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字俗体演变考论文

【语言学研究】

“纸”字俗体演变考

杨小平,王瑞赟

(西华师范大学 文学院,四川 南充637009)

摘 要: “纸”字在《南部档案》等写本文献中有不同表现,考辨“”“帋”“”“纸”等俗体,训释“纸”字俗体的演变关系,验证汉字“孳乳而浸多”这一特点的同时,以冀对“纸”字的解读与研究以及《汉语大字典》《中华字海》等大型辞书的编纂与修订有所裨益。

关键词: 纸;俗字;考释

纸是中国古代四大发明之一,它与指南针,火药,印刷术一起,给中国古代文化的繁荣提供了物质技术的基础。纸的发明结束了古代简牍繁复的历史,大大地促进了文化的传播与发展。随着纸从无到有、从粗到精,“纸”字也相应地繁衍出“”“帋”“”“纸”等俗体,本文对这些俗体字进行考辨,验证汉字“孳乳而浸多”这一特点的同时,以冀对“纸”字的解读与研究以及《汉语大字典》《中华字海》等大型辞书的编纂和修订都有所裨益,并请方家斫之。

一、

(1)《张宗仁杜卖田地文契》:“经中立杜卖田地文契一(纸)。”(《龙泉驿文书》6-1-022,嘉庆十二年二月十九日)[1]20

(2)《为具禀经书许三升欺霸吞抗恳辞免祸事》:“无论该班下班常供火食十余人以及灯油(纸)札每年约用钱二百余串。”(《南部档案》14-1-1,光绪二十四年六月十八日)[2]

(3)《为新授潼川知府吴保龄等各赴新任事饬南部县》:“此札计粘抄片稿一(纸)等。”(《南部档案》18-9-1,光绪三十三年六月二十三日)① 本件吏房档案《清代南部县衙档案目录》记载为“光绪三十三年八月四日 保宁府衙 札”。档案记载是“光绪三十三年六月二十三日”。 [2]

按:“”是“纸”的俗字。右边的“氏”字写成“氐”字,两字常常混淆,民众并不严格区分两字。赵开美以北宋元佑三年(1088年)小字本《伤寒论》为底本翻刻的《伤寒论》就已经把该字右边写作“氐”字,同为“纸”的俗字。清代手写文献中也有把该字的右边写作“氐”字,也为“纸”的俗字。方孝坤《徽州文书俗字研究》收录,指出清代徽州文书有该俗字[3]218。清代县志也见该俗字,道光《南部县志》卷二十五《杂类志·余事》:“领郑州日,伶人戏以一大(纸)浓墨涂之。”新中国成立后,也能够见到该俗字,如胡耀邦写给《川北日报》的一封信中就有该俗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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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还冤记》:“更怀中出青(紙)文书,示文季。”(敦煌写本伯3126号《冥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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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推测,最早的“纸”人们说“赫蹄”,“赫蹄”是个联绵词,只记音而不表意。后来出于经济性原则的考虑,人们慢慢将这两个音节拆开,只选用其中一个音节表示“纸”这一意义。这样,一部分人选择了用“赫”来表音,一部分选择了用“蹄”来表音。现在,“赫”只存在于日语音读中,“蹄”这个音则从舌头音发展演变为舌上音,并在中古时期稳定下来,直到现在,仍是我国普通话及各地方言中“纸”的读音。

”“纸”均见于《说文》,但却分列为独立的两条,可见《说文》并未将二者联系起来,没有看到它们之间的关系。基于上文分析,我们认为“”是“纸”的本字。但在汉代时这一关系已经为人所不知,之后的“”则是作为“纸”的俗字而出现,与《说文》所说的“”已不是同一概念,这也可以解释“”字既见于《说文》,为何我们仍然要将它判定为“纸”的俗字。《字汇》《字鉴》《隶辨》《六书正》《康熙字典》等均言“纸”“”不同,释“”为“丝滓也”,“纸”俗作“”非,强调二字只是形近而误。其实不然,“”表示“丝滓”之义正可以佐证我们上文所说的纸又叫“缣帛”,最早的纸便是由薄薄的一层丝絮碎屑晒干而形成的轻薄的丝絮片这一观点。又“”字氐声,从语音上分析也早于“纸”字。“”应该是纸的本字,在有[ti]音后,人们根据这个读音,造“纸”字,用“氐”表音,用“糸”表意。后人因为“氐”“氏”同源而形近,不会详加区别“氐”“氏”或以“氏”“氐”为部件的字多一点与少一点的不同,长此以往,规范的即是正字,不规范的即是俗字,如“”是“砥”的俗字。后来,“氏”为引申义所专用,根柢之义便用“氐”来表示,为了将“氐”与“氏”区分开来,便在“氏”的下方加一点来强调不同。下文涉及“氏”有点与没点的问题,诸如此类,不再赘述。后人只知道“”“纸”是形近讹误,仅把它作为一个形近讹误的“别字”而排除在俗字研究之外,却不知道其关系远非讹误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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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帋

(1)《为廖维纪出卖田地给杨应廷》:“立出卖契文约一(纸)为据。”(《南部档案》2-64-1,乾隆三十九年十月二十二日)[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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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洪李氏等杜卖田地文契》:“立文契一帋(纸)。”(《龙泉驿文书》6-1-019,嘉庆十年十月十二日)[1]22

(3)《胡汪氏卖明科田文契》:“立卖契一帋(纸)与族兄朝礼子孙永远为拠。”(《吉昌契约文书》wzc-84,嘉庆二十二年十二月四日)[16]9

其四,中国古代的各个时期都有突出的地域文学典范。如最早的诗歌总集《诗经》中的十五《国风》就是采自十五个诸侯国的民歌,而《雅》、《颂》则是周天子都城所在地(秦地)的乐调,也是有着一定地域色彩的歌谣,因此,南宋郑樵曾说过:“风土之音曰风,朝廷之音曰雅,宗庙之音曰颂。”[2](P865)

按:“帋”是“纸”的俗字,形旁“纟”换作“巾”。《汉语大字典·巾部》:“帋同纸。”[17]843《中华字海·氏部》:“帋同纸。字见《干禄字书》。”[18]927《玉篇零卷》“纸”字条下云:“纸,或为字,在巾部。”[19]333《干禄字书》:“紙,上通下正。”[20]35该字形上较“帋”在右上方多增一点。《宋元以来俗字谱》“纸”在《古今杂剧》《三国志平话》《太平乐府》等中均作“帋”[21]77。《广韵·纸韵》:“帋,同纸。”[14]220《字汇》《正字通》均言:“纸古帋今”,指出二者为古今字。《集韵》《敦煌俗字典》亦有载,方孝坤《徽州文书俗字研究》收录,指出元明清徽州文书均有“帋”字[3]218

《汉书·外戚传》中称“纸”为“赫蹄”。东汉学者应劭注云:“赫蹄,薄小纸也。”[10]655《玉篇·巾部》:“㡗,赤纸也。”[11]127王念孙《广雅疏证》卷七《释器》“㡗谓之”条下云:“《广韵》引《埤仓》云‘㡗,赤纸也。'……颜师古注云:‘……赫㡗、系蹄、系缔并与㡗同。'”[12]238《故训汇纂》:“赫,音兄弟鬩墙之鬩。《汉书·外戚传下》‘~蹄书'颜师古注引邓展曰。”[13]2200鬩”当为“鬩”,形近而误。《广韵》“鬩”许激切[14]504。目前,在日语汉字的音读中“纸”还存有“鬩”这个音① 音读是日语汉字读音中的一种,由中国传入的两个以上汉字组成的词语通常情况下用音读。 。如日语音读中的“纸币”(しへい)“用纸”(ようし)“新闻纸”(しんぶんし)等等,这些词语中的“纸”都读[ɕi]。《广韵》“㡗”杜奚切[14]68。根据钱大昕“古无轻唇音,古无舌上音”的理论,我们认为“纸”在上古读“㡗”。《释名·释书契第十九》云:“纸,也。谓平滑如石也。”[15]95此书通行认为是东汉刘熙所著,主要采用声训的方法解释词语,收秦汉词语1 500多条,其语音属上古音时期,其释“纸”为“也”似可为此证。而“”“纸”直到中古才读如《广韵·纸韵》中所记载的“诸氏切”。现今广东增城等地将“纸”读为[tɔ55],应是上古音的遗存。

东汉和帝时,宦官蔡伦改进造纸术,依《后汉书》记载,他“用树肤、麻头及敝布、鱼网以为纸”[7]2513。宋代周密《齐东野语》卷十“绢纸”条:“又魏太和间,博士张揖上《古今字诂》:其《巾部》辨‘纸'字云:今世其字从巾。盖古之素帛,依旧长短,随事截绢,枚数重垒,即名蟠纸,故字从纟,此形声也。蔡伦以布捣剉作纸,故字从巾。是其声虽同,而纟、巾则殊也。卢仝《茶歌》有‘白绢斜封三道印'之句,岂以绢书之邪?”① 张揖:《中国基本古籍库》误作“张楫”,形近讹误;《古今字诂》:《中国基本古籍库》误作“《古今字帖》”,形近讹误。

(4)《正名要录》:“纸帋。”(敦煌写本斯388号《正名要录》)

张涌泉《俗字里的学问》:“《太平御览》卷六〇五引王隐《晋书》云:‘魏太和六年,博士河间张揖上《古今字诂》,其《巾部》:纸,今也(世)其字从巾。古之素帛,依旧(书)长短,随事截绢,枚数重沓,即名幡纸,字从系(纟),此形声也。后和帝元兴中中常侍蔡伦以故布捣剉作纸,故字从巾。是其声虽同,系(纟)、巾为殊,不得言古纸为今纸。'”② 张文后举例:敦煌写本伯3697号《捉季布传文》:“典仓牒帋而吮笔,便呈字势似崩云。” [22]31张涌泉也指出:《初学记》卷二一引《字诂》巾部:“纸,今帋。”《太平御览》卷六〇六据王隐《晋书》“魏太和六年,博士河间张揖上《古今字诂》,其巾部曰:帋,今纸也。其字从巾。”敦煌写本斯388号《字样》残卷后抄写的郎知本《正名要录》收录“纸帋”,并将“纸帋”等二百四十对字归为“字形虽别,音义是同,古而典者居上,今而要者居下”一类[23]297。其中“古而典”“今而要”的解释与《古今字诂》中的说法不谋而合。

我们根据以上材料推断“帋”字出现在“纸”字之后,因为“蔡伦以布捣剉作纸”的原因,“纸”字由原来的从糸变为从巾,我们尚未在北魏之前的材料中找到“帋”字,但是至少在唐朝和宋元期间,“帋”字仍是作为通行已久的俗字而存在。

三、

(1)《为计开王荣亮诉明买张郁才霸卖秦万爵耕牛案内情形事》:“计缴卖字顶字二帋(纸)呈验。”(《南部档案》2-61-2,乾隆十三年九月二十三日)[2]

《干禄字书》《宋元以来俗字谱》《敦煌俗字典》均未收“”字。其他各大辞书,包括《汉语大字典》《中华字海》《康熙字典》等,虽收录了该字,但都未指出“”是“纸”的俗字,而是依《说文》将其释为“丝滓”,作为一个具有独立音义的字而存在。目前,我们查阅到的字典辞书中仅《正字通》释“纸,俗作。”[4]897另外,《抄本黄公说字》认为“今之纸当作‘'”,并指出:“絮,敝绵也。苫者,盖也。凡蔽地之物皆得称苫,茧外乱类及内膜沈于煮茧水中,所谓丝滓也,古人以苴坐席之类。纸,世传始于蔡伦而《说文》不言者。伦,和帝时中尝侍,始宋故树皮、故帛、鱼网、麻缯煮烂为之,天下呼为蔡侯纸。许慎撰《说文》在和帝永元中,与伦同时,故未及述也。梅禹金曰:‘《前汉·皇后传》已有赫蹄纸,则纸非始于蔡敬仲。'此说是。但古用茧滓一种为之,故《说文》曰‘茧滓',而敬仲始用本竹皮膜耳。刘熙曰‘纸,砥也。平滑如砥也。'据许慎、刘熙说,今之纸当作‘',不当混用‘絮一苫'之纸。《佩觿集》以‘'音丁礼翻训丝滓,不误;以‘纸'音之氏翻训茧纸,误也。六书故正伪并非。”[5]745

(2)《苏邦琦等杜卖田地房屋林园阴阳基址定约》:“立卖田地房屋林园等项定约一(纸)。”(《龙泉驿文书》6-1-055,道光二十年二月二十二日)[1]150

远在蔡伦发明造纸术之前,西汉就已经出现了纸张的使用。但在这之前的“纸”虽已有了原始的植物纤维,但由于纸质粗糙,并不能用于书写,而可以用于书写的是丝绵纸。《说文》:“,丝滓也。”[6]644最初,人们把蚕茧煮过以后,放在席箔上并浸入水中反复捶打,使蚕茧铺开成了丝绵,用以制衣御寒。当把丝绵取下以后,席箔上就留有薄薄的一层丝絮碎屑,将它们晒干揭下来,就形成了轻薄的丝絮片,可以在上面写字,这就是所说的丝絮碎屑就是《说文》所说的“丝滓,应当就是最初的“纸”。《说文·糸部》:“纸,絮一苫也。从糸,氏声。”[6]659《后汉书·蔡伦传》:“自古书契多编以竹简,其用缣帛者谓之纸”[7]2513。“絮”即是指丝絮,与以丝为原料的“缣帛”属同一概念,也就是上文所说的“丝絮片”。《辞源》在“纸”字之下的第一条释义为:“纸张。我国古代四大发明之一。本指漂洗蚕茧时附着于筐之絮渣。后指以丝为原料之缣帛。……”[8]3189我们认为这一解释甚为可取。而《文献学概要》一书中提到“缣帛又叫‘纸',这是纸的本义”[9]21,对于这一说法,我们持怀疑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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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是“纸”的俗字,右下角增加偏旁“巾”。原有形旁“纟”变成“巾”,声旁变成“纸”,表音更准确。《汉语大字典》《中华字海》都有收录,均释“”为“纸”的俗字。《敦煌俗字典》作“[24]555。说明唐代已有“”字,以敦煌写本伯3126号《冥报记》为例,“”字在唐僖宗年间已经出现。但唐宋年间的字书,如《干禄字书》《宋元以来俗字谱》均未收录该字。明代字书始有记载,《字汇补·糸部》:“,纸字之伪。《吕泾野语录序》:‘敝墨渝。'盖误合纸帋二字为一也。”[25]51依《字汇补》的说法,“纸”之所以写成“”是因为误将“纸”“帋”二字合写在一起。那么,人们为什么会将不同写法的“纸”连写在一起呢?我们推测“”字有可能是误将“纸”“巾”二字合在了一起。《辞源》未收“纸巾”一词。但我们在一些古代文献中找到了“纸巾”之例。明《剪灯新话·卷三》《富贵发迹司志》中就有“纸巾”一词,原文为“为首的一个头戴三山冠,用纸巾包着头,披着淡黄色的袍子。”明《普济方》卷三百七十三:“巴豆五粒去皮心,纸巾去油尽。”(373-48a)又:“巴豆半两去心膜,薄荷汁煮五七十沸,净洗纸裹出油用。”(373-16a)清《台湾南部碑文集成》(五):“许绵观助全扇纸巾。”清《淡水厅筑城案卷》:“南门城楼,计用搭架车料、黄麻及和泥灰、纸巾、稻草、锯糠一切小样等项,共银一十一两五钱。”清《耳食录》二编卷六:“德异而退于户下,拾一纸巾箱,小方寸,内贮一冠,类梨园幞头,携下楼,置诸案间。”[26]231下文“德悟,急令取巾箱与之。”[26]231中的“巾箱”与上文“纸巾箱”同指一物,可见“纸巾”即“巾”。巾箱是用来放置细软珍品的小箱箧,因内衬丝帛,故名巾箱。“巾箱”为何说成“纸巾箱”,“巾”为何说成“纸巾”呢?我们推测在蔡伦以布捣剉作纸后,“巾”亦指纸,“纸巾”一词应是由两个意义相同、相近的词根并列组合而成的联合型合成词,此“纸巾”并不是指我们现在所说的纸巾。“纸巾”连写,故有“”字。王重民据伯3126号卷子上端小字,推定此卷为归义军节度使书碑名手于唐僖宗中和二年(882年)所书。那么,“”字至少出现在唐僖宗年间之前,但晚于“帋”字。唐僖宗及以前是否有“纸巾”这一说法呢?有待我们进一步考察。

四、纸

(1)《为雍容具告冯帝金拜师学射悭吝不出谢礼忘情背义事》:“或立纸约否。”(《南部档案》1-6-3,雍正十年八月二十九日)

(2)《为自愿出当土地与马彤林事》:“纸厂水田一坵。”(《南部档案》4-189-2,道光二十年)

(3)《为护理总督部堂赵尔丰具奏新潼川知府吴保龄等各赴新任事饬南部县》:“计粘抄片稿一纸。”(《南部档案》18-9-2,光绪三十三年八月八日)

按:新中国成立以后,国家推行简体字,将包括“纸”在内的一部分俗体字定为正体,在此之前,简体“纸”字都是作为俗体字而存在的。《宋元以来俗字谱》“纸”在《目连记》中作“纸”。汉字从一产生就有简化,如“车”字,早期甲骨文就有十多种繁简颇不一致的写法。同样,“纸”字从产生之始起,应该就有简化字。敦煌写本Дx.10298v《咏物诗》中,“纸”便写为“”,是我们查到的较早的简体俗字“纸”,大致出现在唐武则天时期。

俗字在汉字发展过程中起到了重要的作用,是促进汉语文字健康全面发展的要素之一,手写文献又为俗字的研究提供了大量极具价值的素材,上文即将“纸”字作为考辨点,以“纸”字在《南部档案》等手写文献中的不同字形为基础,参照《汉语大字典》和历代与俗字及俗字研究有关的书籍,训释了“纸”字俗体的演变及关系。研究这些俗字,不仅为手写文献的研究提供了帮助,还必将有力推动汉语俗字研究与汉字学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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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lk From Evolution of “ 纸 ” : A Textual Investigation

YANG Xiao-ping,WANG Rui-yun
(School of Chinese Language and Literature,China West Normal University,Nanchong 637009,China)

Abstract: There are various forms of “纸 ” in hand-copied documents such as Nanbu Dangan (南部档案 ).By studying the folk forms of “”, “帋 ”, “” and “纸 ”, the authors of this paper investigate the evolution of the character. While verifying the feature of Chinese characters that one character may be derived with many forms, the result of this paper may be helpful to compile and revise voluminous dictionaries such as Chinese Great Dictionary and Zhonghua Zihai.

Key words: 纸;folk Chinese character;textual research

中图分类号: H124.3

文献标志码: A

文章编号: 1672-8572(2019)01-0081-05

DOl: 10. 14168 / j.issn.1672 - 8572.2019.01.11

收稿日期: 2018-11-20

基金项目: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大项目(11&ZD093);2014 年国家社会科学后期资助项目(14HFF022)

作者简介: 杨小平(1972—),男,四川南充人,博士,教授,研究方向:俗语言、训诂、敦煌文献。

(责任编辑:王 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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