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企业接班人的政治联系、人力资本与代际创业行为_创业论文

家族企业接班者的政治关联、人力资本与跨代创业行为，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人力资本论文,家族企业论文,政治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DOI编码：10.3969/j.issn.1672-884x.2015.11.009

      目前，我国家族企业进入了代际传承的高峰时期，同时也面临着转型升级的挑战[1]，因而家族企业接班者的跨代创业问题引起了学术界的关注。家族企业具有传承和长期发展的导向，而成功的存续则需要家族企业进行持续的创新，由接班者推动的企业转型可被视为家族企业持续创新的一种特殊方式，因此跨代创业是家族企业可持续成长研究中的重要问题，也对当前经济环境下家族企业在跨代创业中进行转型升级具有重要意义。

      1 理论分析与研究假设

      1.1 政治关联与跨代创业

      由于跨代创业是本世纪以来才开始逐渐兴起的研究角度，国内外的相关研究还较少，学者们主要对接班者跨代创业的意愿、行为和绩效进行了研究。不过值得注意的是，上述有关研究，一方面，主要聚焦于影响跨代创业的家族企业微观因素，并未对中国转型期制度环境的复杂性给予充分的关注，尚未有学者研究在该宏观背景下，我国家族企业接班者的个人政治关联对其跨代创业行为的影响；另一方面，鲜有研究探讨外部环境与家族内部因素对跨代创业的交互影响作用，尚未有学者研究接班者的外部政治关联对其人力资本在跨代创业中发挥程度的影响作用。

      在当前经济转型时期，我国市场化制度还不健全，政府仍然掌握着关键资源的配置权，政治关联作为市场与法律制度的一种非正式替代机制，能够帮助企业获取发展所需的重要资源，可以缓解落后的制度对民营企业发展的阻碍[2]，为家族企业营造一个良好的发展环境，是企业创新能力的重要影响因素[3]。不同于一般民营企业和新创企业，家族企业本身就具有丰富资源(如物质资本、家族社会资本)，一方面，这些对于跨代创业中的资源匮乏与高风险的克服会起到积极作用[4]；另一方面，代际传承过程中家族的政治关联很容易损失，或者无法在跨代创业的新领域发挥作用，因此，接班者通过建立自己的政治关联，可以使自己的新事业或者新企业获得一种政治合法性，得到政府的认可，从而降低由政府所引起的不确定性，获得有力的政策支持，并提高获取关键资源的能力[5]，也可以作为保护机制应对法制失效，降低创业风险[3]。不过，也有研究发现政治关联对企业创新能力具有负面影响，一方面，政治关联的建立和维护会让企业付出诸多的隐性成本，企业将有限的资源用于“寻租”，导致研发投入降低，削弱了创新能力[6]；另一方面，政治关联也会加重企业的政策性负担，使企业受到政府的干扰和掠夺[7]。

      综上所述，结合本研究的情境和研究对象，可以认为：①由于家族企业具有长期发展的导向，而当前经济环境下，大多数家族企业遇到成长瓶颈，面临着生存危机，迫切需要转型升级[1]，家族企业接班人肩负着使命，建立政治关联是为了利用积极影响，更好地实现跨代创业，促进家族企业持续发展；②由于本研究的对象是家族企业，虽然接班人建立政治关联需要付出一定的成本，但是由于家族企业本身拥有丰富资源，故不会轻易导致创新资源不足，而且通过政治关联还可以获得更多资源；③由于本研究将接班人政治关联界定为代表委员型政治关联，而非官员型政治关联，杜兴强等[8]研究发现，官员型政治关联主要执行政府的“掠夺之手”，扮演“政府干预”角色；而代表委员型政治关联主要扮演了“关系”角色，会利用“关系”为企业谋求利益，建立政治关联的最终目的是促进企业的发展。由此，本研究认为，家族企业接班人的政治关联将会对跨代创业发挥积极影响，下面从技术创新、地域转型、产业转型三方面来具体分析接班者政治关联对其跨代创业的影响。

      (1)接班者的政治关联对技术创新的影响

      

      目前，产品低技术、低价格、低附加值的问题成为制约我国民营企业发展的瓶颈，因而技术创新是民营企业持续发展的必由之路[9]，也是家族企业接班者跨代创业的一种表现。

      家族企业接班者进行技术创新，面临着创新资源的约束，主要包括：缺乏创新资金与技术人才、难以获得合适的技术、缺少市场信息与产权保护[10]。政治关联有助于其获得技术创新所需的“稀缺资源”[2]。研究表明，政治关联可以使企业获得政府拨付的研发资金、风险投资资金，也有助于企业与外部科研机构建立合作关系，更方便地获取人才、技术等资源[11]，还可以提高产权保护水平，降低创新风险[12]。蔡地等[11]认为，具有政治关联的民营企业家更加积极地投入创新，并取得了更多的创新产出。

      (2)接班者的政治关联对地域转型的影响

      

      地域市场转型是家族企业接班者在跨代过程中开发新的地域市场，从而实现创业活动的一种方式。地域市场转型又分为国内地域市场创业和国际化创业。对于国内地域市场创业，在我国转型经济条件下，政府通过制定歧视性市场进入规则，进行地方保护，仍然可以限制一个企业的市场范围。政治关联则有助于民营企业突破地域分割，将经营活动扩展到所在地之外的行政区域[13]，说明接班者的政治关联有助于其进行国内地域市场创业。

      随着经济全球化程度的提高，中国企业广泛地融入到国际分工体系中，越来越多的家族企业接班者肩负着国际化创业的使命。良好的政企关系能够助力国际化创业，一方面，政治关联有助于企业获得政府的资金支持；另一方面，也有助于接班者获得陪同母国国家领导人高端出访的机会，利用两国政府谈判解决贸易摩擦，因此政治关联可以促进民营企业采用国际化模式进入全球产业链高端[14]，拓展国际市场。

      (3)接班者的政治关联对产业转型的影响

      

      新的产业孕育着更多新的发展机遇，接班者进行跨代创业也会选择进入新的产业。虽然家族企业接班者并不能随心所欲地进入其他行业，尤其是高盈利的政府管制行业，因为管制性行业的进入面临政府的行政壁垒，但随着我国市场化改革的不断深入，这些行业逐渐允许民营资本进入，不过政府始终掌握着游戏规则，因而这种行业准入也是相对的。

      家族企业接班者通过建立政治关联，可以与政府进行有效沟通，获得政府的认可，得到经营资格，并能获得优惠政策、较低税率、必要的资金和土地，从而实现产业转型[8]。胡旭阳等[3]认为，政治关联与进入政府管制行业进行多元化经营存在显著正向关系，因而接班者的政治关联对其进行产业转型创业有积极影响。基于此，提出以下假设：

      假设1 家族企业接班者的政治关联对其跨代创业行为的产生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

      1.2 接班者政治关联与人力资本对跨代创业行为的交互作用

      研究发现，家族企业接班者的培养方式对其实施跨代创业行为具有重要影响，因为接班者可以从培养方式(教育经历和职业经历)[15]中获得企业转型所需的知识资源、领导能力和素质[16]，即形成自身独特优质的人力资本，进而能够引领和推动企业创新，实现跨代创业[17]，但本研究认为，接班者的人力资本对跨代创业行为的影响程度在不同的外部环境条件下将呈现一定的差异性，如果某些环境条件能促使家族企业接班者的人力资本在产生跨代创业行为中得到更有效的发挥，那么人力资本对跨代创业行为的影响程度就会增强。

      根据制度理论，企业存在于经济环境中，同时也存在于一定的制度环境中，制度环境会影响企业的行为。在我国转型经济背景下，家族企业接班者开展跨代创业会遇到诸多制度性障碍，人力资本的发挥仍面临着法律保护缺乏、政府管制、资源不足[2]以及政策风险[18]的约束。接班者的政治关联作为替代保护机制，不仅可以突破这些约束，而且可以为人力资本的充分发挥提供更多支持，营造更有利的环境，主要表现在以下3个方面：①完善法律保护。在转型经济体中，由于法律体系的不完善或不具有可实施性，私有产权一般很难得到有效保护，合同的实施也难以得到司法体系的维护[19]，这些因素都会在一定程度上约束接班者人力资本的发挥，而政治关联不仅可以保护私有产权免受政府侵害，如减少地方政府的乱摊派、乱收费[12]，而且在发生经济纠纷时可以提供更多保护，降低合同中违约行为的发生[19]，从而能保障企业所有者的经济利益。外部法律环境改善了，接班者更倾向于发挥人力资本进行跨代创业。②提供更多关键资源。根据资源依赖理论，公司持续发展所需的资源往往并不为公司所拥有，因而需要提高对外部关键资源的控制能力，而当下民营企业的经营尚未达到可以自我保证的程度[9]。家族企业接班者进行跨代创业也需要投入多种资源，如果所需资源不足，就会限制人力资本的发挥。通过建立政治关联，接班者可以获得更多金融资源，如更多的银行贷款和更长的贷款期限、税收优惠、更多的财政补贴[14]。另外，也可以获得很多商业机会，包括政府采购订单、行业准入[13]，从而为其发挥人力资本提供更多支持。③降低政策风险、获得政策支持。国家产业政策和管理条例在完善过程中会频繁变动或调整，政策的不确定性是企业最重要的外部影响因素[20]，这加大了接班者跨代创业的风险，对接班者发挥人力资本产生不利影响，而政治关联有助于化解政策风险，因为接班者能够提前获得政府的产业规划、产业政策等信息，从而能早做准备，更好地规避风险[18]；此外，接班者可以通过向政府官员表达自身所关心的问题，来引导政府制定有利于自身发展的政策[5]，使人力资本的发挥得到政策支持。

      综上，可以认为在转型经济背景下，一方面，接班者的政治关联有助于解除其人力资本发挥所受到的约束和限制，起到间接促进人力资本更有效发挥的作用；另一方面，其政治关联还可以通过提供更丰富的资源和更有利的条件，支持和助力人力资本在跨代创业中的充分发挥，即直接促进作用。由此，本研究认为政治关联对人力资本与跨代创业行为的关系具有正向调节作用，据此，提出如下假设：

      假设2a 具有政治关联的接班者，其学历水平对发生跨代创业行为的正向影响程度更高。

      假设2b 接班者建立政治关联后，其出国经历会对跨代创业产生显著的正向影响。

      假设2c 具有政治关联的接班者，其外部企业工作经历对发生跨代创业行为的正向影响程度更高。

      假设2d 具有政治关联的接班者，其基层与高层实习经历对发生跨代创业行为的正向影响程度更高。

      据此，建立本研究的理论框架(见图1)。

      

      图1 研究框架

      2 研究设计

      2.1 研究样本和数据来源

      本研究基于沪深主板、创业板、中小板的民营上市公司1992-2013年的数据进行研究。通过以下筛选步骤：①从CSMAR数据库的“民营上市公司数据库”下载了统计截至2013年12月31日的全部民营上市公司样本(共1 477家)，并在“实际控制人类型”取值为“2=自然人或家族”(共1 360家)的企业中进一步缩小样本范围；②通过阅读企业“控制人链图”等资料追溯企业最终控制人为家族成员的企业，将家族企业筛选出来；③再筛选出接班者进入决策层的家族企业(共287家)，具体条件限定为：接班者至少担任董事、(副)董事长、(副)总经理或(副)总裁其中职位之一；④剔除ST公司和*ST公司样本，余下276家。

      本研究所用的家族企业接班者的人口背景特征(性别、年龄、学历、出国经历)和企业信息(行业、地区)及财务状况(规模、收益、负债)的原始数据来自CSMAR数据库和新浪财经网。接班者的职业经历(外部工作经历、基层或高层实习)、政治关联及其父辈的政治关联来自公司年报和新浪财经的高管信息，并通过百度搜索相关新闻访谈和报道进行核实和补充。接班者跨代创业行为编码的原始数据来自公司年报披露和百度搜索相关新闻报道，结合中国上市公司资讯网等国内专业网站对数据进行核实和印证；再根据变量的数据获取情况，将变量数据缺失的样本剔除掉，最终确定了236家上市家族企业作为实证研究样本。

      2.2 变量定义

      (1)因变量 以家族企业接班者是否发生跨代创业行为(C)作为因变量。由于已创办企业的创业行为主要通过进入新的地域市场、服务新客户，或转变行业、寻找新的机会，而高新技术型企业会进行技术创新创业[21]，所以从技术创新、地域市场转型和行业转型3个方面对跨代创业行为进行衡量：①技术创新，采用家族企业接班者是否开展了新技术项目、研发出了先进技术成果并获得技术专利或者主持研发并推出了新产品来度量；②地域转型，采用接班者是否开展了国际化经营或跨省市创办公司来度量；③产业转型，采用接班者是否进入新行业创办了事业部或企业来度量。若至少发生了其中一种则因变量为1，否则为0。

      (2)解释变量 解释变量包括以下几类：①学历水平(E)，分为5个等级，即博士、硕士、本科、大专、高中/中专及以下，并分别赋值为5～1；②出国经历(

)，如果有过海外留学或工作经历计为1，否则为0；③外部工作经历(O)，如果接班者有外部企业工作经历计为1，否则为0；④基层或高层实习(T)，如果接班者直接从高层开始实习计为1，否则为0；⑤接班者的政治关联(

)，在现有研究的基础上，借鉴胡旭阳等[3]所用的度量方法，且为了避免内生性问题，将接班者的政治关联定义为：家族企业接班者在跨代创业之前是否担任人大代表或政协委员，若是则计为1，否则计为0。

      (3)控制变量 根据现有公司创业的研究，对以下变量进行控制：①企业规模(S)，定义为接班者发生跨代创业行为前一年期末资产总值的自然对数；②企业收益(R)，定义为发生跨代创业行为前一年的企业收益；③企业负债(D)，用发生跨代创业行为前一年企业的资产负债率表示；④行业(I)，根据证监会行业分类标准进行编码；⑤地区(

)，家族企业所在区域用虚拟变量测量，东部地区定义为3、中部地区定义为2、西部地区定义为1；⑥创业者年龄(

)，定义为接班者发生跨代创业行为时的年龄；⑦创业者性别(G)，男性为0，女性为1；⑧父辈政治关联(

)，若父辈在接班者跨代创业之前曾在政府、人大、政协或军队中任职则计为1，否则为0。

      2.3 模型设定

      为检验本研究提出的假设，根据设计的变量，构造了以下Logistic模型。

      首先，为检验假设1，本研究设定了以下回归模型来分析接班者的政治关联对其产生跨代创业行为的影响：

      

      模型2～模型5加入了接班者培养方式变量及其与政治关联变量的交乘项，根据假设2，预期交乘项的系数符号为正。

      3 检验结果与分析

      3.1 描述性统计结果

      样本的描述性统计结果见表1，由表1可见，在全部样本中有40%的家族企业接班者发生了跨代创业行为；学历水平均值为3.35，说明接班者的平均学历水平是本科或硕士；42%的接班者有出国留学或工作经历；32%的接班者有外部企业工作经历；40%的接班者从高层开始实习；有33%的接班者具有政治关联，而其父辈政治关联的比例高达68%，表明我国第一代家族企业家普遍都有政治背景。

      在控制变量方面，根据证监会行业分类标准(一级代码)，样本主要集中于制造业，占总样本的83.9%；而且样本主要分布于东部地区，占总样本的80.1%；由标准差看出接班者创业前一年企业资产负债率和企业收益差异较大，创业时年龄差异较大；女性接班者占比23%，说明接班者中大部分是男性。

      

      3.2 相关性分析

      变量之间的Pearson相关系数见表2。由表2可知，接班者跨代创业行为与培养方式中的学历水平、外部工作经历、基层或高层实习呈显著正相关关系，而与出国经历的正相关性不显著，表明接班者学历越高，越倾向于产生跨代创业行为；拥有外部工作经历和直接从高层开始实习的接班者更倾向于产生跨代创业行为。同时，跨代创业行为与接班者的政治关联在1%的水平上显著正相关，这与本研究的理论假设一致，为假设1提供了初步的证据。此外，跨代创业行为与父辈政治关联负相关，但不显著。LIND等[22]提出共线性存在的门槛值为0.3，由于本研究相关系数矩阵显示自变量之间的相关系数都低于0.3(最大为0.218)，所以可以基本排除共线性问题。

      

      3.3 Logistic回归结果分析

      3.3.1 接班者的政治关联对跨代创业行为的影响

      本研究的5个模型的检验结果见表3。由表3可知，模型1的回归结果显示，在控制了接班者培养方式变量、父辈政治关联、接班者的性别和年龄以及公司特征变量之后，接班者的政治关联对其发生跨代创业行为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β=1.423，p＜0.01)，当其他变量保持不变时，接班者的政治关联使其创业行为发生比率增加了3.149倍。这表明，在我国转型经济背景下，接班者的政治关联有助于促进其跨代创业行为的产生。假设1得到了支持。

      

      接班者培养方式变量中，除了出国经历，学历水平、外部实习经历、基层或高层实习经历都对跨代创业行为产生了显著的正向影响(p＜0.05)。在控制变量中，父辈的政治关联并没有对跨代创业行为产生明显影响；家族企业规模对跨代创业行为的影响显著为负，这与ZHANG[23]在研究中所得出的结论相一致；接班者的性别和年龄的系数为负，说明男性接班者比女性接班者更倾向于产生跨代创业行为，年龄越大进行跨代创业的概率越低，但是两者都不具有显著性。

      3.3.2 接班者的政治关联对人力资本与跨代创业行为间关系的调节作用

      由表3可知，模型2～模型5检验了接班者的政治关联如何影响其人力资本与跨代创业行为之间的关系。

      模型2的结果显示，学历水平与政治关联的交乘项和学历水平的系数都在1%的水平上显著为正，表明接班者的政治关联增强了学历水平对跨代创业行为的正向影响，假设2a得到验证；模型3的结果显示，出国经历的系数是-0.447(但不具有显著性)，而出国经历与政治关联的交乘项显著为正，说明对于没有政治关联的接班者，其出国经历对跨代创业行为并没有明显影响，而有政治关联的接班者，其出国经历对跨代创业行为会产生显著的正向影响，从而在一定程度上支持了假设2b；在模型4中，外部企业工作经历与政治关联的交乘项的系数都在1%的水平上显著为正，假设2c成立，即具有政治关联的接班者，其外部工作经历对跨代创业行为的正向影响程度更高；模型5中交乘项的系数显著为正，表明接班者的政治关联增强了直接从高层实习经历对跨代创业行为的促进作用，假设2d得到支持。以上结果说明，接班者的政治关联对人力资本与跨代创业间的关系具有正向调节作用，接班者的政治关联对人力资本在跨代创业中的发挥起到了促进作用。

      基于模型2～模型5的结果，对调节作用的影响程度进行了估计，见图2。

      

      图2 接班者政治关联对人力资本与跨代创业行为间关系的调节作用

      4 稳健性检验

      由于研究样本中进入决策层只担任董事、副总经理或副总裁的接班者并没有获得真正的领导权，其所谓的创业行为可能仅仅是听命于高层的指挥而被动进行，并非是发挥企业家精神自主产生的，因而并不属于真正的跨代创业。考虑到可能对研究结论产生的影响，本研究缩小了样本的范围，采用较严格的限定条件，即家族企业接班者接任董事长、副董事长或总经理，这样的接班者有真正的领导权，因此更可能是发挥了企业家精神而进行创业，更符合跨代创业的本质。依此计算，研究样本为146个，占总样本的61.9%，Logistic回归结果见表4。

      表4中模型1的结果显示，接班者的政治关联对跨代创业行为依然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p＜0.01)，表明假设1结论具有稳健性；模型2～模型5中的交乘项的系数仍然显著为正，假设2a、假设2d得到进一步验证。

      此外，本研究还尝试着改变变量进入模型的顺序，并替换了一些控制变量，回归分析的结果与前文基本一致，说明本研究的结论稳健。限于篇幅，相关结果不再一一列出。

      

      5 结语

      本研究立足于转型期中国的现实情境，从接班者的政治关联视角考察了跨代创业，并进一步研究了政治关联与接班者培养方式形成的人力资本对跨代创业行为的交互作用。研究发现：①家族企业接班者的政治关联有助于促进跨代创业行为的发生；②通过解除人力资本发挥的约束(间接促进方式)或为人力资本的发挥提供更多支持(直接促进方式)，接班者的政治关联增强了其人力资本对跨代创业行为的正向影响，即接班者的政治关联对人力资本在跨代创业中的发挥具有“促进效应”。由此，家族企业接班者应当在保持经济理性的前提下，采用合法的途径，拉近与政府的距离，充分利用政治关联创造有利的外部环境，发挥人力资本进行跨代创业。此外，完善法律体系、转变政府职能、建立更加市场化的制度环境，弱化企业对政治关联这一非市场化手段的依赖，对于我国的经济发展和家族企业的成长更重要。

      本研究的局限在于：由于对跨代创业行为的评价和正确度量尚无权威的标准，以至于从技术创新、地域转型和产业转型三方面来判断接班者是否发生跨代创业行为，可能尚不全面，如何更为准确地评价跨代创业行为，还需进一步的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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