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话、湘南、粤北方言的归属_方言论文

平话、湘南土话和粤北土话的归属,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土话论文,粤北论文,平话论文,湘南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零 引言

五十年代末进行的汉语方言普查,发现了许多新的情况,为汉语方言分区提供了新的依据。当时根据普查材料编写的《广西汉语方言概况》(初稿,1960)首次介绍了平话。但由于未作充分论述,平话没有成为学界方言分区考虑的对象。直到1982年张均如撰文指出,广西壮语中的老借词并非借自粤语,而是借自平话,平话是不同于粤语的一种汉语方言,这才引起学界的关注。

八十年代中,《中国语言地图集》在编写过程中提出了多种以往方言分区中未曾讨论过的方言,其中包括平话、湘南土话和韶州土话(现称粤北土话)。鉴于当时这些方言还很少有详细的调查记录,李荣在《汉语方言的分区》一文中说,《中国语言地图集》只是“画出通常说的平话分布的范围,留待以后核实”,“湘南土话与韶州土话的关系”及“系属有待进一步调查研究”。

近年来,对平话、湘南土话、粤北土话的调查已经全面启动。目前已经有多种单点多点的描写性论著问世。有关这些方言归属问题的讨论也已经开始,意见不尽一致。如1996年梁敏、张均如认为桂北平话和湖南南部的土话(平话)是同一种方言;1998年张双庆、万波认为粤北土话和湘南土话有密切的关系;而1995年刘村汉认为桂南平话接近粤语,应该归属粤语;1997年梁金荣认为桂北平话也接近粤语,平话应该整个归属于粤语;1998年李连进则反过来把粤语勾漏片中玉林、北流、容县、藤县等方言归入平话,等等。本文准备根据所见论著中的材料,讨论这些方言之间的关系以及它们在方言分区中的归属问题。为行文方便起见,本文所用语料的出处不随文逐一加注,只在文后的“语料来源”中列出。

壹 平话

1.1 平话的分布 平话主要分布在广西地区铁路、河流等交通线附近的城市郊区、集镇和农村,城区一般没有集中的分布(只有个别小城市例外,如宾阳城内多数人说平话)。从桂林以北的灵川向南,沿铁路(古官道路线)到南宁形成主轴线,鹿寨以上为北段,柳州以下为南段。北段从桂林、临桂经龙胜、永福、阳朔、平乐到富川、钟山、贺县一带,是桂北平话的分布地区。南段南端从南宁由水路分出三支,右江支到百色(再远至云南富宁),左江支到龙州,邕江支到横县,是桂南平话的主要分布地区。南段北端从柳州、柳江沿融江北上,经柳城、罗城到融水、融安一带,虽然在广西北部,语音上另有特点,仍可归属桂南平话。平话在各地有不同称呼,如百姓话、土拐话、蔗园话、客话(不同于客家话)、某某(地名)土话等等,平话是统称。平话的使用人口估计不下三四百万,其中以桂南为多。除汉族外,也还有个别地区的瑶族、壮族、仫佬族、侗族使用平话。

1.2 平话的语音特点 各地平话有一个共同的语音特点,即古全浊声母清化后塞音塞擦音大多不送气,和全清声母合流。以灵川三街话(桂北平话)和南宁心墟话(桂南平话)为例:

各地平话有或大或小的差别。桂北平话内部分歧较大,桂南平话内部一致性较高。桂北平话主要的语音特点有:

桂南平话主要的语音特点有:

1.3 平话和官话、白话的关系 广西地区的汉语方言有平话、官话(西南官话)、白话(粤语)、客家话和湘语等数种。就使用人口来说,平话居第四位。平话分布面积不大,又主要在集镇和农村地区,没有一个有代表性的城市方言。就目前情况看,平话受西南官话和白话影响较大。

桂北平话的分布地区大多也分布有西南官话。在官话的影响下,桂北平话的字音多有文白异读,文读音接近官话。如临桂五通平话:。桂北平话区属双方言区,平话多在本地人之间或家庭内部使用,正式场合或对外交际使用西南官话。

广西白话的分布在桂东南较为集中,在桂南平话区则主要分布在城市,显得零散。桂南平话和当地的白话有一些共同特点,语音面貌相近。如:

根据以上情况,不少人主张把平话,或至少是桂南平话归入白话。

不过桂南平话和当地白话的区别还是相当明显的。如:

根据以上情况,至少就目前阶段来看,平话还应当是一种不同于白话的方言。

贰 湘南土话和粤北土话

2.1 湘南土话 湘南土话主要分布在湖南南部永州、郴州地区。这里也是双方言区。其中冷水滩、东安、双牌、道县、江永、江华、蓝山、宁远、新田、资兴、永兴、桂东、桂阳、嘉禾、临武、宜章、汝城以及湘西南的通道等市县的全部或部分汉族居民,本地人之间或家庭内部使用土话,对外交际使用西南官话。

湘南土话复杂难懂,内部分歧大,但仍有以下共同的语音特点。例如:

2.2 粤北土话 粤北土话分布在广东北部韶关地区的乐昌、曲江、仁化、乳源、南雄、韶关、武江、北江、浈江和粤西北的连州、连南等市县区。这里也是一个多方言的地区,有些地方的本地人对内使用土话,对外使用客家话或粤语,个别也使用西南官话。

粤北土话有以下语音特点:

(一)古全浊声母清化后塞音塞擦音送气与否有多种相关的情况。下面以南雄(城区)、曲江白沙、乐昌皈塘、连州星子、乐昌长来(以上例①)和南雄百顺(例②)等土话为例:

从以上例字可见,古全浊声母清化后塞音塞擦音在南雄(城区)土话全部不送气,曲江白沙以及仁化石塘、南雄乌迳等土话全部送气,南雄百顺土话平声字不送气,仄声字送气。其他土话中送气与否和声母的发音部位发音方法有关。如乐昌皈塘黄圃、连州星子保安、连南三江(石蛤塘)等土话中並定母(包括音值为塞音的奉澄母)不送气,其他声母送气。其中乐昌长来、乳源桂头、曲江犁市等土话中並定母(包括音值为塞音的奉澄母)上声字口语音也送气,如乐昌长来土话:

粤北土话的语音特点大多和湘南土话相同。据了解,乐昌市皈塘、黄圃等地的土话和相邻湖南宜章土话的日常用语也比较接近。鉴于粤北土话和湘南土话的分布地区相连,语音特点又很相似,应该把它们看作是同一种方言。(为方便起见,下文有时把湘南土话和粤北土话合称土话。)

2.3 河南土话、粤北土话和平话的关系 据上所述,多数土话古全浊声母清化后塞音塞擦音不送气、和全清声母合流的特点和平话相同,阳声韵转为阴声韵和浊入归阳去的特点和桂北平话相同。湘南土话、粤北土话在语言交际方面和西南官话有关系也和桂北平话有共同点。河南土话和桂北平话在地理分布上也是相连的。湖南宁远、道县、通道等地的土话甚至本地人就自称为平话。看来,湘南土话、粤北土话和桂北平话也应该属于同一种方言。

湘南土话、粤北土话归入平话后,各地的语音分歧将可以用相邻不同方言的影响来解释。如桂南平话保持鼻音韵尾[-m]和塞音韵尾[-p -t -k],平上去入各分阴阳,和邻近白话的韵母及声调系统近古有关;桂北平话和湘南土话、粤北土话中韵母系统简化、层次多、调类分派复杂,也和周围方言和语言的多重影响有关,等等。

叁 平话历史的推测

3.1 平话的形成 讨论方言的归属,既要着眼于方言共时的特点,也要注意历时方面有无共同发展的经历。桂南平话和白话语音相近,所以目前不少学者主张平话归属白话。但要确立这一主张,还必须探索平话的历史,说明它和白话经历过共同发展的时期,或目前平话已经失去基本特点,完全为白话所替换。但事实并非如此。

平话目前虽然不是一个大方言,但它在广西地区的历史却比当地其他几个汉语方言都要久远。就目前所知,官话是在宋代以后,特别是明代傅友德、沐英平定云贵(1382年)以后进入广西北部的,存在不过六百多年。白话是清初海禁大开、洋货涌入以后,由广东珠江三角洲一带的商人、移民循水路带入桂东南的,存在也不过三百多年。客家话是清乾隆以后广东沿海的客家人向内地反向移民时带入的,时间更为短促。湘语则主要是近一百年来由湖南湘语区的移民带入的。但据史籍记载,早在汉唐时就已经有汉人进入广西地区了。因此,广西当地必定早已存在一种和上述各种方言都不相同的汉语方言。这种汉语方言应该就是平话的前身,可以把它叫做“古平话”。

有一种传说认为平话是由北宋狄青征讨广南西路蛮首侬智高时(1053年)所率领的军队带入的。据史籍记载,侬智高平定以后,这支军队的一部分就留驻当地,不再北归。从所在地区看,侬智高的根据地是在左江流域境外越李朝的广源州(现越南高平省广渊县),而目前广西平话的分布以古官道、宾邕地区及左右江一带最为集中(云南富宁在右江上游,当时也属广南西路),似乎还反映出当时用兵和镇守的态势。从方言渊源看,留戍军队中多山东青州、莱州、登州籍人,而平话区的居民也大多以山东为祖籍,目前胶东文登、荣城等方言中古全浊声母清化后塞音塞擦音仄声字不送气,平声字白读音也不送气,表明早期的情况正和平话相同。如荣城话:。这一传说因为有历史记载和语言事实的支持,很多人认为可信。

看来上述史实和平话、特别是桂南平话存在某种关联。不过平话的形成如果只和所说留戍军队相联系,恐怕是不全面的。桂北平话区就不存在与上述史实有关的传说。因此,比较稳妥的看法也许应该如梁敏、张均如所认为的,平话是汉唐以来从中原地区及湖湘等地进入广西一带的移民、商人、官吏、军人所说的汉语,在少数民族语言以及后来其他汉语方言的环境中,经过长期发展而成的一种汉语方言。

3.2 古平话的语音特点 古平话的语音面貌并没有文献记载。不过,如果它确实是早期广西地区的汉语方言,那或许可以尝试通过当地少数民族语言中较早的汉语借词和相邻境外非汉语中的汉语借词,间接了解它的某些重要的语音情况,因为这些语言中的汉语借词必定是根据了古平话的语音。

张均如认为,广西壮语中的汉语借词从语音情况判断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时间较近,借自西南官话。另一类较早,过去认为借自白话,但从语音对应和词义看,应该是借自古平话。这第二类借词的语音有一个特点,即古全浊声母清化后塞音塞擦不送气,和全清声母合流。下面以邕宁下楞壮语(南部壮语)和武鸣壮语(北部壮语)为例(平仄声字各举一例):

从以上例字可见,下楞壮语汉语借词中古全浊声母清化后塞音塞擦音不送气,武鸣壮语汉语借词中並定群母(包括音值为塞音的奉母)不送气,其他声母变为擦音。(壮语北部方言中没有送气音声母,古次清声母失去送气成分,也和全清声母合流,不过通过调类的不同可以和古全浊声母字相区别,如武鸣壮语:。)从壮语中的早期汉语借词可见,所借汉语方言中古全浊声母清化后塞音塞擦音不送气、和全清声母合流的特点,和现代平话相同。

越南语中汉语借词的输入,大约开始于唐代以前。但整套的汉语借词,则是唐末十世纪时借入的。王力把前者称为古汉越语,后者称为汉越语。汉越语中古全浊声母清化后塞音塞擦音也不送气。例如(汉越语古去声入声字调值相同,按清浊各各合为一调,但下面例字中标为不同调类):

这种声母的送气应该是后来进一步音变的结果。因此演变的主流应该是全浊的並定母和全清的帮端母合为浊音一类,其他古全浊声母(如群、从、澄、崇)变为清的不送气塞音塞擦音。两类的音值虽然有清浊的不同,但全浊归全清的声类归并规律是一致的。全浊声母和不送气的全清声母归为一类,这一特点也和平话相同。

韵母方面,壮语中的早期汉语借词也有一个特点,即果蟹效宕摄开口一等字主要元音为[a],和二等字相同(这里以假江摄二等和果宕摄一等相配),不相对立。如:

壮语早期汉语借词和汉越语上述一等韵主要元音的特点,也见于目前的平话,主要是桂南平话。而这也是桂南平话不同于白话(包括勾漏片)的主要特点之一。

壮语中的早期汉语借词和汉越语是根据哪一个平话方言的语音系统,目前还难以推测。不过从这些借词中音类层次对应单纯这点来看,当时的平话大概在各地比较一致,甚至是有代表方言的。

以上由壮语早期汉语借词和汉越语间接证明的古平话语音特点,应该在十世纪时已经形成。古全浊声母的音值是方言分区中一种早期的历史性语音标准。平话和白话在这方面表现出了不同的演变方向。由此可见,平话和白话在历史上并没有经历共同的发展阶段。它们并不是同一方言在近代分化的结果,很早就已经是不同的方言。由此也可见,目前桂东粤西的白话(勾漏片)在古全浊声母音值上和平话的共同点,应该不是共同的历史发展,而是平话影响白话的结果。

3.3 平话语音中的外来成分 不过平话中古全浊声母清化后塞音塞擦不送气的情况,目前只在广西地区表现普遍,在湘南土话中却较少见,粤北土话中更为少见。而且,湖南土话粤北土话中古全浊声母塞音塞擦音的音值还有如下几种不同情况:

①全部为浊音,如湘南东安花桥土话;

②全部为送气清音,如桂北临桂两江,湘南桂东、宁远,粤北曲江白沙周田、南雄乌迳、武江上窑、北江腊石、浈江石陂、仁化石塘等土话;

③因调类不同而有送气清音和不送气清音的区别,如湘南资兴谭村、新田南乡、粤北南雄百顺等土话;

④因声母发音部位发音方法不同而有送气清音和不送气清音的区别,如湘南临武、道县、宜章、桂阳、敖泉、嘉禾,粤北乐昌皈塘黄圃长来、连州星子保安、连南三江(石蛤塘)、乳源桂头、曲江犁市等土话。

以上古全浊声母因调类不同而有送气与否的区别是汉语中调类影响声母演变的情况。全部为浊音或送气清音可能是周围方言影响造成的结果,由此有可能产生这些土话的归属问题。这说明古平话在影响周围语言的同时,也会受到外来的影响。因声母发音部位发音方法不同而有送气与否的情况无法以汉语的演变规律来解释,而是否是外来影响的结果,还需要在下面结合有关方言的情况来考虑。

首先,前文提到的湖南临武、宜章、道县等和广东乐昌皈塘、连州星子、乐昌长来等众多土话中,古全浊声母清化后並定母(包括音值为塞音的奉澄母)不送气,其他塞音塞擦音声母送气,声母送气与否和声母的发音部位发音方法有关。和这有联系的是,桂北平话永福堡里、平乐阳安方言中帮端母字声母有鼻冠音,发音时“气流从鼻腔吸入”,如:

其次,前文曾经提到过的汉越语,古全浊声母一般也都已清化,只有並定母是浊塞音[b d]。汉越语的[b d]和某些土话中並定母的[p t]虽然音值不同,但只有它们有不同于其他全浊声母的特殊变化方向,则是相同的。

上述现象显示,某些土话(以及其他某些汉语方言)和汉越语之间並定母的音值间存在着某种关系。作为汉语方言来说,这些现象从汉语自身历史演变的角度是不易理解的,因为汉语的语音系统本来不存在吸气音声母,汉语声母演变的条件是声调、韵母或声母的区别性特征(如清浊、送气与否等),而不是具体个别的声母。不过,这些现象有可能以壮侗族语言的底层或影响来解释。

汉越语的情况要结合越南语来观察。越南语目前一般认为属于南亚语系孟-高棉语族。但越南语音系中的一个重要特点,即浊塞音只有[b d],其他塞音塞擦音均为清音,却和汉藏语系的壮侗族语言一致。因此,汉越语並定母为浊音,其他全浊声母为清音,应该是古平话的语音折合为越南语语音的结果。(当时的越南语可能已经没有清塞音[p t],所以帮端母也折合为浊音。)

土话则由于当地早期存在壮侗族居民和汉族说其他方言的居民,有必要联系壮侗族语言和汉语方言两方面来观察。

由此看来,某些土话中古全浊声母清化后塞音塞擦音送气与否和声母发音部位发音方法有关的现象,实际上是这些土话中壮侗语底层或影响的反映。

平话和湘南土话、粤北土话中古全浊声母清化后塞音擦音送气与否的种种情况表明,广西的平话区是古平话分布的基本区域,湘南土话、粤北土话区则是古平话后来扩展所及的地区。平话区早期的汉族居民可能基本上都是使用平话的,因此古全浊声母清化后塞音塞擦音一律不送气的特点能够得到完整的体现。湘南土话、粤北土话区则除使用平话的汉族居民外,还分布有壮侗族居民,后来还有汉族说其他方言的居民。壮侗族居民在借入汉语词语或学说汉语或进而甚至改用汉语时都会带入壮侗语的特点,汉族居民在和壮侗族居民交际时也会接受这种汉语的影响,汉族居民所说的不同方言也会相互影响。这样,平话在和壮侗语、其他汉语方言接触中受到的影响,就导致了某些土话中特点的形成。比如东安土话古全浊声母保持浊音音值是湘语的影响,临桂两江平话和曲江白沙土话等古全浊声母清化后塞音塞擦音全部送气是客赣方言的影响(因影响强烈而导致音值全部替换),临武和乐昌皈塘等众多土话中並定母(包括音值为塞音的奉澄母)不送气,其他塞音塞擦音声母送气,则先是壮侗族语言、后是客赣方言的影响。(乐昌长来等土话中並定母上声字白读音也送气可能还有珠江三角洲一带粤语的影响。这种粤语全浊声母清化后塞音塞擦音平上声字送气,去入声字不送气。如果送气的演变先只在上声调中发生的话,这种影响将是可能的。)因此可以说,某些土话中並定母音值的特点,实际上也是平话接受外来影响的结果。从地域分布看,由广西平话区往东到湘南土话区再到粤北土话区,具有特点的土话越来越多,说明所受外来影响的方面越来越多。

肆 平话的归属

平话在历史上曾经是一个强势的方言。它的分布面积要大于现代平话。从汉越语反映的情况看,它的古全浊声母的语音特点早在十世纪前就已经形成。它还向周围非汉语大量输出借词。这种情况和广西地区在古代具有较为重要的军事经济文化地位有关。但清初以后,两广的经济文化重心移向沿海一带,广西地区相对变得落后,平话也开始衰落。如果说平话在早期还能对桂东粤西的白话施加影响,

上一例反映目前同一音值的韵母具有众多中古韵类来源,下一例显示同一中古韵类分化为不同音值的多个韵母,都是不同方言影响的结果。

平话今非昔比。数百年来,面对政治经济文化等方面优越越来越大的官话和白话,平话的分布地区日渐缩小。它不仅从绝大多数城市退出,退却到集镇和农村地区,而且逐渐由社会交际工具向家庭内部用语蜕变。目前桂北平话区和湘南土话区、粤北土话区作为双方言区或多方言区,居民对外多使用西南官话或客家话和粤语,桂南平话区内白话也日益通行。社会交际作用的逐渐丧失还使各地平话失去交流机会,导致方言分歧的加剧。而这一结果反过来又将进一步加快平话丧失社会交际作用的过程。

前文提到,关于平话在方言区划中的地位问题,要考虑到共时和历时两个方面。平话在历史上无疑有过不同于其他方言的独立发展,而且对周围其他语言和方言有过重要影响。但它目前已经成为一个弱势方言。它目前虽然仍然保有基本的特点,但发展前景不容乐观。桂南平话可能融入白话,桂北平话和湘南土话、粤北土话可能消亡。在这种情况下,把一个没有发展前景、又正在失去社会交际功能的方言和官话、吴、湘、赣、客、粤、闽等大方言并列纳入一级分类的系列,恐怕是需要斟酌的。但把它归入其他方言(如白话),至少就目前来看,也还不适宜。目前似乎可以考虑既不让它在汉语各大方言的系列中取得平列或独立的地位,也不归并到其他任何一个方言中,而是作为各大方言以外的一种土话(这种情况可能不止平话一例)暂时搁置,同时注意它的发展,以后再作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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