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提高英国妇女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的地位_选举权论文

论提高英国妇女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的地位_选举权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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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世界大战是一次全球性的灾难,它使得各参战国人员伤亡,物力耗竭,甚至导致少数国家分崩离析。然而,换一个角度讲,一战的爆发又使各国的政治、经济和社会各个层面呈出变革的可能性。作为一战的主要参战国,英国受一战的影响至深。这在社会层面上的突出表现之一,即是英国的妇女地位在一定程度上得到了提高。本文将从英国妇女在一战中的重要作用、战后妇女选举权的获得及社会对妇女传统偏见的转变等三个方面展开论述。

在战争这种特殊的环境下,一贯被视为弱者的英国妇女在社会各个领域内都显示了非凡的力量,为英国取得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最后胜利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这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妇女广泛就业,直接参与战时经济和社会事务;二是妇女作为家庭的栋梁,承担稳定社会的重任。

第一次世界大战时,大量成年男子奔赴前线造成男子劳动力的短缺。在此情况下,更多的中产阶级妇女走出家庭进入各种职业领域,而工人阶级妇女的就业机会也进一步增加。战争一开始,中产阶级和上层社会的许多妇女便显示出强烈的爱国心,热切渴望为国家贡献力量。女权主义者十多年来一直坚持不懈地争取妇女的权力,战争的爆发使她们暂时放弃了女权的目标:转而极力呼呈全民族团结起来,赢得战争的胜利。“妇女社会政治协会”的领导共潘克赫斯特在战争爆发两天后就表示:“我们这一组织在过去是为了提高妇女的权利,现在却可以用来帮助我们的国家度过这段紧张而痛苦的时期。 ”(注:Arthur Marwick,The Deluge:British Society and the First World War,( london,1975),P.88、P.89、P.107、P.294、P.91.)1915年3月, 政府宣布登记愿意到工业、农业及政府机关工作的妇女。尽管妇女们积极响应,但事实上,只有少数申请者能够找到工作。因为当时人们的观念中仍然认为妇女是不能发挥多少作用的。然而,由于战争不断升级,士兵伤亡惨重,急需补给后备兵源,从而使男劳力更加缺乏,因此更广泛地使用妇女劳动力成为英国当时不可避免的选择。1915年6 月《每日邮报》刊登了“为妇女们提供的一些新职业,它们包括电车售票员电梯员、招待员、书店办事员、货车乘务员、牛奶店工人……。”(注:Arthur Marwick,The Deluge:British Society and the First World War,( london,1975),P.88、P.89、P.107、P.294、P.91.)此时虽然妇女就业范围有所拓宽,但仍有许多妇女尤其是工人阶级妇女被排除在一些职业之外。1915年7月17 日在伦敦曾有三名妇女为争取“为国家服务的权利而进行游行”。(注:The Times,19 July,1915)直到1915年夏末,由于战争军需品和生活必需品的生产须进一步扩大,妇女劳动力才第一次得到大的使用,尤其在生产军需品的工厂中,大量工人阶级妇女作为非熟练工人参与军火生产,有效地保证了军火供应。1916年实行普遍征兵制,使妇女就业人数出现了和疆次决定性的大幅度增长,甚至一些上层社会妇女也开始从事艰苦的体力劳动。1914年到1918年期间在部门就业的女工人数从217.9万提高到297.1万,增加了约80万。(注: Rcport of Committcc on Womcn in Industry,1919,XXXI Cmd 135.)整个战争期间,交通部门女工的人数增长幅度最大,从1914 年的1.8 万增加到1918年的11.7万。而从事家庭女佣工作的女工人数却呈现出明显的衰落,1914—1918年间从165.8万减少到了125.8万。 (注:Daily Mail,24 February,1917,Cmd 135.)另外,在办公室、商业、行政、 教育、银行业及金融业等领域内就来的妇女人数也有快速的增长。在医护业中,妇女的作用尤其重要,大量的中产阶级和上层妇女作为护士上前线照顾和护理伤员,而女医生几乎供不应求。第一次世界大战中,英国妇女广泛就业,承担了许多过去只有男子从事的工作,这不仅保证了前线的军火供应和必要的后勤服务,为英国最后的胜利奠定了坚实的基础,与此同时,妇女的努力工作还保证了战时英国经济和社会生活的正常运行,维持了社会稳定。

此外,妇女在家庭中的作用也不容忽视。由于战时各种物资短缺,很多食物实行配给,主要食品的价格在1917年不得不实行补贴制,土豆还经常缺货。在此条件下,妇女们不得不为食品而战斗。1917年圣诞节前的两个星期,《泰晤士报》曾报导过妇女们在伦敦食品店外排着长队等候购买人造黄油的情景,有的妇女抱着婴儿,不少妇女领着小孩。(注:Asa Briggs,A Social I Iistory of England,(london,1983),P262.)妇女们在丈夫奔赴前线物资极其匮乏的情况下,既抚养孩子又照顾老人,独自支撑着一个个家庭度过了战争中艰难的岁月,从而稳固了英国的后方,使前线将士能够全力应战。这也是英国妇女为战争胜利所作贡献的另一侧面,其作用是间接的,但却是忽庸置疑的。

妇女在战时的突出贡献提高了妇女地位,也使得妇女选举权的问题再一次被提上议事日程。英国妇女长期以来一直排除于选举权之外。19世纪末20世纪初,英国妇女争取选举权的运动开始全面展开。1903年,英国也出现了第一个为争取妇女选举权而建立的政治组织,即以潘克赫斯特为领导的“妇女社会政治协会”。一战的爆发国英国妇女创造了一个充分显示力的时机。随着时间的推移,英国妇女在战时工作中的重要地位日益彰显。有关的统计数字表明:“在1914 年7 月, 英国大约有2370万女性公民,当时妇女的就来总数为590万人,其中217万人在工业部门工作。到1918年7月,就业妇女总数达830万人, 比1914 年净增了235万人。(注:R.Janes,Britain Revolution British Politics,1880-1939,(london,1978),P360.)而且,妇女并不是被强制征集来从事各项战时工作的,其大多数都是自愿为国交。因此,国家和社会不可能对妇女的贡献熟视无睹。同时,妇女走出家庭后,经过社会的洗礼,自信心得以增强,参政意识也相应地得到提高。她们认为:“既然一个为国家战争的男子有选举权,那么,为国家而工作的妇女也应该获得选举权。”(注:R.Janes,Britain Revolution British Politics,1880-1939,(london,1978),P360.)妇女们在战时所表现出来的重要性使包括统治集团在内的整个英国社会意识到,再把妇女排队于选举权之外显然是不公正的。1917年,那位在一些前被女松运动者视为仇敌并当作攻击对象的阿曼斯奎斯吼建议议会早日通过一项法案并召开各党派会议来商讨妇女参加选举的办法。(注:Asa Briggs, A Social I Iistory of England,(london,1983),P262.)不久, 下院议长起草了一个选举权改革方案。1918年,这一改革方案正式成为法律。根据该法,当时共有600万名满30岁的女房主和男房主的妻子享有了选举权。(注:特鲁汉诺夫斯:《英国现代史》,三联书店,1979年,第9页。)这是英国实行成年女子普选权的前奏,它表明以往被政治所忽略的妇女终于开始赢得社会对其政治权利的承认和尊重。九年之后,当事实证明和平时期的妇女选民不会危及宪法时,妇女便取得了与男子同等的选举权。

妇女地位的改革不仅表现在广泛的就业和获得了部分选举权方面,而且还表现在社会思想观念的转变上。传统的英国社会尽管强调“女士优先”的绅士风度,但实是把妇女置于一个需要细心呵护的弱者地位,而男人才是社会真正的唯一的主宰。一战中妇女为国家所做的贡献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了整个英国社会对妇女的传统偏见。

首先,男子对妇女的偏见有所削弱。1915年,当苏格兰女医生埃尔西·英丽丝提出组织一个妇女救护队时,陆军部以这样的答复阻止了她,“我的好女士,回家去安静地呆吧。”(注:Arthur Marwick, The Deluge:British Society and the First World War, ( london,1975),P.88、P.89、P.107、P.294、P.91.)战争的延续使人们逐渐认识到妇女的力量不可小觑。1917年,一位颇有影响有新闻记者J·D·加文这样写道:“我曾经认为,使国家能够维持下去的只有男人。现在我才明白,现代的国家既要依赖男人,也要同样依赖妇女。”(注:Asa Briggs,A Social I Iistory of England,(london,1983),P262.)1918年,年满30岁的女房主和男房主的妻子获得选举权也一定程度地说明了男子开始重视妇女在国家生活各个层面上不可替代的作用。

其次,妇女自身的观念也发生了变化。英国女权主义运动最初无法顺利开展主要源于两方面的思想偏见:一是男性的偏见,另一则是女性自身的偏见。很多妇女害怕脱离与世隔绝的生活,害怕参与男性“粗俗”残酷的政治。战争不仅为妇女进入社会提供了机会,也使妇女不得不承担起过去由男子承担的工作。随着越来越多的妇女进入到各行各业,妇女们显示出令男子和她们自己都不曾预料到的力量。这不仅使妇女获得了独立的经济地位,更重要的是增强了妇女的自信心。1917年的《新政治家》曾报导:“妇女们现在比战争爆发以前更加机敏,对她们的工作环境也更加挑剔, 更时常地准备着反对不公平的待遇……”(注:New Statesman,23 June,1917.)正是由于妇女认识自身的力量, 有了更强的自信心,她们才敢于要求在政治上和经济上与男子平起平坐。

由于战争使妇女广泛参加各类工作,可以到家庭之外的地方上班甚至离家生活,同时又取得了经济上的独立地位,这使得她们在处理自身事务方面有了更自由的选择权。妇女开始在公共场合吸烟,自由自在地上酒吧,没有保护人的陪同也能经常性地外出,衣着上也日趋开放,穿短裙成为了流行的时尚。此外,妇女的性观念也越来越趋向自由,非婚生率上升,战争结束的1918年与开始时的1914年相比,非婚生率上升了30%。(注:Eric Hopkns,A Social History of English Working Class 1815-1945,(London,1979),P216.)人们对使用避孕药具也愈来愈习以为常,据一位目击者称,“1919年,每位村药剂师都出售这东西。”(注:Arthur Marwick,The Deluge:British Society and the First World War,(london,1975),P.88、P.89、P.107、 P.29 4、P.91.)

综上所述,第一次世界大战为英国妇女地位的改善提供了契机。战争中,英国妇女广泛就业,在国难当头之时显示了强烈的爱国热和卓绝的奋斗精神,发挥了极其重要的作用,为英国在一战中的胜出奠定了坚实的基础。这在一定程度上使英国传统上对妇女的偏见有所转变,同时也使英国女权主义者长期以来争取的妇女普选权得到了部分的解决。

但同时也应该看到,尽管一战使英国社会对妇女的传统偏见削弱了,但削弱的程度较为有限,毕竟传统的偏见根深蒂固,很难在短时期内完全消除,妇女就业人数在战时的确有很大增加,有些部门如出版机构、教育部门等,因其工作要求耐心细致,妇女很受欢迎。但在农场、工厂、医院等单位,人们对妇女并不满意。因为她们通常没有受到训练,所以不能胜任技术性的工作,而且许多农场主宁愿雇用沉重也不要妇女以避免支付成年人相对而言较高的工资。(注:Arthur Marwick,The Deluge:British Society and the First World War,(london,1975),P.88、P.89、P.107、P.294、P.91.)战后, 英国政府制定了各种法律来保障妇女就业,但妇女仍然不能担任国教牧师和证券交易所的职员。到1921年,妇女在劳动力总数中的比重仍然和十年前一样仍是29%。(注:Asa Briggs,A Social I Iistory of England,( london,1983),P262.)另外,在妇女选举权方面,政府也有所保留。一战中,军火工业中的妇女数量多,几乎达到100万,而且绝大部争是未婚的年轻姑娘,她们为战争的最后胜利做重要贡献。然而,在1918年,恰恰是她们没有获得选举权,选举权只给予了30岁以上(包括已婚)的妇女。这些都表明,第一次世界大战虽然对英国的社会生活造成了一定的影响,促进了英国妇女地位的提高,但要彻底消除英国社会对妇女的传统偏见,却非一朝一夕之功。英国的妇女解放运动依然任重而道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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