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高等教育的现状与发展趋势——美国大学访问见闻与思考，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高等教育论文,美国论文,发展趋势论文,见闻论文,美国大学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在美中教育交流服务中心(ESEC)的精心安排下，我们于1995年4月10日至5月1日赴美国进行大学教育现状与面向21世纪的发展趋势的考察与交流，其间先后访问了加利福尼亚大学伯克利校区，斯坦福大学，克罗拉多大学(Boulder)，丹佛大学，麻省理工学院，哈佛大学，马里兰大学和弗吉尼亚大学等。同时我们还访问了加利福尼亚洲高等教育委员会，美国联邦政府教育部和全美高等教育委员会，马萨诸塞州高等教育委员会，美国联邦政府教育部和全美高等教育联合会。通过与美国高教界各方面人士的接触与交流，使我们对当前美国高等教育的现状和问题及其面向21世纪的发展趋势有了进一步了解。
一、美国高等教育的结构特征
美国高等教育系统是世界上最大的高等教育系统，目前共有3638所各类型的高等院校，在校生1435万人。我们在从美国西海岸到中部，再从中部到东海岸的考察过程中，切身感受到美国是个大学林立的高等教育超级大国。美国是一个市场经济国家，其高等教育规模与结构的形成、发展、变化的过程，是一个与其市场经济相互作用的动态过程。对美国劳动力市场的分析表明，其对人才的需求结构呈一个金字塔型：从大量的普通劳动力到从事高、精、尖科学研究的高级人才，分为许多从低级到高级的层次。由于科学技术的突飞猛进和经济的发展，劳动力市场的这一需求结构又总是处于不停的变化之中。与此相适应，美国的大学和高等教育机构都在不断地进行科技发展和经济发展以及人才需求情况的预测，并据此来调整自己的办学方针和专业设置，以满足未来劳动力市场对人才的需求，使得他们的毕业生能够在劳动力市场上找到工作。也只有这样，大学才能招到更多更好的学生。我们在访问中看到美国许多大学以本校毕业生在就业方面的成功范例去吸引新生入学。这被称作高等教育的市场学(Marketing in Hi-gher Educafion)。加利福尼亚州和麻省的高等教育委员会都向我们介绍了该州劳动力市场需求方面的情况以及与此相适应的办学方针。
由于劳动力市场和高等教育之间的这种相互作用的动态过程，美国高等教育的宏观结构也基本上呈现为一个与人才需求结构相适应的五层金字塔结构。
第一层即金字塔的最下层是社区学院和高等专门学校，即大专。这是普及型的高等教育。这类学院分为学术型和职业型两种，修业年限一般为两年，毕业后授予“准学士”学位。学术型的毕业生可转入大学三年级继续深造。由于社区学院学费低，学习年限短，课程设置又往往针对本社区的需要，使于学生就业和升学。学生往往就近入学，不必住校，因而降低了学习期间的生活费用，受到广大普通美国家庭的欢迎。我们在克罗拉多州访问时也同该州一些社区学院的校长进行了接触。近几十年来，这类学院发展很快。目前这类学院共有两千多所，占美国高校总数的60%。
第二层是普通的四年制学院，这类型的高校规模较小，没有研究生院，课程设置以文理科为主，兼有一些工科和职业教育的内容。所能授予的最高学位是学士学位。目前这类学校在美国共有五百多所。
第三层是综合型大学。这类大学的课程包括文、理、工程、农业、工商管理等。等。系科较齐全，并设有研究所部，但一般最高学位只能授到硕士，没有博士课程。这类大学目前在美国有六百所左右。
第四层是可以授予博士学位的大学。这类大学规模较大，学生人数众多，设有博士课程，一般每校每年可以授予四十个以上博士学位。这类大学目前在美国有四百所左右。
第五层即金字塔的塔尖是研究型大学。这类大学目前在美国共有一百六、七十所左右。其中最好的约有四、五十所。这是美国高等教育的核心和灵魂。这类大学的学术水平很高。它们重视教学，但更强调科学研究。属于这一类的大学每年至少要有数千万美元的科研经费。这类大学衡量教师的标准是其科研成果和高质量的教学水平。仅仅能讲好课的老师在这里是站不住脚的。这些大学一般都拥有许多人才荟萃、设备先进、规模大、水平高的研究所和实验室。美国大部分科研成果都出自这些大学。为了发展科学研究、培养科学人才，研究型大学都设有庞大的研究生院，研究生的比例很高。每所一流的研究型大学一般每年都培养出数百名博士。同时，美国的博士后研究也主要在这类大学中进行，以培养高级科研人才。我们在这次访问中重点考察的哈佛大学、斯坦福大学、麻省理工学院、加利福尼亚大学伯克利校区，克罗拉多大学和马里兰大学都属于这一类大学。
通过对这些美国研究型大学的访问，我们觉得美国不仅大学的数量多，那些代表美国高等教育水平的名牌大学在质量上也是世界一流的。这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是高质量的教师队伍。例如麻省理工学院1300多人的教师队伍中有正教授600多人，其中包括11名诺贝尔奖获得者，美国国家工程科学院院士92名，国家科学院院士91名，美国文理科学院院士205名和众多的国家科学奖章获得者。哈佛大学、斯坦福大学和加利福尼亚大学伯克利校区也都具有同样出色的一流教师队伍。
第二是高质量的图书馆、实验室和其它教学科研基础设施。我们在斯坦福大学和克罗拉多大学时均参观了一些物理和电子工程方面的实验室。他们在实验室装备、管理和实验经费方面都是我们望尘莫及的。
第三是高质量的学生。美国的名牌大学不仅吸引了全美最好的大学生和研究生，也吸引了世界上许多国家的优秀学生。例如，我们这次访问的加利福尼亚大学伯克利校区有2099名外国学生，斯坦福大学有2373名，哈佛大学有2660名，麻省理工学院有2167名。这些外国学生特别是其中那些经过反复筛选而录取的博士研究生，在美国大学的教学和科研中发挥了十分积极的作用。
二、美国高等教育的宏观管理
由于我们在考察中有机会接触美国联邦政府和州政府两个层次的高等教育管理机构，从而加深了对美国高教宏观管理特征的认识。从宏观管理的角度来看，美国的高教管理是地方分权制，即联邦政府给各州和大学很大程度上的自主权。各州可以根据本州的实际情况，制定州高等教育法和高等教育管理规则，实施对本州高教事业的规划与管理。一般说来，公立大学受政府领导；私立大学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运作，不受任何政府部门的控制。联邦政府和国会一般只是通过立法手段，财政资助和签订科研合同等渠道对公立大学和私立大学施加影响。这一分权制特点有助于美国各地的大学根据自己所处的特定的社会环境，调整自己的办学方针，课程设置、师资构成、组织管理形式，以适应自己所面临的特定的社会政治经济需求。更重要的是，这一分权制的特点有助于各地高校保持不同的传统，促进各校之间的竞争，推动教学与科研的发展，而竞争在过分集权的情况下是不可能充分开展起来的。哈佛大学文理学院前院长罗索夫斯基认为，竞争性是美国高等教育的最不寻常的特点之一。美国同类大学在争取优秀教员、学生、科研经费和社会声望等方面进行着激烈的竞争。他举例说，地处西海岸的斯坦福大学同地处东海岸的哈佛大学为吸引著名教授和高质量的研究生而展开全面的竞争。在工程学方面，斯坦福大学同麻省理工学院的竞争也十分激烈。罗索夫斯基认为美国大学之间的竞争所带来的好处大大超过其可能导致的消极后果。美国大学之间的竞争并不排斥高校之间的横向联合。一方面，由于分权制而导致了竞争；另一方面，也是由于分权制，即由于纵向控制的减弱，而使得横向联合更有活力。这一点，我们在访问过程中也有些切身的体会。例如。斯坦福大学和伯克利一方面是激烈竞争的对手，另一方面又是合作的伙伴。两校之间每天都有通勤班车往来。两校学生可以互选对方的课程而获得本校承认的学分。教师互相兼课，参加共同的科研项目。
美国高等教育的分权制特点使得整个高教系统的灵活性和适应性很强，而它所导致的竞争也有助于推动其教学和科研水平的提高。当然，这种分权制的高教系统也有其弱点。例如，缺乏统一的办学标准导致高等教育水准发展不平衡。第一流大学与较差的大学的学术水平相距甚远，毕业生的质量差别很大。另外，由于各地各校的财政收支情况差别很大，造成实行上的教育机会分布不均等。因此，在实行分权制的同时，美国又十分注意通过立法手段对高等教育进行宏观控制与调节。美国人称其高等教育是较少的集权制，较多的法律规则。或者说，是一种法律制约的分权制。
我们通过这次对加利福尼亚和麻省等州的访问，以及对联邦政府的访问，进一步了解到，美国的高等教育法主要是各州立法机构制定的。虽然联邦也制定一些与高等教育有关的法案，但这些法案都是规定联邦政府应如何向高等院校提供财政资助，如何向大学生提供奖学金和贷款，以重点发展某些特定的学科，或向特定社会阶层的青年提供接受高等教育机会。而高等教育的基本法则是各州议会根据本州具体情况制定的。每个州都有几大本教育法规，其中有许多关于高等学校的条款。我们在考察中发现，各州的高等教育立法虽有所区别，但大同小异。各州都通过立法的形式对本州高等教育的经费来源，组织形式和课程设置做出原则性的规定。这些法律条文一方面规范美国大学的组织行为，一方面又保护大学的利益，对美国的高等教育起着重要的制约与调节作用。
三、美国高等教育的微观管理
美国高等教育微观管理即大学层次的管理，是我们这次考察的重点之一。我们发现，随着美国社会政治、经济、文化诸方面的发展，美国的大学面临着日益复杂化的环境，日益多样化的要求。因此，美国大学的内部结构也变是更加复杂。我们在访问中感到，这些庞大而复杂的学校组织好象一部部巨大的机器，在有条不紊地运转着。这种正常的运转是由一整套严格的“运行规则”来保证的。我们所访问的每一所学校，都送给我们一大堆文字材料，其中包括学校的大政方针，也包括许多具体的操作规则。例如，有关教师聘任提升的规则，学生注册和学籍管理的规则，甚至包括教师请假的具体规定。这些被称为“标准运行程序”的规章制度是美国大学在其长期发展过程中逐渐健全，完善起来的，使得美国的大学管理逐渐“制度化”了。
所谓制度化，就是以规章制度来治理学校，包括校长在内的大学管理人员受规章制度的约束，而不是以管理人员的个人意志来管理学校。规章制度不随管理人员的意志而变更。走进任何一个美国大学校长办公室，人们都可以发现几本有关学校管理工作的规章制度汇编。这些规章制度对学校的各方面工作，例如教学工作、科学研究、行政事务、财务管理、学生工作等等，都有十分具体的规定；对每一管理人员的职责范围都有明确的说明，使得每一个人都明确自己受谁聘任，对谁负责，应该做什么，怎样做。这些学校管理的规则对管理人员具有极大的约束力。更重要的是，制度化的内涵不仅在于制定并执行一套完整的规章制度，从而使得大学管理理具有较高的透明度和规范化的特点，更重要的是逐渐使得学校管理制度化的内容成为人们的价值观念和行为准则的一部分。
美国大学管理的另一特点是注意不断地优化学校的组织结构和提高行政效率。我们所访问的哈佛大学、斯坦福大学、麻省理工学院和加利福尼亚大学伯克利分校都向我们提供了该校详细的组织结构图（见附件）。这些组织结构图所映了该校的组织设计思想和管理上的特色，其共同的特点包括：(1)清晰的组织结构，(2)明确的职责划分，(3)适当的管理跨度，(4)组织内的指令一致性。这些对我们有重要的参考价值。更重要的是这些大学根据环境的变化而不断地进行组织结构的设计和再设计，而不是保持一种僵化的一成不变的结构。我们所看到的斯坦福大学组织结构图是1994年12月调整过的，哈佛大学的是1993年调整过的，麻省理工学院的是1995年2月调整过的。
美国大学管理的第三个特点是强有力的“中层管理”。我们在访问中所接触到的美国同行，不论是高等教育管理理论家，还是站在大学管理前沿的实践家，都认为强有力的中层管理是美国大学管理的重要特点之一。我们这次访问的美国大学大部分是万人以上的大学，均实行校、院、系三级管理。例如哈佛大学下设九个学院、斯坦福大学下设八个学院，加利福尼亚大学伯克利校区下设十几个学院，学院下设系。所谓“中层管理”主要是指院级的管理机构。美国大学的院是管理实体，有权处理任用教师、课程设置、颁发学位、开展学术活动等重大事宜。特别需要指出的是，美国大学里的院长通常都任命的，而不是选举产生的。如果这些管理人员工作不得力，或有失职行为，则随时可以撤换。在美国的大学里，教授有终身制，而管理人员则没有终身制。哈佛大学的罗索夫斯基认为，这种任命制有助于建立起强有力的中层管理，使之有可能在必要时做出一些困难的决定，并能切实贯彻实施这些决定。例如，在经费困难时，不得不取消一些专业或一些系科的设置，或消减其经费，以保证全校工作不受影响。罗索夫斯基还指出，以学术选举的方式来产生院长和系主任往往导致一个软弱的领导，因为教授们不会选举那些主张削减其专业的人来担任院长的，而削减有时又是必须进行的。美国大学管理人员的这种任命制也有其缺点，其中最明显的问题是管理人员与教学人员之间容易产生磨擦。因此，改善管理人员和教学人员的关系，建立和疏通二者之间的交流渠道，进一步扩大教师参与学校管理的机会，是美国大学管理中的重要问题。
四、美国大学当前面临的问题
尽管美国的高等教育是当今世界上总体规模最大、其核心部分也是世界上水平最高的高等教育系统。但是我们在访问中也感受到，大有大的难处。美国的大学当前也面临着许多问题。这些问题有些同我们中国的大学面临问题相似；有些又同我们面临的问题不同。概括起来有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是办学经费紧张。这一点是我们这次访问过的所有的大学共同面临的问题。例如，加利福尼亚大学伯克利校区分管理财务副校长告诉我们，该校目前的财政状况极为艰难。由于加利福尼亚州经济不景气，在过去的四年中，州政府的拨款不断减少。过去该校事业费预算的60%以上来自州政府拨款。而现在州政府拨款在学校事业费预算中所占的比例还不到40%。因此，学校不得不依靠争取更多的私人捐赠、提高学费和争取更多的政府和工业界的科研经费支持。今年，该校的全部运行经费中，37%来自州政府的拨款；16%来自学费收入；10%来自校产收入；29%来自联邦政府的科研项目经费；其余来自基金会和私人的捐赠。为了压缩开支，该校采取了一系列措施，甚至包括劝说一些年龄较高的老教授提前退休。学校的主要领导人说，该校财务上正在经历一个非常困难时期(A very difficult time)学校领导人不得不将大部分时间和精力用在为学校筹措经费上。
号称当今美国大学的四大名牌(Big Four)的哈佛大学、斯坦福大学、耶鲁大学和普林斯顿大学，是被公众认为美国最富有的大学。然而有我们访问过的其中两年（哈佛大学和斯坦福大学），也都面临着严重的经费紧缺。斯坦福大学已经连续三年消减其预算，每年压缩1800万美元左右，一些得不到足够校外经费支持的项目和研究中心被砍掉了。在哈佛大学，当我们问及该校面临的最头疼的问题是什么时，该校的行政官员告诉我们经费不足是最大的困难。麻省理工学院告诉我们，该校也感到经费很紧张，该校长期以来在很大程度依赖联邦政府的科研项目经费，此类经费占该校总经费来源的65%以上，但近几年来，由于冷战的结束和国际形势的变化及国内经济不景气，联邦政府在压缩科研项目支出，Federal fund is shrinking。因此学校不得不通过提高学费（每年提高6%以上）和争取私人捐助来解决经费问题。这些一流大学的面临经困难问题，其他大学就更不用说了。我们访问的丹佛大学是一所私立大学。已经连续几年赤字运行。克罗拉多大学(Boulder)是一所州立大学。可是由于该州政府拨款所占比例连年下降，今年该校预算中的州财政拨款不到其总支出的20%。
第二，美国大学面临的另一方面问题是由于人口结构变化所导致的高等教育生源结构的变化。首先由于六十年代以后美国的出生人口下降，美国本身的18—24岁年龄的人在1980—1993年间大约下降20%左右，从而导致高等学校的普通生源的短缺。此外，一些少数民族和文化水平及经济收入较低的子女很少入大学，也是生源下降的原因之一，因此，鼓励这部分人上大学也是美国高等教育机构当前一个重要任务。其次，由于这一时期又有大量的非英语国家的外国移民涌入，这些人中的大部分期望通过高等教育来改善他们或其子女的社会地位从而导致大学学生结构的变化。
第三，由于经济结构变化而导致社会职业构成的变化，使得那些已经就业的成年人面临着再培训的任务。因此，大学中的成年人所占的比例不断增加。上述大学生源的变化使得美国的大学一方面为争取更多的学生而展开激烈竞争；另一方面也需要不断调整其课程结构和教学内容并使这更有弹性，以满足不同类型的学生的需要。
第四，美国大学面临的又一问题是大学本科的教育质量下降。在这方面，那些名牌大学的情况要好得多。而那些普通的美国大学由于经费困难而设法扩大招生，以多收取学费，从而使大批学业基础很差的学生进入大学。同时，美国普通高中的整体水平较差也是导致这一问题的原因之一。而一些研究型大学则过分强调了科研而忽视了大学本科的教学。在这类大学里，许多院系常常是让担任教学助理(TA)的研究生去给本科生上课，教授们则忙于自己的科研项目，从而导致了大学本科教学质量的下降。总之，美国大学本科教育已进入群众性教育(M-ass educatjon)阶段，本科生毕业，在社会只能是白领工人还不可能都进入“中产阶级”，因而难免质量下降，而研究生，特别是博士生教育还保留着一些“英才教育”(elite education)味道，比较重视其质量。
五、面向21世纪的发展战略
根据当所面临的一系列问题和21世纪的挑战，美国的大学和高等教育领导机关纷纷制定面向21世纪的发展战略，其主要内容包括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为了摆脱当前财政困难，并为大学在21世纪的长远发展提供必不可少的物质基础，许多大学都把制定融资战略、广泛开辟财源作为首要任务。有鉴于各州政府对高等教育的拨款在大学总经费中所占的比例逐年减少，加之联邦政府对大学科研资助亦呈缩减趋势，各大学都千方百计开辟财源，建立多渠道融资的新体制，其中包括更为积极地争取私人的捐赠。各个大学为了多争取捐赠而开展了激烈的竞争，建立了庞大的融资筹款班子。例如哈佛大学、斯福大学和伯克利均有上百人的融资队伍。与此同时，美国大学还注意同企业界建立更密切合作关系，通过向企业转让技术或联合研究而从企业得到资助。大学还注意更有效地经营学校所拥有的可赢利的资产（例如学校所拥有的房地产和有价证券等等）。同时，大学进一步贯彻实施成本分担的政策，即上大学作为一种投资是带来未来收益的源泉，因此受益者本身应该分担更多的成本。我们所访问的几所学校近年来的学费都有较大的提前。从全美总的情况来看。1993-1994学年大学学费的涨幅为通货膨胀率的两至三倍。我们在考察中感受到，在考虑到入学者承受能力的基础上，逐步提高学费水平，这并不是一种权宜之计，而是美国高等教育实行成本补偿的长远战略。另一方面，各学校纷纷采取各种方法来节省办学开支，提高办学效益，如通过鼓励教师提前退休以减少教师人数，增加教学班的学生人数来扩大办学规模，裁减效益低的专业。他们还认为，目前全美综合型的研究大学有160—170所，非美国经济所能负担，将来应缩减到100所之内。
第二，美国高教界人士认为，为了迎接21世纪的高科技发展与激烈的国际经济竞争，提高美国大学本科的教育质量具有极其重要的战略意义。我们在访问全美国高等教育联合会时该会领导人着重同我们谈了这个问题，并送给我们一本为《持续不断地提高大学质量》厚厚的文件汇集，其中包括提高教师队伍素质，改进课程设置与教学方法，应用高新技术改善教学的物质条件，加强全面教学质量管理，鼓励学生主动参与等一系列提高教学质量的原则要求和具体经验。斯坦福大学校长最近还亲自任命一个专门委员会，负责全面地系统地分析研究该校大学本科教育质量的现状，并提出进一步改进的具体措施。许多美国大学领导人，（例如加利福尼亚大学前校长克拉克·科尔）都强调要培养学生的素质和能力，尤其强调培养独立思考能力和创造性，增强学生对未来科技与经济发展的适应性和灵活性。这就要求大学教育更加同时通识化，加强那些概括性强，适应面广、具有普遍意义的基础理论、基础知识和基础技能，特别是那些应用广泛的信息科学的知识与方法，增强学生对科技发展新趋势的反映能力和创造潜力。大学教育综合化和通识化不仅要求拓宽专业学习的领域，形成灵活充实的教学课程，而且还要促进文科、理科、工科等领域的相互交叉与结合。在科学技术与社会文化高度发达的信息时代，人文社会科学家应该懂得一些现代科学方法论，具备数学、统计学、信息科学和计算机科学等方面的知识；而自然科学家、工程师和医生应该具有广泛丰富的人文社会科学知识，从而使之明确理解自己所从事的这门科学究竟怎样在理论和实践上为人类社会的进步服务。他们还认为，大学本科教育中，在传统的强调知识与能力(Kno wledge and skills)基础上，还要注意训练态度(Attitude)使学生能够与人合作共事，懂得科学的社会意义，具有社会责任感。这对21世纪的人才是很重要的。此外，信息技术引入教学过程，对提高教学质量也有重要作用，各校普遍比较注意。值得一提的是，在美国高教界普遍认为中国学生学习成绩优秀的一个成功诀窍是集体学习，如做作业时互相启发讨论，而美国学生是个人单干，缺乏交流。据说伯克利的一位教授作了实验，证明“集体学习”办法有效，所以正在推广。这值得我们中国人思考。
第三，美国的大学（特别是我们所访问过的研究型大学）都把进一步加强同企业的合作作为长远发展战略的一部分。同中国的大学不同，美国的大学一般不自己办公司或工厂，而是通过合作研究、人才培养或技术转让的形式加强同企业的合作关系。斯坦祉大学和麻省理工学院早在几年前就成立一个专门负责处理学校向企业进行技术转让和有关专利事务的办公室。加利福尼亚大学伯克利校区近年来也仿效这两所学校成立了一个相同的办公室，建立起大学与企业合作的规范制度化的各种程序。
第四，进一步加强大学的管理，不断调整和优化大学的组织结构、提高办学的内部效益和外部效益是21世纪美国高教发展战略的重要内容。加利福尼亚大学在其重要文件《在21世纪保持大学教育的优势》中，着重强调领导决策科学化、优化组织结构、提高管理水平、更有效地进行人力、物力、财力资源的动员、配置与使用。弗吉尼亚大学为了提高管理机构的办事服务和效率把招生，选课，学籍管理，就业合署办公，使学生到一个办公室就可一次完成相关手续(One step shopping)这也值得我们借鉴。
总之，我们这次对美国部分大学的访问与考察的收获是多方面的。美国高等教育的发展经验有许多值得我们借鉴的地方；美国大学当前所面临的问题有许多同我们面临的问题相似的地方；而美国大学所提出的面向21世纪的发展战略对我们也有重要的参考价值。我们应该从我国的具体国情出发，根据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需要，消化和吸收美国高等教育发展中的有益经验，促进我国高等教育事业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