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图与式盘,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日书》表示时空坐标体系的图画“式图”,以及日者使用的操作器具“式盘”,过去因为材料缺乏,无法说明这两种不同物质载体之间的关系,近年由于考古发掘获得了时代较早的式盘,使得这个问题有了全新的研究条件。本文拟厘清式盘的早期形制,并联系相关式图,希望对于式占的形成有更进一步的认识。现按照年代将出土式盘罗列于下。 1.湖北江陵王家台秦墓M15式盘,年代上限不早于公元前278年白起拔郢,下限不晚于秦代①。 2.江苏仪征刘集联营汉墓M10式盘,年代为西汉早期②。 3.安徽阜阳双古堆汝阴侯汉墓M1六壬式盘,年代为汉文帝十五年(公元前165年)③。 4.安徽阜阳双古堆汝阴侯汉墓M1太乙九宫式盘,年代同上④。 5.湖南沅陵虎溪山汉墓M1式盘,有2件,目前仅公布1件(M1N∶29),年代为汉文帝后元二年(公元前162年)⑤。 6.甘肃武威磨咀子汉墓M62式盘,年代为西汉末年⑥。 7.于省吾旧藏汉象牙式盘,具体年代不详⑦。 8.朝鲜乐浪遗址石岩里汉墓M201式盘,年代在王莽时期或东汉初,不早于公元9年⑧。 9.朝鲜乐浪遗址王盱墓式盘,年代在汉明帝时期⑨。 10.濮瓜农旧藏汉铜式盘,具体年代不详⑩。 11.六朝铜式盘,具体年代不详(11)。 在排序上,本文将甘肃武威磨咀子汉墓M62式盘排在于省吾旧藏汉象牙式盘之前,主要是考虑磨咀子及其前的天盘并无干支,而汉象牙式盘及其后的天盘出现了干支,故做此调整。由于陈梦家(12)、严敦杰(13)、罗福颐(14)、李零(15)都曾撰文介绍式盘,此不赘述。重点放在近年公布的第1、2、5项材料,容在后文说明,现先从载有式占操作方法的式图谈起。 一、周家台秦简《二十八宿占》 周家台秦简《二十八宿占》是由一幅式图及相应文字组成(图一)。文字包括十二月名及各月所值星宿、干支、二十八宿占辞、操作方法等。其操作方法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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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一 周家台秦简《二十八宿占》图 (采自《关沮秦汉墓简牍》第107页) 求斗术曰:以廷子为平旦而左行,数东方平旦以杂之,得其时宿,即斗所乘也(243)。 此正月平旦击申者,此直引也。今此十二月子日皆为平,宿右行。击行(244)(16)。 关于这一段文字的释读,彭锦华、刘国胜认为,“廷子”就是以干支坐标的子位为转动的初始位置。“杂”,错合之义。大意为:从子位以平旦时称开始,按顺时针方向依28栏的顺序数时称,至“平旦,心”一栏止,这样就在“平旦,心”一栏的干支位上推得了另一栏时宿,即“廷食,翼”,“翼”就是所占求的斗柄所指星宿。问题在于“翼”是何时所值星宿,尚不能明确。有可能是指简文“十二月子日”。再依干支坐标的顺序推出十二月中其余干支日所值星宿(17)。 今按,“以廷子为平旦而左行”的“廷”,应指图画中央所绘的“日廷图”,可参考后文孔家坡汉简《日廷》。“子”,刘增贵师认为应指地支(18)。《淮南子·天文》:“数从甲子始,子母相求。”钱塘补注:“子为辰,母为日。” “数东方平旦以杂之”的“杂”应读为“匝”。《吕氏春秋·圜道》:“何以说天道之圜也?精气一上一下,圜周复杂,无所稽留,故曰天道圜。”高诱注:“杂犹匝,无所稽留,运不止也。”《淮南子·诠言》:“以数杂之寿。”许慎注:“杂,匝也。人生子,从子至亥为一帀。” 这句话是说,以日廷图的地支为平旦,左行顺时针方向运转,数到东方平旦以循环一周,得出的时称、星宿,即是北斗所乘。联系后文“此正月平旦击申者”,可知是从正月平旦击申开始,依序为二月平旦击酉,三月平旦击戌,四月平旦击亥,五月平旦击子,六月平旦击丑,七月平旦击寅,八月平旦击卯,九月平旦击辰,十月平旦击巳,十一月平旦击午,十二月平旦击未。此十二月份与地支的搭配关系,正与后文孔家坡《击》所载平旦的十二月份与地支搭配关系完全相同。 至于每日运行的规律,可以参考简135至136贰所载的次序:“辰、乙、卯、甲、寅、丑、癸、子、壬、亥、戌、辛、酉、庚、申、未、丁、午、丙、巳”。此处只有八天干与十二地支,无法与二十八时称、星宿配合。需注意的是,《二十八宿占》式图中央明白绘有“戊、己”两天干,却未出现在上述二简所载干支次序之中。笔者认为,这是由于“戊、己”属土,土寄四维的缘故。《汉书·百官公卿表》“戊己校尉”,《注》引师古曰:“甲乙丙丁庚辛壬癸皆有正位,唯戊己寄治耳。今所置校尉亦无常居,故取戊己为名也。有戊校尉,有己校尉。一说戊己居中,镇覆四方,今所置校尉亦处西域之中抚诸国也。”此外,安徽阜阳双古堆汝阴侯汉墓六壬式盘,把戊己刻在四角,分别是西北维“天豦己”、东南维“土斗戊”、西南维“人日己”、东北维“鬼月戊”(19)。濮瓜农旧藏汉铜式盘四维分属戊己,分别是西北维“戊天门”、东南维“戊地门”、西南维“己人门”、东北维“己鬼门”(20)。比较两者可以发现,戊己的方位没有完全固定,更为重要的是,戊己皆重复出现。 如果将寄在四维的“戊、己”排入每日运行序列,便能与二十八时称、星宿相配。依据简文“宿右行”的规定,绘在同一栏的时称、星宿是以右行逆时针方向旋转,如此便能推演十二个月份,干支对应的时称,如附表一所示。 举例来说,从附表一可以得出,“正月”、“申”日对应的时称为“平旦”,而在《二十八宿占》图中,与“平旦”同在一栏的是“心”宿,占辞为: [心:斗乘心,门有客,所言者]……树赏赐事也,占[狱讼],□;约结,成;逐盗、追亡人,不得(195);[占病者,少可;占]行者,已发;占来者,亟至;占市旅,吉;占物,赤、黄;战鬪,不合(196)。 又如“十月”、“寅”日对应的时称为“日未中”,与“日未中”同在一栏的是“张”宿,占辞为: [张:斗乘]张,门有客,所言者变治事也。占狱讼,胜;占约结,成;占逐盗、追亡人,得之;占病(237)者笃;占行者,发;占来者,亟至;占市旅,吉;占物,青、黄;占战鬪,胜(238)。 因此只要知道月份与日期,便能得出与之相应的时称、星宿,即是北斗所乘。翻检二十八宿占辞,就可以推断所占事项的吉凶。 二、孔家坡汉简《日廷》 孔家坡汉简《日廷》有三幅图,仅一幅完整,位于简124壹至134壹,其余两幅抄写情况复杂。“日廷”二字写在简129的顶端,是原有的标题,内容包括干支、月份、五行、与吉凶休咎有关的文字(图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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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二 孔家坡汉简《日廷》图 (采自《随州孔家坡汉墓简牍》第144、145页) 《斗击》位于简129叁至132叁,“斗击”二字与“日廷”二字书写在同一支竹简上,《日廷》位于第一栏,《斗击》位于第三栏,中间第二栏则抄写《反支》。整理者已将《斗击》与《日廷》合在一起。《斗击》应是《日廷》图的说明文字。 斗击(129叁):直前者死(130叁),直后者不死(131叁)。以此与日色少长相参,相中乃可用也(132叁)。 “日色少长”,整理者认为是昼夜消长(21),其实确切地说应是与时称相配,但无论《日廷》或《斗击》均未提及时称的内容。笔者认为,应联系《击》篇的内容。 《击》位于简78至89,标示一年十二个月,各个时称北斗所击地支,将内容制成附表二。 整理者认为,《击》的性质或许与睡虎地秦简《日书》甲种的《玄戈》有相通之处,《击》所述可能与斗建有关,十二时亦可能指代方位(22)。 今按,睡虎地秦简《玄戈》及马王堆帛书《阴阳五行》乙篇之《玄戈》,说明玄戈、招摇“十二月”所击之“十二地支”及“二十八宿”,但两者都未提及“时称”,与《击》并无关系。应注意的是周家台秦简《二十八宿占》简244:“此正月平旦击申者,此直引也”。孔家坡汉简《击》“正月”、“平旦”的地支正是“申”,与周家台秦简恰恰相合,虽然孔家坡汉简为十二时制,周家台秦简为二十八时制,不过两者都以“时称”与“十二月”、“十二地支”相配,性质可能相当接近。 笔者认为,孔家坡汉简《击》与《日廷》、《斗击》原本应同属一篇。从内容来看,《论衡·诘术》曰: 日廷图甲乙有位,子丑亦有处,各有部署,列布五方,若王者营卫,常居不动。今端端之日中行,旦出东方,夕入西方,行而不已,与日廷异,何谓甲乙为日之名乎?术家更说,日甲乙者,自天地神也,日更用事,自用甲乙胜负为吉凶,非端端之日名也。夫如是,于五行之象,徒当用甲乙决吉凶而已,何为言加时乎?案加时者,端端之日加也。端端之日安得胜负? 这一段文字除提到天干、地支以外,还强调要“加时”,但孔家坡汉简《日廷》本身并未提及时称,需结合《击》篇的内容才算完整。 整简抄写的《击》(简78至89)原本可能位在《日廷》、《斗击》(简121至137)之后,并以《日廷》作为共同的标题,这一点可从竹简的出土编号(附表三)及位置得到证明(图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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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三 孔家坡汉简出土位置侧视图 (采自《随州孔家坡汉墓简牍》第30页;图中方格表示《击》,灰色表示《日廷》、《斗击》) 举例来说,我们可从《击》篇查出“正月”、“平旦”的地支为“申”,对照《斗击》所言“直前者死,直后者不死”,以及《日廷》图标示的吉凶休咎等文字,就可以预卜结果。 关于式盘的使用方法,《吴越春秋》载之甚详,如《吴王夫差内传》载:“今年七月,辛亥平旦,大王以首事。辛,岁位也。亥,阴前之辰也。合壬子岁,前合也,利以行武,武决胜矣。然德在合斗击丑。丑,辛之本也。大吉为白虎而临辛,功曹为太常所临亥。大吉得辛为九丑,又与白虎并重。有人若以此首事,前虽小胜,后必大败。天地行殃,祸不久矣。”《勾践入臣外传》:“大王安心,事将有意,在玉门第一。今年十二月戊寅之日,时加日出。戊,囚日也;寅,阴后之辰也。合庚辰岁后会也。夫以戊寅日闻喜,不以其罪罚日也。时加卯而贼戊,功曹为腾蛇而临戊,谋利事在青龙,青龙在胜先,而临酉,死气也;而克寅,是时克其日,用又助之。所求之事,上下有忧。此岂非天网四张,万物尽伤者乎!王何喜焉?” 周家台秦简《二十八宿占》、孔家坡汉简《日廷》虽然尚无“十二神”之名,但是这种依据月份、干支、时称来占测吉凶的方式,与实际操作式盘的原理相同,已具备式占的功能。 三、马王堆《式图》与联营式盘 式图与式盘虽是两种不同的材质,但同为日者所用,两者之间的关系值得研究。马王堆帛书《式图》十二地支呈逆时针旋转(23)(图四),违反过去所知的排列方式。刘玉堂、刘金华认为是帛书十二月份书写方向有误(24),汪涛认为是南北方向对调的结果(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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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四 马王堆帛书《式图》 (采自《文物》2000年第7期) 笔者发现江苏仪征刘集联营西汉墓M10所出式盘(图五),其天干、十二月呈顺时针排列,地支、二十八星宿逆时针排列,与马王堆帛书《式图》完全一致,证明马王堆帛书《式图》不是误书。更为重要的是,它显示了早期式盘的结构与式图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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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五 刘集联营M10出土式盘 (采自《东南文化》2007年第6期) 过去所知的式盘都作内圆外方的结构,陶磊依据周家台秦简《二十八宿占》,提出天圆地方的式盘并不是自有式盘之始就有的假设(26)。现在借由早期式盘的出土,可以证明内圆外方并不是式盘的原始形制。 如果再往前追溯,目前所见最早的湖北江陵王家台秦墓M15出土式盘(图六),一面外周墨书二十八宿之名,内中四边分书“金”、“木”、“水”、“火”,正中书“土”,其外写有月份。另一面阴刻“一”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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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号,与以往发现的汉代式盘作外方内圆的布局并不相同,其中的文字也有相当出入(27)。因此从王家台秦墓M15式盘、联营汉墓M10式盘来看,早期式盘是以日廷图作为主要结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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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六 王家台M15出土式盘中心结构示意图 (采自《新出简帛研究》第41页) 四、式盘演变为内圆外方 中国古代的宇宙理论主要有盖天说、浑天说、宣夜说,内圆外方是盖天说的宇宙模式,被赋予特殊的含义,成为人们仿效的理想典型。 马王堆帛书《物则有形图》分三层布局。最外一层是朱绘方框,在方框内侧题有文字。第二层是用青色绘的圆圈,在圆圈外侧题有文字。第三层是在圆圈的正中,用墨书文字组成一个如云气一样回环的圆,文字是从圆心开始向外旋转书写。陈松长认为,这件残存的帛图是借助数术家的六壬式盘所隐含的天地关系,用简明的语言来阐述形名学说基本内容的一幅图(28)。 这里需说明的是,《物则有形图》虽然作内圆外方,但是未必和式盘有关,因为早期式盘不作内圆外方。如果从颜色来看,《周髀算经》卷上之一云: 数之法出于圆方,圆出于方,方出于矩。……平矩以正绳,偃矩以望高,覆矩以测深,卧矩以知远,环矩以为圆,合矩以为方。方属地,圆属天,天圆地方。方数为典,以方出圆。笠以写天。天青黑,地黄赤,天数之为笠也,青黑为表,丹黄为里,以象天地之位。是故知地者智,知天者圣。 可知《物则有形图》最外一层朱绘方框是代表大地。第二层青绘圆圈,与第三层墨书文字组成回环的圆,则是代表天空。因此其结构、颜色均受盖天说的影响。 从现在所掌握的材料来看,西汉文帝时期的式盘,如安徽阜阳双古堆汝阴侯汉墓M1出土六壬式盘、太乙九宫式盘以及近年发现的湖南沅陵虎溪山汉墓M1出土式盘(图七),皆作内圆外方的结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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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七 虎溪山M1出土式盘 (采自《文物》2003年第1期) 虎溪山汉墓M1出土式盘有两件,目前仅公布1件(M1N∶29),为正方形底盘,上置圆形转盘,中心有轴孔,底盘上沿转盘周围等列8个长方形针刻条框,框线上再勾以朱砂,框内朱砂书干支,干支以顺时针方向排列,仅一框内干支可见,其余漫漶不清,推测每个框内排列7~8个,一圈共60个。底盘右下角有朱书“#”形符号,推测其他三处也有。底盘背面也有表示方位的符号(29)。 今按,从周围等列8个长方形条框,其中一框内书写干支为“丙子、丁丑、戊寅、己卯、庚辰……”等情况来看,似与马王堆帛书“刑德小游九宫图”有关,运行规则为:“刑德六日而并游也,亦各徙所不胜。刑以子游于奇,以午与德合于正,故午而合,子而离”(30)。若是,则虎溪山式盘每个框内的干支数可能是6个,其余干支位于中宫,虎溪山式盘应为九宫占盘。总之,目前可以确认在西汉文帝时期,式盘已经演变为内圆外方的结构,成为后来主流的样式。 五、结语 李零认为战国末年王家台秦墓所出并不是真正的式盘,而只是一件画有“式图”并附有文字的有柄木板,因为它并没有天盘、地盘一类可以运转的构件(31)。但是现在除了王家台式盘外,联营式盘也没有天盘、地盘,可见不能因为没有天盘、地盘,就否定其为式盘,毕竟它们确实是绘有式图的“木板”。 笔者认为,式盘有其逐渐发展演变的过程,必须依据考古发掘材料来谈式盘的形制问题。《史记·日者列传》曰:“今夫卜者,必法天地,象四时,顺于仁义,分策定卦,旋式正棊,然后言天地之利害,事之成败。”《索隐》曰:“式即栻也。旋,转也。栻之形上圆象天,下方法地,用之则转天纲加地之辰,故云旋式。棊者,筮之状,正棊,盖谓卜以作卦也。”这里提到式盘的使用方法“旋式正棊”,至于“正棊”的含义,田久川认为是“整理棋”(32)。张大可认为“调整筮棊。棊,卜筮的象状”(33)。李勉认为:“基(疑棊之讹)亦以木为之,上画以时辰,日光所照即知此时已何时辰。正,正确也,验之以棊,可正确时辰,故曰正棊”(34)。韩兆琦认为:“策,也称筮,占卜用的小竹棍,有的也用蓍草秆,其形状与古人所玩的棋相似”(35)。学者对“棊”字的解释分歧,现在则可通过下面所举材料具体说明。 江苏徐州黑头山刘慎墓出土一组6枚棋子(图八),时代为西汉早期的后段。棋子两面皆阴刻相同的文字,分别是青龙、小岁、德、皇德、司陈、白虎。整理者认为棋子上的文字可能表示棋子在棋盘中的方位,从而为解释六博棋子的行棋方法提供了线索(36)。但从随葬器物的平面图来看,棋子与骨棋盘曲道残片等,分别置于东、西边厢,可见并不是普通的六博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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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八 徐州黑头山刘慎墓出土棋子 (采自《文物》2010年第11期) 我们知道“青龙、白虎、司陈”是式盘上的“十二将”,实物见于六朝铜式盘。除此之外,“青龙、小岁、德、司陈、白虎”也见于马王堆帛书《阴阳五行》乙本,以及《刑德》丙篇中的《天一图》,是布列四方的神煞(37)。阜阳双古堆《刑德》也有相关的内容,如1号简:“壬午立春,玄武在辰,白虎在巳,句[陈]□”;7号简:“句陈在寅,青龙在辰,皇德在□”;10号简:“皇德在丑,刑德合东宫”;41号简:“太阴在辰”(38)。因此笔者怀疑,刘慎墓所出棋子,原本可能置于式盘上,是演式时的辅助用具,也就是《史记·日者列传》“旋式正棊”之“棊”。 式盘作为一种择日的占卜器具,必须具备记日的特征,如十二月份、十天干、十二地支、二十八星宿,并且形成相互配合的整体概念,才能透过旋式来判断吉凶。式盘最早的文献记载《周礼·春官·太史》曰:“大师,抱天时,与大师同车”,郑司农云:“大出师则大史主抱式,以知天时,处吉凶。”但是“天时”为何种样式,我们无从知晓。从现在掌握的材料来看,式盘的起源与式图的发展,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具有共同的来源,都是式占模拟宇宙的产物。式盘早期形制与《日书》中的式图相同,是以日廷图作为主要结构,式盘后来受到盖天说的影响,在西汉文帝时期,已经演变为内圆外方的样式。 附记:本文写作得到刘增贵师指正,谨此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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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①a.荆州地区博物馆:《江陵王家台15号秦墓》,《文物》1995年第1期。 b.王明钦:《王家台秦墓竹简概述》,见《新出简帛研究》,文物出版社,2004年。 ②仪征博物馆:《江苏仪征刘集联营西汉墓出土占卜漆盘》,《东南文化》2007年第6期。 ③a.安徽省文物工作队、阜阳地区博物馆、阜阳县文化局:《阜阳双古堆西汉汝阴侯墓发掘简报》,《文物》1978年第8期。 b.殷涤非:《西汉汝阴侯墓出土的占盘和天文仪器》,《考古》1978年第5期。 ④同③。 ⑤湖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怀化市文物处、沅陵县博物馆:《沅陵虎溪山一号汉墓发掘简报》,《文物》2003年第1期。 ⑥甘肃省博物馆:《武威磨咀子三座汉墓发掘简报》,《文物》1972年第12期。 ⑦a.于省吾:《双剑誃古器物图录》卷下第39页,台联国风出版社,1976年。 b.陈梦家:《汉简年历表叙》,见《汉简缀述》,中华书局,2004年。 ⑧a.小泉显夫:《乐浪彩箧冢——南井里、石岩里三古坟发掘调查报告》第97、98页,朝鲜古迹研究会,1934年。 b.同⑦b。 ⑨a.东京帝国大学文学部:《乐浪——五官掾王盱の坟墓》第60页,刀江书院,1930年。 b.严敦杰:《式盘综述》,《考古学报》1985年第4期。 ⑩同⑦b。 (11)严敦杰:《跋六壬式盘》,《文物参考资料》1958年第7期。 (12)同⑦b。 (13)同⑨b。 (14)罗福颐:《汉栻盘小考》,见《古文字研究》第11辑,中华书局,1985年。 (15)李零:《式与中国古代的宇宙模式》,见《中国方术考》(修订本)第90~99页,东方出版社,2001年。 (16)湖北省荆州市周梁玉桥遗址博物馆:《关沮秦汉墓简牍》第104~117页,中华书局,2001年。 (17)彭锦华、刘国胜:《沙市周家台秦墓出土线图初探》,见《简帛研究2001》,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1年。 (18)此意见承刘增贵师于2011年6月7日见告。 (19)同③。 (20)同⑦b。 (21)湖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随州市考古队:《随州孔家坡汉墓简牍》第143~145页,文物出版社,2006年。 (22)同(21),第137页。 (23)马王堆汉墓帛书整理小组:《马王堆帛书〈式法〉释文摘要》,《文物》2000年第7期。 (24)刘玉堂、刘金华:《马王堆帛书式法徙式图篇讲疏》,《江汉论坛》2002年第4期。 (25)汪涛:《马王堆帛书式法中的二十八宿与式图》,见《新出简帛研究》,文物出版社,2004年。 (26)陶磊:《淮南子天文研究——从数术史的角度》第50页,齐鲁书社,2003年。 (27)同①。 (28)陈松长:《马王堆帛书“物则有形”图初探》,《文物》2006年第6期。 (29)同⑤。 (30)陈松长:《马王堆帛书刑德研究论稿》第50~52页,台湾古籍出版社,2001年。 (31)李零:《参加新出简帛国际学术研讨会的几点感想》,见《上博楚简三篇校读记》第150页,万卷楼,2002年。 (32)王利器主编:《史记注译》第2665页,三秦出版社,1988年。 (33)张大可:《史记全本新注》第2080页,三秦出版社,1990年。 (34)李勉:《史记七十篇列传评注》第1455页,编译馆,1996年。 (35)韩兆琦:《史记笺证》第6202页,江西人民出版社,2005年。 (36)徐州博物馆:《江苏徐州黑头山西汉刘慎墓发掘简报》,《文物》2010年第11期。 (37)a.傅举有、陈松长:《马王堆汉墓文物》第145页,湖南出版社,1992年。 b.陈松长:《帛书刑德丙篇试探》,见《简帛研究》第3辑,广西教育出版社,1998年。 (38)胡平生:《阜阳双古堆汉简数术书简论》,见《出土文献研究》第4辑,中华书局,1998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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