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有为研究法西斯主义的历程与实践_康有为论文

康有为研究法西斯主义的历程与实践_康有为论文

康有为师法西学的历程及其实践,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师法论文,西学论文,历程论文,康有为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中图分类号:B258 文献标识码:A

出生于传统理学世家的康有为,后来对西学却情有独钟,并能把接受的西学付诸于中国的政治实践。这既体现了康有为与同时期的知识分子由中学到西学转变的一致性,又反映了康有为具有“先时人物”的特色。

1874年,康有为第一次见到《瀛寰志略》以及从日本传入中国的地球图诸书,这是康有为接触西学的开始。他说:“……始知西人治国有法度,不得以古旧之夷狄视之,乃复阅《海国图志》、《瀛寰志略》等书,购求地理图,渐收西学之书,为讲西学之基矣。”(注:《康南海自编年谱》,台北文海出版社,1972年。)1879年冬天,康有为初游香港,此时的香港因地利的原因正日趋繁荣,资本主义社会的制度、法律、文化在这里初显端倪。这样的一个新世界给康有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从此以后,康有为开始访求西学之书,尝试从西学中寻求救国之路。1882年,康有为到北京参加顺天乡试,归途经过上海时,“睹街市繁盛,知西人治术有本”(注:夏晓虹:《追忆康有为》,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1997年,第101页。)。“属地如此,本国之更进可知。因思其所以致此者,必有道德学问以为之本原,乃悉购江南制造局及西教会所译出各书尽读之。”其实,这些“西书”不过是一些启蒙性质的读物,如《格致汇编》等,但它毕竟是中国知识分子了解西方的惟一桥梁。尽管此时康有为所接触的西学“于政治哲学,毫无所及”(注:夏晓虹:《追忆康有为》,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1997年,第5页。),但仍被认为是接触西学的开端。中法战争中,康有为返回西樵山,在此涉猎西书,并研究佛典,“上自婆罗门,旁通四教,万缘澄绝,所悟益深。”(注:夏晓虹:《追忆康有为》,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1997年,第101页。)主要由西方科技所悟的道理,如由显微镜悟出大小齐同之理,由电机光速而悟出久速齐同之理等。1885年因从事算学研究而以几何学原理著《人类公理》,这也是接受西学的结果。1891年,康有为开设了万木草堂,其讲学“每论一学,论一事,必上下古今,以究其沿革得失,又引欧美以较证明之;又出其理想之所穷及,悬一至善之格,以进退古今中外。”(注:夏晓虹:《追忆康有为》,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1997年,第6页。)

康有为师法西学是有其社会背景的,可概括为:第一,传统的中学已经到了穷途末路,不能解决所面临的社会实际问题。在鸦片战争以前,国内社会就已经面临漕(运)、黄(河)、盐(务)、兵(政)四大问题,战后又增加了“夷务”问题。在西方的坚船利炮下,传统的儒学失去了以前的灵光,传统的驭夷之道也失去了以前的效用。显然,仅靠汉宋学是无法解决现实问题的。于是,先前一些研治旧学的知识分子便走向了学习西学的道路。如薛福成就提出了“取西人器数之学,以卫吾尧、舜、汤、文、武、周、孔之道”(注:丁凤麟、王欣之:《薛福成选集》,上海人民出版社,1987年,第556页。)。但是,中法、中日战争的惨败,割地赔款的现实,使着“取西人器数之学”的幻想破灭,在这样的背景下,走上学习西学的道路也是必然的。第二,民族危机的现实激发了中国的旧知识分子去探求救国救民之路。19世纪70年代后,中国东南沿海、西南、西北、东北边境危机频发,中国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局,可谓“数十国之觊觎,值四千年之变局”(注:汤志钧:《康有为政论集》(上),中华书局,1981年,第122页。)。有志之士,纷纷主张效法西方,学习西学,以图挽救危亡。第三,继承了中国传统士大夫“以天下国家为己任”、“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优良传统。中国士大夫的优点就在于他们能超越个人的利益界限,从社会进步、国家兴旺的长远目标来思考政治和人生。孔子说:“士而怀居,不足以为士矣。”(注:《四书五经》,中国友谊出版公司,1993年,第25页。)孟子也说过:“天之生此民也,使先知觉后知,使先觉觉后觉也。……非予觉之,而谁也?”(注:《四书五经》,中国友谊出版公司,1993年,第61页。)这种强烈的社会责任感和经世致用的认知取向,深刻地影响了饱受旧学教育的康有为。在民族危难之际,文化人的社会良知便自然地从他的身上反映出来,那就是一种“救世济民”的精神。

应该说,康有为与当时中国绝大多数知识分子一样,其师法西学也由一般地启蒙性质的知识开始,进而了解西方各国的国情及政治,并研究西方各国的政治理论和社会科学。康有为所师法的西学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在政治上主要师法西方的政治议会制和君主立宪制。在1888年的第一次上书中,康有为就提出了“通下情”的主张。他在上书中说:“今天下非不稍变旧法也,洋差、商局、学堂之设,开矿、公司之事,电线、机器、轮船、铁舰之用,不睹其利,反以薮奸。夫泰西行之而富强,中国行之而奸蠹,何哉?上体太尊而下情不达故也。”(注:夏晓虹:《追忆康有为》,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1997年,第108页。)那么,如何改变这种情况呢?康有为在1895年5月的第二次上书(即公车上书)中提出了自己的设想和解决办法。在上书中他建议国家设置“议郎”,“略分府县,约十万户而举一人,不论已仕未仕,皆得充选”,“并准其随时请对,上驳诏书,下达民词。凡内外兴革大致,筹饷事宜,皆令会议于太和门,三占从二,下部施行。所有人员,岁一更换”(注:汤志钧:《康有为政论集》(上),中华书局,1981年,第135页。)。这种办法和制度显然就是西方的议会制。接着在第四次上书中,康有为便正式地提出“设议院以通下情”的主张。与议会制密切相关的就是康有为还主张君主立宪制。康有为的君主立宪思想,实际上是对早期维新思想的继承和发展,而且较多地是受到英国和日本的影响。为何要学英国和日本的君主立宪制呢?康有为对此作了解释,他说:“虚君,虚一土木偶神耳。欧洲诸国,如英国、意大利、比利时、荷兰、丹麦、瑞典等国,所以不惜百万之俸,甘屈躬之礼,以立此土木偶者,盖鉴于中南美争总统之祸与总统必专制之患,经几许试验,几许战乱,而后乃得此土木偶象之良法。《易》曰:‘神道设教,万民乃服’,斯时之意也。”(注:夏晓虹:《追忆康有为》,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1997年,第184页。)显然,康有为的分析是符合当时的实际情况的。

(二)在教育上主张进行教育改革,并认为一个国家教育发达与否是一个国家富强的关键。世界形势的发展和中国民族危机的加深,促使康有为把教育作为“救亡图存”的手段。在上书中,他通过中西方的比较来说明这一问题。他说:“近者洋人智学之兴,器艺之奇,地利之辟,日新月异。”(注:汤志钧:《康有为政论集》(上),中华书局,1981年,第53页。)“泰西之所以富强,不在炮械军兵,而在穷理劝学。彼自七八岁皆入学,有不学者责其父母,故乡塾甚多。其国读书识字者,百人中率有七十人。其学塾经费,美国乃至八千万,其大学生徒,英国乃至一万余。其每岁著书,美国乃至万余种。其属郡县,各有书藏,英国乃至百余万册。”(注:汤志钧:《康有为政论集》(上),中华书局,1981年,第130页。)正是因为如此,所以美国“立国百年,而著书立说多于希腊、罗马三千年,故兵仅二万,而万国莫敢谁何,此以智强也。”(注:汤志钧:《康有为政论集》(上),中华书局,1981年,第171页。)他还说:“人皆惊洋人气象之强、制造之奇,而推所自来,皆由立爵赏以劝智学为之。”(注:汤志钧:《康有为政论集》(上),中华书局,1981年,第150页。)而反观中国,“我中国文物之邦,读书识字仅百之二十,学塾经费少于兵饷数十倍,士人能通古今达中外者,郡县乃或无人焉。”(注:汤志钧:《康有为政论集》(上),中华书局,1981年,第130页。)所以,中国现在是“其下既无周人虞衡牧稻之官,又无汉人三老啬夫之化,而求其教养吾民,何可得哉?”(注:汤志钧:《康有为政论集》(上),中华书局,1981年,第58页。)所以,康有为非常重视教育的改革,并认为教育是国家富强的手段与关键因素。因此,他说:“夫才智之民多则国强,才智之士少则国弱……今日之教,宜先开其智。”(注:汤志钧:《康有为政论集》(上),中华书局,1981年,第131页。)值得注意的是,康有为在师法西方的教育时,看到了普及大众教育的重要性,他说:“一人独学,不如群人共学;群人共学,不如合什百亿兆人共学。学则强,群则强,累万亿兆皆智人,则强莫如京。”(注:汤志钧:《康有为政论集》(上),中华书局,1981年,第172页。)故而建议“远法德国,近采日本,以定学制”(注:汤志钧:《康有为政论集》(上),中华书局,1981年,第306-307页。)。由此达到富国强兵的目的。康有为的教育思想在当时是非常进步的,也是难能可贵的。

(三)在经济上主张发展资本主义经济,在“公车上书”中他详列了学习发展资本主义的内容。他说:“变之之法,富国为先……夫富国之法有六:曰钞法,曰铁路,曰机器轮舟,曰开矿,曰铸银,曰邮政……养民之法:一曰务农,二曰劝工,三曰惠商,四曰恤穷。”(注:汤志钧:《康有为政论集》(上),中华书局,1981年,第123-126页。)康有为发展资本主义的设想从理论上来说是无懈可击的,也是非常正确的。

康有为于1888年赴北京参加顺天考试,结果不中。但他却以布衣的身份第一次上书光绪皇帝,在社会上引起轰动。同时也使康有为认识到,要实现自己的理想,“开中国之新世界,莫亟于教育,乃归讲学于粤城”(注:夏晓虹:《追忆康有为》,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1997年,第6页。)。康有为也曾经讲过:“天下之变岌岌哉,夫挽世变在人才,成人才在学术,讲学术在合群,累合什百之群,其成就尤速。”(注:夏晓虹:《追忆康有为》,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1997年,第184页。)正是在这样的思想指导下,康有为回到广州开始了他的教育实践和教育生涯。

1891年,康有为在广州长兴里设“万木草堂”讲学。客观地说,康有为在主持万木草堂期间,基本体现了他的教育思想。常人误认为康有为在万木草堂只讲传统的经学,但实际上,学生“除读中国古书外,还要读很多西洋书。如江南制造局关于声、光、电、化等科学译述百数十种,皆所应读。容闳、严复诸留学先辈的译本及外国传教士如傅兰雅、李提摩泰等的译本皆读”(注:夏晓虹:《追忆康有为》,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1997年,第237页。)。“是以孔学、佛学、宋明学(陆王心学)为体,以史学、西学为用。”(注:夏晓虹:《追忆康有为》,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1997年,第236页。)总的来说,康有为教育的思想是“重精神,贵德育……德育居十之七,智育居十之三,而体育亦特重焉”(注:夏晓虹:《追忆康有为》,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1997年,第9页。)。即使以现代的教育理念去衡量,也是不落后的。康有为在教育上的真学实干取得了辉煌的成绩,不仅为近代教育的发展作出了贡献,其弟子总共近千人,而且也培养出了像梁启超那样的时代骄子。应当说,康有为在教育上的实践是相当成功的。

如果说康有为在教育上的实践是成功的,那么,他在政治上的实践则是失败的。1898年6月11日,光绪皇帝颁布“明定国是”诏书,正式宣布学习西方,改行新政。实际上,光绪帝在诏书中所讲的内容,完全是采纳康有为的思想。此后到9月21日慈禧发动政变为止,光绪帝共下发上谕上百道,其草拟者皆是康有为。“百日维新”虽然短暂,而且政变后慈禧太后废除了所有的新法(惟有保留了京师大学堂),但它毕竟是康有为政治思想的实践和尝试,其产生的影响是深远的。梁启超说道:“戊戌维新之可贵,在精神耳;若其形式,则殊多缺点……若其精神,则纯以国民公利公益为主,务在养一国之才,更一国之政,采一国之意,办一国之事。盖立国之大原,于是乎在。精神既立,则形式随之而进,虽有不备,不忧其后之不改良也。”(注:夏晓虹:《追忆康有为》,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1997年,第8页。)

从康有为的实践来看,其教育上的成功和政治上的失败各有其因。从教育上的成功来说,一是自鸦片战争以来,教会学堂在中国发展、影响的结果;二是中国自身自同文馆设立以来,近代教育逐步发展的结果。内外两个环境都有利于近代教育在中国的创立和发展,因此,康有为在教育上的成功也是顺理成章之事。相反,从政治上的失败来看,一是西方各国并不愿意看到中国的发展和强大,他们来中国的目的是要拓展市场和掠夺生产原料,变中国为他们的殖民地,而不是帮着中国发展资本主义;二是中国几千年的封建制度所产生的影响在人们的头脑中根深蒂固,要在一夜之间或在短时间内消除这些影响那是不可能的。政治上的内外两个环境,实际上在康有为变法之前就已经决定了其必然失败,这是毋庸置疑的。

在晚清的历史上,像康有为这样学习西方、介绍西学的知识分子很多,但是,又像康有为这样能把自己的理想付诸于实践,而且化为国家政府的一种实际行为,该是空前绝后的。尽管其政治上的实践归于失败,自己也被迫流亡海外,但其教育上的实践却硕果累累。梁启超在评价康有为时说道:“吾以为谓之政治家,不如谓之教育家。”(注:夏晓虹:《追忆康有为》,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1997年,第38页。)这一评论当是非常中肯的。

收稿日期:2002-05-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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