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索语言的奥秘_文学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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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中,我们常常会发现一些不寻常的语言现象。这些语言现象,有的超越常规用法,以别样的形态传递着文本信息;有的违反常规逻辑规则或生活常态,以变异的形式来表达思想情感;有的属于作者独有的心灵体验,呈现出与众不同的语言表达。这些不寻常的语言现象,常常蕴藏着语言的密码。了解它们,就找到了解开语言奥秘的一把钥匙。

一、超越常规

1.标点

标点作为辅助文字记录语言的符号,它的常规用法是在句中表示停顿或语气。但有时为了提高叙事说理或抒情言志的表达效果,人们偏偏赋予它另外的一些功能。如:

最后把“?”拉直变成“!”,找到了真理。

——六上《真理诞生于一百个问号之后》

这里的“?”和“!”像词语一样直接进入了句子。这样的标点使用不仅在形式上引人注目,表达效果也更胜于文字,激发读者对其含义的联想,曲折达意,耐人寻味。

七点。七点一刻。七点半。父亲还没有回来。我实在等不及了。

——六上《“精彩极了”和“糟糕透了”》

并列词语之间的停顿用句号,确实比较少见。这种用法突出了并列词语之间漫长的时间间隔,使人物度日如年的焦灼心情跃然纸上。

2.词语搭配

词语搭配最重要的就是要恰当,但有时为了某种特殊的表达需要,作者有意识地把描写甲事物的词语移来描写乙事物,表现出一种超越常规的搭配现象。如:

头发约莫一寸长,显然很久没剪了,却一根一根着。胡须很打眼,好像浓墨写的隶书“一”字。

——六上《一面》

“精神抖擞”一般是用来刻画人物的精神状态,这里却用来修饰“头发”,而正是这种错位的移用,表现出了鲁迅先生倔强的性格品质和不屈不挠的斗争精神。

秋天的雨,藏着非常好闻的气味。梨香香的,菠萝甜甜的,还有苹果、橘子,好多好多香甜的气味,都躲在小雨滴里呢!

——三上《秋天的雨》

香味怎么会勾脚?说小朋友的脚被香味勾住,是把“香味”这个看不见摸不着的气味比拟成一个具体的事物——“钩子”,描绘出小朋友被香味吸引,停下脚步的生动画面。

夜里梦到母亲,我哭着醒来。醒来再想捉住这梦的时候,梦却早不知道飞到什么地方去了。

——六上《怀念母亲》

梦怎么会被“捉住”?又怎么能“飞”?这其实也是拟物的修辞手法,把虚幻的梦比拟成飞翔的事物,突出它的易逝。

超越常规的搭配,有的可能是不合规范的病句,有的可能就是作者艺术创造力的表现。判断的根据是语言形式所表述的内容能否在语言外的现实世界得到验证:能得到验证的搭配就是合理的,否则就是不合理的。上述语言现象,用一种别样的方式传递着文本信息,不仅能在现实中得到验证,而且能取得耳目一新的效果。

3.句式

句式是句子组织的模式,有正规的句式,也有非正规的句式。一般来说,按照汉语语法的基本规则、基本模式构造的句子便是正规性句子,而非正规性的句子就是偏离了语法结构的基本规则或基本模式的句子。如:

(1)移位

就是为了强调某一成分,将它挪到句前或句后。如:

远远地望见了一条迂回的明如玻璃的带子——河!

——五下《草原》

比喻句一般都是先出现本体,再出现喻体。这个句子将本体和喻体的关系倒过来使用,使本体得到最大限度的体现,凸显“河”映入人们眼帘时的那种惊喜。

背直起来了,我的母亲。转过身来了,我的母亲。褐色的口罩上方,一对眼神疲惫的眼睛吃惊地望着我,我的母亲……

——五上《慈母情深》

这种倒装的语序很具有震撼力。读着这样的句子,那个瘦弱、辛劳、疲惫的母亲形象就会浮现在我们的眼前。反复吟诵的“我的母亲”一词,如声声呼唤,萦绕在读者耳畔。

(2)复沓

可是,我是多么想念童年住在北京城南的那些景色和人物啊!

——五下《冬阳·童年·骆驼队》

这句话有重复之嫌。作者为什么不厌其烦,反复叨念“夏天过去”“秋天过去”“冬天又来了”?其实,就在这看似重复的语句里,作者对童年的怀念之情得到了尽情的抒发:四季轮回,又一个冬天来了,又一支骆驼队来了,可孩提时代的光阴却一去不复返了。

(3)断续

它要是知道了连它自己也属于村里的少年斯焦普卡——他愿意的话,就可以把它抓起来,交给母亲,用它和鲜白菜一起熬汤喝——那可就要大吃一惊了。

——四上《白公鹅》

作者用两个破折号将一句完整的话拦腰截断,插入解释说明的内容,形成一种断续的语言现象,起到了一种诙谐、幽默的语言效果。

(4)对话

(王熙凤)又忙携黛玉之手,问:“妹妹几岁了?可也上过学?现吃什么药?在这里不要想家。要什么吃的,什么玩的,只管告诉我。丫头老婆们不好了,也只管告诉我。”

——五下《“凤辣子”初见林黛玉》

按常理,对话应该有问有答。但是,文中三个问句,并没有给听的人留出回答的时间。这只能说明问者并不是真的需要答案,所谓的问也就是做做样子而已。这样一段特殊的问话,折射出了人物的性格特征。

二、变异

变异,是文学表达的重要手段之一。文学作品要感染人、打动人,常常会超越常态,以某种变异的方式来传达思想和情感。

1.逻辑的变异

逻辑的变异就是不讲道理,违反一般生活情况及思维逻辑。如:

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

——六上《有的人》

说活着的人死了,说死了的人还活着,从逻辑上讲这是不通的。明明不符合逻辑,为什么能得到读者的欣赏呢?因为大家借助想象把这段话补充完整了:有的人活着,但他与人民为敌,他在人们心中早已经死去;有的人死了,但他是为人民谋利益而死的,他永远活在人们的心里。也就是说,从情感的逻辑来讲,它是完全合理的。

此刻,/是午夜,又是清晨,/所有的眼睛都是崭新的日出,所有的礼炮都是世纪的钟声。

——五上《最后一分钟》

“此刻,/是午夜,又是清晨”,这句话在逻辑上也是不通的,然而正是这种变异的逻辑,使诗歌内容充满深刻的哲理,发人深思。这其实是一种虚实结合的写作方法。“此刻,/是午夜”,是实写,表达的时间是:1997年6月30日23点59分;“又是清晨”,是虚写,象征香港即将迈入一个新的历史阶段。“午夜”与“清晨”的相互呼应,表明旧时代的结束,新时代的诞生。

2.感觉的变异

在阅读中,感觉的变异不难发现。俗话说,“情人眼里出西施”,“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都是证明。一般来讲,主体的情感投射到客体,变异的对象往往是我们观察和感受的对象。如:“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但有时,作家也将主体自身作为变异的对象。

每一棵树都是我的知己,它们迎面送来无边的青翠,每一棵树都在望着我。我靠在一棵树上,静静地,仿佛自己也是一棵树。我脚下长出的根须,深深扎进泥土和岩层;头发长成树冠,胳膊变成树枝,血液变成树的汁液,在年轮里旋转、流淌。

——六上《山中访友》

在这里,树成了“我”,“我”成了树。这样的表达,与李白的诗句“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有异曲同工之妙,在诗人的感觉里,不仅月亮是朋友,连影子都成了朋友。主客体可以这样交换,让人觉得既大胆又新奇,是变异功能进一步发展的体现。

变异要精彩,就需要出奇制胜。不仅仅是表面形态的变异,有时事物的性质也跟着变异。六上《草虫的村落》一文,展示的就是一个变异了的神奇世界。在作者的眼里,“细密的草茎组成了茂盛的森林”,草虫的洞穴成为了“村落”;一只孤零零在草丛中爬行的小虫成了“游侠”,而花色斑斓的小圆虫就好像是“南国的少女”;这里,有英勇的黑甲虫和娇小的甲虫之间那“意味深长地对视”;有甲虫音乐家演奏的“优美的音韵”,也有“村民们”行色匆匆的劳动生活……在这个变异的世界里,作者不仅赋予“草丛的村落”以人类生活的具体形态,还赋予它内在的精神层面的东西——在作者眼里,草虫村落和人类的生活天地没有两样,它们不仅有丰富的情感世界,更有高雅的艺术追求;它们不但会享受生活,还会创造生活。

作为文学表达的一种重要手段——“变异”,在小学语文教材中出现得不是很多,但随着学生阅读面的扩大,这样的语言现象会出现得越来越多。

三、个性化的表达

1.独特的修辞

高妙的比喻常常都是“远取譬”。这里的“远”,不在于空间,而在于想象和经验。没有人想到,春风可以和剪刀相比,说“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就成了个性化表达的杰出范例。杰出的比喻常常出现在诗歌里,如:

水是眼波横,山是眉峰聚。欲问行人去那边?眉眼盈盈处。

才始送春归,又送君归去。若到江南赶上春,千万和春住。

——六下《卜算子·送鲍浩然之浙东》

诗人将清澈明亮的江水比作美人流动的眼波;一路上的山峦,是美人蹙起的眉毛……将景色比作人的容颜,本身就突破了习惯性的叙述套路,而且词人还运用博喻的方法,将相互关联的多个喻体来说明相互联系的多个本体。这样的描写,体现了出奇制胜的效果。

上述这些语言创造,都属于作者独有的心灵发现,而且几乎都是只用一次就不能再用了,因而具有鲜明的个性特点。

2.独特的风格

小说语言强调以风格取胜,海明威式的冰山风格就产生了世界性的影响。冰山,给人的直观感受就是冷峻。这种风格的一个重要特点就是:把外露的感情色彩、直接的心理描写减少到最低限度,作家只提供必要的信息,没有主观感情的渲染。这种风格在我们传统的历史、文学作品里,早就有所体现,但后来逐渐被忽略了。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的小说,感情的泛滥,尤其是政治感情的泛滥成了一种通病。现在,我们又看到了这种风格的复苏。人教版五下《桥》一文,就是这种风格的代表。

一是文本语言极其精练。全文多用简短的句段,而且很多段落都是一句一段,语言极为洗练。如,开篇第一句:“黎明的时候,雨突然大了。像泼。像倒。”“像泼像倒”四个字,构成了两句话,不仅写出雨水“大”,也写出了雨势猛。刻画人物的神情,就五个字:“他像一座山”。这样的表达,也被称为“电报文体”。也就是不多用一个字,简略到不能再简略的程度。

二是回避静态的、内在的描写,多倾向于外部的自然呈现,叙述不带明显的感情色彩。全文在叙事中,除了人物神态、语言、动作的描写,人物内心活动的刻画基本上是没有的。全文从一开始形势的危险、紧张,到结尾氛围的悲痛、凝重,叙述都不带明显的感情色彩。如,文本的最后一句,揭示了老汉和小伙子之间的关系,这无疑加重了文本的悲剧色彩,让人不禁为之动容。然而,就在这样一个情感发展的高潮点,作者的语言依然是冷峻的——

五天以后,洪水退了。

一个老太太,被人搀扶着,来这里祭奠。

她来祭奠两个人。

她丈夫和她儿子。

没有抒情,没有渲染,也没有感叹,只是叙述事情最后的发展和结果。其他的,就留给读者自己去想象、去体会……这样的表达,不仅留给读者的想象空间大,而且增强了文本的感染力。

除了《桥》,我们在四上《去年的树》一文里,也能感受到这样的表达风格:质朴的语言,静静的叙事,拒绝一切情感的渲染……冰山风格,是一种值得借鉴的文本表达风格。它让我们懂得一个道理:文学艺术的感染力,它的审美价值,是一种情感价值,这种价值直接讲出来,不如隐含在字面以下。

(说明:本文所引用的课文均选自人教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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