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门经济发展的瓶颈与“走出去”战略_澳门博彩业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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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图分类号]F12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7687(2015)01-0051-10

       回归后，澳门特区政府首先应对社会治安的严峻局面，迅速恢复了社会秩序。随后，开放博彩业的经营权，引进竞争机制和国际资本，为澳门博彩旅游业发展注入了活力。在CEPA和“自由行”政策的大力支持下，博彩旅游业蓬勃发展，从而带动整个经济的高速增长。从1999年到2013年，澳门本地生产总值由502.72亿澳门元增至4，134.71亿澳门元，增长了7.2倍，年均名义增长率达16.24％，实际增长率为11.81％；财政收入由169.43亿澳门元增至1，759.49亿澳门元，增长9.4倍，年均增长18.2％；财政盈余从3.04亿澳门元上升至1，245.6亿澳门元，增长了407倍。在经济增长的同时，澳门失业率总体呈现持续下降趋势，2013年失业率仅为1.8％，基本实现充分就业①。

       用国际上通用的经济发展指标衡量，澳门现今的发展水平已位居世界前列：人均本地生产总值由1999年1.47万美元增至2013年的8.73万美元，增长4.9倍，位列世界第四；澳门人口的预期寿命从1999年77.9岁上升到82.3岁，全球排名第13位；人类发展指数2012年为0.882，世界排名第25位。②

       随着以博彩业主导的经济高速增长，土地和劳动力不足对这种增长方式的约束日益明显。博彩旅游业的快速增长，导致对土地和劳动力需求增加，特别是建筑、餐饮和酒店劳动力供给缺口不断扩大，大多依赖外劳输入。土地和劳动力的短缺程度通过要素价格上升得以表现，推动房价、租金、物价不断攀升，营商成本上升。同时，澳门在区域经济中的服务功能弱化，对外经济依赖性增加、辐射能力减弱。澳门保持经济的持续发展，需要转变经济增长方式，挖掘自由港体制优势，提升创新能力和服务功能，打造世界旅游休闲中心和中葡商贸服务业平台。澳门需要提升经济竞争力，确立“走出去”经济发展策略。

       一、澳门经济高速增长的特征

       回归至今，澳门的经济发展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绩但亦面临诸多挑战。经济持续增长为整体社会经济的改善奠定了基础，但是，博彩业“一业独大”隐含的经济风险，以及由此带来的财富集中等社会问题，对澳门经济的可持续增长和社会和谐也形成挑战。

       (一)经济高速增长，增速波动明显

       澳门回归以来，由于澳门社会环境改善、博彩业开放和内地的支持，经济迎来持续增长的黄金阶段。图1显示的是1999年至2013年澳门本地生产总值及其年增长率。从1999年至2013年，澳门的本地生产总值从502.72亿澳门元增至4，134.71亿澳门元，增长了7.2倍，年均名义增长率为16.24％③。

       与此同时，澳门作为微型经济体其经济增长受外围经济影响较大，增速波动明显。2002年澳门赌权开放和2003年内地推行澳门自由行政策之后，2004年澳门本地生产总值相比2003年猛增29.4％。2008年全球金融海啸对世界经济带来影响，2009年澳门的本地生产总值增长率出现了大幅度的下降，仅为2.3％。

      

       图1 澳门在本地生产总值与增长率

       数据来源：澳门特别行政区统计暨普查局统计数据库，http：//www.dsec.gov.mo/TimeSeriesDatabase.aspx

       (二)博彩“一业独大”，经济风险增加

       2002年，澳门博彩业适度开放，结束了长达40年的博彩独家专营；紧接着2003年，内地推行自由行政策，为澳门博彩业的“井喷式”增长提供了机会。从1999年至2013年，澳门博彩业增加值占本地生产总值的比重从27.42％上升至54.63％，其中2011年最高达到64％；博彩税收占财政预算的比重从70.68％上升至88.07％，博彩业税收占本地生产总值的比重从28.14％上升到了76.38％，其中2011年最高达到81.04％。澳门总体经济和公共财政对博彩业的依赖性都达到了极高的水平，澳门博彩业“一业独大”格局基本形成(如表1所示)。

      

       (三)博彩业资本国际化与游客内地化矛盾突出

       澳门博彩业通过经营权开放，引进国际资本，实现了博彩业资本国际化，但同时博彩业对内地游客的依赖性快速增强，游客日益内地化。回归之初，澳门所有游客中内地游客占比不到四分之一。自由行政策推行以来，内地游客总量和比重都持续上升。2013年内地游客占总体游客比重上升至63.5％，即内地每年赴澳旅游的人数达到1，860万人次以上，台湾游客的比例从13.2％下降到3.4％，香港游客的比重从56.8％下降到23.1％，欧美的游客比例从3.1％下降到不足2％。

      

       图2 澳门游客构成

       数据来源：澳门特区政府统计暨普查局。

       随着内地居民赴澳政策的调整，澳门博彩收入的增长速度有所趋缓。自2010年以来，澳门幸运博彩每月博彩毛收入较上年同期增长率出现了震荡下行的趋势。进入2012年该增长率一直处于较低水平，到2014年6月首次出现负增长。2014年12月，澳门博彩业毛收入的增长率急速降至负30.3％，是近十年以来最低增速。按年计，2014年澳门博彩业毛收入首次出现负增长。

      

       图3 博彩毛收入每月同期变动率

       数据来源：澳门特区政府统计暨普查局。

       (四)收入差距扩大，再分配政策纾缓

       在澳门经济高速增长的同时，居民的收入差距有扩大趋势。澳门从事博彩业的雇员收入高于非博彩行业。但博彩业就业吸纳能力有限。2012年，博彩行业产值占澳门本地生产总值的比例达到63.45％，但是博彩业就业人数占总体就业比重却不到23％。行业收入差异直接导致非博彩从业人员与博彩从业人员之间产生收入差异。

      

       图4 澳门的人均收入与收入中位数

       注：均为按照当年价格计算。

       数据来源：澳门特区政府统计暨普查局。

       更大的收入不均等来源于高收入阶层与低收入阶层之间的分配不均。2002年以来，澳门人均本地居民年收入和月收入都出现了显著的上升，但是，澳门居民月工作收入中位数只出现了小幅度的上升，其与人均月收入之间的差距逐步扩大。以2012年为例，若完全没有收入不均，澳门居民人均应该享有的收入为44，185澳门元，但现实中有一半居民的收入低于11，300澳门元(如图4所示)。这意味着，澳门的经济增长并未提高绝大多数底层澳门居民的收入水平，主要体现在高收入群体收入的进一步增长。

       为了使全体澳门居民都能分享经济增长的成果，缓解房价和物价上升对低收入群体影响，澳门特区政府利用博彩业发展提供的大量财政盈余，推出了下述政策措施：

       第一，建立社会保障制度。澳门特区政府于2008年提出双层式社会保障制度的构想，即包括第一层的社会保障制度及第二层的中央公积金制度。目前，澳门社会保障事业快速发展，养老保障基本覆盖全体澳门居民，社会保障支出由1999年的1.59亿澳门元提高至2013年的23.11亿澳门元，增长了13.5倍，其中养老金由每月1，150澳门元调升至目前的3，180澳门元。至今，为稳定社保基金的运作，政府将按计划于2015年向社保基金额外注资135亿澳门元。社会服务支出增长迅速。澳门社会服务支出不断增长，2006年之后增速加快，从1999年17，146亿澳门元增加到2013年的147，383亿澳门元，增加了7.6倍。

       第二，推行15年免费教育。葡萄牙对澳门管治400多年，对教育一直不重视。上世纪80年代以前，澳葡政府基本是不投入华人教育。回归后，特区政府重视教育发展，自2007-2008学年开始实施15年免费教育，即9年义务教育、3年高中教育和3年学前教育免费。从2002年至2012年10年间，在非高等教育投入从10.07亿澳门元，增加到32.92亿澳门元。澳门回归以来，中学教育和高等教育的入学率均有显著增长，小学和幼儿教育则基本持平，其中高等教育入学率由1997-1998学年的35.8％增加到2012-2013学年的61.9％，在各类教育中增幅最大；中学教育也由77.5％增加到98.6％，随着15年免费教育的推行，中学教育在澳门已经得到普及。

       第三，实施现金分享计划。现金分享计划是澳门特区政府于2008年起向澳门永久性居民和非永久性居民每年一次性发放现金的计划，发放现金的数额逐年提高，永久居民现金发放从2008年的5，000澳门元上升到2014年的9，000澳门元。此外，政府为合资格的澳门居民开立公积金个人账户，向上述每个账户注入10，000澳门元启动金，近5年来向每个澳门人公积金个人账户最高注入3.5万澳门元。

       二、经济增长瓶颈与效应

       博彩业发展推动了澳门本地生产总值的迅猛增长，促进了澳门经济的快速发展。博彩业的高利润吸引资本和优质资源，同时博彩业发展需要建立赌场、酒店和餐饮业，对土地和劳动力的需求不断增加，推动澳门的物价、房价和工资不断上涨，土地稀缺、劳动力供给缺口导致营商成本不断上升。博彩业高速发展对要素的吸纳效应和对其他产业的抑制效应，制约了澳门非博彩产业的发展。

       (一)物业价格持续攀升

       澳门住房价格、房屋租金和酒店价格持续走高。如图5所示，从2004年到2013年，澳门住宅楼宇房价从每平方米8，259澳门元上升到81，811澳门元，价格上升接近10倍。2013年，澳门半岛黑沙环新填海区、澳门半岛外港及南湾湖新填海区和路环的住宅楼宇每平方米房价均超过10万澳门元。此外，办公室的单位平方米房价也有上升趋势，但较住宅价格上升相对较慢，工业用地房价上升最慢。

       与房价一起上涨的是房屋租金。从2002年至2013年，澳门实际住屋租金指数从2002年的61.29增长至2013年的115.96(以4/2008-3/2009=100为基数)，接近翻倍。

       澳门酒店客房价格也迅猛上涨。如图6所示，从2002年到2013年，澳门酒店客房日平均价格从214.51澳门元上涨到1，154澳门元，增长超过4倍。

      

       图5 房价的变动趋势图(单位：每平方米澳门元)

      

       图6 澳门酒店客房日平均价格

       数据来源：澳门特区政府统计暨普查局(其中2013年为上半年的数据)。

       (二)劳动力短缺导致工资快速上升

       近年来，随着澳门博彩业的发展，澳门劳动力短缺的问题进一步凸显。一方面，澳门本地劳动人口的劳动参与率提升，失业率持续下降，这表明越来越多的澳门居民进入劳动力市场就业。与此同时，越来越多的外来劳工进入澳门。2002年澳门赌权开放以来，外地雇员占总体就业人口的比重从11.45％上升到了38.18％。

       与此同时，澳门的劳动力成本也出现了快速的上升。2003年以来，雇员的月收入中位数持续走高，从不到6，000澳门元，上升到9，700澳门元。博彩及其他服务业雇员的月收入总体比所有行业月收入中位数高出28％～43％，其中2006～2010年间差异最大。

       (三)综合消费物价指数持续走高

       澳门的物价上升在2003年后十分明显。即使在金融危机期间，澳门的物价指数未出现明显回调。具体来看，除了教育类的物价指数比2002年的略有下降之外，其他物价指数均出现上涨，其中食物及非酒精饮品的物价指数增长幅度最大，以2008年4月至2009年3月为基期，从2002年的70.4上涨到了2013年的134.4，增长了将近一倍(如图7)。

      

       图7 澳门物价指数(以4/2008-3/2009=100为基期)

       (四)中小企业营商环境面临挑战

       澳门本土的中小企业以微型企业为主。澳门博彩业发展推动澳门劳动力和土地成本的上升，中小企业的发展面临挑战。根据《澳门中小微企白皮书(2013)》的统计，2012年，澳门57，188家企业中，大型企业(雇员人数200人及以上)134家，中型企业(雇员人数100人以上200人以下)194家，小微企业(100人以下)57，054家，占企业总数的99.77％。从雇佣人数来看，大型企业雇员人数占就业总量的41.9％，中小微企业雇员占澳门就业总量的58.1％；从投资背景看，大型企业多为港资、美资和中资企业，中小微企业主要是澳门本土投资。

       赌权开放以来，博彩业井喷式扩张带动澳门经济高速发展和超级繁荣，但中小企业却面临要素成本上升、竞争压力加大的艰难局面。《澳门中小微企业白皮书(2012)》的统计数据显示，澳门中小微企业对澳门营商环境的意见中，认为“差”的占比达到24％，认为“一般”的为64.8％，认为“好”的仅为11.2％。在中小微企业中，规模越是小的企业给出差评的比例越高，即微型企业对营商环境的认可度最低。

       澳门中小企业更替在加速。从2001年至2013年，澳门本土解散公司的数目逐年上升，从90家上升到515家。2010年以来，解散公司的平均资本额处于非常低的水平，这意味着在解散公司当中，中小微企业的比例越来越高。另一方面，2001年至2013年这段期间，新成立公司的数目也出现呈现波动上升的趋势，从2001年到2007年之间，新成立公司数持续上升；2008和2009金融危机期间，新成立公司数目有所下降；2010年之后又有所回升。从新成立公司的平均资本额来看，主要也为中小微企业。

       (五)澳门吸纳效应增强，辐射带动效应减弱

       澳门在区域经济中扮演的角色可通过澳门的进出口、贸易余额，以及接受外来直接投资和对外直接投资得以反映。

       第一，澳门贸易逆差快速增长。2000年以来，澳门与世界所有国家和地区的贸易余额显示出从顺差向逆差转化，且逆差不断增加的趋势。澳门与亚洲之间一直保持贸易逆差；与欧盟在2004年之前是贸易顺差，2004年之后转变为贸易逆差；与美洲在2009年之前是贸易顺差，2009年之后是贸易逆差。

       澳门与中国内地的贸易往来表现为澳门从内地的进口快速增长，而向内地的出口持续下降。2013年，澳门从内地的进口额超过264亿澳门元，是2000的3.55倍；同年，澳门向内地的出口额为16亿澳门元，仅为2000澳门向内地出口额的77.4％。

       第二，澳门对外投资减弱。从对外投资的绝对值看，澳门接受外来直接投资和对外直接投资均有所增长，但是接受外来直接投资的量远远超过对外直接投资的量，且两者之间的缺口有扩大趋势。从2002年至2012年，澳门累计接受外来直接投资快速增长迅速，从不到259亿澳门元上升至约1，513亿澳门元，是2002年的5.8倍；累计对外直接投资从约3，814万澳门元上升至9，325万澳门元，是2002年的2.5倍左右，增速相对较慢(如图8)。图中的折线显示的是澳门对外直接投资占接受外来投资的比重，2002年至2012年这一比例从15％下降至6％。

      

       图8 澳门接受外来直接投资和对外直接投资

       注：图中柱状图对应左侧纵轴；折线图对应右侧纵轴。

       另外，从直接投资的行业结构来看，2002～2012年澳门接受的累积直接投资中，博彩行业占比最高，在58％到69％之间；银行及证券业排名第二，期间没有明显的变动，占比一直维持在18％左右。接受直接投资增长最快的两个行业，分别是批发零售业和文娱及其他服务业，2012年两者在澳门累积接受直接投资总额占比分别为11％和6％。而累积接受外来直接投资下降最快的行业分别为工业生产、运输仓储及通讯业、酒店业及饮食业，2012年三个行业累积接受直接投资占比分别为2％、1％和1％。

       从澳门对外直接投资来看，澳门对广东的直接投资下降明显。2012年，澳门对外直接投资中博彩业占比为66％，批发和零售业占比为27％，其他行业加总占比为6％。从澳门对广东省的实际投资来看，在2007年之后，澳门对广东省的实际投资出现下降，从4.16亿美元降至2010年的3.02亿美元。尽管在2011年澳门对广东省的实际投资有所上升，但在2012年继续出现大幅度下降，降至2.58亿美元，相比2007年下降了37.95％。

       总体而言，澳门接受外来直接投资的总额远远超过澳门对外直接投资的总额，其两者的差距还在进一步扩大。博彩业是澳门接受直接投资和对外直接投资最重要的行业。澳门对广东的直接投资在2007年之后下降趋势明显。

       三、澳门“走出去”的模式和策略

       在空间和人力资本双重约束性，澳门需要挖掘自由港体制优势，利用博彩业发展积累的资本实力，利用国家赋予建设世界旅游休闲中心和中葡商贸服务业平台政策优势，发挥外引和内联的中介作用，增强创新能力、拓展发展空间、提升服务功能，确立“走出去”发展策略。

       (一)政府建立主权基金的“走出去”模式

       笔者和学术界其他人士早已提出过，澳门可以借鉴新加坡经验，利用充裕的财政盈余，成立主权基金投资，在国际上聘请和组建优质的投资团队，在内地和国际市场进行投资，拓展澳门的发展空间。根据经合组织(OECD)统计，到2030年，全球基础设施需求量将达55万亿美元，其中港口、机场以及铁路运输需求量是11万亿美元，航空客运到2030年要增长两倍，港口集装箱吞吐量增长3倍才能满足全球经济发展的需要。国家将设立400亿美元设丝路基金，为“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基础设施、资源开发、产业合作和金融合作等与互联互通有关项目提供投融资支持，这一举措备受市场瞩目。澳门可以通过设立主权基金，利用国际和国内的投资机会走出去。

       (二)产业与服务“走出去”模式

       第一，深化旅游业合作，建设世界旅游休闲中心。抓住第八届亚太经合组织(APEC)旅游部长会议在澳门成功举行和通过《澳门宣言》的契机，倾力打造“世界旅游休闲中心”。开展全方位和多层次的旅游合作，拓展旅游休闲的国际化市场。加快旅游业和其他产业的融合，促进产业适度多元化发展。加快现代科技与旅游业融合，建设国际“智慧旅游”城市。倡导绿色和低碳发展理念，实现旅游业可持续发展。澳门应进一步推进“大区域”旅游合作模式，利用粤港澳三地优势，有力整合旅游资源，推进区域合作，建设世界旅游休闲中心。

       第二，发挥自由港和与葡语国家联系优势，打造内地与葡语国家商贸平台。全面提升澳门发展金融、商贸服务、企业咨询、信息服务、市场营销、法律服务、食品检测、会展、物流、双语教育等现代服务业，拓展服务领域，增强服务功能，成为中葡经贸往来的中介和桥梁。把握国家与葡语国家经贸关系蓬勃发展的态势，充分利用国家对澳门作为中国与葡语国家经贸合作服务平台的大力支持的机遇，全面落实和实施“一个平台”(中国与葡语国家贸易合作服务平台)和“三个中心”(中葡中小企业商贸服务中心、葡语国家食品集散中心、中葡经贸合作会展中心)计划，将澳门作为中国与葡语国家商贸平台的服务功能做实、做大、做强。

       第三，推进与珠三角的合作，发展特色产业服务集群。澳门空间狭小、资源有限，在解决养老等民生方面存在困难。但是，澳门在护理、养老、酒店服务等领域具有较强教育和实践优势，可与珠三角城市合作，在养老服务方面建立“服务—教育—科研”为一体的“产—城融合”发展模式，拓展澳门发展空间。在已有的合作中，中医药产业园是在政府的支持下，由粤澳双方采取“横琴出地、澳门出资”模式，一方出资“技术”，另一方负责研发资金和设备等，由民间力量完成合作。在横琴新区，澳门大学已开设分校，可推进粤澳高等教育和科研合作。特色产业城通过增强政府、企业和学校之间的合作，突破原有的产业园和高校跨境合作单一模式，全面整合澳门的制度优势、资金优势、技术优势和内地人力资源和广阔市场，实现粤澳全面合作。

       (三)企业“走出去”模式

       澳门是微型经济体，有大量的中小微型企业。随着澳门营商成本上升，这些企业的生存环境更为艰难。相对来说珠三角地区企业营商成本较低，且有着更为广阔的市场和更充足的人力资源，特别是横琴、南沙自贸区的建设，中山翠亨新区的开发，为澳门中小企业再次进入珠三角创造了条件。澳门中小企业进入珠三角的模式主要有以下几种：

       第一，政府主导、共建合营公司的产业园模式。该模式的实现方式是产业园，合作主导是粤澳两地政府，由政府综合两地资源特点。如横琴粤澳合作中医药产业园模式、翠亨新区的澳门产业园。这种模式的特点是政府主导、企业化运作、国际化投资。政府的作用是牵头人和引导，具体的运作模式遵照企业制度，吸引各地小企业进入投资，形成合营公司。该模式适合特定经营类别的企业进入，因产业园是有固定产业类型聚集的模式，属于该类型的企业应积极进入，而非该类型的企业则无法进入。

       第二，政府引导、企业联合进入模式。澳门中小企业数目不少，虽然每一个实力都较为平凡，但可以以联合模式“抱团”进入，例如由澳门中小企业协会会长牵头投资16亿元的励骏友谊广场，是第一个实践以大带小、共同联合发展模式、面向澳门的中小企发展项目。励骏友谊广场项目涵盖了大型的商场、零售、餐饮、戏院等众多业态，给小企业进驻提供了空间，也是将澳门文化、葡语国家文化带进来的一个良好平台。该模式适合有独特模式、但规模较小的企业进入，尤其是澳门众多的微型餐饮企业，组团形成“澳门特色饮食街”进入珠三角地区，将有更强的品牌特色和竞争力。

       第三，内地企业建设、委托澳门企业招商运营模式。这是由内地企业负责建设，澳门企业负责招商的模式，为零散的中小企业进驻内地提供机会。如横琴红旗村商业步行街，已于2014年5月正式开业，一批澳门和珠海本土的知名手信、特产商家陆续进驻，其中澳门商户已有4家，主要经营牛肉干、杏仁饼等手信。该模式由于采用招商运营模式，进入者须有一定的竞争力，故适合有一定发展规模的企业参与。

       第四，内地企业自主建设、自主运营、面向澳门招商的模式。与前一种模式不同的是，本模式是由内地企业自主招商，招商对象主要为澳门企业，但也可以面向国际招商。例如横琴长隆国际海洋度假区商业街项目。该模式招商范围相对较广，竞争力较强，适合已经有成熟发展规模、一定的资金实力的企业进入。

       (四)其他政策建议

       第一，内部优化与“走出去”兼顾。澳门境内的经济结构和市场环境都有优化的空间。澳门本身经济结构的优化，经济效益的提升，优势产业的培育，技能人才和管理人才的培养是实现澳门“走出去”的基础。澳门需要清理过时的法律制度，提升市场的竞争性，提升政府的效率。

       第二，发挥自身优势，强化服务功能。围绕建设世界旅游休闲中心和中葡经贸服务平台，发挥自由港和与葡语国家经贸联系的优势，打造具有自身优势和特色的区域总部经济。在中国与葡语国家经贸合作中更好扮演“引进来”和“走出去”的角色和平台。

       第三，培养企业家精神，吸引高素质人才。“走出去”策略成功实施的关键，是需要有一批具有创新精神的企业家和创新能力的人才。从长远来看，澳门政府应加大对基础教育的投入，推进高等教育的制度创新，制定引进高素质人才的政策，营造开放和竞争的市场环境，成为吸引高素质人才的高地，为“走出去”提供人才保障。

       注释：

       ①数据由作者根据澳门统计暨普查局统计数据库(http：//www.dsec.gov.mo/TimeSeriesDatabase.aspx)的资料计算所得。

       ②陈小愿：《特区官员“数”说澳门回归15周年之变》，http：//finance.ifeng.com/a/20141207/13335307_0.shtml，最后访问时间：2015年1月20日。

       ③本地生产总值的年增长率=(末期本地生产总值/基数本地生产总值)(1/期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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