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外贸乘数理论的修正与发展——收入乘数模型分析，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乘数论文,模型论文,收入论文,外贸论文,理论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一、外贸乘数理论的发展
对乘数现象的最早认识可追溯到法国重农学派创始人魁奈的《经济表》。魁奈对再生产过程的分析最早暗示了乘数效应现象的发生。最早提出乘数原理这一命题的是俄国经济学家杜冈—巴拉诺夫斯基和瑞典经济学家威克塞尔，他们分别通过对投资增量与收入增量之间关系的分析形成了乘数思想的雏形。乘数理论的产生与发展具有客观的经济基础。20世纪20年代末，世界性的严重经济萧条导致了凯恩斯革命，乘数理论由此产生并得以逐步发展。作为凯恩斯的追随者，F.Machlup（1943）和R.F.Harrod（1948）等人最早将凯恩斯的投资乘数理论推广到了开放经济领域，建立了“外贸乘数”理论。早期的外贸乘数理论后来得到了进一步的演化，逐步被应用于国际收支调节分析之中，发展为现今教科书上常见的“小国”开放经济的外贸乘数，丰富了国际收支调节理论。所谓“小国”是指该国国民收入的决定同所有外国国民收入的决定总是相互独立而不是相互影响的（Joseph E.Stiglitz， 1993）。“小国”开放经济外贸乘数k的数学表达式为：
dY
k＝──────────
dI+dG+dX+db－dh
1
＝──────────
（1）
1－（1－t）（c－m）
式中d表示变化量，Y为国民收入，I、G、X分别为投资、 政府支出、出口，t为政府税收T的税率，b和c分别为凯恩斯消费函数C 中的自主消费和边际消费倾向，h和m分别为进口函数M 中的自主进口和边际进口倾向。
C＝b+c（1－t）Y
（2）
M＝h+m（1－t）Y
（3）
最早将凯恩斯经济学应用于开放经济、考虑“国外反响”对本国国民收入决定影响的学者当属Machlup。此外，J.E.Meade（1951）、J.Vanek（1962）和Robert M.Stern（1964、1973、1981 ）等人先后对此也进行了分析和研究。“大国”开放经济外贸乘数理论中的“大国”是指该国的国民收入的决定同与其进行贸易往来的所有国家的国民收入决定总是相互影响而不是相互独立的，它同“小国”假设正好相反。“大国”开放经济外贸乘数的数学表达式为：
dY[,1]1+（m[,2]／s[,2]）
k'[,1]＝────＝───────────────── （4）
dI[,1] s[,1]+m[,1]+s[,1]（m[,2]／s[,2]）
dY[,1] m[,2]／s[,2]
k''[,1]＝────＝───────────────── （5）
dI[,2]s[,1]+m[,1]+s[,1]（m[,2]／s[,2]）
k[,1]＝dY[,1]／dX[,1]＝k'－k''
1
＝─────────────────── （6）
s[,1]+m[,1]+s[,1]（m[,2]／s[,2]）
式中k'[,1]为相应于投资I[,1]自主增长的本国外贸乘数，k''[,1]为相应于投资I[,2]自主增长的本国外贸乘数，k[,1]为在考虑了国外反响的情况下，相应于出口X[,1] 自主增长的本国外贸乘数（Dominick Salvatore，1995），s和m分别为边际储蓄倾向和边际进口倾向，下标“1”和“2”分别表示本国和外国；为简化起见，税率t在此忽略，即设t＝0。
为了分析现实世界中开放经济扰动的调整，Heliwell（1985）最早概述了运用复杂的“联系模型”对国民收入和贸易的动态性影响所做出的经验估计。此后，其他一些国际经济学学者R.Bryant等（1988， 1993）、W.J.McKibbin和J.Sachs（1991）先后对此进行了更为详细和系统的经验研究，外贸乘数理论似乎趋于成熟并能有效地指导实践。然而，笔者通过建立开放经济收入乘数数理模型，经过推导分析后发现，现今的外贸乘数理论对于现实开放经济的收入乘数效应分析存在严重的错误与缺陷。Heliwell和其他国际经济学学者对现实世界中开放经济扰动调整的分析只能作经验估计，而且这些经验估计偏离实际情况很远，甚至是完全错误的，迄今为止的外贸乘数理论经受不住实证的考验。如果要有效地指导现实开放经济的总需求与国际收支的调节分析，促进国际经济合作与协调发展，我们就必须对外贸乘数理论做出修正，对有关经济变量的变化规律和影响国民收入决定的一些因素做具体研究，不断发展和完善开放经济的收入乘数理论。（注：下面将修正后的外贸乘数理论统称为“开放经济收入乘数理论”。）
二、开放经济收入乘数数理模型的建立
（一）收入乘数的科学内涵
我们知道， 任何一国经济都要受到决定该国国民收入的内生变量U变化和外生变量W变化的影响。在其他条件不变的情况下， 如果该国经济中的某一外生变量W[,j]变化dW[,j]时，W[,j]属于集合（I,G,b,h），该国的国民收入Y的变化dY为dW[,j]的k[,j]倍，即dY＝k[,j]dW[,j]，我们称k[,j]为该国经济的外生变量W[,j]的乘数。 如果该国经济中的所有外生变量W[,j]同时变化dW[,j]时，则该国的国民收入Y的变化dY为：
dY＝∑（k[,j]dW[,j]）
（7）
由于k[,j]是某一外生变量的变化同国民收入Y的变化重要相关因素，因此我们又将所有的乘数k[,j]统称为收入乘数k。收入乘数是我们在经济分析和政策制定中调节总需求和国际收支的客观基础。至今，收入乘数理论的研究基本上都集中在自动收入调整机制的研究过程中，实际上，它同弹性法、吸收法、货币调整政策密切相关。
（二）开放经济收入乘数数理模型的建立
在开放经济中，来源于本国的外生变量集合W[,j1]的任何改变将影响外国（假设外国为所有同本国进行贸易往来的国家的总合）的国民收入Y[,2]。同样，来源于外国的外生变量集合W[,j2] 的任何改变也会影响本国国民收入Y[,1]。换句话说， 任何开放经济国民收入的决定既受到本国经济中外生变量变化的影响，同时又受到外国经济中外生变量变化的影响。另外，本国的进口就是外国的出口，反之亦然，即dM[,1]＝dX[,2]，dM[,2]＝dX[,1]。我们根据“最终产品法”测量国民收入Y 的关系式Y＝GDP＝C+I+G+X－M 以及凯恩斯消费函数和进口函数可得（注：实际上，凯恩斯消费函数只在特定的消费者行为假设下才成立。这里的进口函数假设进口商品完全由消费者购买，即假设决定进口水平的是可支配收入。本文为方便起见才使用凯恩斯消费函数和这个进口函数，但这样做并不影响本文得出的结论。有关消费函数理论的概括和具体分析可参见臧旭恒（1994）。）：
┌dY[,1]＝dC[,1]+dI[,1]+dG[,1]+dX[,1]－dM[,1] （8）
│dY[,2]＝dC[,2]+dI[,2]+dG[,2]+dX[,2]－dM[,2] （9）
│dM[,1]＝dX[,2] （10）
└dM[,2]＝dX[,1] （11）
dC[,1]＝db[,1]+c[,1]（1－t[,1]）dY[,1]
（12）
dC[,2]＝db[,2]+c[,2]（1－t[,2]）dY[,2]
（13）
dM[,1]＝dh[,1]+m[,1]（1－t[,1]）dY[,1]
（14）
dM[,2]＝dh[,2]+m[,2]（1－t[,2]）dY[,2]
（15）
将（11）、（12）、（14）、（15）式代入（8）式以及将（10）、（13）、（14）、（15）式代入（9）式并整理可得到下列方程组：
┌dY[,1]＝（c[,1]－m[,1]）（1－t[,1]）dY[,1]+m[,2]（1－t[,2]）
│ dY[,2]+dI[,1]+dG[,1]+db[,1]+dh[,2]－dh[,1] （16）
│dY[,2]＝（c[,2]－m[,2]）（1－t[,2]）dY[,2]+m[,1]（1－t[,1]）
└ dY[,1]+dI[,2]+dG[,2]+db[,2]+dh[,1]－dh[,2] （17）
解方程组可得：
┌dY[,1]＝k'[,1]（dI[,1]+dG[,1]+db[,1]）+k''[,1]（dI[
│ ,2]+dG[,2]+db[,2]）+k''[,1]（dh[,2]－dh[,1]）（18）
│dY[,2]＝k'[,2]（dI[,2]+dG[,2]+db[,2]）+k''[,2]（dI[,1]
└+dG[,1]+db[,1]）+k''[,2]（dh[,1]－dh[,2]）（19）
其中：
k'[,1]＝[1－（c[,2]－m[,2]）（1－t[,2]]／n（20）
k''[,1]＝m[,2]（1－t[,2]）／n
（21）
k''[,1]＝[1－c[,2]（1－t[,2]）]／n（22）
k'[,2]＝[1－（c[,1]－m[,1]）（1－t[,1]）]／n （23）
k''[,2]＝m[,1]（1－t[,1]）／n
（24）
k''[,2]＝[1－c[,1]（1－t[,1]）]／n（25）
n＝[1－（c[,1]－m[,1]）（1－t[,1]）]×
[1－（c[,2]－m[,2]）
（1－t[,2]）]－m[,1]m[,2]（1－t[,1]）（1－t[,2]） （26）
式（18）—（19）就是开放经济的收入乘数数理模型。式（18）反映了本国国民收入变化与本国经济的所有外生变量变化的关系； 式（19）反映了外国国民收入变化与外国经济的所有外生变量变化的关系。按照上述收入乘数的的涵义，我们称k'[,1]分别为“本国的本国投资乘数”k[,1di]、本国的本国政府乘数k[,1dg]、本国的本国自主消费乘数k[,1db]，称k''[,1]分别为本国的本国自主进口乘数k[,1dh] 和本国的外国自主进口乘数k[,1fh]，称k''[,1]分别为本国的外国投资乘数k[ ,1fi]、本国的外国政府乘数k[,1fg]、本国的外国自主消费乘数k[,1fb]。我们也将k'[,1]、k''[,1]、k'''[,1]统称为本国的收入乘数。k'[,2]、k''[,2]、k'''[,2]的涵义可依k'[,1]、k''[,1]、k'''[,1]的涵义类推。
我们经常将I[,2]、G[,2]、b[,2]、h[,2]和c[,2]、m[,2]、t[,2] 对本国国民收入决定的影响称为“外国反响”。如果不考虑外国反响，即令I[,2]＝G[,2]＝b[,2]＝h[,2]＝0，以及c[,2]＝m[,2]＝t[,2]＝0，则由方程式（18）、（20）、（26）可得到“小国”开放经济的外贸乘数数学表达式，即方程式（1）；如果令dG[,1]＝db[,1]＝dh[,1]＝dI[,2]＝dG[,2]＝db[,2]＝dh[,2]＝0，同时不考虑税收问题，即令t[,1]＝t[,2]＝0，我们根据c[,1]+s[,1]＝1和c[,2]+s[,2]＝1（见附录）以及方程式（18）、（20）、（26）可得“本国的本国投资乘数”k[,1di]，即方程式（4）；如果令dI[,1]＝dG[,1]＝db[,1]＝dh[,1]＝dG[,2]＝db[,2]＝dh[,2]＝0，同时也不考虑税收问题，即令t[,1]＝t[,2]＝0，同样根据c[,1]+s[,1]＝1、c[,2]+s[,2]＝1以及方程式（18）、（21）、（26）可得“本国的外国投资乘数”k[,1fi]，即方程式（5）。由此可见，上述外贸乘数数学表达式只是开放经济收入乘数数理模型的特例。
（三）开放经济不存在“外贸乘数”的概念
外贸乘数理论是以“外贸乘数”概念为出发点的，并将“外贸乘数”概念贯穿于整个理论之中，而在本文的模型中“外贸乘数”消失了。为什么开放经济不存在“外贸乘数”概念呢？
在开放经济收入乘数数理模型中，我们是将本国经济与外国经济作为一个整体的系统来处理的，方程组（8）—（11）或（16）—（17 ）就是这个整体经济系统的基本模型，也就是任何开放经济的基本模型。外贸乘数理论认为，出口是一国经济的外生变量，而在开放经济收入乘数数理模型中，本国的出口与外国的出口都成为整体经济系统的内生变量了。无论是对本国经济还是对外国经济而言，决定一国国民收入的外生变量既包括来源于本国经济中的外生变量W[,1]（I[,1]，G[,1]，b[,1]，h[,1]），也包括来源于外国经济的外生变量W[,2]（I[,2]，G[,2]，b[,2]，h[,2]），而出口已成为整体经济系统的内生变量了。根据上述收入乘数的内涵可知，由于收入乘数的概念是针对外生变量而言的，因此，开放经济实际上不存在“外贸乘数”的概念。
外贸乘数理论以“外贸乘数”概念为出发点，并将“外贸乘数”概念贯穿于整个理论之中，这是它的严重错误之一。
三、数理推导分析
（一）开放经济中的国内外经济的“贸易联系”
国内外经济的“贸易联系”是指本国和外国之间的商品和服务的进出口贸易活动，它在一定时期的发生额反映在一国国际收支平衡表的“商品和服务”项目中。这里有两点值得我们注意：（1 ）在国际收支平衡表中的经常项目的收益和转移、资本项目、储备项目这三者的任何变化都不是直接影响国民收入决定的，而是通过影响投资、政府支出、自主消费、自主进口等外生变量或影响出口、进口、消费等内生变量从而间接地影响投资、政府支出、自主消费、自主进口等外生变量的变化来影响国民收入决定的。换言之，在开放经济收入乘数数理模型中，经常项目的收益和转移、资本项目、储备项目这三者都不是决定一国国民收入的直接的外生变量。（2）来源于本国经济的外生变量W[,1]同来源于外国经济的外生变量W[,2] 是通过国内外经济联系的惟一渠道——贸易而同时对本国经济和外国经济的国民收入起决定作用的。在进行开放经济收入乘数数理模型的分析或经验检验时，我们首先要测量出本国经济外生变量W[,1]和外国经济外生变量W[,2]的变化以及t、m、c 等经济参数，然后根据数理模型得出国民收入Y的变化dY 是否与实际的国民收入变化情况相符。由这两点可见，开放经济收入乘数数理模型实际上已经包含了经常项目的收益和转移、资本项目、储备项目这三者的变化对一国国民收入决定的影响。（注：外贸乘数理论认为它自身没有考虑要素流动和储备项目的变化对国民收入决定的影响，详见John F.Heliwell and
Tim Padmore(1985),R.Bryant etc.(1988),W.J.McKibbin andJ.Sachs(1991),R.Bryant(1993)。）
下面以外生变量I发生变化而其他外生变量不变的情况为例， 通过对开放经济收入乘数数理模型的分析，来揭示外生变量的变化通过“贸易联系”渠道同时影响本国经济和外国经济的国民收入决定的一些特征。
假设本国经济和外国经济的有关经济参数并根据方程式（20）、（21）、（23）、（24）、（26）计算得到的收入乘数如表1：
表1 本国经济与外国经济的经济参数与收入乘数
本国 外国
c 0.70 0.90
假设的经济参数m 0.20 0.10
t 0.30 0.25
计算结果
k' 1.6032
2.6052
k'' 0.3006
0.5611
当（1）本国I[,1]增加dI[,1]＝100而其他外生变量不变；（2）外国I[,2]增加dI[,2]＝100而其他外生变量不变；（3）本国I[,1]和外国I[,2]同时增加100，即dI[,1]＝dI[,2]＝100， 而其他外生变量不变时，根据表1的计算结果并运用相关公式计算，可得到本国经济与外国经济的变化如表2所示。
从开放经济收入乘数数理模型和上述计算结果可知，只要整体经济系统中有一个外生变量发生变化，本国经济和外国经济的国民收入和内生变量消费、储蓄、税收、出口、进口以及贸易顺差都将发生变化，并且这些变化具有以下特点：
1.即使一国国内不实施扩张性的经济政策，只要外国实施扩张性的经济政策（第3、4栏），本国的国民收入和贸易顺差都将增加，而且一国收入乘数越大，国民收入和贸易顺差的增加也就越大（比较第2、3栏）；同样，外国经济的衰退将会引起本国国民收入的下降和贸易顺差的减少或逆差的增加。换一句话来说，一国经济的繁荣与衰退将通过其“贸易联系”渠道“出口”到其他国家，这就是开放经济条件下各国经济的相互“传染”性。
表2 I变动时本国经济与外国经济的变化
I[,1]和I[,2]
dI dY dC dS
的变化 计算本国假设(18)(12)(b)式
情况公式外国假设(19)(13)
(1)
本国100160.32
78.5533.67
外国 0 56.11
37.87 4.21
(2)
本国 0 30.06
14.73 6.31
外国100260.52 175.8519.54
(3)
本国100190.38
93.2939.98
外国100316.63 213.7223.75
I[,1]和I[,2]
dT dX dM dX-dM
栏
的变化 本国(c)式
(8) (14)
情况外国(9) (15) 目
(1)
本国48.104.21
22.44
-18.23
1
外国14.03
22.444.2118.23
2
(2)
本国 9.02
19.544.2115.33
3
外国65.134.21
19.54
-15.33
4
(3)
本国57.11
23.74
26.65-2.91
5
外国79.16
26.65
23.74 2.91
6
2.当来源于外国经济的外生变量不变时，对于来源于本国经济的同等程度的外生变量的变化（比较第1、4栏），收入乘数越大的国家，国民收入的变化相对较大，贸易差额相对于国民收入的变化则较小；本国贸易顺差的变化方向同来源于本国的经济外生变量变化的方向正好相反。外国的情况同样如此。
3.当同时发生来源于本国与外国经济外生变量以同等程度的增加时（第5、6栏），收入乘数较大的国家将增加贸易顺差，而收入乘数较小的国家将增加贸易逆差；反之，在外生变量的同等程度减少时，结果正好相反。
由上述特点可知，收入乘数较大的国家在国际经济活动中处于较为有利的地位，世界经济的扩张明显有利于收入乘数较大国家的经济发展。世界经济的衰退虽然对国民收入下降所产生的作用相对较大，但其国际收支的调节相对于收入乘数较小的国家来说较为容易。
（二）外贸乘数理论的严重错误与缺陷
1.“大国”开放经济外贸乘数理论的错误。上面已经指出开放经济实际上不存在外贸乘数，这里通过数理推导进一步分析外贸乘数数学表达式（4）、（5）、（6）描述的外贸乘数涵义的错误性质。 假设上述表1中本国与外国的参数t为零，其他参数不变，根据公式（20）、 （21）、（23）、（24）、（26）可计算出：k'[,1]＝2.50，k''[,1]＝1.25；k'[,2]＝6.25，k''[,2]＝2.50。
当I[,1]和I[,2]同时增加100，即dI[,1]＝dI[,2]＝100，而其他外生变量不变时，按照表2 同样的道理可计算出本国国民收入和出口的变化：
dY[,1]＝375， dX[,1]＝87.5。
另一方面，如将表1数据（其中税率t为零）分别代入（4）、（5）式可得相应于投资I[,1]自主增长的本国外贸乘数为k'[,1]＝dY[,1]／dI[,1]＝2.50，它相当于表1中的收入乘数k'[,1]；相应于投资I[,2]自主增长的本国外贸乘数为k''[,1]＝dY[,1]／dI[,2]＝1.25，它相当于表1中的收入乘数k''[,1]。 如果按照“大国”开放经济外贸乘数数学表达式计算，那么根据方程式（6 ）可计算出本例中“有一国反响的本国对外贸易乘数”k[,1]的值为：k[,1]＝dY[,1]／dX[,1]＝k'[,1]－k''[,1]＝（dY[,1]／dI[,1]）—（dY[,1]／dI[,2]）＝2.50－1.25＝1.25。
但是，按照开放经济收入乘数数理模型计算，本例中实际的dY[,1]／dX[,1]＝375／87.5＝4.2857，它明显大于按照“大国”开放经济外贸乘数数学表达式（6）计算的“有一国反响的本国对外贸易乘数”k[,1]的值1.25。由此可见，（6）式中的dY[,1]／dX[,1]＝（dY[,1]／dI[,1] ）－（dY[,1]／dI[,2]）是不成立的；在本例中，实际的（dY[,1]／dI[,1]）－（dY[,1]／dI[,2]）＝0，而实际的dY[,1]／dX[,1]＝4.2857。正如本文指出，开放经济不存在“外贸乘数”，“大国”开放经济外贸乘数数学表达式（4）和（5）所表达的k'[,1]和k''[,1]，只是说明了本国和外国的投资同时变化而其他外生变量不变时本国国民收入将会产生的变化情况，而方程式（6）本身不能说是一个“外贸乘数”或“收入乘数”，它只是两个收入乘数的差额。由此可见，用方程式（6）来表述“大国”开放经济的外贸乘数是缺乏实际意义的，它同客观实际情况相差甚远， 这是外贸乘数理论的又一个错误（R.Bryant,1988；侯荣华、张耀辉，1998）。
由于迄今为止一些学者对现实世界中开放经济扰动的调整的经验估计是以“大国”开放经济外贸乘数理论为基础的，因此，我们通过上述数理推导分析后可以肯定地说，这些经验估计无论是从方法上讲还是从实际估计结果上讲都是错误的。
2.“小国”开放经济外贸乘数理论的缺陷。（1 ）“小国”开放经济外贸乘数严重地低估了开放经济的收入乘数效应。一方面，“小国”开放经济外贸乘数没有考虑“国外反响”U[,2]（c[,2]，m[,2]，t[,2]）对本国国民收入决定的影响，从而低估了实际的收入乘数效应。按照表3假设的经济参数，在情况（1）下，“小国”开放经济外贸乘数对本国收入乘数低估了[1－（k／k'[,1]）]×100%＝3.94%；在本国收入乘数相对较大的“情况（2）”下，对本国收入乘数低估的程度更大，达到[1－（k／k'[,1]）]×100%＝4.04%；同时，两国的税率越低，对收入乘数的低估程度也越大。（注：如令表3中两国税率t均为零，则根据方程式（1）、（20）、（26）可知，在情况（1）下，本国的“小国”开放经济外贸乘数k＝2，而开放经济收入乘数数理模型中的k'[,1]＝2.5，“小国”开放经济外贸乘数对本国收入乘数低估了[1－（k／k'[,1]）]×100%＝20%，在情况（2）下，对本国收入乘数也低估了20%。）
表3本国经济与外国经济的经济参数与收入乘数
情况(1) 情况(2)
本国 外国 本国 外国
假设的c 0.70 0.90 0.90 0.70
经济 m 0.20 0.10 0.10 0.20
参数 t 0.30 0.25 0.25 0.30
k 1.54 2.50 2.50 1.54
计算结果 k'
1.60322.6052
2.60521.6032
k'' 0.30060.5611
0.56110.3006
另一方面，国外反响W[,2]（I[,2]，G[,2]，b[,2]）通过对本国国民收入决定的影响，进而影响收入乘数的程度不可忽视。按照表3 假设的经济参数，在情况（1）下， “小国”开放经济外贸乘数对本国收入乘数低估了[1－k／（k'[,1]+k''[,1]）]×100%＝19.11%；在情况（2）下，对本国收入乘数低估了[1－k／（k'[,1]+k''[,1]）]×100%＝21.04%。同样，两国的税率越低，则本国收入乘数被低估的程度越大。另外，“小国”开放经济外贸乘数没有考虑“国外反响”h[,2]，从而也进一步低估了收入乘数。
如果将以上两方面的情况综合起来考虑，我们就可以明显地看出“小国”开放经济外贸乘数理论严重地低估了开放经济的收入乘数效应。 在开放经济收入乘数数理模型中，我们假设“外国”为所有同本国进行贸易往来的国家的总和，所以，对于同一个外生变量（如投资I 或政府支出G）来说，外国该外生变量的变化量往往大于本国的变化量， 甚至外国的变化量是本国的十几倍，有的甚至高达几十倍。即使是美国这样的经济大国，外国某一外生变量的变化量有时也是美国同一外生变量变化量的好几倍。如果我们假设本国dI[,1]＝1，外国dI[,2]＝10， 其他外生变量不变，按照表3假设的经济参数，我们可以分别按照“小国”开放经济外贸乘数表达式和开放经济收入乘数数理模型计算出本国经济和外国经济的变化情况。
从表4和表5的计算结果可见：第一，由于开放经济收入乘数数理模型考虑了外国反响，在本国收入乘数相对较小时，如情况（1）， 按照开放经济收入乘数数理模型得出的本国国民收入的变化量为按照“小国”开放经济外贸乘数表达式计算的结果的2.99倍（4.6092／1.54）；当本国收入乘数相对较大时，如情况（2），这一倍数更大，达到3.29 倍（8.2162／2.5）。对于一国国民收入变化量来说，1.99倍或2.29倍的差距都不能说是一个小小的、可以忽略的差异。
第二，由于“小国”开放经济外贸乘数表达式没有考虑外国反响，本国投资的增加只会导致国民收入的增加从而引起进口的增加，而没有引起出口的变化（见表4），因此， 本国投资的增加只会引起贸易逆差的增加或顺差的减少，只不过在本国收入乘数相对较大的情况（2）时，贸易差额的变化幅度相对较小（比较第7、9栏）。开放经济收入乘数数理模型得出的结果同“小国”开放经济外贸乘数表达式得出的结果正好相反。在开放经济收入乘数数理模型考虑了“国外反响”的情况下（见表5）， 本国投资的增加导致的是贸易顺差的增加或逆差的减少（第11、13栏），而且，在本国收入乘数相对较大的情况（2）时， 本国投资的增加导致的贸易差额的变化幅度更大。
表4 按照“小国”开放经济外贸乘数表达式计算的本国经济与外国经济的变化
dIdYdC dSdTdX dMdX-dM栏
公式
假设 (1)
(2)
(b)式 (c)式 无 (3)
目
情况 本国 1 1.54 0.7546 0.3234 0.4620 无 0.2156 -0.2156 7
(1)
外国 1025 16.8750 1.8750 6.2500 无 1.8750 -1.8750 8
情况 本国 1 2.50 1.6875 0.1875 0.6250 无 0.1875 -0.1875 9
(2)
外国 10 15.4 7.5460 3.2340 4.6200 无 2.1560 -2.1560 10
表5
按照开放经济收入乘数数理模型计算的本国经济与外国经济的变化
dI dY
dC dS
dT
计算本国假设(18) (12)(b)式(c)式
公式外国假设(19) (13)
情况本国 14.6092
2.2585 0.96791.3828
(1) 外国 10
26.6131 17.9638 1.99606.6533
情况本国 18.2162
5.5459 0.61622.0541
(2) 外国 10
16.3326
8.0029 3.42984.8999
dX dM
dX－XM 栏
计算本国(8) (14) 目
公式外国(9) (15)
情况本国 1.9960
0.6453
1.3507
11
(1) 外国 0.6453
1.9960 -1.3507
12
情况本国 2.2865
0.6162
1.6703
13
(2) 外国 0.6162
2.2865 -1.6703
14
第三，由于按照开放经济收入乘数数理模型测算时， 本国国民收入的变化幅度更大，因此，本国消费、储蓄、税收和贸易额的变化幅度相应地也更大（比较表4、表5的相应栏目）。
第四，由于“小国”开放经济外贸乘数表达式没有考虑国内外的“贸易联系”，因此，从本国经济和外国经济的总合即世界经济总体来看，所有国家的贸易差额之和不等于零（第7、8栏或第9、10栏）， 这与现实情况完全不相符合。换句话说，“小国”开放经济外贸乘数理论难以用来指导现实的国际收支调节以及国际经济合作与协调发展等活动。
（2 ）“小国”开放经济外贸乘数理论颠倒了实际经济大国与实际经济小国之间的关系。由表4和表5可见，无论是对于“本国”还是对于“外国”来说，在一国外生变量I变化的情况下， 用开放经济收入乘数数理模型测算出来的经济变化结果与用“小国”开放经济外贸乘数方程式测算出来的结果之间是存在着差异的（将表中的7、8、9、10 栏分别同11、12、13、14栏进行对比所存在的差异），而且“外国”的这一差异要比“本国”的差异小（将表中8与12 栏比较所得的差异结果同7 与11栏比较所得的差异结果进行对比，或者将表中10与14栏比较所得的差异结果同9与13栏比较所得的差异结果之间进行对比）。因此，如果我们将“外国”看做实际经济大国，而将“本国”看作实际经济小国（因外国的dI＝10大于本国的dI＝1），那么，“小国”开放经济外贸乘数表达式更适用于实际经济大国。不幸的是，在现实世界经济中，绝大部分国家相对于所有同其进行贸易往来的国家整体来说都是实际经济小国。
四、结束语
综上所述，外贸乘数理论存在着严重的错误与缺陷，难以有效地指导现实经济活动中的总需求与国际收支的调节分析。我们只有对外贸乘数理论进行修正并不断加以发展，才能运用开放经济收入乘数理论有效地指导现实经济活动中的总需求与国际收支的调节分析，并以此促进国际经济合作与协调发展。
当然，本文开放经济收入乘数数理模型的建立和初步分析仅仅是修正和发展外贸乘数理论的一个开端。一方面我们仍然同以前的乘数理论一样，是在这样的假设前提下建立上述数理模型的：各国经济运行在总供给曲线的水平部分，价格水平不变，经济没有达到充分就业状态，由于劳动力过剩和设备利用不足，贸易对国民收入的影响不会影响价格水平的变动；另一方面，影响开放经济国民收入决定的因素要比影响封闭经济的复杂得多。货币与信用、利率、汇率等对经济中各种变量的影响尚需进一步研究。因此，从开放经济收入乘数数理模型的建立到整个开放经济收入乘数理论的完善，我们尚有一段路程要走。
附录：
由于无论在开放经济条件下还是在封闭经济条件下，运用“收入法”来测量国民收入Y时，Y＝C+S+T，即
dY＝dC+dS+dT （a）
式中S为储蓄，储蓄函数S＝q+s（1－t）Y，q为自主储蓄，s 为边际储蓄倾向，有：
dS＝dq+s（1－t）dY（b）
dT＝tdY
（c）
将（12）式或（13）式以及（b）、（c）式都代入（a ）式并整理可得：
[1－（c+s）]（1－t）dY＝db+dq （d）
由于无论b或q如何变化，（b+q）总是等于零的，即db+dq＝0，即
c+s＝1 （e）
值得注意的是，有的文献（例如[日]小岛清著：《对外贸易论》，南开大学出版社1987年1月第1版，第96页）认为在开放经济条件下，具有c+s+m＝1的关系式，而不是上述关系式（e），这实际上是完全错误的，这一错误不仅仅是理论上的错误，更导致人们错误地分析和解决实际经济问题；对在开放经济条件下c+s＝1 关系式的间接正确表述可参见Dominick Salvatore，（1995）ch.16。
截稿：1999年11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