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曲作家主张废弃歌曲“三分法”,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词曲论文,作家论文,歌曲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三分法”导致千人一面
“如果论歌声,小时候听到的农民之歌最令我难忘。不管是在积雪的大地,还在微风吹过的田野上,那农妇的高歌和猎人的轻唱,总是巧妙地进入我心,使我以后任何时候想起来都热泪盈眶。”
2000年中国农民歌手大赛即将举行,柴可夫斯基的这段话被写进大赛组委会的文件中。
但是如果按照我们目前的歌曲分类法,这些被柴可夫斯基誉为“最好听的歌”,既不是艺术歌曲,也不是“美声”,只能算做不入流的民歌小调。同样,被大多数中国40岁以上的人认为是最好听的《茉莉花》、《康定情歌》、《走西口》、《绣荷包》等歌曲,也处在这种不尴不尬的地位中。
在中国农民歌手大赛组委会最近举办的专家座谈会上,众多音乐家、作曲家对于把歌曲分成美声、民族和通俗的“三分法”纷纷表示不满,认为“歌曲好听就是艺术”。
中国音乐家协会负责人、歌唱家吴雁泽回忆起新中国成立初期舞台上的五彩缤纷,老一代的歌唱家各具特色,年轻歌手层出不穷。他觉得现在的“三分法”正是造成当年情景不再的原因之一:“我觉得这种分法不是十分科学。因为对我们歌唱者来说,科学的唱法就是一个,就是那么一个能使你发声正确准确的方法。只要它对你合适,管它什么唱法。这些年来,特色暗淡了,人们都在一个套子里挣扎。我常去农村演出,听到一些随意的歌声从农民嘴里唱出,不像现在的卡拉OK那么模式化,但那旋律带着你走,让你陶醉。比如说农民歌手贺玉堂,他不讲究这个那个,但他唱出来的,我认为是科学的、美的。”
老词作家张黎也强调,最好不要严格分类了,怎么好听怎么来。这样或许可以使艺术不那么千人一面。“没有个性就没有艺术。现在中国的民歌手,特别是女的全一个动静,你在广播里根本听不出是谁唱的。不像过去,马玉涛啊,郭淑珍啊一听就知道是谁。”
词作家凯传也极力主张不要搞什么派,也不要将歌曲分类。这些都是当初为了传播方便而弄的权宜之计,现在却不利于我们的创作发挥,也不利于歌唱表演的发挥。
作曲家徐沛东根据自己的创作体会认识到,严格的分类导致了艺术上的趋同。比如唱通俗的就认为,我应该这样唱,因为通俗歌手全都是这样,必须在这个模式里,不能出格。他说:“我觉得个性化是艺术的关键。现在机械化、现代化弄得人们一个模子,能唱山歌的嗓子几乎没有了。”
歌手僵化源自专家和媒体僵化
座谈会上,许多艺术家认为,不仅是歌手被“三分法”束缚住了,就是专家和媒体也不能免俗,全被套在框框里。这是目前歌坛出现僵化的根源。
吴雁泽说:“前不久在青年歌手大赛上,有一个对唱,我给打了最高分,有的评委打的是最低分。我不认为他唱得有多完美,而是认为这种特色很少听到。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新一代的极有特点的明星也许就这样出来了。”
艺术家们指出,“三分法”的滥殇,除了专家教授的提倡,媒体的传播也很重要,他们对中央电视台提倡这三种唱法表示了不同意见。
老词作家张黎说:“‘三分法’曾被誉为是一种贡献。当然一切都要结合当时情况,当时通俗歌曲出来后,遭到了很大的非难。为了平息这些,有人把歌曲划分了三类,各有其类,互相不打了。这招儿挺好,但也不能指导我们中华民族100年啊。”
另外,艺术家们也指出:各电视台争相举行各种晚会和大奖赛,连篇累牍、互相克隆地推出他们心中的“完美歌手”,也是目前歌坛千人一面的原因之一。
好听就是艺术
我们现在所谓艺术歌曲主要指的是美声唱法。而美声唱法又主要是指意大利歌剧唱法。如果仅仅这样是不够的。美声,顾名思义,是一切美好声音的意思,而许多中国民歌有非常高亢柔美的声调,难道不是美好的声音吗?
承办2000年中国农民歌手大赛的红地艺术中心总经理、美术评论家罗丽尖锐地指出:中国人自有中国人对歌曲的看法,如果仅是花腔女高音算艺术歌曲,而那些十个中国人有九个会被感动的信天游、蒙古长调、侗族大歌、青海花儿等民歌不算艺术歌曲,那么这样的艺术歌曲很值得怀疑。
中国音乐家协会秘书长顾春雨说:“艺术歌曲的界定现在也没有一个很有说服力的、大家都能赞同的方案,我们希望对艺术歌曲的理解宽泛些。”
与会艺术家一致认为,如果我们不严格限制,把所有好听的歌声都归为美声,把所有引人向上的好听歌曲都归入艺术歌曲,实际是对有特长、有个性歌手的鼓舞,对敢于创新的激励。长此以往,一个在唱法上百花齐放、在艺术上不那么趋同的时代就会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