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币国际化程度度量的简单方法和人民币国际化水平的提升，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度量论文,货币论文,程度论文,人民币论文,水平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JEL分类号：F02-F36
自2009年人民币跨境贸易结算试点启动以来，人民币跨境贸易结算额持续稳步增长、香港人民币储蓄持续增长、人民币境外债券发行持续增长、人民币境外直接投资额也稳步增长，这些数据表明人民币国际化在稳步加速地推进。人民币国际化的加速推进引起了国内外学界和业界等专业人士的广泛关注，研究人民币国际化的兴趣迅速增长。研究人民币的国际化主要包括人民币在国际化进程中的各种应用的进展及今后发展的趋势。
研究货币国际化不能回避的一个重要问题就是货币国际化如何度量。没有一个社会公认的国际化的度量方法，我们就难以判断货币之前、现在及今后的国际化程度。本文的研究目的是在简单回顾货币国际化度量方法的基础上，引进一种度量货币国际化程度的方法。这种方法简单明了，能充分反映货币国际化应用的主要方面，可用于分析人民币国际化近年来的变化并判断人民币国际化今后的发展。
一、货币国际化研究的文献
Kenen(1983)最早提出国际货币功能的定义，Chinn and Frankel(2005)编制了国际化货币功能表。根据他们的分类，一种货币要成为国际货币，其至少要能为国内外居民提供价值储藏、交易媒介和记账单位的功能。大多集中在货币主要应用领域如贸易结算、投融资、储备功能方面。对货币国际化的理论探讨通常始于国际化货币所发挥的功能，因此，大多数有关货币国际化方面的研究集中于不同货币(一个或者几个)国际功能的发挥程度，较少有研究货币总体国际化程度。即使能够准确度量各个主要功能，那么货币整体的国际化程度应该是如上三个功能度量的加权总和，而不同权重的设定将产生不同的结果。因此，货币国际化程度的度量是一个相当复杂的工作。
余永定和高海红(2010)在对国内外货币国际化和人民币国际化文献进行介绍后，对人民币国际化的原因，人民币国际化对中国经济有哪些可能的负面影响和人民币国际化应当以何种顺序等方面进行了深入系统的研究。其它国内外研究人民币国际化的文献主要介绍和分析了人民币跨境贸易结算、境外直接投资和人民币境外债券发行等问题，很少涉及人民币国际化程度的整体度量问题。
魏昊、戴金平和靳晓婷(2010)选取了货币在全球央行货币储备中的占比、外汇交易占比、国际贸易结算货币占比、特别提款权重的占比和国际债券发行货币占比5个指标测度美元、日元、英镑、德国马克和欧元这5种主要货币的国际化演进历程，并以该5个指标同等加权来衡量主要货币的综合国际化程度。这种方法对国际主要货币国际化程度的度量效果不错，但是对其他没有进入特别提款权一揽子货币的大多数其他货币(同时也是非国际储备货币)的度量效果有限，综合国际化程度就难以度量，也难以对其他货币之间的相对国际化程度进行比较。
李瑶(2003)提出了度量货币国际化程度的一个模型，并得出2000年人民币国际化程度为美元国际化程度的1.85％的结论。张光平(2006)用与李瑶(2003)类似的模型得出，2002年人民币国际化程度为美元国际化程度的2.0％的结论。
二、货币国际化的简单量度方法
上文简单介绍了货币国际化功能的主要方面，货币的价值储藏、交易媒介和记账单位的功能主要体现在货币在国际储备中的地位、在国际贸易结算中的地位、国际债券的金额大小及其流通情况、货币在境外流通范围的地位、在国际贸易流通体系的地位、在国际贷款市场的地位、在直接投资体系的地位、在境外国家官方储备的地位和在国际援助领域的地位等等，每个领域的应用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一个货币的国际化程度。因此，要设计出一个能够将如上各个方面皆包括在内的模型从而度量出货币的国际化程度是一个非常复杂的问题。即使能够设计出一个复杂的模型，模型所需的数据范围很广，往往涉及非公开或者非定期公布的数据，给研究定量化增加了困难。
(一)货币在国际外汇市场中的交易占比是货币国际化程度的整体表述
尽管货币的国际需求包括贸易结算需求、交易需求、风险管理和储备需求等多方面，但这些需求的实现很大程度上皆在国际外汇市场有不同程度的反映。各种功能发挥的程度越好，该货币在外汇市场的交易就会增加。所以，货币在国际外汇市场中的地位在很大程度上反映了它的整体国际化程度。张光平(2010)，Zhang and Chan(2011)利用该方法介绍和分析了1992-2007年主要国际货币和其他主要经济体货币国际化程度。表1给出了1992-2010年国际外汇市场上主要货币的日均成交金额占比分布。由于每笔外汇交易中涉及两种货币，所以每年各货币比例的总和为200％，据此可以计算出全球四大主要国际储备货币在外汇市场交易中的总份额，可以看到，2001年和2004年该份额高达八成以上，2007年和2010年保持在接近八成的水平，2007年和2010年的平均份额比2001年和2004年的平均份额降低了4％；如果加上瑞士法郎，五大国际储备货币占全球外汇市场的份额则从2001年和2004年的85％左右下降到了2007年和2010年的81％上下的水平。
表1显示，1992-2001年美元在国际外汇市场的比重从82.0％持续增长到了90.3％，从2001-2010年又持续下降到了84.9％，这与美元在国际储备货币中的占比变化趋势相似，也与美元近20年来的国际地位匹配；欧元、日元和英镑在国际外汇市场中占比与它们的国际化程度也相似；主要国际储备货币之外的其他发达国家和地区的货币在国际外汇市场的占比也与它们在国际金融市场中的地位相似。读者可以参考张光平(2011)第16章了解表1中主要货币在全球外汇即期、远期、掉期、期权、国际债券存量等领域的占比数据，从而了解货币外汇交易占比与其他市场功能的国际地位相似性比较，这里不予细述。
(二)货币在国际外汇市场中的占比与货币母体经济体比较
表1给出的不同货币在国际外汇市场的占比在很大程度上反映了该货币的国际化程度，但是该表却没有考虑货币母体经济的规模。在货币母体经济在世界经济占比的基础上考虑不同货币在国际外汇市场的占比会更好地反映该货币的国际化程度。表2给出了2007年世界主要货币外汇全球交易占比和相应的国家或地区GDP全球占比情况。表2中货币外汇交易占比与相应经济占比差额很好地反映出货币的国际化程度，但是由于该差额有正有负，往往不便比较，而货币外汇交易的全球占比与相应经济体世界占比永远为正数，做比较研究更为方便，所以它能更好地反映出货币的国际化程度。
1.主要国际货币2007年国际化程度
从表2可以看出，除欧元外其他4种主要国际储备货币外汇交易量占全球交易量的比重皆超过了其相应母国GDP的世界比重，5大国际储备货币2007年在国际外汇市场的占比为80.8％，超过了它们在世界经济的总占比19.6％，显示该5种货币在全球外汇市场的相对垄断地位。瑞士法郎全球外汇交易量占比3.4％，更超过其GDP全球占比达2.6％，外汇占比与经济占比的比值高达436.3％，表明瑞士经济虽然较小，货币国际化程度却相对更高。表2显示，除瑞士法郎外，美元和英镑的国际化程度最高，它们在外汇市场占比与相应的经济占比分别高达169.5％和147.6％，日元次之，欧元的国际化程度最低，比例仅为83.3％。5大储备货币外汇总占比与经济总体占比为132.1％。
2.其他主要发达国家和地区货币2007年国际化程度
表2显示7种主要其他发达国家和地区货币中除加拿大元外，其余国家或地区的货币在外汇市场上的成交额占比皆显著超过了其GDP的全球占比。其中，新西兰元甚至超出其GDP全球占比的302.2％，为7种货币之首；港元甚至超出其GDP全球占比的263.1％，显示出了香港作为地区金融中心的重要地位；新加坡元外汇交易占比/GDP占比为104.2％，高于澳大利亚元相应的比例92.8％。7种货币外汇交易总量占比为10.8％，其总GDP占比为6.7％，两者的比例为160.7％，显著高于5种国际储备货币相应的比例132.1％，说明近年来该7种货币在外汇市场占有重要地位。
3.主要发展中国家货币2007年国际化程度
表2最后一组18种货币为后发达国家和主要发展中国家和地区。与表2中前两类货币不同，这18种货币在全球外汇市场的占比都低于相应经济母体在世界经济的占比，18种货币相应的母体经济总额占世界经济总额的23.5％，而这些货币在国际外汇市场的总占比仅为4.1％，后者低于前者19.3％，后者与前者的比例仅为17.6％，仅略高于7个其它发达国家和地区货币相应比例的十分之一。
表2最后一行“四国总量”指巴西、俄罗斯、印度和中国即“金砖四国”的4种货币和四国经济占世界经济比例。2007年该4种货币外汇交易总额仅占全球外汇交易总额的1.1％，比同年四国GDP总量的全球占比低12.0％，外汇交易总占比仅仅相当于同年四国GDP总量的全球占比的8.6％，表明“金砖四国”的货币国际化程度普遍很低。
4.2007年人民币国际化程度
表2显示，人民币外汇交易全球占比与GDP全球占比差额最大，为-6.0％，前者与后者比例也最低，仅仅为3.7％，为表2所有货币中最低的，仅仅相当于俄罗斯卢布和马来西亚林吉特的四分之一，不足倒数第二的印度卢比的三分之二，不及巴西雷亚尔和土耳其新里拉的一半，与其他发展中国家和地区货币的国际化程度仍有巨大的差距。表明人民币在国际市场上的地位还亟待提高。
三、主要货币2010年国际化程度度量
上文我们介绍了货币国际化程度度量的一个简单方法，并对世界30个主要货币2007年的国际化程度进行了比较。表3给出了2010年与表2相应的结果。
(一)主要国际货币2010年国际化程度与2007年程度的比较
从表3可以看出，2010年除瑞士法郎国际化程度明显下降外，其他四个主要国际储备货币的国际化程度皆有不同程度的上升，其中英镑的国际化程度提升最大，从2007年的147.6％上升到了2010年的180.5％，仅比美元相应比例182.1％低1.6％。另外欧元的国际化程度也有显著提升，从2007年的83.3％上升到了2010年的100.9％，从而在2010年主要货币国际外汇市场占比皆超过相应经济母体的世界占比。美元的国际化程度从2007年169.5％进一步上升到了182.1％，日元国际化程度没有变化。5大储蓄货币总体的国际化程度进一步提升，从2007年的132.1％显著上升到了145.5％，上升了13.4％。
(二)其他主要发达国家和地区货币2010年国际化程度与2007年程度的比较
表3显示，从2007-2010年，7种其它发达国家和地区货币的国际化程度除加元显著上升和澳元略微上升外，其他5种货币的国际化程度皆出现了不同程度的下降。加元国际化程度从2007年的84.1％显著上升到了2010年的105.9％，从而在2010年该7种国家和地区的货币在全球外汇市场占比皆超过相应经济母体的世界占比。从2007年到2010年，该7种货币外汇全球总占比从10.8％上升到了10.9％，同时经济母体总占比也从6.7％上升到了6.8％，两者差额保持4.1％不变，而两者占比却从160.7％略微下降到了159.9％，下降了0.8％。
(三)主要发展中国家货币2010年与2007年国际化程度的比较
表3最后一组18种货币2010年在全球外汇市场的占比与2007年一样，每一个都低于相应经济母体在世界经济的占比，但是18种货币相应的母体经济总额占世界经济总额的比例从2007年的23.5％进一步上升到了2010年的27.9％，同时这些货币在国际外汇市场的总占比也从4.1％上升到了5.3％，后者与前者的差额从2007年的-19.3％进一步下降到了-22.6％，后者与前者的比例从2007年的17.6％略微上升到了19.0％，仅相当于7种其它发达国家和地区货币相应比例的11.9％。18种货币中除南非兰特、以色列谢克尔、泰铢、哥伦比亚比索和沙特利亚尔5种货币国际化程度有不同程度的下降外，其他13种货币的国际化程度皆有不同程度的上升。
表3最后一行“四国总量”2010年外汇交易总额占全球外汇交易总额从2007年的1.1％上升到了1.7％，相应的GDP总占比从2007年的13.1％显著上升到了17.4％，两者之间的差额从-12.0％进一步下降到了-15.7％，两者比例从2007年的8.6％略微上升到了9.7％，表明“金砖四国”的4种货币的国际化程度略有提升，但是仍然很低，没有很大改观。
(四)人民币2010年国际化程度与2007年程度的比较
表3显示，人民币外汇交易全球占比与GDP全球占比差额从2007年的-6.0％进一步下降到了2010年的-8.9％，前者与后者比例从2007年的3.7％略微上升到了2010年的4.8％，皆为表3中所有货币差额和比例最低的。
实际上，根据国际清算银行2010年12月公布的2010年4月国际外汇市场的数据(第46和47页)，2010年4月人民币外汇日均交易总额(包括即期、远期和掉期)291.96亿美元占世界总额3.91万亿的0.747％。用人民币0.747％的世界占比，表3中2010年人民币外汇市场占比与中国经济世界占比差额就进一步下降到了-9.0％，同时人民币外汇市场占比与中国经济世界占比比例同样从表3中的4.8％下降到了4.0％，比2007年比例3.7％略微上升。
2010年人民币国际化程度比2007年有所提升，主要原因是同期人民币远期结售汇、远期交易和人民币外汇掉期的显著活跃，2007年到2010年人民币远期和人民币外汇掉期年成交额分别累计增长了46.7％和268％，比国际市场同期增长得快。由于没有同期人民币即期的成交数据，因此难以对同期人民币外汇交易总额有准确的判断。但是，中国人民银行2011年第一季度货币政策执行报告首次正式公布了从2005年汇改之后当季人民币即期成交金额和同比增长率。如果2011年第二季度货币政策执行报告继续公布人民币季度即期成交金额和同比增长率，不仅可以计算出2010年人民币外汇交易的准确数据，而且还会对今后人民币国际化有更加准确地把握。
四、货币的相对国际化程度度量和比较
上文介绍了货币国际化程度度量的一个简单方法，并对世界30个主要货币在2007年和2010年的国际化程度进行了度量和比较。利用这些数据可以直接看出不同货币或者不同年份货币国际化程度的变化，但两货币之间相对的国际化程度却不能直接度量。可以用表2和表3的结果，以目标货币在不同年份国际化程度为基数，从而推算出不同货币与目标货币之间的相对国际化程度。
(一)各主要货币相对于美元的国际化程度
以目标货币美元在不同年份国际化程度为基数可以容易地推算出不同货币与美元的相对国际化程度，表4给出了相应的结果。表4显示，除美元外的其他四种主要国际货币相对美元的国际化程度从2007年的62.38％略微上升到了2010年的65.44％；7种其它发达国家和地区货币整体相对于美元的国际化程度从2007年的94.78％明显地下降到了2010年的87.78％；18种发展中国家和地区货币相对于美元的国际化程度从2007年的10.39％略微上升到了2010年的10.43％；金砖四国货币整体相对于美元的国际化程度从2007年的5.09％略微上升到了2010年的5.35％；人民币相对于美元的国际化程度从2007年的2.21％上升到了2010年的2.64％。人民币相对美元2007年和2010年的国际化程度，与上文介绍的李瑶(2003)和人民币国际化研究课题组研究计算出人民币2000年和2002年相对于美元的国际化程度类似，表明人民币国际化近十年来变化不大。
(二)人民币相对于其他货币国际化程度的变化
利用同样的方法，可以以表2和表3中人民币国际化程度作为分子计算出2007年和2010年人民币相对于其他货币国际化程度的变化，结果如表5所示。
表5显示，人民币相对于5个主要国际货币的国际化程度从2007年2.84％略微上升到了2010年的3.31％；相对于7种其它发达国家和地区货币的国际化程度从2007年的2.33％上升到了2010年的3.01％；人民币相对于17种其它主要发展中国家和地区货币的国际化程度从2007年的16.52％上升到了2010年的18.41％；人民币相对于金砖四国除中国外的其他三个国家货币总体的国际化程度从2007年的28.62％上升到了2010年的31.19％。
五、结论
货币国际化程度的度量是非常重要的概念，因为只有有了客观科学的度量方法，才能对不同货币不同时间段内国际化程度的变化有客观的把握。在今后多年推动人民币国际化的过程中，人民币国际化的度量，特别是与其他货币国际化程度可比的国际化度量对今后的工作非常重要。如果人民币相对于其他货币的国际化程度在一定时间内上升到了一定的目标水平，我们将继续努力推动；如果未达到目标程度，那么我们就容易找到没有达到目标的原因，从而调整和改进推动的策略和方法，进而达到有序推动的目的。
由于货币国际化功能表现在多个领域，涉及很多相关领域的数据和参数，准确而全面地度量货币国际化不是件容易的工作。然而不管货币国际化功能在多少个领域有所发挥，每个领域发挥程度的提升皆会导致相应货币外汇交易的活跃。因此，货币在国际外汇市场的活跃程度间接地度量货币的综合国际化程度。本文基于该思路建立了一个既简单又切实可行的方法来度量货币国际化，还可容易地计算出不同货币或货币组之间相对的国际化程度。还有相关的其他度量货币国际化的方法，读者可以参考张光平(2011)第16章。
本文计算出了人民币在2007年和2010年的国际化程度及相对于其他货币的相对国际化程度。结果显示，2007年和2010年人民币的国际化程度相对于我国近年来经济的国际地位很不相称，不仅与发达国家和地区货币的国际化程度有巨大的距离，而且与其他发展中国家和地区货币的国际化程度也有很大的差距。2010年国家大力推动人民币跨境贸易结算、人民币境外债券发行、人民币境外直接投资等业务，而同年我国相应的外汇市场却没有充分反映出足够的增长，表明在推动人民币国际化各项业务的同时，应该进一步重视人民币外汇市场的健康发展。由此，各项人民币国际化的新业务才会有坚实的市场支撑，从而达到持续稳步推进的目标。换句话说，人民币国际化各项举措应该与人民币外汇市场协调发展。
当然，本文介绍、度量和比较货币国际化程度的综合指标应该反映出不同货币相应的经济、金融体系、政治等原因。由于篇幅有限，这里难以进行系统的介绍和分析。本文对人民币2007-2010年国际化程度的提升，也由于篇幅的原因未能很好地融合国内近年来金融发展进程，从而找出相应变化的主要原因。这些原因和人民币国际化的未来趋势等问题的讨论会涉及更多的篇幅，读者可以在张光平(2011)中找到较为细致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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