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花韵律的特征结构_元音音素论文

儿化韵的特征架构,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架构论文,特征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1.引言

儿化韵作为北京音系[1]中一个相当有趣的语言现象,一直受到汉语语言学界的热切关注。几十年来,已有语音、语义、社会、历史等各个层面上的诸多研究。单就语音和音系的方面来讲,专论也已有很多,从四十年代哈特门、霍凯特和六十年代赵元任的音系分析到八十年代王理嘉、贺宁基的听辨及声学实验,特别又有李思敬的专著及王理嘉、王海丹的商榷文章,加上近来林焘和沈炯所发表的社会调查报告,显示出大家对儿化韵的兴趣始终没有中断,也说明儿化韵所反映的语言规律确实值得深入研究和探讨。本文是从纯音系的角度来参加儿化韵讨论的。希望能介绍一些近年来国际上所发展起来的音系理论及探讨一下这些理论能否应用来解决诸如儿化韵这类汉语语言学中众所关注的问题。如果解决得当,也是对音系理论所探讨的普遍性规律及其表征方式的良好的检验与证实。

2.理论基础

2.1特征架构理论

特征架构理论是八十年代中后期发展起来的主要音系理论之一,是六十年代以乔姆斯基和哈里的《英语音系》为代表所创立的生成音系学理论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生成音系学与六十年代以前的结构主义音位学的最大不同在于它不再是描写性的,而是以解释人的内在语言能力为主要目标,探索有普遍意义的音系表征方式。它将许多有规律的语音变化总结成一条条的规则,用特征矩阵的形式表达出来,从而说明语音变化的表层结果都是从抽象的深层形式衍生出来的。在生成音系学的最初理论模式中,用以标音的区别性特征是没有层次结构的,表示同一个音的各个特征并列在矩阵里,矩阵就像个大包裹。后来,随着这个理论的进一步发展,人们发现这些特征的表现是不一致的,大包裹的表达方式不足以适应理论的发展,而且不便于消除表征上的冗余信息,于是设计出了架构的模式,把表达同一个音的特征以音根为基点组织起来,如下图所示。

这个特征架是根据Clements(1985)、Sagey(1986)和McCarthy(1988)的模式设计出来的(王志洁,1995年),架上的特征分四大类,其排列位置不很重要。最右边的一组是主要类别特征,最左边的一组是喉特征,中间是部位特征和两个直属音根之下的方式特征。这里和我们儿化韵的分析最相关的是部位节下面的〔前舌〕特征,[2]我们用单独的〔前舌〕来表示北京话里的舌齿音,用〔前舌〕—〔后部〕表示卷舌音,用〔前舌〕—〔散布〕表示舌面音。〔后舌〕如果单独存在,表示舌根辅音。有〔中〕特征的是中元音,〔低〕特征的是低元音。北京话里的五个高元音(包括舌齿元音[]和卷舌元音[]都是用一个不带〔中〕或〔低〕的〔后舌〕特征加上其他部位特征来表示的。这种在部位节下面带有两个以上发音器官特征的音在特征架构理论中称为“复杂音”。在下面几节的讨论中我们会看到,“复杂音”这个概念对儿化韵的分析起着关键的作用。除此以外,特征架构理论还把特征看作音系分析的最小单位,为最大限度地减少表征系统中的冗余信息,有时一个音可以只用一个特征来表示,其余的特点都包含在特征架的固定结构之中,或者可以由冗余规则中预知。

2.2音节结构

一般的音系分析认为北京话的音节含有四个成分(不算声调):声母,韵头,韵腹,韵尾。本文所采用的音节结构略有不同,是把作为韵头的三个介音[i][u][ü](或为[y][w][y[w,]])看作附着在声母上的部位特征。这样构成的声母大部分就成了上面提到的“复杂音”,而韵母则仅仅剩下韵腹和韵尾,这种看法是采纳了Duanmu(1990)和Wang(1993)的分析。Wang的分析中还提出,北京音节的韵尾具有元音性,五个韵尾都是滑音。鼻韵母被一项用口鼻分音器所作的实验证明为高度弱化,因而应看作鼻滑音。而其他三个韵尾[y][w][r]则应该一律看待,也就是说作为复韵母的韵尾,这三个音都具元音性,同与其对应的充分实现的高元音[i][u][]的基本音质没有区别。只因它们处于韵尾的地位,才把它们看作滑音而不看作元音。这些看法对下面儿化韵的分析也有直接的关系。

3.基本概念与符号

3.1儿韵

“儿韵”或“儿化韵”本应总指北京话里所包含卷舌韵尾的韵母,但为了同“儿化韵”有所区别,我想“儿韵”的概念最好明确地限于指北京话基本词汇[3]里使用的卷舌韵母,也就是在汉语拼音里用字母er来代表的韵母,它不同任何声母相拼。

关于这个用拼音字母er来代表的韵母究竟是单韵还是二合复韵,以往各家的看法似有出入,但大家似乎都同意它的语音表现不是一个单音,如王理嘉、王海丹(1991)文中指出:“从严式的音值描写来说,卷

3.2儿化韵

我建议把“儿化韵”同“儿韵”区分开,目的是分清音系表征的两个不同层次。儿韵是本来词汇里就有的,我们讨论的是如何给它一个恰当的表达形式,不牵涉任何词形及音系的变化过程。而儿化韵是音系变化的结果,我们研究时既要看变化的结果又要看变化的过程,尤其要看变化之前的形式对变化过程和结果的影响,虽然儿化韵的结果有许多韵母会变成同儿韵[r]完全一样的韵母,但讲话人和听话人总不会将这些儿化韵孤立地看成与原韵母毫无联系,所以音系分析也要考虑原韵母同其儿化后的形式之间的关系。

3.3儿韵尾

儿韵尾顾名思义应该指所有带卷舌音的韵母里的韵尾,包括儿韵和儿化韵的韵尾,亦即在本文所采用的表达式中的卷舌滑音[r]。但是为了讨论方便,本文中的用法不是这种广义的概念,而是用“儿韵尾”专门来指那个引起儿化韵变化的韵尾,准确点说应该是“儿化韵尾”。这个儿化韵尾不单单是一个语音和音系的概念,即它不仅仅是个韵尾,而且是个词尾或词缀,它是有义的。单纯的儿韵的韵尾则不然,它不过是一个音。

这种作为词缀用的儿韵尾本来是一个独立的音节,其书写形式是汉字“儿”,读音就是[r]。在音系研究中,虽然大多数的观点是把这个词尾看成一个单个的卷舌音,但也还有人看成一个音节(Yin,Y.M.1989)。最近出版的《普通话水平测试大纲》(刘照雄主编,1994)关于儿化的讲述中提到,“-r是儿化韵的形容性符号,不把它作为一个音素看待。”这说明对儿韵尾的认识逐渐抽象起来。

4.将儿韵尾看作一个特征

本文对儿化韵的分析是以儿韵尾的表征形式为起点的,这也是我的分析与以往分析不同之处。在特征架构理论的指导下,我将儿韵尾表示为一个不依附于任何音根的“漂浮特征”〔后部〕。在架构上,〔后部〕的位置是在器官特征〔前舌〕的隶属之下。它之所以能表示卷舌的发音部位有两个原因:一个是因为〔后部〕代表了〔前舌〕这个器官在发音时所能接触到的区域的后部,另一个是因为〔前舌〕之下的另一个从属特征〔散布〕没有出现。〔散布〕的意思是〔前舌〕这个器官在发音时与所接触到的区域接触面比较大。由于我所设计和使用的特征架是独值而不是二分值的,当一个特征不出现时就意味着与它相反的特征值,那么当〔散布〕不出现的发音当然就只用舌尖,舌尖趋向后部(通常是指上齿龈以后)当然是卷舌的动作了。[4]

用一个“漂浮特征”来表达儿韵尾的目的是为了最大限度地排除冗余信息,也是为了最大限度地表达儿化韵这个音系过程的抽象性。所谓“漂浮”,是指这个特征并不代表一个完整的音,它没有主要类别特征也没有方式特征和喉特征,它突出的只是一个具有区别性的发音部位和卷舌动作。它将随时可以依照特征架的结构结合于需要它的音根,但在结合时,它只能选择〔前舌〕之下的位置作为它的着陆地点。

5.将原韵母区分为“前舌”与“非前舌”两大类

前面讲过,儿化韵的变化过程及儿化后的韵母形式同变化前的韵母直接有关,所以在确定了儿韵尾的形式之后,就要来看参加变化的原韵母。在以往关于儿化韵的讨论中,大家一致同意北京话的四百零几个音节除了儿系列字的音节之外都有儿化的可能。但由于理论的限制,所总结出的规律大部分是描写性而不是解释性的,而且在描写中不免出现各种各样的分歧。加之讨论中往往混入历史和社会的因素,就使某些分歧显得更加复杂。在以下的讨论中,我试图从特征架构理论的启示中为以往描写中的分歧寻找些答案。

在前面提到的《普通话水平测试大纲》中有一个说法,“儿化韵的音变条件取决于韵腹元音是否便于发生卷舌动作”,这个说法反映了探讨儿化韵规律中的一个共识。如果以特征理论的方式来表达,就是说要看用以发卷舌音的器官是否得暇来作卷舌的动作,或者说要看原韵母里的音根特征是否已经用上了〔前舌〕这个器官特征。这里的另外一个约束条件就是音节结构。大家知道北京话的音节结构是比较简单而又相当固定的,在韵腹之后只有一个音的位置作为韵尾,不像英语或其他语言那样可以有两三个音的位置。而儿化韵的目的又是必须要将儿韵尾融入原韵母之中,使其一方面最大限度地实现儿化韵的要求,一方面又要最大限度地保留原韵母所传达的词汇信息,于是就要在仅仅有一个韵腹和一个韵尾的韵母中尽量地卷舌。对于那些本来不用前舌发音的韵母来讲,这件事比较好办,可以一边将原韵母的音照发不误,一边同时把舌头卷起来;而那些本来就靠前舌来发音的韵母显然就比较困难,只好使自己原来的发音动作让步,让儿韵尾挤进来。用特征的词语来讲,前者可以在本来没有〔前舌〕的部位节下面加进带有〔后部〕这一从属特征的〔前舌〕特征,使自己变成一个有两个或两个以上器官特征的复杂音,而后者只能利用本来已有的〔前舌〕特征来改造,使它拥有〔后部〕这个表示卷舌的从属特征。我们不妨先作这样的假设,试着把北京话的韵母分一分。

6.非前舌韵尾的儿化——加特征

我们先看非前舌类,因为这一类韵母的变化比较整齐和简单。其中的道理就是上一节中所讲的,原韵母发音时用不到前舌这个器官,使前舌得暇来做卷舌的动作,而不影响原韵母的音仍然被发出来。从特征的角度来说,我们用的表征方法是“加特征”,是在原韵母本来没有〔前舌〕特征的特征架上增加这个特征,而增加的〔前舌〕又是带有从属特征〔后部〕的。

这个变化的具体过程是:当〔后部〕这个代表儿韵尾的孤立的、漂浮的从属特征开始进入儿化韵这一音系变化时,由于它本身没有音根(亦没有音段——因为每一个音段都有自己的特征架),它必然要将它最邻近的音根选作目标而设法去“登陆”。在登陆的过程中,它必须依循架构所固定的规律去寻找自己的位置即它不能直接去连接音根节,也不能直接去接部位节,而必须触发直接管辖自己的器官特征〔前舌〕。[5]于是〔前舌〕就带着它进入与原韵母有关的音根特征架,成为那个有关的音的一个有机组成部分,一个特征。

下面我们以“小鼓儿”的“鼓儿”为例,看看这个单韵母儿化的过程。

上图左方变化前的音是“鼓”字里的圆唇单韵母[u],它的主要类别特征是一个不带从属特征的〔响音〕,说明它不是鼻音或边音而是元音或滑音。由于它是韵腹,我们可以确定它是一个元音。它的喉特征是〔浊音〕,方式特征是〔延续〕,这都由冗余特征规则来预知而不必标出。所以出现在特征架上的只有〔响音〕和一组部位特征。部位节下有两个器官特征〔唇〕和〔后舌〕,表示这个音本身已经是一个复杂音,发音时既靠圆唇又靠后舌抬高的部位,是个圆唇后高元音。〔后舌〕下面之所以不带从属特征是因为〔后舌〕这个器官特征本身已经包含了它的固有属性〔后〕和〔高〕。

中间那个图表示的是儿化韵的变化过程。我们看到一个用虚线连在部位节下面的器官特征〔前舌〕,下方有其从属特征〔后部〕。这其实就是代表儿化韵尾的漂浮特征〔后部〕。只是因为它现在要选择地点登陆了,所以才启动了它所包含着的上属特征〔前舌〕。

到了右边那个图里,虚线变成了实线,说明儿化韵的变化过程已经完成(所谓“过程”是从底层表达式向表层形式“生成”或“衍生”的过程)。这个音节的韵母是一个加进了卷舌动作的圆唇后高元音,由于卷舌卷的是前舌,对本来发音时所用的〔唇〕和〔后舌〕这两个器官没有什么影响,那么卷舌、圆唇及后舌抬高这三个动作就可以同时进行,反映到特征架上就是一个部位

式。这里特别要提出四个卷舌复韵母的形成。如果一个复韵的韵腹和韵尾都是非前舌音,例如“邮包”的“包”,“土豆”的“豆”,“地方”的“方”,“小虫”的“虫”,那么韵腹和韵尾就同时经历上面表示的变化。由于儿韵尾所表示的卷舌特征具有一定的抽象性,它可以同时去向韵母里的两个特征架进攻并同时在两个特征架里着陆,使韵腹和韵尾同时带上卷舌色彩,这很像李思敬(1994)所描写的“化合型”儿化韵。我觉得这样的表征方式比较恰当地反映了说北京话的人讲话时的发音方式和他们实际发出的音。很多北京人自己都感觉到,他们在说这些儿化韵时,早在开始发音时就已经把舌头卷起来了。[6]

下面将8个非前舌韵母以这种加特征的方式儿化的结果用8个例字表示出来。

7.前舌韵尾的儿化——换特征

上面那种加特征或称化合型的变化以原韵母的音没有〔前舌〕特征作为条件,若原韵母的音已有了〔前舌〕特征,儿化的过程就截然不同了。这个过程大体上可以被形容为“换特征”,就是把原韵母中〔前舌〕之下的从属特征设法换成代表卷舌的〔后部〕,或者说以代表儿化韵尾的漂浮特征〔后部〕来取代其他的〔前舌〕特征。这样解释的道理在于,说北京话的人在给第5节中所列的九个“前舌类”韵母加以儿化时,他们的〔前舌〕这个发音器官不可以一边忙于原韵母的发音一边又去卷舌,所以必须将原韵母做出某些调整而使儿韵尾在儿化韵母中有一个足以

7.1前舌韵尾的儿化及中和

由于这一类韵母中变化较为突出又比较简单明了的是两个前舌韵尾[y]和[n],所以我们首先来看这两个韵尾的儿化过程。简单说来,这个过程的关键步骤就是代表儿韵尾的漂浮特征〔后部〕强行在部位节下登陆,迫使舌面韵尾[y]原有的〔前舌〕特征〔散布〕从〔前舌〕下方离去,[7]也迫使[n]这个舌齿鼻音在本来没有从属特征的〔前舌〕节下加进了〔后部〕。于是这两个音的〔前舌〕特征一律变成了〔前舌〕—〔后舌〕,亦即变成了卷舌音[r]。这个用特征变化来解释

的束缚,所以多年来的传统都是将后面四个复韵母的儿化形式标注成aor、our、ār和r(见《现代汉语词典》)。前两个可能是因为原韵尾中的[w]和卷舌韵尾听得同样地清楚,标音时不顾北京音节只允许一个韵尾的约束而把两个韵尾并起来写成一串;后两个可能是因为后鼻韵尾听起来比较弱,就挤到韵腹上成了鼻化元音。至于这些表达方式与整个音系的系统性有什么出入也就无从顾及了。[8]用特征理论来分析的好处不仅在于表征方式的准确,而且解释了为什么[y]和[n]两个前舌韵尾在儿化时必须丢掉,而[w]和[η]两个后舌韵尾则必须保留。

7.2前舌高元音的儿化——单韵变复韵

这中间的大体过程可以不必详细解释了。按照当代音系理论中一个尽量保留原有结构的原则,不到非要变单韵为复韵或变复韵为单韵时,音系解释应以最小的代价、最自然的途径来寻求最符合实际语料的表征和解释方式,所以我们这里的解释是保持这个单韵母而以改变特征的方式使它儿化。从图里可以看出,儿化中改变特征的情况同前舌韵尾[y]是一样的(详见附注⑦),儿化的结果仍是一个单纯的卷舌中元音,只是由颚化的[ε]变成卷舌的[]了。

8.结论

上述各节以特征架构理论为基础和框架,将北京音系中各个韵母的儿化情况分类进行了讨论。本文分析与以往观点最大的不同在于抓住了〔前舌〕这个儿化韵里的关键特征,不仅在描写的层次上力图较以往更为准确自然,更为贴切地反映真实语料和语言过程,而且力图越出描写的层次,为说话人使用儿化韵共有的潜在知识和能力寻求一种解释。这在某种程度上反映了以生成音系学为基础的当代音系理论所关注的问题和所追求的方向。

附注:

[1]本文用“北京音系”而不用“普通话音系”,因为北京话是自然语言。但由于普通话是以北京话为语音基础的,所以也可以认为讨论的是普通话中的语言现象。

[2]〔前舌〕以及音根节下直属的方式特征〔阻塞〕带有括号,表示这两个特征是“不标”特征。如果一个音下面没有部位特征,这个音就是前舌音。如果没有方式特征,这个音就是塞音。详见王志洁(1995)。

[3]基本词汇指字典里作为词条收入的词汇,大部分由儿化派生出来的词不在基本词汇之列。

[4]本文所用特征架上关于前舌特征的表示法是吸取了叶梅娜(Yip,1989:354)为爪哇语所设计的三种前舌音的特征结构,如下所示

为了独值的需要,我又吸取了Clements(1991)用〔后部〕代替〔前部〕的表示法,使〔前舌〕及其从属特征以下列四种不同结构来表示汉语及其他语言中的音系对立:

[5]“触发”的意思是:作为一个器官特征的下属特征,〔后部〕包含着自己的结构属性,即它只能依属于〔前舌〕。如果遇到一个部位节,下面没有〔前舌〕这个器官,〔后部〕可以将自己所需要的、赖以存在的〔前舌〕启动出来,帮助它着陆。

[6]笔者调查了一些说北京话的人,请他们注意体会什么时候开始卷舌,报告的结果差不多都是“一开始说这个字儿就卷舌”。当然,如果声母是前舌音,比如“小桌儿”的“桌儿”,“小虫儿”的“虫儿”,“土豆儿”的“豆儿”等,发音人报告的结果是“一说完声母就赶快卷舌”。

[7]上面附注④中讲到,舌面音的〔前舌〕特征是并列的〔后部〕和〔散布〕,表示发音部位在上齿龈之后,接近硬颚,发音时舌面摊开,接触区域较大。但为了表征方式上的简明,只用〔散布〕一个特征就足以将舌面音与舌齿音和卷舌音区分开来。然而在发生儿化韵的音系变化时,我们仍应将舌面音看成拥有这两个特征。当漂浮特征〔后部〕接近[y]这一音根时,发现本来已有〔后部〕,那么为了强迫[y]由舌面音变成卷舌音,就只好将〔散布〕去掉,成为它的反值〔-散布〕,即卷舌时所用的舌尖。

[8]比如,北京话里若允许出现鼻化元音,那为什么只有到儿化韵时才出现,又恰恰只出现在儿化的后鼻韵尾上?带前鼻韵尾[n]的复韵母[an]为什么不能儿化成[ār],从而也将鼻音保留呢?不加儿化韵的鼻韵母字如“安、恩、昂”等为什么不注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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