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力资源核算新方法对教育经济学发展的意义——对世界银行进行人力资源核算方法的介绍和讨论，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世界银行论文,教育经济学论文,人力资源论文,新方法论文,意义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最近二三十年来，随着各种行为科学、现代管理科学和教育经济学的发展，对于人力资源价值的研究越来越成为热门的课题。人力资源核算就是对于有关人本身资源的数据加以确定和测量，并将此种信息传递给包括教育部门在内的有关社会部门的过程。研究与建立人力资源核算和评价的工作在许多国家都得到了高等重视。世界上许多国家，包括联合国和世界银行在内的有关机构，至今还在继续探索人力资源核算的各种理论和实践问题，不断修改、完善已有的核算体系。对人力资源核算的研究工作，之所以历久不衰，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是，无论是发达国家还是发展中国家，无论是资本主义国家还是社会主义国家，目前都将建立和发展人力资源核算体系作为社会规划、管理和制定教育发展战略政策的重要手段和工具。
1995年9月17日，世界银行正式推出了一种新的对国家财富估算的方法。世行从环境监测和人类的可持续发展的角度出发，将一个国家的财富价值赋予到自然资源、人造资产和人力资源三个方面，其中对人力资源的核算方法颇有新意。虽然世行称这一研究结果和方法“是非常试验性的”、“正在改进中的”，但是，世行对国民财富评价的这一阶段性研究结果，却毋容置颖地将对各国决策制定者们产生影响。因此，这一新算法以及对世界各国财富的估价引起了传媒的极大兴趣（例如我国《参考消息》1995年9月21日立即发出题为“世界银行推出衡量国家财富新标准”的报道）。而我们教育理论界和研究工作者更加关注的则是世行核算人力资源的方法和意义。
本文将在介绍世行对人力资源核算方法的基本思路后，对算法的有关问题以及对我国教育经济学理论发展的意义进行讨论。
一、估算方法介绍
从教育经济学的角度看，像所有其他的资源一样，人具有价值是因为他能提供未来的服务。只有获得了人力资源价值的具体数据才可能对此种资源的使用、控制做出合理安排，才可能使对人的教育和管理建立在科学的基础上。
世行对人力资源存量是依照如下方法赋值的：
第一步，计算今日人口的平均生存剩余年（用n表示）。
n＝（（0—14岁男性人口的平均生存剩余年）*（0—14岁男性人口数）+（0—14岁女性人口的平均生存剩余年）*（0—14岁女性人口数）+（15—64岁男性人口的平均生存剩余年）*（15—64岁男性人口数）+（15—64岁女性人口的平均生存剩余年）*（15—64岁女性人口数）+（65及以上年龄男性人口的平均生存剩余年）*（65及以上年龄男性人口数）+（65及以上年龄女性人口的平均生存剩余年）*（65及以上年龄女性人口数））／人口总数＝（（男性预期寿命—7）*（0—14岁男性人口数）+（女性预期寿命—7）*（0—14岁女性人口数）+（男性预期寿命—39.5）*（15—64岁男性人口数）+（女性预期寿命—39.5）*（15—64岁女性人口数）+（男性预期寿命—65）*（65及以上年龄男性人口数）+（女性预期寿命—65）*（65及以上年龄女性人口数））／人口总数[①]
第二步，估计今日人口在其生存剩余年中所能赚取的未来收入现值（本文用Y表示），Y的计算公式为：
此处n是第一步推算的今日人口生存的平均剩余年，NNP′是国民生产净值的一个“绿色”指标[②]，0.04是假定的贴现率。
第三步，计算人力资源的价值，即从Y中减去人造资产的价值P[③]和土地的价值L[④]所得到的剩余，即为人力资源的价值。即：
人力资源存量价值＝未来收入现值－人造资产现值－土地价值＝Y－P－L（Ⅰ）
二、估算结果
根据世行的初步估计，人造资产部分占全球财富的16%，自然财富占20%强，而人力资源是财富的主流。
对发展而言，各个国家所获得的资源或者说财富是不同的。发展中国家几乎拥有自然资源的三分之一，但仅拥有人造资产或人力资源的五分之一。占世界人口不到16%的高收入国家几乎拥有全球财富的80%。原材料输出国几乎具有与高收入国家同样的人口，却仅拥有全球财富的5%弱。而其余的发展中国家拥有70%的人口，却仅有全球财富的16%，当然这种估计有方法论上的原因，但无论如何它揭示了国家间在三种资源上的显著的不平衡。分地区的财富来源构成见下表。
分地区的财富来源（%）
人力资源人造资产自然资源
全世界 641620
高收入国家 671617
发展中国家
撒哈拉非洲 311752
东部和南部非洲 331452
西部非洲252550
印度和中国 73189
其它亚洲国家751312
东亚和太平洋地区751312
南亚76169
拉美和加勒比地区501535
中东和北非 392932
东欧411643
世界银行反复声明，鉴于方法论上的多种原因，对各国财富估价的排序结果可能是不稳定的。随着研究的深入和方法的改变，本阶段研究的排序结果将有可能发生变化。世行认为以上对世界各大地区财富构成的估价结果相对地具有较大的可靠性。世行提醒人们，应该谨慎地看待此项研究所得到的国家间的横向比较数据。在该研究的当前阶段，研究的结果应该被看成是在制定国家发展计划和措施时的有用工具，而不是对每个国家情况的监测。有鉴于此，在其有关研究结果的正式出版物上，世行没有公布以国家为单位的财富估价结果。
三、对世行算法的几点讨论
1.对于算法有效性和可靠性的讨论
世行的此项研究对构成国民财富的三种类型的资源进行了估价。其估价的可靠性和有效性依然不可避免地存在着这样和那样的缺陷。
从以上介绍中不难看出，世行的算法是建立在对各国数据数量和质量的严格要求上的。例如，使用以上介绍的剩余方法对人力资源估价的有效性和可靠性很大程度上依赖于对国民收入NNP′以及人造资产和自然资源估计的有效性和可靠性。
但是在方法论上，对国民收入、人造资产和自然资源的估价依然是非常不完善的。这其中主要包括：
（1）各国的国民收入指标一般是以各国货币按照汇率用美元计算的，而固定汇率往往定值过高或过低，如汇率浮动，只好用一年的平均值计算，但无论哪种情况，都难以对各国的国民收入作出真实的比较。
另外，各国的相对物价结构差异很大，从而以美元折算的国民收入在各国的实际购买力也差异很大，把以NNP为基础的国民收入指标NNP′作国际比较，不易反映各国的实际生活水平。
因此，使用兑换率而不是实际购买力将不同国家的货币单位调整到以美元为标准的统一货币单位，将有可能会减少对发展中国家的财富估计，增大工业化国家和发展中国家的差距。
（2）又例如，世行研究的自然资源只考虑了土地、森林、矿藏和水，而明显地遗漏了一些重要的资源，如渔业对一些国家是非常重要的。
在对土地的估价中，由于土地具有不可移动的属性，不象矿石、木材等可放到世界市场上进行交易，因此没有一个统一的适合于各国的市场价。土地的价格是土地的类型按不同权数加权乘该国的人均NNP′，这种估价在很大程度上反映的是不同国家人均收入的巨大差别。在同等条件下，穷国和富国土地的货币价格可以相差几十倍。从发展的观点看，这种估计有可能低估发展中国家土地内在蕴藏的价值潜力。
另外，世行算法是建立在一些基本的假设上的，例如在估算人力资源的价值时，需假定当今国民收入水平和人口预期寿命保持不变以及人口的年龄分布保持不变。显然这些假设是有争议性的，特别是当分析单位为国家的时候，这种假定与现实的贴切程度是有距离的。
鉴于以上讨论可以看出，使用此结果进行国家间财富的排序可能并不十分恰当。而对于研究单独国家在不同资本类型构成的相对份额上则似乎更有价值。
2.关于“人力资源”价值的内涵性问题
世行研究所估算的“人力资源”，实际上是一种内涵十分宽泛的概念。从计算公式中不难看出，它实际上是从今日人口的预期收入中减去土地和人造资产的价值。如果将这种残留称之为是“人力资源”的价值，那么这种人力资源的概念就是十分广义的。实际上，这种残留中包含着许多内容：例如所估计的国民收入NNP′以及土地和人造资产价值的偏差（由于多种原因，如各国用的国民收入的统计方法不同，即便是在同样的方法下，由于各国商品化的程度不同，产品结构和价格水平的不同，以及统计资料的完备性的不同等，这种偏差有可能是很大的）、人力资源的影响等等。另外，被世行称作是第四种财富资源的所谓“社会资本”，例如制度对生产力的制约作用的贡献等也没有从人力资源的价值中剥离出去。
值得一提的是，即便不考虑由于对NNP′、人造资产和自然资源估计的偏差以及社会的制度化因素，这里所说的人力资源也比教育经济学中通常用来反映人力资本的指标具有更加宽泛的内涵。它对国民财富的贡献不仅包含人们受教育程度的贡献，而且还包含人类与生俱来的一切固有能力的贡献。它取值的大小既有一国人口质量（例如人均受教育程度等）的作用，又有一国人口绝对数量的作用。
3.关于世行算法与传统经济理论一致性的讨论
西方经济学中，将生产要素分成四大类，即：资本、土地、劳动和企业家才能。对于前两个生产要素的价格分别是以利息（i）、地租（r）来计算的，即利息和地租代表了资本和土地的收入，计算国民收入量的方法之一的要素收入法就是从收入的角度出发，把生产中所形成的各种收入相加起来，即把土地所得到的地租、资本所得到的利息、劳动所得到的工资和企业家才能所得到的利润相加起来计算国民收入量。因此如果使用传统经济学对各种生产要素对生产所做贡献的计量思路，将NNP′看作是国民收入的代表，将工资和企业家才能所得利润归入人力资源的价值，则使用以下公式（Ⅱ）估算人力资源存量的价值似乎更容易被理解：
（Ⅱ）式表明，假定在今日人口剩余生存年中，每年的国民收入值不变，资本的利息和土地的地租也不变，那么，从每年的国民收入量中减去资本和土地贡献的价值，剩下的就是每年人力资源贡献的价值。将每年人力资源贡献的价值以4%的贴现率按人口生存剩余年的时间长度折算后，就是人力资源存量的现值。
世行使用的算式（Ⅰ）如果依然是建立在传统经济学关于生产要素成本与国民收入之间关系的理论基础上的，那么对（Ⅰ）式与（Ⅱ）式的一致性问题，我们做如下分析：世行在推算人力资源价值时，并不假定利息和地租不变，而是假定在今日人口剩余生存年中，人类将耗尽现有资本存量的价值（由于今日人口平均剩余年n在相当大的可能性上要大于经济学中对固定资本折旧年代的设定，因此此假定是容易接受的）和土地的现有价值。在今日人口的未来收入存量估计中，资本和土地贡献的价值分别用人造资产存量的现值和土地的现值作为估计，将资本和土地的现值从未来收入存量中扣除，得到的剩余就是人力资源的价值。
四、世行关于人力资源核算的研究对于教育经济学发展的意义
世行此项研究的主题是从人类的可持续发展角度看待财富的构成和总量，其建立的观念和使用的方法对教育经济学的理论和方法都是有借鉴意义的。
1.以往教育经济学中，衡量人力资本的指标大约可以分成两类：一类是采用受教育程度等反映一国人力资源的投入性指标来代表；另一类是以终身收入为代表的产出性指标。
使用以投入为特征的指标（如受教育程度等）需要建立在一些具有争议的假设之上。例如用这类指标代表人力资本不能考虑制度的和其它阻碍人们发挥自身能力的因素，并且忽略了人类所具有的再学习、再完善的功能。既然人们学习，他们就也有可能在一生中提高自身的价值，从而增加人力资本的价值，而这种价值是受教育年限等投入指标所难以反映的。
虽然人们有理由认为建立在产出基础上的指标在概念上具有更多的优势，但它对所有国家而言（除一些最发达国家外）数据的要求过高。而世界银行本项研究所使用的人力资源估计在以产出为基础的指标中是相对低成本的和可操作的。
前文中已经论述了世行所称的人力资源的内涵性问题，指出它与教育经济学中通常使用的表示人力资本的指标在概念上是不同的，但是研究表明，世行所估价的人力资源的价值与以教育程度为代表的衡量人力资本的指标具有相当好的相关性。实证分析表明，受教育年限与人力资源剩余具有很强的相关性，其相关系数为R2＝.74。这可以从一个侧面说明，用剩余法估计的人力资源的价值在相当程度上可以反映人力资本的状况。
2.使用由各种资本类型构成的财富概念定义国民财富的总值，而不只关注传统意义上的经济增长指标和收入，对于建立人类新的财富观是有重要意义的。尽管大多数经济学是从理论和历史上研究财富的形成和分配，但却没能提供度量财富的有效方法。世行将具有不同属性的国民财富进行货币化估值后，对财富总价值和财富的结构进行研究，不论从观念上还是从方法上，对于丰富包括教育经济学在内的经济学理论都是一种有益的贡献。
值得提及的是，世行这种研究方法和结果可以帮助我们摒弃一个过于简单而幼稚的概念：即可持续发展要求为后代留下同样数量和构成的自然资源。世行将包括人力资源价值在内的各类资源价值货币化后加总构成财富的总价值，从一个方面说明，它肯定了人力资源在一定程度上具有对其他类型资源的可替代性。虽然对这种可替代性和可替代的程度依然是今后人们需要进一步深入研究的课题，例如人力资源的增加（比如让女童受教育）能在多大程度上替代自然资源的减少（比如石油的开采）。另外，世行对财富构成比例的关注又说明，包括人力资源在内的各类财富之间并不是完全可互相替代的。人力资源具有对其他类型资源的互补性。研究人与其他类型财富之间的部分可替代性和部分互补性应该是教育经济学未来可涉足的领域。
3.以往教育经济学较多关注的是衡量经济增长的流量（如GNP，NNP，NI等）与教育之间的各种关系，即它往往忽略了人与包括自然财富在内的其他类型的财富存量之间的关系。而世行使用对于财富进行存量分析的方法，可以将以往人们对当代人的基本需要和经济蛋糕的规模和分配的过度关注拓广到一个广阔的代际间的背景之下。
事实上，人类从事有关经济流量和存量的核算活动已有相当漫长的历史。史料表明，在人类经济核算的最初阶段上，存量核算相对于流量核算似乎更多地受到重视。例如，早在中国的夏商时代和古希腊、古罗马时代，就出现了关于人口、土地和田亩等项重要国力资源的计算，而与此同时，关于收入（赋税等）的计算则显得相对薄弱。伴随着农业的发展和工业文明的兴起，社会劳动生产率大幅度提高，从而极大地激发了人们对于即期生产流量、收支流量和资本流量的关注。存量核算和流量核算之间出现了一种此消彼涨的迹象，有关国民收入流量计算的理论和实践获得了长足的进展。教育经济学中对于经济发展和经济增长的研究无疑是与人类对经济流量的关注相呼应的。
一个时期以来，由于人们对环境和人类的可持续发展的关注，对国民经济存量核算的理论与方法已日益受到各国政府核算机构的重视，并逐渐为一些国家所采纳。世行此项研究表明，人类从重视存量核算到重视流量核算，再到把两者有机结合起来，是宏观经济核算由经验阶段到科学阶段的演进和发展的必然结果，这也为教育经济学在研究人力资源与经济发展和财富积累关系的视角上提供了新思路。
4.世行的研究进一步肯定了人力资源在人类财富构成中的重要地位。研究结果表明，除一些原材料输出国外，所估计的人力资本等于或者超过自然资本和人造资本的总和。可以说，世行的此项研究以一种新的方法为人力资本理论提供了实证的检验，使人相信对人的投资的重要性。
据世行分析，用剩余法估计的人力资源价值与财富总量的相关程度达到.74，高于受教育程度与人均GNP或者NNP′的相关程度（R2＝.5），这表明，虽然定义人力资源的货币价值在方法论上依然是困难的，但即使是最保守的测量也使人们看出这种资源的价值是巨大的。人力资源是构成人类财富的最重要的组成部分。
综上所述，世行推出的新算法虽然有众多的不完善和可争议之处，但它不光对人类认识所拥有的财富和认识可持续发展具有重要意义，而且对教育经济学理论、内容和方法的发展也具有十分积极的启发意义。在此我想以诺贝尔奖得主Robert Solow一句富有启发性的论述结束本文：人们“应该采取一系列步骤（即使它们是不完善的）来改进现有的工作，而不是把精力仅仅限于对不完善性的漫无止境的攻击上。”
注释：
①按性别和年龄将人口划分成不同组后，各组人口的平均生存剩余年为其性别的预期寿命减去该组的平均年龄。例如，年龄在15—64岁的男性的生存剩余年是该国男性的预期寿命减去该组的平均年龄（即39.5岁）。以上算法实际上假定在各年龄组中，人口是均匀分布的。
世行计算65及以上年龄女性（男性）人口平均生存剩余年的公式为：女性（男性）预期寿命—65，此法有违前两个年龄组推算方法的逻辑。按照前两个年龄组的推算方法，65及以上年龄女性（男性）人口的平均生存剩余年应为：（女性（男性）预期寿命—65）／2。作者分析，世行的算法可能建立在如下基本假定上：65及以上年龄人口不是均匀的，分布主要集中于65岁附近，即假定此年龄组的平均年龄为65岁。
②NNP′是国民生产净值NNP的一个“绿色”指标。（所谓“绿色”指标，是从联系社会福利来考虑经济发展的角度出发，用反映自然资源的消耗和因污染带来的损失的估计对原始指标进行调整后得到的指标。由于对环境和人类可持续发展的关注，绿色指标得到了越来越多的运用。）世行采用的NNP′的计算为：NNP′＝NNP－以商业目的开采的林木的价值—开采的金属和矿石的价值。而NNP′pc是按人口平均的NNP′。
③人造资产的价值P用考虑折旧因素后现有固定资本总值的现值表示。
④自然资源的价值N的计算，世行对自然资源类型的考虑包括：土地、林木、石油、天然气、煤、各类金属、水。以上各类资源具有不同的价值赋予方法。本文只简要介绍与人力资源计算有关的土地的估值法。
土地被认为是一种不可移动的资产，因此世行根据以往的研究结果（有研究表明，各国土地的价格基本与人均国民收入相关），对土地的定价是以各国人均收入为依据的。世行将土地按其用途分为几种不同的类型（例如耕地、森林、沼泽地等），对各类土地赋予不同的权数，对相应面积加权计算平均，乘以人均国民收入的指标NNP′pc，即土地的价值L＝Σ（各种类型的土地面积*相应权数*NNP′p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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