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救保存优秀古文献的重大举措——写在《四库全书存目丛书》编纂出版之前,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写在论文,举措论文,丛书论文,文献论文,四库全书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为弘扬中华传统文化,抢救保存优秀文献遗产,1992年底,经国务院古籍整理出版规划小组批准,由中国东方文化研究会历史文化分会负责组织有关专家学者,对清代纂修《四库全书》时未收录(有目无书)的珍贵典籍,进行调研精选,将编纂出版《四库全书存目丛书》。此事工程浩大,意义非凡。
清乾隆纂修《四库全书》,是打着“文治盛世”的旗帜,达到“寓禁于征”的目的。参加编纂的馆臣,秉承弘历帝的旨意,将广征全国的大批文献,进行“特创新规”和“严为去取”。他们分三个等级实行厘订筛选:一为符合当政者观点、利益,又能宣传作为封建社会上层建筑理论基础的孔孟之道的文献,奉为“上者”,“悉登编录”,收入《四库全书》。此类计收文献3461种,79309卷,经缮写成七份,分贮北京、沈阳、承德、镇江、扬州和杭州“七阁”,底本存翰林院;二为“言非立训,义或违经”的“寻常著述,未越群流”文献,则为“次者”,被排除在《四库全书》之外,只“并存其目,以备考核”,这便是《四库全书总目·存目》(以下简称《四库存目》)。此类计收6793种,93551卷;三为所谓“词义违碍”,有悖统治者观点利益的,则分别列为“全毁”或“抽毁”,均遭焚毁和查禁。此类全毁、抽毁计近3000种书籍,禁毁总数在10万部以上,烧掉或铲毁书板有6~7万片之多[1]。上述三类文献总共有13000多种,基本上反映了清乾隆以前我国重要文献的梗概。通过这些程序,清廷对全国文献进行审查、甄别,达到了“旌别兼施,等差有辩”的目的,但却给我国文献典籍,带来一次人为的空前大灾难。
《四库存目》虽未收入《四库全书》,但却载入《四库全书总目》,其数量约占《四库全书总目》的2/3,即比《四库全书》收书量高出一倍。据《四库全书总目》统计分析,在全书93个二、三级类目中,《四库全书》与《四库存目》收书比例严重失调,约有80%的类目后者高于前者,其中有44个类目后者高出前者一倍以上,尤以“传记圣贤”和“杂家杂纂”类比例最为显殊,它们分别为2∶32和11∶196。上述统计表明,我们不难看出清代编纂《四库全书》的指导思想和意图了。
《四库存目》是否是“未越群流”的“寻常著述”?这个问题已有不少学者发表了意见,如周绍良先生和胡道静先生,他们对《四库存目》给予充分肯定,认为存目中有许多是有价值的重要文献。杜泽逊先生还准备采摭诸家书目,编纂《四库存目标注》。其实,《四库存目》确有许多有史料学术价值的文献,如晚明哲学家李贽所撰《藏书》、《续藏书》,他敢于批判道学和封建传统思想,提倡思想解放,反对以孔子之是非为是非,故被《四库全书总目》所贬,斥责“贽书皆狂悖乖谬”,“罪不容诛”,“为小人无忌惮之尤”[2]。又如新会陈献章(自称白沙子),他是我国明代中叶有名的哲学家,开创明儒心学的先河,在我国哲学思想发展史上,有较高地位和影响,清初著名学者黄宗羲曾高度评价白沙学术思想,认为“有明之学,至白沙始入精微。[3]”但是,陈献章所著《白沙诗教解》及他的学生,如张诩《白沙遗言纂要》、湛若水《心性书》、《甘泉新论》、《扬子折衷》等均列为“寻常著述”,收入《四库存目》;再如明代焦竑所撰《焦氏笔乘》,对古代典故旧闻,多所考证,兼涉名理,有较高史料价值,但并未受四库馆臣青睐,相反,却把他和李贽联系在一起,说该书“皆乖迕正经,有伤圣教”[4]。类似事例,还有很多,这就从根本上埋没了我国一大批真正有学术史料价值的文献,从而使这些古籍没能在社会广为流传。
《四库存目》所录6000余种文献,曾存放翰林院,在八国联军侵华之乱中被焚毁,至为可惜。究竟《四库存目》所载文献尚存多少?历来备受世人关注。有鉴于此,《四库全书存目丛书》编纂出版工作委员会曾在全国作了初步调查,查明“现在尚存于世者有3000余种、50000余卷,其中孤本1000余种、15000余卷,分藏在全国200多个图书馆[5]。”说明《四库存目》所收文献至今只余一半,其中1/3已成孤本。如明人马权奇《尺木堂学易》(明崇祯马氏尺木堂刊本)、王畿《大象义述》(明万历刊本)、黎遂球《周易爻物當名》(明崇祯刊本)、李化龙《平播全书》(明万历刊本)以及霍韬《明良集》(明嘉靖刊本)等已成稀世珍善本。
基于上述原因,我认为编纂出版《四库全书存目丛书》是十分适时和必要的。由于历史的种种原因,我国古代文献不断损毁,如不及时抢救保存,将有负我们的历史使命。因此,编纂出版《四库全书存目丛书》将是我国文化建设史的一桩盛事,它对保存、整理、开发和利用古籍,弘扬优秀传统文化,增强海内外炎黄子孙的民族自豪感和凝聚力,无疑具有重要的历史和现实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