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能力和竞争力为核心的瑞士职业教育与培训，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瑞士论文,职业教育论文,竞争力论文,能力论文,为核心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中图分类号 G719.52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3219（2010）22－0077－06
一、职业教育与培训体系的总目标
一个社会的教育体系受到该社会的历史、政治和经济因素的影响。这些因素为教育政策提供了背景，包括赋予职业教育与培训的作用和任务，并为学生从职业教育与培训到工作及继续教育过渡作准备。
职业教育与培训在瑞士一直以来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其目的是使青年人尽早融合到劳动力市场中去，因而一直被以市场为中心的政策所高度认可和支持。以此为导向，职业教育与培训的总目标包括如下方面：培养学习者成功融入劳动力市场及终身学习的能力；满足劳动力市场对于学历的要求，不仅教授某项专门的知识和技能，同时也要在职业教育与培训发展方向的引导下尽可能满足劳动力的供需平衡；在职业教育与培训的初期继续开展普通教育；培养可用于不同工作中的人际交往能力和社会技能；为更高层次的职业教育提供灵活选择。
瑞士职业教育与培训的发展表明，这些目标不是相互排斥的，而是可以成功地去满足和实现。到目前为止，瑞士职业教育与培训一直保持着自身的魅力和竞争力，甚至还在某些方面有了进一步提高。这反映在职业教育已经成为青年人和成年人在高中阶段和高级职业教育培训阶段比较倾向的教育选择。
只有在瑞士社会文化经济背景之下才能更好地理解瑞士的职业教育与培训体系，诸如职业教育与培训的组织结构、政府管理及其为不断适应社会发展和实现改革创新而作出的努力等因素。在最近的20年间，社会经济的变化对像瑞士这样历史悠久、组织有序、高度专业的职业教育与培训提出了挑战。为了适应这个体系和迎接各种挑战，大量的改革和创新应运而生。
二、职业教育与培训体系的特征
图1 瑞士职业教育与培训体系
资料来源：联邦职业教育与技术办公室，2010。
图1左边显示的是职业教育与培训体系，右边是普通教育体系。在瑞士，高中阶段的职业教育与培训和高级职业教育是有区别的，后者又名职业教育与培训。箭头既表明了这两种教育中不同水平和不同类型之间的可能性转换与过渡，又表明了职业教育与普通教育之间的转换与过渡。这是一个非常灵活的选择过程，给学生提供了追求更多教育机会以及转变自己职业生涯的可能性。
职业教育与培训项目可以持续2～4年，取决于为何种职业对学生进行教育和培训。例如，高级技术方面的职业对于职业知识、数学技能、抽象思维能力方面的要求要高一些，因此需要进行4年的培训。2年的培训为学术上相对比较差的学生提供了不是特别苛刻的、更加实用的职业技能培训项目。
职业教育与培训项目的毕业生会获得联邦政府颁发的职业精通证书（或者在完成为期2年的培训项目后获得联邦政府职业证书），使他们具备从事某一行业工作的资格。联邦政府职业精通证书的持有者有机会参加高级职业培训项目。
1994年进行的一次重要创新就是“职业学士学位”的引进。学生们只要学习一门选修课，并且在这门课程中比较深入地学到普通教育学科的知识（在学期间或是已经毕业），就可以获得职业学士学位。职业学士学位是到大学继续深造的基础，获得该学位的人可以不经过入学考试就参加瑞士应用科学大学的培训项目，或者可以继续学习，为大学的入学考试作准备，以获得进入大学或是国家技术学院深造的机会。
凡是在普通教育体系中的某些院校获得普通学士学位的学生如果不想上大学，可以选择上应用科学大学或是参加职业教育与培训的一些项目，通过一些简化的职业教育与培训，他们可以获得在职业领域里必要的实际经验。
高级职业培训阶段的职业教育与培训项目为专门人才准备了专业及管理的学习任务。这些项目大多数是在职培训项目，要求参加培训的人员有坚实的实践经验，以便在课程培训过程中可以积极进行理论联系实际的学习。高级职业培训项目的毕业生是备受欢迎的具有高级职业技能的专门人才，高级职业培训项目在高等职业教育领域中也因此成为颇受人们重视的选择。该项目可以达到大学阶段要求的职业技能，而且更多是以理论为基础的，同时为高技能型职业及高级研究者提供资格培训。
三、职业教育与培训的管理
2004年，瑞士正式实施了新的《职业教育与培训法案》（VPETA）。《法案》界定了由国家实施对职业教育与培训的管理。瑞士联邦职业教育及技术办公室（OPET）是一个协调管理职业教育培训体系的国家机构。同时《法案》声称，所有的参与方都在该法案的管理范围内。依据附属原则，管理权限由国家、区域和地方三个层次行使，以保证策略性和实施性功能的有机平衡。这就意味着职业教育与培训的管理是三方共同的任务：联邦政府、26个州政府和职业行会组织（贸易协会、社会机构和公司）。他们共同努力，目标是达到职业教育与培训的高标准以及创造足够的学徒职位。
三方合作伙伴关系的形成依赖于达成的共识和彼此进行的合作。一方面，政策制定及改革的过程相当漫长，因为需要长期的协调、磋商以达成最终的一致；另一方面，保证了对所有参与方能够作出反应，确保能够长期雇佣学徒的雇主的稳定性以及对劳动力市场的适应性。
联合委员会是为实现职业教育与培训项目的协调发展而设立的。联合委员会明确界定课程和资格考证程序。一旦联邦职业教育及技术办公室颁布一个法令，另一个常务委员会与所有的参与方都对职业教育与培训的质量和进一步发展负有责任，以保证把劳动力市场中的变化纳入考虑范围。三方的责任和义务如下：
联邦职业教育及技术办公室：保证职业教育与培训体系与项目的质量、发展与策略管理。办公室设立了国家优先项目，以促进职业教育与培训的改革与创新。瑞士政府会把其纳入财政预算中，包括为职业教育与培训体系支付占公共领域开支的25％。
26个州级职业教育与培训机构：实施并监督各种职业教育与培训项目。他们经营职业技术学校，提供职业生涯指导以及视察雇佣公司和行业培训中心，同时监督学徒市场领域的项目。
职业行会组织：制定职业资格证书的标准和内容。由于提供学徒工作地点，公司在职业教育与培训领域占据着尤为重要的地位。
三方的协同合作，各负其责的关系如图2所示。
图2 职业教育与培训管理——协同合作，各负其责
另外一个管理职业教育与培训的国家机构是瑞士联邦职业教育与培训局，培训局为职业教育与培训的专门人才提供连续的基础培训，同时为职业教育研究提供服务，它在每个语言区都设有一个办事处。
四、职业教育与培训的实施
（一）倾向于早期的职业教育与培训
瑞士是一个拥有750万居民的小国家。2008～2009年度参与职业教育与培训项目的学生总数为226800人，其中80000人为新生。这些数据代表一个峰值。由于人口结构的变化，初中阶段教育的适龄人口在逐年减少，这导致进入职业教育与培训项目中的绝对人数在下一个10年将减少。尽管职业教育与培训的入学率持续走高，这种人口上的减少还是对职业教育与培训体系提出了严峻挑战，即如何培训足够的合格专门人才，以满足劳动力市场的需求。
瑞士的教育政策支持在高中阶段进行职业教育与培训。而且70％的初中毕业生会选择进入到职业教育与培训项目中学习，这表明人们对该政策的认同。在职业教育与培训中开始自己的职业生涯是一个颇受人们重视的灵活选择。自1995年开始，职业教育与培训在整个教育体系中始终保持较高比例。1985～1995年间，职业教育与培训的生源降低了8％，而普通教育的生源相应提高了8％（Schwer & Muller，2008）。由于人口结构的原因，职业教育生源在下一个10年还会出现下降。
（二）以市场为导向的“双元制”职业教育与培训
职业教育与培训项目是在上文提到的三方组成的联合委员会进行全国范围内的协调和商榷的基础上确立的，明确了要达到的课程目标和职业资格标准。职业教育与培训项目提供不同领域200多个职业的相关培训，如贸易、工业、社会医疗保障、农林业、工艺领域等。其中20个最受欢迎的职业占所有职业教育与培训项目的60％。
大多数接受职业教育与培训的学生（80％以上）参加的是“双元制”培训项目。在职业技术学校学习的同时，又在雇主公司做兼职（签订合同的学徒）。职业技术学校里的学生在学习技术的同时也能接受普通教育中包含的科目，比例各占一半。校内教育和公司内培训通常是通过行业课程完成的，而行业课程又经常是在第三方有行业参与的培训中心完成的。
图3比较了“双元制”教育与完全“校本”教育在不同国家所占的比例。可以看出，瑞士“双元制”职业教育与培训项目的比例是非常高的。另一种职业教育与培训体系是完全的“校本”教育，如澳大利亚、英国、韩国和日本。
图3 “双元制”教育及“校本”职业教育在高中教育阶段各国所占比例
资料来源：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2006。
（三）地区差异
瑞士主要有三大语言区域，即德语区（75％），法语区（25％）和意大利语区（5％）。尽管各语言区都共同遵守《职业教育与培训法案》，但各个语言区在实施职业教育与培训方面仍有明显差异。
图4 2008年“双元制”和“校本”职业教育在瑞士各语言区的贯彻执行情况
图4表明，德语区“校本”职业教育与培训的比率要低于法语区和意大利语区。这主要源于临近的法国和意大利教育体系主要是以“校本教育”为基础的。相反，在瑞士，德语区主要受到说德语国家的双元制传统的影响。这种现象也表明，尽管可以从国家的层面进行系统控制，但职业教育与培训也会受到以社会文化为根基的传统模式的影响。
（四）“校本”教育与培训的弊端
从各层面的观察和试验中发现，“校本”职业教育与培训项目存在一些缺点。本文认为瑞士的职业教育与培训政策应该倡导双元制模式，从而把“校本”职业教育与培训的不足之处尽量降到最小。
具体来说，“校本”职业教育与培训具有如下弊端：一是费用更高（对于国家或个人都是如此）。因为国家不仅要资助职业学校，同时也要开展实用的培训。而在“双元制”职业教育体系下，实践培训费用由公共及个体私人机构共同承担。二是无法在培训期间获得学徒产出的利润。在瑞士公司开展的关于公司成本—利润情况的调查研究表明，学徒的生产力可以弥补2／3的培训费用（Schweri et al.,2003;Mnhlemann et al.2007）。即使培训期间不能弥补成本（如需要密集、昂贵的技术支持的话），公司稍后仍有可能获得利润。因为他们对培训投资后可以雇佣到合格劳动力，因而省去了把这些劳动力引入公司的成本。三是存在产生隋性知识的风险。研究表明，知识和技能的学习在很大程度上是依赖于环境的，因此学生最好置身于实际运用的环境或相应的社会环境中进行知识和技能的学习与指导（Greeno,1994; Lave & wenger,1991）。而对于职业教育与培训的学生来说，要成为适应性和灵活性强的专业人员，尤其需要在真实的环境中加以培训。四是培养出的劳动力可能无法满足市场的实际需求。在“双轨制”教育体系下，职业、行业组织直接参与职业教育与培训项目的确定，有利于培养出满足他们需要的学徒。
五、职业教育与培训的质量和结果
考虑到经济发展对于技术型劳动力的需求，目前要成功进入劳动力市场并要站稳脚跟，高中学历至关重要（OECD，2010）。
表1表明，在瑞士有超过劳动力总数（年龄在25～64岁之间）50％的人的最高教育程度为获得职业教育与培训资格证书。在较年轻的一组中（年龄在25～34岁之间），90％的人至少取得了中学学历，大多数人参与了职业教育与培训。教育政策的目标是到2015年实现至少95％的人拥有高中学历。这一目标的实现，需要发展学制两年的职业教育与培训项目，同时需要投入额外的努力，对于有困难的学生采取个案管理和个别支持。
随着1994年职业学士学位和1996年应用科学大学的出现，获得职业学士学位的人数稳步增加，目前大约占25～34岁人口的30％。
图5显示了2008年高中教育与培训的毕业率，以及所获得的不同类型资格证书的分布情况。但是，教育的普遍成就和年毕业率并不能确保学生已经掌握劳动力市场需要的知识和技能，因为它们不能显示教育结果的质量。
图5 2008年瑞士高中教育与培训完成情况
资料来源：瑞士联邦职业教育及技术办公室，2010。
要对职业教育与培训的质量进行评价，需要在学生们完成职业教育与培训后，认真审视学生们的能力水平。但是要充分比较不同国家的职业教育与培训体系是非常难的。一项比较4种职业能力水平的职业教育与培训规模化评估（瑞士也参与其中）显示，必须要考虑各国职业教育与培训体系的差异。而且，建立大规模的职业能力的衡量标准是一项非常耗时费力的任务（Baethge & Arneds，2009）。这样的尝试要求大量的人力和物力投入。
另外一种在国际范围内以考试的情境考查学生职业能力发展水平的形式称为“技能大赛”。瑞士学生在国际技能大赛中屡获佳绩。此外，职业教育与培训的结果和质量还可以通过未就业率和获得不同职业证书后的薪金水平来显示。
对于普通年轻人，参加职业教育与培训毕业后找到一份稳定的工作，是需要较为漫长的时间的。在瑞士，虽然青年人未就业率或是不稳定工作率稍微有些高，但是到目前为止，瑞士的未就业率在整个欧洲还是最低的。这个比较包括所有人口的未就业率和青年人未就业率（15～24岁之间）。例如，2009年第一季度，欧盟的未就业率是8.2％，青年人未就业率是18.3％，各个国家差异很大。报道的最低数值是荷兰，整个未就业率是2.9％，青年人未就业率是6％（Eurostat，2009）。在同一时期，瑞士的整体未就业率为3.3％，青年人未就业率为4.0％。欧盟预计2010年的整体未就业率会接近10％，而瑞士可能只接近5.0％。
另外一个结果就是在接受不同类型和水平的教育后，在劳动力市场上所获得的薪金水平的不同。表2显示了公民接受不同类型和水平的教育后所获得的不同收入。对于一个接受义务教育水平的人而言，收入指数为1。据此，可以对不同收入水平进行比较。
表2表明，接受高中阶段职业教育与培训学生的收入高于获得普通高中教育毕业证书的学生。值得注意的是，在取得高级职业教育与培训证书后的工资水平高于获得高中职业教育与培训所取得的工资，而低于获得大学文凭或应用科学大学文凭者的工资水平。
六、职业教育与培训项目的选择
在决定参与职业教育与培训项目和开始职业教育与培训前，青年人通常要受到多种因素的影响，这些因素主要有：一是社会因素，职业教育与培训是得到瑞士公民公认的教育，因此大多数家庭或多或少已经对其结构和作用有了很好的了解，很多时候家庭成员本身就是参与了或曾经参与了职业教育与培训项目。二是作为义务教育中一门课程的职业学习。三是在地区的职业咨询中心获得的额外的有关职业或是职业教育与培训项目的信息。四是公司也会向社会直接发布自己准备进行培训的相关信息和学徒职位。五是在决定参加“双元制”职业教育与培训项目之前，大多数青年人会经历一个或几个为期1周的试用期，从而进一步接触和了解他们感兴趣的公司和职位。
学徒合同的签署取决于试用周的表现，初中阶段的学习成绩，在接受特定职业教育与培训前的能力测试水平，以及对青年人和家长的面试这几个因素。这也就意味着公司提供以职位为基础的培训，正如国家在每个职业的相关课程中限定的。然而，在参与职业教育与培训项目的过程中，签了合同的学徒不仅可以学到技能也可以赚得少许工资（或是基于集体劳动协议或是按照一般的非正式的惯例）。获得学徒合同是开始“双元制”职业教育与培训以及能够参加职业技术学校的业余学习的前提。学徒合同由不同的州政府管理。每个州的职业教育与培训办公室有责任监管公司内部的培训质量。职业技术学校也在州政府的管理之下。
（本文根据作者在“首届中国天津职业教育国际论坛”所作报告整理，有删节）
收稿日期：2010－06－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