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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这是胡平同志在中国商业文化研究会商业道德专业委员会与北京美雪民宝实业集团联合召开的市场经济与商业道德理论研讨会上所作的重要发言，现全文刊载如下。
商业道德或商业伦理在社会上呼声很高，从实际看越来越重要。商业道德、商业伦理有许多问题并未研究清楚，大家都在说也都在做，成果也很大，但从社会要求、从企业自身要求来看，还有待于很好地深入地探索，我想讲几个问题：一是商业道德、商业伦理的定义，二是商业道德、商业伦理的内涵，三是继承历史遗产，四是如何建设商业道德、商业伦理问题。
一、商业道德、商业伦理的定义
商业道德、商业伦理的定义可以广义定义，也可以狭义定义，有不同的理解。简单地看，则是企业行为、商业企业行为（这里所说的是大商业的商业企业而不是传统上所说的商业企业，这样涵盖面更宽一些）的规范。有商业行为的企业活动是否都有商业伦理，百货大楼，还有美雪民宝，他们今天都要介绍他们的商业伦理道德，今天在座的来参加会议的就是有兴趣追求、探讨商业伦理这个问题。如果再拓宽一下看看，商业社会是市场经济社会，马克思讲商业社会人人都是商人，因此，商业道德准则，不仅是有商业活动的企业的准则，也是全社会的道德准则。目前不少人讲人文精神，人文精神在不同的历史阶段可以有不同的阐述。例如：革命精神在革命年代它是人文精神的主体，为了推翻一个阶级，建设一个新社会，需要搏斗、你死我活，没有革命精神、革命道德那是不行的。从新民主主义革命到新中国成立后的社会主义改造，有一种科学精神，科学是第一生产力，实现第一生产力，用什么精神对待这个第一生产力。从五四开始，追求民主、追求科学。当时中国需要科学，直到现在邓小平讲科学是第一生产力就是从那时继承下来的。科学精神非常重要，我们这个社会就缺少这个；求实也是科学精神，应当讲还有敬业精神。广义讲商业社会有交换、有商业行为，商业道德必然覆盖全社会。当年恩格斯讲航海和商业造就了近代文明，后来就有人说海洋文化，也就是说商业精神并不是有航海才有商业精神，而是过去就有。咱们的老祖宗范蠡、管仲当时就有商业精神。近代史的商业精神与航海阶段有关系，这个商业精神是什么呢？我看商业道德精神应当是商业精神的主体，对不对？我认为应当这样讲。我们讲的商业道德，这是两方面的问题，它有制约的一面，比如说假冒伪劣，大家都骂，生产者、消费者都骂，真是老鼠过街人人喊打。上级要有正确引导，有它制约一面。从道德来讲是相辅相成的，有制约的一面还有积极倡导的一面。
要发展市场经济，要搞现代化，当然要有一种精神去发展这个经济、去发展这个社会，这个时代才能进步。所以我们讲两个文明，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这个当然也对。实际上我看是三个文明：物质文明、制度文明、精神文明。物质文明我们讲四化，实现四化就是物质文明。在概念上讲是工业现代化、农业现代化、现代化科技、现代化国防，都是讲物质。咱们从近代史一直到辛亥革命都提到实业救国这个事情。还有一个制度问题或者说制度文化，我们追求的、探索的，过去孙中山讲的三民主义，我们共产党讲的新民主主义制度，现在讲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制度本身它是连着两个文明——一个物质文明、一个精神文明，或者说物质文化、精神文化，中间这个东西它比较稳定，社会要发展必须有一个稳定的制度。有了这两个还不行，还有精神文明或者观念文化或者精神文化。我们这个社会如果有商业伦理的话，它应当成为咱们的精神文化，或者精神文明的一个重要部分，它影响到实际的或者间接地影响到全社会，树立一个符合时代要求的观念，同时又不失去我们国家民族的特征和历史传统。这样来看商业伦理，我说的比较宽的伦理，应该成为我们广义的商业文化一个组成部分。
从商业经济运行角度来看，存在着企业这个角度，不管商业企业、工业企业、或者农工商，都有商业活动。农业要搞现代化，它跟市场经济密切连在一起，它必然有个商业活动，工业也是如此。包括钢铁煤炭、基建都有商业牵动它、制约它，所以农工商都有个商业活动，这是讲的企业本身。我们如果比较窄的来研究企业活动中间的商业道德，工业中存在的问题是制造假冒伪劣，流通领域中有一个对社会负责的问题，对消费者负责问题，也有个为生产者服务问题。
现在的社会要讲法制，法制可能属于制度文化的层面比较多；但是如果只有法制的一面，没有伦理道德的一面来制约，来制衡也是不行的，还是片面的。所以还要有观念文化、知识层面来制衡，这就需要企业和社会都来建设商业伦理和商业道德。现在人们认为商业道德是商业企业的行为准则，这当然也对，但至少要把生产连在一块，然后还要把消费者带进来。消费者本身也要懂得商业行为的准则，他自觉地保护自己，反过来说影响流通和生产，促进生产发展。商业伦理在整个社会伦理中的地位，在整个经济伦理中的地位，应该说是非常重要的。我们只看到物质文明有形的一面，而看不到制度文化的一面，那是不对的。要看到物质文明、制度文明，又看到精神文明，商业伦理应该说体现在这三个文明中间，由各种不同层面反映出来，然后真正成为一个我们时代的精神支柱。社会的发展必然要有精神支柱，发展市场经济当然要有商业伦理支持它、培育它、监督它、制约它、引导它，这是商业道德的地位，现在一般地讲商业道德是做生意的道德，没去想这也是生产的道德。
二、商业道德的内涵问题
商业道德是同经济行为特别是商业行为连在一块的，买卖、生产、销售是连在一块的，它是通过商业服务本身来体现商业道德和商业伦理的，商业道德和商业伦理看不见摸不着，它有个载体，通过载体体现出来，由商业本身和服务本身或通过新闻媒介来传播它的信息，新闻媒介更是载体。商业道德总要有外在表现，或从观念上提炼、概括。它包含什么呢？从企业层面看，大家体会较多，如商品的售后服务，服务员的行为，都在不断地发展，商业销售者的行为在不断地发展。从制造业、农业看，从第一产业、第二产业来看，它的商业道德与我们第三产业的商业道德应该说有一点区别，服务对象都是一个，为了将商品卖出去，货真价实，可是角度不完全一样，可能有不同的内涵和要求，但是基本的东西应一样。第一产业、第二产业和第三产业的商业道德都应该在为全社会的商业道德的具体体现，与社会公认的衡量标准相一致。当然你自己有不同的方式，用不同的语言、不同的服务方式表达出来。可以由商誉、企业形象等不同层面外显出来，也可以由法律的形式外显出来，企业内部有守则之类条文式的。村子里面有乡规民约，那是另外领域的，不是商业行为。它用各种不同的形式表现出来，我们要研究不管用什么形式表现出来的商业道德。
内在的基本内涵要既符合时代特征，又有激励的、制约的功能，这个事情较难，从广义上看不是一时一地之功，不是一家一户的问题，牵涉到整个社会伦理变化的趋势。现在社会在转型期，社会比较浮躁，求富当然是对的，但不择手段就有问题了。人有个定位问题，企业也有个定位问题。李佩瑶事情说明什么问题？说明深层次的问题太多太多，从伦理观念、道德观念看，这个年轻人要富就去害人，他不知道被害者是首长？社会这个样子是非常可怕的。我曾说过上帝死了的故事，今天不再重复了。上帝死了之后什么事情都能发生，好事能发生，坏事也能发生。一个社会没有精神支柱不行。原来的观念打破了，打破了许多制约，包括伦理道德、观念上的束缚力，同时也带来了许多破坏性的东西。社会上的道德建设是个很大问题。老师们讲：“5+2＝0 ”就是五天的学校教育加上两天的大礼拜，结果是“零”，他说的教育不是指数理化，是指人们的品德。小孩子是童子军，小孩子在家里看黄色录相，双职工没人管他成了大问题，社会伦理道德建设问题应该讲任务艰巨。商业伦理在市场经济条件下被推上了历史舞台，做生意就非要过这个关不可。过去的计划经济比较好办，市场经济条件下，伦理道德怎么办？你要符合总的伦理规律。
三、商业道德的历史继承
商业道德有个历史继承，还有发展问题。我去过埃及，那是五千年的文明啊！中国人看后起了震撼作用。世界历史的发展不一定以我们中国这个泱泱大国作中心，而是多中心的。我看了一个资料，没有看实物，我非常震惊。当时就有天平了！它与现代的天平一个样，中间一根杆，两边两个盘垂下来，用什么语言表达呢，它是称一称心有多重？人的心有多重？上面有个人心。当时已经有了交换观念，公平、公正的观念，这是三千多年前。当时的交换行为与现代的交换行为完全吻合，说明道德是历史的继承，是不能随便越过，也不能随便割断。现在用的那种秤，用手拎着不一定准，而那时的天平与现在的天平原理完全一样，我看那个天平比我们的秤要先进。说明古代的文明有古代商业伦理，现代的文明有现代的商业伦理，我们搞社会主义有社会主义的商业伦理，搞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有中国特色的商业伦理。这相互之间有个继承和发展问题。从商业行为看，有世界的普遍性，这叫与国际接轨。按交易规律办理这个准则国际上是一样的，你不能搞假冒伪劣，专利权、知识产权等等要保护，欺诈不能说是合法。历史的为纵向，横向是与国际交往，准则都是一个。
对古代的商业伦理哪些要继承，哪些要扬弃。现代社会，资本主义社会商业的伦理道德咱们能否借鉴？我看不能一棍子打死，它既然是作为市场经济，它的商业伦理就要强调合同观念。现在的中国人容易说了不算数，现在的日本人也说了不算数。资本主义强调竞赛观念，没有准则不行。我们不能对资本主义国家或发达国家的商业道德一概否定，一概否定恐怕不科学。我们原来传统的社会主义商业道德，里面有许多好东西要继承，要拿过来，当时我们有些企业不是以盈利为目的，比如供销社就不以盈利为目的，而现在是市场经济，这种说法就不对了。市场经济，利润是衡量企业的一个重要条件。咱们不是福利社会，福利社会是供给制，是大锅饭。那时传统的社会主义真是大锅饭，强调公平不讲效率。资本主义就是以讲效率讲合同为商业道德。传统的社会主义好的商业道德要继承，有继承有创造有融合，有创新有超越。继承历史优秀的传统的伦理和商业道德，融合西方的未来的商业道德为我们所用，不是全盘接收，同时要创造新的商业伦理道德，包括实践方面，好好进行研究，实践上好好运用，然后超越我们自己的历史，可能也超越别人。我们的商业伦理道德应该是世界上最先进的，象现在这样瞎说八道，没有人听我们的，外国人说你现在不规范，你瞎说什么呀！中国应该有自己的志气，创建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包括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文化，包括伦理道德的观念更新、提高。应该说超越历史的任何时代。现在有些国家说中国有提高，但我们自己回过头来看很乱。外国人看我们也比较乱，其实西方发达国家也是乱。美国人提倡私有化，美国伦理和法律是强调维护个人利益。中国传统的道德观念自上至下管得多，这是由于中国中央集权历史太久，这是不同的。他们考虑个人多一些，我们考虑国家社会多一些。如果两者结合起来我看是很好的，优点都有，所以我说创建新时代的商业道德。到了下世纪，我们这一套也是最先进的。当然社会是在变化的，如果不是走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道路，而变成中国特色的资本主义，那是另一个问题。如果全盘西化了，那是另一回事了。如果能把握住政治方面不变，那么商业伦理道德就能建设成世界最先进的伦理道德。不要认为西方如何，西方致富可以给你引路，特别是欧洲，他们讲的精神文明是从观念上指导人们行为的准则在起作用，是潜移默化的。至于说交易行为、商业行为更是严格的规范化的，我们中国人现在没有规范化或者有了规定也不执行是非常严重的。
四、如何进行商业道德建设
商业道德建设，首先是理论与实践都得下功夫，互相补充互相促进，双向推进。理论方面比较弱，讲了文明理论不能为社会所接受了是空的，白讲，没人听，关键是提出一种理论观点能行得通，为企业所接受，为社会所接受，这样一种商业道德准则，要加以提炼、概括、倡导。第二方面可以从企业和社会两方面同时探索同时推动，刚才讲过的整个伦理道德观念，它如果没有一个健康的进步的符合时代要求的伦理道德观念做为全社会的精神支柱，我们的商业伦理道德孤军奋战是不行的。但是从消费领域、第三产业领域面向社会的角度来看，商业道德伦理对社会的影响还是比较大的，因为社会天天都在接触商业道德。这个东西搞好了，会对社会起稳定剂的作用，现在值得研究社会不稳定的因素。我们第三产业搞好了，这方面的工作是一种建树，有新的风貌出来，那应该说是很重要的。应该从社会和企业两个角度看，社会是起主导作用，企业不是无能为力，企业可以做些示范、带动。人们愿意和商誉好的企业做买卖，而且我们现在的企业不光是一买一卖做生意，还有其他重要的任务，给消费者带来温馨，影响越来越大。双休日一家人逛商店，这种机遇越来越多，影响越来越大。第四我们也可以从历史的比较和跨国的比较中间来研究探索我们的商业道德商业伦理，不是凭空出来的，要有时代的特征，历史的特征，民族的特征，是个很现实的问题。不要讲别的，就说我们的商业行为，过去没有现代化的商业概念。小商小店、夫妻老婆店，当然也有当年的同仁堂、当年山西的票号，比较起来发达的程度低。从我们的城市建设到商业网点的摆布都显示出这方面的不足，刚才路过街上，有十来个商业网点，大的商场网点都很少，因为那时是计划经济，现在发觉那样布点不对了，改也来不及了。人家外国临街的商业街道首先是商业设施，这说明咱们的商业观念不行。还有我们的地铁口，地铁是地铁，商店是商店。现在上海变了，地铁出入口都有商店。银行储蓄所邮电所都是各搞各的，说明这是自然经济的产物。虽然马克思讲，一袋马铃薯看起来是个整体，打开来一个是一个，他分析的是自然经济伦理道德观念。这是观念问题，首先没有认识它，当然也有制度问题。比较角度看，要继承好的，学习别人进步的东西还是非常不容易的，包括吸收我们古代的，你把古代的全部搬过来，如过去商业上讲的童叟无欺呀等等，回答不了现在的问题，现代化销售都包装好了，一袋一袋的，有条形码，非常规范，谁买去的都一样。时代不同了，但这种精神还是不错的，到底怎样建设？我们学会要跟广大的第三产业甚至第一产业、第二产业做广泛的联系，面向全社会来研究商业伦理和商业道德，路子再宽一点，我们不讲成分。北京美雪民宝是民营企业，参加我们的研讨很好，他们自己要介绍经验，商业道德不看成分，它是共性的，说不定明年他的规模比你还好。我开玩笑说：现在是共军打败了国军。国军是国有企业，共军是合资企业，是不是有共军打败国军这个问题？这是不讲企业成分，不讲所有制，面向大家研究探讨这个问题，为学术方面做出更大的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