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香港双语儿童初步阅读能力与语音、文字加工关系的研究,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香港论文,双语论文,中国论文,语音论文,能力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1 前言
近十年来关于中国儿童学会汉语阅读和阅读技能获得的研究比较丰富,首先表现在语音加工方面。西方学者的研究表明,语音加工在拼音文字中是预测儿童未来阅读能力发展的最好指标[1-2]。那么语音加工能力对学习非拼音文字是不是也有类似的作用?目前的研究结果并不完全一致。如张承芬等对118名阅读困难儿童与阅读正常儿童的对照研究中发现,图形记忆、加工能力与对词语和一般信息理解能力的缺损是汉语阅读困难者主要的认知特征,但并没有发现发音能力对阅读的重要影响[3]。宋华等采用接近正常阅读的校对任务,探讨字音、字形在中文阅读中的作用与发展变化。结果表明,字词识别能力随年级、语文能力的提高而增强,并且在中文的字词识别过程中,确实存在发展转换,即初阅读者在阅读中主要依靠字音,而成人熟练读者则主要依靠字形[4]。Huang和Hanley的研究发现,在中国香港和中国台湾儿童中,视觉技巧比语音意识与阅读能力有更重要的相关[5];其它的研究则强烈地证明语音加工能力对学会汉语阅读与阅读技能的形成有重要的预测作用[6-7]。其次表现在儿童汉语阅读与视觉加工和文字加工(orthographic processing,又称正字法)的关系[8-9]。如Peng和Li通过使用四种左右结构的假字和非字,研究了组字规则信息在成人和儿童汉字识别中的作用,结果发现三年级和六年级儿童对四种假字与非字的反应时和错误率的模式与成人类似,这表明三年级儿童已经初步了解了汉字的组字规则,并能在词汇判断中使用组字规则[10]。
本研究以中国香港学龄前双语儿童为研究对象,进一步探索语音加工、文字加工与初步阅读汉语字、英语字的关系。根据Wagner和Torgesen研究成果,语音加工技能主要由三个方面构成,即语音意识能力、在词汇通达中语音重新译码能力和言语记忆能力[1]。在本研究中我们分别采用中文语音、英文语音检测任务,中文数字、英文数字快速命名任务,中文数字、英文数字短时言语记忆任务来测量语音加工技能。虽然文字加工有比较成熟的测量方法[11-14],但由于本研究中的对象是学龄前儿童,年龄四岁左右,所以我们编制了一套更为简单的文字加工测验,即要求儿童分别对汉字、字母、数字的方向进行正确判断,以此考察这些加工与汉语阅读、英语阅读的关系。
2 方法与步骤
2.1 被试
116名中国香港儿童,(男67,女49)参加本研究,平均年龄5.5岁。测试时是他们在幼儿园的第三年,已经接受正规的汉语和英语教育大约2.5年。这个层次的儿童平均认识150-200个左右的汉字,能够阅读短语和简单的句子。所有这些儿童无明显的生理、认知或情绪障碍。
2.2 程序
参加测试的儿童都事先得到家长的书面同意。所有的测试都是由受过训练的心理学专业的大学生来实行。在儿童正常的学习时间内进行测试,每一个儿童在一个安静的房间内接受个别测试,每次大约20-30分钟,共有三次。整个测验持续一个月。儿童接受的测验介绍如下:
语音意识 我们把音节检测任务作为考查语音意识的指标。这个任务由2或3个音节的复合词或短语组成,要求被试从这些复合词或短语中检测某个字。测试项目是这样安排的,前5项要求被试从复合词或短语中检测第一个字(如“火车”,要被试说“火车”的车而不要说“火”)。接下来的5项要求被试验检测第二个字,如“再见”,要儿童说“再见”的“再”而不要说“见”;随后的第三、四、五组(每组同样为5个项目)是由三音节词或短语组成,要求儿童分别检测出第一个音节、最后一个音节和中间的章节。该任务分汉语音节检测和英语音节检测两部分,其内部信度分别为0.83,0.93。
快速命名 共有三个任务,分别为汉语数字快速命名、英汉数字快速命名、英语字母快速命名。使用1-6等6个数字和不押韵的5个字母(I,O,M,J,B)以不同的顺序呈现在测验纸上,要求儿童尽快地命名,并记录命名时间。汉语数字、英语数字、英语字母快速命名三个测验的重测信度分别是0.78,0.92,0.83。
言语记忆 该测验是由汉语数字和英语数字短时记忆两部分组成。每组数字符串均有3个项目,首先只有一个数字,能正确记忆则逐步增加数字长度,最长的数字符串为8个数字(如3-9-8-3-7-5-1-4);儿童如果连续3次不能正确记忆该组数字,则停止测试。汉语数字和英语数字短时言语记忆测验的内部信度分别是0.78和0.72。
文字加工 这个测验由汉字、字母、数字三种不同形式的材料组成,其中汉字69个,字母33个(大写和小写),数字15个。一半的项目是左右颠倒的,要求儿童在方向不正确的项目上打“×”。汉字、字母、数字三个分测验的内部信度分别为0.88,0.76,0.72。
汉字再认 共34个双字词,单独呈现给儿童。其内部信度为0.90。
英语单字再认 由于不同的幼儿园使用不同的英语教材,因此联合几个幼儿园设计一个综合的英语测验表,共30个单字,同样单独呈现给儿童。测验的内部信度为0.90。
3 结果
各个测量之间的相关展示在表1中。
表1 各个测量之间的相关与显著性水平
注:*P<0.05,**P<0.01。
为了考察语音加工(7种测量)和文字加工(3种测量)变量的分布情况,我们对这10种变量进行因素分析,结果如表2。
从表2可以看出,这10种测量比较符合我们的设想,它们跨语言群集在一起。语音意识和言语记忆(4种测量)在因素1中,快速命名(3种测量)在因素3中,文字加工(3种测量)则在因素2中。
表2 语音加工和文字加工测量变量的因素分析
注:旋转方法:Vaximax with Kaiser Normalization。
这10种测量对汉语词语再认、英语单词再认有没有预测作用?回归分析结果显示在表3中。
表3 预测汉语和英语词语再认的回归分析
注:对于汉语词语再认,F(10.115)=8.700,P<.000;对于英语单词再认,F(10,115)=6.606,P<.000;*,P<0.05,**P<0.01。
4 讨论
4.1 语音加工与学会阅读
根据西方学者关于英语等拼音文字的研究,语音加工一般包括语音意识、言语记忆和快速命名等3种成分,且这3种成分对英语阅读都有良好的预测作用[1]。根据西方的研究设计了关于中文语音加工的3种对应形式:汉语音节检测(测试汉语语音意识)、汉语言语记忆和汉语数字快速命名。加上用来测试英语语音加工的4种测验(英语音节检测、英语言语记忆、英语数字快速命名和英语字母快速命名),总共7种测验用来考察中国香港双语儿童在学习汉语与英语过程中它们对学会阅读的影响。实验结果表明,这3种成分对学会阅读汉语和英语都有重要的预测作用。
4.2 语音加工的跨语言性
语音加工技能是不是具有相对稳定性,这也是我们感兴趣的一个问题。从语音加工与汉语词语再认和英语单词再认的相关来看,除了英语言语记忆与汉语词语再认、汉语数字命名与英语单词再认没有显著意义的相关外,其它的语音加工测量都与这两种语言的单词再认有显著或非常显著的相关,这是其一;其二,从因素分析的结果来看,语音加工变量分别集中在因素1和因素3。因素1包括汉语音节检测、英语音节检测、汉语言语记忆和英语言语记忆,而因素3则包括汉语数字命名、英语数字命名和英语字母命名。综合这两个方面,可以认为语音加工技能具有跨语言的稳定性。这与西方学者的研究结果类似,如Comeau等关于懂英语的法国儿童,其语音意识与英语和法语阅读都有明显的相关[15]。但是西方学者所涉及的双语都是属于拼音文字系统,很少是关于拼音文字与非拼音文字的,因此本研究在一定意义上更有价值。
4.3 文字加工与学会阅读
关于文字加工与学习阅读或阅读技能的关系存在不同的观点。一种观点认为在不同的文字中阅读加工的发展是随认知加工技能的发展而发展,与文字系统没有太多的关系,称之为关键加工假设(the central processing hypothesis);另一种观点则认为阅读加工的发展是文字透明度(orthographic transparency)的作用,称之为文字依赖假设(the script dependent hypothesis)。当前的研究也表明,阅读能力既有比较稳定的认知成分,又离不开具体的文字。前者如语音加工能力(详见表3),后者如汉字方向加工只能预测汉语词语再认,字母方向加工则只能预测英语单词再认。
另外,由于研究对象的年龄比较小,我们自己设计了一套关于汉字、数字、字母的方向的测量,从测量结果来看它是比较适用的。
5 小结
1.语音加工具有跨语言性,是儿童汉字阅读和英语阅读能力的较好指标;
2.文字加工能预测儿童的阅读能力,但它依赖不同的文字系统,即汉语阅读能力只能由与汉字有关的文字加工来预测,而英语阅读能力则由与字母有关的文字加工来预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