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老挝纯净旅游,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老挝论文,纯净论文,旅游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穷怕了的中国人拼出老命在工业化的道上迅跑,却不想又出现了工业污染、人口膨胀和资源枯竭;各式各样的多元文化变成了“蓝色牛仔裤和可口可乐”这惟一的文化模式非常恼人;信仰危机使城市人一窝蜂跑到故乡和古镇想寻找重新规范自己德行的传统教义,但是回来时往往是两手空空,那些东西多半已经被砸烂了,消失了…
最近一些人从老挝回来声称迷失了方向,迷失了自我。他们说在不被人们注意、远离世界主流社会的老挝似乎存在着人们希望寻找的过去甚至向往的未来!只不过和原来设想的蓝图有些出入罢了
迷失在琅勃拉邦
是雅虎英文网站上的一个新名词把我弄到这里的:“The Neat Tourism”,也许可以翻译成“纯静旅游”。网站上说“如果你想用清泉荡涤被工业污染和商业锈蚀的灵魂,如果你想逃避债权人的纠缠和手机的干扰,如果你想拥抱大自然而不被兜售工艺品的小贩包围,那么老挝可能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我们云南的澜沧江流到这里就成了湄公河(Mekong River),听起来浪漫多情就像这里的女人。老挝女人清美得那么直截了当。没有虚伪的化妆品,游客直勾勾地盯着她们很容易直奔主题。对此她们往往淡淡一笑,像点燃湄公河水的晚霞。河岸街边一溜酒吧坐满了外国游客,都说是来看晚霞的!?
酒吧全都是风格各异的法国式小别墅,其实整个琅勃拉邦都是这样的建筑,就连不多的行政和公共机构比如海关、医院、邮局和警察局等也是如此,一个个羞怯地躲藏在棕榈和椰树林中,小巧可爱地像是放在手里都怕捏碎的童话里的玩具。其中不少还刻有“1925”、“1936”和法文的老房子,使思绪回到让本地人感慨万千的殖民地时代。
据说100多年前,法国人就是驾船沿着湄公河来到这里,从暹罗人(泰国王朝)手里接过统治权的。治理与世无争的老挝对于拿破仑大帝的士兵也许太容易了,所以只派遣了几百名高傲的征服者还无所事事。他们成天被阿谀奉承的安南(越南)仆人包围着过了几十年而不理朝政,从此悠闲和讲究吃喝成了这里的一种生活方式而远近闻名。不过他们还是没有忘记将欧洲贵族建筑式样与统治小国寡民的行政机构的规模,以及当地的建筑材料和气候巧妙地结合在一起,形成了独具风格的“琅勃拉邦建筑”。
也许浪漫的法国人在悠闲中更加引发智慧,也许温和的当地土著具有怀旧意识,总之现在老挝人建房仍然遵循那个时代留下来的传统遗风,使来到这里的外人一下就失去了时空概念。独具慧眼的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赶快跑来宣布整座小城都是世界文化遗产,这样又招引来了成群接队的西方人,似乎想重温当年殖民主义者的黄粱美梦或者享受他们所说的“the neat tourism(纯静旅游)”。郊外原始森林深处有一瀑布——Tatkouangxi(金鹿瀑布),水质洁清使我感到全身发冷,但是他们却张开双臂拥抱叠落下来的流水残花。
接待游客也是别墅式的小旅店,大部分都是私人的。老板接过西方游客的大背囊,往往就推给后者一辆自行车,“自己找乐去吧!”当地人都会说一两句英语。老外实在太喜欢骑自行车了,这在他们高度紧张的母国还是一种奢侈。可能老挝人距离商业文明太远还不懂唯利是图,所以他们对外国人友好而不在乎(他们一心一意过着自己清贫而又知足的生活),这就使得包括我们在内的所有“老外”相互之间就格外在乎了,每次见面都非常友好地用“sabaidee(hello)”或其他语言打招呼。由于这个亚洲小国的古都太袖珍,所以大家一天都可以遇到几次,似乎就成了熟人。其中就有一个西方小姑娘,每次给我们打招呼时还很不好意思,现在又坐在酒吧对面看着笔记本电脑发呆,黄头发在夕阳下形成圣徒的光环。如果胆子大外语好,兴许可以约她明晚在Villa Sant门前第三棵菩提树下秘密相会……Villa Sant是这里最具浪漫情怀的旅店,据说是被罢黜的老国王的女儿Kampha公主开设的。远远看去,当然像“七个小矮人和白雪公主”住的地方。
我起身走时发现她电脑上的标题是:“Lost in Luangprabang(迷失在琅勃拉邦)”。
也许每一个外来人都很容易“迷失在琅勃拉邦”,甚至迷失生活方向和迷失自我。因为这里太美妙太烂漫,也太另类,具备逃避钢筋水泥和大都市嘈杂的人心目中的世外桃源的一切条件……
庙宇与王宫
破晓时分,琅勃拉邦仍在沉睡。在黄褐色的庙宇屋顶、绿色的棕榈树和白色房屋模糊的远方,一条长长的桔黄色队伍踏碎晨雾向你走来。在这些光头赤脚、身披藏红袈裟的和尚队列的前面一些特定的地方,女人们跪在竹席上,将竹制容器高高举过头顶。当队伍来到跟前时,她们再将容器里的熟米饭一撮一撮分别放到每一个和尚的饭钵里。这种在任何一个佛教国家都存在的“施舍”和“化缘”活动中,只有这里的最传统、最纯洁也最具规模。当一个西方人在140年前第一次记载下这一惊人的景象以来,至今没有丝毫改变。人和神履行相互承诺的契约是需要一种礼仪或者形式的,而在这里这种礼仪却显得平凡而又庄严,成为古典的艺术仪式和壮丽的史诗。事物的两极在这里平静和谐地相会,所产生的穿透力对异教徒和无神论者同样具有“杀伤力”。
在短短的一个小时内,这股梦幻般的桔黄色旋风无声而来又无声而逝。那些眼眶湿润、嘴唇颤动的外国游客如梦初醒,弄不清自己为什么孤零零地站在空荡荡的街道上。
在仅仅只有数万人的琅勃拉邦,僧侣超过数千人,佛寺的密度可想而知。站在城市中心的Phousi(普西)山上眺望,除了星星点点的黄色佛塔尖像是绿色海洋中闪烁的瑰宝,却看不到房屋。比大乘佛寺更加幽雅秀丽的小乘佛寺最特别的是大夹角大曲线的多层屋檐,和尖尖的佛塔一样似乎要将人们的注意力从迷茫的尘世转移到蔚蓝色的天空。有学者认为,这种教化的归属感的明确性在规范人的行为方面比现代科学和政治信仰更加负责有效。
Wat Xieng Thong(金殿)是老挝最有代表性的佛寺,据说要多次拜访才能领悟与心灵沟通的含义。庙宇在阳光沐浴下金碧辉煌,大殿内外墙壁和天花板上都是罗摩衍那神话故事的绘画和浮雕。Pavet是佛教历史上最后一个赋予肉体的化身,他出现在世俗的田园之中。17-18世纪来到这里的荷兰商人,他们的形象也同样凝固在附近的Wat Pak Khan庙宇大门的浮雕上。
庙宇是老挝宇宙的中心,同时又和1975年才被推翻的王权紧密相连。湄公河与纳坎(Namkhan)河在这里汇合形成了一个宽数百米、长大约1公里的半岛。王宫和王室家族住宅区以及老挝最重要的庙宇都集中在这里。
多少个世纪以来,老挝一直处在强大而又相互争斗的众多邻居(缅甸、安南、柬埔寨、暹罗和中国)的缝隙中生存,近代又沦为法国、日本的殖民地和卷入越南战争。也许很少被人注意的老挝人自己的感情和处世哲学,可以在这个小小的半岛上找到……
意想不到的是老挝的王宫是法国人在1904-1909年修建的,现在成了国家博物馆。Sisavang Vong国王的雕像仍然威严地竖立着,手上却拿着一部宪法似的书本。宫殿屋顶上高高飘扬着共产党领导的老挝人民民主共和国的国旗,下面是Erawan的标志(三个头的大象雕塑,代表老挝过去的三个王国,是老挝王室的象征)。大厅的柱子上是法国的鸢尾花形的王室纹章图案,地板楼梯是意大利的大理石,法国的镜子和捷克的装饰吊灯放在传统老挝漆器和镀金家具的旁边。解说员和我们的老挝导游像是介绍,也像是暗示一再提醒我,无论在大厅的哪一个角落,挂在墙上的最后一任国王Sisavang Vatthana(西萨旺·凡达纳)的油画像那忧郁严峻的目光都在注视着你。
虽说保持中立的王室最终被放逐,但是取而代之的共产党政权也没有斯大林或者是波尔·布特式的大清洗运动和文化大革命。近年来,老挝国徽上原有的红星、斧头和镰刀也悄悄地被著名古建筑物塔銮图案所取代。在泰国、越南和中国开始高速发展和频繁交往时,备受蹂躏的老挝人才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地拉开门帘,露出变得越来越温和的脸庞来观看外面的世界。
古迹与战争
老挝的一个省面积往往都是几千到上万平方公里,人口也不过数万到数十万,在我们看来小得令人心痛。琅勃拉邦东南的川圹(Xieng Khuang)省中部是查尔平原(Plain of Jars)。查尔(Jar)在英文中有“缸、罐”的意思。假设你仅仅只有一点考古的好奇心,就完全可以成为来到这里的理由。
在类似天然高尔夫球场的荒原上,无规律地散落着千百个用坚硬的岩石雕琢的肚子大、出口小的石缸。这些石缸大小不一,每一个大约有1-2.5米高,直径大约1米,最大的高有3.25米。在季风的吹拂下,缸口发出“呜……”的委婉声音,凄凉诡秘,令人毛骨悚然!
这些石缸是谁制造的、如何制造、为什么放在这里、有什么用途?无论多么高明的考古和人类学家都不能提出令人信服的解释,甚至不能自圆其说。有人说他们起源于老挝历史上2500-3000年前混沌的Khun Chuang时代,那些先人用它们装酒,为庆祝一次伟大的军事征服;也有的认为这里是一个酿酒作坊;还有的考证说是骨灰瓮,相信灵魂不死的人都有这样的习惯,并声称在一些缸内或者缸的附近发现了用泥土包裹的人骨化石;也有的说这帮人后来迁徙到了柬埔寨,又弄出了让后人目瞪口呆的吴哥古城……总之,查尔平原(或者叫石缸平原)已经成为了世界级的考古学家们炫耀自己成就的最大讽刺!
无论过去是什么,后来这里成了肮脏的战场倒是毋庸置疑的。老挝导游指点着附近长满荒草的土坑说这些就是美国飞机投掷的炸弹坑!美国人在这里投掷炸弹倒不是因为老挝人多么坚强反叛,而是因为美国人试图阻断越共通往南越而从这里借道的军事供应线——胡志明小道。据说当时那些具有超现代主义艺术细胞的美国飞行人员为了吓唬共产党人,开着飞机半夜来到这里,边投弹边用高音喇叭播放Wagner的摇滚音乐。其中有许多伟大神秘的石缸也被炸毁……
这里居住着老挝落后的少数民族老松族(苗族),当年美国中情局(CIA)训练了一支赤脚的土著军队——王保部队就是来自他们。越战失败后美国政府将7万人接到美国蒙大拿州定居,据说由于不习惯,他们生活得并不自在。至于那些没有走的人,命运更是悲惨。苗族有一个习俗:人死后,鞋是必须的陪葬品。说是穿着好走回中国,中国是老家。
沿路我看到许多非常贫穷的苗族村庄就在路边。可以看出是不久才搬迁来的,据说这样是为了防止他们在山沟里种大烟。有的男子背着AK47自动步枪,当我们为他们拍摄时,他们都摆好姿态,努力做出英武的样子。告别时,孩子们一再向我们招手,微笑中透着伤感。我在想,如果老挝人的祖先真的仅仅是为了庆祝一次军事胜利,就要使用那样的石缸斟酒以表示豪迈,那么他们对自己的后代做何评价?
万佛公园、总理府与凯旋门
和琅勃拉邦比起来,老挝首都万象(海外华人叫永珍)就显得现代和平庸多了。万象(Vientiane)在中文里当然是无数大象的意思,如今大象很少了,但是又出现了“万佛公园(Buddha Park)”。这个公园位于万象以东20多公里,是由一个具有离奇狂想的古怪和尚在1968年创立的。据说大都来自佛教的禅宗流派中的传说故事,也有的是印度教诸神。看得出来,他极力想表现人死以后必将要进入的各种各样不同的天堂而更多的是地狱,为此来规范活人的行为,真可谓用心良苦。其创意和表现力也许可以给思想受到桎梏和铜锈腐蚀的国人某些启迪。
老挝政府的总理府从正面看还是非常威严气派,而如果你绕到后面,却是另外一番别有情趣的景象。总理府后院有一条街道,街道另外一侧是一片休闲的草坪,草坪就位于湄公河畔,而湄公河的对岸就是泰国的边境城市——廊开。一群男女中学生开着摩托车来到这里,就停在了总理府后院的大门口。看样子他们是事先约定在此集中,然后再到什么地方游玩飙车。他们东张西望、打打闹闹、高声喧哗,其分贝之高足以干扰日理万机的总理工作。可是别说没有人来干涉他们,就连卫兵都懒得过来把守敞开的总理府后院大门!草坪上坐着一群群老百姓,其中不乏温书的学生和情恋中的男女。似乎没有人想到要离官府远点,或者等待一睹领袖的风采!
这使我想到了琅勃拉邦王宫。那里国王的宝座当然是在中央,文武大臣照例排在左右。而上朝时,国王正好面对敞开的大门可以看见外面的大千世界和芸芸众生。如果外面有个百姓挥手呼喊:“冤枉啊!”我想尊贵的君主一定可以看见听见!
在万象市中心的Lan Xang林荫大道上,有一座胜利门(Patousai),是1958年老挝王国摆脱法国人的统治宣告独立的象征。耐人寻味的是,虽然其创作灵感和基本式样来源于法国巴黎的凯旋门(Arc de Triomphe),但是这种从对手身上吸取营养的思维方式却是典型老挝式的。它似乎想表达一种成功的妥协或者是妥协的成功的哲理思想。这是老挝人在长期的逆境中,试图顽强地表现自己,但千万不能太过分从而形成的一种个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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