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衡散文创作论_散文论文

梁衡散文创作论_散文论文

梁衡的散文创作理论,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散文论文,理论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一)

梁衡对散文创作理论的探讨,与他的散文创作几乎是同步的。他的散文新颖别致,一篇《晋祠》曾感动了多少莘莘学子的心怀。他的散文创作理论也有许多独到的见解,给人以深刻的启示。梁衡反对虚构的散文,认为真实是散文的生命。他一再强调散文必须真实,但并不认为散文应该等同于现实生活,像镜子一样再现生活,刻板模形,一丝一毫也不能有差异。他在强调散文应该表现真人、真事、真景、真情的同时,也多次谈到散文是艺术品,创作散文应该像制作一件精美的艺术品一样,一方面需要生活,另一方面需要创作者完满人格的投入和参与,需要创作者的精雕细刻。散文,既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不同于生活原态,其中,渗透了创作者对生活的选择、浓缩和再创造。用一个老掉牙的比喻,创作散文就如同酿酒,创作者将“生活之米”在自己的头脑中反复酝酿,奉献给读者的,是比“生活之米”更浓郁、更芳香的“美酒佳酿”。梁衡虽然并未直接界定散文是“再现”或是“表现”,但从他的文章中不难看出,他是服膺“表现”说的。

梁衡认为,散文是带有作者“我”的意见与感情,真实地表现自然、表现人物,以采集标本的方式来向读者揭示真理的短小灵活的文章。他时常反思自己的创作,探讨散文的创作规律,对散文创作有清醒的认识。在《黑箱、灯笼、灯塔》一文中,用风趣的比喻,把创作散文的方法分为三类。第一类是“黑箱法”,“有的人文章通顺、风趣,情节曲折生动,但不一定懂得多少文章作法,只是看得多了,心里又有话要说,发而为文”。没有理论自觉的创作可以说是盲目的创作,这一类创作开始时也许能写出优秀的作品,但时日既久,初始的生活积累枯竭了,创作热情冷却了,而又不知如何去积累生活,去发现生活,不知如何保持自己的创作热情,培养自己的创作能力,到后来往往便有“江郎才尽”之叹。第二类是“灯笼法”,“作者确实研究过语法、修辞、文体,懂得一些为文的技巧和规律,知道文章的风格类别,”“写文章不是照着样子写,而是按规律写了”。关于这一点,在创作界曾经有过争论。有的作者认为,创作用不着知道什么语法、也用不着去分辩什么文体、技巧,只要凭自己的感觉去创作,写出的东西才能自然。否则,如果一下笔就先要考虑符不符合语法、符不符合逻辑,主语在哪?谓语怎么安?那是什么文章也写不成的。我认为这种看法是片面的,它混淆了创作前的准备、灵感萌发时的冲动以及成篇后的修改三个不同的创作阶段。当然,在“神思方运,万途竞萌”之时,如果不是迅速地将所感受到的一切表现在稿纸上(虽然有些段落杂乱无章,有些句子有毛病,有些词语不准确),而是斤斤计较语法、逻辑,那么,不要说写成文章,不要说“心游万仞,思接千载”了,就是连原来的一点灵感火花也将被无情地熄灭,这是曾经创作的人都有过的体会。即使这样,也并不是就可以丢掉语法、逻辑,不要了解创作规律了。散文创作是一项艰苦严肃的工作,与小说、诗歌相比,对语言的要求更加严格。认真学习语法、逻辑,掌握语言技巧、创作规律,并将这一切内化为创作者自己的形式意识,做好创作前的准备。这样,在灵感冲动时的创作阶段,创作者就能够自然而然地将内在形式赐予描写对象,用不着费心去考虑字词句的安排,笔下便可自然成文。文学史上盛赞的那些一气呵成、不加削饰之作,往往是创作者能够未雨绸缪,做了充分准备的结果。如果说在创作前的准备阶段,语法、逻辑、创作规律所起的作用还是内在隐蔽的话,那么,在文章成篇后的修改阶段,“灯笼”的重要性则外在化、明显化了。在这一阶段,创造者必须借助语法修辞,借助文体知识、创作规律,删削字词、调整结构,对描写对象精雕细刻,使之艺术化。第三类是“灯塔法”,这一方法实际上是第二种方法的扩大、延深:“不只懂一点文章写作知识,而且对文学和其他门类的艺术也都熟悉,对哲学、社会科学、自然科学都有涉猎,古今中外都有研究”。散文是创作者人格的表现。要写出完美的散文,首先要培养完美的人格。而完美人格的培养,则要经过长期艰苦的努力。在中国文学史上,孟子的“养气”说,刘勰的“务盈守气”说,韩愈的“气盛言宜”说,苏辙的“文者气所形”说,都讨论了这一问题。“才、力、学、识”,一个人要经过认真不松懈的修养功夫,他的人格才能达到“配义与道”、“至大至刚”的崇高境界,表现这一境界的文字才能成为天下至文。梁衡推崇这样的人生境界,提倡并积极实践以“灯塔法”来创作散文。这一方法既为他自己的散文创作铺设了一条通向成功的光明大道,也为众多的散文创作者点燃了一盏指路明灯。

纵观人类历史,“认识你自己”,对人类行为这一特殊生命现象的理解和把握,是人类从具有意识之日起便始终为之努力的主题。只有正确地把握了自己、理解了自己,人类才有希望在较大程度上摆脱人自身的及其行为的盲目被动状态,成为自己的主人。梁衡对散文创作理论的不懈探索,努力解决散文创作中出现的诸多问题,也正是为了实现这一终极目的做的一份贡献。

(二)

散文创新是个弥久而常新的论题。似乎没有人反对创新,争论的焦点往往集中在如何创新上。有人提倡“横向移植”,认为传统的凝固性已严重阻碍了当代散文的发展,必须借助域外散文形式,破而后立,反对传统;有人鼓吹“反本开新”、“寻根寻源”,在继承散文传统中求发展,认为只有植根于民族传统肥沃的土壤中,当代散文才有成功的可能性和永久的生命力,才能长成参天大树。

如何看待这一尖锐对立而又难以沟通的两极性观点呢?这两种观点看似对立,实质上却是一致的,他们对散文发展规律的认识,都是建立在机械简单的进化论基础之上的。这一基础理论规定了散文单向发展的绝对模式,古与今,中与西,一边好,一边必然就坏;一边是真理,一边必然就是谬误。于是,乐观者宣称:“廖阔霜天竞自由”,散文正面临着无限宽广的美好前景;而悲观者则叹息:散文已经衰亡、解体,散文已无存在的价值。不同的立场导致了截然相反的结论,却又是基于同一认识方法,这一现象正说明了这一认识具有不可避免的局限性。

能不能找到一种更能符合散文发展的基础理论呢?

梁衡提出的“文章自然相似论”,十分完美地回答了这一问题。梁衡认为:“自然美是艺术美的基础和主要来源,二者有很重要的相似之处。作为一种艺术形式的散文,应时时注意师法自然,以自然为镜,不要走入形式主义的死胡同去”。[①]

师法自然,从自然中汲取养料,创造自然高妙的散文艺术,应该注意以下三点:

(一)重新认识大自然这个最好的教师。

(二)师法自然,文章体裁要千姿百态,反对形式主义。

(三)师法自然,务求神似,创造高于自然美的艺术美。

梁衡的以上观点,都不是向壁虚构、空发议论,而是有具体针对性的。第一,他认为我国的散文,从五六十年代开始,形成了文学史上第三次严重的形式主义(第一次是六朝时的四六骈文,第二次是明清时的八股文),形式主义的本质是严重的虚假,人假、事假、景假、情假,离开自然质朴太远、太久,人工的矫揉造作被当作艺术的典范供奉于散文的殿堂。要改变这一现象,梁衡疾呼要来一次新的“古文运动”,这一新的“古文运动”就是要向自然学习,“重新认识自然这个最好的老师”。自然形式与散文艺术形式,具有同构异态性。一篇散文是一个有机整体,犹如一棵大树,根情、苗言、花声、实义,有自己的生命。而自然,也是一个由象征、相应、符号构成的体系,山川草木、风雨雷电、日月星辰,有自己的运行规律,有自己的诞生和消亡。散文的生成和自然的生成,两者之间,虽然表现形态不同,但其本质却是一样的。其中最重要的,可以说是毫无遮拦的真实。实实在在的真实呈现,这正是理想散文需要的品格。第二,一方面是大家都去模仿杨朔笔法,每篇文章都要求“形散神不散”,都要求突出政治;另一方面则是“散文是地道的散漫之文”,“作家无需精心结撰”,“散文没有美学意义上的形式”。[②]从五六十年代到今天,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从一种失误走向另一种失误。那么,散文有没有美学意义上的形式呢?答案是肯定的。在情意的表达上,在篇章的整体结构上,在字词句的安排上,散文都有自己独特的形式要素。并且散文的形式要素比小说戏剧更为严谨,比诗歌更有艺术性。四六骈文是散文的一种形式,八股文是散文的一种形式,杨朔散文同样也是散文的一种形式。唐宋时期反对骈文提倡古文,五四时期反对八股文提倡白话文,我们现在反省杨朔模式,并不是对散文形式的全盘否定,彻底清算,而是批判地继承。犹如登山,杨朔们的终点则是我们的起点。散文形式并不错,失误在只有一种形式,只提倡一种形式,而不允许有别的形式。就象大自然,只能有泰山,而不允许有华山,更不能有黄山、庐山;只能有太湖,而不允许有洞庭湖,更不能有鄱阳湖、微山湖,这是违反自然规律的。当然,我们也应看到,由于时代不同,要求不同,历史的局限,我们的前辈也许认识不到这一点,他们做的可能是全盘否定、彻底清算的工作,这不能怪他们,不能苛求他们。但到了我们这一代,我们不能再犯前人的错误,再不能将孩子和洗澡水一齐泼掉了。师法自然,我们的散文可以有形式,形式可以千姿百态:犹如大自然的鲜花:红、白、黄、紫,色彩不同;牡丹、月季、山茶、水仙,品种不一;有的可以食用,有的只供观赏,用途各异……各有各的形式,各有各的意味,不求一色,不尊一种,百花齐放,万紫千红。这样的散文园地,才可以真正说是繁荣昌盛。第三,梁衡指出:“师法自然,是师其理,是要从中得到启发,是神似,而不是形似,不是照搬,不是全抄”[③]。所谓“师其理”,就是从自然美中吸取一种神韵,让散文“向某种自然环境借一点风格、气势”,达到造化之工,追求毫无斧凿之痕的造化之作。在《散文美的三个层次》中,梁衡将散文美分为描写的美、意境的美、哲理的美三个层次,而理想的散文是三个层次兼备,景、情、理融汇贯通的散文。这一点与自然也是相似的,因为最美的自然也总是呈现一种整体圆融的美。散文的目的是表现美的理想、表现完美的人性。侧重描写景物、表现现实性的散文与侧重讴歌理想、表现观念性的散文都不能说是理想的散文,理想的散文应该是理想与现实、观念和自然统一起来,感性和理性、有限和无限统一起来的优美篇章。散文是审美的,是对艺术形式的欣赏,而散文的艺术形式,则是取资自然物象而又赋予了生命意味的形式。它不可能照抄现实,反映现实,必定是渗透了创作者主体审美理想的形式结构。我们认为,散文必须美化生活,美化自然,这里所谓的“美化”,并不是粉饰、虚构,把丑说成美,将无说成有,这里的所谓“美化”,是指创作者主体赋予生活以适当的形式。以优美典雅的形式去融化生活内容,使“生活内容”从广泛联系、平淡无奇的生活海洋中升起,升起如一座美妙无穷的岛屿,岛屿上有茂密的绿树,有秀丽的鲜花,有飞鸟的歌,有细的雨轻的风。这岛屿依附于大海,又耸立于大海之上——这就是理想的散文。

早在中国古典美学的发端期,《易传》就提出了“观物取象”的命题。到隋唐五代,理论家们认为艺术的本体是“意”,而“意象”应该具有与造化自然一样的性质,即所谓“同自然之妙有”,并且要“度物象取其真”。张璪的“外师造化,中得心源”八个字,可谓艺术创造的真谛。梁衡的“文章自然相似论”正是这一传统理论的继承和发展。文章与自然相似,但并非等同,妙在似与不似之间。文章与自然的这种关系就像是一个繁复的同心圆,核心相同,却又有层次、远近的不同。只有师法自然,才有可能开创散文创作的新局面。在目前,关键在于能否师法自然,继承传统也好,横向移植也好,都是一些枝叶问题——

“自然真是一座无尽的宝藏”——

我们真应该像浪漫派诗人那样,为大自然高歌一曲!

(三)

怎样才能写好一篇散文呢?我认为要处理好两个因素和一种关系:一是散文内容,二是散文表现,三是内容和表现的关系。选择好了内容,又有一个好的表现形式和方法,并将两者融汇贯通形成一个有机整体,这就是一篇好的散文。

梁衡对散文内容并没有多费口舌,他认识到不只散文要有内容,“讲话、作报告、发社论,介绍情况都要言之有物。就是小说、戏剧、美术也要有它自己的内容”,就内容来说,不是散文的个性。散文的内容不应有什么局限,海阔天空,可以任意挥洒。梁衡把注意力放在散文表现上,放在如何处理好内容与表现的关系上,因为散文“首先应是一种美文,应具有美的要素、美的价值,读者应从中得到美的享受”。[④]

在梁衡看来,美文的标准,也即美文的美的要素,应具有上文提到的美的三个层次,即描写的美、意境的美、哲理的美。同时还有形式美。这一观点使我想到当代著名诗人流沙河的一篇奇妙的短文《三柱论》。这篇短文用诙谐而有趣味的语言,回答了“诗是什么?”这一严肃的问题。“三柱擎起平台,建筑空中花园”,三柱是“情柱智柱像柱”,平台是语言,“空中花园”是诗。三柱必须透过平台,“伦为情语智语象语,方可成诗。这是语言化的过程,亦即艺术化的过程”。[⑤]

梁衡的《散文美的三个层次》和流沙河的《三柱论》,一个论诗,一个说散文;一个揭诗的本质,一个论散文美的标准。但其共同点在于指明了诗歌和散文基本的美学要素:梁衡散文的描写美相当于流沙河诗歌的象柱;散文的意境美相当于诗歌的情柱;散文的哲理美相当于诗歌的智柱;而散文的形式美则相当于诗歌的平台(语言),形式美最重要的也就是语言。在流沙河看来,三柱齐备,通过平台的组合,便构成美妙的诗歌;在梁衡看来,美的三个层次融汇贯通,经过形式美的调节,便是最优秀的散文。在流沙河那里,三柱长短不一,都经过艺术化的过程,则形成众多的诗体;在梁衡这里,三个层次侧重不同,都经过形式化的过滤,则形成不同的散文类别。

通过比较可以看出,梁衡不但提出了散文美的标准,而且还揭示了散文的特征。对散文来说,“形式”是最关键的,描写也好,意境也好,哲理也好,如果没有“形式”,也就是说没有一个艺术化的过程,则不能物化为一个有机的艺术整体。所以,最后的视点还是落在“形式”上,而“形式”最主要的是语言和结构,散文如果没有语言和结构,“其他三个层次的美也不可能实现”。

关于这一点,梁衡是充分自觉的,他的许多文章,都是围绕散文形式来论述的。他对散文形式深入细致的研究,构成了他独特的散文表现观。

散文表现最忌重复。可以说,散文表现的关键就在于解决如何避免重复、如何求新这一问题。

重复是文章的大忌,人们对此已有很多的论述,如著名的“姑娘像花”即是一例。孔子第一次站在河边,望着河水感叹“逝者如斯”,遂成千古绝调;德富芦花第一次将观看落日比作守侍圣哲临终,令人肃然起敬。后来者如果亦步亦趋,不求创新,便成笑话,古今中外,莫不如此。所以聪明的文学家、艺术家,都不愿意重复别人的话,都把说自己的话、说真话悬为文学艺术最高的标准。都愿作探寻“诗家清景”的诗人,而不愿作“上林花似锦”的“看花人”。道理似乎很简单,人人都懂,但“姑娘好像花儿一样”的话却又一说再说。如何才能真正杜绝重复?回答这一问题,大道理好象说得太多,而细致入微的指点似乎又太少了。梁衡的文论正好弥补了这一缺憾,他正是从细微处为我们一一点拨的。

“学别人的样,走自己的路”,这是梁衡一篇文论的标题。梁衡的书房有两个名字,一为“九师斋”,“告诫自己要谦恭虚怀,广拜良师”;一为“我写书屋”,告诫自己“要奋力去写,而且要写出‘我’来”[⑥]。“走自己的路”,前提必须弄清楚前人是如何走过?别人又是怎么走的?这就要广泛地阅读,弄清楚前人在内容的选择、结构的安排、语言的运用等方面都有哪些成就?尽量避免写别人已经写过的内容,或者选择新的角度来写。世上万物“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一处相同的风景,别人写俗了、写滥了,但如果换一角度,便有“又成佳境”的可能。别人以“物——人——理”结构成文,读者厌烦了,我便换一写法,只写物,不写人;或只写人,不写物,也许就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一种语言手段,用的人多了,如比喻,都是以实喻虚,使看不见、摸不着的事物变得具体生动,像“春风又绿江南岸”之类,但如果反弹琵琶,以虚比实会有什么效果呢?也许文章因此而超凡脱俗、顿生光辉。

如果说超越别人,走自己的路还较为容易一些的话,在散文创作中,超越自己,不重复自己,永远给读者一个新面貌,则是比较难办的事。杨朔的悲哀就是不能超越自己。梁衡有数十篇谈自己创作甘苦的文章,数十篇文章回荡着一个主旋律:就是如何超越别人,如何超越自己。考察现阶段的散文家,除梁衡外,有此理论自觉的恐怕并不多。大家都努力于自己风格的形成,却忘记了不断的创新。余秋雨的散文,固然有自己的风格,但读《山居笔记》就不如读《文化苦旅》那样激动,那样津津有味,原因何在?就在于有太多的重复。在抒情方式上,在形式语言上太相似了。读贾平凹的散文也有同感。我们不是否定建立自己的文章风格,而是提倡在建立风格的基础上有所超越,有所创新。大概世人都有趋新爱奇的心理,而美的不断实现和丰富,也正在于新和奇。所以,为了散文永远是美文,也为了热爱散文的广大读者,希望我们的散文家在超越别人的同时,也能超越自己,不断给人以新的美的享受。

梁衡的散文创作理论,虽然没有惊人的宏论,但他所论述的,都是当前散文创作遇到的艺术难题。梁衡结合自己的创作实践,一一为我们作了解答,其特点是具体而微,切实可行,新鲜生动,富有永久的生命力。

注释:

① ③ ⑤ ⑥梁衡《只求新去处》,作家出版社1993年版。

②单世联《走向思维的故乡》,海天出版社1993年版。

④流沙河《流沙河诗话》,四川文艺出版社1995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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