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淮后钟声研究_文物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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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后磬是春秋时秦国的一件石磬,刻有很长的铭文,在宋代出现,先后著录于吕大临《考古图》卷七、薛尚功《历代钟鼎彝器款识法帖》卷八(注:吕大临《考古图》卷七第十七页,中华书局,1987年;薛尚功《历代钟鼎彝器款识法帖》卷八第七十六页,中华书局,1986年。)(图一),原器早已佚失。磬虽然是石器,但收在以金文为主的图录内,其铭文又与金文相似,故常为研究金文的学者称道。有的金文目录,如福开森《历代著录吉金目》,也以之附见。吴闿生的《吉金文录》、于省吾先生的《双剑誃吉金文选》,都作有释文。

宋薛尚功《历代钟鼎彝器款识法帖》中的怀后磬

这件石磬近年很受学术界,特别是音乐史方面专家的重视,像常任侠、李纯一等先生,均曾论及(注:常任侠《古磬》,《文物》1978年第7期;李纯一《中国上古出土乐器综论》,第52页,文物出版社,1996年。)。不过,磬的铭文一直存在未能通解之处,以致对其性质没有充分认识,甚至引起怀疑。鉴于磬的重要,现在前人基础上再作考释,向方家请教。

先从磬的形制说起。吕、薛两书皆有这件磬的图形,只是边长比例、穿孔大小等未必准确。从磬背两边的文字一行字数不相等来看,边的长度不应相同,也就是说有股、鼓两边的区别。磬的底边,吕书中间有折角,薛书则作圆滑的内凹曲线,当以后者为是。因此,这是一件倨背拱底,呈凸五边形的磬。

李纯一先生在《中国上古出土乐器综论》中,将古磬分为4型,共10式(注:常任侠《古磬》,《文物》1978年第7期;李纯一《中国上古出土乐器综论》,第31页,文物出版社,1996年。),怀后磬归入他所列Ⅳ3b式。他指出,Ⅳ3b式磬始见于西周晚期,到东周盛行,并且专门谈到,Ⅳ3b式磬之有纪事铭文的,只有80年代凤翔南指挥一号秦公大墓出土的编磬和宋代扶风王氏所藏的这件磬,“这二例出土地点相近,值得注意”(注:常任侠《古磬》,《文物》1978年第7期;李纯一《中国上古出土乐器综论》,第52页,文物出版社,1996年。)。这一看法是正确的。

薛尚功书的怀后磬图像,有一个特点,即其股、鼓两边都呈微凹的弧线形。这在李书Ⅳ3b式各磬中,只有南指挥一号大墓的磬相同(注:常任侠《古磬》,《文物》1978年第7期;李纯一《中国上古出土乐器综论》,第50~51页,文物出版社,1996年。)。这件磬的铭文,看吕书的图像,似乎是刻在磬面靠近周缘的地方;薛书的图,文字则在磬的图形外面。参考南指挥磬(注:王辉、焦南峰、马振智《秦公大墓石磬残铭考释》,台湾《历史语言研究所集刊》67卷2分,1996年6月。),可知文字实际是刻在磬的周边上。

怀后磬的字体,同南指挥磬以及其他一些春秋时期秦国器铭,也是类似的。有的字,很诡异,与所释不合,估计在原器上已磨泐不清,两书所释是靠不住的,在此只好存疑。

附带需要说明,在元代杨銁《增广钟鼎篆韵》中,上述“妹”、“盄”二字有很清楚的字形,然而杨氏不可能看到原器或更好的拓本。揣想他仅是遵照吕、薛的释文,加以复原而已。

磬铭第一行末“择其吉石”同第二行首“自作造磬”,肯定是衔接的。这和南指挥磬有两行文字的读法相同。细察这件磬的文字,第一行首不像南指挥磬铭开头那样有历日,也不像秦公镈、钟铭开头那样有器主名(“秦公曰”)。第一行首句是“□之配”,显然并不完整,是一句的后半。再看这件磬铭文的末了,没有“眉寿无疆”一类祝辞,也显然没有终结。由此证明,有学者提出这件磬是联铭磬中间的一件(注:刘昭瑞《宋代著录商周青铜器铭文笺证》,第261~262页,中山大学出版社,2000年。),是中肯的。这一点,也正与南指挥磬相同。

我认为,怀后磬的器主乃是春秋时期一代秦公的夫人。其理由,读者可于以下对磬铭的解说中自见。

铭文第一行“……之配,厥益曰”,“配”字与“妃”字通,这是器主自叙先世。我曾讨论过春秋时期一部分铭文,器主常追叙先人名号,如说自己是某人之孙,某人之子,也有记出其他血缘关系的。这种体例,尤以当时南方人的器铭为多见(注:李学勤《春秋南方青铜器铭文的一个特点》,《吴越地区青铜器研究论文集》,香港两木出版社,1997年。)。例如齐国的叔夷镈、钟,器主叔夷自述高祖为成汤,接着讲到本人是“丕显穆公之孙,其配襄公之出,而成公之女”。磬铭“……之配,厥益曰”,也是讲器主的一位女性先人。

“益”字前人都读为“谥”,但谥法没有“義”(注:《逸周书·谥法》。)。“”字从“邑”,应该是地名。“益”在此疑读为世系的“系”,益古音影母锡部,“系”匣母锡部,音近可通。“厥益曰”是说器主的女性先世出于地。按《说文》:“,临淮徐地。”不过古地名相同者多,也可能在距秦更近的所在。

“孔圣尽巧,唯敏□”,“孔”字原省一笔,形同“子”字。这与南指挥磬铭“允乐孔煌”的“孔”字(注:王辉《秦文字集证》,第86~87页,台湾艺文印书馆,1999年。),全然一致。“孔”义为甚,见《尔雅·释言》。“巧”,《诗·雨无正》笺:“犹善也。”圣巧,也就是《诗·凯风》的“圣善”。“敏”,旧释为“奴”,今从中山大学刘昭瑞博士说(注:刘昭瑞《宋代著录商周青铜器铭文笺证》,第261~262页,中山大学出版社,2000年。)。“”,古音精母觉部,疑读为禅母觉部的“淑”。圣巧敏淑,都是关于妇德的美辞。

“巧”、“”,一在幽部,一在觉部,对转叶韵。这表明旧释“”为“奄”是错误的。

“以虔夙夜在位”为一句。“虔”训为敬。宝鸡太公庙秦公镈、钟铭云“秦公其畯在位”,礼县旧出秦公簋与宋代著录的秦公镈云“畯疐在位”,是国君口吻。磬铭语气与之相当,作器者非君夫人莫属。

“天君赐之厘”,“天君”屡见于西周金文,特别是妇女作器的铭中,如君姞鼎、公姞鼎,陈梦家先生指出是“君后之称”。磬铭的“天君”,应指周王后,这进一步证实磬的器主是秦公夫人。

天君赐厘,具体说来指的是什么呢?“厘”本训福,但这里应依《汉书·贾谊传》注为“祭祀福胙”。古时王朝常以祭祀的胙肉颁赐诸侯,以表赐福。直到战国时,周显王还曾以祭祀文武的胙肉致送于秦惠文王,事见《史记》及1948年户县出土的秦四年瓦书。因此,磬铭所记是周王后赐祭胙给秦公夫人之事。

“择”字从“”,“泽”声。金文常见“吉金”,“吉石”一词唯见于此。

“自作造磬”,“作造”为一动词,如王辉先生所说,见于秦子戈、矛(注:王辉《“磬”辨伪》,《古文字研究》第十九辑,中华书局,1992年。),“造”字写法也彼此相同。这应该是春秋秦铭文的特色。

“厥名曰怀后”,“怀”字从“心”在下方,写法仅见。此句文例,同于宋代秦公镈的“厥名曰固邦”。所谓“怀后”,即指怀念赐器主以福的周王后。

“其音铊铊”,“铊”读为“施”,有延长之意,近于徐王子旃钟的“其音悠悠”。“ 施施”,是形容磬音琤而又悠远。

“□允异”,首字当有重文,成一四字句,也是对磬的赞美。

“以□辟公”,“辟公”见《论语·八佾》。金文妇女多称其夫为“辟”,意即君,如晋姜鼎“用绍匹台辟”,“台辟”便是我的夫君的意思。磬铭“以□辟公”,是说用这组编磬奉事秦公,恰合于君夫人的身份。

“王姒之厘”,是重说此磬是纪念周王后的恩赐。周王姬姓,所以“王姒”只能是王后,不会是王的女儿。

“乐有闻于百……”,表示磬虽为王后赐福而作,所奏音乐却声闻遐迩,这正是王后的恩泽。

铭文这一部分也有韵,“异”、“厘”都在之部。

如果本文所论不差,这件怀后磬可能出自秦公夫人墓内。由于当时只著录一件,后来再没有发现的记载,同组的磬或许仍在墓中埋藏,将来有机会重见天日。到那个时候,我们对磬的认识一定会更加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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