共情对亲社会行为的影响及神经基础,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神经论文,基础论文,社会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中图分类号:B84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1-4918(2014)02-0208-215 亲社会行为是指那些能使他人获益的行为,包括助人、分享、安慰、捐赠和合作等行为(Eisenberg & Fabes,1998)。亲社会行为不仅能够促进个体适应社会,还能够维持整个社会的存在和发展,具有重要的进化意义和现实意义。尽管各种人群都重视亲社会行为的价值,但人们的行为表现并不一直是亲社会的。因此,亲社会行为的影响因素得到了国内外研究者的诸多探讨。先前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使用行为实验考察个体的人格因素和外在的社会因素对亲社会行为的影响,比如个人的道德价值观(Balconi & Terenzi,2012)、人格特质(Carlo,Hausmann,Chistiansen,& Randall,2003; De Cremer & Van Lange,2001)、家庭教养方式(李丹,2000)以及社会情境(Levine,Prosser,Evans,& Reicher,2005)等;另外,也有研究从个体发展的角度考察了心理理论、观点采择等认知因素对个体亲社会行为的影响(Takagishi,Kameshima,Schug,Koizumi,& Yamagishi,2010;丁芳,郭勇,2010;余宏波,刘桂珍,2006)。 众所周知,个体的亲社会行为都不是在无意识状态下表现出来的,而是经过大脑分析后作出的决策及行为表现。但是,究竟有哪些脑区参与这个过程,以及这些脑区的活动特征如何,这些问题一直是一个“黑箱子”。近年来,随着认知神经科学技术的迅速发展,心理学家开始关注亲社会行为的神经基础,试图揭开“黑箱子”之谜。大量研究表明共情与亲社会行为有紧密联系,它能够激发亲社会动机(De Vignemont & Singer,2006; De Waal,2008;寇彧,徐华女,2005;张振红,李伟强,2011),所以在认知神经科学领域中,共情对亲社会行为影响的神经基础也得到了广泛研究。 虽然关于共情的界定仍存在较大分歧(刘聪慧,王永梅,俞国良,王拥军,2009),但是越来越多的学者开始接受Gladstein(1983)提出的两成分理论。该理论认为共情包括情绪共情和认知共情两种成分,前者是普遍意义上的共情,是对他人情绪状态的情绪反应,后者则是对他人目的、企图、信仰的理解,主要与推测他人观点有关。新近的神经生理学研究为这种划分提供了证据(崔芳,南云,罗跃嘉,2008;潘彦谷,刘衍玲,马建苓,冉光明,雷浩,2012)。研究证明情绪共情和认知共情是两个相互独立的成分,每个成分涉及不同的神经系统。情绪共情主要是感受他人的情绪,与之相关的脑区是额下回(inferior frontal gyrus)、顶下小叶(inferior parietal lobule)以及前部扣带皮层(anterior cingulate cortex)、脑岛(insula)和杏仁核(amygdala)等。其中额下回和顶下小叶是镜像神经元系统(mirror neuron system)的一部分,镜像神经元是体会他人情感的神经基础,参与模仿等过程;而脑岛和杏仁核则在感到痛苦和情绪共情时被激活(Decety & Michalska,2010; Decety,Echols,& Correll,2010; Keysers & Gazzola,2006; Rizzolatti,Fabbri-Destro,& Cattaneo,2009; Shamay-Tsoory,2011)。认知共情则是对他人的想法、意图进行理解,并由此推测其未来的行为,涉及的脑区是内侧前额叶皮层(medial prefrontal cortex)、颞上沟(suprerior temporal sulcus)、颞顶联合区(temporoparietal junction)和颞极(temporal poles)等(Carrington & Bailey,2009; Frith & Singer,2008; Van Overwalle & Baetens,2009)。情绪共情参与对早期共情自动的、自下而上的加工过程,而认知共情则参与对后期共情的有意识的控制、评估过程(Decety & Michalska,2010; Shamay-Tsoory,2011)。虽然二者是相互独立的成分,但在功能上又是紧密联系的,前者有利于个体产生亲社会动机,后者则有利于个体选择有效的方式帮助别人(Smith,2006)。也就是说,情绪共情和认知共情可能通过不同的神经基础共同影响个体的亲社会行为。 1 情绪共情对亲社会行为的影响及神经基础 行为社会科学研究表明亲社会动机导致亲社会行为,情绪共情诱发亲社会动机(Batson et al,1988),也就是说情绪共情是影响亲社会行为的一个重要因素(Eisenberg & Miller,1987; Penner,Dovidio,Piliavin,& Schroeder,2005)。在社会神经科学研究领域,研究者通过fMRI技术和ERP技术来确定参与情绪共情的大脑网络(Decety & Lamm,2006; Hein & Singer,2008; Singer & Lamm,2009)。研究发现当被试观察到他人正在经历痛苦时,会激活前扣带回皮层和前部脑岛,激活水平与被试自我报告的情绪共情能力相关(Singer & Lamm,2009; Hein,Silani,Preuschoff,Batson,& Singer,2010),但这种激活水平可能受到其他因素的影响,如对情境的评估(Lamm,Batson,& Decety,2007)、人格特征(Bird,Silani,White,Frith,& Singer,2010)等。Hein等人(2010)使用fMRI技术直接考察了情绪共情与亲社会行为之间的关系。该研究发现前部脑岛的激活水平与被试的共情关注相关,共情关注能够激发助人行为。具体表现为当被试看到群体内成员遭受痛苦时,左侧前部脑岛的激活水平要高于看到群体外成员遭受痛苦时的激活水平;当他们看到群体外成员遭受痛苦时,左侧前部脑岛的激活水平下降,右侧伏隔核(nucleus accumbens)的激活水平提高。最重要的是,研究者证明了由见证他人遭受痛苦而引发的大脑反应能够预测其稍后的帮助行为。左侧前部脑岛的激活水平与之后帮助组内成员的程度相关,而伏隔核的激活水平预测了稍后拒绝帮助群体外成员的行为。这些研究表明提供帮助和拒绝提供帮助涉及两套不同的神经生理过程,还为人们偏向于帮助组内成员这一行为表现提供了神经生理方面的支持。 此外,Balconi和Canavesio(2013)采用ERP技术证明了个体在面对亲社会情境时的大脑反应及是否表现出亲社会行为都与情绪共情特质直接相关。研究发现,在亲社会情境中,情绪共情特质越明显的个体所诱发的N200成分的振幅越大。由于该成分通常与刺激的情绪性有关(Balconi & Pozzoli,2009),而且当情境中的对象明显需要帮助时,情绪共情特质越高的个体越容易做出帮助决策,所以该研究直接证明了情绪共情特质能够预测个体在亲社会情境中的电生理活动及其行为反应。 情绪共情是个体对他人情绪的“感同身受”,是将他人的情绪表征转化为自身的情绪表征(崔芳等,2008),从这种观点来看,情绪共情作用的发挥离不开情绪。又有研究表明情绪共情受个体暂时的情绪状态的影响。例如,当个体在愤怒或抑郁时,可能不会体验到他人的心理状态,从而影响了对他人的情绪共情(Baron-Cohen & Wheelwright,2004),而积极情绪则可能会促进个体对他人的情绪共情(Eisenberg,2000)。从神经基础角度说,情绪共情出现的时间和与情绪相关的脑区开始发育的时间是一致的(崔芳等,2008);Preston和De Waal(2002)的感知—行为模型(perception-action model)提出情绪感知所激活的神经机制也与情绪生成有关,由此而引发的多项研究不断证明情绪共情与情绪紧密联系。在对亲社会行为的影响上,情绪共情的作用同样离不开情绪。如前所述,在探讨情绪共情影响亲社会行为的神经基础时,也涉及与情绪有关的脑区(脑岛)、成分(N200)。Dickert,Sagara和Slovic(2011)综合了情绪共情和情绪两个因素探讨其对亲社会行为的影响,他们发现捐赠决策主要受情绪管理的动机的预测,而捐赠的数量则受制于个体的情绪共情程度。Telle和Pfister(2012)也发现消极情绪能够直接导致更多的亲社会行为,而积极情绪对亲社会行为的影响则要通过共情的中介作用。因此。在探讨情绪共情对亲社会行为的影响时,结合情绪进行分析将是一种更全面、合理的思路。 2 认知共情对亲社会行为的影响及神经基础 虽然越来越多的研究者从概念上区分了情绪共情和认知共情,也有研究证明了二者涉及不同的脑区(Boston,2007; Gonzalez-Liencres,Shamay-Tsoory,& Brüne,2013),但只有少量研究直接区分两种共情在亲社会行为中的作用。例如,Masten,Morelli,和Eisenberger(2011)发现个体在看到他人受苦时,激活前部脑岛、背侧前扣带回皮层等与情绪共情有关脑区,以及背外侧前额叶皮层、内侧前额叶皮层等与认知共情有关的脑区,其中前部脑岛和内侧前额叶皮层的激活程度越高的个体在接下来表现出越多的亲社会行为,并且探索性中介分析结果表明,只有内侧前额叶皮层的激活水平在情绪共情特质与亲社会行为表现的关系中起中介作用。由于内侧前额叶皮层参与观点采择(Hynes,Baird,& Grafton,2006)、感知他人与自己的相似点等过程(Mitchell,Banaji,& Macrae,2005),所以Masten等人认为,思考被观察者在哪些方面与自身相似是认知共情过程的一个重要方面,而认知共情能促进亲社会行为。由此可见,看到他人受苦能够引发个体的情绪共情,对受苦者与自身的相似性思考引发认知共情,二者都能促进个体的亲社会行为,但情绪共情特质要通过认知共情才能对亲社会行为产生作用。 认知共情是对他人情绪的思考、理解,是一种高阶认知功能,如理解他人心理或采纳他人观点(Baron-Cohen,2009; Baron-Cohen & Wheelwright,2004),与之类似的两个概念是心理理论和观点采择。心理理论是指个体对自己和他人心理状态的认识,并由此对相应行为做出因果性预测和解释(Brüne,2005),主要涉及认知系统。而观点采择是指个体设身处地地理解与感受他人想法与情感的能力(Ku,Wang,& Galinsky,2010),一般分为情感观点采择和认知观点采择。刘聪慧等人(2009)将心理理论与观点采择理论作为理解共情的相关理论,并对三者关系进行了详细论证,虽然三者有诸多不同,但从认知——对他人理解这个角度来看,认知共情、心理理论、认知观点采择是相似的。此外,从关于共情对亲社会行为的影响及神经基础的现有文献来看,研究多关注“情绪共情”,而直接探讨“认知共情”作用的研究较少。因此,本文将心理理论和认知观点采择放在认知共情的标题下综述其对亲社会行为的影响及神经基础。 已有研究表明心理理论和合作行为有显著的正相关,高水平的心理理论能力有助于个体准确认识他人心理状态,预测他人行为,为合作行为提供必要条件(Paal & Bereczkei,2007)。这一结论得到了脑成像研究的支持(McCabe,Houser,Ryan,Smith,& Trouard,2001)。Mccabe等人要求被试分别与人和计算机配对完成“信任与互惠”游戏,结果发现那些表现出合作行为的被试,在与人配对完成游戏时其前额叶皮层的激活程度高于其与计算机配对完成游戏时的激活程度,而那些没有表现出合作行为的被试,在两种配对条件下的前额叶皮层的激活程度没有差异。这是因为,人人间的合作需要个体推断对方的心理状态,即需要心理理论的参与,而前额叶皮层参与心理理论过程(Gallagher et al.,2000),因此在合作行为中激活了与心理理论有关的脑区;而人机互动以及非合作行为不需要心理理论过程,前额叶皮层的激活不明显。 Morishima,Schunk,Bruhin,Ruff和Fehr(2012)使用fMRI技术检验了大脑结构与个体的亲社会行为偏好之间的关系。结果显示亲社会行为偏好与右侧颞顶联合区的灰质体积有显著的相关,这说明颞顶联合区在亲社会行为上的特殊作用。又有研究表明颞顶联合区参与正确表征、理解他人的观点(Decety & Lamm,2007; Frith & Frith,2007; Saxe & Kanwisher 2003; Young,Dodell-Feder,& Saxe,2010),而理解他人观点是认知共情、心理理论和认知观点采择的共同点,因此认知共情、心理理论、认知观点采择影响亲社会行为时均能激活颞顶联合区等区域(V移情对亲社会行为的影响及其神经基础_亲社会行为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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