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美育代宗教”的历史文化价值及其当代意义_文学历史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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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图分类号:I01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0511—4721(2000)05—0020—05

在中国现代教育史和美学史上,“以美育代宗教”既是一个影响巨大的重要理论命题,同时也是一面进步的思想旗帜,曾在思想界和理论界引起普遍关注。而提出这一命题者,正是中国现代教育事业的先驱蔡元培先生。

一、理论内涵

1917年4月8日,时任北京大学校长的蔡元培应邀到北京神州学会发表了“以美育代宗教说”的专题演讲,之后,这篇演讲词便以《以美育代宗教说》为题先后刊载于《新青年》第3卷第6 号和《学艺》杂志第1卷第 2号。一石激起千层浪,“以美育代宗教”命题一经提出,就在当时的教育界、文化界引起巨大反响,一时广为流传。而蔡元培本人也非常重视对这一命题的补充和发挥。他先后多次以此为题进行演讲和撰稿,对命题内容予以不断丰富和完善,并一直延续到30年代。

通过对蔡元培有关论述的系统整合,我们可以发现,其“以美育代宗教”命题至少包含了以下两重内涵:第一,“以美育代宗教”的必要性;第二,“以美育代宗教”的可能性。

对第一个问题,蔡元培从两个方面进行了论述。首先,蔡元培通过对宗教欺骗性的批判和对宗教本质的揭示,从理论上动摇了宗教的神圣不可侵犯的地位。在他看来,“初民时代没有科学,一切人类不易知道的事,全赖宗教去代为解释”〔1〕(第7卷:P371),但是,社会向前发展了,宗教的神秘主义性质却始终没有改变。他认为,宗教排斥现象世界和现世幸福,企图把人们引“到另外一个世界上去,而把具体世界忘掉。这样,一切困苦便可以暂时去掉……”〔1〕(第7卷:P373),如此引导人回避现实,回避困苦人生,其实质就是一种精神欺骗。于是他指出,“现今各种宗教都是拘泥着陈腐主义,用诡诞的仪式,引起无知识人盲从的信仰,来维持传教人的生活,可算是侵犯人权的”〔 1〕(第4卷:P591)。“我曾经把复杂的宗教分析过,求得他最后的原素,不过一种信仰心,就是各人对于哲学主义的信仰心”〔1〕(第4卷:P591)。所谓信仰心,亦即人内心中存在的敬畏与崇拜。他同时指出,这种信仰心又绝不是至高无上、永远不变的,而是以哲学中的玄学即世界观为标准,受哲学的影响和制约;哲学进步了,人的信仰心也会“循思想之进化”而“积极改良”〔1〕(第3卷:P305)。这些分析,不仅揭示了宗教的存在本质,而且也瓦解了宗教所谓永恒不变的神圣地位,这在当时是颇具理论深度的,从而成为“以美育代宗教”命题的理论基础。

其次,通过批判“美育附丽于宗教论”,揭示宗教的局限,蔡元培进一步阐明了“以美育代宗教”的必要性。关于宗教与艺术、与美育的密切关系,恐怕是谁也否认不了的。但随着艺术发展和人类文明的进步,在对待美育与宗教的关系问题上却出现了观点对立的两派:一派坚持美育要继续合宗教为一体,一派主张美育应当与宗教分离而独立发展。蔡元培明确地反对前者而主张后者。在他看来,宗教虽具有慰藉感情的作用,但无论哪种宗教,却都具有“扩张己教攻击异教”的偏狭性;所以,“以此两派相较,美育之附丽于宗教者,常受宗教之累,失其陶养之作用,而转以激刺感情”。所谓“激刺感情”,就是宗教把人们的感情活动引到现实中的政治斗争和利害关系中去。由于宗教间的冲突而至于战争,一打就是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事例,历史上屡见不鲜。在当时的中国,有些佛教徒,不仅承袭“崇拜舍利受持经忏之陋习……甚至为护法起见,不惜于共和时代,附和帝制。宗教之为累,一至于此。皆激刺感情之作用为之也”〔1〕(第3卷:P60)。因此,与美育相比,宗教具有明显的局限性:“一、美育是自由的,而宗教是强制的;二、美育是进步的,而宗教是保守的;三、美育是普及的,而宗教是有界的。”〔1〕(第6卷:P586)

“鉴激刺感情之弊,而专尚陶养感情之术,则莫如舍宗教而易以纯粹之美育”〔1〕(第3卷:P60)。要满足人性发展的内在需求, 同时使感情勿受激刺和污染,使感情为纯正之感情,那就只有舍宗教而取美育。如是,“以美育代宗教”的必要性也就成了水到渠成的论断。

对“以美育代宗教”的可能性问题,蔡元培也从两个方面进行了论述。首先,在《以美育代宗教说》等文中,根据社会进化的观点,蔡元培从心理学角度,通过对人的精神作用与宗教关系之演变历史的分析,对“以美育代宗教”的必然性作了有力的论证。受康德、席勒的影响,蔡元培把人的精神作用分为三种:知识、意志、感情,他认为,“宗教之原始,不外因吾人精神作用而构成”,最早之宗教常兼此三种作用有之,即知、意、情三者都是附丽于宗教的。知识作用附丽于宗教表现在:把人类的起源、生命的存亡、社会的兴衰治乱等等问题都归原于神。如基督教推本于上帝,印度旧教归之梵天。意志作用附丽于宗教表现在:用宗教的劝说支配人们的意志活动。例如,人有生存欲望,由此欲望产生利己之心;起初以为非损人则不能利己,所以恃强凌弱、掠夺攫取之事很普遍;其后经验稍多,才知道利人是不可少的,于是有宗教家提倡利他主义,企图通过劝善,以改变人的利己之心。感情附丽于宗教表现在:利用人们的美感活动作为诱人信仰的方法和祈祷的仪式,以培养人们的宗教感情。例如,唱歌跳舞、雕刻图画等这些表现和寄托感情的形式,一直都被宗教所占据和利用。特别是在愚昧人那里,由于知、意、情的作用至为混沌,因而都成为宗教的附属物。那时候,由于“无他种学术与之对,故宗教在社会上遂具有特别之势力”〔1〕(第3卷:P58)。

但是,随着社会进步与发展,知、意、情三种精神作用均已逐渐取得了相对独立性,从而为摆脱宗教的束缚与役使提供了条件。正是根据这三方面所提供的实证经验,蔡元培论证了“以美育代宗教”乃是历史发展的必然。第一,许多被宗教神秘化了的自然现象和社会现象,由于科学文化的发展,逐渐得以正确认识和解释,比如:“日星之现象,地球之缘起,动植物之分布,人种之差别,皆得以理化博物人种古物诸科学证明之……此知识作用离宗教而独立之证也。”第二,宗教家对于人群的种种道德规范,都归原于神,且永久不变,但是,“近世学者据生理学心理学社会学之公例以应用于伦理,则知具体之道德不能不随时随地而变迁;而道德之原理,则可由种种不同之具体者而归纳以得之;而宗教之演绎法,全不适用。此意志作用离宗教而独立之证也”。第三,“天下名山僧占多”,利用审美与艺术来吸引人心、控制人的感情,本是宗教所惯用的手段,但从历史发展的趋势来看,这种特定的关系也终将随着人类实践的发展而逐渐解体。“野蛮时代之跳舞,专以娱神,而今则以之自娱。欧洲中古时代留遗之建筑,其最著者率为教堂,其雕刻图画之资料,多取诸新旧约;其音乐则附丽于赞美歌;其演剧以排演耶稣故事……及文艺复兴以后,各种美术渐离宗教而尚人文。至于今日,宏丽之建筑,多为学校、剧院、博物院。而新设之教堂,有美学上价值者,几无可指数。其他美术,亦多取资于自然现象与社会状态”。艺术史上的一系列事实都充分说明,艺术已经逐渐突破宗教囿限,而以自然现象和社会生活为表现对象;美感作用已脱离宗教,而成为纯粹之美育〔1〕(第3卷:P59—60)。“有人以为宗教具有与美术、 文学相同的慰情作用,对于困苦的人生不无存在的价值。其实这种说法,反足以证实文学、美术可以替代宗教,及宗教之不日就衰亡”〔1〕(第4 卷:P381 )。总之,同知识、意志一样,感情作用也将随着社会进步而逐渐摆脱宗教的束缚与役使,这是人类文明发展的必然趋势。

其次,在《以美育代宗教》、《美育代宗教》等文中,蔡元培则换了一种视角,从教育发展的角度,通过对教育与宗教关系的历史考察,对以美育代宗教的历史必然性进一步作了论证。“宗教本旧时代教育,各种民族,都有一个时代完全把教育权委托于宗教家,所以宗教中兼含着智育、德育、体育、美育的原素。说明自然现象,记上帝创世次序,讲人类死后世界等等是智育。犹太教的十诫,佛教的五戒,与各教中劝人去恶行善的教训,是德育。各教中礼拜、静坐、巡游的仪式,是体育。宗教家择名胜的地方,建筑教堂,饰以雕刻、图画,并参用音乐、舞蹈,佐以雄辩与文学,使参与的人有超出尘世的感想,是美育”〔1 〕(第3卷:P585)。

与前文论述相类似,蔡元培认为,随着社会进步与发展,智、德、体三育也均已逐渐脱离宗教。他指出,科学发达以后,不但自然历史、社会状况,都可用归纳法求出真相,就是潜识、幽灵一类,也要用科学的方法来研究;宗教上的解说不攻自破,所以智育与宗教无关。历史学、社会学、民族学等发达以后,知道人类行为是非善恶的标准,随地不同,随时不同,所以现代人的道德须合于现代社会,绝非数百年或数千年以前之圣贤所能预为规定;而宗教上所悬的戒律,往往出自数千年以前,不特挂漏太多,而且与事实相冲突的也一定很多,所以德育方面,也与宗教无关。自卫生成为专学,运动场、疗养院的设备因地因人各有适当的布置,运动的方式极为复杂,旅行的便利,也日进不已,已非宗教仪式所能比拟,所以体育方面,也不必倚赖宗教。于是,宗教上所被认为尚有价值的也就只有美育的原素了。然而,宗教中美育的因素虽不朽,但既是宗教的一部分,就必然引起审美者的联想,从而受到宗教中智育、德育各部分的影响,如此则所谓慰情作用必然会演变成“激刺感情”,美感也就不再是纯粹的美感。所以他坚定地认为,不能以宗教充美育,而只能以美育代宗教。

“余在二十年前,发表过‘以美育代宗教’一种主张,本欲专著一书,证成此论;所预拟的条目有五:(一)推导宗教所自出的神话;(二)论宗教全盛时期,包括智育、德育与美育;(三)论哲学、科学发展以后,宗教对于智育、德育两方面逐渐减缩,以致全无势力,而其所把持利用的惟有美育;(四)论附宗教的美育,渐受哲学、科学的影响,而演进为独立的美育;(五)论独立的美育,宜取宗教而代之”〔1〕(第8卷:P516)。蔡元培对这一角度思考之系统、深入, 由此可见一斑。

二、历史文化价值

“以美育代宗教”思想的历史文化价值,主要表现在它对“五四”新文化运动的参与和促进上,是“五四”新文化不容忽视的重要组成部分。就是说,蔡元培不仅以言论自由、兼容并包的北大革新促成了新文化运动,而且以“以美育代宗教”说直接参与了新文化建设。

1917年2月,陈独秀推出反封建的“文学革命”口号, 提出推倒贵族文学、古典文学、山林文学,建设国民文学、写实文学、社会文学的三大主义;《新青年》从古典主义、浪漫主义到写实主义、自然主义,全面介绍西方近代文艺思潮的发展和演变过程。由此,新文化运动拉开序幕。但是,这些还都限于文学层面。新文化运动哲学层面上对封建营垒的攻势,正是由蔡元培的《以美育代宗教说》来展开的。

“以美育代宗教”的提出,将陈独秀“文学革命”的反封建意识提升到哲学层面,无疑是对新文化运动的深化。这一思想对新文化运动的贡献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首先,“以美育代宗教”反对愚昧、倡导自由,是“五四”科学与民主思想的有机组成部分。它把一切愚昧落后、扩张己教、攻击异教的神学哲学的弊端充分暴露出来,揭露了宗教利用迷信,蒙蔽人心,利用美术,欺骗感情的实质,从而自然就推出了科学与民主之倡导。要破除迷信,恢复理性,要使人的感情纯正、健康,免受欺骗,就必须舍宗教而取美育。

其次,“以美育代宗教”,既是理论命题,又是现实武器,是“五四”时期反封建、反孔家店的一面鲜明的旗帜。它的美育代宗教,不仅仅是针对基督教,更重要的是针对孔教,这在他的《以美育代宗教说》中是明确的。正因如此,“以美育代宗教”成为“五四”时期反对封建思想和封建文化的著名理论,对新文化运动起了重要的推动作用。

再次,“以美育代宗教”在一定程度上具有填补人们价值真空的意义。我们知道,新文化运动打倒了孔家店,喊出了“科学”与“民主”的口号,科学与民主成为新文化运动的主潮;但是,我们应该看到,科学属于认知,民主关涉伦理,均未涉及人的情感慰藉与终极关怀。用蔡元培的划分法,新文化运动所标举的科学与民主的新文化只属于不超乎政治的现象世界,而没有关乎超越政治的实体世界。也就是说,科学与民主并不能取代孔学、孔教作为价值信仰的作用。正是从这一意义上,有人认为,当新文化运动对以孔学为代表的传统理念彻底否定之后,“以美育代宗教”便具有了以新代旧的意义。笔者虽不尽以为然,但也认为“以美育代宗教”思想在一定程度上具有填补人们价值真空的意义,显示了其深远的文化内蕴,体现了蔡元培作为一代文化巨人的睿智。1919年,当“五四”洪流汹涌澎湃之时,蔡元培却著专文以告:“文化运动不要忘了美育”,其原因盖出于此。

从理论渊源上说,在蔡元培之前,王国维曾提出“美术者,上流社会之宗教也”〔2〕(《去毒篇》)的思想, 他虽已看到美育慰藉感情的作用,但却以为美育代宗教只适用于上流社会,而对于下层民众,他认为还是只能慰之以宗教。相比之下,蔡元培鲜明的“以美育代宗教”主张,却表现了一种民主主义者的平等、博爱情怀。而且,在王国维那里,艺术作为上流社会宗教还只是一种学术思想,蔡元培的“以美育代宗教”说则具有了直接的现实性,有力地参与和配合了“五四”新文化运动。

美育的作用是潜移默化的,美是首先作用于人的感情,而后逐渐作用于社会的,因此,提倡美育的思想家往往最易被社会忽略,或置于无足轻重的地位。正是因此,人们对于蔡元培对“五四”新文化贡献的认识,尤其是对他在“五四”时期提倡美育的作用和价值的认识,也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逐步加深的。目前,蔡元培的学术影响、学术地位大有蒸蒸日上之势,其原因当然是多方面的,但上述因素恐怕是其中的重要方面。

三、当代意义

蔡元培的时代离我们越来越久远了,那么,他的“以美育代宗教”思想是否也离我们远去了呢?环顾我们的社会文化现实就会发现,事实远非如此。我们仍能感到“以美育代宗教”思想的强烈现实感和旺盛、鲜活的生命力,他倡导美育的激越呼喊仿佛就在昨天,就在耳畔。

随着现代科技发展和经济繁荣,人们的物质生活水平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提高,但是,大家却不约而同地发现,在物质生活得到较大满足的同时,人们的精神却在某种程度上进入了荒原,所以有“灰色人生”、“精神沙漠”的提法。原因何在?

我以为现在的世界,一天天往科学路上跑,盲目地崇尚物质,似乎人活在世上的意义只为了吃面包,以致增进食欲的劣性,从竞争而变成抢夺……要知科学与宗教是根本绝对相反的两件东西。科学崇尚的是物质,宗教注重的是情感。科学愈昌明,宗教愈没落,物质愈发达,情感愈衰颓,人类与人类一天天隔膜起来……〔1〕(第6卷:P614)

几十年过去了,蔡元培的话却仍像针对我们的现实一样。一方面,正如蔡元培所说,科学技术的发展,工具理性的张扬把人的情感领域越挤越窄;另一方面,笔者则认为,是人们传统的精神寄托有所缺失的原因。一般认为,西方人的精神传统是重宗教,信仰基督、上帝;中国人的精神传统则是重血缘、伦理,崇拜圣人。而近代以来,自从尼采的“上帝死了”喊出之后,西方人的宗教意识逐渐走向衰落。在中国,则一方面“五四”新文化运动打倒了孔家店,推倒了以孔学为代表的传统理念;另一方面,近年来市场经济所带来的竞争意识也使原本温情脉脉的血缘情感和人伦观念越来越失去道德的约束力,传统伦理情感的寄托逐渐被弱化。所以近代以来,精神危机逐渐蔓延成为全球性问题。

人是感情动物,人的感情总要有所寄托。“人之心力不寄于此则寄于彼,不寄于高尚之嗜好,则卑劣之嗜好所不能免矣”〔2 〕(《去毒篇》)。人的精神领域、情感领域,高尚的东西不去占领,低级庸俗的东西必然会去侵蚀。

为矫正科技发展对现代社会所造成的弊端,西方社会已有绿色运动之倡导,但笔者认为,建设真正的现代绿色人生,不仅需要外在的绿色,更需要内在的绿色;不仅需要绿色自然、绿色物质,更需要绿色精神、绿色情感。美育重在陶养人的纯正感情,堪称现代绿色文化;而且其影响力较之其他活动更纯洁、更平和、更持久、更深刻,是现代人生慰藉情感的最佳选择。舍宗教而取美育,使精神有寄,感情纯正,免受激刺和污染,这是现代绿色人生的内在需要,是当代精神文明建设的客观需要。美育虽不是宗教,但从终极关怀的意义上讲,美育事实上却具有了一定程度的准宗教功能。“我们提倡美育,便是使人类能在音乐、雕刻、图画、文学里又找见他们遗失了的情感……”〔1〕(第6卷:P614)海德格尔追求诗话哲学的意义其实也在于此。

事实上,“以美育代宗教”,不仅可以使人摆脱宗教对情感的强力控制,培养人的纯正感情,同时,还可以抗拒宗教迷信对人类理性的侵扰和对世界观、人生观的侵蚀,从而使人们摆脱迷信,恢复理性,使人生走向自由,也走向科学。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自由。美育对建设现代绿色人生的重要意义由此可见。

收稿日期:2000—04—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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