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儿童文学作家研究_文学论文

云南儿童文学作家研究_文学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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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云南这片神奇的红土地上,形成了一支生气勃勃的儿童文学创作队伍。这支队伍犹如一只“太阳鸟”,她是用七彩的太阳光的赤橙黄绿青蓝紫做成的。这支队伍像太阳鸟一样沐浴着云南高原的阳光,吸纳着云南高原的芳香,歌唱着云南高原的神奇。他们以特有的艺术感觉和敏锐眼光,特有的童心和爱心的审美视角,写人叙事绘景,创作了一批儿童文学作品,促进了云南的文学创作和儿童文学的发展。

云南儿童文学作家群已逐步地显示出整体的群体优势和个体艺术个性。他们的艺术追求和艺术特色是同中有异和异中有同,可以把他们分为四个群体:

一、富于哲理性的寓言与儿歌创作群体

寓言创作以凝溪和马瑞鳞为代表。

寓言作为一种讽刺与幽默的文学样式,非常适合凝溪喜欢思考、善于观察和充满幻想的个性特征。他写过小说,作过诗,但最终还是找到了自己最佳的创作兴奋点:寓言。70年代末,当国家出现了思想解放、创作活跃、文艺发展的伟大转折时,凝溪想到了要用最简短的语言和故事寄寓自己的哲理思想。他的寓言创作便一发不可收。在近十多年的创作中,已发表了两千多篇(则)寓言,出版了《凝溪寓言》、《狐狸的生日》、《熊狮的画像》等十多本寓言集。其中不少作品被译成多种外国文字和少数民族文字,以及被选入《中国寓言大系》、《世界寓言精品》、《寓言十家》等各种寓言选集。凝溪不仅在寓言创作的数量上居全国当代寓言作家之首,而且也是新时期最活跃、影响最大的寓言作家之一。

凝溪寓言在继承和发扬中外古代寓言现实主义的优秀传统,以及手法和技巧的基础上,有所创新和突破,逐步形成了属于今天的时代特色、民族特色和艺术特色。著名诗人、文艺理论家晓雪说,凝溪的寓言创作除继承挖掘动物题材、民间传说和历史故事中的新寓言外,他的艺术开拓和艺术个性主要表现在:第一,努力拓宽寓言的题材领域,他把风雨雷电、日月星辰、飞禽走兽、花草虫鱼、家具器皿、魔鬼神灵等万事万物都表现进他的寓言世界里,都成了创作主体隐喻开掘和揭示的对象,成为作者借以表现人类智慧、讽喻精神和生活哲理的艺术形象;第二,凝溪善于从司空见惯的日常生活中,发现和寻找到辛辣讽刺的题材、耐人深思的哲理或促人猛省的寓意;第三,作者还善于通过洗练的语言、简明的故事和生动的比喻,表达出抽象而深奥的道理,使读者领悟到深刻的讽喻精神和思想意义;第四,凝溪还善于把讽刺与歌颂结合起来,他的许多作品在洋溢着浓郁的当代生活气息、闪耀着强烈的时代精神的同时,也揭露、嘲笑和鞭笞了许多社会弊端,把讽刺的锐利锋芒,指向了种种歪风邪气和个人主义等。

马瑞麟是以诗人的气质来创作寓言的。他的寓言创作明显地受到了民族民间文学的影响。收集了200多则寓言的《忘了大海的海豹》, 最能代表马瑞麟的创作特色。在作品中,他把成年人对人生、对自然的思索寓于少年儿童容易产生兴趣的动物、植物等“主人公”的活动中,既抓住了少年儿童的心理特点,又较好地捕捉住成人的心态,表现了作者对人生和自然的深刻思考。另外,他的寓言还能以有限的形象表现无限的社会生活。因此,马瑞麟的许多作品有不少值得回味与思索的警句,象“没有羽毛,再大的翅膀也不能飞翔,”(《翅膀》)“在摇篮里呆久了的人,走起路来就是会慢些!”(《摇篮》)作者曾自白道,愿自己的这些寓言能给小读者多带去一些生活的启示,多带去一些生命的绿色。

刘御是云南儿童文学的老前辈,主要从事儿童歌谣的创作,刘御的儿歌具有很强的知识性和科学性,如《鸟兽草木儿歌一百首》。这部作品能使生活在城市的少年儿童了解和认识大自然。作者认为,小朋友应该从小养成观察自然的习惯和热爱自然的兴趣。刘御希望通过自己的创作能对小朋友的德、智、体、美几个方面发展都有所帮助。在创作中,他比较偏重于进行传统的美德教育,如礼让、守信、诚实、助人为乐、尊老爱幼、爱劳动、讲卫生……刘御的儿歌充满童心和童趣,语言洗练,朗朗上口。杨知秋说,刘御儿歌中的童趣,来源于他的童心,儿歌中的童趣,又是为童德服务的。童心、童趣、童德三位一体。

二、充满幻想和浪漫色彩的童话创作群体

这个群体以钟宽洪、普飞和康复昆为代表。

已写下近百篇童话的钟宽洪,在50年代就已经开始儿童文学创作。他发表于1954年的儿童小说《洛娜的明珠》,是云南推向全国的边疆少儿题材的第一本书。1957年,钟宽洪遭到了政治打击。在严峻的现实面前,他进行了冷静的重新思索和选择,决定把童话创作作为自己毕生的追求。70年代以来,钟宽洪更潜心于童话创作。他把笔触转向现实生活,创作了许多幻想和现实相结合的童话。邓家琪著文说,钟宽洪往往以丰富的想象力,把儿童的现实生活带向神奇多彩的童话艺术境界;在质朴浅显的故事中,隐含着富于启迪性的生活哲理。钟宽洪的童话创作,从娓娓动听的故事中,贯穿着含而不露的思想内涵,犹如细细春雨,润物无声,有鲜明的教育意识。钟宽洪的童话还能在精彩的情节氛围中,将童话特有的“现演现报”的因果关系展现出来,让儿童自己去识别。由于钟宽洪长期生活在生活底层,因此他的许多童话实际上是用民间传说改编的,并富于崭新的思想内容和现代的审美意识,有的还进行了脱胎换骨的艺术创新,如童话故事集《白云公主》中的十六个民间故事,展示了人类的高尚情操和作者丰富的想象力。在一些揭示真善美与假恶丑的相互鉴别的童话中,作者往往是通过儿童的眼光和心理特征,来看待和理解事物的。在表现手法上,钟宽洪更多采用了民间体形式,讲究故事情节的起伏有致,文学语言的通俗自然。钟宽洪性格中的爱和同情心,使得他的童话作品既丰富深刻,又适合少年儿童的理解和接受;他的童心和幻想,又使作品增添了盎然的诗意,从而形成了独特的艺术风格。

充满诗意是钟宽洪童话的主要特色。他用诗的构思、诗的境界、诗的语言来创作童话,因此在他笔下的田园、村庄、花木、小草、溪流、云彩等都溶进了诗的情思和境界。在创作过程中诗人常常陷入某种不能自控的状态。他把对儿童的热爱,理想的寄托,通过诗的意境得到升华。他要塑造美的形象,讴歌美的品德,使用美的语言,创造美的意境。钟宽洪的新童话集《王小石和猪八戒》,还善于从平凡的日常生活中捕捉儿童文学题材,并将主人公与神话形象孙悟空、猪八戒放在一起来描写,对现实生活进行了大胆的夸张和浪漫的幻想。最近几年,钟宽洪有意识地用小说的笔法写童话,将小说和童话艺术地结合起来,从而加强了童话艺术的真实性和现实感。

彝族作家普飞的童话也很有特色,遗憾的是,对他的研究很不够。普飞的《走在五彩缤纷的地方》,是用散文的笔调,描写了彩虹出来以后,五个小朋友顺着彩虹的拱背走一遭的奇遇过程,突出了孩子们沿途所见的美妙景色。整部作品具有朴素的纯净之美。作品的构思很巧妙,让孩子们到彩虹上看世界,也就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观察人们生存世界和生活空间。孩子们站在直入天际的彩虹桥上看自己生活的世界,他们感到神奇无比,激动不已。一个宏观的世界映入孩子们的眼帘,他们对世界进行新的色彩排列,新的形式排列,新的空间排列,从而产生了更加丰富的联想,瞬而变化为对大自然的探索欲。作品通过六娃这个形象表现了那种健康和真诚的心理活动,令人感动。从整体上看,普飞的童话艺术具有幻想性、质朴性、主动性的美学特征。又由于普飞是用汉语写作的彝族作家,因此,他的文学语言也显得特别朴实和真挚。

以《小象努努》而成名的童话作家康复昆,是奇丽的边地景色激发了他创作童话的热情,是纯真活泼的孩子们赋于他创作童话的灵气。在康复昆的童话艺术世界里,充满着诗情画意,作者往往用自然清新的语言,对景物作充满感情的描写,并能把深刻的哲理性和浓郁的抒情性有机地结合起来,显示出一种深沉的纯真美。

《芬芬和芳芳》最能表现康复昆的创作特色,在这个童话故事中,作者描写了不同生活态度和结局的两株花,使孩子们在美的熏陶中受到启迪。教师的修养,培养了作家自觉美化生活的理想,他要在童话艺术里表现广阔的社会生活。康复昆的童话创作植根于民族文化的土壤,并善于吸收外来文化的有益成分,使自己的童话具有独特的意境和内涵。在《金色的幻影》中,作者把古老的传说、当代人的心态、生动的景物和精彩的情节自然和谐地揉到一起,创造了一种悲怆的氛围。而在《山那边是海》中,作者把描写的时间和空间虚化了、淡化了,传达的是浓浓诗意。在作品的艺术世界中,一切都被诗化了,从而创造了一种空灵美。在《小象努努》这篇获全国大奖的作品中,作者巧妙地将西双版纳的旖旎风光、神密的象群、善良的傣家人和时代的变迁有机地交织在一起,为小读者描绘了一幅色彩斑斓的水彩画。在这幅水彩画上,既有边疆民族特色,又有社会时代特色。

在康复昆的童话世界里,充满着作家对故乡山水和孩子们真挚的热爱之情。

三、表现人与自然和谐美的散文创作群体

这个群体以乔传藻、吴然和张祖渠为代表。

红土高原是云南散文创作的艺术天地:淳朴的民情,茂密的森林,神奇的峡谷,湍急的河川,多姿的民俗,迷人的风光……为散文创作提供了用之不竭的源泉。

乔传藻是位教授,但他的散文却无学究气而散发着浓郁的乡土气息,充分表现了人与自然的和谐之美。使乔传藻一举成名的《醉麂》获全国儿童文学奖,著名诗人文艺理论家晓雪说,《醉麂》这部作品是“用诗一样的语言和情丝,表现和抒写着我们时代的美、生活的美和自然的美。”作为儿童散文作家,乔传藻主要以森林、动物等自然对象为自己的创作题材,作家追求的是人与自然的高度和谐。在他的散文中,读者能闻到热带雨林、水滩草地和边疆泥土的馨香。《乔传藻作品选·哨猴》较为全面地表现了作者那种追求人与自然和谐的审美理想。乔传藻甚至冲动地说:“我真想变成一棵树,生长在密密的大森林里,为了少年朋友,我将记下青藤、野花、山溪编织的许多故事……。”他的散文不仅能以现代人的眼光来观察森林和动物,创造出极强的时代感,而且还能创造出一种独特的山野气氛、森林情味的地方色彩,如《野象的路》,这部作品的形象描绘是如此有趣、新奇、神秘,充满浪漫色彩。这方面的艺术特色,在很大程度上得益于创作主体丰富的森林知识。在景物描写时,乔传藻注意选用最有代表性的植物和动物,如《黑雕》中有关草原的描写,就不时出现野百合花、狼毒花、奶浆草、野把子花等。

乔传藻散文创作,在关注知识性的同时,还注意描写民情风俗,展现红土地高原少数民族的独特风采。作者深入细致地描绘大森林里的守林人、猎人……为了使自己的散文具有一种风俗的真实性,乔传藻寻找一切机会,到人迹罕至的猎人窝棚中,到守林人的火塘边,到野象出没的森林里,一旦有了收获,就会产生喜不自胜的兴奋。有人说他是从森林中来的作家,在他的笔下,大自然充满人性、灵性、生命和情感。为了创作《太阳鸟》这篇散文,乔传藻对题材就研究、构思、酝酿了三年,在这构思过程中,作家反复寻访有关太阳鸟的知识,实地观察太阳鸟对阳光的敏感等现象,不断积累有关太阳鸟的生活习性。凭借丰富的自然知识,作家把散文的知识文学化了,用散文创造了很美的“知识氛围”,用文学的手法和自然知识焕发出奇异而生动的神采,用美的情感使自然现象具有了生命的活力。创作主体为了达到这种艺术效果,便在散文语言上下功夫,乔传藻的散文语言就象香醇的美酒,就象成熟的果实,甜美又有余味。为收集各民族丰富的语言,乔传藻广泛阅读少数民族的诗史、叙事诗、歌谣、民间故事和谚语。在散文创作中,他精心挑选和打磨语言,剔除现成用熟的语言,使自己的文学语言最大限度地艺术化。作家能用语言表现出太阳光的重量和声音,读者仿佛可以感受到阳光举杯可酌。他追求带着自己生命痕迹的语言风格,他的散文语言是从自己的心里流淌出来的。红土高原的山山水水培育了乔传藻美的语言、美的心灵、美的灵感;而乔传藻的优秀散文,使云南的森林山河显得更加奇丽灵秀。只有融合于大自然之中,人才能成为真正的精神富翁,才能真正感受到生命的意义。

专攻儿童散文创作的吴然有一双善于观察和描写自然的眼睛和巧手。乔传藻把吴然比作用方块字作画的杰出画家;郭风说吴然的散文清馨、朴素,是写给孩子们看的真正的儿童散文;冰心视吴然的散文有童心,朴素自然;晓雪认为吴然是以诗人的气质,来创造散文、展示美的意境、塑造美的形象、表现美的理想。实际上,吴然是用自己的那支笔,用自己的美好的心灵和美好的理想,来创作散文艺术的,在《段先生》中表现了人间的善良,在《捉斑鸠》中表现了儿童天真,在《走月亮》中表现了对故乡的思恋……

吴然的散文善于敷彩着色,他的《心醉翠阴峡》、《云杉坪》、《沿着怒江的激流》等作品,有如一幅幅水墨丹青画,画面色彩的对比既强烈又融洽,艺术地展现了草莓的气息和云杉坪的静穆。吴然对于溪水、鲜花、岩石有着一种特殊的艺术敏感,在这些物象上他能感受到春天的色彩、生命的活力和浪漫的童心。

散文艺术特别讲究遣词造句,吴然工于炼字,能最大限度地发挥汉字造型表意的作用,他在自己艺术情感的深刻体验中,找到了与儿童心灵对应的共鸣点。作者自白特别善于用普通的字词组合成奇妙的意象、奇妙的感觉和奇妙的韵味,如《歌溪》、《月光花》等作品中对秋阳和落叶的描写,能让读者几欲伸手可及。吴然还能创造一种新颖的审美意象,从而使作品产生一种不可替代的美,如“浸染了秋阳的色泽,浸染了秋阳的温暖和芬芳,是一朵成熟的阳光呢!”(《心醉翠荫峡》)吴然散文的语言不仅能描绘形象,而且还能隐含着色彩和声音。这种艺术才能来自于创作主体真实的天性。他在自己的情感体验中找准了与儿童心灵的共鸣点。作者自白道:“我想在儿童散文中融入诗的意境和旋律。我想写得富有儿童情趣,写得有色彩和富于音乐感。”吴然力求把美转化为艺术形象;力求把诗情融化在芬芳的土地上,融化在校园里,融化在孩子们的生活中,让小读者能用心灵去感受。因此,吴然的散文能表现如虹如泉的诗情画意,比如,他的《珍珠雨》就生动地把雨的精魂与语言的精魂合二为一。出现在吴然创作视野最频繁的题材是溪水、鲜花和岩石,这是创作主体按照自己的审美理想,进行独特审美移情而形成的。为了更贴近儿童生活,吴然的散文多采用第一人称进行描写和叙述。作者是用一个与小读者同辈的孩子身份的“我”。在时间结构上,吴然往往将“过去”和“现在”或“现在”和“将来”交织在一起,把作品中的时间模糊化。这能创造一种深远的意境,比如《走月亮》,虽然写的是对童年生活情景的回忆,但整篇作品却又让读者感到仿佛就发生在眼前。

吴然散文的最大特点是自我的介入,能让读者体会到有种特殊的亲切感、真挚感和温馨感。作为散文家的吴然追求的是,朴素和平淡的美;他把散文看作是从心中流出的歌声。

张祖渠的散文独辟蹊径,他的作品大都取材于现实的亲身感受和童年生活。创作主体往往以儿童好奇的眼光和心理来发现和捕捉素材,比如,《信的故事》和《老山拾英》,就是作者亲自到老山前线采访后的创作成果。这两部作品以其高度的真实性和现实性感奋了无数个小读者,充分显示了散文的新闻美和情感美。另外,张祖渠的散文创作很注意在写景抒情中描写情节,即在散文中融入抒情的、淡雅的情节。这种散文的情节化特点,主要是由特殊的接受对象所决定的。作者在讲究真实性的前提下,精心构思和剪裁故事情节,从而吸引和感染小读者。新奇动人的故事和素雅宁静的情致完美统一,这是张祖渠散文的最大特色。另外,张祖渠在散文创作时,往往具有很强的主体情绪化倾向,比如,《迷人的雾》这篇散文,作品所描写的那些有趣的情节场面,只是创作主体的一种虚幻,是作者总体构思中被情绪化的情节场面。作者只叙述故事的梗概,不作过程的过多描写,用事出情。近几年来,张祖渠以更多的精力关注并投入云南民族民间童话的研究。

四、展示阳刚之美的小说创作群体

这个群体以刘绮、辛勤、张昆华和沈石溪为代表。

辛勤在儿童小说创作领域具有多面手的才华。他总是在艺术构思时,把现实作为“镜子”或描写的参照物,观察和发现儿童美好的性格和现实世界的缺陷,从而对现实生活进行理想化的把握和表现。辛勤把自己的创作眼光投向了红土高原上少数民族的儿童天地,作者打算为云南25个民族的少年儿童各创作一部小说。目前, 已经出版了《鬼谷》等5部中篇小说,这5部作品表现了五个民族的儿童生活。在辛勤的小说中,不仅有独特而鲜明的民族特色,而且贯穿一个提倡自强自立,勇敢拼搏的思想,作者形象地呼唤着阳刚之美;辛勤要歌唱坚韧不拔的进取精神,赞美蓬勃向上的生命活力,表现大胆新奇的创造思想,比如,在《摔跤王》中,“小不点”虎旨竟敢向比他强大的对手嘎则挑战。著名作家陈伯吹说这部小说“题材又新又奇,细节又惊又险。”作品表现了哈尼族男子汉那种“雄气、硬气、锐气”,以及“果断、奋进和不屈不挠”的英雄性格。辛勤在艺术构思过程中,往往用理想化的浪漫主义手法来把握现实,努力创造一个表现人物性格的特定环境,并以单一的线索,单一的人物,单一的事件,有声有色地描写和表现那些少年儿童的英雄品格。著名文艺评论家杨振昆说,辛勤小说的审美效果是给孩子们某种现实缺陷的补偿。那种对“纯正”境界的追求,使小读者有发现的喜悦,有联想的空间。青年评论家官晋东认为,辛勤的小说拓展了儿童中篇小说的题材领域,作者力图反映云南边疆各族少年儿童带着野味的生活,并以儿童的视角渗透到各民族的文化内涵之中,为创造少数民族的儿童文学形象作出了重要贡献。

从成人文学走向儿童文学创作的老作家刘绮,善于从少数民族优秀文学中吸纳养料,努力反映云南高原各族少年儿童色彩斑斓的现代生活。刘绮以一个艺术家的胸怀和情感,非常热爱云南边疆的山山水水,因此,那些山水在她的作品中变得富于诗情画意,那些平凡的生活在她的作品中变得甜蜜而有情趣。作家是想通过自己的创作给小读者以“善”和“美”的熏陶和享受。刘绮还有不少儿童小说以自己童年、少年生活为题材进行创作的。这部份作品很有特色,具有一种特殊的感染力,如《花皮球》和《自来水笔》,创作主体把自己丰富的生活经历和人生体验,用形象的方式艺术地表现出来,从而使得这类儿童小说既质朴真切,又感人至深;既通俗易懂,又含义隽永。

张昆华主要以成人文学创作为主,但他的《蓝色的象鼻湖》却获得了全国(1980—1981年)少年儿童优秀读物一等奖,由此他便在云南儿童文学领域占有一席之地。张昆华在这部小说中,用现实生活题材来反映云南边疆傣族儿童的丰富生活。作家通过作品给读者展现了一个新鲜而又奇特的艺术世界,其中有生动有趣的傣家风俗,又有旖旎多姿的原始森林。但这些描写远不是小说的全部,创作主体以自己对生活深刻体验,通过作品艺术地表现了一个具有强烈现实意义的主题:无私才能无畏。小说集中表现了岩勇和岩拉这俩个文学形象,生动地展现了人只有无私才能勇敢,人一旦被私心笼罩,他便会胆怯怕事。作者把主题思想有机地熔化在作品的曲折的情节中。寓教于乐,让小读者在轻松娱乐中得到潜移默化的熏陶。张昆华的儿童小说善于用诗的语言来创造一种美的意境,用散文的笔调来述说故事情节。总之,张昆华的儿童小说具有鲜明的创作个性。

沈石溪是云南儿童文学创作的一面旗帜, 他的动物小说, 尤其是80年代后期以来的作品,无论在思想意蕴、本体价值、生命哲学、文化蕴涵,还是在叙述语言、形象塑造、情节结构等诸方可,都表现了新的气象,实现了动物小说文体的自觉嬗变。他的《狼王梦》等一批新动物小说,在亦真亦幻的艺术世界里,追求动物的本体价值,考察与探究动物与人类相通的品质和情操,以动物的“丛林法则”来比照与对应人类的“伦理道德”,即从动物形象来写人类社会,从兽性来写人性,从野蛮来写文明,为的是形象地揭示人生的尴尬,文明的陨落,生存的困境和发展的艰难,从而使作品洋溢着对人类生命哲学和生存意义“上下求索”的浪漫主义精神。

沈石溪选择动物作为自己创作的对象,这表现了创作主体审美趣味对其文体选择的影响。他善讲故事工于情节的审美情趣,便于在动物小说这个文体中,以最大的限度来营造和想象虚构动物生活和矛盾的艺术世界。《第七条猎狗》收集了作家1985年以前的8篇优秀动物小说, 它的特点是偏重于内容的客观叙述,情节的精心构造,思想的积极向上和意蕴的单纯浅显。

沈石溪动物小说突变于《狼王梦》。这部作品标志着作家艺术风格的成熟和动物小说文体的自觉。在这篇小说中,艺术地创造了狼的文化性格以及动物世界的“丛林法则”。作者以狼为自己艺术创作对象,这是因为狼的生活最能体现生存竞争的酷烈与频繁。小说所表现的是狼的生活,但这种狼的生活又能让读者体会和联想到人类自身的生活和生存环境。《狼王梦》运用审美的眼光和写实的手法,努力表现狼的本来面貌。在小说中,狼的生命本源和生存意识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展现。丛林法则的严酷性使狼信奉这样的生活哲理,敢于吃掉母亲,敢于咬死父亲,才是真正的狼。小说的全部内容可以浓缩为三个字:狼王梦。“狼王梦”作为意象符合,包蕴着极其广泛而深刻的意义。

90年代以来,沈石溪的动物小说以一种全新的面貌呈现在红土高原。作者通过自己的作品不仅把奇丽美妙的大自然和动物世界中鲜用人知的奥密,艺术地展现给读者,而且还能深刻地剖析动物形象内心活动的心理历程,生动地表现了动物世界别具一格的生命规律、生存竞争、有序的动物习性,以及艺术形象鲜明独特的个性。《红奶羊》和《混血豺白眉儿》标志着沈石溪动物小说的创作又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前者以羊的独特眼光和视角来观察、评价、比较羊和狼不同的习性和特点。角度新颖,构思巧妙,寓意深邃,文体精致。对人类生存境遇终极关怀的创作倾向,在《混血豺白眉儿》中表现更加深刻。擅长讲故事的艺术天才在这部作品中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发挥,作者从容地讲述那只混血豺悲伤的故事。小说情节跌宕起伏,意味深切隽永。它创造了新的人和动物的关系,以动物的眼光来审视和把握人类社会。作者让动物和人类处在同样的地位,由此来表现人类自身很难发现的弱点,从而使小说具有了更为深厚的思想意蕴。沈石溪近期发表在台湾《民生报》上《狩猎系列·我所经历的动物故事》的十多篇作品,也表现了这种新型的人类和动物关系。

在中国大陆新时期儿童文学园地中,沈石溪的动物小说具有独特的地位。他的创作能潜入动物形象的内部,以动物为视角,营造了动物社会的矛盾冲突、悲欢离合,从而全方位地展现了动物生活的原始习性、生命样态、文化密码、感情、天地、性格特征、理想追求。创作主体善于把自己深切的生活感受和生命感悟,艺术地移植到动物形象身上,使动物习性和人性相契合,这必然给道德规范日益解体的人类社会以深刻的警示。

云南的儿童文学,正以太阳岛的优美雄姿,振翅翱翔在蓝天高空,迎接新世纪的春风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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