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现代成人学习的终身化趋势，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成人论文,趋势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中图分类号］G7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518X(2002)10-00198-05
20世纪70年代法国著名成人教育专家保尔·朗格朗(PAUL LENGRAND)在其主要代表作《终身教育引论》(An Introduction to lifelong Education)就最早提出并较为充分地叙述了“终身教育”这一概念。现在这一概念已在全球范围内被广泛接受，愈来愈成为许多国家与政府的重要教育指导思想和实践行为。人们之所以逐渐接受终身教育思想并付诸行动，在极大程度上是由成人这个庞大的人群现实的学习行为，及其日益明显的终身化趋势所决定的。现代成人的学习既是以往成人学习的延续，又呈现出许多新的特点。因此，在21世纪新的背景下深入地研究现代成人学习的终身化趋势，对于认识终身化学习的重要性和构建学习化社会，显然是有积极意义的。
一、现代成人学习的动因之中已蕴含着丰富的终身化内涵
现代成人学习的终身化趋势，我们首先应该从其学习的现实性动因中来分析。这既是一个非常直接的方法，又是问题的逻辑起点。正如大家所知，人们的学习总有其目的性，总是由于某种原因促使其去学习。现代成人和以往成人一样，其学习有着非常复杂的动因。不论是出于功利还是非功利、社会还是自身的原因，都可能与以往成人的学习存在某种差异性。这就表明，要对现代成人学习的动因作十分详尽、全面的分析与考究，是存在一些困难的。况且，各个国家、地区乃至不同的民族，有着不同的文化传统、价值观念和经济发展水平，其学习的动因就必然是多样性的。这就使得我们只能从最常见、最具代表性的几个共性的动因，来分析其中所蕴含着的学习终身化的丰富内涵。
（一）现代成人为职业所需的学习蕴含着终身化内涵
现代成人作为社会责任的承担者，在其全部生活中首先必须面对是其职业状况。这种情形在发展中国家和发达国家都是普通存在的，而在发展中国家的成人中这种色彩要厚重得多。出于职业的需要而进行学习，从其现实形态看，这种学习都已经蕴含着很丰富的终身化内涵。
1、职业的不稳定性决定成人学习的终身性。职业的不稳定性是当今社会的一个重要特征。当今社会正处在急剧的变革与动荡之中，世界政治的多极化与经济一体化的趋势正在日益加深，而始于20世纪末期的东南亚金融危机至今仍然余波未平。这些都必然深刻地影响乃至制导着世界各国、各地区的职业界，导致社会分工和职业岗位的调整与重组日益频繁，进而引起职业的极端不稳定性。在这种背景下，广大的成年人必然要时常面对失业、下岗的抉择，必然要时常承受职业波动的压力。现实生活使成人懂得，学习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命运。要使自己在职业变幻与竞争之中处于有利地位，获得职业竞争的胜利，唯一可靠和稳定的办法，那就是不断地、主动地学习，完善与提高自己。这种情形使得现代成人为职业需求而学习具有终身性质。
2、职业变化的复杂性决定成人学习的终身性。现代社会职业变化具有其复杂性的特征。如前所述，由于社会处在急剧变化之中，对于整个职业领域而言，其变化并不是一次性的简单重复，而是呈现出曲折性、多样性和反复性特征。曾经发生过的变化由于社会变化原因又必然被否定，重又发生变化。这里最具决定意义的是，这种变化不是简单的重复，而是提出了新的和以前所不同的要求，每一次反复都体现着职业新的、更高的要求。在这种情形下，现代成人要适应职业的这种变化，就必须具备新的、更高要求的条件，只有不断地获取进入新的职业界的通行证，才有可能使自己常常处于职业竞争中的优胜地位。而要获得这种通行证，严酷的职业竞争的现实经常告诫人们，唯一有用的办法那就是学习。这种由职业复杂性变化而导致现代成人的反复性学习，显然具有终身性质。
3、法定职业生涯缩短与社会自由职业生涯的相对延长决定成人学习的终身性。所谓法定职业生涯的缩短，是指国家、政府所规定的退休年限的缩短和带薪休假的延长，而导致的职业生涯时间的相对缩短的情形。所谓社会自由职业生涯的相对延长，是指非国家、政府通过法律形式规定的带有社会自由式的职业活动频繁出现的情形。现代社会职业生活的一个显著特征，那就是人们的法定职业生涯相对缩短了。目前世界上许多国家、地区的职业生涯时间都有相对短缩的趋势。一方面，退休期限有前移的趋势，很多国家、地区已不再把60岁作为退休年龄，有的是50岁，有的是55-58岁，个别职业领域可能更短。同时男性与女性因性别不同，其退休年限也有所不同，一般女性略短一些。另一方面，职业生涯中绝对职业生活时间在缩短。如大学教授一般每年有5个月左右带薪假期。这种情况意味着人们的休闲时间的增多，人们将会有更多的时间从事非职业活动。从我们接触到的大量的事实来看，这种非职业活动呈现出巨大的差异性，完全因人而异。有的人其非职业活动大量的是用于自己所感兴趣的活动，如体育运动、娱乐活动，包括旅游观光，等等。有的则出于家庭和个体状况等方面的考虑，在法定职业生涯缩短的同时，从事社会自由职业生涯则有延长的趋势。这反映了现代条件下成年人社会活动的新特点。这部分人大体分两种情况：一是出于经济状况考虑，在自己身体条件尚可的情况下，继续参与某些职业活动，以获得一定的经济收入弥补经济上的拮据；二是把参与一些职业活动纯粹当作充实与完善自己的生活，至于经济收入考虑不多。由于职业生涯缩短和闲暇时间延长，而导致社会自由职业与非职业活动的明显增加，都不能不引发现代成人的学习活动。尤其在当代社会中，离开了学习，甚至连休闲活动的顺利进行都受影响。这种情形在很多国家、地区已经出现，并且将不断加剧，这就意味着由此而导致的现代成人的学习就不能不具有终身的性质。
（二）现代成人为更新知识、技术所需的学习蕴含着终身化内涵
如果说，在现代社会条件下，成人将不得不为职业的需要而终身化学习是显而易见的话，那么，现代成人为更新知识、技术而不能不终身化学习同样是无法避免的。当今世界科学技术飞速发展，知识与技术的更新速度加快。整个20世纪是人类历史上科学技术发展最快最好的一个世纪。二战结束后，由于一大批先进军用技术相继转入民用领域。尤其冷战结束后，在和平与发展已成为世界的主题的大背景下，以信息科学、生命科学、新能源科学、新材料科学、空间与海洋科学、环境保护科学等为主要内容的一大批新科学技术发展十分迅速。从1942年世界上第一个原子能反应堆的建成，到1997年世界上第一只“克隆”羊多莉的诞生，再到20世纪末人类基因研究的重大突破，世界范围内新的科学技术的产生与发展几乎每十年或十几年就改写一次人类社会的文明史。以此相适应的人类的知识、技术的更新迅速加快，知识与技术的陈旧周期明显缩短。18世纪知识陈旧周期一般为80-90年；19世纪到20世纪初，一下子就缩短大约为30年；进入20世纪50年代，知识陈旧周期进一步缩短为15年左右，而目前知识陈旧周期有的领域已缩短为5年左右。所有这些，都像无形的触角一样渗透到社会的各个角落，都必然深刻地影响着人们的思想、观念和生活方式，其中尤其对现代成人的影响最为明显。现代成人不论其是否从业还是非从业，都无一不受到其强力影响。作为从业的成人而言，在其职业领域必然要受到高新科技的高能辐射和新知识新技术的深刻制约，不能不卷入时代潮流的漩窝。作为非从业的成人，也必然在其整个社会生活中与这场科技与知识的“造山”运动发生联系，绝难回避。比如，快捷的运输工具和通讯工具的广泛应用，网络技术已渗入许多家庭，就连休闲娱乐乃至消费领域，都无一不注入了现代科技。对此，现代成人不能不直接或间接面对与参与。不论从业与非从业成人，要充分地运用与享受现代文明成果，就不得不学习，这是再明显不过的事实。一方面，从业现代成人原先的知识、技能，由于高新技术与知识的运用，已经变得过时、陈旧，因此，就直接影响到从业成人能否胜任工作。这部分成人当然不能不参加各种培训、学习，尽快学会、掌握职业领域的新技术、新知识，以适应、胜任工作。另一方面，非从业成人情况也是如此。高新科技知识已渗透到社会每一个角落，就是不在职业领域也无法回避新科技、新知识的影响。如果说，从前文盲是排除在政治之外的话，那么，在当今时代，不学习的人就要被排除在现代文明之外。对此，绝大多数现代成人都会有自己的感受。现代成人这种迫于科技发展与知识更新的学习，随着现代文明的不断发展，将不能不是持续性乃至终身性的。
（三）现代成人为了提高生活质量而学习已蕴含着终身化内涵
追求高质量的生活是现代成人的一个普遍的趋势和倾向。然而把人置身于整个社会乃至我们生存的这个星球来看，追求高质量的生活也离不开不断的终身性的学习。保尔·朗格朗在其《终身教育引论》中曾认为，生活质量的构成成分是一个“含糊的提法”，确实是这样。在现实世界中，可以说几乎没有什么东西不与人们的生活质量相关。比如，一个国家、民族的政治、经济、文化，人们所处的生活环境，如大气、水、乃至色彩、声音等，都与人们的生活质量休戚相关，尤其对成人更是如此。这里我们不去分析影响人们的生活质量各层面的众多因素，仅就人类的生存环境来分析，这是最直接地影响人们的生活质量的因素。我们看到，人类在创造伟大文明成果的同时，也为人类自身种下了许多苦果。如以水土流失、土地沙漠化、盐碱化为特征的生态环境的严重恶化；以大气污染、水污染为主要内容的环境污染日益严重；大气臭氧层的破坏；工业化与人口增多所造成的全球温室效应；生物多样性遭到严重破坏；现代文明的各种新生疾病、怪病如艾滋病的出现，等等，都直接危害着人们的生活质量。在大都市人们很难呼吸到清新的空气，噪声污染严重，甚至清洁的饮用水的来源都成了很多国家与地区的大问题。人们尤其是现代成人要提高生活质量，首先就必须面对这样的现实，在这样的现实中去提高自己的生活质量。一方面，必须尽快地学习和接受现代文明的生活方式，尤其要学习生态伦理知识、环境保护知识和可持续发展理论。每一个人都是社会的成员，都对社会负有责任，作为现代成人更应该有这种意识。另一方面，要学习先进、文明的生活技能、知识，如膳食营养学知识、饮食习惯、家庭生活等等，这些都与人们的生活质量直接相关联。而这一切都要求现代成人不断地学习、接受来自这些方面的新知识、技能、观念等。现代成人为了这种目的而进行的学习，也就具有终身化的含义了。
二、社会发展的总趋势是现代成人学习终身化的外在原因
前面我们已着重就现代成人学习的现实动因来探讨其蕴含着的终身化内涵。其实，作为社会的人，现代成人学习的终身化趋势还必然具有社会方面的原因。笔者认为社会发展的总趋势是导致现代成人学习终身化趋势的外在原因。
（一）社会发展的持续性与不间断性特征决定现代成人学习的终身性质
社会学家一般都认为，人类社会永远不会停滞不前，它必然要以其特有的方式、表现形态向前发展。尽管在这总的发展趋势之中，也许在某一历史时刻或某一历史时期出现过社会短暂的停滞，但这种情形往往又孕育着新的、更大的发展。迄今为止的人类社会，从最原始的茹毛饮血、刀耕火种、结绳记事到今天的光电信息社会，无一不深深踏上人类社会发展进步的脚印。人类社会发展进步呈现出许多特点，其中最大的特点则是顽强地表现出其持续性和不间断性。所谓持续性和不间断性，是指社会发展的不停顿性、不可逆转性的永恒性质。这种情形对于人类自身有着极大的意义，尤其对承担着社会责任的成年人而言，其意义更是重大。生存于社会之中的人，不可能回避这种现象。首先，人们不得不适应这种发展。社会在不断向前发展之中，必然将全体社会成员卷入其中，带动人们一道前进。诚然，在这一道前进的过程中，人们对其接受与适应有快与慢之分，但最终都必然要随社会发展而不断发展。其次，人们必然主动通过学习适应社会。人的本质是能动的创造性的，接受与享受文明进步的成果是人的天性。因此，当人类社会向前发展奉献给人们现代文明时，人们就必然要尽情地享受其文明成果，而这些都离不开学习。再次，社会是人的社会，任何时代人总是构成社会的主体。人类社会的发展从本质上讲是人类认识自然、改造自然的社会生产实践活动的结果。因此，人类社会的历史是由人类自身创造的。动物是不会创造历史的，动物的历史是由人类替其写的。这也就是说，社会的发展本身也就是人类自己学习活动的过程。但是，不论是人们适应社会发展，还是人们创造历史、谱写历史，我们都不可忘记了一个最起码的问题，那就是人们必须学习，没有学习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成人的这种学习古已有之。远古时期的长教幼、上代传下代，以及人们在生产劳动和生活中相互交流学习，都属于原始状态的成人学习。而这种原始状态的成人的学习，主要是以学习自然界生存知识、技能、种族繁衍等为主的，这与现代成人在社会发展中学习的内容、形式都有巨大的差异，而现代成人的学习正是这种学习的延续与发展。正是由于社会的持续性与不间歇性的向前发展，决定着现代成人学习的终身性质。
（二）社会发展的曲折性特征决定成人学习的终身性质
社会发展不但具有持续性、不间断性特征，而且具有曲折性特征。社会发展的曲折性特征，主要是指社会的发展，不是一帆风顺的，而是呈现出反复无常、波澜起伏的情形。在人类社会发展的历史长河中，人们可以清楚地看到，人类社会发展从来不是按照人们的良好愿望而一帆风顺地向前发展，是经历过许许多多坎坷不平的发展过程。不论是人类的原始社会向奴隶社会发展，还是从封建社会向资本主义社会发展，无不惊现极其复杂多变、迂回曲折的历史奇观。人类社会发展的这种曲折性质，毫无疑问地反映了人类各个历史时期对社会历史发展的认识水平。而人们对人类社会曲折发展情形的认识，显然是以多种多样的现实与理论的学习、教育为前提的，人们正是通过不断的学习，才在各个不同历史时期适应其发展要求。而且人类社会还在继续向前发展，还将长久地呈现其曲折、反复发展的特征，因此，人们尤其是成年人学习将是持续不断的过程，即终身学习的过程。
（三）社会发展的进步性决定成人学习的终身性质
人类社会总是不断地发展，那么，尽管在其各个历史时期表现形式不尽相同，有时表现得很强烈，很直接，暴风骤雨式的，有时则表现得相对平静、温和。但是，在其总的方向上是向前发展的，都从不同的意义上表明其进步性质。从社会生产力发展看，生产力的发展推动社会的发展进步。当今世界最显著的特点，就是科学技术的飞速发展，以科技创新，知识创新为主要支撑的知识经济，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规模改变着全球的面貌。生产力的飞速发展对人们的学习的影响力十分巨大。一方面，由于社会生产力的提高，意味着人们的生活质量的提高，它为人们从事学习提供了现实的物质条件。另一方面，由于社会生产力的提高，人们的工作劳动强度降低，比以往有更多的时间精力来从事学习、接受教育。现在很多国家的闲暇时间的增加，实质上都是因为生产力发展所带来的好处。从社会生产方式上看，每一社会形态的更迭都意味着社会的发展与进步，都必然产生与之相适应的思想意识、道德观念、哲学、宗教，都必然产生其政治、经济和法律，以及代表当时水平的科学知识、技术技能知识等，这一点也是十分明显的，是不争的事实。而这些无疑都必然要深深地影响人们的思想行为，影响教育、学习活动。人们尤其是成年人正是在这种背景下通过教育、学习，来不断适应社会历史发展的。这一点大概是没有什么争议的。由此我们看出，社会的发展的进步性质，从多方面深刻影响着人们，人们也必然要从社会进步中接受教育，从事学习活动。正是从这个意义上说，人类社会发展的进步性质，决定着人们尤其是成年人不断地、持续地学习的终身性质。
三、人的自身发展的特征是成人学习终身性的内驱力量
从成人自身发展的特征探讨研究其学习的终身化性质有着特殊的意义。人的自身发展历来是哲学、生理学长期研究的主要领域，也是迄今为止人类科学、社会科学发展得最为充分、完备的领域之一。人类在其自身漫长而又艰难复杂的发展过程中，无不浸透着人们对自我存在与发展的探索特征。正因如此，人的自我发展的特征就必然深深地影响着人们的学习过程，使得这种学习具有持久的、终身的性质。
（一）人的未完成性制约着成人学习的终身化历程
现代科学和心理学都认为，人在生理上尚未完成，它的完全成熟是一个不断努力的过程。人的这种未完成性是普遍存在的现象，不论是我们讲的先进的优秀分子，还是一般平民百姓，几乎无一例外。这种未完成性质，对于我们从根本上认识人，认识人的学习的特性具有特殊重要的意义。正如我们所了解的，人作为社会的人，其存在与发展主要受到两大因素的制约，一是社会环境，即外部的环境或外部的条件；二是人本身的主体因素，即人的内在的条件。关于社会环境即外在条件问题，在上文已有略述。为了探讨人的学习行为的自身原因，在这里我们着重从人的内在条件来加以考究。人作为生物个体的遗传因素、主体的身心发育程度和活动的方式与状态，制约着人的个性和能力的发展。而人的这种内在条件则主要包含先天因素与后天因素两大部分。先天因素是生而即有的遗传素质和以此为基础形成的个人天赋。后天因素是人在出生以后的成长过程中所达到的身心发展水平，即人的身体发育、健康状况，人的知识、情感、意志、气质、性格等心理方面的发展与协调。人的先天因素是其发展的基本条件和出发点，后天因素则依赖于先天因素。人的后天因素在与环境的关系中逐渐形成、发展成为相对独立的因素，它最能体现人的主体性、自主性、自觉能动性即人的本性。人的未完成性既突出地表现在其先天因素之中，不论具体的人的天赋如何，都表现其未完成性，但这种未完成性一般而言可塑性较小。人的未完成性更突出地表现在其后天因素之中，其鲜明特点是可塑性大，处在动态之中。现实生活中的人在其发展之中，由人的主体的自主性、自觉性和能动性的本质力量所决定，必然要通过不断地克服其未完成性来达到。正如《学会生存——教育世界的今天和明天》所指出的：“人永远不会变成一个成人，他的生存是一个无止境的完善过程和学习过程。人和其它生物的不同点主要就是由于他的未完成性”、“人类生下来就是‘早熟的’。他带着一堆潜能来到这个世界。这些潜能可能半途流产，也可能在一些有利或不利的生存条件下成熟起来，而个人不得不在这些环境中发展”，“不停地变成一个人”。笔者是赞同该书观点的，认为人们克服其未完成性的最有效的方法与手段，那便是学习。由于人的自觉性、主动性和能动性，同时又因为人逐渐地使自己变成为一个人是一个无止境的艰难历程，这就决定了人们尤其是成人学习活动的无止境性质亦即终身性质。正是从这一意义上看，人的未完成性深深制约着成人学习的终身化历程。
（二）人全面而自由发展的自我追求是成人学习终身性的内驱力量
全面而自由的发展是人类始终不断追求的目标，是人的本质力量的要求。尽管人们追求全面而自由的发展是一个极其复杂而又艰苦的过程，但人们从不为此而沮丧和气馁，而是一代又一代地在人生历程中不懈地追求的目标。人们逐步地实现全面而自由的发展的基本途径只能是依赖于不断地学习，因此，追求全面而自由发展的这种性质无疑就是人们终身化学习的内在驱动力量。首先，人们追求全面自由的发展，就必须不断地改变因为社会分工而导致人的片面性的状况，不断创造全面而自由发展的社会环境和社会条件。在人类社会的原始阶段，真正意义的社会分工还未出现。因此，人们的全面自由发展的一切活动，往往是与人的生产劳动交织在一起的。由于社会发展水平十分低下，人的全面而自由的发展也只能处于十分原始的状态。随着社会分工的发展，尤其工业革命完成后，社会分工导致人们的个性的极端片面的畸型发展，成为社会的尖锐矛盾。在资本主义社会中，人们为了追求全面而自由发展，就必然要不断学习，探索有效的途径，为实现全面而自由发展创造条件，这就连具有先进思想的资产阶级开明人士，也曾提出过这方面的主张。随着社会的发展，人们的这种追求与探索，将不断得到深化与升华。其次，人的全面而自由的发展，就意味着除了为生存而从事的生产劳动活动之外，根据个人不同情况而从事文学、艺术等多方向性、多层次性的发展自己的活动。人们所从事的这些活动显然是出自社会的、社会的和自身兴趣、爱好的多种原因，但这种自由发展，决非自然而然的过程，决非靠主观愿望而实现的。要实现这种全面而自由的发展，显然必须依赖于刻苦的学习活动，只有通过学习，才能开辟实现自由发展的坦途，而这种学习活动必然要伴随人的终身。再次，人们追求全面而自由的发展，必然要学会在现实社会中如何处理人与社会的关系、人与自然的关系，在寻求和谐相处的有效途径中来实现这一目标。一方面，人作为社会的人，个人的全面而自由的发展，总是不可避免要与现实社会状况紧紧地联系在一起，追求纯粹的脱离社会的所谓个人的全面而自由发展，是不切实际的空想。在一个国家、民族，乃至一个地区、单位，只有当其具备个人全面而自由发展的现实条件时，人的全面而自由发展才能成为可能。换言之，个人的全面而自由的发展是整个社会全面自由发展的条件。当今世界，科学技术飞速发展，高科技深入到社会的各个角落，不但极大地提高了社会生产力，而且使得人的全面而自由发展取得了长足的进步，如工作时间的相对缩短，工作劳动强度相对降低，为人们的全面而自由的发展提供了时间、体力、脑力等方面的现实性。许多人利用较为充裕的休闲时间从事各种文化、体育、艺术、娱乐等活动，就属于这一情形。各种企业文化、企业形象工程等等，也是这一情形的反映。然而，人们在这些活动中使自己得到全面而自由发展，显然是离不开学习，离开了学习活动，同样无法实现自己的全面而自由发展。另一方面，在当今社会，人们如何学会与自然界的和谐相处，已成为人类全面而自由发展的重要课题。在迄今为止的人类社会文明进程中，人们忽视了创造文明所带来的潜在危害。如上文所述的在全球范围内频繁出现的土地沙漠化、环境污染、生态环境恶化等，不但从根本上危害人的全面而自由发展，甚至直接危及人类的生存与发展。所以，面对人与自然关系的这种情况，人们必须学会如何共同生存，正确处理人与自然界的关系，在追求人与自然协调而和谐的发展中，实现人的全面而自由发展。现在在全球范围内日益掀起的环保热、绿色和平热、生态热等，正是人们这种学习与追求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