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符号学视阈下《诗经》言内意义翻译方法探究
——以詹姆斯.理雅各和许渊冲翻译《关雎》为例
吴旻昊,刘 荔
(无锡太湖学院外国语学院,江苏无锡 214000)
摘 要: 基于"意义相符,功能相似"的社会符号学翻译标准,分别从音韵、词汇及句法这三个言内意义的层面,对比分析近代英国著名汉学家詹姆斯.理雅各和我国著名翻译家许渊冲译《关雎》时言内意义的转换,以此探讨《诗经》言内意义的翻译方法.
关键词: 社会符号学;言内意义;《诗经》翻译;《关雎》
《诗经》是中国第一部诗集,汇集了西周初至春秋中期的305首诗歌,对中国诗歌的发展产生了极其深远的影响.《诗经》在18世纪后才被译成西方语言.1871年,近代英国著名汉学家James Legge(詹姆斯.理雅各)在伦敦出版了《诗经》英译本The Shi King,这是《诗经》第一部英文全译本.我国著名译者许渊冲1993年版的译本是新中国成立后首部《诗经》英文全译本.
本文在社会符号学翻译标准"意义相符,功能相似"的基础上,探讨《关雎》中言内意义的翻译方法.《关雎》出自《诗经.国风.周南》,为《诗经》首篇,亦是"风"之始,描述了一位年轻人对爱人的追求,及其痛苦,和想象求而得之的喜悦心情,在艺术上巧妙地采用了"兴"的表现手法,在《诗经》中有着非同寻常的地位.全诗语言优美动听,运用叠韵、双声和叠词,增强了诗歌的音韵美、形式美以及拟声传情、写人状物的生动性.姚菼在《二南解症》说《关雎》在艺术上有"七胜",即在格局、运笔、文法、字法、造句、用韵和音节等七个方面都达到了胜境[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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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社会符号学翻译理论简介
社会符号学翻译法的代表人物是尤金.奈达,它为翻译对等研究提供了新的视角.根据社会符号学意义观,符号学是用于分析符号的最全面的系统,语言符号的三种意义包括指称、言内和语用意义.翻译理论的一个重大突破,就是用"意义相符,功能相似"的社会符号学翻译标准来指导中国古典诗歌翻译,其中功能指的是英国翻译理论家彼特.纽马克所划分的六种语言功能:信息、表情、祈使、美感、酬应和元语言功能.近年来,社会符号学翻译法被广泛用于指导中国古典文学的翻译,如《易经》《水浒传》《儒林外史》及《红楼梦》等,然而很少应用于中国古典诗歌的翻译,尤其是《诗经》的翻译.
二、《关雎》言内意义翻译方法探究
言内意义是词语成分之间、句子成分之间和篇章成分之间的关系所反映的意义[2]66.在音韵层面,它主要体现在双声及押韵;在词汇层面,它主要体现在谐音双关、一语双叙、拈连、仿拟、飞白等修辞格;在句法层面,它主要体现在排比、对偶、设问、顶真、回环、倒装等修辞格;在篇章方面,它主要体现在篇章的层次、段落的排列、句式的变化、布局的和谐、语义的连贯及自然的衔接等.
(一)音韵层面(以拟声和双声叠韵为例)
植物根系的重要功能之一是从土壤吸收生长所需的水分和无机盐，而根系在吸收营养物质的同时也改善了土壤的通透性和孔隙度［22］，对比锦紫苏在不同栽培基质的地下部分的生物量可知，当城市污泥的比例为70%时，锦紫苏的鲜重、干重在添加城市污泥处理中最高。结果表明，一定比例的城市堆肥污泥可促进锦紫苏生物量的增长，这是由于锦紫苏根系通过吸收营养物质进而改善了土壤结构，促进了其根系的生长，根系的生长又进一步促进了地上部生物量的增长。当城市污泥的比例为70%，锦紫苏的生物量最佳。
四要持续提升公共实训基地服务效能。根据经济社会发展需要和职业培训发展状况，不断提高公共实训基地服务效能，建立企业、培训机构、劳动力市场和公共实训基地紧密联系机制，对公共实训基地实训项目进行动态管理，提升技术标准和设备设施先进水平。要进一步开拓思路，努力创新公共实训基地管理运行方式，积极推行BOT、BT等代建方式，鼓励有品牌知名度、有经济实力、懂经营管理、擅长培训的企业或者社会培训机构进行投资建设或者参与运营管理，委托社会专业机构对实训设备设施进行维护管理，促进公共实训基地不断提升经营活力和综合效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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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声词指的是两个词的声母相同,而叠韵词指的是两个词的韵母相同.双声叠韵词如寥落,流离,婆娑,荏苒,缱绻,氤氲,玲珑等.李汝珍在《音鉴》中说:"双声者,两字同归一母;叠韵者,两字同归一韵."[8]适当地使用双声和叠韵能创造和谐悦耳的音乐美,增强语言的感染力,从而具有声律上的听觉美,翻译时也应尽可能地将这种音美传达出来[2]202.
排比是一种由三个或更多相同或相似的短语、句子或段落排列在一起以表达相似或相关内容的修辞方式.在翻译过程中,包含重复成分的排比进行直译可以基本保留原文的形美和声美,同时重复的效果可以通过重复再现来维持,从而传达原文的语势美.
本诗开篇两句是起兴,"关关"为拟声词,形容雎鸠为了求偶而发出的叫声,其语音结构从文体上为AA格式,属叠音词.根据研究表明,《诗经》中叠音词的总数为654个,其中用于拟声的叠音词就高达107个,占所有叠音词总数的16%,《诗经》将拟声词的运用推向了顶峰地位[5]."雎鸠",一名王雎,指的是水鸟,雌雄有固定配偶,古人认为是贞鸟.汉英拟声词的语音形式有很大差别,因此翻译汉语拟声词时要熟悉英语中对该声音的模拟习惯.詹姆斯.理雅各将其译为"Kwan-kwan"[6],用汉语拼音的方式模拟了水鸟的叫声,保留了AA格式,即原诗的言内意义,体现了语言的美感功能,而许渊冲将其译为"coo"[7],借用了英语中鸽子发出的咕咕声,体现了语言的信息功能.詹姆斯.理雅各将题目《关雎》译为Ode[6];而许渊冲将其译为押韵的Cooing and Wooing[7],既生动地体现出雎鸠求偶的画面,又呈现出其所发出的"关关"的叫声,契合了本诗的寓意.从音韵层面来说,许渊冲的译文更好地再现了原诗中的言内意义,体现了语言的信息和美感功能.
2.双声叠韵
1.3 拌撒药土消毒：每平方米播种苗床或抹芽苗床，用70%五氯硝基苯粉剂加50%福美双或65%代森锌可湿性粉剂各5克；或25%甲霜灵可湿性粉剂9克加70%代森锰锌可湿性粉剂2克；或0.5包苗菌敌；或70%五氯硝基苯粉剂5克；或40%五氯硝基苯粉剂9克；或50%拌种双粉剂7克；或50%多菌灵可湿性粉剂8～10克；或70%敌克松可湿性粉剂8～10克，与10～15千克细干土充分拌匀。将1/3药土撒在已浇透底水的床土表面上，然后播种，另外2/3药土作盖土用。也可用70%的敌克松水2000倍液，用做播种苗床的底水，或分苗床土的闷土用水。
本诗中"参差"为双声词,指的是高低不齐的样子,形容野菜的长势,不仅形象生动,更具有音乐的美感.詹姆斯.理雅各和许渊冲分别将其译为"here long,there short"[6]以及"here and there"[7],均成功地体现了语言的信息功能,但其中的美感功能却在翻译过程中缺失了.
在词汇层面,言内意义反映在重复、叠词、双关、拈连、一语双叙和音韵等[9].重复是汉语中常见的语言现象,以达到突出思想、强调感情或增强节奏感的目的.翻译重复时要注意不能机械对应.
1.拟声
(二)词汇层面(以重复为例)
本诗中"辗转"这个词既双声又叠韵,表明早在西周时期古人就有了对诗句音乐性的追求,"辗转反侧"指的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生动形象地描绘了这位年轻人对爱人的思念.詹姆斯.理雅各将其译为"On his side,on his back,he turned,and back again."[6],通过重复使用介词"on",以凸显夜不能寐的场景.许渊冲将其译为"He tosses all night long"[7],相比之下较为简洁.总体说来,原诗中的双声叠韵词"辗转"所体现出来的反复不定、翻来覆去的情形在两个译本中均缺失了,言内意义均没有得到充分转换,美感功能也没有得到充分的体现.
美国诗人爱伦.坡在《诗的原理》一文中说:"在诗歌创作时,绝不能忽视音韵的美.音乐通过格律、节奏和韵律,在诗歌中如此重要,以至于拒绝它是不明智的."[3]如果《诗经》失去了口头诵读的音韵形式美,就很难有流传的生命力.
本诗中重复出现了四次"窈窕淑女",指的是容貌美好、品德善良的女子[10].詹姆斯.理雅各保留了重复这一言内意义,用直译的方式连续四次将其译为"the modest,retiring,virtuous,young lady"[6],重点关注这位年轻女子"谦虚、腼腆及贤惠"等美德,忠实地再现了语言的信息、表情和美感功能.许渊冲将其分别译为"a fair maiden,the good maiden fair,the bride sweet and slender以及the bride so fair and slender"[7],译文跳出了重复的局限,用多样化的表达,使一位"白皙、甜美而苗条"的女子形象跃然纸上,但在译文中重复这一言内意义没有得到体现,语言的表情和美感功能也有所损失.
(三)句法层面(以排比和顶真为例)
1.排比
汉语辞格摹声与英语辞格onomatopoeia都是通过描绘大千世界各种各样的声音,以加强语言的直观性、形象性和生动性,是一种极具表现力的修辞手段[2]189-190.不同语言的语音结构和词汇形式不同,不同语言的拟声词在言语形式上有差异[4].由于汉英拟声词之间存在的差异,在翻译过程中必须注意两者的转换.
本诗中的排比体现在"参差荇菜,左右流之","参差荇菜,左右采之"及"参差荇菜,左右芼之".其中"荇菜"指的是一种多年生水草,叶呈对生圆形,夏天开黄色花,嫩时可食,亦可入药.古代文献称之为凫葵、接余、金莲子等."左右"指的是时而向左,时而向右,用以形容"淑女"采摘荇菜的情状."流"通"摎",指的是采摘、求取."芼"指的是选择、采摘.三个排比句指的是一个意思:"长短不齐水荇菜,姑娘左右去摘采."詹姆斯.理雅各将其分别译为"Here long,there short,is the duckweed,To the left,to the right,borne about by the current.","Here long,there short,is the duckweed;On the left,on the right,we gather it."和"Here long,there short,is the duckweed;On the left,on the right,we cook and present it."[6]通过在句首连续三次使用"Here long,there short",以及一次"to the left,to the right"和两次"on the left,on the right",运用直译的方式保留了原诗中的排比句式,言内意义得以转换,体现了语言的信息和美感功能.许渊冲将其分别译为"Water flows left and right Of cresses here and there.","Now gather left and right The cresses sweet and tender!"和"Feast friends at left and right With cresses cooked tender!"[7],通过连续三次使用"left and right",基本保留了排比句式,但其译文排比语势较詹姆斯.理雅各译文要弱,语言的美感功能没有得到很好的体现.
本诗中还有一组排比的句子"窈窕淑女,寤寐求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和"窈窕淑女,钟鼓乐之".詹姆斯.理雅各将其分别译为"The modest,retiring,virtuous,young lady:-Waking and sleeping,he sought her.","The modest,retiring,virtuous,young lady:-With lutes,small and large,let us give her friendly welcome."和"The modest,retiring,virtuous,young lady:-With bells and drums let us show our delight in her."[6]通过连续四次使用"The modest,retiring,virtuous,young lady",句式整齐,运用直译的方式保留了原诗中的言内意义,体现了原诗的信息、表情和美感功能.许渊冲将其分别译为"The youth yearns day and night For the good maiden fair.","O lute,play music bright For the bride sweet and slender!"和"O bells and drums,delight The bride so fair and slender!"[7]为了适应英语语言的表达习惯,他没有保留原诗中的排比句式,而是将重点放在了押韵上,如"night""bright"以及"delight",从而使诗歌读起来朗朗上口,同样也体现了语言的美感功能,但从社会符号学翻译法的标准来看稍逊于詹姆斯.理雅各的译文.
2.顶真
顶真亦称联珠、蝉联,是上句结尾和下句开头使用相同字词的一种修辞方法,例如《木兰辞》中:"归来见天子,天子坐明堂."
从2017年6月—2018年6月来院就诊的孕妇中，随机挑选90名同期接受检查的孕妇，90名孕妇均接受常规检查以及产前彩色多普勒超声检查，90名孕妇接受常规检查设为对照组，随后接受产前彩色多普勒超声检查则设为观察组，年龄在19～39岁之间，平均年龄（30.18±1.94）岁，孕周在16～29周，平均孕周（23.82±2.91）周。研究人员将上述资料使用统计学软件进行分析，（P＞0.05）无统计学意义。本研究经过医院伦理会批准并实施；本研究无基金项目支持。
本诗中的顶真体现在"......寤寐求之.求之不得......".詹姆斯.理雅各将其译为"...,he sought her.He sought her and..."[6],通过上下诗文衔接重复使用"He sought her"保留了原诗中顶真的形式,保留了原文中的言内意义,体现了语言的信息和美感功能.许渊冲将其译为"...For the good maiden fair.His yearning grows so strong,..."[7],忽视了原诗中的言内意义,打破了上下句之间的关系,从而破坏了原诗循环往复的音韵美.
三、总结
言内意义作为社会符号学意义观中三种意义之一,体现了语言符号之间的关系,涵盖内容较广.而诗歌中的言内意义由于其内在特征,可译度不高.从两者的译文可以看出,詹姆斯.理雅各的译诗读起来颇为流畅自然,其散体译文忠实再现了原诗的字面意义.许渊冲的译诗采用了典雅且富于韵律的诗化语言,既有紧扣原诗的直译,也有旨在传达原诗韵味的意译.詹姆斯.理雅各的译诗主要通过直译的方法关照到了《关雎》翻译中言内意义的体现,而许渊冲更多地从"美"的角度来重现《关雎》之韵,各有千秋.从基于"意义相符,功能相似"的社会符号学翻译标准来探究两者的译文不难发现,詹姆斯.理雅各的译诗要更胜一筹,在音韵、词汇及句法这三个层面均能体现原诗的言内意义,再现语言的信息、表情和美感功能.以此来看,社会符号学翻译标准对于《诗经》言内意义的翻译具有一定的指导意义.
[参 考 文 献]
[1]王方路.文化自觉关照下的典籍翻译——以《诗经》为例[M].北京:光明日报出版社,2016: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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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薛菲.外国名家谈诗[M].杭州:浙江人民出版社,1986:157.
[4]李国南.英汉修辞格对比研究[M].福州:福建人民出版社,1999: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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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Sociosemiotic Approach to Translating the Intralingual Meaning of The Book of Songs:A Case Study of James Legge and Xu YuanChong's Translation of Guanju
WU Minhao,LIU Li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Wuxi Taihu University,Wuxi,Jiangsu 214000,China)
Abstract: Based on the sociosemiotic translation criterion of"correspondence in meaning and similarity in function",this paper explores the translation of The Book of Songs through a contrastive analysis of the transformation of intralingual meanings in the translation of Guanju by James Legge,a famous British sinologist,and Xu Yuanzhong,a famous translator in China,in terms of phonology,vocabulary and syntax.
Key words: Sociosemiotics;intralingual meaning;translation of The Book of Songs;Guanju
中图分类号: H059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2096-2126(2019)05-0085-04
[收稿日期] 2019-08-30
[基金项目] 2018年江苏高校哲学社会科学研究基金项目"社会符号学视阈下《诗经》翻译研究"(2018SJA1955).
[作者简介] 吴旻昊(1983-),女,江苏无锡人,硕士,副教授,研究方向:英汉对比与翻译.刘荔(1963-),女,江苏无锡人,副教授,研究方向:英美文学及英语教学.
(责任编辑:卓艳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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