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颇语助词e ³¹ 与朝鲜语助词e的对比
——兼谈如何认识跨语系语言的类型共性

金海月

(北京语言大学 汉语学院，北京 100083)

摘 要： 景颇语助词e³¹与朝鲜语助词e语音基本相同，语义及句法功能方面也有不少共性。其共性表现有四：1.二者兼表处所、对象、时间、添加或累计义；2.所依赖的名词都有从实向虚发展的过程；3.二者属后置助词，通常与名词一起在谓语前做状语；4.二者均具有一定的能产性。景颇语与朝鲜语的处所格助词语音相近是偶然现象，两种语言距离较远，不可能存在语言接触。两种语言的跨度很大，但可以看到跨语系语言也存在语言共性。语义发展的共性，一是由人们对社会现象的认知的相同或相近而决定，二是词汇自身演变特点而决定。词汇没有同源的语言，语法也会有共性。跨语系语言之间语法类型共性，是由基本语法特点相同或相近而决定。景颇语与朝鲜语同样是具有黏着性特点的SOV语言，然而景颇语黏着性不及朝鲜语，因此两种助词的功能之间存在一些差异。

关键词： 景颇语；朝鲜语；处所格；语言共性

景颇语与朝鲜语分别属于不同的语系。景颇语属于汉藏语系藏缅语族，朝鲜语被学者们暂定为阿尔泰语系，接近满—通古斯语族。从语言类型学的角度看，两种语言有一定的共性。两种语言都属SOV语言，又是后置词(postposition)语言，具有一定的形态变化，助词也比较发达。

e³¹与e分别在景颇语与朝鲜语中做助词，在句中它们附着在名词后，主要表现所附着的名词性成分与谓词性成分之间的语法关系。因为二者的基本语义为表处所，因此通常称之为处所格助词。景颇语助词e³¹与朝鲜语助词e在语音上基本相同，语义及句法功能方面也有不少共性。本文拟通过对比景颇语e³¹与朝鲜语e，进一步认识两种语言处所格助词的功能特点，进而正确认识跨语系语言的类型共性。

本文中的景颇语语料均来自《景颇语参考语法》^[1]，朝鲜语语料来自kkokkoma世宗语料库^①(1) ①kkokkoma世宗语料库，首尔大学IDS (Intelligent Data Systems) 研究室研制，网址为http://kkm a.snu.ac.k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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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景颇语“N+e³¹”与朝鲜语“N+e”的语义功能

景颇语助词“N+e³¹”与朝鲜语助词“N+e”存在一定的语义共性，兼表处所、对象、时间及添加，但也表现出一些差异。

(一)表示处所

景颇语“N+e³¹”与朝鲜语“N+e”的基本语义皆为表处所。同样是表处所，可根据动词谓语的语义不同，还可分为事物或人存在的场所、事件发生或行为实现的场所、行为对象的终点、动作行为的终点、事物的接触点、动作行为的起点、事物或事件的来源或出处等。

1.人或事物存在的场所

景颇语：

(1)n³³tai³³kha³¹-e³¹a⁵⁵o³³-ma³¹ai³³.

这 河-处所格 鱼 有-句尾

这河里有鱼。

(2)ʃi³³tʃo³¹-e³¹a³¹-ai³³.

热释电传感器基本信息：热释电模块采用实用经济的HC-SR501元件作为设计实际的红外传感器模块的重要原件。它的基本原理是采用热释电效应的原理。这种现象就是类似于外界给其加一个压力促使晶体表面产生电荷释放的现象。此现象和压电效应类似。都是借助外力的作用，促使发生电荷释放的现象。其原理都是改变电场，使其原电场发生改变。HC-SR501模块特性如表1所示。

转变传统的思想观念，重视特许商品与形象衍生商品等大型体育赛事资源的开发与利用；充分调研目标市场，及时知晓大众的消费行为、消费习惯以及对商品的各种要求，并在这个基础上，对赛事资源进行再开发与再生产[4]；打通销售途径，拓宽销售渠道，为大众提供更优质、更便捷的购物渠道；积极主动地与相关执法部门联合，打击各种假冒、“山寨”赛事商品的生产与销售行为，对赛事资源知识产权的保护力度进行不断强化。

他学校-处所格 在-句尾

他在学校里。

朝鲜语：

(3).他的家在17层。

中国城镇化过程的迅速推进促进了能源消费的增长和模式的转化，城镇居民生活能源消费问题也成为中国城镇化进程中面临的重要问题。自2001年起，中国以用电为主导的生活能源消费结构正式替代了以煤炭为主导的生活能源消费结构。电力因其直接使用便捷、价格经济和清洁卫生等特点，得到了国家政策的支持，成为城镇居民生活能源首选。［1］据《2017—2018年度全国电力供需形势分析预测报告》，随着中国城镇化率以及居民电气化水平逐步提高，居民家庭用电量也在稳步增加，2017年，中国居民生活用电量较2016年增长了7.8%，城镇居民人均生活用电量以5%左右的速度增长。［2-3］

k-i tʃip-n 17tʃh-e js-ta.

他-属格家-话题格17层-处所格在-词尾

从上述列表和实例介绍中不难发现，不仅CEN/TC 287和相关国家标准化组织修改采用或等同采用了ISO、OGC标准，NATO和DGIWG这2个军方标准组织也奉行“采用国际标准”原则，尤其是DGIWG，明确规定不仅采用ISO的基础地理空间信息标准，还在没有适用的ISO标准时，采用OGC等国际标准组织制定的相关标准，将这些国际标准转化为DGIWG标准后作为DGIWG标准予以公开。

k-nn17tʃh-e js-ta.

他-话题格17层-处所格 在-终结词尾

上面-处所格-话题格 好-领属格 挑

景颇语：

(5)n³¹tsa ³³-e³¹-ko³¹tso m³¹-ai³³lă³¹ta ⁵⁵

上例中的e³¹与e均表示人或事物所在的场所，谓语动词是存在动词。有时谓语为“V+存在体”形式，景颇语存在体的表现形式为-to N³¹，朝鲜语存在体的表现形式为-a//jjs-。例如：

pa³³-to n³¹kă³¹tă ³¹ta ³¹-e³¹-ko³¹

放-存在体 内(重叠)-处所格-话题格

n⁵⁵tso m-ai³³

不好-领属格

khai³³khai³³pa³³-to n³¹ti³³ta⁵⁵-nu³¹ai³³

尽是 尽是 放-存在体 搞(助动)-句尾

(10′).

朝鲜语：

(6).脸上粘着米粒。

papal-jilkul-e mut-js-ta.

饭粒-主格脸-处所格 粘-存在 体-词尾

2.事件发生或行为实现的场所

景颇语：

包装作为产品价值传递的重要载体，其具有良好的视觉效果，这不仅是引导大众进行购买行为的关键，而且还是实现产品价值转化的一大条件。所以，进行商品的包装设计，需要结合具体的市场环境和大众需要，通过筛选合适的元素内容，从而直观反映出产品的内容。商品消费者通常结合具体的产品特性来选购产品，尤其是在电商模式下，产品的外在包装，往往会直接影响大众的消费行为，这就让很多企业陷入了“过度包装”的误区。

这 种 树 遮 放 一边-处所格

mu³¹tu ³³-ai³³.

也生长-句尾

这种树在遮放那边也生长。

(8)tan⁵¹a³³ka³¹the³¹-ai³³ka⁵⁵-e³¹

(4).他在17层。

那样 感到 热-领属格 地方-处所格

ka³¹ni³¹ai³¹-a³¹n³¹ni⁵¹？

怎样 呆-句尾

等了许久，屋里静悄悄的，没一个人出门，也听不到一点声响。甲洛洛开始吸烟，一根、两根、三根……当抽到第七根的时候，嘎绒出门了，后面一个人也没有，怀里的东西也不见了。

那样热的地方，我怎样呆呢？

朝鲜语：

63大厦-处所格火灾-主格

juk ʃam pilti-e huatʃ-ka

(9).

palʃxa-js-ta.

发生-过去时-词尾

63大厦着火了。

(10).

k-nn tʃhejukkuan knpa-e

他-话题格 体育馆 附近-处所格

ʃal-as-ta.

生活-过去时-词尾

他住在体育馆附近。

上例中的e³¹与e均表示事件发生或行为实现的场所，谓语动词为动作动词。此时朝鲜语助词e可替换为助词ʃ，例如：

旅游属于服务行业，主要是让游客享受高品质观光体验，从而得到精神上的满足。建立旅游者反馈系统可以实现交流，收集他们反馈上来的意见和建议，便于进一步改进，是不断完善的一个过程。根据游客需求增加信息内容，会变得更加丰富，满足不同人的需求，有利于提高服务质量。企业本身是很难察觉到自身不足之处，通过反馈可以了解真实情况，起到优化的作用。要增加和游客之间互动，形成一种紧密的联系，能够留住大量客户资源，创收经济效益。认真分析问题出现的原因，制定出有效解决策略，会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在不断改进中走向完善，提升旅游业整体水平。

(9′).

juk ʃam pilti-eʃhuatʃ-ka

63大厦-处所格 火灾-主格

palʃha-js-ta.

发生-过去时-词尾

63大厦发生了一起火灾。

（3）焊接变形控制 高强度厚板的焊接变形后期矫正很困难，因此采取合理的焊接工艺是控制小直径钢管焊接变形的关键。

表面挑了些好的放着，里面啊可尽是些不好的。

k-nntʃhejukkuan knpa-eʃ

郭恒信还专门当起了他家的技术员，吐尔洪·肉孜在连队承包的23亩棉田，籽棉单产由往年的200多公斤增加到430公斤，亩利润达到1800多元。看到了希望的吐尔洪·肉孜，也开始主动参加连队的公益事业，看到有人做违法的事主动制止，并及时上报连队党支部。2013年吐尔洪·肉孜被聘为连队治安员。他任治安员以来，先后调解少数民族之间、少数民族与汉族之间的矛盾纠纷11起，连队的各类纠纷明显下降。2014年3月，吐尔洪·肉孜向党支部递交了入党申请书。吐尔洪·肉孜的妻子帕旦木·吾普逢人就说：“汉族干部亚克西，是郭恒信帮助我家过上了好日子。”

他-话题格体育馆 附近-处所格

ʃal-as-ta.

生活-过去时-词尾

他生活在体育馆附近。

朝鲜语中e与eʃ的语义侧重点有所不同。eʃ强调事件发生或行为实现的场所的范围，也就是动作发生或实现的“面”；而e强调事件发生或行为实现的具体位置，也就是动作发生或实现的具体的一个“点”。例(10)与例(10′)虽然都成立，前者强调“火灾”这一状态发生的具体场所，我们可以理解为“整个63大厦着了火”，后者强调的是火灾这一状态发生的范围，我们可以理解为“63大厦的某一楼层或某一房间着火了”。例(11)则强调“他居住的具体位置”，而例(11′)则强调“他活动的范围”。景颇语e³¹不受这一限制，不管是事件发生或行为实现的“点”还是“面”，皆可用e³¹来表示。

最后，还需要建立跨境基础设施债券市场、跨境基础设施交易平台及其他跨境基础设施投融资平台，这样才能充分发挥和放大亚投行对“一带一路”倡议的支撑作用。总之，亚投行的发展建设不能局限于一点或一隅，而是一项系统性的工程设计。

3.行为对象的终点

景颇语：

智能控制系统在电气工程中的实际应用主要体现在了一下几个方面，第一方面就是对电气工程运行中存在的故障问题进行诊断，提升了故障排查以及故障修理的速度。第二方面就是针对智能控制系统对电气工程设计进行优化和改良，使得电气工程总体建设方案更加科学化、先进化，电气工程应用功能也可以得到有效强化。第三方面就是利用智能控制系统可以实现电气工程智能化控制，电气工程控制水平得到了很大的提升。

(7)ndai³³po³¹phun⁵⁵tʃă³¹pha³³mă³¹ka⁵⁵-e³¹

(11)să³¹poi⁵⁵-e³¹a⁵⁵

桌子-处所格 迅速搁上状(泛)

ti³³mă³¹a⁵⁵-to n³¹u³¹.

搁-存在体-句尾

你快点搁在桌子上吧！

(12)ja⁵⁵ʃa³¹na³³thi⁵⁵-ai³³

刚才 你 念-领属格 书

lai³¹ka³³kă³¹na⁵⁵-e³¹ta⁵⁵-a³¹ni⁵¹?

哪儿-处所格 放置-句尾

刚才读的书放在哪儿了？

朝鲜语：

(13).

kn-n pulʃok-e

他-话题格 火里-处所格

tʃoji mutʃhir-l tn tʃis-ta.

纸团-宾格 扔.过去时-词尾

他把纸团扔在火里。

(14).

ji tʃhk-l tʃip-e

这 书-宾格家-处所格 拿

katʃita no-a ra.

放-命令词尾

把这本书拿回家里。

上四例中e³¹与e前的名词“să(桌子)、kă³¹na⁵⁵(哪儿)、pulʃok(火里)、tʃip(家)”均为动作行为对象拟要到达的终点，句中的谓语动词大多是位移动词。

4.动作行为的终点

景颇语：

(15)n³¹kam³¹ma³¹kha³³-e³¹sa³³ʃa³¹ka⁵⁵

山崖 口-处所格 去 叫

ke t³¹tat³¹-u³¹ai³³.

大声(助动)-句尾

去山崖口大声喊。

(16)na³³ma³¹ʃi³¹-e³¹sa³³-ai³³kă³¹loi⁵⁵

你 芒市-处所格 去-领属格 何时

e⁵⁵-ta ⁵¹?

(叠) 是-句尾

你去芒市是什么时侯？

朝鲜语：

(17).

tapa-e ka-min

茶座-处所格 去-连接词

tʃhinku-rl mannal-ʃujs-ta.

朋友-宾格 见-可能态-词尾

去茶座可以见到朋友。

(18).

niujok-e ka-ʃtaʃi

纽约-处所格 去-连接词 重新

ʃaiha-tʃa.

商量-祈使词尾

去纽约再商量吧。

上四例中e³¹与e前的名词“n³¹kam³¹ma³¹kha³³(山崖口)、ma³¹ʃi³¹(芒市)、tapa(茶座)、niujok(纽约)”均为动作行为的终点，句中的谓语动词是位移动词。

5.事物的接触面

景颇语：

(19)ʃI⁵⁵-ɑ³¹po³³ʃă⁵⁵ku m⁵¹-e³¹kha⁵⁵-sai³³.

他-领属格 头 墙-处所格 碰-句尾

他的头碰到墙上。

(20)mă⁵⁵ni⁵⁵ʃi³³mo³³-e³¹a³¹tot³¹-sai³³.

昨天 他 汽车-处所格 撞-句尾

他昨天撞车了。

朝鲜语：

(21).

ʃkk mri-katʃhntʃa-e

乘客 头-主格花板-处所格

tal ʃuto js-ta.

接触.可能-词尾

乘客的头有可能碰到天花板。

(22).

k-nn tʃha-e putistʃhi

他-话题格 车-处所格 触碰

ʃamahs-ta.

死亡.过去时-词尾

他撞车而死。

上四例中e³¹与e前的名词“ʃă⁵⁵ku m⁵¹(墙)”、“mo³³to³³(汽车)”、“tʃhntʃa(天花板)”、“tʃha(车)”是主语所接触的面，句中的谓语动词为瞬间动词。

6.动作行为的起点

景颇语：

(23)n³¹kam³¹-e³¹tʃa i³³tă³³le³³

山崖-处所格 滚 翻滚

a³¹kop³¹-khat³¹-wa³¹-sai³³.

摔破-助动-助动-句尾

(他)从山崖上滚下摔破了。

(24)tʃo³¹-e³¹nau³¹ʃap³¹să³¹tsa ³³

学校-处所格 太 借 麻烦

n³¹na⁵⁵n⁵⁵ʃap³¹ja³³kho⁵⁵-mat³¹-sai³³.

因为 不 借 给 同意-貌-句尾

因为向学校借多了，所以学校不愿借给了。

从上例可看出，景颇语的处所格e³¹可表示动作行为的起点。但朝鲜语的处所格e没有此类用法，这种情况在朝鲜语用另一个处所格助词eʃ来表示。

7.事物或事件的来源或出处

朝鲜语：

(25).

jitʃhk-e nao-nn jijaki-rl

这书-处所格 出来-属格 故事-宾格

nhi-eke tlri tʃuko ʃip-ta.

你们-与格 听 给 想-终结词尾

想给你们讲一讲这本书里的故事。

(26).

k-nn ji jhua-e

他-话题格这 电影-处所格

nao-nn tʃujnkoji-ta.

出来-属格 主人公 是-终结词尾

他是这部电影里的主角。

上例中e前的名词“tʃhk(书)”、“jxua(电影)”分别是“jijaki(故事)”、“tʃujnko(主人公)”的来源或出处，句中的谓语动词大多是位移动词。朝鲜语中当e表示事物或事件的来源、出处时，也可替换使用为助词eʃ。

在我们的景颇语语料中，未发现e³¹有此类用法。

(二)表示对象

景颇语“N+e³¹”与朝鲜语“N+e”均可表对象。对象可根据与动词谓语的语义关系，还可分为动作行为的对象、受事者遭受的对象、基准对象与关涉对象等。

1.动作行为的对象

景颇语：

(27)ʃu⁵¹ni³¹tsi ³³kă³¹tai³³-e³¹ʃă³¹mai⁵⁵?

孙子 心爱的 谁-助词 使好

向谁去表现我对后代的疼爱？

(28)sap³¹khu⁵⁵kha³¹-ko³¹n³¹mau³¹kha³¹-e³¹

怒江-话题格 瑞丽 江-助词

mi³³tʃa³¹kha³¹-ka u⁵⁵ta⁵⁵sai³³.

离开 掉-助动

怒江离开了瑞丽江。

朝鲜语：

(29).

nuka kknmul-e

谁.主格 那 建筑物-助词

pahua-rl hsl-kka?

放火-宾格 做.过去时态-疑问助词

是谁向那栋建筑物放了火？

(30).

nan-n hankatʃi jl-e

我-话题格 一个 事情-助词

nmu moltuxa-nn prt-jijs-ta.

过分 专注-属格毛病-主格 有-词尾

我有过于专注一件事情的毛病。

上四例中e³¹与e前的名词“kă³¹tai³³(谁)”、“n³¹mau³¹kha³¹(瑞丽江)”、“knmul(建筑物)”、“jl(事情)”是谓语动词的行为对象，此时谓语通常为动作动词。

2.受事者遭受的对象

景颇语：

(31)ai kă³¹na³³-e³¹t ă³¹u³³ʃă³¹in⁵⁵-ja³³.

我 姐姐-助词 批评 给-句尾

我被姐姐批评了。

(32)nam³¹si³¹ai³³-e³¹ʃa⁵⁵ka u⁵⁵-să³³ai³³.

水果 我-助词 吃 掉-句尾

我把水果吃掉了/水果被我吃了。

朝鲜语：

(33).

aji-ka tol-e

孩子-主格 石头-助词

matʃa tʃʃin-l jl-s-ta.

挨打 精神-宾格 失去-过去时-词尾

孩子被石头砸晕了。

(34).

tʃanankam-ji pal-e pal-phi

玩具-主格 脚-助词踩-被动态-连接词

puʃ-tʃis-ta.

碎-过去时-词尾

玩具被人踩碎了。

上四例均具有被动语义，e³¹与e前的名词为被动句中的施事者，谓语动词通常为动作动词。

3.基准对象与关涉对象

朝鲜语：

(35).

tʃip-i tʃhitʃato ktʃip-e

房子-属格 装饰 也 那 房子-与格

klmat-ke kkumitʃija han-ta.

适合-连接词 装扮 应该-词尾

家装业应与房子相协调。

(36).

kn-n ki koham-e kakka-un

他-话题格 几乎 高喊-与格 接近-属格

ʃori-ro tʃikkljts-ta.

声音-工具格闲聊.过去时态-词尾

他用近于高喊的声音闲聊着。

(37).

na-nn kmal-e

我-话题格 他 话-与格

komkamhatʃi an-nu-ta.

认同 不-进行态-词尾

我对他的话不认同。

(38).

kopo-e jl tʃoha-nn k-i

学习-与格 认真-属格 他-属格

moʃp-ji tʃmal pokhi tʃos-ta.

样子-主格真的 好看-词尾

他认真读书的样子非常迷人。

上例(35)、例(36)中e前的名词“tʃip(房子)”、“koham(高喊)”是谓语动词的基准对象，上例(37)、例(38)中的e前的名词“mal(话)”、“kopu(学习)”是谓语动词的关涉对象。景颇语助词e³¹没有此类用法。

(三)表示时间

景颇语“N+e³¹”与朝鲜语“N+e”均可表时间。时间可根据动作行为发生的时长可分为时点与时段。

景颇语：

(39)kup³¹ʃi³³ʃă³¹ko³¹ʃă³¹na⁵⁵-e³¹

八月 十五 夜晚-助词

ʃi³³kă³¹-phe⁵⁵mjit³¹tum⁵⁵-u³¹ai³³.

他 母 亲-结助想 念-句尾

八月十五夜晚，他想念母亲。

(40)ʃi³³kon³³jen³¹ʃă³¹ku³¹-e³¹

他 过年 每-助词

n⁵⁵ta ⁵¹a⁵⁵wa³¹-a³¹ai³³.

家 (前)回-貌-句尾

他每逢过年都回家。

朝鲜语：

(41).

ʃikie-ka taʃtʃi-e ulrin-ta.

表-主格五点-助词响-词尾

五点钟钟表就响。

(42).

ji jl-n haru-e

这 事情-话题格 一天-助词

ta hal-ʃu is-ta.

都 做-可能-词尾

这件事情一天能做完。

上例中的例(39)与例(41)中的e³¹与e表示时点，例(40)与例(42)中的e³¹与e表示时段，也就是说二者皆既可以表示时点，又可以表示时段。

(四)表示添加或累计

景颇语“N+e³¹”与朝鲜语“N+e”均可表示添加或累计。景颇语在“一百”以上的数目中，要在百位数后面加助词e³¹。

(43)lă³¹tsa ³³-e³¹mă³¹li³³ʃi³³să³¹nit³¹.一百四十七

一百-助词 四 十 七

(44)khji³³mă³¹tsa t⁵⁵tʃ³¹khu³¹tsa ³³-e³¹

千 八 九 百-助词

sum³¹ʃi³³lă⁵⁵ai⁵¹

三 十 一

八千九百三十一

若mi³³(一)出现在e³¹前面时，则需变读为mi⁵⁵。例如：

(45)khji³³mi⁵⁵-e³¹lă³¹tsa ³³一千一百

千 一-助词 一 百

(46)mun³¹mi⁵⁵-e³¹khji⁵⁵mă³¹sum³³-e³¹

万 一-助词 千 三-助词

mă³¹li³³tsa ³³sum³¹ʃi³³

四 百 三 十

一万三千四百三十

朝鲜语的e也有类似的表现，例如：

(47). 一百九十

pk-e kuʃip

一百-助词 九十

(48).

potʃkm opk-e wlʃe ʃamʃip

保证金 五百-助词 月租费 三十

保证金500外加月租费30

(五)表示罗列

朝鲜语“N+e”还可表示罗列。例如：

(49).

namʃk ʃkhth-e hinʃk

蓝色 裙子-助词 白色

plrauʃ-rl jp-ta.

衬衫-宾格 穿-词尾

穿蓝色裙子，白色衬衫。

(50).

armta-un ot-e matna-nn

好看-领属格 衣服-助词 好吃-领属格

mʃik-e putʃokham-ji p-ta.

饭菜-助词 缺少-主格 没有-词尾

好看的衣服，好吃的饭菜，足以。

例(49)中e前的名词与宾格前的名词是并列关系，在此e表示罗列；例(50)则用两个e表示罗列。景颇语助词e³¹没有此类用法。

(六)致事事件

朝鲜语“N+e”还可表示致事事件。例如：

(51).

mun j-nn ʃori-e kkamtʃʃak

门 开-领属格 声音-助词 惊吓貌

nolras-ta.

吓-词尾

开门声让人吓一跳。

(52).

tʃhuyi-e ttl-ko js-nn

寒冷-助词 发抖-进行时-领属格

ʃaramtl-eke os-l

人们-与格 衣服-宾格

ps-tʃu-s-ta.

脱-给-过去时-词尾

他把衣服脱给那些因寒冷瑟瑟发抖的人们。

上例中e前的N是致使施事者进行致使行为的致事，此时致事是隐性的事件致事。例(51)中施事者吓一跳的原因是“开门的声音太大”，例(52)中“使人们瑟瑟发抖”的原因是“太寒冷”。景颇语助词e³¹没有此类用法。

(七)施事者

景颇语“N+e³¹”还可表示施事者。例如：

(53)phun⁵⁵-e³¹pă³¹en³¹ʃă³¹ji³³ʃa³¹na³¹tʃa³³-e³¹

树-助词龙 女 儿 囊佳-助词

thet³¹ta⁵⁵-ai³³ka³¹khap³¹tsu n³³tan⁵⁵-u³¹ai³³.

委托-领属格 话 接 告诉-句尾

树把龙的女儿囊佳委托的话告诉了(他)。

(54)pă³¹en³¹ʃă³¹ji³³ʃa³¹-e³¹a⁵⁵ko ⁵¹a⁵¹

龙 女 儿-助词 恭

lo⁵⁵ʃa³¹a³³:tsa ⁵¹e³¹,tu³³ka³¹lo⁵¹！

敬地说 大哥 啊 坐-句尾

龙女恭敬地对(他)说：大哥，请坐！

上例中e³¹前的名词“phun⁵⁵(树)、)pă³¹en³¹ʃă³¹ji³³ʃa³¹(龙女)”均为句中的施事者。朝鲜语助词e没有此类用法，朝鲜语中施事者通常用主格助词ka或ji来表示。这一点景颇语与朝鲜语表现出较大的不同。

二、景颇语“N+e³¹”与朝鲜语“N+e”的句法功能

(一)格的实现方式及句中位置

Dixon(1994：42)认为，格的实现方式有三类：

1.语序(Word order)：指名词或动词成分没有特别形态手段，只是靠语序表示名词的主要功能。

2.名词短语标记(NP-marking)：通过名词短语出现的形态格标，表示名词短语的功能。这里包括两类:一是格词尾；二是助词。

3.前后参照(cross-reference)：指的是句中的动词或助动词上具有有关名词的功能信息。具有代表性的是欧洲语言上常见的主语-动词一致现象(agreement)。

用语序来表现名词格的我们通常叫做无格标语言(case less language)，用名词短语标记或前后参照表现名词格的，我们通常叫做格标语言(case pattern language)。英语与汉语我们可以叫做无格标语言，格通常是通过语序来表现，景颇语与朝鲜语一样，是格标语言，格主要是通过名词短语标记表示。

景颇语助词e³¹与朝鲜语助词e都属后置助词，通常与名词一起在谓语前做状语。例如：

景颇语：

(55)să³¹a³³tʃo³¹kok³¹-e³¹-a³¹ai³³.

老师 教室-助词-助动-句尾

老师在教室里。

(56)sum⁵⁵pu ⁵⁵-e³¹tha³¹lai³¹ka ³³o³³-ai³³.

箱子-助词 里 书 有-句尾

箱子里有书。

(57)ʃan⁵⁵the³³jo³¹num³¹ʃe⁵⁵-e³¹

他 们全部 岔路-助词

la³¹-a³¹-mă³¹lă³¹ai³³.

等-助动-句尾

他们都先在岔路上等着。

朝鲜语：

(58).

ʃnʃnim-n kioʃil-e kieʃin-ta.

老师-话题格 教室-助词 在-词尾

老师在教室里。

(59).

ʃatʃa an-e tʃhk-ji js-ta.

箱子 里-助词 书-主格 有-词尾

箱子里有书。

(60).

ktl-n ohu-e ʃup-ji js=ta.

他们-话题格 下午-助词 课-主格 有-词尾

他们下午有课。

景颇语与朝鲜语都属SOV语言，谓语修饰语通常在谓语前，因此“N+e”与“N+e”在谓语动词前充当状语。但景颇语e³¹表示实施者时是例外，此时“N+e”大多位于句首做主语，如上例(53)、例(54)。

(二)在句法中的强制性特征

景颇语格助词e³¹与朝鲜语格助词e有时在句中可以省略，如助词前的词为疑问代词时。请看下例：

(55)ʃi³³kă³¹te³¹sa³³-a³¹ni⁵¹? 他去哪儿？

他 哪儿 去-句尾

(56)ʃi³³kă³¹loi⁵⁵na⁵¹-e³¹sa³³ju³³sa⁵⁵?

他 何时 这儿-助词 来 过-句尾

他什么时候来过这儿

(57).你去哪儿？

nti ka-ni?

你 哪儿 去-疑问词尾

(58).课什么时候开始？

sup-nntʃe sitʃakha-ni?

课-话题格 何时 开始-疑问词尾

与朝鲜语格助词e相比，景颇语e³¹在句子中的隐现较自由，具体表现如下。

1.景颇语表示事物存在的句中，e³¹的隐现较自由

(59)nu ⁵⁵n⁵⁵ta ⁵⁵(-e³¹)a³¹-ai³³.妈妈在家里。

妈妈 家(-助词) 在-句尾

(60)n³³tai³³kah³¹(-e³¹)a⁵⁵o³³-ma³¹ai³³.

这 河(-助词) 鱼 有-句尾

这河里有鱼。

2.景颇语表实义的处所词te³¹后通常省略e³¹

(61)mă³¹ʃa³¹jo³¹mă⁵⁵jo⁵¹ji⁵⁵te³¹

人 全部 (叠) 地 处

sa³³0wa³¹-mă³³sai³³.

去-体-句尾

人全部到地里去了。

(62)ʃi³³ʃă⁵⁵lo⁵¹tsa n³³-ai³³te³¹sa³³-a³¹-kha³³!

他 那么 远-领属格 处 去-句尾

他去那么远的地方啊！

(63)tho⁵⁵lo⁵¹ka⁵⁵te³¹-ko³¹n⁵⁵lu³¹sa³³na³³-ni⁵⁵ai³³.

那么地方 处-话题格不 上去 将要-句尾

那么远的地方，我上不去了。

3.方位名词重叠时通常省略e³¹

景颇语中名词、代词与方位名词结合做句子成分若需要重叠，一般在方位名词上重叠，此时方位名词虽表示动作行为的场所，通常省略使用e³¹。例如：

(64)ʃi⁵⁵pha³³pha³³-ko³¹

他的 后面(叠)-话题格

n⁵⁵khan⁵⁵na³³-ni⁵⁵ai³³.

不 跟 将要-句尾

他的后面啊，我怎么也不跟了。

(65)kha⁵⁵mă³¹ka⁵⁵khu³³khu³³-ko³¹

右 边 方向(叠)-话题格

khum³¹lai³¹-nu⁵⁵lu³¹!

别 过-句尾

右边啊，你别过去呀！

(66)tai³³să³¹poi⁵⁵tha³¹tha³¹na⁵⁵-ko³¹

那 桌子上面(叠)的-话题格

nje ⁵⁵-a³¹khai³³e⁵¹.

我的-领属格 全 是

那桌子上的全是我的。

4.有时根据韵律的需求，省略格助词

(67)lă³¹mun³¹tʃi³¹kha³¹a³¹lat³¹,

一 万 山梁 繁殖

lă³¹tsa a³¹la³¹-e³¹mă³¹jat³¹.

一 百 山岗-助词 繁衍

在一万个山梁繁殖，在一百个山岗繁衍。

上例中“tʃi³¹kha³¹(山梁)”表示处所，根据语义可加助词e³¹，但是后一小句的la³¹(山岗)是单音节词，为了韵律的需要，省略了前一小句中的e³¹。

以上四种情况，朝鲜语助词e都不能省略，也就是说除了助词e前的词为疑问代词的情况以外，其他时候助词e的使用是强制性的。这一点景颇语与朝鲜语表现出较大的不同。

(三)格助词的能产性

景颇语e³¹与朝鲜语e在形式上都具有一定的能产性，其表现有以下两类。

1.生成新格式

景颇语助词e³¹以Vla³¹Ve³¹形式表示“明明”义，这里的la³¹具有“中”义。例如：

(68)ʃi³³mu³¹la³¹mu⁵¹-e³¹

他 看见 中 看见-助词

n⁵⁵mu⁵¹-ai³³a³³-ai³³.

没看见-句尾 说-句尾

他明明看见却说没有看见。

(69)n³³mai³³ka³¹lo³³-ai³³tʃe ³³la³¹tʃe ³³-e³³

不可以 做-领属格知道 中 知道-助词

ka³¹lo³³-nu⁵⁵ai³³.

做-句尾

他明明知道不可以做，却做了。

朝鲜语格助词e以“N₁eN₂e”的形式表示事物的列举。例如：

(70).

k-nn ppalkan nekthaji-e

他-话题格 红的 领带-助词

ppalkan patʃi-e

红的 裤子-助词

ppalkan kutu-rl ʃin-ko js-ta.

红的 皮鞋-宾格 穿-存在体-词尾

他戴着红领带，穿着红裤子、红鞋子。

(71).

hyeʃajl-e tʃipanjl-e

公务-助词 家务-助词

k-nn tʃʃin-jip-ta.

他-话题格 精神-主格 没有-词尾

他忙于公务及家务。

2.生成新词语

景颇语助词e³¹有时与其他词语相组合生成新词语，所生成的词语大多为副词。例如：

tu t⁵⁵e³¹(接上状)no³³e³¹(常常)tʃo³¹thum⁵⁵e³¹(最终)pha³³e³¹(后来)

朝鲜语助词e³¹与其他助词相组合生成新助词。例如：

eʃ(表处所)eke(表对象)eta(表处所)enn(表处所)eto(表处所)eʃputh(表起始)pake(表限制)kie(表原因)mane(表限制)

三、如何认识景颇语助词e³¹与朝鲜语助词e的类型共性

(一)类型共性的具体表现

通过语义及句法功能的对比，我们发现景颇语助词e³¹与朝鲜语助词e之间虽然存在个性，但共性是主要的。景颇语助词e³¹与朝鲜语助词e的类型共性表现有以下四个方面。

1.处所格兼表对象、时间、添加或累计义

景颇语助词e³¹与朝鲜语助词e的语义有很多共同之处，详见下表1。

表1 景颇语e ³¹ 与朝鲜语e的语义类型比较

在世界语言中处所与对象使用同一标记的现象有一定的普遍性。从表1中我们可以看到：e³¹与e表处所时，二者的语义类型大致相同，当处所为实指处所时，景颇语e³¹的语义略显宽泛一些；表对象时，当对象为有生对象，二者基本相同；表时间以及表添加或累计时，二者的语义功能较一致。

2.所依赖的名词都有从实向虚发展的过程

景颇语助词e³¹与朝鲜语助词e前的名词都由具体名词向抽象名词发展，这是语言发展的共性。

表处所、表对象是景颇语e³¹的基本语义类型，此时e³¹前的名词皆为具有实指义的具体名词。在景颇语的发展过程中，e³¹所依赖的名词逐渐扩展为表时间、表数字的虚指名词，随之e³¹所表示的的语义也扩大为表时间、表添加、表累计等。戴庆厦(2012：124)指出，景颇语语法类型的演变，不是单一途径的，而是有主有次的多途径的演变方式。不同的方式共溶于一条演变链上，推动着语法结构的丰富和发展。尽管景颇语的语法形态向分析型转型，但在局部上，还存在与此相反的方向，即分析特点向屈折特点演化。我们认为处所格助词的进一步虚化也是景颇语发展倒流的一种表现。

表处所、表对象同样是朝鲜语e的基本语义类型，相比较而言，朝鲜语助词e所依赖的名词虚化程度则更高。e除了表时间、表添加或累计义之外，还进一步虚化为表事物或时间的来源或出处、基准对象、关涉对象以及表罗列、表致事事件等。e的语义功能越虚化，所依赖的名词也随之越抽象。

3.e³¹与e都属后置助词，通常与名词一起在谓语前做状语

景颇语与朝鲜语都属格标语言，两种语言中格主要是通过名词短语标记来表示。景颇语与朝鲜语都属后置助词型语言，因此e³¹与e在各自的语言中都位于名词之后。另外两种语言的语序都是SOV，谓语修饰语在谓语前。

景颇语和朝鲜语的词类中，动词表示的语法意义和语法形式最丰富。它在句法结构中处于核心位置，能够通过各种语法形式的变化表示不同的语法意义。

这一系列的语法共性促使景颇语助词e³¹与朝鲜语助词e在句法上表现出了诸多共性。

4.e³¹与e均具有一定的能产性

景颇语e³¹与朝鲜语e在都具有一定的能产性，既可以生成新格式，也可以生成新词语，所生成的新词语大多为虚词或副词。

(二)正确认识跨语系语言的类型共性

景颇语助词e³¹与朝鲜语助词e语音相近，语义功能与句法特点也存在诸多共性。但两种语言不存在亲属关系，词汇不可能有同源关系，两个助词语音相近可以说是一种偶然。地理分布上，两种语言距离较远，不可能存在语言接触。虽然两种语言的跨度很大，但我们可以看到跨语系语言也有存在语言共性。

语义发展的共性，一是由人们对社会现象的认知的相同或相近而决定，二是词汇自身演变特点而决定。如表空间的词语发展为表时间的词语是诸多语言中存在的现象。与我们所身处环境有关联的各类空间信息，常常成为人们日常生活的经验基础，而这类信息同时也会构建时间概念等抽象领域。从哲学意义讲，时间的性质是一维的长度，它作为时点或时段的形式存在我们的世界，这与某一事物或现象处在某一场所存在着足够的相似性。格助词的表达中，处所与对象用同一标记有一定的普遍性，如哈尼语的ne⁵⁵、日语的ni等。

词汇没有同源的语言，语法有共性。跨语系语言之间语法类型共性，是由基本语法特点相同或相近而决定。景颇语与朝鲜语同样是具有黏着性特点的SOV语言。从类型学的角度看，藏缅语的语法类型属于“分析型/形态型”的语言。即：语法意义的手段既靠分析式(不同的语序和虚词的运用)，又靠形态(加不同的词缀、音变)。景颇语的这一黏着性特点使助词提供了发展的空间，然而其黏着性不及朝鲜语。因此我们可以看到景颇语助词e³¹与朝鲜语助词e相比，语义范围较窄、虚化程度较弱、形式扩展能力较弱、词汇化程度不高、句法中的强制性特点弱等现象。这一差异是两种语言黏着强度的大小决定。

参考文献

[1] 戴庆厦.景颇语参考语法[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2.

[2] 刘丹青,曹瑞炯.语言类型学.上海：中西书局，2017.

[3]

[4] Dixon,Ergativity,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94.

Comparison of Particle e ³¹ in Jingpo Language and Korean Particle e —Understanding Language Universals and Linguistic Typology across Language Families

JIN Hai-yue

(School of Chinese ,Beijing Language and Culture University ,Beijing 100083 ,China )

Abstract ： The particle e³¹ in Jingpo language and Korean particle e share the same pronunciation and a number of universals syntactically and semantically.Four universals are explored: 1.the locative also indicates the object,time,addition or accumulation;2.the nouns that the particles attach to have evolved from content words to function words;3.both are postpositional particles,and usually function as an adverbial before a predicate together with nouns;4.both are productive.It is an accidental that the pronunciation of particle e³¹ Jingpo language is similar to that of Korean e.The two languages are distant and there is no possibility of language contact.The two languages respectively belong to two different language families.However,language universals are spotted.The universals of semantic development is resulted from partially the same or similar cognition of social phenomena and the evolution of lexicon itself.Though there are no cognate words,syntactic universals exist.The language universals across language families is due to their similar or same grammatical features.Though both are agglutinative SOV languages,Jingpo language is less agglutinative than Korean.Therefore,there are some diversities between the functions of the two particles.

Key words ： the Jingpo language;Korean;locative;language universals

收稿日期： 2019-08-28

基金项目： 北京语言大学校级项目“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专项基金”(17PT03 )阶段性成果。

作者简介： 金海月(1975- )，女，辽宁沈阳人，副教授，研究方向：汉语国际教育。

[中图分类号] H259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674-2389(2019)05-0031-10

责任编辑： 蒋仁龙

责任校对： 蒋仁龙

标签：景颇语论文;  朝鲜语论文;  处所格论文;  语言共性论文;  北京语言大学汉语学院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