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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58分的成绩惊醒了父亲
赵险峰、李群夫妇是我国尖端国防科研机构的高级工程师,他们所研制的产品多次获科技进步奖,尤其是赵险峰,在工作中多次受到嘉奖,荣立三等功一次。在夫妇俩众多耀眼光环的背后,有一项最夺人眼目,那就是他们培养了3个博士女儿。
故事说起来话长。
20世纪的70年代初,赵险峰、李群从北京航空航天大学毕业后,分配到位于郑州的中国舰船研究院713研究所工作。婚后的1971年11月,夫妇俩生下一对双胞胎女儿,他们给大的取名赵海鹰,小的取名赵海燕,希望孩子们将来像雄鹰、海燕一样翱翔天地之间。两年后,三女儿李慧玲也降临人世。
当时,由于从事工作的特殊性,赵险峰夫妇带着组织交给的重任,常常神秘地南来北往。工作太忙了,他们把3个幼小的孩子送到河北深山的老家,让父母照管。小山村封闭、贫穷、落后,孩子们的学前教育在不自觉中耽误了。
两个大孩子要读小学三年级了,赵险峰夫妇这才把孩子接到郑州,谁想到孩子第一次摸底考试成绩让夫妇俩尴尬不已。
那天很巧合,在赵险峰单位办公室里,同事老王的女儿蹦蹦跳跳跑来,孩子举着一张得了满分的成绩单和两张大奖状向爸爸报喜,孩子笑得很灿烂很得意,同事老王也高兴得合不扰嘴。赵险峰也连连夸孩子聪明、可爱、懂事。正在夸她的同时,自己的一对双胞胎女儿跑了进来,赵险峰问孩子考了多少,海鹰、海燕怯生生地递来两张成绩单,赵险峰接过一看,天哪!这两个小东西可真是“双胞胎”,每人都考了58分!赵险峰感觉脸发烫,简直是无地自容,我这父亲是怎么当的,连孩子都教育不好,还搞什么科研,造什么导弹火箭!失望、生气、内疚一连串地向赵险峰袭来。
看来,学前教育一定要抓,再不能对孩子放任自流了。回到家,赵险峰和妻子商量,妻子说主要是孩子以前没人管没人教,现在必须开“小灶”才好。至于如何开“小灶”,他们谈论了好久,妻子李群的试验多,加上不停地工作培训、考察,时间很紧张,教育孩子的重任自然落在赵险峰身上。
下班以后,赵险峰捧起了小学课本,从没学过拼音的他跟着广播学起了拼音,还买来两本教学参考书,细细研读。不读不知道,一读学问还真深哪,赵险峰这才感觉到教学和造火箭确实是两码事。在搞科研上你可得心应手,但教学上确实有些棘手。赵险峰有股韧性,他先给孩子们制定了短期目标与长期目标。令人欣慰的是,孩子们都很听话,放学以后,三个小脑袋热乎乎地挤在一起,为一个问题叽叽喳喳争论不休。不到一个学期,海鹰、海燕已居班上前几名。
家教中赵险峰发现,双胞胎女儿性格差别很大。姐姐海鹰稳重有耐心,肯下功夫去钻;妹妹海燕思维活跃,反应快,但做题毛毛躁躁。赵险峰因材施教,提高孩子们学习的主动性和积极性。
学习上要比学赶帮,要有一个“参照物”才好,赵险峰认识到了这个问题:培养一只“带头羊”。如果带头羊做好了榜样,下面的两个孩子肯定效而仿之。自然,稳重的大女儿海鹰就是合格的模范人选了。
抓重点,抓典型,充分利用孩子们的可塑性,这是赵险峰的理论之谈,实践也证明了他这个方法的正确性。小学阶段3个孩子的学习成绩都在班级的前5名(老三慧玲比姐姐们低一个年级)。
1983年,海鹰、海燕姐妹俩同时考上了令人羡慕的省实验中学(这个学校在当时是非常难考的)。第二年,老三慧玲也顺利进入省实验中学。同事的赞许,邻人的夸奖羡慕,一些人前来讨要教子秘方……令赵险峰无限风光,他尝到了“家教”的甜头。
学习要讲究方法,劳逸结合中“劳”放首位
上初中时,海鹰、海燕姐妹俩同分在了一个班,老三慧玲低姐姐一级。这时,由于实验中学离家较远,三个孩子都住校了,每周回来一次,赵险峰的家庭教育可不是每周一次,他必须时时刻刻牵紧孩子,把她们培养成三朵“金花”。
从海鹰、海燕的成绩来看,他们在班中不算是特别优秀的学生。两个人的成绩也不一样,姐姐稍好一点,能排班中前10名。赵险峰鼓励孩子们竞争,在姐妹之间竞争,在同学之间竞争,给她们讲优胜劣汰适者生存的道理。孩子们很听话,学习上争着超过对方,向班中的尖子生看齐。其实她们各自心中又有“小算盘”,谁取得了好成绩,能受到爸爸的嘉奖,吃到一只喷香的鸡腿呢(这是赵险峰给孩子们的惟一“奖品”)。
至于竞争,赵险峰有自己的看法,他认为给孩子灌输一种积极、健康、合理、活泼的竞争理念是必要的。当今社会,从小竞争到大竞争再到国际竞争,可以说一幕幕残酷的例子不胜枚举,如20世纪60年代美国对中国的核讹诈……赵险峰相信逆境出人才,他想给孩子们一种压力——去主动地寻找竞争伙伴,这条原则也一直适用到今天。
争归争,赵险峰希望这种氛围在愉快中进行,他为此会给孩子们定一个目标,如这学期考试要赶上某某啦,下学期则要得个优秀啦什么的,但有一点,他从不鼓励孩子们去拿第一,在“高手”云集的班集体中,他清楚孩子们的实力。尽管他反复给孩子们讲拿破仑那句“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但他更清楚知道将军只有一个,第一也只有一个。盲目地让孩子们争名次,有时反而挫伤她们的积极性。
学习要讲究方法,讲究策略,这是赵险峰一再告诫孩子们一句话。死记硬背不好,被动地从老师那里获取知识更不好。他要求孩子们自觉主动地学习,这其中最显著的一点是:他鼓励孩子们这堂预习下堂的课,今日预习明天的课,假期预习下学期的课程。遇见“拦路虎”的划上标记,请教老师或同学。这样的无形中增强了孩子们的理解力记忆力。关于预习,赵险峰常常用“打仗”来比喻:不预习就要打败仗,瞧瞧历史上常败将军,都是打的无准备之仗啊!
孩子们读初三时,而临着升学的压力。许多人常通宵达旦学习,被题海战术搞得疲惫不堪,海鹰、海燕不是神童,也必须通过反复练习提高成绩,但并不是在题海中遨游,赵险峰教给了孩子们一个小窍门:那就是“过电影”。面对一道陌生题,先做一遍题,再想一遍题,让孩子们在“思”中升华,这样做一遍题起到做十遍的功效。
在学习当中,难免会碰上难题怪题偏题,有些家长为了锻炼孩子,就找来大量的复习资料让孩子们做。赵险峰对这些很反感,有些连老师们都要费功夫才能做出题,何必去难为一个孩子呢?他觉得“家庭”和搞科研也有相通之处:如果拼命地去钻牛角尖,结果只会走入死胡同。
学习要劳逸结合。但有一点,赵险峰认为应是“劳”字当先。为什么这样说呢,赵险峰说任何成功都不可能“不劳而获”的,天上不会掉馅饼,必须通过艰苦的努力才能获取知识。平时,他督促孩子们以学习为主,到了星期天,他会给孩子们创造一个宽松活泼的空间,带着孩子们打乒乓球、羽毛球,去游泳、郊游……
增强自信心,使孩子们青云直上
增强孩子们的自信心是很有必要的,做事畏畏缩缩,瞻前顾后不是赵险峰的个性,更不是他家教的策略。
1986年7月,海鹰、海燕要参加中考升学了。当时,在郑州的省重点中学只有两所,一所是省实验中学,一所是一高,这可是百里挑一的好学校,无论考取了哪一所,就等于一只脚迈进了大学校门,全郑州市的学子们都盯上了这两所学校,竞争之激烈可想而知。两个孩子的成绩是:海鹰排班中前10名,海燕在10名至15名之间。如果盲目地报考这两所重点,一旦考不上就意味着滑入最次的学校,这样还不如报考一所次重点。
到底该怎么办呢,赵险峰鼓励两个孩子报省实验中学,跳一跳,谁敢说不能摘到桃子呢?妻子李群持不同意见,一旦跳不过,那后果可不敢想象,还是问一下孩子的班主任老师吧。
班主任老师的建议很明确:老大海鹰有希望,可以一试;老二海燕还是报一所次重点吧。赵险峰笑着摇摇晃头,他有自己的主张,当把目光转到两个孩子身上时,“爸爸,让我们试试吧,应该没问题的……”海燕说。后来,孩子们就带着这种自信心走进了考场。当时的考题很难,考完试后,老大海鹰估分说有希望,老二的回答更“猖狂”:“爸,题真的很难,我觉得我做不出来的,别人也做不出来。”瞧,就是赵险峰灌输给孩子们的自信。
结果可想而知,两个孩子双双考上了省实验中学。“老赵到底用什么高招让孩子考上了重点?”不少同事前来家中取经,赵险峰只是呵呵一笑:“没有什么啊,给孩子们自信就足够啦……”凭着这句话,一年后,老三慧玲也顺利考入省实验中学。
培养孩子们的自信心是必要的,但过于盲目的乐观自信,很可能会麻痹大意,造成马谡丢城的结局。在这一点上,赵险峰时常给孩子们敲警钟。不要总是乐观,挫折总是在不经意间出现在人的面前,要勇于面对挫折,用毅力和韧性去战胜它。
海鹰、海燕读高二时发生了这样一件事,当时她们在家做试卷,有一道物理题特难,姐妹俩左思右想,费了好长时间,老大终于得出了答案,可老二无论如何也攻克不了,情急之中,她向老大讨答案,老大不给,说你要自食其力,不能坐享其成。老二苦思一阵后见老大如此“绝情”,一下子把试卷给撕个粉碎,趴在桌子上呜呜哭起来……这时,赵险峰轻轻给孩子解开了思想包袱:姐妹们要互相帮助,做题要细心有耐心,怎么能一口吃个胖子呢……
1989年,孩子读高三了(老三此时读高二),赵险峰把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摆在孩子们面前:你们的出路只有升学,考上大学实现人生的价值,考不上,我这个做父亲没什么能力给你们安排工作……其实赵险峰心里最清楚,凭孩子们现在的学习成绩,考个大学绝对不成问题,之所以这样断了孩子们的后路,他想给孩子们一个压力,让压力转化成强大的动力。
1989年9月,老大赵海鹰考上了北京航空航天大学,老二赵海燕考上了郑州工业大学(现在的郑州大学);一年后,老三李慧玲也考取了航空航天大学……
希望你们不要成为贵夫人,要成为居里夫人
考上大学可以说是人生的一个里程碑,20世纪90年代的大学生普遍有种“天之骄子”的骄傲,特别是一些大学生开始滋生了一种惰性,认为自己有了铁饭碗,抱着60分万岁的心理虚度光阴。
谈恋爱是大学校园里的一道风景,对这种现明,赵险峰持反对观点。他说,一个有远大抱负、欲成一番事业的大学生是不应该过早考虑婚姻的,更主要的是年龄太小,世界观人生观还不成熟。可这种事情偏偏让赵险峰遇上了。
在大女儿海鹰上大学的第一学期,一个男孩子悄悄撞开了她的心扉,海鹰有些矛盾,这事该不该对爸爸说呢,思前想后,她决定还是和爸爸面对面谈谈,爸爸永远是她心目中的朋友和良师。
父女俩为这一“敏感”话题拉开了家常,爸爸说他能平静地看待大学生的早恋现象,他甚至能猜到这种早恋结苦果的结局……爸爸就这样心贴心地擦亮了女儿心灵的镜子。
从此,读大学的“带头羊”不再有谈恋爱的念头,下面的两个妹妹也是如此。人生的拼博很多,为什么非得采摘那不成熟的花朵呢!
赵险峰鼓励孩子们刻苦攻关,争取读硕读博,向更远的目标迈进。
校园生活是美好的,做一个书呆子可不行,这一点赵险峰早就注意到了,他要求3个孩子德智体全面发展。事实上,从孩子们儿时开始,在抓好智育的同时,他就在实施德育与体育的渗透了。例如在平时的待人接物上,在同学之间的融洽关系上,还有培养孩子的多种爱好方面等等。可以说,3个大学生女儿个个是活泼开朗、兴趣爱好广泛的小公主,特别是老二赵海燕,在大学里是常年的羽毛球、乒乓球冠军。
四年大学毕业后,3个孩子又有了新硕果——各自考上了本校的研究生。孩子们大了,她们能够迎接风雨独自飞翔了。这时候,赵险峰又给孩子们提出了更远的目标。这个“目标”赵险峰没有明说,但孩子们能猜透爸爸的用意是考博。
1996年,老大赵海鹰考取了北京航天航空大学的工学博士;1997年,老二考娶了上海交通大学的工学博士;同年,老三李慧玲也考上了北京航天航空大学的工学博士。
飞吧,孩子们,愿你们越飞越高,越飞越远,但爸爸手中这根长长的线会永远牵紧你们。已年近60岁的赵险峰常常这样自言自语。
爱情伴随着成功的事业诞生了。3个孩子在读博士期间,甜蜜的爱情姗姗而至。老大老二各找了个研究生小伙子,老三找了个北京邮电大学的工学博士……望着远方,赵险峰时常露出一种欣慰的笑容,他快退休了,临退之前,他给孩子们提出了最后一个目标:希望你们不要成为贵夫人,要成为居里夫人,为人类的文明作贡献……
这是一个成功之家,一个成功的博士之家。2002年8月中旬,记者来到这个温馨的带着浓浓书香气息的小家。3个女博士由于工作繁忙,暑期也没能回家看看,但赵险峰夫妇很理解孩子们。“赵老师,您为国家培养了3个女博士,了不起啊!”记者说。赵险峰摆摆手笑着说:“不要把功劳全记在我身上,还有我夫人一笔哩。”而后他又郑重地说:“其实重要的是孩子的刻苦努力,父母只是引路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