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主导产业的选择和建设问题，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主导产业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提要 本文认为，主导产业的选择和建设，对一个国家和地区是一个生死攸关的问题。提出正确选择和建设主导产业，必须坚持收入弹性最大化、生产率上升幅度最大化、产业关联度最大化、产业协调状态最佳、发挥“后发优势”、增长后劲最大化等六条基本准则，并处理好农业与工业、主导产业与战略产业、主导产业与辅助产业、主导产业与骨干企业、拳头产品等四个基本关系。
关键词 主导产业 选择建设 准则 关系
主导产业的选择和建设，是一个国家和地区对经济发展历史机遇认识、判断、选择和把握的过程。这对于一个国家和地区来说，不仅在经济方面，而且在国家的安全方面，都是一个生死攸关的问题。近代以来，在世界经济发展中，由于产业革命和经济长波周期的作用，我们曾有过四次大的机遇。第一次，是18世纪中叶开始的第一次产业革命后，第二次是19世纪70年代以后，第三次是二战以后，第四次是1973年石油危机迄今至2020年左右。每次大约都有30—50年经济长波的间歇期，为经济落后的国家追赶经济先进的国家提供难得的历史机遇。前三次机遇，我们都错过了：第一次，当时清王朝虽然还是一个庞然大物，自称“天朝大国”，经济总量仍居世界前列，但国家物质技术落后，相对竞争力贫弱，结果陷入被动挨打的地步，穷于应付鸦片战争，也没有认识到世界历史的转折和世界经济格局的改变，错过了；第二次，仍陷于被动挨打，穷于应付中日战争及帝国主义列强的瓜分，随后清政府倒台又陷入内战，错过了；第三次，二战以后，在新的技术革命中，世界历史进入了伟大的历史转折，即由工业化向工业现代化转型的发展时期，日本和亚洲“四小龙”抓住机遇迎头赶上，实现了工业化和现代化，而我们却陷于长期的阶级斗争和十年“文革”，又错过了。现在，我们正处于世界经济发展中产业结构调整和产业转移，世界历史进入由工业社会向信息社会的历史性转型的重要发展时期，至21世纪前20年第五次经济长波高峰期到来之前，还有20—30年的时间。这次历史机遇，我们在邓小平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的指导下，深刻地认识到了，也抓住了。改革开放的决策，坚持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政治路线的确立和实践，“科教兴国”战略的提出和实施，就是这种认识的伟大成果。改革开放16年来所取得的举世瞩目的成就表明，我们中华民族是具有伟大创力的民族，我们有能力认识和把握历史机遇，赶上和超过世界先进水平。
现在的问题是，在抓住历史机遇的前提下，要赶上世界经济先进水平，还必须善于把握经济建设过程中产业建设自身的规律，重视正确选择和建设主导产业，提高国民经济的扩张力和效益。不然，就不能保持国民经济的持续、快速、健康发展，就会出现增长一段便进入间歇期，不能不断进入新一轮的快速增长期。目前，我们正面临积蓄新一轮经济持续快速增长的产业结构调整转型的时期。因此，正确选择和建设主导产业，就十分尖锐地提到我们的面前，成为我们实现经济增长战略目标的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美国著名经济学家罗斯托认为，正确选择和建设主导产业，是经济成长中实现经济“起飞”的基本条件。本文的目的在于：立足于实践而又不拘泥于具体事实材料，从一般规律的高度研究这个问题，对主导产业的选择和建设提出若干基本理论原则。
那么，如何选择和确定主导产业，或者说选择和确定主导产业应坚持哪些准则呢？
这在产业经济理论中各有各说。日本经济学家筱原三代提出“收入弹性基准”和“生产率上升基准”说，认为要选择收入弹性较大、有巨大社会需求，生产率上升快、技术水平高的产业作为主导产业。发展经济学家赫希曼提出“产业关联基准”，认为要选择产业前后向关联度大的产业作为主导产业。以后日本的一些经济学家，又提出所谓“创造就业机会基准”、“过密环境基准”和“工作内容基准”，等等。我国一些学者认为，“这些选择基准在以往的实践中普遍失效”，并因此加以否定。理由是：日本和联邦德国的这类产业，都是在没有政府扶持下迅速发展起来的。其实，这种认识是片面的。其片面性在于：以为扶持就只是经济上的扶持，没有看到创造一个竞争有序的市场环境，也是一种扶持。一个产业正因为其收入弹性大，生产率上升快，前后向关联度大，因此一旦有一个良好的市场环境，就会有极强的竞争力，就会迅速发展起来。我认为，日本经济学家筱原三代和美国经济学家赫希曼等提出的基准，都有其一定的依据和合理性。从实践来看，我们不是要否定他们提出的基准，而是要把正确选择和建设主导产业作为一个系统的认识和实践过程来考察，从而进一步去修正、补充和完善它。由这个观点出发，我认为正确选择和确定主导产业，应坚持如下六个准则：
第一，收入弹性最大化准则。所谓收入弹性（或称需求的收入弹性）系指人们对一产业产品的需求随着国民收入的增加而增加的相关关系。这种关系就是在价格不变的条件下，产业产品需求的增加率和人均国民收入的增加率之比，即：某一产业产品的收入弹性系数＝某一产业产品的需求增加率：人均国民收入的增加率。如果弹性系数大于1，则社会“需求的收入弹性”就大；反之，则社会“需求的收入弹性”就小。我认为，主体需要是社会生产和扩大再生产的永恒推动力，是社会经济增长的最高原则。主体在市场上有货币支付能力的需要，表现为现实的社会需求。在市场经济条件下，社会需求是推动产业发展最直接也是最大的动力，其结构变化则是产业结构变化和发展的原动力。“需求的收入弹性”大的产业，其产品的增加由于能带来更大的收入，从而能创造更大的需求，因此这类产业就能够从社会获得更大的发展的动力。不仅其发展的机遇好，而且发展的收益也好，所以发展的速度就会更快、规模就会更大。由此决定选择和确定主导产业，必须把“需求的收入弹性”最大化作为一个原则。坚持这个原则，就是说要选择产品需求的收入弹性系数大于1，在主要大类产品需求的收入弹性系数是最高或较高的产业作为主导产业，才能促进收入水平的提高和消费结构的变化日趋旺盛，使经济增长具有广阔的市场前景。
第二，生产率上升幅度最大化准则。所谓生产上升幅度，系指一个部门或行业生产率增长的快慢。在这里，生产率不是指某一要素的生产率，而是指综合要素生产率，即劳动生产率、资金生产率、能源生产率等诸生产要素生产率的加权平均。在社会生产和扩大再生产中，一般生产率增长幅度较大的产业，其技术进步的速度都比较快，产品的生产费用（成本）也比较低。这样，就必然要吸引各种资源向该产业的流动，使该产业在技术和资源的供给上比其他产业有更多的保证，从而促进该产业比其他产业发展更快，生产的批量更大，生产率更高，产品参与国内外市场竞争的竞争力更强，对一个国家和地区经济增长的贡献作用力度更大。因此，这类产业容易得到较好的发展条件而发展起来，并能在发展中带动其他相关产业的发展，成为一个国家和地区社会经济增长的支柱和主动力。
第三，产业关联度最大化准则。所谓产业的关联，在本质上是社会生产中不同部门之间和不同行业之间的技术结构及产品的需求结构，是社会生产力发展的一种空间结构状态。而产业的关联度，则是产业之间这种技术结构和产品的需求结构的扩散程度及其相互依存、相互推动的强度。所以，发展经济学家赫希曼认为，产业关联度应成为选择和确定主导产业的一个基本准则。产业的关联可分为前向和后向关联。所谓前向关联，即一个部门或一个产业同吸收其产出的部门之间的联系，如钢铁工业的前向联系是汽车、机械等工业部门；所谓后向联系，即一个产业同向后提供投入的部门之间的联系，如钢铁工业的后向联系是采矿工业等部门。这种产业关联可以用简图表示如下：
一般说来，一个产业的后向联系部门有农产品、初级产品、原材料、半成品等生产部门，其前向联系就是制造业生产部门。但也有某些产业部门特殊，即既是后向联系部门，又是前向联系部门，如机械制造业，既是为钢铁工业提供机器设备等资本品的后向联系部门，又是吸收钢铁工业产品的前向联系部门。在经济发展中，一个产业部门的前后向联系效应越大，其引致其他产业部门发展的伸展能力就越强，其发展的条件就越充分，机遇就越多，对经济增长的贡献就越大。
第四，产业协调状态最佳准则。产业协调是产业结构优化的结果，是产业结构合理和产业聚合能力强的本质表现，是产业结构效率高的力量源泉。在这里，产业协调实质是产业之间在物质技术结构方面具有较强的相互转换能力和互补关系的总和。在产业建设和社会生产中，产业结构的协调是整个产业作为整体活动的协调，包括生产、技术、利益、分配等各个方面的协调。当一个国家和地区国民经济各个产业部门结构处于协调状态时，就会使社会的产业在整体构造上产生1+1＞2的效果，形成较高的结构生产率和较强的产业聚合力，提高产业的经济效益和在产业运动中创造更多的财富，促进社会经济的持续、快速、健康发展。在产业的结构运动中，一个产业部门越具有这种协调功能，其在产业结构中的可融性功能就越强，对其它产业发展的激发力量就越大，就越有机会成为国民经济的主导部门。
第五，充分发挥“后发优势”准则。所谓“后发优势”，是发展中国家和地区发展经济所具备的，比发达国家和地区更丰富的自然资源、劳动力资源、成熟技术多等资源复合体状态。发展中国家进行主导产业建设，必须从实际出发，使“后发优势”对经济增长的效率最充分地发挥出来，最大限度地集中一切优势，促进对经济增长起核心作用产业的发展。这是一个方面。另一方面，从主导产业的选择和确定来说，也要选择能最大限度地集中“后发优势”，发挥“后发优势”各要素效率的产业进行有成效的建设，才能不断拓展国民经济的各个产业部门，创造更旺盛的社会需求，提供更多既绚丽可人又价廉宜人的产品，促进社会经济的迅速增长。
第六，增长后劲最大化准则。所谓增长后劲最大化，主要有两个含义：一是主导产业在永恒的社会生产中，是一个有规律更新而又永不断裂的产业运动过程。原有的主导产业衰退了，发展起来的战略产业作为新的主导产业就会接替其担当国民经济增长的主角，如此不断交相接替下去，以至于永恒。二是经济增长不仅要重视某一生产率上升幅度大的产业，而且要从整体上考虑产业群体对经济增长的影响和贡献大小，着眼于选择对整体影响较大、较深刻、较长远的产业。因此，在这里经济增长后劲，是指一个产业的发展对社会经济增长具有广阔的前景，能够为产业体系的整体发展提供深刻和长远影响的力度。力度大，则后劲大；反之，则后劲弱。以此为准则，就要在产业建设中重点选择和发展那些对产业体系整体的发展有重大意义的产业。有时，也许这些产业的生产率上升幅度并不是最大，但其所创造的供给对支撑整个国民经济持续增长具有举足轻重的作用。因此，对于发展中国家和地区来说，为了促进国民经济的持续稳定的增长，必须十分重视加快发展增长后劲大的产业作为主导产业。
我认为，上述六条准则，是一个互相联系的整体，是发展中国家和地区选择和确定主导产业普遍适用的准则。其中，第一条准则是从产业发展的需求动力，第二条准则是从产业发展的综合能力，第三条准则是产业发展的扩张能力，第四条准则是从产业发展的自我协调能力，第五条准则是从产业对发展优势的利用能力，第六条准则是从产业发展对经济增长的后续能力，来判断产业自身的素质和发展前景。综合这六个方面可以看到，主导产业本身是一个生命力很强、扩张力很大、对经济增长贡献率很高的产业。发展中国家和地区必须选择和确定这类产业作为国民经济增长的主导产业，才能集中各种资源把产业建设搞好，培育国民经济起飞和持续增长的强大物质技术力量。
但是，必须看到，选择和确定主导产业，仍然属于经济实践中认识的范畴。在这个基础上，集中力量建设主导产业，还有一个很长的实践过程。因为对于发展中国家和地区来说，经济的起飞和持续增长，不仅是一个国民经济由农业为主导过渡到工业为主导，从而实现工业化的过程，而且是一个社会物质结构和精神结构（各种思想观念、意识形态等结构）的调整、变革和更新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不仅主导产业的建设、整个社会经济产业整体的培育和发展需要有一个较长的时间，而且社会物质结构和精神结构的变革和适应，也需要有一个较长的时间。因此，从世界经济现代化进程中各国的经验来看，在早期主导产业的培育和发展，一般都需要30年左右，往后时间虽然可以缩短，但也必须有20年左右。如英国在1783年以后用了30年；法国和美国在1830年以后用了30年；德国在1950年以后用了20多年；日本于19世纪末以后，加拿大和原苏联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前，用了20年左右；巴西于1940年—1960年用了20年，亚洲“四小龙”于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用了约20年；等等。这个过程实际上是一个产业革命过程，后来居上时间短一些，是因为有“后发优势”，可以借鉴先发国家的经验，引进和利用先发国家的资金和成熟技术设备等。这些说明，发展中国家和地区一方面为了赶超需要加速主导产业的建设和发展，另一方面又不能操之过急，要扎扎实实培育和发展自己的经济产业，为主导产业的建设和发展创造良好的产业基础。
不仅如此，主导产业的选择、确定和建设，还是一个自然历史过程。从近代第一次产业革命以来世界经济发展的实践来看，任何一个国家在选择、确定和建设其主导产业时，都必须依据经济和技术乃至整个社会生产力发展的阶段性，遵循这一自然历史过程。近代第一次产业革命的结果，社会生产力的发展由手工工业进入到机器体系阶段，世界经济开始在英国等少数国家突破传统经济状态进入现代经济增长阶段，才形成第一个主导产业部门即棉纺织工业部门，以及由纺织工业、冶铁工业、采煤工业、早期制造业和交通运输业组成的第一个主导产业群。随后虽然没有新的产业革命，但由于第一次产业革命成果的延伸应用，铁路和机车的发展，于19世纪中叶开始铁路狂潮的出现，又形成第二个主导产业部门及主导产业群，即钢铁工业和铁路修建业部门，以及由钢铁工业、采煤工业、造船工业、纺织工业、机器制造业、铁路运输业、轮船运输业和其他工业组成的主导产业群。19世纪末20世纪初，电力的发明和应用以及由此形成的第二次产业革命，又使电力、汽车、化工和钢铁工业即重化工业成为第三个主导产业部门，使由电力工业、电器制造业、化学工业、汽车工业以及第二个主导产业群中各产业部门组成为第三个主导产业群。20世纪上半叶，第二次产业革命的继续和深化，又使汽车、石化、钢铁、耐用消费品工业历史地成为第四个主导产业部门，使耐用消费品、宇航工业、计算机工业、原子能工业、合成材料工业以及第三个主导产业群中各产业部门组成为第四个主导产业群。人们预测，随着第三次科技革命的完成和一系列高新技术的产业化，至本世纪末下世纪初将形成第五个主导产业及主导产业群，世界经济将迎来第五个周期性的增长涨潮期。这第五个主导产业将会是信息产业，而新材料、新能源、生物工程、宇航工业等新兴产业部门再加上第四个主导产业群中各产业部门组成的产业群，将历史地成为第五个主导产业群。上述说明，在产业发展中，主导产业及其群体的历史演进是一个由低级到高级、由简单到复杂，产业总量由小到大的渐进和飞跃相统一的技术进步过程。在这个过程中，由于主体需要的满足和主体发展中不同阶段的不可逾越性，以及社会生产力发展中不同阶段技术衔接的不可间断性，决定发展中国家和地区选择和建设主导产业及主导产业群，一方面必须循序渐进，一般不能超越，但某些领域可以“跳跃式”发展；另一方面可以兼收并储，综合几次主导产业及其群体的优势，缩短产业建设高度化的时间，在起点低、发展时点晚的情况下，用较短的时间走完产业结构高度化过程所走过的近250年左右的路程，实现主导产业及其群体的高度化和现代化，实现经济社会的现代化。
那么，在主导产业建设中，在实践上要处理好哪些基本关系呢？
首先，是农业与工业的关系。现代经济增长是一个由传统经济进入现代经济，由农业经济阶段过渡到工业和后工业经济阶段的过程，其核心是实现国民经济和工业化和现代化。由于经济发展的这种阶段性的变化，发展中国家和地区产业建设乃至整个经济建设的重心转向加快工业发展方面，因此容易在客观上形成忽视农业这一基础产业中的基础产业的思想土壤。这就在实践上向人们提出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即在工业发展中如何正确对待农业，如何处理好农业和工业尤其是主导产业关系的问题。马克思说得好：“农业的一定发展阶段，不管是本国的还是外国的，是资本发展的基础。”（《剩余价值理论》，《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6卷1，第23页）。这就是说，农业这个基础，虽然可以建立在国内也可以建立在国外，但农业毕竟是基础。没有超越于农业劳动者需要的农业劳动生产率，就不可能有工业的独立、发展和飞跃，更不可能有制造业主导产业的发展、工业化的实现和社会经济的持续增长。因此，发展中国家和地区在进行产业建设，实现工业化和经济起飞时，必须同时十分注意加强第一产业即农业的建设，重视增加农业投资，促进农业由以粮为主的自然传统农业经过“多种经营”为特征的“混合”农业阶段，过渡到机械化、专业化、科学化的现代农业发展阶段，使工业的现代化从而整个社会生产和生活的现代化，有一个现代农业的良好基础。不然，社会经济的所谓起飞，经济的所谓持续增长，社会生产和生活的所谓现代化，就会如海市蜃楼，可望而不可即。
其次，是主导产业与战略产业的关系。主导产业是现实社会经济增长的支柱，是社会现实利益的基础，无须多说一般都十分重视。战略产业则不然，由于它仅仅是未来的主导产业，又具有某种不确定性，不仅投入大，而且风险高，不可测因素多，往往不容易作出正确的选择，而容易为一般人所忽视。但如果忽视对战略产业的扶持和培育，就可能会导致下一阶段国民经济增长缺乏主导产业的推动。在实践中要注意的，是不能把新技术和新兴产业等同于战略产业。战略产业必须从发展趋势看符合上述主导产业6条准则，同时具有创新机制，能获得与新技术相关联的新的生产函数，能产生大大超出国民经济总量增长率的持续高速增长的部门增长率，对其他部门乃至整个经济增长具有重要的广泛影响的潜力。这些条件构成一个整体，缺少其中之一，战略产业就不能成为或难以成为主导产业。因此，在进行主导产业建设时，必须预测下一个阶段可能成为经济增长主导产业的产业，并努力加以扶持和培育。这从理论上说是成立的。但实际操作起来会有许多困难，会受到社会承受能力的限制，会因为照顾衰退产业、维持社会稳定的政治需要而难以花太大的力气去扶持战略产业，或者会因花太大的力气扶持战略产业而导致产业结构关系失衡。同时，在另一方面，也可能在实践上出现判断失误，造成经济增长后劲不足而拉大与先进国家的经济差距。例如，法国政府在70年代后期，面对世界经济形势的新变化，没有及时作出准确的判断，未将工业发展重心转向高技术部门，致使其在高技术领域拉大了与美国、日本等国的差距。对于发展中国家和地区来说，或者受赶超经济增长战略目标的影响，或者出于政府领导人的政治抱负，往往不考虑经济标准和现实条件，投入巨大的力量使战略产业孤军突起，从而割裂与其他产业部门的关联，加剧产业之间的结构性矛盾，不能形成较高的整体产业生产率，乃至造成巨大的浪费。
第三，是主导产业与辅助产业的关系。二者是构成社会产业结构主体的重要组成部分。如前所述，主导产业在发展中具有很强的产业带动作用，是社会经济增长的核心力量，因此在发展中能引发和牵动产前、产中、产后一系列相关产业的兴起和发展。这些围绕主导产业而兴起的产业，我们称之为辅助产业。从产业关联看，主导产业与辅助产业之间的关系是一种支配与被支配、决定与被决定的关系。一方面主导产业的发展要求辅助产业相应发展，为其配套和服务；另一方面，辅助产业的发展反过来也能促进主导产业的发展，强化主导产业的拓展效应，提高主导产业的生产率。因此，发展中国家和地区在进行产业建设，大力发展主导产业时，必须同时重视发展辅助产业，拓展、壮大主导产业的经济增长功能。不然，主导产业孤军突进，就会导致产业结构失衡，主导产业失效，削弱主导产业在经济增长中的作用。
第四，是主导产业、骨干企业、拳头产品之间的关系。主导产业作为国民经济的“龙头”产业，其基础和产业链的基本环节是骨干企业；其进入市场，与市场消费主体的联系，是产品尤其是拳头产品。没有企业和产品，尤其是大中型企业和拳头产品，主导产业就会失去其存在和发挥作用的基础，从而就不成其为主导产业。因此，发展中国家和地区在培育和发展主导产业，为经济起飞和长期持续增长组建产业力量时，必须把基本功下在兴办大中型骨干企业，进行拳头产品的开发和生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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