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广志 山东省烟台市第十中学 264000
在语文教科书中,小说类的课文是最受学生欢迎的。小说或以其跌宕起伏、曲折多变的故事情节,或以其鲜活独特、血肉丰满的人物形象,引起了学生的阅读兴趣和探究欲望。不少老师也认为,小说是教起来最轻松的,是最好教的,因为许多人认为小说的教学无非就是“读故事,析人物”,教学目标比较固定,教学过程比较模式化。于是有一个问题就逐渐显现出来了,那就是,随着教学的开展,尽管学习的内容是变化的,但学生还是会渐渐觉得怎么所有的小说老师都一个讲法,没有任何新意。这种局面是可怕的,因为这会降低学生课堂学习的积极性,甚至产生对小说学习的厌倦感。由此而言,在推行新课程标准的大背景下,要想让小说教学历久弥新、常教常新,教师就必须拥有小说教学新思维,掌握并运用小说教学新方法,在已有教学模式的基础上进行创新,从而提高语文小说教学的吸引力和有效性。
第一,小说的故事情节不仅要从整体上理解,更要从转折处、跌宕起伏处着手探讨。
已有的小说教学模式,为达到分析人物形象这一核心教学目标,往往是从整体上对故事情节进行感知,即让学生思考、解决“这篇小说讲了一个什么故事”、“从这个故事中可以看出这个人物怎样的特点”之类的问题。这种解读方式的好处是不割裂文本的整体性,但是篇篇小说都这么问、这么讲未免重复,让课堂教学久而久之变得模式僵化、索然寡味。
那么怎样才能“常教常新”呢?这就得从小说的写作谈起。小说中人物形象的塑造必须在情节的流动过程中完成,情节对塑造人物形象起着决定性作用。我们所说的要重视人物形象的赏析,从一定意义上说,就是要重视对情节的赏析。而小说的情节,是作家依据其社会生活经历构思甚至编撰而出的故事。小说不是把生活搬进作品,而是进行了刻意的艺术加工。这种加工正是小说不同于散文等其他文体的地方,也是小说“耐看”的地方。所谓加工,即指作品所讲的大小故事、情节脉络彼此间搭配均匀、松紧合度,埋伏笔,设起伏,有呼应等等。这种加工,完全是为了人物形象的塑造服务的。而小说讲故事最重要、最常见的一个方式就是讲出波澜、写出转折,让情节变得跌宕起伏起来。所以,教学小说分析人物形象时一定要引领学生注意并分析情节上的变化即跌宕起伏处。这样才是抓住了小说最有趣、最精华、最深刻的节点。
因为情节总是和人物浑然一体的,特别是那些跌宕的情节,更是极大地丰富了小说中的人物,震撼了读者的心灵。情节的跌宕,是指情节由逆而顺,或由顺而逆,或由乐转悲,或由悲转乐。凡是优秀的作品,总是善于以出人意料的情节、以突然变换的场景吸引人们的注意力,并由此形成跌宕美。
比如,初中教材中所收录的十九世纪俄国作家契诃夫创作的《变色龙》,该小说以简练的笔墨,围绕一条小狗,通过几个“转折”,将奥楚蔑洛夫巡官几段反复无常的对话和脱、穿大衣的细节串连起来,构成了一个平凡的故事,塑造出一个极为生动的典型形象,淋漓尽致地勾画出一个见风使舵、趋炎附势、迎上压下的卑鄙灵魂。小说中狗的主人虽然没有露面,却始终操纵着这幕“狗仗人势”的表演,它像一面镜子照出了十九世纪八十年代的俄国现实。这篇小说,仅用了三千字左右,用极其简洁精练的语言,通过五个转折就为奥楚蔑洛夫这个人物的性格发展提供了充分的机会。
期刊文章分类查询,尽在期刊图书馆每一次转折,情节就推动一步,故事就波澜横生地展开,人物形象就栩栩如生地站在我们的面前。透过这条“变色龙”,使我们看到了十九世纪八十年代俄国社会中那种变色龙一样的、人类的晰蝎:见机行事、迎合现实、媚上欺下、看风使舵的腐败风气,看到了俄国社会的黑暗与腐朽。今天读来,仍不乏深刻的教育意义,进而引起对现实中类似风气的思考。跌宕情节的背后,是小说的情节精华和作家别具的深意。我们如果扣住这些情节来组织教学,就容易由表及里,触及小说的灵魂。
第二,不仅要着重从描写的角度分析小说中的人物形象,也要重视叙事中的细微之处。
小说创作离不开细节描摹,所以,已有的小说教学模式十分重视对细节描写的分析,着重分析人物的肖像变化,抓住最能表现其性格的语言,抓住表现人物个性的动作,抓住人物的心理活动等细节化的描写来分析人物形象。但是,我们经常忽略文中那些看似平常却意味深远的叙述中的细微之处,尤其是那些看似闲笔的只言片语。 比如,作品对主人公最初的介绍便是“孔乙己是站着喝酒而穿长衫的唯一的人”。“唯一”表了孔乙己的“与众不同”,而一“站”一“穿”却揭示了他的本质特征:穷酸——站着喝酒表明他“穷”,穿长衫表明他“酸”;他的“穷”导致了他的“酸”,他的“酸”更加剧了他的“穷”;正因“又穷又酸”,他才是“唯一的人”。这是白描,可刻画人物又这么细致入微。又比如,人们习惯于把文中“好喝懒做”的叙述作为作者批评孔乙己的口实,从而借此评价主人公,却忽略了一个叙述细节:“听人家背地里谈论”,这只是听说而已。作者在文中实际要表达的是:孔乙己有着与世俗评价不同的“从不拖欠”的“好”品行。这一方面是为后文叙事作铺垫,但另一方面也可看出作者对孔乙己的肯定与爱。又如,《百合花》中“穿针引线”的叙述技巧;“我”的两次忆故乡在作品中各有什么用处;小通讯员的“忸怩”和新媳妇的“忸怩”,同一词出现于不同人物身上;小说中中秋节的圆月的安排设计;也可以提问“为什么她坚持要补那个洞”……这些教法建议都是从细节处品尝小说的美。
小说教学中还常有一些易被忽视却“神光所聚”的见精神的细微处。发现并以这些见精神的细微处来组织教学,能让学生直抵小说人物的情感世界。如《林黛玉进贾府》中的人物出场顺序,《祝福》中的“大家仍叫她祥林嫂”,《项链》“她也是一个美丽动人的姑娘”一句中的“也”,《促织》“独是成氏子以蠹贫,以促织富,裘马扬扬”一句中的“独是”,《林教头风雪山神庙》“我因恶了高太尉”一句中的“恶了”及“高太尉”等,都可以说是见精神的细微处。
第三,旧有的小说教学模式中,我们的分析往往是孤立的,即分析谁就找谁的细节、分析谁就找谁的情节,其余的非主要人物往往就忽略了。
但是,小说和戏剧一般,都讲求矛盾冲突的营造。所以,我们还要能抓住人物与人物之间的矛盾冲突,注意分析人物间错综复杂的关系,通过比较把握人物形象。
比如,教材中节选的《水浒传》中“智取生辰纲”一文,就具有从错综复杂的矛盾冲突中刻画人物的思想性格的艺术特色。小说有两种矛盾:一种是杨志与军健、虞候、老都管之间的内部矛盾,亦即奴才与奴才之间的矛盾,表现为押送途中快与慢、走与停的矛盾,要喝酒与不准喝酒的矛盾。在整个故事中,这是次要矛盾。另一种矛盾是杨志押送与晁盖等好汉智取的矛盾,即压迫与反压迫的矛盾。这是整个故事的主要情节和主要矛盾,表现为在对生辰纲的态度上,杨志一方是明防,而晁盖一方要暗夺。结果由于明防的一方内部不和,给暗夺的一方以可乘之机,终致失败。作品先写次要矛盾,再由次要矛盾引出主要矛盾;次要矛盾因主要矛盾而发生、发展以至激化,而主要矛盾又因次要矛盾的发生、发展、激化提供了解决的条件。因此,前一部分之所以着重写次要矛盾,完全是为写后一部分的主要矛盾服务的。这些不同的矛盾也是互相勾联、互相影响、不断推动情节向前发展的。
以上就是我对小说教学追求常新的几点浅见。
论文作者:曹广志
论文发表刊物:《中小学教育》2015年8月总第215期供稿
论文发表时间:2015/9/8
标签:小说论文; 情节论文; 矛盾论文; 人物论文; 人物形象论文; 跌宕论文; 俄国论文; 《中小学教育》2015年8月总第215期供稿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