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诞与现实交融的杰作:“百年孤独”导论_百年孤独论文

荒诞与现实交融的杰作:“百年孤独”导论_百年孤独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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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誉为“再现现代拉丁美洲历史社会图景鸿篇巨著”的《百年孤独》,是哥伦比亚作家加西亚·马尔克斯的代表作,也是拉丁美洲魔幻现实主义文学作品的代表作。作者因此于1982年获诺贝尔文学奖。

加西亚·马尔克斯,生于哥伦比亚的马格达莱纳省阿拉卡塔卡镇。他自小在外祖父家中长大。13岁时,迁居首都波哥大,就读于教会学校。18岁进国立波哥大大学攻读法律,并加入自由党。1948年,哥伦比亚发生内战,他被迫辍学。不久,进入报界,任《观察家报》记者,同时从事文学创作。1961年至1967年侨居墨西哥,从事文学、新闻和电影工作。1971年获美国哥伦比亚大学名誉文学博士称号,1972年获拉美文学最高奖——委内瑞拉加列戈斯文学奖,1982年获诺贝尔文学奖和哥伦比亚语言科学院名誉院士称号。他发表过许多小说,而最著名的是长篇小说《百年孤独》和《家长的没落》。西方评论界认为这是加西亚·马尔克斯在拉丁美洲文学中投出的两枚“炸弹”。

《百年孤独》是作者根据拉丁美洲血淋淋的历史,加以自己丰富的想象描绘而成的。小说描写了布恩地亚一家六代人充满神奇色彩的坎坷经历和马孔多这个小镇一百多年来从兴建、发展、鼎盛乃至消亡的历史,而马孔多则是整个拉丁美洲的缩影。

这部小说采用魔幻现实主义的写作手法,把现实和幻想、直叙和讽喻结合起来,形成色彩斑斓、风格独特的画卷,使读者在“似是而非,似非而是”的形象中,获得一种似曾相识又觉陌生的感受,从而丰富了想象力,收到强烈的艺术效果。如失眠症与记忆丧失,魔铁与飞毯,再如阿卡迪奥自杀时流血的情景等等。神话和传说故事的运用,进一步加强了本书的神秘气氛。如写阿吉拉尔的鬼魂日夜纠缠布恩地亚一家,便取材于印第安传说中鬼魂的故事;马孔多一连下了四年十一个月零两天的大雨,则是《圣经·创世纪》中有关洪水浩劫及诺亚方舟等故事的移植等等。

这部小说写了布恩地亚家族六代人的经历,人物众多,但是不少人物的性格写得鲜明、凸出、逼真。如第二代中的老大阿卡迪奥像他父亲一样固执而又没有父亲那样的想象力;老二奥雷连诺上校可以整天沉默无语,而又非常果断执著;老三阿玛兰塔对爱情热烈而又做些与爱情无关的事。虽有几个人物同名同姓,但是随着这个家族一代一代地更替和故事的发展,并不会使人产生任何混淆,这实在是作家的高明之处。小说中象征主义手法运用得也很成功,如不眠症的描写。马孔多人在建村后不久都传染上一种不眠症,并随之而来的是失去记忆。为了生活,他们不得不在物品上贴上标签,例如在牛身上贴标签:“这是一头乳牛。每天早晨挤奶,就可得到牛奶,把牛奶煮沸,掺上咖啡,就可得牛奶咖啡。”这类例子在书中比比皆是,作家意在提醒公众牢记容易被人遗忘的历史。

因为作者采用了魔幻手法,使小说的主题显得含蓄,但要“摆脱命运捉弄的时代”的感觉又时时撞击着读者,恰如小说中的最后一句话:“遭受百年孤独的家族,注定不会在大地上第二次出现了”,拉丁美洲是有希望的。

[附1]

《百年孤独》故事梗概

霍·阿卡迪奥·布恩地亚住在远离海滨的一个印第安人的村庄,他与表妹乌苏拉结了婚,乌苏拉害怕像姨母与叔父结婚那样生出长猪尾巴的孩子,所以对这桩婚事不情愿。邻居阿吉拉尔耻笑布恩地亚无能,在决斗时,霍杀死了他。从此,死者的鬼魂经常出现在他眼前,鬼魂那痛苦而凄凉的眼神,使他日夜不得安宁。夫妇俩只得远走他乡,经过两年多的奔波,来到一片滩地上,由于受到梦的启示决定定居下来。后来又有许多人迁移至此,建立村镇,这便是马孔多。布恩地亚家族在马孔多的历史由此开始。

霍是个极富创造性的人,他不满于自己所过的贫穷落后的生活,向妻子抱怨:“世界上正在发生不可思议的事情,咱们旁边,就在河流对岸,已有许多各式各样神奇的机器,可咱们仍在这儿像蠢驴一样过日子。”因为马孔多隐没在宽广的沼泽地中,与世隔绝,他决心要开辟出一条道路,把马孔多与外界的伟大发明连接起来。但是由于他的精神世界与马孔多狭隘、落后、保守的现实格格不入,他陷入孤独之中不能自拔,以至于精神失常,被家人绑在一棵大树上,几十年后才在那棵树上死去。

布恩地亚家族的第二代有两男一女。大儿子霍·阿卡迪奥是一个固执的人,不听家人劝阻,和一个叫皮拉·苔列娜的女人私通,有了孩子,他十分害怕,后来与家里收养的孩子蕾蓓卡结婚。但他一直对人们怀着戒心,渴望浪迹天涯,曾随吉卜赛人出走,回来后变得放荡不羁,最后竟莫明其妙地被人暗杀了。

老二奥雷连诺爱上了镇长的小女儿雷梅苔丝,两人结了婚。但雷梅苔丝不久病死。其时,他参加了内战并当上了上校。他一生遭遇过14次暗杀、73次埋伏和一次枪决,均幸免于难,当他认识到这场战争是毫无意义的时候,便与政府签订和约,停止战争,然后对准心窝开枪自杀,可他却奇迹般地活了下来。

奥雷连诺上校与17个外地女子生下17个男孩。这些男孩以后不约而同回马孔多寻根,他们带来了外地的工业技术,办起了工厂。他的侄孙阿卡迪奥第二也招了一批工人,从事挖河道、修码头等工程,马孔多逐渐现代化了。有一个美国人到马孔多来,吃了这里生产的香蕉,研究了这里的土地,不几天,他带来了一大批外国人,用铁丝网圈把土地围了起来,马孔多变成了一个香蕉种植园。美国人在马孔多专横跋扈,草菅人命。奥雷连诺上校极为气愤,心想总有一天要把孩子们武装起来赶走这群外国佬,但这时掌握市政大权的英国人布朗已下令把他的17个孩子统统干掉。

到了布恩地亚第四代。香蕉公司的专横,引发了工人的大罢工。政府派兵镇压,装了200节车皮的尸体,运到海岸,丢进大海。

布恩地亚家的第六代是奥雷连诺·布恩地亚。他惟一的嗜好是躲在吉卜赛人梅尔加德斯的房间里研究各种神秘的书籍和手稿。他一直对周围的世界漠不关心,但对中世纪的学问却了如指掌。他不知不觉地爱上了姨母阿玛兰塔·乌苏娜,后来阿玛兰塔·乌苏娜生下了一个长着一条猪尾巴的男孩,即布恩地亚家族的第七代继承人,随后被一群蚂蚁吃掉,而马孔多也在一阵飓风中从地球上刮走了。

[例2]

荒诞的健忘

——《百年孤独》片断之一

[哥伦比亚]加西亚·马尔克斯

过了几个星期,维希塔香的恐惧过去之后,霍·阿·布恩地亚夜间突然发现自己在床上翻来复去合不上眼。乌苏娜也没睡着,问他是怎么回事,他回答说:“我又在想普鲁登希奥啦。”他俩一分钟也没睡着,可是早上起来却是精神饱满的,立即忘了恶劣的夜晚。吃早饭时,奥雷连诺惊异地说,他虽在试验室里呆了整整一夜,可是感到自己精神挺好,他是在试验室里给一枚胸针镀金,打算把它当做生日礼物送给乌苏娜。然而,谁也没有重视这些怪事,直到两天以后,大家仍在床上合不了眼,才知道自己已经五十多个小时没有睡觉了。

“孩子们也没睡着。这种疫病既然进了这座房子,谁也逃避不了啦,”印第安女人仍用宿命论的口吻说。

的确,全家的人都患了失眠症,乌苏娜曾从母亲那儿得到一些草药知识,就用乌头熬成汤剂,给全家的人喝了,可是大家仍然不能成眠,而且白天站着也做梦。处在这种半睡半醒的古怪状态中,他们不仅看到自己梦中的形象,而且看到别人梦中的形象。仿佛整座房子都挤满了客人。雷贝卡坐在厨房椅角里的摇椅上,梦见一个很像她的人,这人穿着白色亚麻布衣服,衬衫领子上有一颗金色钮扣,献给她一束玫瑰花。他的身边站着一个双手细嫩的女人,她拿出一朵玫瑰花来,佩戴在雷贝卡的头发上。乌苏娜明白,这男人和女人是雷贝卡的父母,可是不管怎样竭力辨认,也不认识他们,她终于相信以前是从来没有见过他们的。同时,由于注意不够(这是霍·阿·布恩地亚不能原谅自己的),家里制作的糖动物照旧拿到镇上去卖。大人和孩子都快活地吮着有味的绿色公鸡、漂亮的粉色小鱼、最甜的黄色马儿。这些糖动物似乎也患了失眠症。星期一天亮以后,全城的人已经不睡觉了。起初,谁也不担心,许多的人甚至高兴,因为当时马孔多百业待兴,时间不够。人们那么勤奋地工作,在短时间内就把一切都做完了,现在早晨三点就双臂交叉地坐着,计算自鸣钟的华尔兹舞曲有多少段曲调。想睡的人并非由于疲乏,而是渴望做梦采取各种办法把自己弄得精疲力尽,他们聚在一起,不住地絮絮叨叨,一连几小时把同样的奇闻说了又说,大讲特讲白色阉鸡的故事。一直把故事搞得复杂到了极点。这是一种没完没了的玩耍,讲故事的人问其余的人,他们想不想听白色阉鸡的故事,如果他们回答他“是的”,他就说他要求回答的不是“是的”,而是要求回答:他们想不想听白色阉鸡的故事;如果他们回答说“不”,他就说他要求回答的不是“不”,而是要求回答:他们想不想听白色阉鸡的故事;如果大家沉默不语,他就说他要求的不是沉默不语,而是要求回答:他们想不想听白色阉鸡的故事。而且谁也不能走开,因为他说他没有要求他们走开,而是要求回答:他们想不想听白色阉鸡的故事。就这样,一圈一圈的人,整夜整夜说个没完。

霍·阿·布恩地亚知道传染病遍及整个市镇,就把家长们召集起来,告诉他们有关这种失眠症的常识,并且设法防止这种疾病向邻近的城乡蔓延。于是,大家从一只只山羊身上取下了铃铛,用鹦鹉向阿拉伯人换来的铃铛,把它们挂在马孔多入口的地方,供给那些不听岗哨劝阻、硬要进镇的人使用。凡是这时经过马孔多街道的外来人都得摇摇铃铛,让失眠症患者知道来人是健康的。他们在镇上停留的时候,不准吃喝,因为毫无疑问,病从口入嘛,而马孔多的一切食物和饮料都染上了失眠症,采取这些办法,他们就把这种传染病限制在市镇范围之内了。隔离是严格遵守的,大家逐渐习惯了紧急状态。生活重新上了轨道,工作照常进行,谁也不再担心失去了无益的睡眠习惯。

在几个月中帮助大家跟健忘症进行斗争的办法,是奥雷连诺发明的。他发现这种办法也很偶然。奥雷连诺是个富有经验的病人,因为他是失眠症的第一批患者之一。有一次,他需要一个平常用来捶平金属的小铁砧,可是记不起它叫什么了。父亲提醒他:“铁砧。”奥雷连诺就把这个名字记在小纸片上,贴在铁砧底儿上。现在,他相信再也不会忘记这个名字了。可他没有想到,这件事儿只是健忘症的第一个表现。过了几天他已觉得,他费了很大劲才记起试验室内几乎所有东西的名称。于是,他给每样东西都贴上标签,现在只要一看签条上的字儿,就能确定这是什么东西了。不安的父亲叫苦连天,说他忘了童年时代甚至印象最深的事儿,奥雷连诺就把自己的办法告诉他,于是霍·阿·布恩地亚首先在自己家里加以采用,然后在全镇推广。他用小刷子蘸了墨水,给房里的每件东西都写上名称:“桌”“钟”“门”“墙”“床”“锅”。然后到畜栏和田地里去,也给牲畜、家禽和植物标上名字:“牛”“山羊”“猪”“鸡”“木薯”“香蕉”。人们研究各种健忘的事物时逐渐明白,他们即使根据签条记起了东西的名称,有朝一日也会想不起它的用途。随后,他们就把签条搞得很复杂了。一头乳牛脖子上挂的牌子,清楚地说明马孔多居民是如何跟健忘症作斗争的:“这是一头乳牛。每天早晨挤奶,就可得到牛奶,把牛奶煮沸,掺上咖啡,就可得牛奶咖啡。”就这样,他们生活在经常滑过的现实中,借助字儿能把现实暂时抓住,可是一旦忘了字儿的意义,现实也就难免忘诸脑后了。

(选自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1994年版,标题为选者所加)

[例3]

最后的孤独

——《百年孤独》片断之二

[哥伦比亚]加西亚·马尔克斯

谁知婴儿已不在摇篮里了。刹那间,一阵喜悦涌上奥雷连诺·布恩地亚(第六代)的心头。他想,也许阿玛兰塔·乌苏娜从死亡中复活过来,把儿子领去照顾了。可是,她依然躲在被子下面,僵硬得像一大块石头。奥雷连诺·布恩地亚还依稀记得,他回到家里时,卧室的门是开着的。他穿过早晨散发着草香味的长廊,走进餐厅,只见分娩以后,那只大锅,那条血迹斑斑的垫被,那块装灰用的瓦片,那块铺在桌子上的尿布,那条放在尿布中央、绕在一起的婴儿脐带,还有旁边的那些剪刀和带子,全都没有拿走。奥雷连诺·布恩地亚心想,也许是助产婆昨夜回来把婴儿抱走了,这个推测给了他集中思想所需的片刻喘息的机会,他在一把摇椅上躺下,在这把摇椅里,雷贝卡学过刺绣,阿玛兰塔曾跟格林列尔多·马克斯上校下过棋,阿玛兰塔·乌苏娜曾给婴儿缝过衣服:就在这一刹那间——在他恍然大悟的刹那间——他终于明白自己的心再也承受不了往日那么多的重负。他自己的和别人的往事像致命的长矛刺痛了他的心。他诧异地望见放肆的蜘蛛网盘在枯死的玫瑰花丛上,望见到处都长满了顽固的莠草,望见二月里明朗的晴空一片宁静。就在这时,他看到了自己的儿子——一块皱巴巴的咬烂了的皮肤。从四面八方聚集拢来的一群蚂蚁正把这块皮肤沿着花园的石铺小径,往自己的洞穴尽力拖去。奥雷连诺·布恩地亚一下子呆住了,但不是由于惊讶和恐惧,而是因为在这个奇异的一瞬间,他感觉到了最终破译梅尔加德斯密码的奥秘。他看到过羊皮纸手稿的卷首上有那么一句题辞,跟这个家族的兴衰完全相符。

“家族中的第一个人将被绑在树上,家族中的最后一个人将被蚂蚁吃掉。”

在自己的一生中,奥雷连诺·布恩地亚的行为从来不像这天早晨如此理智:他忘记了死去的亲人,忘记了对死者的悲痛,重新把菲兰达的那些木十字架钉在所有的门窗上,不让人世间的任何一种诱惑扰乱他。奥雷连诺·布恩地亚已经知道,梅尔加德斯的羊皮纸手稿也指明了他的命运。在远古的植物、冒汽的水塘以及光闪闪的昆虫中间,他找到了这些依然完整无损的羊皮纸手稿;他无法克制自己迫不及待的心情,还没等把它们拿到光亮的地方,就伫立在那儿嘀嘀咕咕地破译起来——他没有碰到任何困难。仿佛这些手稿是用西班牙文写的,仿佛他是在晌午令人目眩的阳光下阅读的。这是布恩地亚的一部家族史,在这部家族史中,梅尔加德斯对这个家族里的事件提前一百年作了预言,并且陈述了一切最平常的细节。梅尔加德斯先用他本族的文字——梵文——记下这个家族的历史,然后把这些梵文译成密码诗,诗的偶数行列用的是奥古斯都皇帝的私人密码,奇数行列用的是古斯巴达的军用密码。奥雷连诺·布恩地亚对这个发现入了迷,一口气读完了改成乐谱的“教皇通谕”——这些通谕是梅尔加德斯从前打算念给阿卡迪奥听的,它预言阿卡迪奥将被处死;接着,奥雷连诺·布恩地亚发现了世上最美的一个女人诞生的预言,她的躯体和灵魂都将升天;然后,奥雷连诺·布恩地亚还查明了那对孪生兄弟的诞生,他们是在自己的父亲死后出世的,他们未能破译羊皮纸手稿,不仅是由于他们缺乏能力和韧劲,也是因为他们的尝试为时过早。读到这儿,奥雷连诺·布恩地亚急于想知道自己的出身,不由得把羊皮纸手稿翻过去几页。刹那间吹来一阵微风,奥雷连诺·布恩地亚没有觉察到这阵微风,因为此刻他正好在他那好色的祖父身上发现了自己出身的迹象。奥雷连诺·布恩地亚全神贯注地探究,没有发觉飓风已经刮来,飓风把门窗从铰链上吹落下来,掀掉了东面长廊的屋顶,甚至撼动了房子的地基。此刻,奥雷连诺·布恩地亚发现阿玛兰塔·乌苏娜并不是他的媳妇,而是他的姑姑,而且发现弗兰西斯·德拉克爵士围攻列奥阿察,只是为了搅乱这里的家族血统关系,直到这里的家族生出神话中的怪物,这个怪物注定要使这个家族彻底毁灭。此时,《圣经》所说的那种飓风变成了猛烈的龙卷风,扬起了尘土和垃圾,团团围住了马孔多。为了避免把时间花在他所熟悉的事情上,奥雷连诺·布恩地亚赶紧把羊皮纸手稿翻过十一页,开始破译和他本人有关的几首诗,就像望着一面会讲话的镜子似的,他预见到了自己的命运,他又跳过了几页羊皮纸手稿,竭力想弄清楚自己的死亡日期和死亡情况。可是还没有译到最后一行,他就明白自己已经不能跨出房间一步了,因为按照羊皮纸手稿的预言,就在奥雷连诺·布恩地亚译完羊皮纸手稿的最后瞬间,马孔乡这个镜子似的城镇,将被飓风从地面上一扫而光,将从人们的记忆中彻底抹掉,羊皮纸手稿所记载的一切将永远不会重视,遭受百年孤独的家族,注定不会在大地上第二次出现了。

(节选自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1994年版,标题为选者所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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