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美国的欧亚地缘战略_地缘政治论文

浅析美国的欧亚地缘战略_地缘政治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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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多年前,当欧洲即将跨入20世纪时,地缘政治学说的奠基者麦金德曾说:“政治的进程 是驱动和导航两种力量的产物。这种驱动的力量源于过去,它根植于一个民族的特质和传统 的历史之中,而今天则通过经济的欲求和地理的机遇来引导政治的动向,政治家和外交家的 成败很大程度上在于他们是否认识到了这些不可抗拒的力量。”(注:杰弗里·帕克著,李亦鸣译:《二十世纪的西方地理政治思想》,解放军出版社1992年 版,第49页。)一个世纪之后,他的观点 似乎更显示出其洞察力。苏联解体、海湾战争、北约东扩、美日安保条约的重订以及不久之 前的科索沃战争都隐约可现其“地理的机遇”。世界似乎突然发现各种国际事务中地理的因 素自始至终如影随形,各国制定的安全与外交战略中也时时刻刻蕴含着对地缘的思考。

一、传统地缘观影响下美国欧亚大陆地缘战略的形成

欧亚大陆一直以来就是世界地缘政治的核心圈,早在20世纪初期,麦金德就曾说过:“谁 统治了东欧就统治了心脏地带/谁统治了心脏地带就统治了世界岛/谁统治了世界岛就统治了 整个世界。”(注:H.J.Mackinder,Democratic Ideals and Reality:A Study in the Politics of Recons truction,London,1919,P.194.)继其之后,斯皮克曼又提出了另一个欧亚大陆地缘政治的论断:“谁控制了 边缘地带,谁就控制了欧亚大陆;谁控制了欧亚大陆,谁就控制了世界的命运。”(注:N.J.Spykman:The Geography of the Peace,New York:Harcourt,Brace & World,1944,P .43.)地缘政 治家们关于“心脏区”、“边缘地带”、“世界岛”的设想从此便在美国政策制定者的头脑 中打上了烙印,并一直影响至今。

二战结束后,在“大陆心脏学说”和“边缘地带理论”的驱动下,为与苏联争夺霸权,遏 制其势力从“心脏区”向外扩张,美率先发动了冷战,纠集欧洲盟国,组建北约集团,在中 欧地区与苏重兵对峙。在亚洲,中国革命的胜利使美国转而经营日本,建立美日军事同盟, 并签订美日、美韩、美澳、美菲等一系列军事条约,构筑弧形包围圈,防止苏联南下,同时 遏制中国。美国战略家柯恩指出,美在战后年代实行遏制政策,“在欧亚大陆外围建立海外 盟国,就是企图阻止苏联控制‘心脏区’,进而控制‘世界岛’。由共产主义传入东亚打开 了一个大缺口,美国遏制大陆中国的目的就在于把‘世界岛’东亚近海区域的其余部分封锁 起来。”(注:美国陆军军事学院编,军事科学院外国军事研究部译:《军事战略》,军事科学出版社1 986年版,第150页。)就这样,二战后的半个多世纪里,美国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欧亚大陆地缘争夺。

东欧剧变、苏联解体,世界的地缘政治格局发生了转折性的变化,麦氏笔下的心脏地带中 心区——东欧脱离苏联,相继独立,美国失去了与己争夺地缘优势的现实对手,取得了有利 的战略态势,继而以唯一超级大国自居,自命为“世界领袖”,认定美充当世界霸主的时代 已经到来。新形势下,欧亚大陆的重要地位进一步凸显,基辛格、亨廷顿、布热津斯基等都 视其为美国实现霸主梦“最主要的竞技场”,布氏甚至明确宣称“美国的全球霸主地位直接 依赖它在欧亚大陆优势的维持时限和程度” (注:[美]兹比格纽·布热津斯基著,中国国际问题研究所译:《大棋局——美国的首要

地位及其地缘战略》,上海人民出版社1998年版,第31~34页。)。他阐述道,从里斯本到符拉迪沃斯托克这个 欧亚大棋局,是决定世界今后稳定与繁荣前景及美国主导世界地位的中心舞台。……美国的 首要任务是确保没有任何国家或国家联合具有把美国赶出欧亚大陆,甚或极大地削弱美 关键性仲裁作用的能力。为在“棋赛”中成为“赢家”,“美国必须在欧亚棋局中成功地使 用各种地缘战略力量,必须施展外交手段,建立盟友关系,有选择地选择新成员加入联盟, 并十分巧妙地部署自己的政治资源”。 (注:[美]兹比格纽·布热津斯基著,中国国际问题研究所译:《大棋局——美国的首要

地位及其地缘战略》,上海人民出版社1998年版,第49页。)地缘政治理论为帝国主义的侵略扩张提供了理论依 据。在制定了一项全面和长期的“统合整个欧亚的地缘政治战略”之后,美国开始着手于一 系列的调整。

二、美国欧亚大陆地缘战略的实践

为了获取冷战后最大的利益,美国扩大了在欧亚大陆的地缘战略纵深,展开了新一轮的地 缘攻势,从西、东、南三个方向自“边缘地带”向“心脏地带”呈合围之势收拢,以实践存 在了一百年的地缘政治目标——“控制欧亚大陆,统治世界岛”。

(一)欧亚大陆西翼:主导欧洲,强化北约,坚持东扩,挤压俄罗斯的生存空间,防止“心 脏地带”再次出现与美国抗衡的地缘强国

积极介入欧洲事务,维持在欧洲的影响和领导核心,是威尔逊之后各界美国政府一直为之 奋斗的目标。美国领导建立起北约,冷战后又加紧了对北约的战略调整,一方面致力于巩固 控制其在欧亚大陆西侧的“民主桥头堡”——西欧盟国;另一方面致力于削减俄的战略基础 。西方地缘政治学家认为,俄处于欧亚大陆的“心脏地带”。按照麦金德的理论,陆权国家 即使受到重大挫折,优势仍然在它一边。在历史上的各个时期,无论俄国兴盛还是衰败,西 方始终未放弃甚至放松对俄的遏制。因此在苏联解体后,其继承者俄罗斯虽然无力与美争雄 ,但忌于俄仍拥有强大的军事实力和经济潜力,美认为俄很可能在度过经济困难期后成为美 21世纪“全球性战略对手”,且俄罗斯文明属于“异质文明”,俄民族具有侵略扩张的传统 ,一旦重新强大起来,必会将扩张的锋芒首先指向它已失去控制权的中东欧心脏地区,于是 苏联解体后的北约东扩对于美来说便势在必行,由此将原苏联范围内中东欧地区完全纳入美 国的地缘战略笼罩之下,缩小俄罗斯的自由空间,迫使俄在欧亚大陆地缘格局中永远定格为 一个二流国家的角色,以实现美对长久以来便觊觎的“心脏地带”的控制。所以,美俄短暂 的蜜月期一过,美就违背自己许下的“北约近期内不会东扩”的诺言,加紧酝酿东扩事宜。 1997年12月正式接纳波、捷、匈三国入盟,将其边界向东推进了800公里。北约还通过“和 平伙伴关系”,使“东欧国家普遍产生加入北约的愿望”,还明确表示其东扩“既无时间也 无地域限制”,以中东欧国家为重点,有步骤地进行。1999年3月24日,以美国为首的北约 又悍然发动了对南联盟的空袭,力图拔掉这个俄罗斯在巴尔干半岛的最后战略据点,为更进 一步的东扩扫除障碍。同年4月,在美国的主导下,“北约新战略”出台,由此,北约从一 个地区性的防御组织演变成一个具有进攻性和扩张性的军事集团,其防区范围也从地区走向 全球,最终,北约赤裸裸地成为了美国控制欧亚大陆“心脏地区”,实现称霸“世界岛”, 推行其欧亚大陆地缘战略的工具。

(二)欧亚大陆东翼:进一步强化美日同盟,加紧开发TMD,诱逼朝鲜,染指台海,渗入东盟 ,拉拢印度,插足中亚,通过前沿驻军和建立庞大复杂的双边和多边同盟体系,从陆海两面 对中国施加地缘战略压力

传统现实主义中的地缘政治理论假设,仅从地缘政治层面分析,如果中国由一个一般大国 变 成一个超级大国,大国的外交政策就可能发生质的变化。保罗·迪朴认为,仅仅是一个经济 上强大的中国就会破坏亚洲现有的均势,引发中国邻国的结盟,以现有的速度增长,中国的 生产能力和财富不久就会超过所有亚太国家的总和,这种实力的加强为中国控制其周边地区 提供了可能,从而对美国在亚太的主导地位构成挑战。“要充当霸主,就要阻止挑战者”, 对中国潜在能力的长期担忧使得美国在其欧亚大陆地缘战略中将另一个重心设于其东部的“ 边缘地带”,组建起针对中国的东亚防务体系。而且随着近年来通过北约东扩和科索沃战争 逐步完成了对俄罗斯的地缘战略包围之后,美国判定俄罗斯将长期处于衰落状态,欧陆发生 大规模军事冲突的可能性已大幅下降,这也促使美国将视线东移,明显加快了对亚洲的战略 部署,加强了对中国的包围之势。最近,国防部长拉姆斯菲尔德手下的马歇尔“净评估战略 小组”主持制定的2001年防务评估报告第一次指出,美国应将全球战略重点转向亚洲太平洋 地区,并且确认中国是美国的首要潜在威胁。这些虽都还未成为美国政府的最高战略决策, 但它反映了美国政界的深层次的思维变化。

突出美日同盟在欧亚大陆东部地缘战略中的“核心作用”。1996年以来,美日修改了安全 条约,将防卫合作的范围扩至包括中国台湾在内的整个亚太,并和日本共同研制开发战区导 弹防御体系,直接将矛头指向中国。小布什政府上台以后,进一步明确了日本的“支柱”地 位,将日本置于美亚洲政策的“中心”,并依据其外交班子及智囊对美日同盟关系的“整体 反思”,准备集中力量对“已弱化”的同盟关系进行“战略再投资”。在加强美日高层政治 对话的同时,进一步强化美日军事同盟功能,为只具“孤立象征意义”的“美日防卫合作新 指针”填充“实质性内容”(自卫队和美军指挥权问题),使美日防卫合作尽快步入“实施阶 段”。美日正在周密制定联合军事行动应变计划,美国还首次让日本参加今年4月由美组织 的名为“协作挑战”的多国部队救援和维和行动演习。

对台政策趋紧,由“战略模糊”走向“战略清晰”,偏台立场突出。在美国眼中,台湾位 于 中国东南沿海和西太平洋岛屿锁链中的独特地理位置,因此而具有持久的地缘战略价值。把 台湾置于美国控制之下,阻碍其与大陆实现统一,可使台湾成为美主宰亚太而构筑的西太平 洋防线的关键环节,成为美国在大棋局中阻遏中国迅速崛起,维护其“一超”独尊地位的一 颗无可替代的“棋子”。长期以来,美国在台湾问题上一直奉行“模糊战略”,一面强调尊 重中美三个联合公报,坚持“三不”政策;一面又不断制造一些事端,如对台军售、李登辉 访美、台海危机,以至前不久的允许陈水扁“过境”访问……,随着美国强硬派势力的上台 ,美国的“战略模糊”渐趋清晰——对台海危机将进行军事干预。正如小布什在竞选期间 所强调的,“台湾是美国的老朋友,美国应保证适时提供防御性武器对其给予有力的支持; 赞同加强台湾安全加强法;有关台湾未来的所有问题必须以和平方式解决并经台湾人民同意 ;如果大陆对台动武,美将根据《与台湾关系法》做出适当反应,甚至动用武力协助台湾自 卫。”(注:黄仁玮:《美国对台政策调整的趋势及其危险性》,《国际展望》2001年第10期,第13 ~14页。)小布什当选后,加大了对台售武的规模和级别,逐渐向与美在亚太地区的整体部署 特别是TMD系统结合,进而将美台关系近乎提升至“准军事同盟”的地位。与此同时还逐步 扩大台湾的“国际空间”,美国国会参众两院先后通过议案支持台湾加入联合国,小布什政 府有意将“不支持台湾加入主权国家身份的国际组织”变为“支持台湾加入非主权国家的国 际组织”,如在世界卫生组织增强对台湾加入的支持。

与此同时,美国加固了与韩国的双边军事合作;小布什政府亦可能放弃克林顿急于求成的 “短视”作法(即以经援换取朝鲜停止研制开发核武器和导弹),转而对朝实施“以拖迫变” ,依靠实力及强硬立场,迫朝“最终屈服”,从而控制朝鲜半岛形势,完成地缘上从东部对 中国的包围。

改善与加强同东盟国家的双边和多边合作,以所谓“中国威胁论”和“南中国海争端”离 间中国同东盟的关系,阻挠中国的统一。美国一方面利用一些国家指望美发挥“平衡作用” 的心态和既有经贸、军事合作机制等“资源优势”,改善与印尼、马来西亚等与美“有矛盾 国家”的关系,防止其进一步倒向中国;另一方面,在巩固与菲律宾、泰国、新加坡传统同 盟的基础上,加强和扩大军事合作,通过联合军事演习(如去年与菲律宾恢复“肩并肩”联 合军事演习;与泰国、新加坡举行“金眼镜蛇”军事演习,并邀请马、菲、印、越观摩) ,使该地区成为美的“战略稳定区”,构筑封锁中国的东南防线。

默认印度的“核大国”地位,改善与印度关系,以图达到“以印制中”的目的。1998年, 印度在打着“中国威胁”的旗号公开进行核试验之后,美国转而对印采取了绥靖政策,暗中 改善了与印度的关系,解除了对印的军事制裁,加强了美印军事交流,建立了高层定期互访 机制,并“有条件支持”印度跻身联合国安理会常任理事国,以期借印度从西线对地缘政治 地位越来越突出的中国进行平衡和牵制。

利用中亚得天独厚的地缘条件,不断向该地区渗透。小布什政府除从经济上加紧对中亚能 源的开发和争夺外,进一步加强与中亚国家的政治和安全磋商,企图在中俄之间打入“楔子 ”,以期从地缘上完成对中俄的包围圈。

很清楚,北约东扩不是孤立进行的过程,它对欧亚大陆东西两侧产生了结构性的影响。美 日安保体制扩大化也不是孤立进行的过程,它从边缘地带的东向呼应着西向的北约同盟,并 强化所造成的地缘政治效应。再者东西两向存在着严重影响国际局势的热点问题:西有南斯 拉 夫、伊拉克的先例;东向便有中国面临的三大焦点问题,即台湾问题、南中国海问题和朝 鲜半岛问题。这些已成为或有可能成为单极世界推行霸权战略的着力点,从而进一步强化美 国主宰变动的地缘政治连锁效应,它甚至可以深入欧亚大陆的腹地,对欧亚大陆上的某些大 国实行分化肢解的手术,以实现其地缘战略的核心目标——防止在欧亚大陆重新出现对美构 成挑战的战略力量,从而造成对单极世界特别是美国最为有利的地缘格局,为进而控制亚太 地区和整个“世界岛”做准备。

(三)欧亚大陆南翼:武力打击伊拉克,探索、改善与伊朗关系,加强与土耳其合作,主导 中东和谈,维持海湾驻军,以求控制中东能源、伊斯兰地区及欧亚交通枢纽

这一地区是连接欧亚大陆东、西部分的关键一环,也是美国等西方国家的石油命脉。美国 认为“谁能在中东掌握主动,谁就能在国际上拥有更大的发言权”。(注:武桂馥、丁邦泉主编:《美国全球战略调整》,国防大学出版社1996年版,第256页。)这一地区存在着阿以 冲突、两伊矛盾及伊斯兰原教旨主义扩张等因素,局势动荡不稳。冷战结束前夕,伊拉克趁 美苏对抗已趋缓和、苏联实行战略收缩之机,图谋地区霸主地位。美国借机大举进军中东, 对伊实施武力制裁。海湾战争后,美借口维持地区稳定,继续驻军中东,并重组第五舰队, 从而实现了在这一地区保持并加强军事存在的企图。美国在其政治军事优势大大加强的前提 下,一方面推进阿以和平进程,另一方面竭力打击以伊拉克为代表的反美、反西方势力,试 图建立一个由美国主导的中东新秩序。在这一传统地缘观上的新月形地带,还存在美国当今 欧亚大陆地缘战略中的两个地缘政治支轴国家——土耳其和伊朗。“土耳其稳定着黑海地区 ,控制着从黑海去地中海的通道,在高加索地区抗衡俄罗斯的力量,还起着削弱穆斯林原教 旨主义影响的作用,并是北约的南部支撑点。而伊朗控制着波斯湾的东海岸,尽管目前仍敌 视美国,但伊朗的独立能阻碍俄罗斯在波斯湾地区对美国利益构成任何长期的威胁。”(注:[美]兹比格纽·布热津斯基著,中国国际问题研究所译:《大棋局——美国的首要

地位及其地缘战略》,上海人民出版社1998年版,第267~268页。)鉴 于土、伊在欧亚大棋盘中的重要战略地位,美国力图改善与伊朗的关系,取消了许多长期 以来对其实行的经济制裁,以促使其内部发生有利于西方的“民主转变”;同时大力支持土 耳其实现从阿塞拜疆的巴库铺设一条抵达土耳其的石油管道,使其成为里海盆地的一个主要 能源出口,进一步削弱俄罗斯的影响。此外,美国还力图加强与埃及、沙特、科威特等国的 安全防务合作,重点防范并遏制新的地区力量中心的崛起,并对阿富汗、叙利亚等国的极端 宗教势力施加压力,防止伊斯兰原教旨主义向西方“基督教文明”挑战。

三、结束语

美国凭借濒临两洋,邻国少而弱的有利条件,长期享受“免费”的安全保障,并利用毗连 拉美的地缘优势,向南扩张势力,将其建成自己的“后院”。随着国力的增强,美国以美洲 为依托,逐步向海外扩张,而发生在本土之外的两次世界大战又为美国实践其传统的欧亚大 陆地缘战略,谋求控制“世界岛”的地位提供了历史性机遇。从而,美国成为世界近代史上 第一个非欧亚国家的世界大国,并随着苏联的解体又自动成为世界历史上第一个全球性大国 。基辛格曾警告说:“就地缘政治而言,美国只是欧亚大陆海岸外的一个岛屿而已,欧亚大 陆的资源和人口都远远超过美国。不论冷战存在与否,单一一个大国主宰欧亚大陆两大范围 之一(欧洲或者亚洲),都会对美国构成战略意义上的危险。”(注:亨利·基辛格著,顾淑新、林添贵译:《大外交》,海南出版社1997年版,第753~754 页。)因而,防止欧亚大陆为一个 大国所控制就成了美国一以贯之的目标。冷战结束,在一片美国衰落声中,这一目标似乎将 成为历史,但近年来美国经济扭转了颓势之后,保持了旺盛的发展势头,于是在随之而来的 新的政治攻势下,麦金德和斯皮克曼的地缘政治思想再次吸引了美国朝野的注意,地缘强权 政治论风靡一时。不论美欧与俄之间围绕北约东扩而展开的激烈争夺,还是各国对伊斯兰原 教旨主义的防范;不论美日同盟的延伸与变迁,还是西方大国“新炮舰外交”、“新干涉主 义”倾向的抬头;不论亨廷顿的“儒家文明”与“伊斯兰文明”对“基督教文明”最具威胁 性 的论断,还是时下风行西方的“中国威胁论”,都蕴含着深刻的地缘政治信息,无一不体现 着美国对欧亚大陆地缘的战略思考,其实质是西方大国意欲将全球最大的陆岛——欧亚大陆 全部融入西方体系之中,最终建立以西方为主导的全球秩序,实现所谓的“民主和平” 。美国前国务卿克里斯托弗早在1993年就曾表态说:“有人说……我们的国家正在走下坡路 ,已经无力承担领导责任。……的确,美国面临着历史上从未遇到过的许多挑战,但对我来 说,这只意味着我们继续进行更多的国际性介入,而不是更少;更积极地推动民主进程,而 不是更少;更多地激发我们的领导能力,而不是更少。”(注:叶自成著:《地缘政治与中国外交》,北京出版社1998年版,第99页。)由此可以看出,如果美国的“ 领导欲望”受到强有力的挑战时,它将会回到麦金德和斯皮克曼的地缘政治观上,因为正如 不少观察家所表明的,这样一种挑战最可能的来源依然是欧亚大陆——不论是俄国还是中国 。

美国近期在亚太地区所做的地缘战略调整,对中国的安全构成了巨大的威胁,同时增加了 解决台湾问题的难度和复杂变数,也刺激了亚洲一些地区大国的野心,对中国进行牵制和加 压。对此,中国应保持清醒的认识,未雨绸缪,早作防范,在重视与美国双边关系的同时, 立足于亚洲,妥善解决与周边国家的纠纷,处理好与俄罗斯、日本、印度及东盟等国家的关 系,扩大中国在亚太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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