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思维方式的实践--生命的维度与“现代化”的祈祷--马克思人文理论改革的实质_哲学论文

新思维方式的实践--生命的维度与“现代化”的祈祷--马克思人文理论改革的实质_哲学论文

新思维方式的实践——生活维度及其“现代性”祈向——马克思人学理论变革的实质,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新思维论文,马克思论文,现代性论文,维度论文,实质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中图分类号]B0-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3909(2004)06-0057-04

马克思主义哲学就其根本意义而言,实质上是一种科学的“实践人学”理论,作为一种对人的问题的全新的理解与解读方式,它超越了古代自然主义人学理论所持有的那种本能性的情感思维方式的局限以及近代科学主义人学理论的理性思维的抽象性,找到了主客体内在统一的现实基础和中介途径,提供了一种从现实主体——统一的人及其感性实践活动出发的“实践—生活本位性思维”一种既带有浓郁的人文主义思维方式色彩但又实现了真正的革命性超越的主体性思维新形态。

众所周知,在马克思生活的时代,他所面对的是一个由资本关系所造成的普遍异化的 社会。在这个社会中,起决定作用的力量不再是(或从来不真正是)纯粹而崇高的“普遍 理性”,而是愈来愈赤裸裸地呈现出来的“经济利益”。在观念的“王国”中,居支配 地位的虽然依旧是和宗教神学互为补充互相支持的玄学的形而上学,但却正在遭到另一 种从人的感性存在出发的哲学的猛烈冲击。于是满怀自由、民主思想和抱负的青年马克 思得以这样的信念开始其哲学探索:“彼岸世界的真理消逝以后,历史的任务就是确立 此岸世界的真理。人的自我异化的神圣形象被揭穿以后,揭露非神圣形象中的自我异化 ,就成了为历史服务的哲学的迫切任务。”[1](P453)哲学要承担起这个任务,就必须 有能力进入现实的人类生活,也就是切入普遍异化的现实的“前提”之中。“自我意识 ”、“绝对理念”哲学的形而上学诉求缺少这个能力,它向人展示的是恒定的“纯真” “纯善”,这虽然能给人生以希望和某种信念支撑,却同时起着掩饰和安慰人的苦难生 活的作用,而无法把人带出生活的苦境。那么,以反“形而上学”面目出现的“感性” 哲学—自然唯物主义和人本学唯物主义又如何呢?从表面上看,这种哲学直接向人自身 和人的现实生活敞开,但凭借直接的“感性直观”,人们所看到的却只是一种现成地摆 在那里的自然的存在,它看不到被人的活动所中介、所建构的社会文化性存在即“属人 ”的价值性存在及其意义,同时也不可能了解“感性”自身的属人性质。正因为人及其 世界的“属人”性进入不了这种感性哲学的视域,所以,马克思认为它和“形而上学” 一样的抽象。

从表面上看,近代“形而上学”和感性哲学互相反对,因为前者的视界是超验的,而后者的视界则是经验的,但是,两者却又都产生、存在着同一个问题,即都与人的现实和现实的人相脱离。正是基于对这两种形态、旨趣、精神追求截然相异的哲学的审视、反思与超越的需要,马克思开展了一系列卓有成效的哲学批判活动,将哲学思维的立足点逐渐从早期的自我意识本体思维、情欲本体思维转换到了劳动、实践、社会本体思维,实现了自身哲学致思路向的多次“格式塔转换”,形成、确立了一种新的哲学思维视 界,从而最终找到了新思维方式的直接切入点,并以此为契机,发动、实现了一场深刻 的哲学革命。马克思发现,上述两种哲学所代表、体现和反映的其实仍然是一种旧的思 维方式,即实体思维方式。实体思维方式认为复杂多样的现象是同一实体变化不居的属 性,都不真实,唯有独立自足的实体真实。如此,“实体”赖以生存的条件、关系和环 境都被舍象掉了,“实体”成为一无所凭的赤裸裸的纯粹存在者。这正是把人生存的现 世抽象化——纯化同时也是简化——的思维方式。按照这种思维方式,人在本质上必定 是一种既定的或现成的单一主体,他先天地生、独立不依,实际上是超然世外的,所以 也就谈不上什么现实性。如果说“人”是以“理性”或“感性”为根据的,那么,“理 性”或“感性”作为人的根据或规定者同样是无待的绝对的本体,也不具有在世的现实 性,至于人实际上在世生存的世界,则要么是被视为附属的或派生的东西,如同费希特 式的“自我”创设出来用以证明自己的“非我”;要么被视为另一种自在的实体,只是 在直观和审美意义上与人发生关系。这样,不仅人本身成为忘却而又不可究诘的谜,而 且,恰恰是由人们并不满意的生活所构成的现实存在成了上述哲学的盲点。

在马克思看来,人们的现实存在就是“现世存在”即存在于人与周围世界的具体关系中。他据此认为费尔巴哈的问题就在于“没有从人们现有的社会联系,从那些使人们成为现在这种样子的周围生活条件来观察人们”;“把人对自然界的关系从历史中排除出去了”[2](P22)。可见,要使哲学真正进入人的现实生活,就必须彻底摈弃实体思维方式,在人与世界实质性的相互关系中认识和把握人与世界。马克思在谈到自己研究社会问题的出发点时指出:“德国哲学从天上降到地上;和它完全相反,这里我们是从地上升到天上,就是说,我们不是从人们所说的、所想象的、所设想的东西出发,也不是从只存在于口头上所说的、思考出来的、想象出来的、设想出来的人出发,去理解真正的人。我们的出发点是从事实际活动的人,而且从他们的现实生活过程中我们还可以揭示出这一生活过程在意识形态上的反射和回声的发展。”[3](P30)马克思在这里所讲的从“天上降到地上”与“从地上升到天上”的区别,就是在出发点上是从观念出发还是从实践出发的根本区别。德国哲学家从黑格尔到青年黑格尔派都是从“所想象的、所设想的”观念出发;费尔巴哈虽然反对从观念出发,提出了从人出发,但他把作为出发点的人看作是脱离现实的、抽象的人。他把先前哲学提到的抽象物质和抽象精神,抽象地放在了人身上。要从费尔巴哈的抽象的人转到现实的、活生生的人,就必须把这些人当作在历史实践中行动的人去研究。所以马克思强调他们科学实践观的思维方式是以“从事实际活动的人”作为研究问题和解决问题的出发点的。所谓从“从事实际活动的人”出发,就在于从人的“现实生活过程”出发,说到底就是从社会物质生产实践出发。这种作为出发点的实践强调的重点不是以实践观点为理论前提,而是以实践为事实根据的基础作用。马克思在谈到两种历史观的区别时非常明确地肯定了这一点,他指出:唯物主义“历史观和唯心主义历史观不同,它不是在每个时代中寻找某种范畴,而是始终站在现实历史的基础上,不是从观念出发来解释实践,而是从物质实践出发来解释观念的东西”[3](P43)。

正是由于马克思用实践的思维方式取代了实体思维方式,所以,他对“人”的探究便转向对人的生存的探究:人不是独化自生的超世存在者,而是在世生存的存在者;不是纯粹的单一实体,而是复杂的矛盾网络。因而,具体而多样的“在世生存”才是人最基本的存在状态。人怎样生存,他就是怎样的人。人的在世生存本身就是现实的并因而具有受动性。对人的现实生活的批判和扬弃的动因与力量,也必定蕴含于人的现实生存之中。

至此,马克思实际上确立了哲学思维的实践一生活即主体性的生存论维度,并使传统的人学研究发生了根本性转向:从对“人自身”的“实体—属性”式研究转变为对人的生存、生活的“实证—批判”(或“描述—规范”)式研究。人的生存、生活由此在哲学中获得自觉表达并导致了哲学的自我批判、自我超越的辩证思维及精神气质的生成。

马克思人学理论研究中的新思维方式的确立,与马克思主义哲学整体的根本而鲜明的理论立场紧密相关。一谈到马克思主义的立场,人们通常都会联想到它公开声明的为无产阶级的根本立场,或是它的与唯心主义和二元论相对立的唯物辩证法立场。实际上,这二者是马克思主义在历史观和认识论上的立场,都融合于其气度恢弘的人类学立场。从总体来看,它的根本立场乃是人类学的思维方式,这是马克思人学理论变革最终指向 和落脚点。

人类学的理论研究揭示出,人按其本性来说,就是一种类存在物。人的“类本性”表明:人的个性化生命,只能存在于同他人生命的内在统一的一体性关系中;人作为人的本性,只能存在于同外部世界的即人的对象性存在的内在统一性的一体关系之中;而且这种一体性的关系不但构成人的有意识的活动的对象,同时还是人的自为活动所遵循的一个基本原则。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在分析、总结和预测人类社会的发展过程及其前景时,都是站在人类社会总体的角度来考察的,都是从人类社会内在矛盾运动规律角度进行分析的。它虽然曾宣称自己是为无产阶级的解放服务的,但它是从人类学的立场来考 虑实现这一目的的条件的,因为它认识到,在阶级社会中无产阶级是不可能单独获得解 放的,它必须消灭包括无产阶级在内的一切阶级,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为此,马克思 、恩格斯总是把无产阶级的解放与全人类的解放联系在一起,把共产主义定义为“关于 无产阶级解放条件的学说”;就其认识论立场来说,马克思主义也是站在人类学的立场 上来考察人的认识运动过程。在《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中,马克思明确指出:“旧唯 物主义的立脚点是‘市民’社会;新唯物主义在立脚点则是人类社会或社会化的人类” [4](P61)。由此可见,马克思主义的人学的实践—主体性新思维方式在根本上是一种人 类学的思维方式。

马克思终其一生,从来都十分重视人类本体问题。马克思从早期著作1844年经济学— 哲学手稿到晚年的人类学笔记,都贯穿着这一基本的思维逻辑。

一方面,人类本体论的思维方式首先要对人的本体存在及其本质特征作出科学的说明和解释,同时对与人相关的世界作出科学的说明和解释。人是什么?他从那里来?到那里去?他与周围世界有什么关系?等等。这里包含有人类本体论的一整套人生观、世界观、历史观。在人类本体论的思维方式看来,人是宇宙间最高的生命存在形式,全部人类活动就是永远运动和创造奔腾不息的生命之流。人的这种生命存在物的显著特点之一是他具有自由自觉的意识意志。无论是感性活动还是理性活动,无论是思考还是实践,都渗透着这种自由自觉的意识和意志;即使人身上所存在的那无意识、不自觉、非理性的一面,也总是成为自由自觉的意识和意志的基础和潜在力量,并和它结合在一体,投入人的生命创造活动。自由自觉的意识和意志,使人成为宇宙间发出最强光辉的生命体,人靠着这光辉照射出宇宙间与人相关的事物的意义和价值。与人相比,动物则处于不自由、非自觉、无意识的黑暗的“地狱”之中。人原来也是那黑暗“地狱”中的一员,那时,它(前人类)同它的动物同伴一起,同自然界浑然一体。只是通过劳动、实践(起初是不自觉的、无意识的,后来才逐渐有了自觉的、意识的成分),再加上自然界本身的选择运动,等等,才发生了马克思所说的自然向人的生成,才发生了恩格斯所说的由猿转变成人,“它”转变成“他”,从“地狱”走进了“天堂”。这“天堂”就是人类社会。与其说,从“地狱”走进了“天堂”,还不如说在“地狱”中建造起一个“天堂”。因为这“天堂”是被建造和创造出来的,而不是预先摆在那儿的。前人类一旦成为人,就有他们自己形成社会,建造社会,这是马克思曾经反复说明过的:社会无非是“个人彼此发生的那些联系和关系的总和”[5](P220);“社会——不管其形式如何——究竟是什么呢?是人们交互作用的产物。”[6](P210)“事情是这样的:以一定的方式进行生产活动的一定个人,发生一定的社会关系和政治关系。”[5](P220)人是通过以感性生命力为基础的、以理性为工具的实践活动而生存、而前进、而生产和创造着自身的。通过这样的生命实践活动,他们不断地进行着自我生殖、自我调节、自我组织,构成社会,创造文化。总之,自然生命和社会——文化生命,这是人的两种最基本的生命存在形式;围绕这两种基本生命存在形式所进行的一切生产活动和生活活动,就是人的最基本的生命活动。

另一方面,人类本体论的思维方式还要对人及其与人相关的世界做出评价。它认为,在有人存在的宇宙中,人是最高的、第一位的价值。换句话说,人是生活于其中的世界的中心,人要求世界对他有益、有利、有意义、有价值。世界如何变得更有意义、更有价值?这就要如马克思所说,要把整个自然界“变成人的无机的身体”[5](P220)。把自然界变成人的无机的身体的过程,也就是人的自我肯定、自我实现的过程。无论外在方面还是内在方面,人都应该把自己塑造得越来越像人。人应该获得和实现自己的价值, 人应该获得人的尊严,人应该获得最完善和最充分的发展。人获得和达到这一切的标志 ,就是他所得到的自由的程度。马克思说,解放全人类需要“每个人的全面而自由的发 展”[7](P75)。马克思还说:“自由不仅包括我靠什么生存,而且包括我怎样生存,不 仅包括我实现着自由,而且也包括我在自由地实现着自由。”[7](P76)这里,马克思没 有像黑格尔那样仅仅从认识论角度对自由进行界定,而是从本体论角度对自由进行说明 。在马克思看来,“自由自觉的活动恰恰就是人类的特性”。[7](P77)这就是说,人本 身按其实质说来就是自由的生命存在物,他依靠自己的实践,不断从自在走向自为,他 能够自立、自主,能够自己规定自己、自己创造自己,能够自我设计、自我实现。这正 是人类本体论意义上的自由。

现代哲学承诺人为生活世界之根,对人文世界的理论澄明则构成现代生存—生活本体论的理论意旨。人文世界作为活着的人类文明是一个动态范畴,它表达着“人”与“文”的双向开放性状态;它在纵横向上无限敞开着,并具有利于类、完善类的永恒指向。19世纪的马克思的人学理论通过“实践”走进人文世界,对20世纪的西方哲学意义本体论的确立和发展做出了自己的贡献。

在西方哲学传统中,“实践”表达人作为主动者对被动世界施加的影响。它突出的是人的“主体性”——人对世界的单向的支配性。马克思的“实践范畴”则不同,它不是人对世界的“单向”的“影响”,而是人与世界“双向”的“构建”。这种双向构建关系的“实践”,在马克思的学说中,则是通过“社会关系”范畴实现的。

实践固然是人的实践,人当然是实践的主体。那么,人是什么?马克思认为,“人……在其现实性上,它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4](P56)人们在自己的社会生产中必然结 成一定的生产关系,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作为矛盾关系处于相互作用、相互制约的运动过程中,这是马克思提供给我们的历史横断面上的动态社会关系的基本构成。人作为“社会关系的总和”而成为实践的主体,如此则动态的“社会关系”便成为“实践构序”。社会关系由此通过人与实际融为一体,从而成为实际概念不可或缺的重要内涵。

社会关系作为动态的实践定向秩序过程,一方面表现为人的行为机制:以生产工具为核心、以物质生产活动为基础的人的活动机制;另一方面体现着人的行为取向:以人的全面自由发展为总体目标的人的活动取向。社会关系在现实性上展开为三个维度:在历史性维度上,它是历史地积淀下来的人类文明成果,在人类历代生生不息的文明发展中,它既作为“历史”不断通过现实的人而活动起来、展示出来,又通过一代代的人而充实起来、发展下去;在时代性维度上,它通过时代人的创建性活动而展现其时代的文明内涵,并以此脱颖于历史;在具体性维度上它表现为一个个“有生命的个人”的“自主活动”(马克思语),并由此而展开为鲜活的生活。总之,社会关系既是“人为的”(人的行为机制),又是“为人的”(人的行为取向),并且在三个维度(历史性、时代性、具体性)上展开成“立体的”动态的有序过程。正是这样的社会关系内在于“实践”,而使马克思的“实践”概念具有了“人文世界”内涵。一方面,它作为开放的“人化自然”,是“文”;另一方面,它作为内化于人的开放性动态,是“人”。社会关系(文)历史性地进入人,从而使人成为开放性的人,并由此使人“文”化;人在现实社会生活中占有(文),并使之在现实性上“活”起来,从而使之“人”化。

这样,“实践”通过“社会关系”而直接指向“人文世界”。马克思由此完成了带有“现代性”意义的哲学—人学理论的深刻革命,成为新时代不可超越的人文精神主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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