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倡和加强逻辑应用研究——“面向二十一世纪，逻辑学发展前景”笔谈，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笔谈论文,逻辑学论文,发展前景论文,二十一世纪论文,逻辑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逻辑学是一门基础理论学科，同时又是一门有较强应用性的工具学科。从古希腊亚里士多德创建传统形式逻辑起，到近代英国弗兰西斯·培根建立古典归纳逻辑，从19世纪中叶以后数理逻辑的诞生，到非标准逻辑和概率逻辑的发展，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在建立逻辑理论系统的同时，都十分重视逻辑的应用。实际上，逻辑理论与逻辑应用成为逻辑学发展的两条腿，二者是缺一不可的，离开了逻辑的应用，逻辑理论的发展就会受到限制或损害。
我国自70年代末80年代初实行改革开放政策以来，逻辑科学各个分支的研究都取得了不同程度的进步，这里不仅包含逻辑理论研究，也包括逻辑应用研究。就逻辑应用研究方面来看，近十几年来，我国逻辑工作者对国外应用逻辑的研究成果，如规范逻辑、时态逻辑、命令句逻辑等，做了一些介绍和引进的工作，并在此基础上经过研究提出了自己的一些见解；我国逻辑工作者结合立法和司法的实践，开展了对法律逻辑的研究，结合自然语言的分析和应用，开展了对语言逻辑的研究，结合逻辑在管理与决策过程中的应用，开展了对决策逻辑的研究，这些研究都取得了可以称道的成绩；在归纳逻辑的应用研究方面，我国逻辑工作者也给予了相当的重视，有关科学逻辑和归纳逻辑与人工智能的研究，特别是对归纳学习与机器学习的研究，已经取得了某些进展；此外，我国广大的逻辑教学工作者在自己的教学工作中，结合人们的日常思维和语言交际的实际，进行了多种多样关于逻辑应用的研究，展现了逻辑学的应用价值。所有这些成绩，都是应当充分加以肯定的。
但是，应当承认，从总体上看，从具体研究的广度和深度上看，我国对逻辑应用的研究还是很不够的。如果说我国逻辑学的理论研究水平与国际逻辑研究水平相比还有相当距离的话，那么我国逻辑应用研究的水平更加落后了。有的逻辑工作者存有偏见，认为只有纯逻辑研究才是有意义的，值得的，对逻辑应用研究看不上，不重视，甚至自觉不自觉地贬低它的研究价值，从而影响了对逻辑应用的研究。有的逻辑工作者由于自己的逻辑视野不够广大，只承认自己熟悉的某一种逻辑有应用价值，应加以研究，而否认其他逻辑应用研究的必要性；或者只承认在某一相关学科领域可以开展逻辑应用研究，而否认在另一相关学科领域进行逻辑应用研究。这样便造成我国当前逻辑应用研究的天地是比较狭窄的，有待拓宽。有的逻辑工作者本人是重视逻辑应用的，在研究方面也做了一些工作，但是由于对逻辑（特别是现代逻辑）的理论和方法缺乏必要的、持久的学习热情，从而影响了逻辑应用研究的质量和水平。这些问题的存在，不利于发挥逻辑学对当今科学与教育发展应起的作用，也不利于逻辑科学自身的理论研究与发展。
即将到来的21世纪是国与国之间经济竞争和综合国力竞争更加激烈的世纪，“世界范围的经济竞争和综合国力竞争，实质上是科学技术的竞争和民族素质的竞争。”〔1〕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 我国提出了“科教兴国”的战略方针。要实现“科教兴国”，一是要大力发展科学与技术，一是要大力发展教育。这两方面的发展都在呼唤着逻辑学的应用研究，因为任何一门具体科学都是由一系列的概念、范畴、命题和推理构成的理论系统，科学要向前发展，其理论体系就要修改或重新建构，这里必然会有逻辑学的应用，列宁曾经说过：“任何科学都是应用逻辑”〔2〕。在科学发现、技术发明与创造的过程中， 也一定会伴随着逻辑推理和逻辑方法的应用，其中特别是归纳、类比和假说的应用，离开了它们，科学技术的发展与进步将是不可能的。要发展教育，最根本的目标是提高整个中华民族的素质，这其中就包括有人的智力水平和思维素质，恩格斯曾经指出：“一个民族要想站在科学的最高峰，就一刻也不能没有理论思维”〔3〕。要提高人们的思维素质， 开拓人们的理论思维，绝对需要应用逻辑。此外，逻辑应用研究对逻辑学自身的发展也有重要的意义，逻辑应用研究的成果能够把逻辑理论研究引向深入，有助于发现新的逻辑理论生长点，进而显现出逻辑学的旺盛生命力。
那么，怎样加强逻辑应用研究呢？我认为，要加强逻辑应用研究，一个必要的前提条件是学术界的领导和广大逻辑工作者在重视逻辑理论研究的同时，必须充分认识到开展逻辑应用研究的重要性，把逻辑应用研究的课题摆到国家、部门、单位和个人的研究规划中来。有了这一条，才能进一步拓宽研究的领域，不断提高研究的水平。
首先，逻辑应用可以有不同的层次，要在不同层次上加强逻辑应用研究。第一个层次是运用现代逻辑的理论、方法和技术研究某一领域中的逻辑问题，建构完整的形式系统，相对于纯逻辑理论而论，它是应用逻辑，可以说是严格意义上的“应用逻辑”，与一般所谓非标准逻辑属于同类。如：模态逻辑、多值逻辑、直觉主义逻辑、道义逻辑、时态逻辑、模糊逻辑等等。逻辑应用的第二个层次是运用逻辑基本理论与方法研究某一具体学科中的逻辑问题，提出一些新的概念、新的观点、新的方法，初步形成特定的理论框架，这也是一种应用逻辑，不过是一种广义的应用逻辑。如：语言逻辑、法律逻辑、经济逻辑、决策逻辑、教育逻辑等等。逻辑应用的第三个层次是运用逻辑基本理论和方法分析和解决现实生活中的某些具体逻辑问题，并给以理论说明。这是一般意义上的“逻辑应用”。如：智力开发与逻辑训练、教学中的逻辑艺术、文章写作中的逻辑技巧、演讲辩论中的逻辑方法、谈判中的逻辑应用等等。这三个逻辑应用层次各有自己的内容和范围，但是它们并不是完全割裂的，而是互相联系、相互促进的。第三个层次是逻辑应用的基础，第二个层次是逻辑应用中承上启下的中间环节，第一个层次是逻辑应用的尖端，三者构成了逻辑应用的金字塔。
其次，逻辑应用应当是多品种的，要在不同类型的逻辑中加强逻辑应用研究。（1）普通逻辑（即传统形式逻辑）具有广泛的应用场所和应用价值，它所研究的逻辑形式、逻辑规律、逻辑方法至今在人们的日常思维实际和工作实践中仍具有一定的规范作用。普通逻辑的主要研究对象是推理，我们应当着重研究如何运用各种推理的形式和规则，开发青少年的智力，增强他们的推理能力和判断力，提高他们的思维效率和语言交际能力。（2）数理逻辑（即现代形式逻辑）比普通逻辑具有更广大的应用前景。“数理逻辑（特别是可计算性理论）是与计算机科学有本质联系的”，“数理逻辑可以在计算机科学中应用，这是目前有关的科学工作者公认的事实。但究竟哪些理论可以用于计算机科学以及如何应用的问题则有待这两个学科的科学工作者密切协作，进一步研究。”〔4〕本世纪50年代以来，运用数理逻辑的理论和方法， 研究哲学和诸种具体学科中的某些概念、范畴及其间的关系，已经产生了众多的非标准逻辑系统，这方面的研究并没有终结，也不可能终结，还有许多问题有待进一步研究。（3）归纳逻辑（包括概率逻辑）的应用研究在我国是一个比较薄弱的环节，需要大力加强。这里主要有两个大的方向：一是把归纳逻辑与科学发现、技术发明结合起来加以研究，总结和概括科学技术发展过程中的逻辑程序、逻辑模型和规律；一是把归纳逻辑与计算机人工智能相结合，解决诸如在当代的人工智能研究中有条件的引入现代归纳逻辑系统，来建构新型的机器学习系统等问题。（4）辩证逻辑是以辩证思维的形式及其规律和方法为研究对象的科学，从一方面看，它在本质上应当是哲学的一部分，因而它在人们认识世界（包括认识自身）和改造世界的活动中被广泛运用；另一方面，从它也研究思维形式来看，它又是广义的逻辑学的组成部分，因而它在人们的思维过程中也被广泛地运用。这就要求我们的辩证逻辑工作者积极地开展辩证逻辑的应用研究，把它视为整个逻辑应用研究不可缺少的重要内容之一。
提倡和加强逻辑应用研究并非易事，必须采取积极的态度和有效的方法才能实现。
从宏观上讲，要树立具有开放性的大逻辑观。要承认逻辑学发展到今天，仅仅某一种或某几种逻辑已不能代表它的全貌，当今的逻辑学已经发展成为有众多分支的学科群体，这个学科群体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它们都具有工具性。因此，应当鼓励逻辑工作者在不同的逻辑分支中结合自己的实际开展多方面、多品味的逻辑应用研究，努力做到百花齐放。
从微观上讲，要坚持对具体问题做具体分析，踏踏实实地投入逻辑应用研究。不同的逻辑分支具有各自不同的内容和特点，一定要根据它们的不同内容和特点，认真地进行探索，抓住其中的应用途径和规律。就某一个逻辑工作者来说，要提倡根据自己的兴趣和已掌握的资料，具体地选择一两个研究方向，拿出啃硬骨头的精神，进行艰苦的研究工作，并坚持下去，争取做出有价值的成果。
这里需要特别提到的是，对逻辑应用研究一定要持有科学的态度，逻辑应用研究与其它方面的应用研究不同，逻辑应用研究必须是逻辑的，必须有逻辑的内容和逻辑的特色，不能停留在对具体内容的分析上，也不能用非逻辑的分析充当逻辑分析。要从具体内容入手，从中总结、概括出一般的东西，表现为特定的逻辑程序和形式，具有规范性和可操作性，只有这样的研究，其成果在逻辑上才是有意义的。为了做到这一点，从事逻辑应用研究的逻辑工作者就需要结合自己的研究内容和研究方向，认真学习有关的逻辑理论和逻辑知识，特别是要在刻苦学习和熟练掌握现代逻辑的知识和方法上下工夫；此外，还要认真学习和消化国际国内已有的逻辑应用研究成果，认真了解和掌握与自己所研究的内容相关的具体学科领域中的基础知识。具备了上述条件，才能在逻辑应用研究中达到较高的水平。
注释：
〔1〕见《中国教育改革和发展纲要》。
〔2〕见《列宁全集》第38卷，第216页。
〔3〕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0卷，第384页。
〔4〕吴允曾：《数理逻辑与计算机科学》， 见《哲学研究》增刊，1994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