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中国的民族资本和当代的私营经济，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旧中国论文,私营经济论文,当代论文,民族资本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旧中国的民族资本主义经济和当今中国的私营经济是在不同的社会条件和历史时代下产生的。它们产生的具体背景、过程、内在联系以及中国私营经济的许多特点和发展前景，都是值得探讨的问题。
一
明末清初是中国资本主义萌芽的时期，中国强大的封建制度没有使它转向近代资本主义。帝国主义入侵使中国的经济社会状况有了改变。中国有过洋务派兴办的官僚资本主义企业。后来出现的民族资本主义，还有过一段发展和“黄金时代”，但始终在夹缝中生长。日本占领半个中国，接着美国对中国的直接干涉和全面支配，官僚垄断资本主义的膨胀，使中国民族资本主义处于奄奄一息的境地。这就是旧中国贫弱的历史和民族资本主义发展的大体经历。
清初国家统一，社会相对安宁，经济有了恢复和发展。一部分手工业从家庭中分离出来，在一些经济比较发达的地区，形成了独立的行业。商业资本主义有进一步发展，徽商、晋商、浙商、苏商、粤商、闽商等已经形成跨地区的商人集团。
但清初的盛世没有使资本主义获得发展，主要原因是：（一）清初进一步强化了封建皇权专制制度，封建统治制度发展到了顶峰。封建制度下的小农生产和家族手工业结合，形成了比较牢固的自给自足经济，成了封建制度的经济基石。（二）一切遵循圣人之言，遵循祖训祖制。重本抑末，提倡以农桑为本，视商为末。西方的器械，不过是奇巧淫技。这种文化思想阻碍科学技术和经济的发展。（三）科举取士和追逐仕途的社会价值取向也胜过前代。清代实行严厉的文化专制，八股取士是一个重要内容。（四）商业资本的积累大量投入土地，兴建豪华宅第，没有投向实业。（五）继明代防倭之后，清初继续实行防止沿海抗清势力的禁海政策。西方的兴起是以海盗为前锋进行扩张掠夺，扩大原始积累。而中国朝廷则视沿海海商为盗匪，隔绝、围剿，并严禁渔民造大船出海。
清初盛世开始，中国就失去了转向工业化的时机。
1840年和1858年发生了两次鸦片战争，1856～1861年，又发生了太平天国农民革命。一批洋务派官僚以“自强”为名，引进西方机器设备，先后创办军事工业和民用工业，这是中国资本主义——官僚资本主义的开始。但是这些企业属于不同派系和地方官僚，为各自的官员和亲属控制，自然把企业作为争噬的对象。企业衰败，一批投资的官僚、买办、商人从中分离出来自办企业，与民间商人、手工业主采用机器兴办的小型企业，构成最初的民族资本主义经济。1894年清王朝在甲午战争中被一向学习中国儒学的日本打败，签订又一个割地、赔款和准许列强在中国设厂的不平等条约——“马关条约”。朝野震动，进一步寻思学习新法。1903年，清政府成立商都，才正式号召商人一切“仿照西例”开办企业。1894年至1914 年， 民族资本工矿企业和交通运输业资本总额由1992万元增至28741万元，20年增加了14.2倍，年增长率达13.37%（注：李定，邵纬生等《中国资本主义工商业的社会主义改造》第9页。），低于外国资本（5.07亿元）和官僚资本（4.78亿元）（注：况浩林《简明中国近代经济史》第145页。李定， 邵纬生等《中国资本主义工商业的社会主义改造》第7页、第9页。）。
1914～1920年，中国民族资本主义经济利用西方国家忙于一战的时机，又有进一步的发展。7年间，年增长率达11.9%， 超过外国在华资本（4.82%）和官僚资本（3.44%）的增长率（注：况浩林《简明中国近代经济史》第145页。李定， 邵纬生等《中国资本主义工商业的社会主义改造》第7页、第9页。）。这个时期民间银行也有较大的发展。
进入本世纪30年代，日本帝国主义发动“九一八”事变，占领中国东北三省，日货在中国市场大量倾销。国民党集中力量围剿中国共产党和红军，关内民族资本额虽然达到15.97亿元， 但却低于外国在华资本（19.89亿元）和官僚资本（19.98亿元）（注：许涤新，吴承明《中国资本主义发展史》第三卷，第731页。）。
抗日战争爆发，国民党控制民间企业，官僚垄断资本迅速扩张，这时，民族资本只占48.5%，官僚垄断资本占51.8%。抗日战争胜利后，国民党发动全面内战，税赋勒索加重，在全部工业交通运输业中，英美法等国资本占11.2%，官僚垄断资本占64.1%，而民族资本只占24.7%（注：李定，邵纬生等《中国资本主义工商业的社会主义改造》第11页。），民族资本已经没有发展的可能了。
旧中国民族资本主义发展艰难，新中国建立前夕，已奄奄一息。对于这个问题虽已有许多论著叙述，但在这里仍然有重述的必要。
（一）鸦片战争后，中国逐渐沦为半封建半殖民地国家，中国民族资本主义经济不可能获得大的发展。中国主权的丧失，突出表现于帝国主义各国和旧中国政府签订的一千多个不平等条约。“九一八”事变日本入侵东北，“七七”事变后日本又占领中国关内大片土地，中国资源被掠夺，民族资本被蚕噬，中国大片土地成了日本的殖民地。二战后，美国支持国民党发动内战，全面控制了国民党政府，中国实际上成为美国的殖民地。仅“中美租借协定”“中美友好通商航海条约”等，给予了美国全面特权和最高的支配权。这个时期美国对蒋介石集团的军事和贷款援助达47亿多美元。在中国市场上美货充斥（注：梁为楫、郑则民《中国近代不平等条约选编与介绍》第937至1024页。 况浩林《简明中国近代经济史》第310页、320页、325页。）。 国民党官僚垄断资本为最大的代理人，民族资本主义仰给一点配额生存，已经奄奄一息。
（二）长期封建制度的制约。辛亥革命推翻了封建王朝，并没有改变封建制度与解决中国的农村和农民问题。国民党统治时期强化保甲制度和特务制度，宗族制度仍然存在。在广大农村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没有多少剩余产品可供交换，而税赋严重，关卡林立，官府盘剥，商品经济更不能发展。
（三）官僚垄断资本主义是民族资本主义发展最大的障碍。蒋介石集团也想统一中国，但它代表了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官僚资本主义的利益，媚外压内，排斥和打击其他阶级阶层和政治集团，使自己处于孤立的地位。一方面发动内战，实行法西斯主义，一方面实行经济垄断，培育官僚垄断资本主义。官僚垄断资本主义利用抗日战争和抗日战争胜利后的接收、接受美国支持加速膨胀。
二
新中国成立后，民族资本主义有了恢复和发展。1949年，全国私营工业12.3万余户，职工169万人，占全国职工总数的54.6%， 生产总值68亿元，占全国工业生产总值的63.2%；全国私营商业402万户， 占全国商业总户数的98.4%，从业人员662万人，商品182亿元，占全国商业机构批发总额的76.1%、零售总额的85%。经济恢复时期，国有经济、合作经济、民族工商业都有很大发展。到1952年底，私营工业达14.96万户，职工205.66万人，总产值105.26亿元，在公私工业总产值的比重为39%；私营商业430万户，从业人员676万人，批发额69.8亿元，占批发总额的36.3%，零售额21.9亿元，占零售总额的57.8%。1953年，中国共产党提出了过渡时期总路线，实行国家工业化和对农业、手工业和资本主义工商业的社会主义改造。经过国家资本主义的改造形式，到1956年民族资本主义工商业已经全部转为公私合营企业，实际上是国有企业。当时私营企业清产核资核定的股金为23.07亿元（注：李定、 邵纬生等《中国资本主义工商业的社会主义改造》。）。
建国后民族资本主义经济有所发展，后来逐步改造消灭。20多年后，中国实行改革开放，资本主义经济（称为私营经济）又重新出现，并且不断发展。研究这个问题，不能不简要地回顾“五四”运动后，中国共产党诞生和发展的过程，以及后期它所采取的政策。
1919年中国发生了“五四”新文化运动，它反对的目标是帝国主义和封建主义。这个运动中西方资产阶级思想是一大派别，后来又产生了蒋介石集团的法西斯主义，逐步成为统治全国的政权。“五四”运动中，马克思主义在中国传播开来。俄国革命胜利和苏维埃政权的诞生，鼓舞西方各国的工人运动，也给殖民地半殖民地国家人民以鼓舞和希望。这些思想先被先进的中国知识分子所接受，成立了中国共产党，并且在知识分子、工人中扩大了影响。后来中国共产党获得发展，在于它彻底地反对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建立武装力量和根据地，纠正右和“左”的错误。红军被迫长征后，根据日本入侵、民族矛盾上升，1936年中共提出了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路线和纲领，领导了抗日救亡运动，赢得了各抗日阶级、阶层的赞成和支持，促成了第二次国共合作，推动了抗日战争。正确的路线和政策，使中国共产党从狭小的天地走了出来，开创了一个新的局面， 发展成为中国拥有武装力量和根据地的第二大党。 1940年世界反法西斯战争和中国抗日战争都处于困难时期，中国共产党提出了胜利后建设“新民主主义”社会的目标。1945年抗日战争胜利前夕，中国共产党又提出了建立“联合政府”。日本投降后，蒋介石集团发动内战，中国共产党以建设新民主主义国家和成立联合政府为纲领，组成反对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官僚资本主义的统一战线，赢得广大群众和民主力量的支持，用解放战争打败了蒋介石发动的内战。
为什么建国后短短三年就放弃新民主主义的建设纲领，转而实行总路线，很快向社会主义过渡呢？这一转变，和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的国际斗争的形势以及中国革命的进程有直接联系，不是孤立的现象。
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不久，冷战开始。美国为首的西方世界加紧对苏联和其他社会主义国家进行包围和颠覆。苏联要求社会主义阵营加强团结以对付西方。1948年它要求东欧国家收回两三年前被赞同的“人民民主主义”，强制执行苏联式的社会主义。铁托和一些坚持独立见解的东欧国家领导人相继被打成“铁托分子”“民族主义分子”“修正主义分子”。中国共产党和新中国，是西方打击的一大目标。从共产主义运动的全局和中国的前途出发，中国共产党要极力维护社会主义阵营的团结。革命日益接近胜利，中国共产党领导人不能不进一步考虑胜利后的道路和政策。胜利后的中国更需要苏联和东欧国家的援助，“以俄为师”“一边倒”就成了自然的选择。走新民主国家的道路已经不再可能。实际上随着胜利的临近，这一纲领已经有所改变，无产阶级与资产阶级的矛盾成为国内主要矛盾的观点在胜利前已经提了出来。中国是一个贫困落后的国家，人民希望在胜利后很快过上好日子。“苏联的今天，就是中国的明天”，也成为民间的期望。因此，加快过渡到社会主义是容易被接受的事，至于资本主义要有“广泛地发展”（注：毛泽东在七大的报告和讲话集，第126页。）已经谈不上了。
中国学习苏联，建立了独立的工业体系。但是实行高度集中的计划经济，国家把一切都管起来，这就抑制了人民的积极性和主动性。加上连续不断的阶级斗争，发动大跃进、人民公社和文化大革命，造成严重的破坏，人民生活贫困，经济到了崩溃的边缘。这是引出有见地的中国人进行反思和发动改革的直接原因。打倒“四人帮”之后，规模巨大的真理标准的讨论和中共十一届三中全会的召开，拉开了改革的序幕。
但是序幕拉开后，改革从哪里突破，从哪里发端，具有强烈改革使命感和战略眼光的领导人怎样倡导支持，则是原来没有预想到的事。
第一个突破和发端是安徽凤阳小岗村18户农民，实行单干（家庭承包）。这是农民向公社化的挑战，是解决饥饿和求生的强烈要求。由于邓小平等领导人的支持，经过几年的农业丰收，1982年和1983年的两个中央1 号文件承认和赞扬它是“社会集体经济的经营形式”和“我国农民的伟大创举”。
第二个突破和发端是个体工商户的出现。在农村，家庭副业和集市贸易恢复，出现了商品贩运户、手工业者、个体工商户。在城镇，两千万回城青年和其他失业人员，各单位兴办的集体企业难以容纳，于是允许“自谋职业”。“练摊”“干个体”在城镇出现了。1982年宪法规定，“城乡劳动者个体经济是社会主义公有制经济的必要补充”。
第三个突破和发端是私营经济的出现。农村土地和其他承包大户、个体工商大户迅速发展起来，出现了雇工大户的私营企业。这是继家庭承包之后的一大争论。邓小平就当时的“傻子瓜子”现象说：“你解决了一个傻子瓜子会牵动人心不安，没有益处”（注：《邓小平文选》第三卷，第91页。），“看一看”成为当时领导层的共识。既然允许“看一看”，私营企业就在困难中迅速发展起来。1988年全国人民代表大会通过的宪法修正案，其中第十条提出：“私营经济是社会主义公有制的补充。”
第四个突破是对外开放和引进外资。中国经济落后，重要的一个原因是长期实行闭关自守。开展社会主义建设20多年，都在“不断革命”，对西方世界的变化不是知之不多，就是一律视为“腐朽的资本主义”加以拒绝和抵制。有见识的领导人出去一看，感到中国又丧失了时机，大大落后了。一种沉重的压力和强烈的民族振兴的使命感，使一些领导人倡导和支持对外开放。这是中国一再丧失现代化机会、落伍再落伍逼使的结果。
这些突破和发端的同时，市场经济随之发展，引起计划经济、国有企业和其他方面的改革。
中国改革开放的实践使传统的社会主义理论不断有所突破。1982年中共十二大提出“中国很长时期需要多种经济形式存在”。1984年邓小平提出什么叫社会主义和怎样发展生产力问题，提出要根据新经验、新办法走出一条“叫做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道路”。1987年中共十三大提出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理论和基本路线。1992年邓小平南巡讲话后，中共十四大提出“我国经济改革的目标，是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1997年中共十五大的主题报告对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作了系统论述，在调整和完善所有制结构的论述中提出：“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是我国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一项基本经济制度”，“非公有制经济是我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经过20年的发展，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理论已经建立起来，这是中国改革的重大成功。
中国私营经济是在新旧观念和体制转变中发展的。从经历来说，大致可以分为两个阶段：第一，从80年代初到1992年是私营经济的初始时期，1989年私营经济已经发展到9.05余万户、雇工164万余人， 注册资金84.47亿元，总产值97.4亿元，商品零售额33.74亿元。1992年分别是13.96万户、201.53万人、221.16亿元、205.1225亿元、90.73亿元。三年间总产值增长2.1倍。第二，1992 年以来私营经济处于快速发展时期，1997年底户数发展到90万户，从业人员1350万人，总产值3932亿元，营业额3047亿元。五年间总产值增长19倍。这主要是因为1992年邓小平南巡讲话和中共十四大、十五大的召开，理论政策更加明确，人们投资和经营的顾虑进一步解除，进一步改善了非公有制经济的发展环境。
人们从私营经济在吸收社会劳动力、上缴税收、繁荣经济、创造社会财富、增进社会稳定等方面，评价私营经济的作用。近两年来国有企业人员下岗，机关和事业人员分流，大部分转向个体私营企业，个体工商户和私营企业越来越成为地区经济发展的重要支撑点。个体私营经济在中国实现现代化建设中的作用，也引起人们的重视。
中国私营经济发展不过20年，从长远来说还处于幼年阶段。私营经济产权明晰，有灵活的机制；但从总体来说，企业人员素质、技术装备和产品科技含量、企业内部组织和经营管理还处于低水平。从客观条件说，这些年，私营经济是在劳动力丰富、市场广阔、双轨制存在、法制不健全的情况下快速发展起来的。目前，中国商品供给过剩，出现了低水平的买方市场，法制和市场规则逐步完善，私营企业低水平结构的予盾日益暴露出来。东亚、俄罗斯、巴西的金融危机影响全球，国际竞争更加激烈。这一切使中国私营经济同样遇到前所未有的困难，迫使私营经济进行结构优化调整，进一步提高层次，以克服困难，争取新的发展。
三
中国民族资本主义从旧中国一直存在到1956年。私营经济20年后又在中国出现，这种现象提出了一些值得思考和探讨的问题。
（一）在中国，资本主义出现中断而又发展，是社会生产力解放和发展的要求，是生产力发展重要的所有制形式，而观念和制度的变迁是关键因素。
从生产力的发展来看，由农业社会向工业社会发展，是从蒸汽机开始，不断使用先进的生产工具，使大量农业劳动力转向工业、商业、运输业等产业，使大量人口向城市集中。特别是科学技术的发展，使劳动生产率加速增长，不断创造大量的物质财富，这是几千年的农业社会不可想象的事。至今生产力发展不可避免的所有制形式就是个体和资本主义经济。尽管经历各种矛盾、冲突，出现无产者和有产者的激烈斗争，这种所有制和制度仍然容纳着“它们所能容纳全部生产力发挥”（注：马克思《政治经济学批判》序言。）。中国资本主义的一再出现，也在说明这些道理。
从农业社会向工业社会发展，从封建制度向资本主义制度发展，一个重大的变化是人的变化和发展。尽管存在雇主和工人，而科学技术的进步，不断要求提高不同职业从业人员的知识和技能，特别要求不断出现创新的人才，使社会不断进步。这是人这个生产力主体不断解放和发展的重大特征和根本需要。
什么样的观念和制度对生产力的发展和所有制形式是关键因素。中国清初盛世的封建皇权观念和制度限制了资本主义的萌芽的转变，使中国丧失了进入工业社会和现代化的时机。列强的入侵既带来西方资本主义文明，又是一大掠夺和控制力量，排斥了中国民族资本主义。后来官僚垄断资本主义膨胀，它靠掠夺社会资源，排斥民族资本主义，支撑一个官僚垄断阶级，这就注定它迟早要走入绝路。中国革命胜利后，应该最有条件实行新民主主义，以解放和发展生产力，但是由于种种原因，很快进入社会主义。社会主义工业化使中国建立了独立的工业体系，但是高度集中的计划经济，追求纯而又纯的单一所有制，极大地限制了人们的积极性和主动性，没有解决中国庞大的社会劳动力的出路，城乡依旧贫困。改革开放，观念和体制不断变化，打开了生产力解放和发展的闸门，涛涛巨流，推动了经济的持续增长，人民生活显著提高。中国的巨变还在继续。其中包括私营经济在内的非公有制经济的发展，为生产力的解放和发展开辟了一条出路，这是历史的必然。
（二）中国的私营经济处于新的社会条件和历史时代，与旧中国的民族资本主义有不同的特点。
旧中国的民族资本主义受到旧社会制度的制约，资本的积累、雇主和工人的关系、企业的管理制度，特别是超时劳动、监工制度、劳动条件恶劣等都带有早期资本主义强制的特征。目前的私营经济与过去不同。它存在于共产党领导的人民政权之下，处于一个新的世纪和时代。首先，在政治上雇主与工人是平等的，国家依法保护企业主和工人的政治经济权益。大部分工人不是破产的农民，而是拥有土地经营权的农民。农民向非农业产业转移，失业人员再就业，受到国家和全社会的关心和支持。企业的积累主要用于扩大再生产，缴纳税收，余下的部分实行按资按劳分配。调节高额收入的税收制度正在建立。企业利润的增加不仅有工人的剩余劳动，而且企业主和高级管理人员的劳动和创造显得越来越重要。私营企业以追求利润最大化为目标，但是在发展过程中，企业主从开始为了谋生、赚钱，发展到追求事业发展，一些人还逐渐增强了社会责任感和爱国自强的信念。后者不是私营企业主这个群体的特有现象，而是一个长期受屈辱而又不甘落后的民族追赶时代的强烈爱国主义思想的反映。对私营企业的理论分析还有不同的意见。但是上述这些特点是不可忽视的现象。
中国在社会主义改造基本完成后确立了社会主义制度。经过20多年，在反思和总结经验的基础上，开始改革开放，走出一条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道路，这适应了中国国情和时代的发展。它与“新民主主义”又相似，又有时代的特点，是突破苏联模式走出的社会主义新的道路。共产党领导的政权下，公有制将找到多种实现形式，非公所有制经济在“广泛地发展”。经济发展，人民富裕，社会进步，国力增强，这就是生产力发展的要求，是全民族的追求。科学技术的发展不但改变经济社会结构，而且将增强人们的自主和开创精神。社会生活不但呈现多样性，而且越来越向高层次发展。国家对社会的领导和管理将不断变革和进步。
（三）私营经济是一个涉及广泛领域的经济成分。随着社会的发展它将不断发展变化。
公有制经济的改革，非公有制经济的发展，都是生产力解放发展的主要形式，说到底，它们是亿万人民的动员和投入，越来越多的城乡居民拥有财产所有权和支配权，不断创造社会财富，比起单一的所有制和一个投资主体更能激励人的积极性和创造性。个体私营经济还涉及广泛的社会领域，前面说过农业产业化经营中出现了专业大户、家庭农场、种植业、养殖业的经营和深加工会有大批农民分离出来，出现越来越多的个体工商户和私营企业；第三产业是社会劳动力最大的吸纳器，新兴的第三产业，特别是高科技产业出现后的知识产业，都具有个体私营或联合性质的经济形式。因此，它们是亿万人的事业，是改革开放后中国经济高速发展的主要力量所在。中国经济发展史上从未有过这样的亿万人积极投入和创造巨大社会财富的时代。
在改革过程中，许多新的经济现象已经或即将出现：混合经济有了发展；一部分劳动者和企业管理者有了企业的股权；实行股份制的一些私营企业，开始了所有权和经营权的分离；科学技术的发展，不但出现了知识产业，知识和知识资本正向各个产业扩展；农业产业化经营，出现了具有规模和扩大科技投入的家庭农场……不必说得太远，未来20年，会有许多新的发展出现许多新的事物，为人们始料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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