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从客体到中介的认知演变_世界语言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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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的认识是建立在主客体相互作用基础上的。对于原始的人群,与对象的客体关系并未确定地形成,因为人与外物之间尚未建立起主客相分的中介系统。人类认识的进化也表现在中介系统的相对独立化上,对认识的考察既可以从它反映的客观内容或主体的认知结构入手,也可以从认识中介形式的演进来得到证实。

与大多数高等动物一样,人类在感性认识阶段上的中介形式是它的感知映象,即形状、颜色、滋味、声音等具体物理信号系统。说它们是认识中介因为感知映象既不是主体任意想象的产物,也不直接就是对象的物理性质,感性映象是感官与对象的物理性质相互作用的产物。信号化的感性映象包括对象的物理属性及主体的生理反应,它们与对象有着原则区别,正如列宁所指出的:“我们的表象对象和我们的表象有区别”。他接着引用费尔巴哈的话“不能说,盐味本身直接就是盐的客观特性;盐在仅仅作为感觉对象时是怎样的,它自身也就是怎样的”[①]。感知映象是一认识中介,是主客体二重作用的结果,包含有双方信息,从感性映象可以作为客体规律的认识起点,也可以作为主体情感意志的体验起点。

作为认识的实际中介,感知映象却不能对此自觉化,感知信号受到主体感知阈限的制约不可能超越此时此刻的当下存在,也不可能把主体认识引入间接化的事物本质、规律问题上去。对于婴幼儿和动物的感知而言,感官在这里只能选择那些能满足其生理直接需要的事物,映象就是对象。马克思说;“动物没有自己和自己的生命活动之间的区别,它就是这种生命活动”[②]。在这种被动的反映过程中,感知映象不具备更多的联系、转化、引渡、代替等中介功能,从而认识就不可能从物质的生命活动中分立出去从事观念的创造。

这种认识中介的对象化正在于感性映象的信号构成,即作为物理刺激与感官反应统一体的信号形式,如颜色、声波、气味等等,它们与客观对象虽不等同,却有着直接的被决定关系。我们说咸味不等于盐,热感不等于火,然而盐与咸味,火与热感之间却是一种直接的产物。对于没有自觉分辩能力的蒙昧主体,咸昧或热感觉都不是主体反应产品而直接就是事物本身。蒙昧的人群往往把心灵意象、幻觉、梦境当作事物的真实原因,因此他们的感性映象是无法超越主体与外部物质世界直接的相互作用,映象就是对象。

然而,真正主体化的文明人类认识活动,在达到对象之前都要经历一番社会化、语言符号化的过程。主体化的人与自己的欲求对象之间不是直接的满足关系,人只能消费被实践改造过的文化产品,实践构成人与自然之间动态的物质中介过程。人类改造世界的实践特点是既要按照外在对象的规律进行,又要把自己需要的内在尺度运用到活动对象上,从而创造出现实中不会自然存在,然而又符合人类需要的物质产品。但是,这种物质产品在通过实践实际地创造出来之前首先要在头脑中观念地形成。因为思想认识活动所能加工改造的只能是心理观念化的映象,所以认识独立于其它生命活动的前提之一就是必须借助一种超出信号直接性的认识中介物把映象与对象区别开来,形成相对独立的主观精神世界。真正的人类智力是以区别主观与客观,主体与客体为前提的,因此也必须有一种能划分开主观与客观的一般意义中介物,这种中介物就是语言符号系统。

人类认识是建立在实践基础上的信息加工活动,实践既要遵循物的外在尺度又要遵循人的内在尺度,反映在认识上就不仅要把客观物体变成认识对象,也要把自己的一切生命活动变成认识对象。认识有两个反映方向:以外在客体为信息源形成对象认识;以主体自身需求评价活动为信息源则形成自我意识。它们分别代表了理与情、实然与应然的两种致思倾向。但在人的自然表象中,现象纷呈的感觉映象与波澜起伏的主观情绪浑融一体,要能达到物我的区分就必须借助于能归类、划分、概括、抽象的概念化能力,而概念必须依附于一定的语言符号才能存在。我们能感觉出苹果、梨、桃的个别滋尾却感觉不出“果实”的一般意义,只有被语言符号化以后这个意义才能显现,这一过程看似远离对象实质却深入到对象的本质规律层次。主体以语言符号为中介,就可以把普遍从个别、本质从现象中分离出来,形成自觉能动的反映活动。

概而言之,具有创造能动性的认识必须具有这两个前提条件:一个是观念的独立性,使认识从整体的生命活动中分立出来,形成思想的主观世界;二是观念的分析加工性,能从现象中提升出普遍规律。而这一切都以操作语言符号为条件。至此,人类认识以主要面向客体转向主客中介道符号系统。

实际上,人类符号化认识是与生产劳动实践同步形成的。人类实践以操作劳动工具为特征,劳动工具同语言符号一道处于主客体中介地位。据动物学研究,某些动物也能偶然借助工具进行筑巢、取食活动,人类的劳动工具与这些偶然出现的使用工具不一样之处,在于它被充分符号化、从而取得了一种社会存在地位,在社会中,制造和使用工具不是偶然的而是反复经常的现象,最早成功出现的工具被作为样板被人摹仿、注意。劳动工具的意义不在它的个别功效而在它的社会符号意义。正如黑格尔所说:“手段是一个比外在合目的性的有限目的更高的东西——犁是比由犁所造成的、作为目的更直接的享受更尊贵的。工具保存下来,而直接的享受则会消失并忘却”[③]。符号都有其物化形式,但它不仅是一种物质存在,更重要的是它还是外在更大范围事物的缩微、凝聚,是外物内化的必经通道。符号也是维系主体间交往的中介条件,人类最早的文化象征物——图腾就是符号,所以符号也是表征着人类世世代代精神积累的负载体。有了符号系统(包括图腾、姓氏、体态、表情、语言、文字、图码)人类社会也才有了文化传承,才有了行为教养、认识传授、举止礼仪、道德训诫、情感熏陶、风俗习染、宗教崇拜等一系列文化传播形式。

符号起源于物理刺激的信号,然而却与之有本质的差异。信号与对象物理性质有内在联系,甜的滋味不能从听觉接收。符号却是人们约定俗成的、与对象性质是任意关系,桌子之被称为“桌子”或“desk”都与对象物理性质并无关系,从而也就无所不能传递。符号的意义不是完全的自然反映,而是一定文化系统与自然界关系的产物。尽管在色谱学上没有差别,东方国家却给黄色、西方国家给紫色赋予皇权的意味;白色在西方风俗里是喜庆的颜色,在东方传统里却是服丧的表征。其实,人们只有扬弃对象物理性制约的信号形式才能取得意识自由,这就必须在并不和客体本身,而只和代表这些客体的符号接触情况下反映客体,符号系统成了超过直接存在物的认识对象,它就象在商品生产中货币作为交换媒介却成了生产目的一样,现代认识论越来越把认识的中介系统,语言符号作为认识研究的重点。

符号是人类在精神生产领域中创造的认识工具,是继物质生产中劳动工具的创造之后的又一重大飞跃。符号的中介化功能主要体现在对客体的代替上:以物质量极小的物体替代物质量极大的认识对象,从而使信息不断凝聚、集中。符号能提供实物信号无法企及的关于事物本质和普遍必然性的信息,还使人类的知识有了永久贮存的物化形态,每个要超越自己生理局限的人都必须借助人类历史地积累起来的智慧成果充实和改造个体的有限经验,这就必须使自己的认识能力符号化,从而才有和广阔的外部世界无限沟通的能力。符号系统,那些承载了价值观念、思维方式、知识精华、风俗习惯的文化编码,具有着文化基因库的功能。

符号表征的社会化信息对个体经验的改造方式有两种:

一是符号不直接充当映象而是通过命名渗入到感性映象中统摄感知信号,使之规范、条理化。“正是命名过程改变了甚至连动物也具有的感官印象世界,使其变成了一个心理的世界,一个观念和意义的世界”[④]。这也即是所谓“形象思维”的运思特点。符号化的感知觉蕴含着社会智力的意义,尽管人的感知器官与许多动物相比要鲁钝得多,但由于社会智力的渗透,人的区分辨别能力却远在动物之上。

二是以历史传承下来或社会约定、制造出来的各种符号化知识体系为认识对象。这种以符号为对象的认识主要形成脱离客体感性形态的抽象思维过程。这种思维在没有感性经验支持下也可能导致唯书本的偏颇,然而以严密逻辑为手段的抽象思维有极大的超越性,能发现难以感知的世界运行规律。如当人们实际观察到电磁波之前麦克斯韦已用数学推演出它的存在,非欧几何学恰好适应了以后爱因斯坦的宇宙引力场理论的物理形式。

总之,建立在语言及其它各种符号基础上的认识活动所能把握的信息深广度都是感性映象中介所不可能包涵的。符号化认识不仅包括那些呈现在感官或观测仪器面前的现实事物,还包括那些尚未出现的事物的可能趋向。客观事物本身就有普遍的必然联系,但只有借助符号这种中介工具,客观联系才会转化为主体意识的内容。符号化使一切映象都能引发、蕴含着多样化联系,一切映象都能成为其他事物的中介、能触类旁通、追根溯源甚至移花接木的创造性重组。客观世界本身就存在着系统整体的联系,然而它呈现在感官中却是局部个别的,只有当映象完全中介化人们才可能不断由此物引出彼物,使自在的物质相互联系转化为思维对本质关系的运思。列宁说:“一切都是经过中介,连成一体,通过转化而联系的”[⑤]。符号正是使这种联系自觉化的必要条件,符号化使认识不再执着于异在对象,而是主客体之间沟通的桥梁成了认识的主要内容。

与人类改造世界的实践一致,认识不仅要反映客体本来如此的状态,而且要反映客体能满足主体需要所应当具有的状态。要求在对自己有用的尺度上把握客体,意味着主体不满足于对象的现实存在而进一步寻求事物可能性的理想存在。要创造应然性的理想世界,只有关于客体对象运动状态的把握是不够的,还要通过主体的需要达到对事物价值意义的把握。

主体的需要表征着人类生命过程中生理的或心理的欲求状况,它以一开始就参与并影响着认识。人们所感知的往往是与主体需要有密切关系的事物。然而,在婴幼儿或动物心理中,反映客体信息的认识内容不可能从意欲心理中独立出来,也不可能把自身需要对象化,这就是马克思所说的自己和自己的生命活动没有区分的动物心理。

作为社会实践主体的人则可以挣脱自然现象之网;劳动工具把自身与欲求对象区分开来之时,符号化认识把对象与映象区别开来。符号化认识区分主客体从而能把握对象不依意志为转移的客观属性。感知映象中的主客体无所区分,如果仅通过味觉认识糖就不可能排除错觉;肠胃有病的人可能吃什么都是苦的。但凭借符号模式(如糖的分子式、糖的物理、化学性等)来认识糖,就可能排除开主体作用于对象上的影响。另一方面,当主体需要成为认识对象后,对需要的深入开掘也可以发现人更高层的需要及满足它的手段。人的需要是随实践发展的开放的需要,它远远不止于物种范围,而是趋向一个价值化的意义世界。

主体对客体对象本质规律的把握和对自身需要把握的统一,就可以产生创造性的实践目标。实践要创造出既合乎物质规律又合乎人类需要的劳动产品,就必须超出物质的自然存在方式,自然界有山川、河流、矿藏等天然物质形式,但没有铁路楼房车船等合乎人类需要的人化物质形式,后者只能是人类生产实践的结果,而这种结果如果不在观念中作为目标而预先存在,实践将是盲目的。马克思认为人类生产劳动高出于动物的本能活动就在于劳动过程结束时得到的结果,在这个过程开始时就已经在劳动者的表象中存在着。

塑造符合对象规律和主体需要的理想客体更是一种能动的创造性反映活动。在科学技术理论蓝图指导下进行的生产是现代复杂实践的显著特点。如果说简单的实践类型没有科学理论指导也未尝不可以进行——没有动物学、植物学人类也维持了长期低水平的农业和畜牧业,那么现代没有核物理学就决不会有原子能发电;没有信息论、控制论就决不会有现代电子计算机技术。在人类历史的很长时期,生产实践走在科学理论之前,而在二十世纪后半期出现了科学理论走在生产实践前列的情况。一种新的生产力不是人们已应用了很久以后再从生产经验上总结提高,而是首先在实验室和科学著作里以符号形式出现然后才逐步推及生产领域。与科学理论这种超前反映的趋势相应,二十世纪各种语言哲学、符号哲学纷纷涌现。有人把现代西方哲学的变革概括为语言学转向,因为建立在认识论基础上的西方近代哲学发现人只有通过各种语言符号才能达到社会水平的认识,一切认识理论必须研究语言符号中介。笔者认为,我们不能象西方哲学那样用语言符号的研究代替世界观和方法论,但也必须看到,符号哲学为认识论提供了从宏观到微观、从认识两极到认识中介的新思路,也是构建现代认识论、思维科学、文化哲学的起点。

注释:

①《列宁选集》第二卷,第117页。

②马克思《1844年巴黎手稿》第51页。

③黑格尔《逻辑学》下卷,第438页。

④卡西尔《语言与神话》第55页。

⑤列宁《哲学笔记》第10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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