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叙事学镜头中的福音书情节_马太福音论文

当代叙事学镜头中的福音书情节_马太福音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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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纪70年代以降,当代叙事学日益渗透圣经研究领域,成为解读《旧约》史传文学 和《新约》福音书的流行理论。论及福音书的作者时,研究者们更爱称之为“叙述者” ,而非“传福音者”。耶稣的事迹不但被理解为上帝救世的神圣行为,更被视为一部人 物传记,一个现实人物从生到死的生动故事。圣经学者对福音书中的人物、情节、背景 、修辞等作出深入翔实的分析,富于说服力地表明,被基督徒奉为圣典的福音书完全能 被置于世俗文学的层面阅读和理解,能遵循普遍适用的文学研究法则进行考察。

一、核心事件与附属事件

作为古典叙事文学,福音书的基本事件是耶稣降生、成长、召选门徒、巡行传道、行 施神迹、治病救人、与犹太当权者作斗争、受难、复活和升天的一生,由许多不同层次 的中小事件汇合而成。每个中小事件都由更小的事件组成,更小的事件则由细节构成。 其实细节也是事件,是由简单语素组成的最小事件。

在一段时期中,研究者从福音书中分出“叙事性材料”和“论说性材料”,主张前者 属于事件,而后者不属于事件。对此,西莫尔·查特曼(Seymour Chatman)认为,不宜 把事件理解得太狭窄,仅仅局限于带有实在意义的有形行为。他强调,一个判断句中只 要有主体行为就能构成事件,主体行为可以是动作(如“约翰为人治病”),可以是言论 (如“约翰说‘我饿了’”),可以是心理活动(如“约翰想,他应该去”),也可以是感 觉或知觉(如“约翰感到惶惑不安”)。但查特曼也指出,并非所有判断句都能构成事件 ,比如“彼得没有亲戚朋友”只陈述了彼得的某种状态或关系,就不属于事件。(注:See Chatman,Seymour,Story and Discourse:Narrative Structure in Fiction and Film(New York:Cornell University Press,1978)43-45,45-46.)这一见解对理解福音 书的叙事特征很有意义,因为书中到处都有耶稣的言论,若将这类“论说性材料”排除 在外,耶稣的故事势必变得大为单薄,比现存的文本逊色许多。一部叙事作品含有大大 小小许多事件,它们的重要性及其在情节发展中的地位并不相同。罗兰·巴蒂斯(Roland Barthes)分析各类事件的不同特征后提出“核心事件”(Kernels)和“附属事件 ”(Satellites)概念,认为前者是推动故事进展的必要环节,直接关系到情节演变的可 能性与发展方向;后者则通常与情节演变无关,只能使故事的意义趋于显豁和丰富化, 或使人物的性格更加生动明晰。前者在故事中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假如被删掉,就会 妨碍叙事的既定逻辑;后者只占次要位置,即使被删节,也无碍基本情节的演变,只能 影响内容的丰富性和审美的感染力。巴蒂斯指出,核心事件一经确认,附属事件的描写 范围就被规定下来;附属事件不涉及选择情节主线问题,仅仅在核心事件规定的范围内 发挥作用。(注:See Powell,Mark A.What is Narrative Criticism?(Minneapolis:Fortress Press,1990)36.)

西方圣经研究者尝试运用“核心事件”和“附属事件”概念诠释福音书的情节结构, 弗兰克·马特拉(Frank Matera)的研究引起学界瞩目。他认为《马太福音》中有六个核 心事件,都是情节发展中的转折点。首先是耶稣降生(2:1),它引进上帝救赎世人的总 规划,提出百姓应该如何回应弥赛亚降临的大问题。其次是耶稣开始传道(4:12—17) ,它标志着一个新时代的到来,马太随后的叙述都集中于耶稣在加利利各城镇的讲道、 教诲、差遣门徒和救治病人,以及以色列人对耶稣工作的反应。再次是施洗者约翰提出 的问题(11:2—6),它引出耶稣对自己弥赛亚身份的确认,此后面对那些拒绝他的犹太 人,耶稣决定把工作重心转向自己的门徒,以及所有信奉他的人,即使是外邦人。第四 是耶稣在该撒利亚腓立比的谈话(16:13—28),其间他明确宣告,基督徒必须“背起他 的十字架”,勇敢地追随弥赛亚,为了得到永生而不惜丧失生命。第五是耶稣洁净圣殿 (21:1—17),此事激化了他和犹太当权者之间的矛盾,引出他的受难和复活。最后, 马特拉主张,全书的结束语(28:18—20)是又一个核心事件,记载了耶稣要门徒向万民 传道的命令,构成整卷福音书的高潮。表面看来它未带附属事件,其实却能引导读者预 测即将发生的使徒传教运动。(注:See Matera,Frank.“The Plot of Matthew's Gospel.”Catholic Biblical Quarterly 49(1987):233-253.)

不可否认,马特拉的分析确有令人豁然开朗的功效。然而,他的某些看法还值得商榷 。很重要的一点是,如何理解耶稣受难与复活在福音书中的地位?如果同意这是福音书 刻意表现的中心事件,则马特拉的见解就不尽完善。古今学者几乎众口一词地强调耶稣 受难与复活的极端重要性,而马特拉只将其列为洁净圣殿的附属事件,显然有所不妥。 耶稣受难的直接原因是他与犹太当权者的矛盾冲突白热化,考虑到这条线索,法利赛人 除灭耶稣的最初阴谋(12:14)似宜列为核心事件之一。

二、叙述顺序的多样性

叙事学研究者发现,叙事文学中有两种不同的叙述顺序,一种是“故事顺序”(story order),即故事世界中事件按时间先后编排的逻辑顺序,另一种是“讲述顺序” (discourse order),指叙述者讲故事时事件排列的先后顺序。读者从文本中直接看到 的都是讲述顺序,易言之,读者总是在叙述者的引导下一步步地走进故事世界。有时讲 述顺序和故事顺序完全一致或大体一致,在这种情况下,叙述者都是“从头说起”,循 序渐进地一一道来,使读者对事件发展的来龙去脉了然于心。莎士比亚戏剧通常就用这 种方法写成。但在更多时候,讲述顺序和故事顺序并不一致,这时叙述者可能在某些环 节插进倒叙或预叙,亦可能从情节发展的中部或临近结尾处开始其讲述,典型一例是易 卜生的《玩偶之家》。大体说来,福音书的讲述顺序和故事顺序是统一的,它使读者得 以从前到后一步步地了解耶稣的一生。但其中也有特例,比如《马太福音》第14章3至1 2节对施洗者约翰被杀原因的倒叙。

讲叙顺序和故事顺序的差异性构成“叙事时间差”(anachronies),常见情况有两种: 倒叙(analepsis)和预叙(prolepsis)。(注:参见里蒙-凯南:《叙事虚构作品》,姚锦 清等译(北京:三联书店,1989年)83。)倒叙追述过去曾经发生过的事件,预叙提前描 述未来将要发生的事件。预叙要求事件尚未实际发生就进行充分的叙述,就此意义而言 ,它似乎未见于福音书中。但圣经学者仍在引申义上使用该术语,用以指称涉及未来事 件乃至末世的预言或警告。

倒叙之“倒”和预叙之“预”是相对于某个时间段而言的,若离开该时间段,就无所 谓“倒”或“预”。在《马太福音》中,这个时间段就是始于耶稣降生、迄于他死后复 活的故事。以这段时间为参照系,倒叙和预叙又能各分两种:“内部的”倒叙或预叙, 和“外部的”倒叙或预叙。所谓“内部”,是说倒叙或预叙都发生于特定故事覆盖的时 期之内,比如上述施洗者约翰之死发生于耶稣生平期间;对耶稣将被“戏弄、鞭打、钉 在十字架上,但第三日要复活”(20:19)的预叙也发生于耶稣生平内部,都被后来的情 节所印证。至于“外部的”倒叙或预叙,情况就不同了,这时,不论对往事的回顾还是 对未来的眺望,都超越了特定故事的上下时限。《马太福音》称耶稣在加利利传道是先 知以赛亚预言的应验(4:12—16),“以赛亚预言”是耶稣之前的古代事件,属于外部 的预叙。在另一处,耶稣对门徒说:“你们这跟从我的人,到复兴的时候,人子坐在他 荣耀的宝座上,你们也要坐在十二个宝座上,审判以色列十二个支派。”(19:28)—— 这段话的实现将会延伸到故事覆盖时期之外,属于外部的预叙。

外部的倒叙和预叙为读者展示出耶稣生平的宏阔语境。就倒叙而言,福音书的叙事者 数次回首古代,直到创世之初,如耶稣驳斥法利赛人之言:“那起初造人的,是造男造 女”(19:4;另见19:8;24:21;25:34等)。就预叙而论,叙事者又一再展望未来, 直至“世界的末了”——著名一例是《马太福音》的压卷语,耶稣对门徒说:“凡我所 吩咐你们的,都教训他们(万民)遵守,我就常与你们同在,直到世界的末了”(28:20 ;另见13:49;24:3)。可见福音书叙事者的观念中有一条从创世到末世的历史长河, 耶稣降世的一生只与这条长河中的一个特定阶段相联系。

福音书叙事中还有“混合时间差”(mixed anachronies)现象,指外部的倒叙延伸到了 故事内部,或内部的预叙与外部的未来事件相关联。前一种情况一再见于《约翰福音》 中,其间的耶稣被解释成太古即与上帝同体的道,其生命从那时就已开始;“道成肉身 ”只是其生命在历史新阶段的另一种形式。缘于此,耶稣声称自己生在犹太人的祖先亚 伯拉罕之前:“还没有亚伯拉罕就有了我”(约8:58)。至于内部的预叙涉及外部未来 事件的情况,福音书中也多次出现,常用以表明耶稣与其门徒们的事业是前后联系、一 脉相承的,耶稣生前的某些惯例必定延续到他复活升天之后,如他训诲门徒之语:“无 论在哪里,只要有两三个人奉我的名聚会,就会有我在他们中间”(太18:20)。

三、时间跨度和叙述频率

叙事者用以叙述事件的时间量与故事中事件延续的假设时间量可能大不相同,二者的 关系构成叙事速度。以常规的叙事速度为基准,在实际作品中,叙事者讲故事时常出现 “加速”或“减速”现象,“加速是用较短的文本篇幅描述较长一段时间的故事;减速 则相反,是用较长的文本篇幅描述较短时间的故事”(里蒙—凯南95)。不同的叙事速度 使事件呈现出不同的时间跨度,可分为以下五种情况:

1.概述。指叙述时间短于故事时间的情况,这时叙事者往往用简短的语句勾勒出较长 时期的故事。比如《路加福音》述及耶稣的童年时,仅以一句话“孩子渐渐长大,强健 起来”(2:40),就覆盖了耶稣从婴儿到十二岁时的历史。

2.场景。多为若干角色的对话,其间穿插一些“舞台提示语”,犹如剧本中的一个场 面,这时故事的时间跨度和文本的时间跨度被视为均等。福音书多处记述耶稣的讲道及 其与门徒的谈话,通常即被理解为场景。

3.铺张。指叙述时间长于故事时间的情况。在现代心理小说尤其意识流小说中,叙事 者可能用几页篇幅揭示一个人物的瞬间感受,这时,叙述时间明显长于故事时间。一般 认为这种现象未见于福音书文本中。正因为福音书的叙事者不事铺张,其笔下的故事情 节才比现代小说进展得迅速。

4.省略。指叙述时间停止而故事时间继续延续的情况。换言之,即在情节发展中整段 时间不做叙述便跳过去,这种跳跃有时借某种时间概念显示出来,有时完全没有显示, 读者只能从内容变化中感受到时间流动。福音书中常有省略现象,多见于若干段情节之 间。《马可福音》第5章35节至第6章13节连续记载了三件事:耶稣使睚鲁的女儿复活、 耶稣被拿撒勒人厌弃、耶稣差遣十二门徒外出传道,它们互不连贯,不存在逻辑上的因 果关系。这三件事之间无疑有两次省略,其间耶稣仍在工作,情节仍在进展,但或许由 于所发生之事不甚重要,叙事者对它们闭口未谈。

5.停顿。指故事时间中止而叙述时间继续延宕的情况,这时叙事者暂时离开情节的发 展,向读者解释、说明或描述某一相关事物,而后再回到原处,继续讲述中断的故事。 当叙述者游离主线对另一事物进行解释或描述时,故事世界中的时间暂时呈现静止状态 。典范一例见于《马可福音》第7章3、4节,叙事者谈到法利赛人和文士发现耶稣的门 徒用“俗手”即“没有洗的手”吃饭时,停下正在讲的故事,特意解释了法利赛人的规 矩。

分别考察上述五种情况,省略的叙事速度极快,概述的较快,场景的中等,铺张的较 慢,停顿的极慢。一般说来,叙事速度越慢,所述事件的重要性越能得到充分强调。福 音书的作者们擅长依据情节发展的具体需要,灵活调整不同环节的叙事速度,将耶稣的 生平事迹疏密相间、缓急有致地描述出来。

叙事学批评家还对“叙述频率”(narrative frequency)发生兴趣。所谓叙述频率,是 指某件事在故事中出现的次数与该事被文本述及的次数之间的关系,实质在于研究各类 重复叙述。热奈特论及叙述频率时探讨了四种情况(注:See Genette,Gerard.Narrative Discourse:An Essay in Method(New York:Cornell University Press,198 0)113-160.),它们皆见于圣经的叙事文本中。第一种是“单一叙述”,即一次性述说 只发生过一次的事件,福音书中的绝大部分事件均属此类。第二种是“多次叙述”,指 多次提到某件只发生过一次的事,如《马可福音》第8、9、10章三次记载耶稣对其受难 和复活的预言,又如《使徒行传》三次谈到保罗赴大马士革途中皈依基督的奇遇。第三 种是“重复的单一叙述”,指一再讲述某种大同小异之事。例如《马太福音》先写文士 和法利赛人请耶稣显神迹遭到责备(12:38—45);又写法利赛人和撒都该人求耶稣显神 迹亦遭到斥责(16:1—4)。第四种是“概括叙述”,指一次性地述说多次发生过的同类 事件。如《马太福音》论及耶稣讲道时,称他“若不用比喻,就不对门徒说什么”(13 :34),示意耶稣只要开口讲道就离不开比喻。

某件事在故事中出现的频率具有不容忽略的意义,因为它能从微观角度调节读者对事 件的整体性理解。大体说来,重复意味着强调,表明叙事者要求读者一而再、再而三地 感受某件事的重要性。耶稣一再预言其受难和复活,目的在于告诉故事中的其他角色, 也告诉读者,这件事非同寻常,其蕴涵值得深刻感悟。

四、事件的因果联系

在叙事文学中,各种事件是按照因果逻辑编织起来的,把貌似偶然发生的事件用因果 关系加以解释和重组,就构成情节。查特曼提出,叙述文学中的因果联系是一种强有力 的思维模式,使读者总能在其支配下理解故事,即使未被告知前因后果,也能自觉地推 导出来。(注:See Chatman,Seymour,Story and Discourse:Narrative Structure in Fiction and Film(New York:Cornell University Press,1978)43-45,45-46.)这种因 果联系理论对于从文学角度阅读福音书颇为重要。18世纪下半叶以后,在将近二百年的 圣经研究史上,历史考据法一直占据主导地位。学者们热心探讨经卷的成书经过和资料 来源,认定四卷福音书皆由互不相属的“传说片断”或零散资料汇编而成,各片断之间 很少存在逻辑上的因果联系。勿庸置疑,历史考据法对于再现福音书的成书过程发挥了 积极的功能,但它却不大关注一个重要事实:福音书的最后编撰者其实是按照严密的逻 辑关系或因果联系重组其搜集到的各种素材,进而建构全书情节的。惟其如此,传世的 福音书才能以首尾完整、文气贯通的传记形式(而非各类资料的无序罗列)呈现在后代读 者面前。叙事学者相信,对福音书完全能像对其他文学作品那样,从因果关系方面进行 情节线索的具体分析,这种分析对理解其意义和文学特质大有裨益。

仍以《马太福音》为例。不可否认,其中某些事件的位置带有不确定性,能从一处移 置于另一处,但必须看到,该书有一个总体框架,构成框架的各个基本部位是不能互换 的。耶稣的一生交织着多种矛盾冲突,其中的主线是他与犹太当权者的斗争,这场斗争 以他付出生命代价为终局。细究之,他被钉上十字架的结局是不可避免地一步步发生的 。大卫·鲍尔(David R.Bauer)把《马太福音》分成三大块,认为开头是序幕(1:1—4 :16),扼要介绍耶稣的降生、童年、受洗和受试探;继之是主体(4:17—16:20),详 写耶稣传道;最后是高潮(16:21—28:20),记叙耶稣的受难与复活。这三部分都以确 认耶稣是神的儿子或基督为顶点(3:17;16:16;27:54),其中第二部分就整体而言 是第三部分的因由,第三部分则是第二部分的结果。(注:See Bauer,David R.The Structure of Matthew's Gospel:A Study in Literary Design(Sheffield:Almond Press,1988)73-108.)比如第三部分提到,犹太人是“因为嫉妒”才捉拿耶稣,把他押 解给罗马巡抚彼拉多的(27:18);而犹太人为何嫉妒?第二部分一再给出原因:耶稣拥 有上帝赋予的卓越才干,能用雄辩的训言征服人心,用奇妙的方式逐魔赶鬼、治愈病人 (7:28,29;8:27;9:8,33;13:54等),这些都为法利赛人所不具备。

一系列矛盾冲突使犹太当权者终于意识到,耶稣和犹太教不共戴天,他们作出决断, “要用诡计拿住耶稣,杀他”(26:4)。以什么口实处死耶稣呢?叙事者多次作出铺垫。 耶稣拥有上帝赋予的权能,行施了许多神迹奇事,众人为之惊诧不已,法利赛人却不以 为然,说他是“靠着鬼王赶鬼”(9:34;12:24)。耶稣宣布自己是“安息日的主”(12 :8),此事进一步加剧法利赛人对他的仇恨。耶稣以弥赛亚君王的身份进入耶路撒冷, 前行后随的众人高呼“奉主名来的是应当称颂的”(21:9);进城后他满怀义愤地洁净 圣殿,赶出在殿里做买卖的人,这些行动都使犹太当权者恼怒不堪。耶稣在犹太公会受 审时坦言自己是神的儿子基督,此语更使大祭司怒不可遏,他“撕裂衣服”,宣称耶稣 “说了僭妄的话”,并煽动众人呼喊耶稣“该死”,对他口吐唾沫,拳脚相加(26:63 —68)。这条因果链上的最后一环是犹太首领借罗马巡抚彼拉多之手,以“犹太人之王 ”(含“蛊惑民众反叛罗马统治者”之意)的罪名将耶稣钉上十字架。在事件演变的全过 程中,对立面双方的互动关系一目了然。

福音书叙事的一个突出特色是人物生平与上帝的救赎计划交相叠印,并行发展,表层 结构是耶稣从出生到受难、复活的一生,深层结构是上帝既定计划的逐步实施。就深层 结构而言,情节线索的因果联系也不难分辨。《马太福音》第1章21节说,耶稣降生是 “要将自己的百姓从罪恶里救出来”,此语为随后情节的发展提供了总因由。到全书末 尾,读者终于明白了:耶稣的血将“为多人流出来,使罪得赦”(26:28),上帝要用其 独生子的血与天下众生订立新的契约。在这里,读者领悟了福音书的著书目的——传报 上帝救赎世人的好消息,不仅凭借耶稣召选门徒、巡游讲道、行施奇迹、医治病人的工 作,更以他的无辜之血为替换物,实现对普世罪人的神圣宽恕和伟大原宥。

引用作品[Works Cited]

里蒙-凯南:《叙事虚构作品》,姚锦清等译。北京:三联书店,1989年。

[Shlomith Rimmon-Kenan.Narrative Fiction.Trans.Yao Jinqing et al.Beijing:The Joint Publishing Company Ltd.,19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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