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术创新新生态化———种思想的转向，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技术创新论文,生态论文,思想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中图分类号：G303
文章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1494(2003)02-0054-03
“创新理论”最早是由美籍奥地利经济学家约·阿·熊彼特(J·A·Schumpcter)于1912年出版的《经济发展理论》一书中创立的，并首先使用了“创新”(Innovation)一词。“技术创新”作为“创新理论”中最现实、最活跃的一部分吸引不少中外学者从不同角度和层面进行细致、深入的研究。
但是近一个世纪以来，关于“技术创新”概念的界定这样一个最基本、最首要的问题，却一直没有一个明确统一的观点。国外的“技术创新”概念经历了以熊彼特最早提出的“创新是一个过程”到索罗(S·C·Solo)的“两步论”，从费里曼提出的“技术创新是新产品、新过程、新系统和新服务的首次商业性转化到NSF报告中界定的技术创新是将新的或改进的产品、过程和服务引入市场”。以及从谬尔塞(R·Mueser)定义的“技术创新是以其构思新颖性和成功实现为特征的有意义的非连续性事情”到布赖特(Bright)指出的“技术创新过程包括那些将技术知识从理论形态转化为现实形态并在对社会有所影响的规模上投入应用的系列活动”。而我国学者傅家骥给“技术创新”定义为“是企业包括科技、组织、商业和金融等一系列活动的综合过程”。[1]另一学者陈文化认为“技术创新是技术与经济之间的中间环节，是将实验室阶段的科技成果转化为商品并首次实现价值的过程。”[2]由上可见，人们一直侧重于从经济学的角度（包括组织原料、进行生产、占领市场、实现利润等过程）去研究“技术创新”的。因此，能否首次实现商业价值，不仅是判别技术创新与扩散的唯一标志，也是衡量技术创新成败的关键。虽然有学者提出“提高以人的素质和生活质量为中心的综合效益（包括环境效益）”作为判断技术创新成功的其中一个标准，但终究是以经济效益为出发点，没有从生态学视角来审视和研究技术创新。技术创新意味着资源重组和产品结构的变化，在这个过程中，如果不考虑技术创新对资源和环境的影响，其结果就是不完善的，这种思想是片面的，在倡导可持续发展理论和高举生态保护旗帜的空前壮阔的绿色革命形势下，笔者思考着一种将生态约束条件纳入技术创新之中的思想转变——技术创新生态化转向。
一、技术创新生态化的必然性
布伦特夫人首次提出的“可持续发展”概念。主要是针对工业时代人类面临的一系列经济、社会、环境问题，特别是人类社会造成的严重环境污染和广泛的生态破坏以及它们之间关系的失衡。“满足当代人的要求，又不损害子孙后代满足其需求能力的发展”，这是关于人、社会、自然和谐发展的一种主张，是人类走出生态危机的一种理性选择。造成生态危机、威胁可持续发展的现象和行为在全世界范围大肆存在。诸如水源污染、能源危机、全球变暖、洪涝灾害、土壤沙化等现象固然是人们盲目开发、无节制利用，认识偏颇造成的，但其中技术的负面影响也是一个重要因素。例如能源技术的广泛运用，同时造成温室效应不断加强；化工技术的蓬勃发展，但同时使“工业三废”日趋严重；克隆技术虽有益于挽救濒临灭绝的珍稀野生动物，提高动物育种纯度，但动物遗传的一致性和抗性的单一性不利于生态系统的稳定等。可见现代技术的确具有破坏生态平衡、不利于可持续发展的负面影响。因此，要减少技术的负面影响，削弱技术的“双刃剑”作用，保持生态平衡，实现可持续发展，这就必然要求一种思想的转变——在由技术向经济转移，实现商业价值过程中全面引入生态学概念，贯彻生态学思想，即技术创新的生态化转向。
“生态学(ecology)”的概念是1896年德国生物学家海克尔(E·Haeckel)最早提出的，[3]从那时起生态学就显示了宏大的综合特征，它既包含了许多学科的内容，对一些基础学科相互交叉，同时还大量利用了物理、化学、生理、气象等多学科的研究方法和测量技术。1962年，卡逊的《寂静的春天》一书问世，唤起了人们对环境污染问题的关注，70年代初罗马俱乐部关于《增长的极限》的研究报告发表，则真正敲响了人类全球性生态危机的警钟。自此，生态学开始与自然资源利用高度相关，与人口问题的解决密切结合，与人类生存的环境问题相互交叉，生态学还广泛地向经济、技术、政治、法律、社会、历史、美学、伦理、哲学甚至宗教等众多学科渗透，推动了许多新学科的产生。[4]所以将技术创新与生态学结合起来研究，实现一个重要的思想转变——技术创新生态化，这绝不是赶时髦，而是在生态环境危机的事实和倡导可持续发展的大背景下，提出来的一种与时俱进的思想，具有十分重要的现实意义。
二、技术创新生态化的内涵特征
1.技术创新生态化的概念。
综合前面所述，笔者在此给“技术创新生态化”给出一个明确的界定，以供参考：技术创新生态化即是对传统技术创新理论的一种全新诠释和定向改变，要求在技术创新过程中全面引入生态学思想，考虑技术对环境、生态的影响和作用，既保证技术的创新性和实用性，又要确保环境清洁和生态平衡，在实现商业价值的同时，又创造生态价值，最终目标是协调人类发展和自然环境之间的关系，终极目的是实现人类的可持续发展。
2.技术创新生态化在维持生态平衡中的作用。
“技术”是指根据生产实践经验和自然科学原理而发展成的各种工艺操作方法和技能。[5]技术是人类在生产实践中应用的知识，是如何把生产要素投入转化为产出的知识。“技术创新”是指“科技成果的商业化实现过程”，不再是纯技术上的概念，而具备了经济学上的意义。而笔者在此提出的“技术创新生态化转向”，将技术创新融入到生态系统中加以衡量考虑，在整个生态系统中处在一个更高层次，真正地链结了人、社会、自然三者，最终保证三者的和谐发展，实现人类的可持续发展。
上图：技术、技术创新、技术创新生态化在生态系统中的三个层次
面对生态环境迅速恶化这样一个严峻事实，站在人、社会、自然三者和谐统一发展的角度，适时提出“技术创新生态化”思想不失为一种务实的、明智的选择。这样，经历了技术——技术创新、技术创新——技术创新生态化这两次重大思想的飞跃，才由“技术创新生态化思想”实现了人——社会——自然三者的和谐统一，保证了整个生态系统的循环和平衡，最终才有可能实现可持续发展。
三、技术创新生态化的哲学意义
1.技术创新生态化与生态文明观。
相对人类漫长的发展史，文明是新近才出现的，迄今只经历了两种形式，即传统的农业文明和近代以来的工业文明。农业文明是在生产力很低情况下依靠农耕牧渔而发展起来的，工业文明是工业革命以来伴随机器大生产发展起来的。农业文明以对自然的表层消耗为主，其限度基本在自然的同化更新能力范围内，因而是一种天人合一的文明。工业文明以对自然的深层消耗为主，一切以人的主体需要为目的，是一种没有限度的消耗，已大大超出自然的同化更新能力，甚至在很大程度上打乱了自然的秩序和节奏，结果造成严重的资源和生态危机。不仅制约了社会经济的发展，而且对人类的继续生存构成威胁。随着工业文明弊端的出现以及人类的醒悟，一种新的有利于人类生存和发展的生态文明观正在确立。这种文明观的核心是强调人与自然的协同进化。[6]这与技术创新生态化观点在本质上是一致的。技术创新生态化正是这种生态文明观的生动体现和具体实践。
2.技术创新生态化与可持续发展理论。
可持续发展理论是在人类社会与自然生态环境发展尖锐矛盾，人类社会经济的发展受到严重阻碍，出现难于发展、不可持续发展的情况提出来的一个重大战略理论。可持续发展理论要求走一条人口、资源、环境、经济和社会相互协调的、既满足当代人利益，又不损害今后几代人利益的可持续发展的道路。可以说，可持续发展反映了辩证法的实质，唯物辩证法则是可持续发展战略的哲学基础。很显然，我们在这里提出的技术创新生态化转向，正是看到了技术与环境、经济与生态之间的辩证关系，是可持续发展理论的内在体现和本质要求。可持续发展理论是技术创新生态化的思想基础。同时，技术创新生态化也对可持续发展的实现起着十分重要的作用。例如，技术创新生态化可以降低资源的消耗；不断地发明和发现新的资源，能通过改变能源消费结构来减少污染状况，为清洁生产提供技术保障等等。
3.技术创新生态化与生态系统的闭环系统原理。
恩格斯在《自然辩证法》中指出：“整个自然界被证明是在永恒的流动和循环中运动着的”。[7]循环是自然界的普遍原理，生态系统就是一个闭环系统，其中自养者、草食者、肉食者、腐食者正好构成一个“生产——消费——复原”的闭环系统。实现着生态系统物质能量的高效循环利用。而随着工业文明的不断发展，人类生产投放的物能只有一部分转化为产品，而其他部分（约70%～80%）则作为“三废”投向自然环境，造成大量的环境污染。因此，人类应该师法自然生态系统，按照循环原理，补上“废料——原料”这段被打断的链条，形成“原料——产品——废料”的封闭循环，从而节能降耗、减少污染，将生产和生活系统整合到生态系统的大循环之中，而技术创新的生态化正是体现了这一原理。
四、对实施技术创新生态化转向的几点建议
恩格斯说：“到目前为止存在过的一切生产方式都不在于取得劳动的最近的、最直接的有益效果，那些只是在以后才显现出来的，由于逐渐的重复和积累才发生作用的进一步的结果，是完全被忽视的”。[8]比如为开发新能源而利用原子能技术，虽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能源危机，却没有料到核污染会严重威胁人类的环境，为灭害虫而大量使用无机杀虫剂，没有意识到对自然环境的严重破坏等。在技术创新过程中引入生态学思想，实现生态化转向，正是针对一系列自然污染和生态破坏问题提出的一种创新思想。事实上，近年来不少企业已在自觉或不自觉地开始实现这种技术创新生态化转向，出现了诸如“绿色技术”、“清洁制造”、“为拆卸而设计”等全新创新思想，但是要全面实现技术创新生态化的转向，不仅有赖于思想上的大转变，技术上的根本变革，还要有配套的社会、政治系统的支撑，可以说是一个长期的艰巨的任务。
笔者在此提出几点建议：
1.制定保证和支持技术创新生态化的经济政策、法律法规、奖惩制度。技术创新生态化的实施必然会导致企业在实现经济价值和生态价值时的两难选择。虽然从短期看，经济效益与生态效益是相互矛盾的，但从长远利益看，两者又是一致的。我们许多企业看不到这一点，即使看到了这一点，在全社会这种只追逐利润的大环境中，也“不甘落后”，不愿牺牲企业的短期利润，宁愿冒着破坏自然环境的危险，追求企业短期效益，以求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立于不败之地。因此，要想改变这种唯利是图、只追求经济效益忽视生态效益的局面，为推进技术创新生态化提供了良好的社会环境，这就需政府主要通过政策和法规来进行宏观调控，积极引导企业自觉、主动地宏观技术创新生态化的转向。必要时，可通过工商、卫生、环保、税务等行政部门来约束、监督企业。
2.加强全体社会成员生态观念、生态意识、生态价值观的转化和培养工作，树立生态消费观点。这样可以通过全社会成员的生态社会意识、社会习惯、社会心理等社会机制方面巨大的无形作用，引导人们逐步树立生态消费观念，并最终推动企业的技术创新生态化转向。近几年来流行的“绿色食品”、“健康电器”、“环保餐器”已是这种生态消费意识作用下，企业进行技术创新生态化转向的新产品。
3.在技术创新过程中大力倡导遵循生态原则，顺利实现由技术创新的生态化转向。生态原则要求发展科学技术以生态价值为核心，实现科学价值观念和科技应用的生态化，在价值观念层面，生态价值观的价值内涵是“存在即价值”。自然界的存在物都具有其自然权利和内在价值，其评价是依据生态要素对整个系统的稳定、协调、发展的作用而言。科学技术作为整个生态系统的一个子系统，其价值不仅体现在其对人类需要的满足和人类福利的促进，而且在于增进整个系统的平衡。我们要在这种生态价值观的指导下，对传统技术实施创新改造，使之完成生态化转向，同时，注重研究和开发科学技术的生态功能，发展具有较高生态价值的高新技术，帮助自然生态系统完成对目前生态系统的过渡，达到新的生态平衡。[9]
收稿日期：2002-12-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