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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推动农村城市化、城市现代化、城乡一体化的历史进程中,在城市走向富裕、民主、文明的历史进程中,城市广场的规划、设计、建设、管理、使用日益得到城市领导和广大城市居民的重视和关注。随着城市建设的高速发展,广场建设的力度不断加大,各类广场相继涌现,点缀在广大城乡,有效地提升了城乡文明程度,改善了城乡环境面貌,满足了人们休闲娱乐、交往交流的现实需要。同时也出现了一股以“广场打天下”、“为广场而广场”的盲目建造广场的“广场风”,造成了城市建设的极大破坏和浪费,引起了专家的质疑和市民的不满。我们有必要对城市广场进行一番理性的思考和科学的分析,以便于在今后的工作中有所遵循,避免形式主义和官僚主义,还城市广场以本来面目。
一、城市广场的历史变迁
据历史记载,古今中外,广场早已有之,而且广场的形成要比城市的形成早得多。这是因为人类一经出现,都要举行祭祀活动和其他集会,而开展这些活动必须要有一定的空间场地。原始性的氏族、部落经常进行各种集会的相对固定的空间场地,可称之为最早的广场。随着城市的出现,广场才具有了进行集市交易、宗教活动等其他方面的作用,不同类型的城市广场才得以建造出来。城市的出现及其发展,使广场建设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发展契机,显现出前所未有的生机活力。因此,城市广场的发生和发展总是同人类社会政治、经济、文化的发展密切相关,总是同人们的现实需要密切相关,总是同当时的社会文明程度密切相关。
西方的城市广场的发展大致经历了四个阶段:(1)古希腊罗马时期。这一时期的城市广场一般是用建筑群组成封闭的空间,而且注重把各个分离的部分组成一个完整的整体。比如,古罗马广场充分地运用尺度和比例关系,使各个部分相协调,融为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2)中世纪时期。这一时期的城市广场的典型之作就是教学广场,它成为一个城市的中心和象征。意大利佛罗伦萨的西格若利亚广场、威尼斯的坎波广场表现出不规划性、形制自由、围合严实等方面的特点。(3)文艺复兴时期。这一时期的城市广场一般比较开敞,把雕塑置于中央,风格庄严宏伟,体现了人文主义精神。(4)近现代时期。这一时期的城市广场既有平面型又有空间型,呈现出多功能、综合性、个性化的特点。特别是既有下沉式又有上升式的空间型广场受到人们的青睐,因为它能够避免交通干扰和都市喧闹,给人们一个相对安静、舒适、优雅的活动空间。当代平面型城市广场的经典之作当推美国新奥尔良市意大利广场,这是多年来美国最有象征意义、最有个性、充满亲和力的城市广场。空间型城市广场的代表之作当推美国纽约洛克菲勒中心广场。
中国的城市广场的发展大致经历了三个阶段:
(1)古代时期。这一时期的城市广场形态较为封闭,一般从属于宫殿、寺院、坛庙、社稷等。由于城市居民与统治者不能“共享”同一个公共空间,所以中国古代广场大多都是“前朝后市”。所谓“前朝”,就是举行宫廷礼仪活动的庭院式广场,专场专用。所谓“后市”,就是以广大市民为主体的社会民间活动广场,一般有集市交易、上演戏剧、杂耍等活动,有的还设有刑场,是典型的“一场多用”,显得较为松散、开敞、自由。(2)近代时期。这一时期的城市广场往往表现为中西文化的混合体,体现出中西结合的特点。(3)现代时期。这一时期的城市广场建设有两个明显的发展阶段。一个是建国初期:这以天安门广场的改扩建为标志。这个阶段的广场建设以政治性集会广场为主。另一个是改革开放之后,这个阶段城市广场建设进入了快速发展阶段,种类、数量多,规模大小不一。
通过对比中西城市广场的发展过程,我们可以发现,城市广场从一开始就是按功能和作用来加以建造的,似可分为“专场专用”和“一场多用”两种。此其一。其二,发展到后来,城市广场赋予了更多的文化艺术内涵,成为一个城市的标志,甚至成为人们精神文化生活的寄托。其三,建设城市广场宜少宜精,忌滥忌粗。意大利威尼斯圣马可广场前后建造了五个世纪,既保存了优秀历史遗产,又不断进行新的创造,堪称世界上最精致的城市广场。拿破仑曾赞美它是“欧洲最美丽的客厅”。
二、城市广场的功能与定位
城市广场的发展告诉我们,城市广场的功能是多种多样的。概括起来,城市广场的功能主要体现在以下三个方面:
(1)政治功能。以往的广场,或者说更早一些的广场,大都强调其政治功能和政治色彩。每逢重要的政治活动、重大节日、庆祝活动以及各种集会,都要在这类城市广场兴办。比如,“文化大革命”期间,天安门广场在某种意义上就变成了“政治”广场,其他的功能都被舍弃。
(2)文化功能。这是城市广场功能的进一步延续和发展。城市广场是一个公共空间,任何人都可以平等地予以享受这个空间,都可以在这里进行社会交往、信息交流和休闲娱乐等方面的活动。城市广场文化活动的蓬勃兴起,是城市群众文化发展到一定阶段的积极产物,满足了广大市民求知、求美、求乐的新需求,因而得到了有关方面的重视和支持。一些城市从实际出发,干脆把不同的广场命名为音乐广场、戏剧广场、电影广场、科技广场,方便广大市民参与喜闻乐见的群众性文化活动。每当晨曦初露和华灯初上,市民们便涌向城市广场,参加文化活动,的确构成了都市文化的独特风景。
(3)经济功能。这同样是城市广场功能不断拓展的结果。随着城市广场类型多元化、形式多样化的发展,广场的经济功能日益凸现出来。许多城市广场的功能建设,使广场周围的地段身价倍增,带动了房地产业、饮食业、商业、娱乐、服务业等产业的发展。同时,随着城市广场知名度的提高,也带来了源源不断地客流、信息流和滚滚商机。我把这种现象称之为广场经济圈。事实证明,一个名副其实的城市广场,具有刺激和带动周围地区经济发展的作用。
城市广场的政治、文化、经济三大功能往往交互在一起,共同发挥着作用。事实上,我们很难找到一个纯粹的政治性广场、文化性广场和经济性广场、只不过在特定时间内,突出其中某一项功能而已。这就涉及到城市广场的定位问题。作为政治性为主的城市广场,必须庄严、雄伟,代表尊严、形象;作为文化性为主的城市广场,必须具备亲和力和吸引力,反映市民精神,代表先进文化;作为经济性为主的城市广场,必须体现创新发展,体现诚实守信的原则,给人以力量。由于功能不同,城市广场的定位就不同,进而它的设计、建设和使用等方面的要求也就不同。
三、当前城市广场建设存在的误区
当前,相当一些城市在建设城市广场上盲目攀比,出现“跟风”和“追风”。具体表现为大城市追西方,中等城市追大城市,小城市追中等城市,中西部城市追东部城市,北京城市追南方城市。这股“广场风”风力不小,势头不弱,应当刹之。我们必须对城市广场建设存在的误区,有一个清醒的分析和认识,这样才能在工作中有效地刹住这股“广场风”。
当前,城市广场建设存在的误区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1)贪大。中国人有追大贪大求大的习惯。这种习惯也在建设城市广场上表现出来,以为越大越气派,越大越有吸引力,越大越说明实力。一句话,越大越好。笔者在一些城市进行调研时,就多次听到介绍说这个广场是同类城市或全国城市中最大的广场,甚至有的县级市也要建一个比天安门广场还要大的广场。一些所谓超大规模的广场,由于缺少必要的设施,往往会给人们留下“广而无场”、“大而不当”印象,给人一种毫无寄托的感觉。这些投资巨大的大广场,就成了“门面”和“摆设”,成了一种虚荣的“炫耀”,发挥不了什么有益的作用,市民对此意见很大。
(2)求洋。实行对外开放的政策,使得国人眼界大开,受益很多。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在建设城市广场方面出现了一股“西化”、“洋化”的倾向,把西方一些城市广建设模式奉为圭臬,原封不动地搬到中国的城市。我们不反对借鉴和学习西方建设城市广场的有益经验,反对的是不分青红皂白地照抄照搬和崇洋媚外。笔者看到一些城市广场的雕塑,几乎全是西方人物,找不到中国历史人物的影子。城市广场建设上存在的“洋化”思想及其行为,背离了城市广场的本质属性,成为市民唾弃的“西洋景”。
(3)滥建。有人说,从北到南,从东到西,几乎每座城市都拥有数量不同、大小不等的广场。更为严重的是,盲目攀比,缺乏科学设计、随着性强、脱离实际、违背市民意愿的滥建现象比较突出。滥建城市广场,往往成了长官意志支配下的“政绩广场”和“脸面广场”,造成了资源的极大浪费。
(4)雷同。由于城市广场建设上存在的“短期行为”,致使广场样式的雷同现象十分严重。大家觉得城市的广场都差不多,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有人这样评价“广场八股”现象:“低头是铺装(加草坪),平视见喷泉,抬头看雕塑,台阶加旗杆,中轴对称式,终点是机关”。千篇一律、风格雷同的倾向,使一些城市广场难以给人留下深刻美好的现象,更不会具有什么吸引力。
(5)没有品位。广场是城市空间构成的一种重要元素,同时也是一种公共艺术形态。可以说,成功的城市广场应当是展示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建设成果的窗口,应当是承载着这个城市的历史文化底蕴,应当是向人传达着美的韵律和艺术的气息,应当给人美的享受和回味。遗憾的是,一些城市广场的设计以及雕塑,缺乏文化内涵和艺术品格,缺乏与周围环境的协调,缺乏人文精神和人文关怀,使作为城市艺术建筑类型的广场显得没有文化品位,没有灵性。
四、建设城市广场应当把握的原则
从城市广场的历史和现实,及其功能和定位出发,我认为,在建设城市广场时应当把握以下几条原则:
(1)从实际出发。做任何事情,都要从实际出发,实事求是。建不建广场,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建,建多大规模,建什么样式、风格,以及如何规划、设计、建设、管理、维护和使用,都要通盘考虑。建设城市广场一定要尊重这个城市的历史背景,尊重这个城市的经济社会发展状况,尊重广大市民的现实要求,做到科学决策、规范建造和合理使用,充分发挥广场在促进城市两个文明建设中应有作用。
(2)坚持以人为本。从归根到底的意义上讲,城市广场是为了人的需要而产生和发展。城市广场能够展示一个城市的形象,提升一个城市的知名度,但更为重要的是,城市广场是一个供人们进行社交往来、信息交流和休闲娱乐、锻炼身心的重要公共场所。拿破仑说,广场是城市的客厅。其道理就在这里。我们大声疾呼,应当建造那些真正属于市民、有人情味、有亲和力的城市广场。同时,我们也要本着就近、方便、实用的原则,建一些深受群众欢迎的街头公园、社区游园、休闲绿地等,以作为城市广场的延伸和补充。
(3)讲求文化品位。随着经济社会的发展,城市广场最怕人家说没有文化品位,没有艺术品格。城市广场应当是艺术品,应当体现这个城市的文化追求和文化特征。广场上的标志性建筑、艺术雕塑等配套设施,要与周围的地理环境和人文环境互相协调,融为一体。因为只有当环境能够与人对话时,人们才会驻足倾听和观赏,人们才能受到教育和熏陶,得到享受和提高。只有那些具备一定文化品位和艺术品格的城市广场,并且能够被人们读懂和理解,满足人们的精神文化需求,这样的城市广场就会成为人的生活的一部分,就会对人们的心灵产生潜移默化、润物无声的作用。
城市广场问题,已经成为值得人们重视和研究的一个社会文化现象。城市的领导者、城市广场的设计者和建造者,都应当抱着对历史负责、对城市负责、对市民负责的态度,使建设出来的广场经得起历史和人民的检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