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汇结构及其识别对汉语阅读词汇学习的影响_动宾结构论文

词语结构及其识别对汉语阅读中词汇学习的影响,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汉语论文,词语论文,词汇论文,结构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一 引言

词汇结构主要表现在语素与语素之间的组合关系上。根据在词中的不同作用,一般把语素分成词根、词缀、词尾三类。印欧语言词语的词形变化丰富,由词根派生出来的词语数量众多。而汉语是典型的孤立语,少有形态变化。据《现代汉语频率词典》(1986)的统计,汉语中70%以上的词汇都是由两个或两个以上的语素构成的合成词。合成词包括派生词和复合词,汉语中最多的是复合词,约占合成词的96.5%,并且大多数词语都有理据,语素与语素根据不同的语义语法关系构成多种结构,其中联合、偏正、述宾、述补和主谓结构是最基本的结构方式。

当留学生学习汉语时,母语与汉语在词语结构方面的差异是否影响其词汇学习效果?汉语词语的不同结构是否影响词汇学习效果?中级汉语学习者有无结构意识?留学生在阅读中遇到生词时,结构识别能否促进其生词学习?这是我们希望探讨的问题。

二 前人的相关研究

(一)汉语为第一语言学习中词汇结构影响的研究

近年来的实验研究发现:词汇结构不同,语素的激活方式也不一样(冯丽萍,2002、2003)。学习者构词意识的强弱是预测其词汇获得和阅读水平的重要指标(Lewis,1996)。徐彩华等(1999、2000)发现,汉语为母语的小学生在学习早期便具有词汇结构意识,在各个年级的高、低能力儿童中,偏正结构意识均强于联合结构意识。Zhang & Peng(1992)的研究还发现,联合词(如“富强”)的两个词素都影响复合词的通达,偏正结构(如“凉亭”)只有第二个词素的频率影响复合词的通达,反映了偏正结构中第二个词素是整词语义重心的原则。郝美玲(2003)通过两个实验考察儿童对偏正词语的语义重心的意识,结果发现3~5岁的儿童已经发展起语义重心意识,知道偏正结构的第二个词素表示整词所属的语义范畴。

(二)汉语为第二语言学习中词汇结构影响的研究

刘颂浩(2001)调查了中级水平学生对f(发愁、即兴、正视)三个词的猜测情况,指出“合成词中并列式猜测起来最容易,偏正式次之,而陈述、支配、补充式合成词,则需要了解全部语素的意义,难度更大”。冯丽萍(2003)的启动实验发现非汉字背景的中级水平欧美学生已具有词汇结构意识,联合、偏正两种合成词的激活方式不同。邢红兵(2003)对520条偏误合成词的分析发现,留学生有较强的合成词结构意识(包括语素构词意识、结构意识,和语义相关意识等),并且具有依据语素、语义、结构生成汉语复合词的潜力。郭胜春(2003)的实验研究发现,偏正式词语的猜词情况好于动宾式。徐晓羽(2004)对留学生的偏误词进行分类,发现偏正结构占多数,其次是联合结构,再次是述宾结构。学习者遇到一个不熟悉的词时,虽然都倾向于用直接表达语素义的方式来获取词义,但三种结构有显著差异,偏正结构的词最易于用直接表达语素义的策略。在进行真、假词的判断时,偏正、联合结构效应不显著。朱湘燕、周健(2007)让中级上班级的16名留学生阅读两篇文章后写出23个生词的词性、结构、意思,考察结果认为:语素义是词义认知的基础;复合词的构词方式要在语素义和词义认知的基础上才能得以理解;对构词方式的理解比词义猜测更难,不可能对词义猜测有帮助作用。

三 实验设计

(一)实验目的

考察词语结构是否影响阅读中的词汇学习?如果有影响,联合结构和偏正结构的学习难度是否一样?

(二)实验设计

双因素(2×2)混合实验,因素一为被试问因素,根据语言背景分为有汉字背景的日韩组(30人)和无汉字背景的欧美组(30人);因素二为被试内因素,根据结构类型分为联合结构和偏正结构两种词语。

(三)实验词语

由于偏正和联合的比例显著高于其他结构,并大量存在于名词、动词、形容词中。以往的研究都证明了述宾结构难于偏正结构(郭胜春,2003;徐晓羽,2004),因此本文仅就联合结构和偏正结构的词语进行考察。

1.选词依据

根据许敏(2003)的统计,联合结构主要由“动语素联合、形语素联合、名语素联合”组成。偏正结构主要由定中结构和状中结构组成。根据统计的比例,我们从《汉语水平词汇与汉字等级大纲》的丁级词语中选出联合结构和偏正结构的词语各20个,请3名中级班教师和3名中级水平的留学生进行评估(是否学过、难度是否匹配),最后选出各10个词语作为实验词语,并选取6个动宾结构作为干扰词语。联合结构(10个)包括形语素联合(3个)、动语素联合(5个)、名语素联合(2个)。偏正结构(10个)包括定中结构(8个)和状中结构(2个)。

2.控制条件

控制两组词语在笔画数上无差异,t(18)=0.391,p=0.700;都为透明度较高的词语;控制句子长度在11字以内;控制句中其他词语都是学生学过的,以保证句子难度基本一致。

(四)测试方法

纸笔测试。要求学生在无教师指导的条件下,阅读随机排列的含有目标词的26个句子(含有目标词的20个句子和干扰句6句),判断目标词的结构,并用汉语或母语解释其意思。

(五)成绩评估

1.词语释义成绩评估:由3名教师根据学习者的解释,采用五级评分制(0、0.5、1、1.5、2)评估猜词成绩,然后取其平均分为最终成绩。具体标准为:0分:完全错误。0.5分:只回答出整个词的大概意思,例如:祸害—不好的意思;翠绿—一种颜色。1分:回答出整词的部分意思或某一语素的意思(该语素与整词意思基本一致),例如:体温—温度;轻便—不重的。1.5分:回答出整词的大部分意思,有较小的错误,例如:体温—身体的气温;暗恋—暗暗恋爱。2分:回答出整词正确意思或绝大部分意思(错误的细小部分可以忽略不计,如错别字),例如:策略—办法、方法;轻便—又轻又方便。

2.结构识别成绩评估:结构的识别正确为1分,错误为0分。

四 数据分析及相关讨论

(一)词语释义成绩数据分析

从表1可以看出:

1.结构主效应显著,F(1,58)=16.914,p<0.001,词语结构影响词语的学习效果,偏正结构学习效果显著好于联合结构,排序为:偏正结构(1.00)>联合结构(0.85)。

2.语言背景主效应显著,F(1,58)=12.579,p=0.001,日韩组与欧美组差异显著,两组学习者的学习效果从高到低排序为:日韩>欧美。

3.结构与语言背景之间的交互作用不显著,F(1,58)=0.145,p=0.704,两种学习者的学习效果一致:都是偏正结构好于联合结构。这与汉语为母语的儿童的词语学习情况一致,具有相似性。

(二)关于词语学习的相关讨论

本实验的结果与前人的推测(并列结构最容易,偏正次之)不一致,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差异?我们认为有以下几个方面的因素。

1.接触频率方面的因素

偏正结构是汉语学习者接触最多的、最熟悉的结构类型。根据许敏(2003)的统计,《大纲》中的偏正结构所占比例最高,约43.24%,学习者在学习过程中接触到的偏正结构是最多的,他们对偏正结构也最为熟悉。徐晓羽(2034)的实验研究证明丁学习者的偏正结构意识强于联合结构意识。邢红兵(2003)对留学生新造的偏误词的统计也说明,各级留学生的偏误词中偏正结构最多,其次是联合结构。学习者还因熟悉该结构而将该结构泛化,生成本来不应该是偏正结构的偏正结构偏误词,如“兵人”等。本次测试中,也有学习者把一些词语按照偏正结构的格式来解释,例如“险峻”就是“危险的峻”;“轻便”就是“轻轻的便”。

2.语义关系方面的因素

1)构词语素与整词词性的一致性方面的原因

朱德熙先生在《语法讲义》(1982:140)中指出:“从意义上说,偏正结构的核心是中心语。从结构上说,偏正结构的核心也是中心语。因为偏正结构作为一个整体,语法功能和中心语基本上是一致的。”这说明,偏正结构的后一语素与整词在语义、词性、句法功能方面一致性高。

本实验发现,偏正结构的词语,对后面一个语素的语义把握正确,那么整词的语义就不会有太大偏差,可以知道大致的类别。例如:“酬金”一词,虽然“酬”字很复杂,是学习者不认识的生字,但“金”字语义容易把握,所以大部分学生能猜出大概跟“钱”有关:跟钱有关(1人)、钱的关系(1人)、一种钱(1人)、钱(9人)、现金(2人)、酬了金钱(1人)、礼钱(1人)、拿到的钱(1人)、还的钱(1人),不管怎么解释都与“钱”相关,另有1位学习者的解释为“钱,什么钱?”,这说明学习者虽然没有掌握其修饰成分(什么钱),但能较容易地把握该词的上位类别属性(钱)。

而联合结构的构词语素复杂,构词语素与整词词性可能不一致,比如:“大小”的构词语素是“形+形”,而整词是名词;“买卖”的构词语素是“动+动”,而整词却是名词。联合结构中数量最多的是由两个动语素构成,但两个动语素构成的整词可能是动词(跳跃),也可能是名词性的(记忆)。联合结构构成语素与整词一致性低于偏正结构,这种不一致增加了学习难度。

2)语义透明度方面的原因

语义透明度会影响汉语词语学习的效果(干红梅,2008),而偏正结构和联合结构整体的语义透明度的差异导致了两种词语的学习效果有差异。

一说到联合结构,人们的第一反应就会想到“饮食、睡眠”这类透明度极高的词语,这类词语只需知道其中一个语素就可以了,难度很低。但实际上,联合结构包括三种情况,三种词语的语义透明度不尽相同。王文斌(2001)考察了三种联合词语的词汇通达情况:第一类词语(学习、道路)的两个成分语义相同,而且与整词的语义相符,因此语义透明度高;第二类词语(骨肉、笔墨)尽管在语义上相关,却具有不同的语义,组合在一起生成新的整词义,整词义不可能通过两个成分的个体语义简单相加而获得,这类词语的语义透明度低;第三类词语(干净、窗户)的语义透明度尽管低于第一类却高于第二类。实验结果证明,被试在词汇识别时对第一类的反应最快,对第二类的反应最慢,对第三类则处于两者之间。实验指出:认为联合式合成词中两个成分同等重要的看法并不准确,语义透明度对联合式的词汇通达起到重要作用。第一类词语的语义透明度最高,因此反应速度快,而后两类的语义透明度并不太高,反应速度也就慢下来了。可见,联合结构的词语并非都是透明度高的词语,有相当一部分是透明度低的词语。联合结构的语义透明度要么很高,要么很低,这种分化使整体的语义透明度并不高。而偏正结构的语义透明度整体来说不低,且个体之间差异不大,整体的理解难度不高。

(三)关于结构识别的数据分析

1.结构识别正确率不高

从表2可以看出,词语结构识别的正确率较低。两组被试正确识别词语结构的平均率为57.25%,正确率较高的日韩组也仅为63.65%,而欧美组仅为50.65%。总的来说,学习者虽然有一定的结构意识,但还处于起步阶段或朦胧状态,正确识别的难度大。正如冯丽萍(2003)指出的,“词汇结构对欧美学生词汇识别的影响只有在词汇熟悉度较高、加工时间充分的条件下才可表现出来”。在本测试中,目标词都是学习者不熟悉的生词,因此词语结构对学习者的识别影响力不太明显,学习者处于结构识别的整体水平处于随机猜测状态(正误各50%左右)。

2.结构识别成绩与词汇释义成绩略有不同

结构识别的语言背景效果显著,F(1,57)=8.693,p=0.005,两组被试识别成绩的排序为:日韩>欧美,日韩学习者无论识别还是释义都是最好的,而欧美学习者识别成绩和释义成绩都较差。

结构主效应不显著,F(1,57)=0.058,p=0.811,学习者正确识别联合结构的平均数为5.76个,正确识别偏正结构的平均数为5.69个,联合结构略好于偏正结构,但这种差异并不显著,不具统计意义。这与释义成绩(偏正结构释义成绩显著好于联合结构)略有不同,与徐晓羽(2004)的结论有一定的相似性:在词语释义测试中,偏正结构和联合结构差异明显,但在词语识别中却无显著差异(本实验为结构识别,徐文为真、假词识别)。这种识别排序和释义排序上的差异,是否说明结构识别正确的词语不一定能正确释义?释义正确的词语不一定能正确识别?那么结构识别与词语释义有无关联?这个问题留到后面再讨论。

结构与语言背景交互作用不显著,F(1,57)=0.243,p=0.624,两组被试的识别虽然略有差异,但在统计学上无显著意义,即两组被试的识别成绩都较低,还处于随机状态。

3.构词语素的熟悉义项的性质影响结构识别

从错误情况的统计数据来看,构词语素的性质影响学习者对词语结构的判断:

含有名语素(尤其是后一构词语素为名语素)的词语,学习者倾向于识别为名词,判断为偏正结构。例如:由于含有名语素“伴”,因此有12人判断“伙伴”为名词,是偏正结构。而含有动语素的词语倾向于判断为动宾结构。例如:由于含有动语素的“逃、恋”,因此有28人认为“逃窜”是动宾结构;有15人认为“暗恋”是动宾结构。含有形语素的词语倾向于被判断为联合结构。例如:由于含有形语素“绿”,因此有41人认为“翠绿”是联合结构。

由此可以看出,学习者基本上是把偏正结构对应于名语素或名词。把动宾结构对应于动语素,把联合结构对应于形语素。这种对应主要来自学习经验和生活中的接触频率:偏正结构以名词为主,动宾结构以动词为主,联合结构以形容词为主。一般来说,教材和教师在举例的时候就是按照这样的对应来举例的,说到偏正结构,常常例举名词性的词语(篮球、足球);讲动宾结构常例举动词性的词语(理发、看书);讲联合结构时例举形容词性的词语(美丽、干净)。由于这些原因,学习者容易形成简单对应。由此可以看出,词语结构和词性共同影响着学习者的判断分析。

(四)关于结构识别与词汇学习之间相关性的讨论

阅读中遇到生词,结构识别与词汇学习的相关度有多高?在实际的学习过程中,学习者是先判断词语的结构,通过结构来学习词语?还是先猜测词语的意思,通过意思来判断词语结构?这个学习顺序十分关键。为了考察学习者学习生词时的猜测顺序,我们对80名学习者进行了问卷调查。

1.问卷调查分析

对于“汉语阅读的时候,猜测一个生词的意思前,先知道是什么结构(联合结构、偏正结构、述宾结构……)是不是很重要?”这个问题,有19人(23.8%)认为“重要,先知道它的结构再学习它的意思,有很大帮助”;有41人(51.3%)认为“比较重要,有一定帮助”;另有19(23.8%)人认为“不太重要,知不知道都可以”;1人认为“不重要,不用知道”。

对于“汉语阅读的时候看到生词,你是先猜这个词的结构,再猜这词的意思吗?”这个问题,有24人(30%)回答“是的。先猜这个词的结构能帮助我学习这个词的意思”;另有50人(62.5%)回答“不是的。我先猜这个词的意思,然后用意思来猜词的结构”;另有8人(10%)回答“只猜词的意思,不关心结构”。

可见,学习,者虽然认为词语的结构比较重要,对词语学习有一定帮助,但是真正通过词语结构来猜词的并不多(仅30%左右),约73%的学习者并没有利用词语结构信息,大部分学习者先猜词的意思再猜词的结构。究其原因,学生的回答是①:“意思不明白的话不能猜词的结构。”“因为把语素的意思不明白的话,反正把结构也不明白。”“猜词的意思更容易知道。”“词的意思比较重要,而且我不喜欢猜,回去要查一查词典。”此外还有阅读任务方面的原因:“阅读时间很短,我觉得知道文章的大概意思的话,不重要结构”;“阅读的时候要快懂这故事是什么意思,所以只是知道意思我觉得够了”;“在生活方面没有用”。汉语书写系统的特殊性也增加了词语结构的识别难度:“汉语没有空格,所以有时候不知道那个字是不是结构。”这些原因都说明,对于“猜测词语的意思”和“猜测词语的结构”这两个问题,学习者觉得词语结构的猜测难度远远大于猜测词义。

可见,绝大多数学习者认为词语结构是一个比较重要的问题,对词语学习有一定的帮助。但是在实际学习过程中,学习者更多的是先猜词义,再用词义猜测词语结构,主要原因在于结构猜测难度大于词义猜测难度。

本次测试要求学习者对词语的结构进行判断,是有意识地识别,这与自然状态下的阅读有一定差异。在有意识的测试中表现尚且如此,可以预测,在自然阅读中学习者很少会通过结构来猜词。

2.结构识别与词汇释义相关度数据分析

分别对两组被试的识别成绩与释义成绩进行Pearson相关分析,发现两组被试的识别与释义相关性不尽相同(参见表3)。

日韩组的识别与释义相关系数较高(0.623),且达到显著水平。按照学习者的猜测顺序,两者的相关性表现为:释义成绩较好的词语结构识别效果也较好。欧美组的识别与释义相关度低(只有0.196),而且不显著,说明欧美学习者的词语结构识别与词语学习成绩之间没有什么相关性,有的词语结构识别正确了但释义却不正确,有的词语识别错误了但释义成绩却较好。

(五)综合讨论:结构识别对词汇学习有无影响?

1.词语结构识别的正确率为什么不高?

词语的结构主要取决于词语内部语素之间的关系(并列、修饰、支配……),无法借助外在的部分来判断,只能依靠对构词语素的分析,因此,无论是二语学习者还是母语者都是通过分析构词语素的意思来分析词语结构的。结构识别的难度很大,汉语母语者(非语言学专业的人)也常常没有明确的词语结构意识,如果要判断词语结构,也需要在明白词义之后才能进行分析。特别是那些多义语素构成的词语,母语者很难仅凭感觉去判断,个别词语的判断,即使专业人士也要借助词典等工具才能进行判断。对汉语学习者来说,难度可想而知。

所以绝大多数学习者的猜测顺序是:词义→结构。当学习者明确地知道语素的意思时,常常能做出正确的识别。但在不知词义的情况下,既要猜测词义又要猜测结构,难度增大了很多。学习者先通过语素识别猜测出词义,再用词义推导结构,在这个过程中,接触频率和学习经验促使学习者把含有名语素的词语判断为偏正结构,把含有动语素的词语判断为动宾结构,把含有形语素的词语判断为联合结构。

2.结构知识是否有利于词语学习

1)结构识别对词语学习的影响

问卷调查显示:有75%左右的学习者肯定了知道词语的结构对词语学习有帮助或有一定的帮助,在实际学习过程中,仍有30%的学习者先猜测词语结构再猜测词语意思。这说明,仍有部分学习者利用结构知识来促进词语学习。在测试中,也有不少错误明显是由结构的错误识别带来的,例如“这么多货物需要很多钱”,学习者判断“货物”为动宾结构,把“货”理解为“卖”,把“物”理解为“东西”,整词解释为“卖东西”(1人)。又例如“这座山十分险峻”,学习者认为这是一个偏正结构,解释为“危险的峻”(1人)。此外还有把“情书”识别为动宾结构,解释为“写信/写下他的感情、爱情的信/书写爱情故事”(3人);把“轻便”识别为偏正结构,解释为“轻轻的便”(1人)。

这些例子都说明,学习者并不是完全没有利用结构知识,结构识别对词语学习有一定影响。

2)结构识别的影响力小于语素的影响力

错误的结构识别会带来错误的释义,这说明结构识别影响词语的学习效果,但这种影响力不大。原因之一,学习者很少主动运用词语结构来猜词。原因之二,大部分学习者利用词语意思猜测结构,换言之,词语的语素义影响词语结构的识别。这有两种表现,其一表现为:同一语素理解成不同的意思就会影响结构识别,例如“喜讯”,把“喜”理解成:让人喜欢的、高兴的”,那么就会把该词判断为偏正结构,正确解释为:让人高兴的好消息。但如果把“喜”理解为“喜欢”,就会将该词判断为动宾结构,解释为:喜欢迅(2人),喜欢说话(1人),喜欢sūnxù(1人)。其二表现为:即使词语结构识别正确了,也会受语素熟悉义项的影响导致错误释义,例如“他终于写了一封充满爱意的情书”中的“情书”,45人正确识别为偏正结构,但其中20人解释错误,关键就在于语素常用义项的影响。“情书”一词中的“情”专指“爱情”,而“书”表示“书信”的意思是古代汉语遗留下来的用法,在现代汉语中是非常用义项。不少学习者不知道“书”表示“信”的用法,解释为“书”或“小说”之类的:爱情的书,感情的书,谈变(恋)爱的书(5人);一本书,内容是她爱情感觉/故事(2人);关于爱情的小说(2人);表示感情(爱情)的书(2人);爱情书/恋爱的书/爱情的话/爱的书/喜欢的书/书的意思/书里面有正确的感觉/心情写上的书/申情(请)书(9人)。

以上这些例子说明,词语结构识别的影响小于语素义的影响。

3.“利用词语结构来猜测词义”是否可行

从问卷调查可以看出,大部分学习者还是肯定了词语结构知识的重要性,对“学习一个生词的意思之前,先知道它是什么结构”还是持肯定态度的。有的学习者反映,如果是已经知道了这个词是什么结构,那么就会考虑利用结构来猜词,因为“知道结构的话,记住词语有帮助”。学习者还告诉我们:“在阅读中遇到的生词,如果结构也要猜测,词义也要猜测,任务太重了。阅读中,语义最重要,所以先猜词义再猜结构(如果题目要求),如果题目不要求猜测结构,就不会怎么考虑结构。”可以看出,猜测词语结构难度太大,通过猜测结构来猜词,并不是让学习者通过有利条件来帮助猜词,而是提出了比猜词更难的要求。

从这个角度出发,我们认为应该充分利用结构知识对词语学习的促进作用,适当降低猜词难度,因此建议在编写阅读教材时,对于结构明显的词语直接给出结构名称,减少学习者猜测结构这个环节,方便学习者直接利用结构来猜词。

五 小结

通过本次实验我们得出以下结论:

1.词语结构影响词语学习效果,与汉语为母语的儿童学习情况一致,偏正结构的词语学习效果显著好于联合结构。

2.中级阶段的学习者已经有了初步的词语结构意识,但结构识别正确率仅为50%左右。

3.词语结构识别会影响词语学习,但是其影响力远远小于语素的影响力。

4.构词语素的性质影响学习者的结构识别,学习者倾向于把含有名语素的词语判断为偏正结构,把含有动语素的词语判断为动宾结构,把含有形语素的词语判断为联合结构。

5.大部分学习者认为知道一个词的词语结构对词语学习有很大帮助或有一定帮助,但在阅读中主动利用词语结构来学习新词的比例很低,绝大多数学习者先猜词义再猜结构。

注释:

①以下句子为学生回答的原文,本文引用时未做任何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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