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国建成社会主义及其理论创新和实践发展，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一国论文,理论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中图分类号] A82；A83；A849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1007－5801（2000）04－0098－08
一、一国建成社会主义问题的由来
一国能否建成社会主义，这在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史上早有争论并有定论。争论最初发生在列宁逝世后的俄共（布）党内。以托洛茨基为代表的反对派借口列宁未曾讲过一国能够建成社会主义，反对斯大林提出的“一国建成论”，对当时经济文化落后的苏联能够建成社会主义持怀疑甚至否定的态度。他们指责斯大林“捏造了一国建成社会主义理论”，歪曲了列宁主义。在这样一个事关苏联前途、命运的重大问题面前，以斯大林为首的多数派做出了肯定的回答，进行了针锋相对的斗争，终于在1926年联共（布）第十五次代表大会上再次肯定并在1928年共产国际第六次代表大会上最后确认，苏联可以建成社会主义。至此，在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内部，对这一问题的看法基本上取得了一致，即一国建成社会主义的思想是列宁主义本身的思想，不是斯大林强加给列宁主义的。随着苏联社会主义社会的建成，这一思想被实践证明是正确的。
但是到了20世纪80年代，这个问题又被西方国家、甚至苏联的一些人重提出来。他们否认一国建成社会主义，认为一国建成社会主义不是列宁的思想。西班牙共产党前政治局委员费南德·克劳丁就认为：说列宁创立一国单独建立社会主义的理论，不符合历史事实[1]。 日本学者对马忠行也认为：不能在一国建成社会主义的观点一直是布尔什维克党和列宁的基础理论[2]。还有一些人否认世界上有社会主义国家， 认为十月革命的道路没有、近期也不会导致社会主义社会。他们还把苏联社会主义建设中出现的缺点和困难，把共产国际时期以及整个国际共产主义运动中出现的错误和问题，都归因于这一理论。
列宁究竟有没有一国建成社会主义的思想，斯大林提出的“一国建成社会主义”理论和列宁的思想有什么异同，一国建成社会主义的实质及对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意义是什么。明确回答这些问题，关系到正确评价列宁、斯大林和苏联社会主义的历史，关系到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理论和实践，关系到世界社会主义的前途和命运。
二、列宁有没有一国建成社会主义的思想
讨论这一问题，不应当孤立地理解列宁在某个时期的某个论断，而应当用历史和逻辑相统一的方法进行考察，即“历史从哪里开始，思想进程也应当从哪里开始。”[3]这样， 才不会陷入顾此失彼和自相矛盾的境地，才能够正确地理解列宁在这一问题上的真实和一贯的思想。
（一）十月革命前，列宁根据资本主义经济政治发展不平衡的规律，突破了马克思恩格斯关于无产阶级革命“同时胜利”的论断，提出了“一国胜利”的思想。这其中虽然没有明确提出“一国建成社会主义”的概念，但实际上已经内涵着“一国建成”的思想。
第一次世界大战以前，列宁同马克思恩格斯一样，也认为无产阶级革命只有在西方主要资本主义国家同时发生才能取得胜利。但“一战”爆发以后，列宁改变了关于世界社会主义革命进程的观点，形成了落后的资本主义国家在特定的历史条件下首先开始社会主义革命的思想。他认为，资本主义经济和政治发展不平衡的规律，使社会主义不可能在所有国家同时取得胜利。它将首先在资本主义发展的薄弱环节取得突破性胜利，即“社会主义可能首先在少数甚至单一资本主义国家获得胜利。”[4]而战争使当时的俄国处于特殊的境地。在战争的情况下， “要么是灭亡，要么是进行反对资本家的革命。”[5]以列宁为首的布尔什维克党，正是利用帝国主义战争给俄国资产阶级临时政府造成的困难和危机，抓住其忙于前线作战而后方力量空虚的有利时机，一举推翻资产阶级统治，取得了十月社会主义革命的伟大胜利，首开无产阶级在经济文化落后的国家建立人民政权的先河。
问题是，列宁提出的一国胜利理论，是否已经内涵了一国建成社会主义的思想。按照斯大林的理解，列宁在1915年提出“社会主义可能在少数甚至在单独一个资本主义国家内获得胜利”之时，紧接着就谈到了“这个国家获得胜利的无产阶级剥夺了资本家并在本国组织社会主义生产”的问题。显然，列宁所说的一国胜利，既包括社会主义革命的胜利，也包括社会主义建设的胜利[6]。而托洛茨基则认为， 这是斯大林强加给列宁主义的。他们援引列宁本人在十月革命后的一些论断，如“从全世界历史范围来看，如果我国革命始终孤立无援，如果其他国家不发生革命运动，那么毫无疑问，我国革命的最后胜利是没有希望的。”[7] “我们向来笃信并一再重申马克思主义的一个起码的真理：即要取得社会主义的胜利，就必须有几个先进国家的工人的共同努力。”[8] 以此证明列宁所说的一国胜利是指无产阶级夺取政权的胜利，而不包括一国建成社会主义的胜利。
笔者认为，在这个问题上，斯大林没有曲解列宁的思想。列宁确有一国建成社会主义的思想。从开始提出一国胜利论，列宁就把一国社会主义的胜利看作是既包括革命也包括建设在内的两个方面的胜利。列宁也同样认为，一国可以取得建设社会主义的胜利，但一国不可能取得社会主义最终的和彻底的胜利。他把一国建成社会主义和一国获得社会主义的最终胜利严格区别开来。因为，一国可以依靠或主要依靠自己的力量取得建设社会主义的胜利，但一国不能只是依靠自己的力量取得社会主义的最终胜利，即实现共产主义。社会主义的最终胜利，有赖于全世界的无产阶级革命运动或至少有几个先进国家工人阶级的共同努力。事实上，列宁并没有把俄国建成社会主义的希望寄托在欧洲革命或世界革命的胜利上面，更没有放弃巩固苏维埃政权和建设社会主义事业。
（二）十月革命后，列宁从俄国革命和建设的实际出发，开始了对什么是社会主义、如何建设社会主义的新探索。虽然他的思想前后有较大变化，但始终坚信在一国之内不仅可以而且必须建成社会主义。
十月革命的胜利，为俄国走向社会主义开辟了道路。由于这一革命不是发生在西方发达资本主义国家，而是首先在经济文化落后的俄国获得成功，因此决定了列宁必须从当时的实际情况出发，探索出一条俄国式的社会主义道路。这个探索极其艰难和痛苦。但惟其艰难才能得到真谛，惟其痛苦才能显示出价值。
最初，列宁设想用“战时共产主义政策”来建设社会主义：实行全盘国有化和国家垄断，实行高度集中统一的计划经济，实行平均主义的国家统一配给，用经济关系的实物化取代商品货币关系，对农民实行剩余农产品无偿征收。“战时共产主义政策”，在抵抗14个帝国主义国家的武装干涉和镇压国内反革命的武装叛乱的非常时期，取得了巨大成功。然而，作为建设社会主义的一种模式，“战时共产主义政策”又是不成功的。问题的症结就在于，指导思想上企图把特殊条件下采取的特殊政策普遍化、理想化、凝固化。正如列宁后来分析的那样：“我们计划用无产阶级国家直接下命令的办法在一个小农国家里按共产主义原则来调整国家的产品生产和分配。现实生活说明我们错了。”[8] 历史充分证实了战时共产主义的二重性：它能保证三年战争的胜利，却不能保证和平时期的社会主义建设走上正轨。一旦战争结束，这种集权体制的弊端便暴露出来，造成了苏维埃俄国在1921年春天相继爆发工人罢工、农民暴动，甚至水兵叛乱。
在这种情况下，列宁开始尝试用“新经济政策”纠正过去的错误，学习在一个小农国家里进一步建设社会主义：改变单一的所有制经济结构，实行以公有制为主体、多种经济成份并存；改变单一的计划经济体制，实行中央的计划管理和地方的自由贸易相结合；发展商业，把商业作为联系工农业的桥梁和搞活经济的中心环节；按照商业原则管理国营企业，实行经济核算和自负盈亏；允许农民在缴纳规定的粮食税之后，自由出售剩余农产品；采用简便易行和容易接受的方法吸引俄国农民参加合作化运动。列宁认为，新经济政策的实质是，在苏维埃俄国这样的经济文化落后的国家里，找到一条通过有计划地发展商品经济、逐步走向社会主义、建设社会主义的特殊道路。新经济政策自1921年实施以来，苏俄经济全面恢复，工农业生产稳步增长，国有经济开始控制全国的经济命脉，无产阶级政党牢牢掌握着国家权力，工农联盟日益巩固和加强。这些成就更加坚定了列宁在苏维埃俄国建成社会主义的信念。他说，虽然“这还不是建成社会主义社会，但这已是建成了社会主义社会所必需而且足够的一切。”[8]
列宁对苏俄和苏联走社会主义道路的探索实践所产生的正反两个方面的经验教训，使其能够在临终之作——《论我国革命》一文中，从世界观和方法论的高度，再次回答了经济文化落后的国家在一国之内进行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的重大意义。该文科学地揭示了“世界历史发展的一般规律，不仅丝毫不排斥个别发展阶段在发展的形式或顺序上表现出特殊性，反而是以此为前提的。”[8] 十月革命的胜利和新经济政策的成功，表明苏维埃俄国能够运用不同于西欧其他一切国家的方法来创造发展文明、实行社会主义的根本前提，然后开始走向社会主义。同时，该文科学地预见到，“在东方那些人口无比众多、社会情况无比复杂的国家里，今后的革命无疑会比俄国革命带有更多的特殊性。”[8]
三、斯大林的理论与列宁的思想有哪些异同
“一国建成社会主义”是列宁主义的题中之义。列宁逝世后，斯大林继承列宁的思想和实践，继续探索苏联社会主义的发展道路，系统地提出了一国建成社会主义的理论。在这个问题上，实事求是地看待斯大林理论与列宁思想的关系，可以发现，它们之间有共同之处，也有不同之处。
（一）斯大林和列宁在一国之内要不要建成社会主义、能不能建成社会主义的问题上有共同之处。
首先，斯大林和列宁都认为，取得革命胜利的俄国无产阶级处在西方资本主义体系的包围之中，不但可能而且必须依靠自己的力量建成社会主义。这在当时的苏联已经具备了建设社会主义的经济基础，具有建成社会主义社会所必须的一切。斯大林进一步看到，十月革命在政治上战胜了资本主义以后，苏维埃政权采取一切措施，粉碎资本主义的经济实力，创造建成社会主义国民经济所必需的条件，以便在全国开展社会主义新经济建设，在经济上彻底击败资本主义[9]。 斯大林由此提出的“一国建成”理论，可以看作是列宁关于无产阶级革命在一国首先获得胜利的理论延伸。如果说，一国胜利论指明了一国建成社会主义的可能性，那么，一国建成论不仅指明了它的可能性，而且强调了它的必然性。既然十月革命使俄国单独走上了社会主义道路，那么在俄国能否单独建成社会主义社会就直接涉及到十月革命的价值问题。列宁虽然在怎样建设社会主义的问题上，前后的思想有较大变化，但对建成社会主义的信念却从未动摇过。斯大林既没有像托洛茨基那样断言俄国革命的成功与否完全取决于西方国家无产阶级革命的爆发，也没有像季诺维也夫那样对苏俄和苏联在生产力水平很低的情况下能够建设社会主义持怀疑态度，而是坚定地探求如何建设和巩固苏联的社会主义事业。
其次，斯大林和列宁都强调，在俄国建成社会主义并不等于社会主义在俄国获得了最终的、彻底的胜利。斯大林进一步指出，社会主义在一国胜利必须区分成国内和国际两个方面。在国内方面，苏联的工人阶级和农民群众能够依靠自己的力量从经济上战胜本国的资产阶级，建成社会主义社会；但在国际方面，“由于苏联暂时还是惟一的社会主义国家，而其他国家仍然是资本主义国家，所以存在着资本主义对苏联的包围，从而产生资本主义武装干涉的危险。”[9]为了社会主义的完全胜利，为了免除旧制度的复辟，则必须有几个国家无产者的共同努力[6]。一国建成社会主义的正确之处就在于，它从俄国国内的实际出发，从苏维埃政权拥有的实力出发，而不管这个实际多么困难、这个实力多么弱小。这样一来，斯大林就把一国建成的思想同列宁的一国胜利思想有机地结合起来，把“国内”建成社会主义的问题现实地提上联共（布）党的议事日程，把“国际”社会主义的最终胜利问题留给未来去解决。
再次，斯大林和列宁都坚信，一国能够建成社会主义，坚信社会主义在一国的胜利， 必将有助于社会主义在全世界的彻底胜利。 列宁在1915年就形成了这样的思想：“这个国家获得胜利的无产阶级既然剥夺了资本家并在本国组织了社会主义生产，就会奋起同其余的资本主义世界抗衡，把其它国家的被压迫阶级吸引到自己方面来，在这些国家发动反对资本家的起义，必要时甚至动用武力去反对各剥削阶级及其国家”[4]，促进人类历史总进程的实现。斯大林进一步明确提出无产阶级革命有两个基本任务：民族任务和国际任务。民族任务是取得社会主义在一国之内的胜利，而国际任务则是帮助全世界无产者与资本主义作斗争。他认为，苏联革命是世界革命的组成部分，苏联无产阶级的民族任务和国际任务融合成一个共同的、各国无产阶级解放的任务，苏联社会主义的利益和各国革命运动的利益融合成一个共同的、世界革命胜利的利益。这两个基本任务是根本一致的和不可分割的。一国无产阶级和广大劳动群众夺取政权和建成社会主义，有助于无产阶级革命在全世界范围内获得彻底的胜利，而社会主义在一国的最终胜利，又有待于全世界范围内无产阶级革命的胜利。因此，一国革命的胜利不是最终目的，它只是各国革命胜利的前提和开端。从这个意义上讲，无产阶级只有解放全人类，才能最终解放自己。
（二）斯大林和列宁在一国之内建成什么样社会主义、怎样建成这样社会主义的问题上有不同之处。
列宁所要建成的社会主义，实际上是初级形式的社会主义。十月革命后，列宁曾打算按照马克思、恩格斯设想的共产主义原则来直接组织国民经济。然而他发现：在经济文化落后的小农国家里，用“冲击”的办法，即用简捷、迅速、直接的办法来实现社会主义的生产和分配，是行不通的[8]。于是，列宁开始用“新经济政策”来建设社会主义。 这样的社会主义，被列宁称之为“带有小农占人口多数所造成的种种特点的社会主义”[8]。 它“需要解决的斗争任务不是反对资本而是反对中世纪残余”[8]， 需要完成本应在资本主义条件下实现的工业化和生产的商品化、社会化的历史任务，需要实行以公有制经济为主体、多种所有制经济成份并存的经济制度，需要建立能够搞活经济的、有计划的商品经济体制。这样的社会主义显然不是马克思恩格斯设想的、完全意义上的社会主义，而是被列宁称之为“初级形式的社会主义”[8]。 用今天的话说，就是“初级阶段的社会主义”。
斯大林所要建成的社会主义，实际上是超越阶段的社会主义。斯大林曾经表示：“在苏联建成社会主义就是在斗争进程中用本身的力量战胜我们苏联的资产阶级……就是把农业和社会主义工业结合为一个整体经济，使农业服从社会主义工业的领导，在农产品和工业品交换的基础上调整城乡关系，堵死和消灭阶级借以产生首先是资本借以产生的一切孔道，最后造成直接导致阶级消灭的生产条件和分配条件。”[6] 显然，他所理解的社会主义，没有从苏联当时经济文化落后的实际情况出发，而是把马克思恩格斯关于社会主义特征的某些论述教条式地搬到了俄国这个资本主义的发展很不充分的小农国家。这就决定了他在领导苏联社会主义事业的过程中，必然要超越当时国内生产力发展水平，不断追求社会主义经济的纯而又纯：大搞所有制升级，彻底消灭非公有制经济；排斥商品经济，实行高度集中的计划经济体制和高度集权的行政管理体制；采取剥夺农民甚至牺牲农民利益的办法来实现国家的工业化，尤其是片面发展重工业，忽视农轻重三者的协调发展。一句话，重使苏联回到不适应落后国家搞的那种建设社会主义的道路。尽管这条道路在相当长的时期内取得过巨大成功，但从长远发展来看，却留下了许多难以克服的隐患。
斯大林之所以选择了这样一条不同于列宁指出的社会主义道路，具有其客观必然性。这是社会主义在其幼年时期的探索中必须付出的代价，是当时各种因素交互影响和作用的结果。从当时的客观形势看，苏联处于资本主义体系的包围之中，随时都有遭受入侵的危险，需要尽速强大起来。这就必须建立能够最大限度地调动资源的集权体制。从社会主义对资本主义的价值否定看，一要消灭私有制带来的剥削；二要克服资本主义无政府竞争导致的经济危机，这是科学社会主义运动十分明确的价值观。斯大林的选择直接体现了这一价值要求。从思想继承关系看，斯大林既要面对列宁晚年的社会主义探索，又要考虑马克思恩格斯关于未来社会的原则设想。但事实上，他并没有把两者很好地结合起来。从布尔什维克党的传统看，它能够经受住考验并取得胜利，一个重要因素就在于，高度集中统一的组织制度赋予她很强的战斗力。因此，当联共（布）领导苏俄和苏联开始建设社会主义的时候，这种体制也就最容易被接受下来。在这种情况下，斯大林领导苏联选择社会主义发展道路的艰难性是可想而知的，认识的不一致也是在所难免的。
列宁和斯大林在经济文化落后的俄国建设社会主义的探索，都有其历史的必然性和合理性。它们对其后各个社会主义国家的革命和建设都发生过程度不同的影响。相比之下，列宁的探索更符合社会主义的发展规律，更切合社会主义国家的客观实际，在社会主义历经沧桑的今天，更显示其不朽的价值。正如邓小平所说：“社会主义究竟是个什么样子，苏联搞了很多年，也并没有完全搞清楚。可能列宁的思路比较好，搞了个新经济政策，但是后来苏联的模式僵化了”[10]。
四、一国建成社会主义的实质及其在中国的理论创新和实践发展
“一国建成社会主义”的实质就是，经济文化落后国家的无产阶级在共产党的领导下，推翻剥削阶级的政治统治，建立起人民政权，之后在社会主义制度下进一步从经济文化领域战胜剥削阶级，建成文明发达的社会主义社会。斯大林从实际出发，提出率先在苏联建成社会主义，切实巩固已经建立起来的世界上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这不仅代表了苏联人民的整体利益，而且表达了全世界人民的共同利益和根本利益。在这个问题上，不可能也不会有其他的选择。斯大林说，“假如这是不正确的，假如党没有理由断定苏联无产阶级能够建成社会主义社会，那么党就没有理由继续掌握政权，它无论如何应当放弃政权并转到在野党的地位。”[6]这中间的必然逻辑在于：共产党为实现社会主义执掌政权。如果没有理由断定实现社会主义，那么共产党就没有理由继续执掌政权。如果没有理由断言能够实现社会主义，那么十月革命也就是不必要的了。因为，十月革命的目的就是为实现社会主义创造政治条件。从这个意义上讲，“谁否认社会主义在一个国家建成的可能性，谁也就一定要否认十月革命的合理性。”[6]
在列宁和斯大林关于一国建成社会主义的思想理论的指引下，苏联人民在极其困难的条件下，实现了社会主义的工业化、农业集体化及文化技术革命。苏联在短短10多年的时间里就从落后的农业国变成了社会主义的工业强国，并且经受住残酷的第二次世界大战的考验。尽管在理论上对什么是社会主义、如何建设社会主义的问题，斯大林还没有完全搞清楚，同列宁的认识也有许多不一致的地方，但他领导苏联社会主义建设取得过巨大成功。虽然在实践中有过严重失误，但他始终坚信苏联社会主义事业必胜，为苏联社会主义事业和整个国际共产主义事业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我们今天所建设的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就是列宁和斯大林一国建成社会主义的理论和实践的延伸，是对这一理论和实践的批判继承、创新发展。
对于同样是在经济文化落后的条件下走上社会主义道路的中国来说，我们从列宁和斯大林的探索中能够得到最为重要的两条启示：一要坚定社会主义必胜的信念，在中国坚持和发展社会主义。坚定信念，这在当前世界社会主义处于低潮的情况下，意义格外重大。邓小平指出，坚持社会主义，是中国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只要中国社会主义不倒，社会主义在世界将始终站得住。”[10]“社会主义经历一个长过程发展后必然代替资本主义，这是社会历史发展不可逆转的总趋势。”[10]二要把马克思主义同中国实际相结合，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在当前，就是要建设有中国特色的“初级阶段的社会主义”。“一切都要从这个实际出发，根据这个实际来制订规划”[10]，而不能脱离这个实际，超越这个阶段。这样就决定了我们也必须在社会主义条件下去完成本应在资本主义条件下实现的工业化和生产的商品化、社会化、现代化，决定了我们现在必须实行以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的基本经济制度，决定了我们必须建立宏观调控下的、对资源配置起基础作用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决定了我们更倾向于列宁提出的、建设社会主义的“新经济政策”思路，改革斯大林所建立的、并被我国的实践证明是行不通的、高度集权的社会主义模式。
在20世纪的最后10年，世界社会主义事业遭受了严重挫折。而中国社会主义的经济却在持续快速健康发展，社会进步成绩斐然，综合国力显著增强，人民生活明显改善，成功地经受住了来自政治领域、经济领域和自然界种种风险灾难的严峻考验。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我们党坚持把马克思主义的普遍真理和当代中国实际与时代特征相结合，创立了当代中国的马克思主义——邓小平理论，并在这个理论指导下制定了党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基本路线，走出了一条中国式的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道路。只要我们坚定不移地坚持党的基本理论和基本路线不动摇，坚定不移地沿着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道路走下去，那么，我们就一定能够在中国这样的经济文化落后的国家建成社会主义，就一定能够对世界社会主义事业和人类进步事业作出更大的贡献。
诚如邓小平所说，“在这些国家动乱的时候，中国要真正按计划实现第二个翻番，这也就是社会主义的一个成功。到下个世纪五十年，如果我们基本上实现现代化，那就可以进一步断言社会主义成功。”[10]“这不但是给占世界总人口四分之三的第三世界走出了一条路，更重要的是向人类表明，社会主义是必由之路，社会主义优于资本主义”[10]，是真正对人类作出了贡献。邓小平还郑重地向世界宣告：“中国肯定要沿着自己选择的社会主义道路走到底。谁也压不垮我们。只要中国不垮，世界上就有五分之一的人口在坚持社会主义。我们对社会主义的前途充满信心。”[10]
以江泽民为核心的党的第三代领导集体在世纪之交的重大历史时刻，高举邓小平理论的伟大旗帜，在党的十五大报告中为我们明确勾画了在一国之内建成社会主义的宏伟蓝图：“展望下世纪，我们的目标是，……到世界中叶建国一百年时，基本实现现代化，建成富强民主文明的社会主义国家。”这一宏伟蓝图展现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强大生命力和光辉的发展前景。这对于中国共产党人和世界各国争取人类进步事业的人士，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激励和鼓舞，同时也是对列宁、斯大林开创的一国建成社会主义的理论和实践的重大创新和发展。
[收稿日期]2000－0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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