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虚拟实践的崛起对当代青年的负面影响,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负面影响论文,当代论文,青年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中图分类号:TP3-0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7605(2007)04-0021-03
所谓虚拟实践是指“人在虚拟空间利用数字化中介手段进行的有目的、双向对象化的感性活动,是人利用数字化中介手段对现实性的感性超越。”[1](P86)通俗地说,虚拟实践是指人们运用计算机、网络和虚拟现实(VR)等信息技术在电脑网络空间中有目的地进行的能动地改造和探索虚拟客体的一切客观活动。虚拟实践相对于现实实践来说是一个崭新的领域,学术界对它的关注和研究还比较少,已有的一些研究大多是探讨虚拟实践的涵义、特征、功能以及相关的评价,而本文集中探讨的是虚拟实践的崛起对当代青年的负面影响。需要特别说明的两点是:第一,青年是虚拟实践的最大主体,据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CNNIC)发布的“第19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显示,截止到2006年12月31日,中国的网民总人数为13700万人,而18~35岁的网民却占了65.3%。[2] 可见青年群体已经成为虚拟实践的最主要的主体;第二,青年群体因其处于特殊的生理和心理发展时期,具有明显的未完成性和不确定性,又加上青年的人生阅历较少,生活体验比较单一,所以,青年群体极易受到虚拟实践的负面影响。
一、虚拟实践具有技术依赖性,易使青年人轻视人文素养的提高
任何实践都是由主体、客体和中介构成的一个有机系统。实践中介就是实践中所运用的技术手段,在物化形态上表现为实践工具。实践工具是实践发展水平的显著标志。“手推磨产生的是封建主为首的社会,蒸汽磨产生的是工业资本家为首的社会。”[3](P144)很明显资本主义社会的实践水平要远远高于封建社会的实践水平,而这其中最明显的标志就是实践工具。虚拟实践跟以往实践一样都离不开实践中介,而较之于以往的现实实践,虚拟实践的最大特点,也是虚拟实践成之为一种新的实践形式的基石和标志——实践中介的数字化。虚拟实践将数字化符号上升为实践中介手段,把各种复杂变化的信息,如文字、图片、音频、视频等,经由计算机系统进行数字化处理和合成转化,使主体置于一个新的“比特(bit)”信息构成的虚拟空间中。在这个充满魅力的虚拟空间中,技术性因素起了极其重要的作用。如果青年人不掌握一定的信息技术就无法进入这个虚拟空间,即使走进了这个空间,如果对信息技术知之甚少,那么在这个空间也只能做一个走马观花者,而无法真正融入这个空间,更无法成为这个空间的主人。在这个空间里似乎技术主宰一切,人文素养显得无关紧要。人文素养的“无用性”在虚拟实践中似乎得到了进一步证实。
人文素养是相对于科学素养而言的,“人文素养是指人所具有的文学、史学、哲学、艺术学科知识的修养,通过知识的传授,环境的熏陶,使之内化为人格、气质、修养,成为人的相对稳定的内在品格。它包括人文知识的修养和人文精神的修养,具体而言,就是包括较广泛的文史哲知识,较强的分析和归纳能力,较敏锐的观察力和反应力,语言和举止文明优雅,实事求是、谦虚谨慎和与人为善。”[4] 人文素养对于青年人极其重要,它决定着青年人的精神面貌。青年人的人文素养是根,只有根深,才能叶茂。面对这青年人新的生存方式——虚拟实践,青年人更多得感受到的是技术的魅力和压力,所以,也就有了如今的“计算机考证热”以及不分是非的“黑客崇拜”等现象。受市场经济的影响,在青年人的头脑中本来就有重实用技术、轻人文素养的价值取向,而虚拟实践的这种技术依赖性就更加使青年人迷信技术而轻视人文素养的提高。
二、虚拟实践具有沉浸性,易使青年人偏离现实生活
以往的现实实践如:生产实践、改造社会关系的实践和科学实验等,如果长时间的从事这种实践活动极容易使人感到枯燥乏味,从而产生身心上的疲劳和审美疲劳。而虚拟实践因借助于高科技手段,能够超越现实实践中所必需的诸多条件,使实践条件简单化,如人们可以省去旅途的疲惫和昂贵的开支,安然坐在家中便可游览世界的名胜古迹、大好河山;省去逛商店的辛苦和所耗费的时间,点击几下鼠标便可挑选到自己满意的商品等。虚拟实践不仅能够超越现实条件的羁绊,同时它还具有即时交互性,虚拟实践的主体和客体互相提供和接受信息,并即刻对对方的反应做出相应的反应,这在网络游戏中体现得最为明显,当你驾驶汽车闯红灯时,立刻会有警察出现制止你的违规行为;当你驾驶飞机向敌方的飞机冲去时,敌方飞机会做出反击或者规避;当你的弹药用尽时,立刻会有一群敌人前来包抄你;当你力克群敌取得胜利时,立刻会有欢呼声响起向你祝贺等。在虚拟实践中由于其即时交互性,你不会被人冷落,不会感到寂寞。正是由于虚拟实践能够超越现实中的诸多条件限制,使实践条件简单化,同时虚拟实践又具有即时互动的特性,所以,它使实践主体获得“身临其境”的真实体验,不会使实践主体产生任何的虚假感觉,使虚拟实践主体沉浸其中。
在现实实践中兴趣被认为是最好的老师,而在虚拟实践中沉浸则被认为是虚拟实践持续开展下去的前提条件。如同兴趣具有两面性一样,虚拟实践的沉浸性同样具有两面性。一方面,“它可以使个体‘超越’现实社会中的许多限制,按照自己的意志‘自由’地行事,并且可以获得许多在现实社会中难以获得或不可能获得的许多体验”;[1](P142)另一方面,它可能助长“沉溺”行为,沉浸极易转化为沉溺。沉溺“是一种持续性强迫、且具有伤害性的物质使用行为”,[5](P230)沉溺对虚拟实践主体具有极大的危害性,它会损害主体的心理健康,沉溺只能暂时地逃避现实,但一旦回归到现实就容易产生幻灭感;沉溺于虚拟实践会使主体脱离现实,从而荒废了自己的学业和事业,迷失人生的真正意义等。关于这方面的个案国内外层出不穷,由于虚拟实践沉溺而导致的心理障碍、家庭矛盾、社会适应困难、学业与事业荒废等现象日渐增多。“据美国心理学年会报告(1999.8):有关研究统计表明上网人群中的‘互联网沉溺症’(Internet addiction disorder)的比例约为6%。”[1](P201)随着互联网的进一步普及,这个比例将逐步增加,其中青年人将占绝大多数。由于沉溺虚拟世界,而导致青年人偏离现实生活的问题已经迫在眉睫。
三、虚拟实践具有隐匿性,易使青年人形成双重人格
传统的现实实践的主体,虽然在现实生活中扮演着多重角色,但当他从事某种实践活动时他的身份是稳定的、明确的。当然,也可能由于某些活动的特殊性质,而使主体的身份未必是公开的,但主体跟某个实践活动的对应关系是明确的。与传统的现实实践的主体不同的是,虚拟实践的主体是电子文本化的“主体”,这个“主体”可以跟现实中的人是一致的,更可以是随心所欲的。即使是在注册这个“主体”时的参数跟现实中的人的参数是一致的,也没有人会知道这其中的一致性。同时,同一个人在同一个时间和空间可以以多种形象的“主体”出现。可以是一名文质彬彬的学者,也可以是一名野蛮无礼的无赖;可以是一名阳刚仗义的男士,也可以是一名温柔多情的女士;可以是一名身处异国他乡的游子,也可以是一名安然在家的孝子等等。只有你不想要的,没有你做不到的。
现实实践中的人的身份是稳定的、明确的,实践的主体必须对其行为的后果负责。所以,人们在行为选择时就不得不考虑社会的容忍度,如果超出了社会的容忍度,就必须承担其相应的后果。在现实实践中,社会规范对人们的行为选择起着一种约束作用。但在虚拟实践中,由于主体可以隐匿自己在现实社会中的真实身份,所以,人们在行为选择时可以不去考虑行为的后果,这在相当程度上摆脱了传统社会的管理和控制。在虚拟空间中青年人常常感觉到如释重负,因为“反正没人认识我”。在政治学上我们认为:权力不受制约便意味着腐败,那么在虚拟空间中,行为选择不受制约便意味着“恶行”的发生。在这个不受制约的环境中,青年人的自律意识没有了底线,社会责任感容易淡漠。出于无聊、好奇或者好玩,常常做出许多在现实中不可能做的事情,如本来温文尔雅的青年人,在虚拟空间中可能四处谩骂;本来诚实守信的青年人,在虚拟空间中可能散播谣言;本来见到异性就脸红的青年人,在虚拟空间中可能大谈网络爱情;本来谦虚温和的青年人,在虚拟空间中可能变得凶残野蛮等等。如果说现实生活中的“苛刻”是青年人不可承受之重的话,那么虚拟空间中的“自由”又是青年人不可承受之轻。长此生活在两种不同的境界中,会使青年人形成双重人格,会给青年人的自我认同带来困难,不利于青年人健康人格的形成。
四、虚拟实践具有“消解权威、去中心”性,易助长青年人的个人主义价值观
现实生活中由于先天和后天因素的差异,使现实生活中的青年区分为不同的群体,使青年人处在不同的社会地位上,如农村青年与城市青年;在职青年与失业青年;高学历青年与低学历青年;高收入青年与贫困青年等。短时间内青年个体无法彻底改变自己的社会地位。青年人在现实社会中的差别是客观存在的也是显而易见的,青年人不得不接受这种差别。但虚拟实践具有超越现实差异的独特功能,它消解现实中的一切权威,去除现实中的一切中心,使所有的差别夷为平地。在无边无际的网络海洋中,人人都处于平等的地位,谁都没有发号施令的权利,每一个人都不具有权威,每一个人都不是中心,但每一个人都可以把自己看作是权威,看作是中心。
在提倡创新的今天,虽然青年人的作用越来越受到重视,但现实社会中往往存在着“论资排辈”的不公正现象,青年人由于资历少,往往就成了这种不公正现象的牺牲品。传统的权威、中心的存在,使青年人即使付出的比所谓的“老资格”的人多,但所收到的回报却要比那些“老资格”的人少。在虚拟实践中,青年人可以冲破传统权威和中心的羁绊,任思想尽情驰骋,让聪明才智充分发挥,有利于创新型青年人才的成长。青年人在现实实践中无法在短时间内打破传统的权威和中心,在虚拟实践中却可轻而易举,青年人在虚拟实践中抛弃了所有的权威和中心,每个人又都可以把自己看作权威,把自己看作中心,可以为所欲为,这无形中膨胀着个人意志,容易使青年人变得目无一切而惟我独尊。有些人就主张“在虚拟社会取消政府,不要法制,拒绝道德,要建立所谓真正的、彻底的、‘自由’、‘民主’的王国。”[1](P198)他们还主张张扬个性,拒斥约束;追求感官刺激,不要精神修养;在乎即时满足,忽视长远发展;要求自我展现,不管他人感受;崇尚“黑客伦理”,抛弃传统道德等等。我们不难看出,所有这些都是以自我为中心,反对任何制约与约束,主张个人欲望的最大满足,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实际上都是个人主义的表现。在这个消解权威、去中心化的虚拟实践中,青年人的个人主义价值观呈现出蔓延之势。
总之,虚拟实践已成为青年人新的生存方式,虚拟实践的崛起的确为青年人的成长和发展搭建了一个新的平台。但毋庸置疑虚拟实践是一把双刃剑,青年群体因其特殊的生理和心理发展阶段,具有明显的未完成性和不确定性,极易受到虚拟实践的负面影响。青年的健康和谐发展关系到国家的前途与命运,这就要求我们清晰地去认识虚拟实践的崛起对当代青年的负面影响,因为“问题的挖掘和确认比问题的解决更为重要”。[6] 只有清晰地认识到问题的存在,才能找到合理的解决途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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