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欧盟和中东欧：一个未满足期待的三角关系?
M.维特罗夫索娃 S.哈尼施 刘露馨
【内容提要】 由于欧盟未能满足一些中东欧成员国以及(潜在的)西巴尔干欧盟成员候选国的期待，他们转向与中国发展关系，但其原因仍有待探讨。本文运用角色理论和克里斯托夫·希尔于1993年提出的“能力—期待差距”概念，探讨中东欧国家各自在欧盟未实现他们的期待(包括政治、经济和加入欧盟的期待)时是如何认识和发展他们与欧盟、中国相互之间的关系的。本文遵循角色理论的关系分析方法，总结分析了中国对中欧地区的历史认知及其对“16+1”合作日益增长的期待，随后探讨了中东欧国家近来令人困惑的角色转变，认为这些国家开始寻求与欧盟更加密切的对华政策是由于欧盟面临的内部和外部的新挑战，如特朗普政府“美国第一”的政策和英国脱欧使中东欧国家更接近欧盟，同时，反大国情绪以及在投资方面中国未能满足其期待或许可以解释中东欧国家为何最近重新重视发展对欧盟关系。当今中东欧国家与中国关系中“期待—现实差距”这一现象说明，中东欧国家应该管理和修正他们的期待来避免未来的误解与失望。
【关键词】 中欧关系；“16+1”合作；欧盟；中东欧；维谢格拉德集团；西巴尔干；波罗的海地区
一、引言
在过去十年里，中国的崛起一直是全球政治的中心问题。中国的利益和基础设施扩展到非洲、东南亚和全球其他地区，这引发大量期待及关注。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2013提出的“一带一路”倡议标志着中国与中亚、南亚、东南亚以及非洲和欧洲关系进入了新时代。如今，中国社会的一些重要成员正渴望中国重返区域、甚至世界政治舞台的中心。如果这成为现实，势必会扰乱一些现行大国和小国之间的制度和关系。因此，在世界政治转型时期，了解中国在地区和世界事务中的崛起、适应性和前景，对成功处理中国的外交关系、欧盟的外交关系至关重要。
在国际关系研究中，对大国和小国间的非平衡关系的研究一直被忽视。这对学术界来说是一件令人遗憾的事，因为近来不同国家和非国家行为体的相对国际地位都发生了重大变化。虽然中国国内外的国际关系理论学者已经开始着手研究这一问题，① Salvatore Babones，“Taking China Seriously：Relationality，Tianxia，and the‘Chinese School’of International Relations，”2017，Oxford Research Encyclopedia of Politics，http：//politics.oxfordre.com/view/10.1093/acrefore/9780190228637.001.0001/acrefore-9780190228637-e-602?print=pdf，访问日期：2018年4月28日；Evelyn Goh，Rising China's Influence in Developing Asia ，Oxford：Oxford University Press，2016；Jeffrey Reeves，Chinese Foreign Relations with Weak Peripheral States ，Asymmetrical Economic Power and Insecurity ，New York：Routledge，2016；Ayse Zarakol，Hierarchies in World Politics ，New York：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2017.但我们仍然缺乏理论工具来理解和解释一个崛起的中国与世界各国，尤其是欧洲小国之间不断发展的关系。
本文在“能力—期待差距”概念(克里斯托夫·希尔于1993年提出)的基础上，对中国与中东欧国家“16+1”合作关系的质量进行了系统分析。本文分为三大部分。首先，我们总结了“期待—现实差距”对中东欧国家与欧盟关系的影响，并阐明那些不同程度的未实现的期待(包括政治、经济和加入欧盟的期待)如何导致了中东欧国家各自与中国关系的差异。基于角色理论，我们认为中东欧国家与中国的关系与其与欧盟及其成员国的关系密切相关。在此理论视角中，国际角色被理解为在一个群体中包含特定功能的社会地位。在此基础上，外交政策则来源于在“关键他者”(通常为国家、国际组织或本国国内社会)的相称或不相称的期待之间的选择。① Sebastian Harnisch，“Role Theory and the Study of Chinese Foreign Policy，”in Sebastian Harnisch，Sebastian Bersick，and Jörn-Carsten Gottwald，eds.， China's International Roles ：Challenging or Supporting International Order ?，London：Routledge，2015，pp.3-21.
我们首先将回顾中欧、东欧和巴尔干半岛不同国家集团的“期待—现实差距”，欧盟的中东欧成员国在寻求主权、参与欧盟政治的诉求以及在欧盟的经济诉求得不到满足时，最有可能将中国置于“替代领导”的地位。此外，我们不一定将所有中东欧国家视为单一行为体，我们认为一些国家内存在某种独特的政商勾结模式——即腐败，这使他们更容易接受那些没有竞争性招标程序的大规模基础设施项目。最后，值得注意的是，我们认为西巴尔干国家对未能加入欧盟越来越失望，这推动了他们对中国的战略转向。虽然政治、经济和加入欧盟三方面的“期待—现实差距”密切相关，但本文分别对它们进行了分析。
本文第二部分阐述了中国对中东欧国家的期待。我们描述了中国对该地区的历史认知，中国对中东欧国家的新外交政策的背景，以及与“16+1”合作相关的中国的政治、经济期待。在第三部分，我们将探讨近来令人困惑的中东欧国家的角色转变，这些国家从2018年春天起似乎更致力于与欧盟一起实施联合对华外交政策。我们认为，欧盟内部和外部的新挑战，如特朗普政府“美国第一”的政策和英国脱欧，正在使中东欧国家更接近欧盟。我们还发现，反大国情绪以及中国在投资方面未能满足中东欧国家的期待或许可以解释中东欧国家最近重新重视对欧盟关系的原因。除此之外，欧盟下一个长期预算框架的谈判正在进行，欧盟重新将重点放在了西巴尔干半岛，这些角色预期可能都具有影响力。我们认为，预算问题上的“冷理性”可以追溯到这个地区经常被大国忽视的历史经验中。像许多相关的国际关系理论一样，角色理论关注当前的关系，但也通过整合自身的历史认知，例如选择创伤性的记忆和历史上的(代际间的)(不)公正性来解释当前的角色行为。② Ibid ，pp.38-58.
本文是对中东欧国家对中国和欧盟角色关系的本质、成因和持续时间的一个理论反思。本文没有对中东欧国家对中国的政策，或欧洲国家对“一带一路”倡议的立场进行深入实践性研究。对中东欧三组国家在广义解释层面上应用角色理论，学者们无疑会发现这种关注国家社会关系的方法并不完美，但我们相信，从此角度来解释中东欧国家对“一带一路”倡议的反应是有价值的。
二、理论依据、案例选择与研究方法
由于上述“物质—期待差距”、“自治—期待差距”和“加入—期待差距”的存在，欧盟对中东欧国家失去了一些吸引力，因此这些国家开始寻找能满足其期待的替代方案。然而，正如上文提到的，越来越多的中国投资进入欧洲，这使欧盟成员国的政策制定者开始质疑中国政府提出的“一带一路”倡议是否真的是一个对称的“双赢合作”。虽然围绕“一带一路”倡议的这些保留意见迄今仅限于西欧，但最近一些中东欧国家的决策者也开始加入了质疑者的行列。③ Rudolf Fürst，“ETNC Report：The Czech Republic：Receiving the First Relevant Chinese Investments”，in John Seaman，Mikko Huotari，and Miguel Otero-Iglesias，eds.，Chinese Investmentin Europe ：A Country-Level Approach ，2017，pp.41-45，http：//www.dokumenty-iir.cz/Ruzne/ETNC_Report_2017_complete_FINAL.PDF，访问日期：2018年5月2日；Justyna Szczudlik，“ETNC Report：Poland's Measured Approach to Chinese Investments”，in John Seaman，Mikko Huotari，and Miguel Otero-Iglesias，eds.，Chinese Investment in 26Europe ：A Country-Level Approach ，2017，pp.109-115.2018年4月，德国《商业报》报道称，28位欧盟国家驻华大使中有27位签署了一份联合报告，对中国“新丝绸之路”战略可能缺乏透明度提出了警告，同时批评这一项目中中国的利益占据了主导地位，这可能导致严重的权力不对称。① Dana Heide，Till Hoppe，Stephan Scheuer，and Klaus Stratmann，“EU Ambassadors Aand together against Silk Road，”Global Handelsblatt ，17 April 2018，https：//global.handelsblatt.com/politics/eu-ambassadors-beijing-china-silk-road-912258，访问日期：2018年4月25日。不管对与否，这份最新报告表明欧盟内部在处理中国问题上有更加团结的迹象，更重要的是，这也表明中东欧国家开始重新进行战略定位。因此，本节旨在探讨这种重新定位的原因和可能缩小在前文中提到的三种差距的方式。
最初，“16+l”合作框架旨在改善中国与中东欧国家的经济关系，开拓欧洲市场。遵循“双赢”战略。中国的海外企业通过与欧盟中东欧国家成员国的合作，可以学习欧盟标准和管理技能，把该地先进的生产力转移到本国。② 《李克强在第五届中国—中东欧国家经贸论坛上的致辞(全文)》，2015年11月25日，http：//www.chinabotschaft.de/chn/zt/zhongguozhongdongou/t1319737.htm，访问日期：2018年7月15日。 2012年4月“华沙倡议”的十二项措施大多集中在贸易、投资和基础设施合作上。然而，近年来，中国领导人还强调通过“16+1”框架促进政治互信，增加了一个新层次的期待。③ 《商务外交官解读“16+1合作”》，2018年7月8日，http：//www.gov.cn/xinwen/2018-07/08/content_5304795.htm，访问日期：2018年7月15日；《李克强在第五届中国—中东欧国家经贸论坛上的致辞(全文)》，2015年11月25日，http：//www.chinabotschaft.de/chn/zt/zhongguozhongdongou/t1319737.htm，访问日期：2018年7月15日。 中国向中东欧地区的大规模投资、低息贷款和技术转让意在表明，中国愿意承担全球性责任。④ 刘作奎：《欧洲与“一带一路”倡议：回应与风险2017》，中国—中东欧国家智库网络，2018年7月8日，http：//16plus1-thinktank.com/1/20180708/1612.html，访问日期：2018年7月15日；吴志成：《“一带一路”倡议与中国—中东欧国家合作》，2017年11月27日，http：//cafiec.mofcom.gov.cn/article/tongjipeixun/201801/20180102692874.shtml，访问日期：2018年7月15日；新华网：《“一带一路”助力中国与中东欧共建人类命运共同体》，2017年11月26日，http：//www.xinhuanet.com/silkroad/2017-11/26/c_1122012727.htm，访问日期：2018年7月15日。 此外，“16+1”还被当作中国“打造人类命运共同体”愿景的重要组成部分。这一愿景在2017年被写入中国共产党党章。此后，中国—中东欧国家会议大多以“打造人类命运共同体”为主题，中东欧地区已成为中国实践这一愿景的一个重要“支点”。⑤ 刘作奎：《中塞关系的进展符合“一带一路”倡议的精神》，2016年11月11日，http：//opinion.china.com.cn/opinion_31_153931.html，访问日期：2018年7月15日。
虽然中东欧国家对中国的关注只是在2008/2009年的全球金融危机之后才开始增加——当中国将中东欧国家经济体作为通往欧盟市场的桥梁时——但中东欧国家在发展对华关系上的角色表现已经相当多样化。第一组国家，维谢格拉德集团国家，尤其是匈牙利，强调与中国的政治联系，以此来回绝欧盟希望其遵守法治及欧盟规则的要求。中东欧国家对国家主权可能遭受侵犯的担忧可以用捷克总统米洛斯·泽曼的话来表达：“中国与捷克共和国前政府——我强调是前政府——的关系非常糟糕，因为这个政府一直屈从于美国和欧盟的压力。现在我们是一个独立的国家，我们要重新制定基于我们国家利益的外交政策。什么是重新?我的解释是：我们不能参与到别国的内政中。”① MilošZeman，“Czech President Milos Zeman on China-Czech Ties，”27 March 2016，http：//english.cntv.cn/2016/03/27/VIDErzRMq U3S6Dk YaTnLx8es160327.shtml，访问日期：2018年5月4日。 第二组国家，包括波罗的海的欧盟成员国，选择与中国建立密切关系，以使其对外直接投资(FDI)的来源国多样化，并获得优惠市场准入。第三组国家，巴尔干半岛的非欧盟成员国对迟迟未能加入欧盟感到失望，于是便期待中国投资他们的经济和基础设施，以成为进入欧盟共同市场的重要中枢。早期文献将中东欧的对华政策描述为只是由商业利益决定的，② Francois Godement and John Fox，“A Power Audit of EU-China Relations，”Brussels：European Council on Foreign Relations，2009，http：//www.ecfr.eu/page/-/ECFR12_-_A_POWER_AUDIT_OF_EU-CHINA_RELATIONS.pdf，访问日期：2018年4月28日。 相反，我们认为中东欧国家对中国的角色定位既符合内部和外部的期待，也顺从商业和理念偏好，这其中包括过去处理与共产主义和苏联霸权关系方面的经验。③ Weiqing Song， “Introduction：Contextualizing China-Central and Eastern European Relations in a New Era，”in Weiqing Song，ed.，China's Relations with Central and Eastern Europe ：From “Old Comrades ”to “New Partners ”，Basingstoke：Routledge，2018.历史可以证明的一点是，外界的期待，尤其是来自俄罗斯、美国和欧盟的期待以及他们的政策，对中东欧国家的影响要比中国的影响大的多。但尽管如此，我们仍认为，由于中东欧国家与欧盟之间存在不同程度的“期待填补缺口”(expectations fulfillment gap)，中国已成为中东欧国家更重要的“关键他者”(significant other)。
本研究采用一种混合研究法，收集与分析资料、并将描述性数据和定性内容分析相结合。本文的研究问题需要通过定量和定性的方法来对所讨论的现象进行全面理解。混合研究法旨在将定性分析和定量数据相整合，结合了每种方法的优点，这很适合于探索复杂问题。④ John Creswell，A Concise Introduction to Mixed Methods Research ，Thousand Oaks et al.：SAGE Publications，2015.统计数据分析有助于界定模型和选取案例，以进行更深入的研究。为了检验从角色理论推导出的假设，我们使用定性分析，这样可以深入理解所观察到的数据关系和所收集到的实际信息。在内容分析上，我们通过理论推导进行模式分类，以便系统地建构和解释文本材料。为达到研究目的，我们使用了一手资料和二手资料，并确保其中包括了来自西欧、中欧和东欧以及中国的不同作者的不同观点。
三、中东欧国家与对欧盟日益扩大的“期待—现实差距”
基于希尔的“能力—期待差距”这一概念，我们把“期待—现实”差距理解为预期角色与实际角色扮演之间的差异。考虑到中东欧国家参与“16+1”安排时内部、外部期待的巨大差异，我们区分了未实现的政治、经济和加入欧盟这三种期待(见图1)。前两种与作为欧盟成员国的11个中东欧国家相关，但第三种只涉及到“16+1”合作框架下5个西巴尔干非欧盟成员国。
在欧盟及其成员国还在消化英国脱欧这一事实时，唐纳德·特朗普当选为美国总统，这让欧盟及其成员国感到无比震惊和沮丧。然而，不同领导人的反应不尽相同，这也反映了众所周知的“新旧欧洲的对比”。当安吉拉·默克尔、弗朗索瓦·奥朗德等领导人对特朗普“美国第一”的理念及该理念对跨大西洋关系的影响表示关切时，中东欧国家则持较为乐观的看法。事实上，捷克总统米洛斯·泽曼和匈牙利总理维克多·欧尔班是唐纳德·特朗普的重要支持者。① Edit Zgut，JakubŠimkovic，Krzysztof Kokoszczynski，and LukášHendrych，“Visegrad on Trump：Anxious but Optimistic.EURACTIV，”2 February 2017，https：//ww w.euractiv.com/section/central-europe/news/visegrad-on-trump-anxious-butoptimistic/，访问日期：2018年5月12日。 总体而言，欧洲外交关系委员会认识到当今美国总统对欧盟成员国的影响可以分为三种：反基督效应、摄政效应和弥赛亚效应。② Jeremy Shapiro，and Dina Pardijs，“The Transatlantic Meaning of Donald Trump：a USEU Power Audit，”Brussels：European Council on Foreign Relations，2018，http：//www.ecfr.eu/page/-/US_EU_POWER_AUDIT.pdf，访问日期：2018年5月11日。
在国内的会计行业存在的竞争产生了与相关市场竞争区别较大的特征，产生了过度竞争的问题。过度竞争会导致极其恶劣的后果，其大部分表现有以下几个方面：首先，过度竞争中的会计事务所一般通过降价收费来获得市场，因为经费不足时常会应付工作，造成工作效率差。与此同时，过度竞争会造成会计事务所收取高额的分成亦或回扣，会阻碍市场的健康运行。部分还存在注册资格造假的问题，其能力无法满足工作的需求。在现实工作中出现过分追逐利益，不考虑行业规范的不法行为。在一定情况下，相关的注册会计师为了可以招揽更多的业务，对其客户所给的要求不加分析的实行，更有一些人会冒着违反法律的风险执行。
尽管“中东欧”被视为“16+1”合作中的一个整体，但这个团体内部的异质性其实很高，既包括欧盟成员国又包括非成员国。① Bartosz Kowalski，“China's Foreign Policy towards Central and Eastern Europe：The‘16+1’Format in the South-South Cooperation Perspective.Cases of the Czech Republic and Hungary，”Cambridge Journal of Eurasian Studies ，Vol.1，No.1，2017，pp.1-16.这种异质性不仅限于是否是欧盟成员国，也包括政治和社会经济发展的各个层面，以及文化、语言和宗教特征。这些各自的特点构成了不同的国家内部的角色期待。② Weiqing Song and Qichao Wang，“Conclusion：Toward a More Promising Partnership，”in Weiqing Song，ed.，China's Relations with Central and Eastern Europe ，From “Old Comrades ”to “New Partners ”，London：Basingstoke：Routledge，2018，pp.272-294.这些国家的共同之处在于共有的、但又各不相同的共产主义历史，这也导致了他们在追求欧盟成员国资格时想保留自主权的强烈愿望。一些国家(四个维谢格拉德集团国家、三个波罗的海国家以及斯洛文尼亚)较早(2004年)实现了加入欧盟这一目标，而另一些国家(保加利亚和罗马尼亚在2007年，克罗地亚在2013年)则用了较长时间来满足加入欧盟的必要条件，其他西巴尔干国家还在等待入盟。
（4）轻量级保持板：轻质板，如异型钢板，被尽可能用于屋顶板和外墙板。其自重轻，从而可降低承重结构的横截面尺寸，节约钢材，并促进更合理的基础。设计和抗震设计规范。
因此，苏联解体后中东欧国家的首要目标是“回归欧洲”，或“回归西方”。③ Radovan Kavický，“Is V4 Cooperation a Safe Haven in Turbulent Times?，”in Agata Gostyñska and Roderick Parkes，eds.，Towards a V 4Position on the Future of Europe ，14.Polish Institute of International Affairs，2012，https：//www.pism.pl/files/?id_plik=12601，访问日期：2018年5月4日。在新的政策指导下，这些国家经历了广泛的经济、政治和社会转型，以符合加入欧盟的标准。这些改革得到其社会各个政治领域的广泛支持。之所以有这些支持，是因为人们对本国在欧洲—大西洋以及西欧架构之内的融入抱有高度的期待。加入欧盟给该地区带来了巨大好处，导致了国内生产总值(GDP)水平的提高、失业率的下降以及生活水平的提高。① Kálmán Kalotay，“Post-crisis Crossroads for FDI in CEE，”in Szent-Iványi Balázs，ed.，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 in Central and Eastern Europe ：Post-crisis Perspectives ，New York：Palgrave Macmillan，2017，pp.23-50；Jing Long，“EU's Presence in CEECs and Its Impact on China-CEEC Cooperation，”in Weiqing Song，ed.，China's Relations with Central and Eastern Europe ，From “Old Comrades ”to “New Partners ”，Basingstoke：Routledge，2018，pp.161-172.廉价的技术型劳动力竞争优势以及地理上与西欧市场的毗邻吸引了外国投资，这反过来又促进了中东欧国家的经济现代化并推动其融入欧洲和全球市场。② Szent-Iványi Balázs，“Introduction：The Changing Patterns of FDI，”in Szent-Iványi Balázs，ed.，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 in Central and Eastern Europe ：Post-crisis Perspectives ，Basingstoke：Palgrave Macmillan，2017，pp.1-22；Gabor Hunya，“Ex-Transition Economies'FDI Recovery，”Emerging Europe ， 6 July 2017， http：//emerging-europe.com/voices/ex-transition-economies-fdirecovery/，访问日期：2018年4月30日；GergöMedve-Bálint，“The Role of the EU in Shaping FDI Flows to East Central Europe，”Journal of Common Market Studies Vol.52，No.1，2014，pp.35-51.
然而，2008年的全球金融和经济危机后，中东欧国家的年度外国直接投资减少，经济增长放缓。③ Kámán Kalotay，“Post-crisis Crossroads for FDI in CEE，”in Szent-Iványi Balázs，ed.，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 in Central and Eastern Europe ：Post-crisis Perspectives ，New York：Palgrave Macmillan，2017，pp.23-50；Zuokui Liu，“All Aboard the China-Europe Express，”Visegrad Insight ，2015；Jing Long，“Relations between China and CEE Countries：Development，Challenges and Recommendations，”China Institute of International Studies，2014，http：//ww w.ciis.org.cn/english/2014-11/21/content_7388215.htm，访问日期：2018年5月2日。经济危机后，作为主要外国直接投资来源的原欧盟十五国对中东欧十一个成员国的投资大幅减少。④ Adina Dornean，and Dumitru-Cristian Oanea，“Impact of the Economic Crisis on FDI in Central and Eastern Europe，”Review of Economic and Business Studies Vol.8，No.2，2015，pp.60-61.为争取经济复苏，中东欧国家欢迎中国投资者在该地区活动，而中国则抓住了“机会之窗”，加强了与欧盟东部国家的经济合作，这些进展最终通过“16+1”合作的建立正式制度化。⑤ Rudolf Fürst，and Filip Tesaˇr，“China's Comeback in Former Eastern Europe：No Longer Comrades，Not Yet Strategic Partners，”Prague：Institute of International Relations，2013；John Seaman，Mikko Huotari，and Miguel Otero-Iglesias，Chinese Investment in Europe ：A Country-Level Approach ，2017，http：//www.dokumenty-iir.cz/Ruzne/ETNC_Report_2017_complete_FINAL.PDF，访问日期：2018年4月28日。尽管资格最老的欧盟成员国仍然是中东欧地区外国直接投资的主要来源，但过去几年，中国公司已经成为了这个地区的“关键他者”。⑥ Szent-Iványi Balázs，“Introduction：The Changing Patterns of FDI，”in Szent-Iványi Balázs，ed.，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 in Central and Eastern Europe ：Post-crisis Perspectives ，Basingstoke：Palgrave Macmillan，2017，pp.1-22.
对于欧盟新成员国来说，全球金融危机和随后的欧元区债务危机使来自老成员国的直接投资的现实与它们的期待落差越来越大。而这场双重危机也对欧盟内部凝聚力产生了负面影响。① Jud Dempsey，“Judy Asks：Is Central Europe Destroying EU Solidarity?”Carnegie Europe ，5 October 2016，http：//carnegieeurope.eu/strategiceurope/64787，访问日期：2018年4月28日。在希腊和其他受危机影响的欧元区国家就财政援助计划进行谈判时，大多数中欧国家明显采取了比欧盟的西欧成员国更为强硬的立场。例如，斯洛伐克严厉地指责希腊，认为自己已经实施了大范围的经济改革，没有义务再为别人的错误买单。② BBC News，“Greek Debt Crisis：Where do Other Eurozone Countries Ctand?”BBC News ，8 July 2015，http：//ww w.bbc.com/news/world-europe-33408466，访问日期：2018年4月28日；Jan Puhl，“Resenting Greece：Slovakia Threatens Euro Rescue Package，”Spiegel Online ，20 September 2011， http：//www.spiegel.de/international/europe/resentinggreece-slovakia-threatens-eurorescue-package-a-787152.html，访问日期：2018年5月11日。希腊在危机前就已经是欧洲财政支出的主要受益国，而在这次危机中其又得到了相当大的支持，这最起码在相当多的中东欧国家中引发了不公平感和“期待—现实落差感”(“这些援助明明我们也需要，他们却忘了我们”)。挫败感反过来促进了中东欧地区国家在战略上对欧盟外的其他伙伴(如中国)进行重新定位。
其他角色冲突进一步加剧了这种疏远的趋势。在坚持法律原则和民主实践方面，中东欧国家如匈牙利和波兰与欧盟意见不一，欧盟因此所采取的行动被它们谴责为对其内政的“外部干涉”。③ Piot Buras，“Europe and Its Discontents：Poland's Collision Course with the European U-nion，”Policy Brief ，European Council on Foreign Relations，2017，http：//www.ecfr.eu/page/-/ECFR230_-_EUROPE_AND_ITS_DISCONTENTS_-_POLANDS_COLLISION_COURSE_WITH_sTHE_EU_.pdf，访问日期：2018年4月30日。同样，在最近的移民危机中，维谢格拉德集团国家拒绝任何有关难民的强制性重新配额制度，从而被欧盟指控为欧盟内部的一个反对集团。但他们驳斥了这种指控并表明这是他们的主权权力。④ The Economist，“Big，Bad Visegrad，”30 January 2016，https：//www.economist.com/news/europe/21689629-migration-crisis-has-givenunsettling-new-direction-old-alliance-big-bad-visegrad，访问日期：2018年4月25日。 此外，最近民族主义政党的重新出现，使中东欧的主要政治家开始呼吁从欧盟拿回更多主权。⑤ Welle Deutsche，“Visegrad Group Calls for EU Reforms in Wake of Brexit Vote，”21 July 2016，http：//www.dw.com/en/visegrad-group-calls-for-eureforms-in-wake-of-brexit-vote/a-194192 34，访问日期：2018年5月7日。
中东欧各国为摆脱苏共进行过长期而艰巨的独立斗争，因此他们对欧盟内部任何形式的权力集中都非常敏感，包括某些政策领域的主权融合。中东欧国家与欧盟成员国的联系主要为了经济利益，并非是对欧盟价值观的广泛认同，这一点持续影响着他们在欧盟内部的成员国角色。为了制衡欧盟对其的政治期待，中东欧国家开始向北京倾斜，以作为政治和外交的缓冲。而基于实用主义和经济利益的“无附加条件的合作”使中国对中东欧国家具有巨大吸引力。① Stefan Auer，and Thomas Stiegler，“CEEC-China：Whose Norms，Whose Values?”，in Weiqing Song，ed.，China's Relations with Central and Eastern Europe ，From “Old Comrades ”to New Partners ，Basingstoke：Routledge，2018，p.141；Zuokui Liu，“The Pragmatic Cooperation between China and CEE：Characteristics，Problems and Policy Suggestions，”Working Paper Series on European studies 7，Institute of European Studies，Chinese Academy of Social Sciences，2013，http：//ies.cass.cn/webpic/web/ies2/en/UploadFiles_8765/201311/2013111510002690.pdf，访问日期：2018年4月28日。
近年来，西巴尔干地区的国家也体会到期待与现实的差距。20世纪90年代，在南斯拉夫一系列的种族冲突和独立战争发生后，巴尔干国家十分希望加入欧盟。2003年欧洲理事会在塞萨洛尼基首脑会议上发表的《巴尔干的未来在欧盟》的声明有力激励了该地区，并在21世纪初引发了该地区国家一系列的经济和政府机构改革。② Erwan Fouéré，“Western Balkans and the EU：Still in Stand-by，”Commentary，Italian Institute for International Political Studies，2017，https：//www.ispionline.it/it/pubblicazione/westernbalkans-and-eu-still-stand-17166，访问日期：2018年4月28日。 然而，随着欧债危机、英国脱欧、2015年难民危机的出现，欧盟扩张的疲态渐显，热情不再。在七个西巴尔干国家中，只有克罗地亚满足了入盟标准并成为正式成员。近年来，欧盟在西巴尔干地区的谨慎参与令该地区国家日益沮丧。③ Balkans in Europe Policy Advisory Group，“The Unfulfilled Promise：Completing the Balkan Enlargement，”Policy Paper，Centre for Southeast European Studies，2014，http：//balkanfund.org/wp-content/uploads/2014/05/Policy-Paper-CompletingEnlargement-2.pdf，访问日期：2018年4月28日。Ivan Krastev，“Europe is Facing a Potential Crisis in the Balkans.It Has to Act Soon，”The Guardian ，21 February 2018，https：//ww w.theguardian.com/commentisfree/2018/feb/21/europecrisis-balkans-eumembership-russia-china-turkey，访问日期：2018年5月5日。加入欧盟前景渺茫，再加上欧盟的兴趣渐衰导致了这一地区地缘政治上的真空，这为俄罗斯和中国等外部行为体在该地区增加存在感提供了机会。④ Erwan Fouéré，“Western Balkans and the EU：Still in stand-by，”Commentary.Italian Institute for International Political Studies，2017，https：//www.ispionline.it/it/pubblicazione/westernbalkans-and-eu-still-stand-17166，访问日期：2018年4月30日。 中国在巴尔干地区投资了很多基础设施项目，这表明了中国加强与该地区政治联系的巨大信心和意愿。① Plamen Tonchev，“China's Road：into the Western Balkans，”European Union Institute for Security Studies(EUISS)，2017，https：//www.iss.europa.eu/sites/default/files/EUISSFiles/Brief%203%20China%27s%20Silk%20Road.pdf，访问日期：2018年4月24日。 西巴尔干国家(目前)还不受欧盟有关公共采购规章制度的约束，所以他们欢迎中国投资的增加，以填补他们在欧盟一方未实现的期待。
本刊社长、总编辑、旅游文化创意研究院院长刘建波向记者介绍了研究院的概况，他说，研究院将依托济南大学和历文学院的智力资源优势，抓住当下文化和旅游融合的机遇，围绕省委省政府的中心工作，紧扣红色旅游、康养和研学旅游等版块的热点和难点，以多种方式合作开展旅游理论研究、实践总结、学术交流、智库建设和决策咨询等工作，实现产学研有机对接，为山东省文化旅游融合发展提供智力支持、数据支持、市场支持和产品支持，为塑造山东新形象贡献自己的力量。
图1 中东欧国家对欧盟“期待—现实差距”的三种表现
表格来源：自制
四、中国对中东欧国家期待的发展变化
基于上述角色理论假设，我们认为，中东欧国家在国际政治中的角色定位不仅源于其历史自我认知和当前的角色期待，也源于某些重要他者的外部期待。随着中国在世界政治中的崛起及其与欧洲经济相互依存度的提高，中国已成为中东欧国家的“关键他者”。因此，中国的期待对后者的角色定位起到了重要的作用。以下段落将深入探讨中国历史上以及当前对中东欧国家的看法。
微博和微信营销,是建立在游客和景区互相认可的基础上的活动,游客只有认可了来自景区提供的信息，才会对内容进行转发,帮助宣传武当山景区。所以首要的是提供完善的服务给游客,建立一个沟通平台，维护好与游客之间的关系,从而达到提高游客归属感、忠诚度的目的。
(一)中国对中东欧国家的历史认识
基于“屈辱世纪”的这一历史创伤，① Sebastian Harnisch，“China's Historical Self and its International Role，”in Sebastian Harnisch，Sebastian Bersick，and Jörn-Carsten Gottwald，eds.，China's International Roles ：Challenging or Supporting International Order ?London：Routledge，2015，pp.38-58；Steven Levine，“Perception and Ideology in Chinese Foreign Policy，”in Robinson，Thomas&Shambaugh，ed.，Chinese Foreign Policy.Theory and Practice ，Oxford：Clarendon Press，1994，pp.30-46.中国曾十分倾向于团结那些历史上受制于西方列强的国家。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中东欧国家中的共产主义国家首先承认了中国，这种“传统友谊”在中国与中东欧国家的当前关系中仍被强调。冷战时期，中国不仅成功地与亚洲和非洲的大多数“第三世界国家”站在一起，而且把中东欧国家看作社会主义阵营的重要成员，支持他们本国的社会主义道路，比如1956年的波兰“十月革命”。冷战期间，中欧关系一直受到中苏政党关系的制约。中苏关系破裂后，由于中东欧在意识形态上选择站在苏联一方，“东方阵营的朋友”在中国的认知中转变为了“苏联修正主义集团的主要成员”。② 龙静：《中国与中东欧国家关系：发展、挑战及对策》，《国际问题研究》2014年第5期。
正如“16+1”这个制度名称所暗示的，16个中东欧国家被中国视为一个集体。冷战时期，中东欧国家泛指除苏联外的所有欧洲社会主义国家。直到苏联解体，中国才开始关注中东欧地区的次区域和单独的民族国家。③ 宋黎磊：《中东欧是“一带一路”倡议融入欧洲的承接带》，21世纪经济报道，2018年12月4日。 然而，其接下来的转型对中国专家提出了“智力上的挑战”，即如何应对所谓的“老共产主义朋友”，当他们开始转向西方世界的制度和价值观。④ 孔田平：《中东欧研究十年述评：2001—2010》，中国社会科学院，2011年，http：//ies.cssn.cn/wz/yjcg/zdogj/201207/t20120731_2458662.shtml，访问日期：2018年7月15日。 从中国的角度来看，许多中东欧国家在“回归欧洲”进程中故意疏离中国。⑤ 龙静：《中国与中东欧国家关系：发展、挑战及对策》。 中国学者指出，20世纪90年代，一些中东欧国家将矛头指向涉台、涉藏和中国的人权问题，以强调它们与西欧和美国的共同价值观。从中国的经验来看，中东欧国家屡次与中国疏远，在对外关系中从未把中华人民共和国作为优先选择。在这样的历史背景下，中国与中东欧国家关系一直到21世纪初都缺乏政治互信，相互期待也很低。双边关系以贸易和投资合作为主，而政治关系则进展缓慢。① Zuokui Liu，“The Pragmatic Cooperation between China and CEE：Characteristics，Problems and Policy Suggestions，”Working Paper Series on European studies 7，Institute of European Studies，Chinese Academy of Social Sciences，2013，http：//ies.cass.cn/webpic/web/ies2/en/Upload-Files_8765/201311/2013111510002690.pdf，访问日期：2018年4月28日。
(二)中国对“16+1”合作的期待
如上所述，随着全球金融危机的到来，许多中东欧国家将注意力转向中国。从中国的角度来看，全球金融危机不仅突出了中国的经济实力，而且凸显了中国道路或“中国模式”的成功。② David Shambaugh，China Goes Global.The Partial Power ，New York：Oxford University Press，2013；Elizabeth Economy，The Third Revolution.Xi Jinping and the New Chinese State ，New York：Oxford University Press，2018.1997/1998年亚洲金融危机后中国提出的“做一个负责任的大国”的理念如今在中国国内获得了更多的支持。不仅如此，全球金融危机后，中国外交政策话语中也出现了诸如“全球性问题的中国方案”、“提供公共产品”等概念。③ 《王毅：“一带一路”是中国向世界提供的公共产品》，2015年3月23日，http：//www.fmprc.gov.cn/web/wjbzhd/t1247712.shtml，访问日期：2018年7月15日；《王毅谈习近平出席二十国集团领导人第八次峰会》，2013年9月7日，http：//www.mfa.gov.cn/web/wjbzhd/t1074044.shtml，访问日期：2018年7月15日。 总的来说，中国在解决全球经济问题上开始发挥更加积极的作用。
在中东欧国家经济增长放缓之际，中国领导人和国内专家们看到一个“机会之窗”正在出现。一方面，他们看到了本国投资者促进中东欧地区经济发展和开拓欧洲市场的机会；另一方面，他们也注意到了政治和解的机会。中国学者意识到了中东欧国家内部的意识形态争论和他们在一体化中未能实现的期待。正如一些中国学者所指出的，中东欧与西欧国家间存在的意识形态差异，以及它们作为“大国政治受害者”的历史记忆，使中东欧国家产生了欧洲怀疑论。④ 潘世伟，徐觉哉：《欧洲化进程中的一股“逆流”——中东欧国家转型中出现“欧洲怀疑主义”政治思潮》，《世界社会主义研究年鉴》，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6年，第404—413页。
开展食葵机械化收获技术研究，有助于进一步提升食用向日葵的机械化收获水平，减轻了农民的体力劳动，将更多地劳动力从土地中解放出来，创造更多地经济价值[2]。
在机遇面前，中方期待开创一个中国—中东欧国家关系的新时代。从中国对中东欧国家的高级别访问中可以看出这一点：2009年，时任中国前国家副主席习近平访问保加利亚、匈牙利、罗马尼亚；2011—2014年，中国国务院总理连续四年对中东欧国家进行了多次正式访问，这是在过去20年中非常罕见的。① Kong Tianping，“16+1 Cooperation Framework：Genesis，Characteristics and Prospect，”China-CEEC Think Tanks Network，2015，http：//16plus1-thinktank.com/1/20151203/868.html，访问日期：2018年7月15日。 2012年“16+1”合作框架确立，中国希望以此作为与中东欧地区新关系的基准。16个中东欧国家后来都被列入了中国“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沿线国家的官方名单中，其中16个中东欧国家全部与中国签署了《“一带一路”合作备忘录》。
我们以希尔的认识为基础，将其运用到中东欧国家对欧盟和中国的角色选择中。通过此分析方法，我们看到中东欧国家角色预期的基础是其对自身历史上是“强权政治的受害者”的认知，以及当今想成为受尊重的、平等的欧盟成员国角色的期待，这在他们看来是当今自主的民族国家的普遍性质。③ Vít Beneš，and Sebastian Harnisch，“Role Theory in Symbolic Interactionism：Czech Republic，Germany and the EU，”Cooperation and Conflict Vol.50，No.1，2015，pp.146-165；Bartosz Kowalski，“China's Foreign Policy towards Central and Eastern Europe：The‘16+1’Format in the South-South Cooperation Perspective.Cases of the Czech Republic and Hungary，”Cambridge Journal of Eurasian Studies Vol.1，No.1，2017，pp.1-16.我们认为，在“16+1”框架内，中东欧国家与中国的合作来源于其对欧盟的不满情绪，而这种情绪则来源于欧盟未能满足它们的期待，包括政治参与的期待、经济机会的期待、正确处理全球金融危机和随后的欧元区债务危机的期待以及西巴尔干国家加入欧盟的期待。
选取2017年8月～2018年7月我院收治的扁平疣患者50例作为研究对象，对其展开系统回顾，全部患者均采用火针疗法治疗扁平疣，其中，男27例，女23例，年龄22～59岁，平均年龄（35.24±3.28）岁，扁平疣均为独立存在，发于脸部的患者12例；颈部患者22例；足部患者14例；其他部位患者2例，患者均经过问诊无其他重大疾病，排除孕妇与皮损严重的情况，其中有11例患者曾接受过其他形式的治疗复发，其他患者无治疗经历。见表1。
虽然“16+1”合作机制遵循自愿原则，议程不具约束力，但关于促进“16+1”合作，无论中国政府还是社会层面的期待和相关做法都在日益增加。除了年度首脑级会议外，“16+1”还有一个常设合作秘书处，其中包括中国秘书长和中东欧国家政治协商人员16人。自2013年以来，双方每年举行首脑级和部长级领导人会议，并签署《年度合作指导方针》，回顾过去的合作实践并制定今后几年的议程。根据这些年度回顾，包括政府和社会交流在内的各个领域的合作实践从2014年平均每月1.5个活动增加到2017年平均每月4个活动。在2015年中国苏州领导人会议上，双方制定了五年战略中期合作议程，包括建立中国—中东欧国家智库网络。近几年来，中国涉及中东欧国家的学术研究和媒体报道如雨后春笋般涌现，而“16+1”建立前这些研究和报道都很少，前后形成了鲜明对比。
在被问道：“您感受到的社会层面对您的职业是否认同？”时，几乎都感受到不被社会认同，甚至不被亲戚认同。也有的列举单位从业20余年老职工，刚去单位时不和任何家人说自己的工作单位，只有自己和妻子知道，过了很多年，随着社会观念的变化，他们才感觉到认同度开始增加。大多数被访者也表示，目前社会对殡葬行业工作者的认同度确实提高很多，期待社会大众加强对他们专业的进一步认同和理解。
然而，“16+1”这种合作形式在中国外交政策中并不新鲜，应从中国整体外交战略来理解。除“16+1”外，“10+1中国—东盟领导人会议”、“中非合作论坛”和“中国—阿拉伯国家合作论坛”等都是中国与一区多国之间的合作机制。这种“1+N”合作模式是中国在世界政治中的崛起以及全球经济区域化的背景下产生的。中国学者把这种“1+N”形式命名为“整体合作外交”，并将其视为新时期中国同发展中地区关系的一种外交创新。① 扈大威：《中国整体合作外交评析——兼谈中国—中东欧国家合作》，《国际问题研究》2015年第6期；龙静：《中国与发展中地区整体外交——现状评估与未来展望》，《国际展望》2017年第2期，第40—60页。 毋庸置疑，这种制度性处理将中国与单个国家的合作变成了区域甚至全球性共识。将中国与区域合作机制结合在一起，不仅为中国决策者节省了时间和信息成本，也使中国在这些机制中处于中心位置。
有趣的是，中国关于中东欧国家和“16+1”合作的话语分析表明，尽管16个中东欧国家中有11个是欧盟成员国，且大多数中东欧国家的人均国民生产总值远高于中国和其他发展中国家，但中国仍将其与中东欧国家关系置于与“南方国家”关系的框架之下。② 扈大威：《中国整体合作外交评析——兼谈中国—中东欧国家合作》；胡勇：《南南合作视野下的中国—中东欧国家合作》，《社会科学》2017年第10期，第3—14页；龙静：《中国与发展中地区整体外交——现状评估与未来展望》。 在2015年11月中东欧国家领导人访华期间，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评论说，“16+1”搭建了具有南北合作特点的南南合作新平台”，南北合作指的是中国与16国中欧盟成员国之间的合作。③ 《习近平集体会见出席第四次中国—中东欧国家领导人会晤的中东欧国家领导人》，2015年11月26日，http：//www.xinhuanet.com/politics/2015-11/26/c_1117275150.htm，访问日期：2018年7月12日。 我们发现，中国应将中东欧国家界定为发展中国家还是发达国家是一个饱受热议的话题。诸如“携手前进”、“传统友谊”等话语是中国领导人在处理中非关系时常使用的表达方式，然而它们在中国对中东欧国家的话语中也频繁出现。此外，一些中国学者还指出，考虑到很多中东欧国家经济转型尚未完成，它们仍具有“发展中国家的特点”。① 胡勇：《南南合作视野下的中国—中东欧国家合作；龙静：《中国与发展中地区整体外交——现状评估与未来展望》。
表1 中东欧国家和中国的收入情况(以人均国民生产总值计算)
在16个中东欧国家中，中国特别关注巴尔干地区的非欧盟成员国。例如，塞尔维亚是第一个与中国建立战略伙伴关系的国家(2009年)，当时“16+1”框架还未出现。塞尔维亚在非欧盟中东欧国家中吸引了最多的中国投资。近年来，中国流入中东欧地区非欧盟成员国的外国直接投资额正接近其在中东欧欧盟成员国中的投资额(见图2)。中国投资者不仅看到了非欧盟国家较少受限于欧盟法律法规的便利性，而且看到了其化解中国能源行业产能过剩的巨大市场潜力。② 《中企近五年在巴尔干地区投资超千亿元》，2018年4月2日，http：//xhfmedia.com/newsdetail.htm?id=1804020140，访问日期：2018年7月15日。
图2 中国对中东欧国家的直接投资：2008—2017(单位：百万美元)
来源：根据《中国对外直接投资统计公报》(商务部)自制。
*2017年中国对16国中欧盟成员国的直接投资的增长主要来源于对保加利亚投资的显著增长。2017年5月，中国—中东欧国家首个农业合作示范区在保加利亚建立。
最近，中国决策者已警觉到欧盟抵制中国与中东欧一些国家日益增长的合作。在2012年中国提出的“十二项措施”中，关于欧盟只字未提。2013年的《布加勒斯特纲领》只提到过欧盟一次，表明中东欧的欧盟成员国应在欧盟规定下与中国合作。然而，自2015年以来，中国领导人在大多数官方文件和演讲中都明确强调“考虑到欧盟层面的现有政策承诺和优先事项的重要性”，① MFA PRC，“The Medium-Term Agenda for Cooperation between China and Central and Eastern European Countries，”2015，http：//www.fmprc.gov.cn/mfa_eng/zxxx_662805/t1318038.shtml，访问日期：2018年7月15日。 并邀请欧盟代表出席了“16+1”年度领导人会议和其他工作性会议。面对所谓“中国分裂欧洲”的批评，中国认为其在中东欧国家中的投资消除了后者与其他欧洲国家经济差距，推动巴尔干国家的入欧进程。在中国看来，中国与中东欧国家的合作与中欧关系不矛盾。相反，它应有利于建立一个包括欧盟、欧盟成员国，以及欧洲次区域(如中东欧国家)的立体的中欧合作方式。② 崔洪建：《中欧关系全面发展的立体格局正在形成》，2013年12月5日，http：//www.ciis.org.cn/chinese/2013-12/05/content_6512716.htm，访问日期：2018年7月15日。
五、平衡欧盟和中国的期待：中东欧国家重返欧洲?
1993年，希尔研究了早期关于欧洲共同体的预期与实际国际政治角色之间的争论。① Christopher Hill，“The Capability-Expectations Gap，or Conceptualizing Europe's International Role，”Journal of Common Market Studies ，Vol.31，No.3，1993，pp.305-328.希尔认为，虽然有人认为欧洲共同体的能力在持续增长，但它的实际表现却差强人意，这导致了越来越大的“能力—期待差距”。通过分析，希尔发现欧洲共同体在表决(一致性)、可用资源(即缺乏自主性的军事能力)以及其本身可支配的外交政策工具问题上有着不同的能力水平。② Ibid ，p.321.
英国脱欧的决定让中东欧国家和其他欧盟成员国措手不及。英国退出欧盟首先对斯洛伐克提出了严峻的挑战，因为斯洛伐克在2016年下半年开始担任欧盟理事会轮值主席。斯洛伐克外交部长米洛斯拉夫·拉伊称这是他们轮值主席任期的一个“残酷的开始”，并表示他将“支持任何可能扭转英国人立场的措施”，“对英国脱欧的决定我们不得不尊重，但同时也感到遗憾”。② Kate Connolly，“Eastern Bloc Countries Make Demands for Less Centralized Europe，”The Guardian ，4 July 2016，https：//www.theguardian.com/world/2016/jul/04/eastern-bloc-countriesdemand-lesscentralised-europe，访问日期：2018年5月3日。但是斯洛伐克不是唯一一个被英国脱欧震惊的国家。波兰国际事务研究所的中欧专家达利乌斯·卡兰说，整个中东欧地区的反应可以用“彻底的震惊与无助”来形容。③ Ibid. 中东欧国家，尤其是四个维谢格拉德集团国家都认为，他们失去了一个重要的盟友，同时也对欧洲一体化的进一步发展持怀疑态度。如果“双速欧洲”的看法成为了现实，中东欧国家决策者将更加担心在欧盟内部被边缘化和被孤立。④ Jakub Jakobowski，Marcin Kaczmarski，“Beijing's Mistaken Offer：the ‘16+1’and China's Policy towards the European Union，”OSW Commentary，The Centre for Eastern Studies(OSW)，Warsaw，2017，https：//www.osw.waw.pl/en/publikacje/osw-commentary/2017-09-15/beijingsmistaken-offer-161-and-chinas-policy-towards-european，访问日期：2018年4月22日。 在英国脱欧公投之后，德国外交部长弗兰克-沃尔特·斯坦迈尔立即邀请欧盟六个创始成员国的外交部长来到柏林，重申他们致力于建立一个“更加紧密的联盟”的立场。⑤ Kate Connolly，“Eastern Bloc Countries Make Demands for Less Centralized Europe”. 鉴于英国在脱欧谈判中的惨痛教训，中东欧领导人在欧盟内似乎采取了更为务实的政策路线。
(一)政治期待
1.汲取英国脱欧的经验
由于我国开放前采用的是计划经济体制，成本管控没有可施展空间，而随着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化，市场经济体制的不断完善，为了能够提高企业的综合竞争实力，成本管控在此过程中不断受到重视。但是由于我国过去一般采用粗放型生产经营模式，所以成本管理短时间内也无法做到精细化。在这样的一个情况下，由于受到管理制度、参与人员的思维与职业能力等多方面的限制，使得我国成本管理工作一直滞后。现阶段企业成本管控的存在的问题还是很多，具体情况阐述如下：
2.特朗普当选总统
我是一个爱看书的孩子，从小到大，我看过许多课外读物，有充满童真的《安徒生童话》，有百看不厌的《三毛流浪记》，有现代流行的玄幻小说《斗罗大陆》，还有科普类的《昆虫记》等等。从书中，我学到了很多知识，收获了许多的乐趣！
随着“洪荒之力”一词迅速蹿红，不少社交媒体对其翻译跃跃欲试。央视英语新闻频道官方微博@CCTVNEWS 在一段报道中给出了它的答案：“prehistorical powers”。与之相似的译法还有BBC，即prehistoric powers。
第一组国家，包括欧盟西欧成员国以及中东欧国家爱沙尼亚和斯洛文尼亚都认为特朗普是一个“反基督人物，威胁着西方的自由主义价值观”。第二组国家包括保加利亚、克罗地亚、拉脱维亚、立陶宛、罗马尼亚和斯洛伐克，他们希望(或过去希望)唐纳德·特朗普的行动将受其高级顾问和制度限制的控制，最终使跨大西洋关系或多或少地保持完整。第三组国家被称为是欧洲的“特朗普使徒”，包括捷克共和国的米洛斯·泽曼、匈牙利的维克多·欧尔班和波兰的执政党——法律和正义党，他们赞扬唐纳德·特朗普的民族主义言论和反移民政策。③ Ibid. 但即使这些国家表示出了角色认同，也还是在某些问题上表现出与特朗普政府的分歧。在特朗普斯退出《巴黎协定》后，维克多·欧尔班公开表示他“处于震惊状态”，并强调任何人都不应质疑气候变化科学性。④ Viktor Orbán，“Soros's Network Operates like the Mafia，”Website of the Hungarian Government，”2017，http：//www.kormany.hu/en/the-prime-minister/news/soross-network-operateslike-the-mafia，访问日期：2018年4月24日。 更重要的是，所有中东欧国家都认为美国和北约是该地区国家安全与稳定的主要保证。因此，当唐纳德·特朗普多次在他的竞选活动中称北约已经过时，以及在他与俄罗斯的亲密关系浮出水面后，波罗的海国家和波兰变得谨慎起来。尽管特朗普行政当局向东欧的北约成员国保证，美国继续在该地区驻军，但美国作为可靠盟友的信誉却受到损害。唐纳德·特朗普的不可预测性、他的“美国第一原则”和他的保护主义政策实际上给欧盟一体化注入了新的动力，加强了其内部凝聚力。
表2 对欧盟成员国的三种“特朗普效应”
3.对集权的厌恶
自我历史认知在当今中东欧国家的角色选择中发挥着重要作用。“被外国侵占”的多年经历使他们与俄罗斯和西方大国的关系复杂化。大多数中东欧国家一方面认为俄罗斯造成安全威胁，寻求西方庇护，另一方面也有厌恶西方大国的情绪，这主要来自于一种被世界政治边缘化的感觉。① Michal Koˇran，“Central Europe：The Death of Dreams?”EUROPEUM Institute for European Policy，2017，http：//europeum.org/data/articles/ivf-koran.pdf，访问日期：2018年7月15日。 相比之下，大多数中东欧国家与中国的关系并没有任何历史仇恨的芥蒂。② Zuokui Liu，“The Role of Central and Eastern Europe in the Building of Silk Road Economic Belt，”China-CEEC Think Tanks Network，2016，http：//16plus1-thinktank.com/1/20160111/1096.html，访问日期：2018年4月29日。
随着各国关税水平的持续降低，经济全球化的不断深入，尤其是国际投资在全球经贸合作中的分量与贡献越来越大，自由贸易园区的优惠政策开始由关税政策向投资政策、外汇政策以及人员流动政策变迁。以中国香港为典范，其已经发展为全面实施自由贸易制度、自由投资制度、自由外汇制度以及自由出入境制度的高水平自由贸易港。总的来看，全球自由贸易园区的基本功能包括转口贸易、出口加工、离岸金融服务、商品展示、零售业务等(见图1)。有些自由贸易园区功能较为单一，有些则相对综合。
(二)经济期待
1.下一个欧盟多年度预算谈判
一是随着中学生的身体在快速发育，外在表现有身体长高、嗓音变粗、变细、开始长喉结、生理期的到来等，这些都能引起家长和教师的关注；而另一方面不爱说话、上课精神不集中、无法沟通等问题也普遍表现出来，学校和家长仅仅简单归结为长大了、心事重了、学习压力太大了等原因，这是非常不科学的，就学校教育而言，需要对学生进行科学的、符合这一阶段学生心理发展规律的系统的心理健康教育。
其他角色冲突也有助于解释中东欧国家最近发生的转变。这些国家正面临着一个两难境地，那就是一方面要继续寻求自主权，另一方面还要进行2020—2027年的欧盟多年度预算谈判。欧盟委员会于2018年5月2日公布了欧盟长期预算的官方提案，但预计谈判将持续多年，直到欧盟成员国达成协议。③ European Commission，“EU Budget for the Future，”2018，https：//ec.europa.eu/commission/news/eu-budget-future-2018-may-02_en，访问日期：2018年5月5日。 欧盟预算专员吉特赫·奥廷格已经表示，必须进行调整以弥补英国脱欧造成的冲击，因为英国是欧盟预算主要的净贡献国之一。① Benjamin Fox，“Oettinger：EU Budget should Increase Despite Brexit Funding Gap，”Euractiv ，14 February 2018，https：//www.euractiv.com/section/auditing/news/oettinger-eu-budgetshould-increasedespite-brexit-funding-gap/，访问日期：2018年4月29日。欧盟预算各个方面的削减预计将主要影响到“凝聚力政策”(cohension policy)，也会影响其支持欧洲较贫穷地区的资金，这些地区包括中东欧的前苏联国家，它们的经济仍然在追赶其他欧盟国家。欧洲委员会也计划将支付欧盟预算资金问题与法治问题相挂钩，这一提议遭到了波兰的强烈反对，波兰担心欧盟可能会因其有争议的司法改革而削减支持波兰的经费。然而，欧盟委员会官员否认了波兰的批评，他们认为预算提案未针对任何特定的成员国，而是旨在维护法治，以此作为先决条件来保证受援国能合理使用资金。② Albrecht Meier，“Oettinger：Solidarity Is not a One-way Street，”Der Tagesspiegel ，12 April 2018，https：//www.euractiv.com/section/futureeu/interview/oettinger-solidarity-is-not-a-one-waystreet/，访问日期：2018年5月2日。鉴于即将进行的预算谈判，同时也考虑到对特定利益集团及整个社会的相对影响，一些欧盟成员国(包括中东欧国家)，将努力在遵守欧盟规则和与中国的关系二者之间做出平衡。
2.对中国投资的期待—现实差距
“16+1”合作的启动使中东欧国家产生了很大期待，即中国的投资和贸易关系的加强将有助于创造就业、创造财富、为研究和创新提供资金以及建设、改善该地区的基础设施。然而，大多数中东欧国家观察家认为，这些期待起码目前还尚未实现，他们也有人认为“16+1”合作带来的政治结果多于经济结果。③ Tamas Matura，“ETNC Report：Chinese Investment in Hungary：Few Results but Great Expectations，”in John Seaman，Mikko Huotari，and Miguel Otero-Iglesias，eds.，Chinese Investment in Europe ：A Country-Level Approach ，2017，pp.75-79，http：//www.dokumenty-iir.cz/Ruzne/ETNC_Report_2017_complete_FINAL.PDF，访问日期：2018年5月9日。过去几年中国对波兰、西巴尔干半岛国家等国家的直接投资有了增加，但匈牙利等其他国家则在争取中国投资过程中遇到阻碍。④ John Seaman，Mikko Huotari，and Miguel Otero-Iglesias，Chinese Investment in Europe ：A Country-Level Approach. 此外，尽管中国对一些中东欧国家的直接投资有所增加，但这些投资在中东欧的份额仍然较小。此外，英国、德国和法国及其余的欧盟十五国仍然是中国对外投资的主要目的地，相应地，中东欧国家在基础设施投资、贸易和融资方面的主要伙伴也仍是西欧国家。⑤ Ibid.
更具体地说，中国在中东欧地区的投资集中在一些引人关注的基础设施项目上，而许多中东欧国家更喜欢绿地投资和合资企业，他们认为这些对自己的经济更有益，这便使两者间“期待不匹配”情况更加严重。① Bogdan Góralczyk，“China's Interests in Central and Eastern Europe：Enter the Dragon，”European View ，2017，Vol.16，No.1，pp.153-162；Dragan Pavli'cevi'c，“16+1 Platform：Extent and Limit of China's Global Influence，”IPP Review ，2016，https：//www.ippreview.com/index.php/Blog/single/id/162.html，访问日期：2018年4月29日。此外，一些大型基础设施项目尚未取得切实成果，比如，“16+1”合作的旗舰项目之一——布达佩斯—贝尔格莱德高速铁路项目的实施明显滞后。因此，那些转向了北京以补偿其在欧盟未实现的期待的中东欧国家也开始指出中国经济承诺与现实之间存在落差。② Rudolf Fürst，“ETNC Report：The Czech Republic：Receiving the First Relevant Chinese Investments，”in John Seaman，Mikko Huotari，and Miguel Otero-Iglesias，eds.，Chinese Investmentin Europe ：A Country-Level Approach ，2017，pp.41-45.
(三)缩小西巴尔干地区的期待差距
在过去的两年中，欧盟已认识到，它们在西巴尔干地区正失去民心。因此，在2018年2月，欧盟委员会通过了一项名为《增强欧盟与西巴尔干半岛关系的可信远景》战略，其中重申了阿尔巴尼亚、波斯尼亚—黑塞哥维那、科索沃、马其顿、黑山和塞尔维亚有加入欧盟的前景。该战略包括了欧盟支持西巴尔干国家转型的六项重要举措。塞尔维亚和黑山是有可能最早加入欧盟的西巴尔干国家，它们如果符合所有必要条件，包括基础性改革和睦邻关系，则可能在2025年前加入欧盟。③ European Commission，“EU-Western Balkans Strategy：A Credible Enlargement Perspective，”2018，https：//ec.europa.eu/commission/publications/eu-westernbalkans-strategy-credible-enlargement-perspective_en，访问日期：2018年5月5日。 西巴尔干国家如果可以再次确认自己是欧洲一体化进程的一部分，或者他们在成为正式成员方面有新的前景，那么他们现存的期待落差则可能会缩小。事实上，迄今为止，欧盟仍然是西巴尔干国家最大的贸易伙伴，也是外国直接投资的主要来源。④ Erwan Fouéré，“Western Balkans and the EU：Still in Stand-by，”Commentary.Italian Institute for International Political Studies，2017，https：//www.ispionline.it/it/pubblicazione/westernbalkans-and-eu-still-stand-17166，访问日期：2018年5月5日。 此外，欧盟委员会提议在2020年前，在“入盟前结构政策援助工具”下逐步增加资金来支持西巴尔干国家入盟进程。在新战略下，欧盟明确支持该地区接近欧盟，但同时也提醒西巴尔干地区国家领导人，他们的“战略定位和忠诚”是十分重要的。⑤ European Commission，“EU-Western Balkans Strategy：A Credible Enlargement Perspective，”2018.
(四)中国对日益增长的期待—现实差距的认识
中东欧的地理位置决定了它对中国实施“一带一路”倡议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① 侯永志、刘培林、何建武：《与中东欧国家“一带一路”合作的挑战、潜力及政策建议》，智库中国，2018年，http：//www.china.com.cn/opinion/think/2018-04/26/content_50967698.htm，访问日期：2018年7月15日。 因此，有学者强调，中国对“一带一路”倡议和“16+1”计划在中东欧地区的实施抱有很高的期待。② 章一叶：《中东欧政党：大家意见很少一致，但这次都很期待“一带一路”》，澎湃，2017年7月16日，https：//www.thepaper.cn/newsDetail_forward_1734018，访问日期：2018年7月15日；Jian Zhang，“Big Steps of China-CEEC Pragmatic Cooperation，”People's Daily ，27 November 2017，http：//opinion.people.com.cn/n1/2017/1127/c1003-29668404.html，访问日期：2018年7月15日。然而实际上，中国与该地区的经济合作仍被来自西欧和美国的贸易投资量甩在后面。中国2012年以来每年在该地区的投资和贸易量与“16+1”合作机制建立前也并没有大幅增长(见图2)。2016年，中欧经贸总额达到587亿美元，远低于1000亿美元的目标。中国决策者和分析人士已经注意到，由于一些项目的延误和对中国投资预期的未能实现，某些中东欧国家感到失望。中国—中东欧智库交流与合作网络办公室主任刘作奎回应了这些失望情绪，他表示“期望是一种相互的关系，而不能理解为一方对另一方的单方面的期望”，“‘一带一路’倡议不是中国的独奏，而是中国和中东欧国家的合唱”。③ 刘作奎：《中塞关系的进展符合“一带一路”倡议的精神》，2016年11月11日，http：//opinion.china.com.cn/opinion_31_153931.html，访问日期：2018年7月15日。 综上所述，中国—中东欧国家经济合作的现实可能也没有符合中国日益上升的期待，中方也同样希望中东欧国家在促进“一带一路”倡议和“16+1”合作倡议方面发挥更积极的作用。
采用复式断面作为设计断面时，第二台阶的河道岸墙高度不得大于2.5 m；超过2.5 m时应设置第三台阶。
六、结论与展望
如标题所言，本文主要阐释了在欧盟未实现中东欧国家期待的背景下，中国在该地区上升为“关键他者”这一现象。从角色理论出发，本文将一国的历史与现实角色期待作为影响国家角色行为的关键因素。从一般理论角度来看，中东欧不同国家群体的国内期待不尽相同，严格适用于该理论的必要数据仍有待整合。但本文试图提供一种理论视角来在一定程度上解释不同中东欧国家在角色选取方面的变化，借此来更好地理解这些国家在2018年春所表现的更倾向于欧盟的角色定位。或许，角色理论最重要的贡献在于，它主张分析中东欧国家对中国的角色选取是与其旧有的历史经验和当前其他行为体对其的期待密切相关的，而这一点是很多学者没有预料到的。
角色理论也为未来提供了一个粗略的路线图，那就是，中东欧国家的角色期待可能随本国政府的变化而变化，他们会再次转向一个亲欧路线。但最关键的是，角色理论表明，一些中东欧国家至少对无论东方还是西方的大国都持高度怀疑态度，因为它们在历史上争取主权的经历已成为了其一直以来的自我认知的一部分。当这些国家对自己是欧盟成员国这一角色的认知逐渐成熟时，它们也不太可能担当像西欧成员国那样的角色。要理解中东欧国家—欧盟—中国关系的未来，我们必须要回到对他们历史关系的研究中去。
【作者简介】 M.维特罗夫索娃(Martina Vetrovcova)，德国海德堡大学国际关系与外交政策学院2016级博士研究生；S.哈尼施(Sebastian Harnisch)，德国海德堡大学国际关系与外交政策学院教授；刘露馨，德国海德堡大学国际关系与外交政策学院2017级博士研究生。
【DOI】 10.13549/j.cnki.cn11-3959/d.2019.02.011
【中图分类号】 D51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8-1755(2019)02-0089-23
【收稿日期： 2018-10-29】
【翻译：朱金志，北京外国语大学国际关系学院2018级硕士研究生；译校：刘露馨】
【责任编辑：王明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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