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文献学学科基础理论与教材编写的思考,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历史文献论文,基础理论论文,学科论文,教材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中国历史文献学学科自20世纪80年代创建以来,无论是学科理论的探讨、学术研究的开展,抑或是学科队伍的建设、文献整理的实践等方面,都取得了可观的成就。其中,有关历史文献学专业教材的编写,作为衡量学科建设发展的重要标志之一,受到学者的特别关注和重视。1982年,张舜徽先生率先推出《中国文献学》一书,对文献的范围、文献学的基本要求、学科体系、工作任务等诸多问题作了探讨,奠定了历史文献学学科理论建构的基础。自此而后,题名为“中国历史文献学”的专业教材先后出版,如王余光《中国历史文献学》(武汉大学出版社,1988年),张家璠、黄宝权主编《中国历史文献学》(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1989年),杨燕起、高国抗主编《中国历史文献学》(北京图书馆出版社,1989年;又2003年修订本),张大可、王继光主编《中国历史文献学》(陕西人民教育出版社,1991年),谢玉杰、王继光主编《中国历史文献学》(民族出版社,1999年),曾贻芬、崔文印《中国历史文献学》(学苑出版社,2001年)。这些教材,在学科理论探讨、体系构建、内容设置,以及专题论述等方面,都各具长处和特色,不仅适应了历史文献学专业教学的需要,而且为学科建设和人才培养,发挥了重要作用。当然,各部教材都或多或少地存在着一些不尽如人意之处,也都有进一步探讨的空间。比如,同为“中国历史文献学”教材,在历史文献学的范围和定义、性质和定位等基础理论问题上,几乎言人人殊;在教材的体系构建、内容设置、结构安排等方面,也多有异同出入。特别是在现行学科设置体系中,归属于历史学一级学科之下的历史文献学,在反映文献学所应具备的共性基础上,如何体现出自身的特色?如何与中国古典文献学以及一般文献学相区别?在近年来诸多学者有关设置“文献学”一级学科的呼声日趋强烈,而目前的学术管理体制仍然维持现状的情势下,这一问题显然已经无法回避。有鉴于此,中国人民大学历史文献学专业举全体教师之力,费5年时间,新编了一部《中国历史文献学》教材,于2010年5月由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出版。这部人大版教材,在借鉴、吸收近30年来学术界有关成果的基础上,融入了我们的一些思考,也作了一些新的尝试。
一、关于历史文献学的范围和定义
历史文献学的范围和定义与历史文献的界定密切相关。对此,学者的看法不尽相同。从题名为“中国历史文献学”的各家教材来看,有的认为历史文献作为文献的一部分,是关于历史方面的文字资料和言论资料,同时它又是史料的一部分,是史料中文字史料的那一部分。历史文献学则是以历史文献整理的各方面及其历史为研究对象的①。有的认为历史文献有广义、狭义之分,前者指记录有历史知识的一切载体,后者指具有一定历史价值的文字资料。就狭义的概念而言,历史文献学是以历史文献本身作为自己研究的主体,其主要任务在于揭示历史文献运动的规律,指导人们研究、整理与利用历史文献②。有的认为广义的历史文献系指一切文献,狭义的历史文献即历史学科史料文献,其中历史学记注与撰述的典籍是狭义历史文献的主体。从狭义来看,中国历史文献学的研究范围包容古与今的一切有历史价值的汉文与少数民族文字的历史文献,其任务是探讨和阐述历史文献产生和发展的条件、形成过程、表现形式、收藏情况、流传过程、结集编纂的一般规律与特殊规律,并总结和创造整理历史文献工作所取得的经验总结和成果评价③。有的认为历史文献是历史资料中最为重要的一部分,从总的方面来说,所涉及的范围非常广泛,上至天文,下至地理,以及人类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都可以包括在内。历史文献学是对历史文献的形成发展、整理利用进行研究,探索其规律,从而加以理论说明的一门学问④。还有的认为,历史文献就是古代文献,其时间跨度大体指上自殷周“有册有典”之后,下到1840年鸦片战争之前或稍后。在这数千年间,所有的文字载体都是历史文献,其中既包括甲骨文、钟鼎文、各类石刻,又包括简册、缣帛、纸写手卷及雕版印刷的各类图书,而尤其以后者为主。历史文献学就是研究对我国历史上的各类文献进行注释、著录、校勘、辨伪、辑佚等一门专科之学⑤。除上述各家中国历史文献学教材的集中阐述之外,近年来,一些学者在刊物上发表的论文⑥,也对历史文献和历史文献学的范围、定义等问题有所讨论。
可以说,对历史文献及其历史文献学的界定,学者的看法不尽相同。我们在分析、借鉴诸家看法的基础上,根据历史文献的实际情形,采取了广义和狭义的两种概念。就广义而言,一切文献都是历史文献,所有对过去的历史知识和信息的记录都属于历史文献的范围。因此,历史文献是一切自然科学文献和社会科学文献的总和,包含了古往今来的所有著作和所有文献。而从狭义来看,一切有关历史的记载和编纂就是历史文献,在古代专指四部分类中的史部文献,近代以来则专属于历史学科,指文、史、哲、经济、法律等人文社会科学各学科中的史学著作。从广义的历史文献的概念出发,历史文献学是对历史文献的载体形式、内容类别、典藏传播、整理利用以及历史发展进行研究,进而探索其特征和规律的学问。具体言之,主要研究古今文献的形态,文献形成发展的历史,文献的整理,文献的鉴别,文献的分类与编目,文献的内容与特色,文献的收藏,文献的阅读,文献的检索,文献的传播,文献的利用,等等。其任务在于为各种学术文化的研究提供翔实的资料,尤其要为历史学的研究建立坚实可靠的史料基础。
谈到历史文献和历史文献学的范围和定义问题,还有必要说明“历史文献学”与“古文献学”或“古典文献学”,以及与“传统文献学”等概念的差异。有学者认为,“历史文献学”与“古典文献学”二者之间名异实同,没有必要强分轩轾,且鉴于目前人们对“历史文献学”与“古典文献学”硬设壁垒的情形,转而另辟蹊径,提出“传统文献学”的概念,以涵盖并代替“历史文献学”、“古典文献学”、“古文献学”等概念⑦。我们认为,“传统文献学”作为传统所称的“校雠学”,可以取代“古典文献学”或“古文献学”的概念,但却不能完全涵盖“历史文献学”的范围。换言之,“历史文献学”不同于“古文献学”或“古典文献学”,也不同于“传统文献学”。因为,与“古”或“古典”相对者有“今”,与“传统”相对者则有“现代”。所谓“古文献”、“古典文献”,乃至“传统文献”,其范围均指20世纪以前或1919年“五四”新文化运动之前产生的文献,并不包括20世纪以来的各种文献。而“历史文献”则可以囊括古往今来的所有著作和所有文献。据此延伸,则“古文献学”、“古典文献学”,乃至“传统文献学”,大体相当于传统的校雠学,而“历史文献学”则在一定程度上超出了传统校雠学的范围,而包含了现代文献的有关内容及其整理的理论方法。虽然老一辈文献学家多认为“历史文献”、“古典文献”就是“历代文献”或“古代文献”⑧,但也有学者明言历史文献学研究的范围包容古与今的历史文献,并在论述有关问题时,“尽可能下延至现在,从古代至建国以来的四十年,均在论述之列”⑨。事实上,迄今以“中国历史文献学”命名的教材,大多都包含有近现代以来历史文献的相关内容,如新型历史文献的出现,民国档案的收藏、出版⑩,近现代图书分类法的变化(11),近现代历史文献学的变革(12),等等。即便以“中国古典文献学”命名的教材,也不可避免地涉及现代的内容,如文献载体中的电子文献,文献类型中工具书包含的索引(通检、引得)和字典、词典,文献检索方法中电子文献的检索和利用,等等(13)。可见,“古”与“今”不能完全割裂,“传统”与“现代”之间也没有不能逾越的鸿沟。正是基于这一认识,我们在教材编写的实践中,在相关内容的叙述时,力图贯通古今,容纳传统与现代。如在“历史文献的载体”一节中,分别介绍了传统文献载体和现代文献载体;在“历史文献的编纂”一节中,专门阐述了古籍的影印;在“历史文献的检索”一节中,特别叙述了现代技术在历史文献检索中的应用;在梳理历史文献学自身发生、发展、演变的脉络时,尤为重视近现代以来历史文献学的变革,等等。
二、关于历史文献学的性质和定位
历史文献学的性质和定位是与历史文献和历史文献学范围、定义问题密切相关的问题,对此,学术界同样有不同看法。考察各部中国历史文献学教材,可以看到,有的学者强调历史文献的史料性质,认为历史文献学是一门专科文献学(14);有的学者看重历史文献是文献的一个组成部分,主张历史文献学是中国文献学的一门分支学科(15);有的学者着眼于狭义的历史文献概念,认为“中国历史文献学”是“中国历史文选”的发展,可视为专科的“中国历史学文献学”(16);有的学者重视历史文献学的基础作用,认为历史文献学是历史科学的辅助学科,“为历史研究建立起一个可靠的史料基础,它是为历史研究服务的”(17);还有的学者从历史文献的丰富性及文献整理运作的复杂性出发,认为历史文献学是一门综合性学科,它至少包括目录学、注释学、版本学、校勘学、辨伪学和辑佚学等重要分支学科,同时还与文字学、音韵学、训诂学、年代学、避讳学和历史地理学等独立学科有密切的关系(18)。
教材之外,在近年来发表的论文中,学者对历史文献学的性质和定位问题也有所涉及。归纳起来,大体有如下几种看法。有的认为“历史文献学是历史学的基础学科,同时也是文献学的一个分支学科”(19);有的认为历史文献学“应当是从属于历史学的一门基础性学科”(20);有的认为“历史文献学是对历史文献本身加以整理、揭示和研究的一门学科,是历史学的重要组成部分”(21);还有的认为历史文献学是“整合了多门学科而形成的一门颇具综合性特色的学科”,不过,“在目前‘文献学’还未能成为一级学科的情况下,无论从历史文献学与历史学的渊源关系而言,还是从现行学术管理体制规定的学科体系而言,将历史文献学定位为历史学的分支学科应是比较妥当的做法”(22)。
我们认为,就其根本性质而言,历史文献学首先是文献学,其次才是历史学科下的文献学。它实际上是一门具有相对独立性的基础学科,不仅为历史研究,而且为各门学术研究提供前提,创造条件,奠定基础。正是在这一根本问题上,我们非常同意近年来学者的有关呼吁,即倡导建立独立的一级学科门类“文献学”的设想。事实上,历史文献学学科奠基人之一张舜徽先生的力作,也名之为《中国文献学》。但考虑到现行学科体系设置的实际状况,即历史文献学是归属于历史学之下的二级学科专业,故而我们在教材的相关内容中,着重阐述了历史文献学与历史学彼此之间的互动关系,认为无论历史学如何发展变化,都离不开文献史料的基础,离不开历史文献学的方法和成果,历史文献学为历史研究和史学发展提供前提、创造条件、奠定基础。与此同时,历史文献学也受到史学发展和历史研究深化的影响。历史文献学与历史学之间是相互影响、相互促进、共同发展的良好互动关系。
三、关于历史文献学教材的体系、内容和结构
自白寿彝先生提出历史文献学应当包括理论、历史、分类学、应用四部分内容(23),张舜徽先生的《中国文献学》基本构建历史文献学的内容、框架以来,大多历史文献学的教材编写都不出此范围。但细加考察,各家在体系、内容和结构上,又颇多异同出入。有的着眼于历史文献本身和历史文献整理所要达到的目的,在介绍编年、纪传体史书等各种历史文献的基础上,以“历史文献的实证”(包括辨伪、校勘、考证、辑佚)、“历史文献的解释”(史注)、“历史文献的整序”(目录、索引)构成历史文献学的体系和内容(24)。有的主张历史文献学是文献学的一门分支学科,其研究的对象是历史文献,因在叙述历史文献的产生与聚散、历史文献的表现形式与类别基础上,以历史文献的目录、历史文献的版本、历史文献的校勘、历史文献的考证、辨伪与辑佚、历史文献的标点、注释与今译、历史文献的典藏与阅读、历史文献的检索,加上历史文献学研究的回顾与展望各部分构成其体系和内容(25)。有的认为中国历史文献学应是“中国历史文选”的发展,故在介绍文献载体的同时,从不同角度、不同层次介绍各种类别的文献,其中尤重介绍编年、纪传、纪事本末、典制等历史学文献类别,以及起居注、年鉴等古今原始资料文献,再分别叙述目录、版本、校勘、考据、辨伪、辑佚、注释等历史文献整理的方法,最后概述历史文献学产生发展的历史(26)。有的则基本依据白寿彝先生的构想,采取学科理论、学科历史和专业知识三大板块的体系。其中学科理论主要论述历史文献学与传统文化、历史时代以及历史科学的关系,学科历史即历史文献学的产生发展史,专业知识主要包括目录学、版本学、校勘学、辨伪学、辑佚学、史源学、传注学、编纂学等分支学科,以及藏书史,乃至金石学、历史档案学等相关学科和医药学文献、农学文献等专科文献(27)。
在分析、借鉴各家教材长短得失的基础上,我们从文献学,特别是历史文献学的视角出发,将历史文献学的内容分为上下两编,上编主要论述学科理论、方法,介绍各分支学科和专业知识。其中,在学科理论探讨方面,不仅阐述了文献、历史文献与历史文献学等基本概念,论述了历史学与历史文献学的关系,而且注重把历史文献学置于时代变化和文化发展的背景和脉络中予以讨论,尤为关注学科前沿状况和海外中国历史文献学的源流与发展,并对学科发展的前景作了前瞻性思考。在学科专业知识方面,则把目录学、版本学、校勘学、考证学、辨伪学、辑佚学、避讳学纳入分支学科进行讨论,同时将历史文献的载体、类别和形式,历史文献的标点、注释与今译,历史文献的典藏与编纂,历史文献的阅读与检索等内容设为专章予以论述。而与上编内容相对应的下编,主要论述先秦至近现代时期历史文献学产生、发展、变化的历史进程,厘清历史文献学史自身的脉络。期冀上编对历史文献学基本理论、方法和学科专业知识的介绍,与下编文献学史脉络的梳理彼此之间能够起到前后呼应、相辅相成的作用,并且构成中国历史文献学本身相对科学、完善的体系。
四、关于历史文献学教材凸显“历史”特色的考虑和尝试
中国历史文献学学科专业自创建至今,一直归属于历史学一级学科。那么,作为历史学下属的二级学科专业,历史文献学的特色究竟是什么?它如何与中国语言文学之下的古典文献学以及图书馆、情报与文献学之下的文献学相区别?可以说,这是历史文献研究工作者不容回避的问题,同时也是不少学者感到困惑的问题。如前所述,我们认为,从根本性质上来看,历史文献学首先是文献学,它应该而且必须具备文献学的一般理论、方法和相关知识。其次,历史文献学又是历史学之下的文献学,是历史学视野下的文献学,它在囊括文献学一般理论方法和相关知识的基础上,还必须凸显出“历史”的特色。对此,我们作了以下一些尝试。
其一,立足历史文献的广义概念,关注历史文献的狭义内容。即在论述和介绍文献学一般理论方法和相关知识的同时,重点关注史部文献,即传统四部分类中的史部典籍和现代学科分类中的人文社会科学各学科中的史学著作。比如,在依据四部分类介绍历史文献的基础上,特别介绍了方志、家谱、档案等史部文献。又如,在各个章节的论述中,都侧重列举史部文献,尽可能以史部文献为例来说明相关问题。
其二,增加历史文献学史的内容和篇幅,梳理历史文献学产生、发展、变化的完整脉络。中国历史文献学的历史源远流长,从先秦时期孔子整理六经文献的工作开始,中经两汉时期的历史文献学的奠基、魏晋南北朝时期的成长、两宋时期的繁荣、元明时期的持续发展、清代的鼎盛,直到近现代的变革,包括20世纪20年代“文献学”概念的产生,以及以“文献学”命名的专著的出现,再到20世纪80年代历史文献学学科的创建与成长,乃至新世纪以来历史文献学的前沿状况与发展前景,我们力图抓住各个历史时段的重点,通过对不同时期代表人物、典型著作以及重要事件的论述,在厘清历史文献学发生、发展、演变脉络的同时,揭示各个时期、各个阶段历史文献学的全貌及其特色。
其三,把文献学纳入历史的脉络中、历史学的语境下进行考察。即在具体叙述时,注重历史文献学发展与社会状况和学术背景的关系,将相关人物、事件、典籍等问题置于历史发展和学术变化的纵横网络中予以讨论。比如,清代是历史文献学发展的高峰,而历史文献学之所以能够在这一时期达到鼎盛,与学术风气的变化和汉学的产生发展密切相关。因此,在论述清代文献学成就时,我们特别关注明清之际学术风气的变化与辨伪的关系,清代汉学的产生发展与文献学的关系等问题。再如,近现代是中国社会激荡变革的时期,中西文化交融碰撞,各种社会思潮风起云涌,历史文献学也呈现出与以往时代不同的变革和创新。我们也力图抓住这一主线,从传统目录学的变化与新式目录著作的产生、新史料的发现与研究、文献检索的发展、辨伪学的发展与古史辨派的出现、印刷技术的进步与古籍出版的兴盛、历史文献学学科的构建与成长等方面,来反映近现代以来历史文献学的面貌和特色。也就是说,不仅致力于梳理历史文献学自身发展变化的脉络,而且还力图说明历史文献学为什么会如此发展变化的原因,综合考察社会、历史的变化和学术风气的转变等因素对文献学的影响。总之,希望能够立体的而不是平面的,全方位的而不是单向的解读历史文献学,使历史文献学真正成为具有“历史”特色的文献学。
五、关于历史文献学研究“视域”的扩大与教材的尝试
众所周知,历史文献学是一门极具中国传统特色的学问。或许正因为如此,一般历史文献学的教材、专著,大多都将讨论的范围限定在中国本土的历史文献学,很少关注海外中国历史文献学的研究成果、理论方法和研究视角。随着中国社会改革开放的深入,中西文化的交流也日益频繁,不仅海外的中国学研究发展迅速,而且国内学界对海外研究成果的关注和理论方法的借鉴也与日俱增。文献学领域也同样如此。有学者明确提出,文献学既有中国的知识,也有来自国外的知识(28)。还有学者认为,域外汉籍研究与域内西书研究的结合,中外文献学研究方法的结合,已成为新世纪以来文献学领域研究的新热点和新方向(29)。事实上,近年来海外汉学研究的一些热点如书籍史、印刷史、阅读史的问题,都有国内学者的积极参与和热烈讨论,并取得了可观的成果。开放的时代必然要有开放的心态,我们认为,历史文献学要在新世纪有进一步的发展,必须扩大研究的“视域”,必须具备世界的眼光。从事历史文献学研究的学者,有必要了解海外中国历史文献学的研究状况、研究成果,也应当关注和借鉴海外中国学者的理论方法和研究视角。为此,我们尝试在教材中设置“海外及港台地区历史文献学的源流与发展”一节,择要介绍海外及港台地区历史文献学研究的渊源、流变与发展情形,并设立“历史文献学专业术语”的中英文对照表,以期扩大历史文献学的研究“视域”,同时增强历史文献学的开放性和现代性。令人欣慰的是,我们的做法得到了学术界的认同,在2011年4月的“人大版《中国历史文献学》教材暨历史文献学学科建设研讨会”上,不仅许多学者都对此表示肯定,而且有关海外中国历史文献学研究的讨论,还成为会议的一大亮点。当然,要真正扩大历史文献学的研究“视域”,更好地借鉴并利用海外中国历史文献学的研究成果和理论方法,还有许多工作要做,我们的尝试仅仅是一个开始。
总之,在《中国历史文献学》教材编写过程中,我们深切地感受到学科基础理论建设的重要性。事实上,教材体系、内容和结构的设置,教材“历史”特色的凸显,教材研究“视域”的扩大等等,无不与历史文献学的范围和定义、性质和定位等基础理论问题密切相关。可以说,历史文献学的基础理论指导、规范教材的编写,而教材的编写又对学科基础理论的进一步思考和完善起着促进的作用。二者之间相辅相成,共同发展。当前,历史文献学学科与其他人文学科同样,既面临着日益严峻的挑战,也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机遇。教材编写作为学科建设的重要组成部分,希望我们所做的尝试,能够引起学界同仁的关注,从而促进历史文献学学科的进步和发展。
注释:
①参见王余光:《中国历史文献学》,武汉大学出版社,1988年,第1、18、20页。
②参见张家璠、黄宝权主编:《中国历史文献学》,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1989年,第4-5、7页。
③参见张大可、王继光主编:《中国历史文献学》,陕西人民教育出版社,1991年,第4、10页;谢玉杰、王继光主编:《中国历史文献学》,民族出版社,1999年,第5、11页。
④参见杨燕起、高国抗主编:《中国历史文献学》(修订本),北京图书馆出版社,2003年,第5-7页。
⑤参见曾贻芬、崔文印:《中国历史文献学》,学苑出版社,2001年,第1-2页。
⑥主要有王余光:《中国历史文献学研究述论》,《图书馆建设》2004年第3期;张子侠:《关于中国历史文献学基本理论的几点认识》,《安徽大学学报》2005年第4期;周国林:《历史文献学理论研究中的几个问题》,载《古代文献的考证与诠释——海峡两岸古典文献学国际学术会议论文集》,上海古籍出版社,2006年。
⑦参见董恩林:《中国传统文献学概论》,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2008年,第8-10页。
⑧参见董恩林:《中国传统文献学概论》,第9页。
⑨参见张大可、王继光主编:《中国历史文献学》,第9-10、5页;谢玉杰、王继光主编:《中国历史文献学》,第11、6页。
⑩参见王余光:《中国历史文献学》。
(11)参见张家璠、黄宝权主编:《中国历史文献学》。
(12)参见杨燕起、高国抗主编:《中国历史文献学》(修订本)。
(13)参见张三夕主编:《中国古典文献学》(第二版),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2009年。
(14)参见王余光:《中国历史文献学》,第18页。
(15)参见张家璠、黄宝权主编:《中国历史文献学》,第4-6页。
(16)参见张大可、王继光主编:《中国历史文献学》;谢玉杰、王继光主编:《中国历史文献学》。
(17)参见杨燕起、高国抗主编:《中国历史文献学》(修订本),第54页。
(18)参见曾贻芬、崔文印:《中国历史文献学》,第3-4页。
(19)王余光:《中国历史文献学研究述论》,《图书馆建设》2004年第3期。
(20)张子侠:《关于中国历史文献学基本理论的几点认识》,《安徽大学学报》2005年第4期。
(21)周国林:《历史文献学理论研究中的几个问题》,载《古代文献的考证与诠释——海峡两岸古典文献学国际学术会议论文集》。
(22)周少川:《当前历史文献学研究与学科建设刍议》,载《人大版〈中国历史文献学〉教材暨历史文献学学科建设研讨会论文集》,2011年4月。
(23)参见白寿彝:《再谈历史文献学》,收入《中国史学史论集》,中华书局,1999年。
(24)参见王余光:《中国历史文献学》。
(25)参见张家璠、黄宝权主编:《中国历史文献学》。
(26)参见张大可、王继光主编:《中国历史文献学》;谢玉杰、王继光主编:《中国历史文献学》。
(27)参见杨燕起、高国抗主编:《中国历史文献学》。此外,曾贻芬、崔文印《中国历史文献学史述要》(商务印书馆,2000年)和《中国历史文献学》二书,亦为实践白寿彝先生有关历史文献学学科建设构想的著作。
(28)参见冯浩菲:《我国文献学的现状及历史文献学的定位》,《学术界》2000年第4期。
(29)参见周少川:《新世纪古文献学研究的交叉与综合》,《文献》2010年第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