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涵语境中内嵌句事件时间的照应性,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语境论文,内嵌论文,内涵论文,事件论文,时间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1.内嵌句中的时态①照应
Partee(1973,1984)注意到英语中过去时态的指称性质类似于名词性照应语的回指。在没有给定任何语境的情况下,(1a)的过去时(didn't turn off)指称的是语境中未出现的某个特定的过去时间,与(1b)中“She”指称某个非语言实体的“先行语”情况类似——即先行语在语境中不出现,但其指称解读却是预知的。又如(2a)中过去时(got drunk)明确指称过去时间“last Friday”,同样(2b)中“He”指称先行语“Sam”。(3a)中“turned on”也与(3b)中代词“He”的指称方式类似,两者均无法确定与前一名词(或时间名词)的确指关系。此外,作为约束变量的名词性指称语以及名词性照应中的“驴句”都有与之相似的时间性照应现象(例句省略)。尽管名词性照应和时间性照应并不能等同,但上述两种语言现象之间的平行特征表明,英语中存在名词性和时间性两类照应语(Partee 1984:243-286)。
(1)a.I didn't turn off the stove.
b.She left me.
(2)a.Sheila had a party last Friday and Sam got drunk.
b.Sam is married.He has three children.
(3)a.Mary woke up sometime during the night.She turned on the light.
b.Pedro owns a donkey.He beats it.
关于时间性照应语的解释很多都来自英语的过去时态,Higginbotham(2006,2009)提出的时态照应理论(the Anaphoric Theory of Tense)认为时间性照应在其它时态中也存在,并会受某种结构性因素的制约,该结构就是内嵌结构。例如,(4)表达的是John在将来某个时间陈述“Mary is happy”这项内容,且被陈述的内容定位在该陈述所发出的话语时间“将来”。因此,从属的现在时间和主句的将来时间之间就有了某种联系,这种联系通过事件②时间之间的照应关系表现出来。
(4)John will say that Mary is happy.
时态照应理论通过建立主从句中时态附着成分(tense-bearing element)之间的共指关系以阐释句子语义特征,讨论的主要是诸如say、know、think等态度动词(attitude verbs)的补语从句中时间指称定位的主观性。例如(4)的从句时态成分is和主句时态成分will之间存在共指关系,该语义关系可通过对主从句分别描述来获得(Higginbotham 2006)。т表示事件发生的真实时间,т(e)是事件e发生的时间,т(e)>т(u)表示事件e发生在u话语时间之后。考虑到从句时间值是通过与主句时间共指而获得,表达了时间重叠的二元关系,因此用“≈”表示Mary's being happy(e')这个事件与e重合。又由于e'是发生在可能世界中,因此用^来表示λ-抽象规则。(6)表示整个事件的语义关系。需要指出的是,这里讨论的主从句时间照应(参见下节“共时解读”)并不是内嵌句时间解读的唯一模式,其它模式见下节。
(5)a.John will say so-and-so.
[e:т(e)>т(u)]Say(John,so-and-so,e)
b.…Mary is happy.
^[e':т(e')≈т(e)]Happy(Mary,e')
(6)John will say that Mary is happy.
[e:т(e)>т(u)]say(Mary,^[e':т(e')≈(e)]happy(John,e'),e)
传统的内嵌时态理论又称独立内嵌时态理论(Independent Theory of Embedded Tenses,以下简称ITET),它至少包括三条假设(Abusch 1994,1997):1)所有时态,无论是否存在于内嵌句中,都必须参照话语时间来解读;2)时态(与代名词一样)是指称语,因此也具有照应性;3)时态(与名词短语一样)可以获得“涉实”③解释(de re interpretation)。时态可获得“涉实”解释,意味着语法的时间有一个所指向的客体,即时间可以定位。一般来说,ITET涉及两种回指模式——“共时解读”④(simultaneous reading)和“回溯解读”⑤(shifted backward reading)。事实上还存在第三种情形,推敲语境可知,(7)中内嵌过去时态的解读不属于上述任何模式,而是与(8)类似,此模式称为“前瞻解读”(forward shifted reading)(Abusch 1994,1997)。无论哪种模式都不完全取决于语法结构(内嵌结构),而是必须参考结构外因素。比如“回溯解读”已经跨越句子界限,“前瞻解读”也必须依赖句子语境和理解者的世界知识,对语法结构最具依赖性的应该是“共时解读”。
(8)When I open the door,a burglar will attack me.
以上介绍了以英语为背景的时态照应理论的相关研究,重点关注内嵌句时间性照应问题。尽管上述研究均以英语为背景,但仍可为考察汉语提供相应的理论依据。下文以英语相关研究为基础,探讨汉语的内嵌语法结构中是否和英语一样也存在时间性照应,两种语言中的时间性照应是否受同样因素的影响,以及影响的程度是否相同等问题。
3.汉语内嵌句中事件时间⑥的照应
传统研究将汉语的时间系统分为时相(phase)、时制(tense)和时态(aspect)三个主要部分,句子的时间性特征主要取决于三个子系统的有关特征及它们之间的相互关系(陈平1991;龚千炎1994)。刘勋宁(2002)指出,汉语和英语表达时间概念的手段有所不同,印欧语言通过谓语动词本身的形态变化来表现时制和时态,汉语则在谓语动词的前后附加语言成分来表现时制和时态;前者的时制和时态往往融合在一起,后者则分离且性质不同⑦。印欧语的时间表现偏于时制,汉语则偏于时态。从以上区别来看,语法结构对时间指称的约束在英语中应该更显著。本节针对内嵌结构的特点,从内嵌结构成分之间的关系等方面考察汉语内嵌句事件时间的照应,并分析英汉两种语言的差异。
语料选择方面,按照Higginbotham(2006)的做法,本文也主要考察汉语观点语境(context of thought)中最典型的态度动词“认为”、“相信”、“知道”等作主句动词的句子。区分三个常用的时间范畴(现在、过去和将来时间)。三个时间模式表现的典型语法结构为:现在时间“NP+VP+S”,过去时间“NP+曾经VP(或过)+S”,将来时间“NP+会VP+S”。在没有其它时间作用语⑧的干扰下,这三个模式基本可以将主句事件时间控制在不同的时间区域内。
3.1 主句时间指称的确定性
与英语相比,汉语表达时间概念较灵活。如没有具体语境时,“张三认为李四不对”的主句和从句均可表示现在或过去时间的某个事实,因而此时存在“过去”和“现在”两种解读⑨,导致内嵌时间的照应性无法确定。针对此问题,暂时设定这种无标记句的主句时间和内嵌时间均默认为“现在”,以检验汉语内嵌句中时间的照应是否和英语一样会受主句时间变化的影响。在没有时间作用语影响时,(9)的主句时间和内嵌句时间同指(见图1,U表示话语时间(utterance time),和U及重合)。考虑到“公平的”表示一种状态,定位时间不限于某个点。该状态从过去某个时间'开始(用虚线标示)延续至,而不可能在或者U之后。因此,可认为U//三个时间共指,即e'和e之间存在照应。
(11)我当时曾经认为,麦克阿瑟想看到艾森豪威尔离开白宫的心情可能比看到我进入白宫的心情更为迫切。
(12)他曾经认为,她(阿丽思)是他通向天国的启门人。
一旦主句时间确定,内嵌时间的照应性就表现出来,该特性来自内嵌语法结构的制约。但如不考虑情景类型(situation type)中状态(state)的延续性,(9)中内嵌时间除了与主句时间照应,仍可作“过去”解读,而(10)的内嵌时间却只能作过去解读。因此当主句时间定位在“过去”时,从句时间同主句时间的照应关系更加明确。如主句时间定位在“将来”,则从句可作“将来”解读,与主句时间照应(见(13))。不过,此时从句仍可作“现在”解读,即不与主句照应。相比英语中类似的情形,汉语内嵌时间的照应性较弱,照应关系较随意。假如“会”出现在从句中,则情况完全不同(见(14)),这是因为存在于低一级语法结构中的时间作用语不会对高一级语法结构中事件的时间指称产生影响,而只会对次一级语法结构产生影响,因此形成了独立解读。为了检验该判断,可在主句中加上时间副词,此时会发现从句时间的照应性又表现出来(见(15))。
有些汉语的无标记句虽没有时间副词和体标记词等帮助事件时间进行定位,但时间指称的确定仍可借助隐含的语境信息。在实际的语言交际中,双方能够根据隐含信息确定时间的指称。语言研究者将某个句子孤立出来的做法在真实语言交际中很少存在。即便交流双方产生了理解障碍,仍可通过某些语用的弥补手段来确认时间的指称。因此,所谓的无标记句的主句时间指称在语言事实中一般都是确定的,从句时间与主句时间的照应关系也可确定。英语中因为有屈折形态的变化,不需要很多其他信息主句就能确定其时间指称,内嵌时间的照应性也能确定。汉语则往往需要更多信息的综合才能确定主句时间的指称,甚至当主句时间定位在“现在”或“将来”时,从句时间也不一定与主句时间照应。
3.2 从句动词的情状类型
陈平(1991:151)指出,“句子成分的词汇意义决定了句子的时相结构”,但“在决定句子时相结构的过程中,各类成分的力量并不相等。”按照它们起作用的大小,依次为动词、宾语和补语、主语以及其它句子成分,可见动词对确定句子时相结构的重要性。时相结构(phase或situation type)又是决定句子时间意义的重要子系统,因此内嵌时间指称的确定必须考虑谓词的词汇意义。在英语中,内嵌时间的解读会受到动词情状类型的制约,例如英语动词stand和build所表达的情状意义不同,存在有界性(boundedness)和无界性(unboundedness)的区分,导致了时间指称解读的差异。(16)中与同指,作“共时解读”,而(17)中应先于,作“回溯解读”。
汉语中词汇形态和语法结构等因素对时间指称的影响不及英语中明显,因而动词词汇意义的影响更加突出,如(18)、(19)中内嵌的事件时间均作过去解读(例句(18)、(19)引自Lin 2003)。(18)的主句因为出现情态助词“会”,时间定位在“将来”;(19)的主句无标记,默认为“现在”。但两句中的内嵌时间都作“过去”解读,均未与主句时间照应。从动词的词汇意义看,“拿走”和“说谎”都隐含了事件完成体意义,且前者可能表现更为明显。一般来说,如要表示进行体含义,我们可在动词前后分别使用“在”或“着”。“在说谎”或“说着谎”明显比“说谎”更能引起现在时间的解读。“拿走”的完成含义较明显,如果说“在拿走”还算是差强人意的表达,“拿着走”或“拿走着”要表达在原来意义基础上的“现在”含义的延伸则无法让人接受。因此,(19)中从句时间除了作“过去”解读,也可作“现在”解读,只有部分照应功能,而(18)中的从句时间就只能是过去解读,此时从句与主句时间不照应。
(18)他一定会否认是他拿走我的书。
(19)张三认为李四说谎。
同一动词的不同词汇意义也会造成不同的时间解读。譬如(20)中的“生病”,如理解为事件,则该事件发生时间应在主句时间之前;如理解为状态,则可与主句时间同指。事实上,人们并不常去细分某个谓词的事件或状态意义,听到这句话一般都会回问:“现在他好了没有?”,这就默认了“生病”的意义包含“初始事件+延续状态”。从句状态比从句事件更倾向于和主句时间同指(但(20)中体标记词“了”对时间定位的作用也不可忽视)。再比较以下两例。因为(22)中“去世”表达的是终止事件,因此从句时间无法和主句时间同指;而(21)中“结婚”同样也包含了“初始事件+延续状态”,则可同指。
(20)同事说小李生病了。
(21)同事们都知道他结婚了。
(22)同事们都知道他去世了。
Lin(2005)认为,汉语中无标记句的时间定位会受到时间副词、动词的默认视点体特征和情态助词等的影响。这些句子情状构成要素或单独或协同作用于事件时间的定位,其中动词的默认视点体特征就是能够独立影响事件时间定位的事件构成要素。在汉语无标记句的语法语境中,将该要素考虑进来对确定内嵌时间指称的照应性格外重要。
此外,Higginbotham(2006)指出,当内嵌结构的主句谓语为表示“言说”意义的动词时,参与确定整个句子时间指称的实际上就有两个话语时间:一个是整个句子被表述的话语时间U,另一个是主句主语的话语时间(主句事件时间)。在英语中,内嵌句时间与这两个话语时间都有可能同指。(23)中Mary怀孕这件事发生的时间既可以与整句话被转述的时间同指,也可与John的话语时间同指,此为“双重解读”(double access reading)(Higginbotham 2006)。
(23)John said that Mary is pregnant.
汉语也有类似情形,(24)中“小李怀孕了”既可以与主句时间同指,又可以与整个句子被表述的时间同指。双重解读的前提是,从句动词至少可表示状态涵义,如只能表事件涵义,尤其是终止性事件,则很难形成双重解读(见(25))。双重解读也和从句动词情状类型有关,可看作内嵌时间指称照应的特例。
(24)小张说过小李怀孕了。
(25)小张说过小李走了。
3.3 时间作用语的逻辑域
无论英语还是汉语,时间作用语对时间指称的定位都非常重要,如(26)中因为“on Tuesday”的影响,内嵌时间作“前瞻解读”。即使内嵌结构因素对时间指称的照应性有所约束,新的时间信息仍可覆盖原有时间值,从而产生新的时间指称解读。但有些时候时间作用语的绝对定位功能并不起作用,其所表达的时间概念逻辑域才是时间指称解读的关键。(27)、(28)所述意义虽然较牵强,但可说明时间概念的逻辑域是如何影响时间指称解读的。(27)中Tuesday表达的逻辑域比“Last Month”小,可存在于之中,因此形成照应,而(28)则刚好相反,与无法照应。
再来看汉语,(29)中各句因无法得知时间作用语所表达的确切时间定位,使得所有从句都不能确定其时间指称。假如从句中没有情态助词(如“会”),(29)各句的内嵌时间更倾向于作“过去”解读。在特定语境中,“小张说他(去年)五月份在上海”完全成立。一般而言,“五月份”应指当年的“五月份”,且指称过去时间可能性更大,指称将来时间可能性小。而(29b、c)从句中的“周二”和“中午”则不可能为一年前的某个“周二”或“中午”,甚至一个月前的“周二”或“中午”也较难接受。(29d)的“七点”则更不可能是一年前某天的“七点”。
(29)a.小张说他五月份在上海。
b.小张说他周二在上海。
c.小张说他中午在上海。
d.小张说他七点在上海。
当主句时间确定为“现在”时,若从句时间逻辑域越小,域内事件作现在时间解读的可能性就越大(内嵌时间与主句时间照应的可能性越大);反之则越小。当主句时间为过去,如(30)的主句中加入“曾经”,虽使该句可接受程度有所降低,但从句时间仍可与主句时间照应。“小张曾经说他周二/中午/七点在上海”更不可接受,也是因为内嵌句中逻辑域相对较窄的时间词使从句无法与定位在过去的主句照应,而内嵌语法结构的内聚力又迫使两者照应,该矛盾导致句子可接受程度降低。时间成分“曾经”暗含主句时间定位在较久远的过去,如改为“我早知道他周二在上海”,因“周二”表达的时间逻辑域较窄,照应的主句时间应为现在或与现在接近的时间⑩。“我刚知道他中午在上海”之所以完全可以接受,是因为“刚知道”表达的时间定位在最近的过去,从句时间因而与主句时间能够形成照应。
3.4 篇章要素
和英语不同的是,汉语中情景时间和话语时间常常不直接予以表达,而参照时间却需要明确表达。刘勋宁(2002)、Smith(2009)等都提到参照时间在汉语事件时间定位中的重要性。但参照时间不能直接提供时间定位的信息,因此仅靠参照时间在局部范围内定位时间较困难。屈承熹(1991)、金晓艳和马庆株(2010)分别提到汉语中时间副词和时间连接成分在篇章构成中的重要作用。虽然时间指称并不完全由时间作用语来确定,但时间指称确是篇章构成的重要手段,因此汉语的时间指称必须考虑篇章要素。
Gennari(2004)在考察了英语理解者(comprehender)对主句时间指称和内嵌时间指称两个过程之间的关系后认为,由词汇意义所传达的情状结构在句子加工的过程中是起中心作用的,但信息获取的过程不完全是词汇性的,与情状有关的世界知识也是时间信息的重要来源。上文提到Abusch的时态序列理论其实就证明了英语内嵌时间的解读不局限于句子层面,例如“回溯解读”和“前瞻解读”等都不是简单的内嵌时间与主句时间之间的照应。陈振宇和陈振宁(2005)、陈振宇(2006)也认为汉语的时间信息不是由系统中任何一个单一的部分来编码,而是由整个系统的连接状态来表现的。另外,汉语的时间属性常常是隐含的,需要特定的语境来激活,而英语中的事件时间却是显性的,例如:
(31)a.小张说小李是对的。
b.John says that Mary is right.
当(31a)取默认值“现在”时,从句与主句的现在时间照应(11)。但此时必须有默认的过去时间语境,不过此默认属性未用显性手段表达。比较(31b)中的内嵌句,“Mary is right”则不可能表达过去时间概念。汉语虽然可以隐含时间属性,却不能隐含所有时间范畴的属性,如(31a)的从句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解读为将来时间,除非借助情态助词(12)。Smith(2003,2009)指出汉语不同的篇章模式(discourse mode)对应不同的时间信息处理原则,如叙述篇章中的时间具有连续性,描述篇章中的时间具有照应性等。因此,在句子范围内无法确定的时间指称可以延伸到篇章范围内寻求解答。由于篇章要素不是本文讨论的重点,因此不展开。
4.结语
综上,汉语内嵌句事件时间的指称和英语一样受结构因素制约,因而也具有照应性。但较之英语,汉语内嵌时间指称照应的确定需要借助更多结构外信息。本文在英语相关研究的基础上从主句时间指称的确定性、从句动词的情状类型、时间作用语的逻辑域以及篇章要素等方面分析了汉语内嵌句时间指称的照应性,同时讨论了英汉两种语言在此现象上的某些差异。首先,主句时间指称的确定是从句时间与之照应的前提。英语中的主句时间通过屈折形态的变化来确定,汉语则需借助时间副词、情态助词、默认语境时间等。比较而言,汉语内嵌句的时间照应性更弱。其次,从句动词表达的情状类型也会影响时间指称的解读,表达状态或延续性事件的动词更能有助于形成从句与主句时间照应,终止性事件时间则不与主句时间照应。汉语中这种影响较英语中明显。再次,从句中某些时间作用语虽不能直接帮助确定时间指称,但其表达的时间逻辑域与照应性之间有一定关系:当时间作用语的逻辑域较窄时容易形成照应。最后,汉语时间指称的确定常常依靠隐含的语境信息,因此内嵌时间指称的确定需要延伸至篇章层面,照应应该可以跨越句子界限。
注释:
①本文中的时态区别于传统语法中的时态,即不强调时态的表现形式(如屈折时态和迂回时态的区分等),而是强调语言中时态所传达的时间信息,以及表达这些时间信息的手段。
②这里所指的事件是广义的事件,包括事件和状态。
③该术语的中文翻译参考胡建华和潘海华(2002)。
⑥为了避免和英语的“时态”概念混淆,本文对汉语的讨论采用“事件时间”的说法。
⑦Higginbotham(2009:2)也提到屈折时态(inflectional tense)和迂回时态(periphrastic tense)的区分,屈折时态是通过在中心词上加上词缀来实现,迂回时态则是通过独立的词语来实现。
⑧为了强调时间名词、时间副词、时间短语等在时间定位中的重要性,本文将其统称为时间作用语。
⑨但“过去”解读的倾向更为明显。正如刘勋宁(2002)指出,汉语的“现在”只是一个切点,而不是一个“段”。所以一个事件,不是在发话之前发生,就是将要发生,而无法刚好落在“现在”这个点上。
⑩一般而言,“早知道”可能是几年前就“知道”,但该句中因为时间词“周二”的影响只能指较近的过去事件。
(11)但汉语中这个内嵌句是完全可以表达过去时间的,例如“小张说小李(那时)是对的”。
(12)这似乎也可证明汉语中的现在时间和过去时间并没有非常清晰的界限,而将来时间与其他时间范畴之间则界限分明(见注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