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置物品”再利用：当前中国慈善捐赠的薄弱环节，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中国论文,慈善论文,再利用论文,薄弱环节论文,物品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闲置物品”是指人们使用过、不合适、多余的或不再需要的衣物、家具等日常物品。闲置物品再利用属于物资捐赠(In-kind Donation)中非常重要的部分，但却常常被忽略，在统计研究中也很容易被遗漏。事实上，捐赠闲置物品与捐赠金钱对于慈善事业的发展同等重要。闲置物品再利用的慈善捐赠方式能够对慈善事业发挥极大的促进效应，既有助于降低民众参与慈善事业的门槛与负担，使得慈善捐赠成为一种人人可为的习惯；又有利于扩充慈善组织的资金来源和经济实力，使得慈善事业有了更多的源头活水。不仅如此，闲置物品再利用还可以促进资源的合理配置和循环使用，促进慈善捐赠习惯的养成。2014年，中国境内接受国内外社会捐款捐物总额共计1 042.26亿元，其中物资捐赠折算价值约263.21亿元，仅占25%，比2013年反而减少74.36亿元，同比减少22.02%(彭建梅，2015)。近年来，中国的物资捐赠只在自然灾害频发的年份才会有所增长，并且以企业批量物资捐赠为主，公众参与并没有形成稳定发展的态势。中国物资捐赠尤其是闲置物品再利用的发展，是眼下慈善事业需要解决的问题，也引起了国家层面的重视。2014年12月，国务院发布《关于促进慈善事业健康发展的指导意见》，指出“要加快出台有效措施，引导社会公众积极捐赠家庭闲置物品。”① 针对中国慈善捐赠绝对量逐年增长、但在GDP中占比仍然很低的现状，目前的研究多从宏观角度归因于经济发展水平不足、税收优惠政策不足、慈善法律制度缺失、慈善捐赠意识淡薄、慈善组织公信力低等(如刘美萍，2007；张强、韩莹莹，2015)，对于慈善捐赠的结构组成、操作实施等微观角度的关注不足；研究大部分聚焦在企业和富豪的慈善捐赠行为之上(如朱迎春，2010；高勇强、何晓斌、李路路，2011；陈凌、陈华丽，2014)，对于普通民众慈善捐赠的关注有限；对于慈善捐赠的统计和研究也多指金钱，对于物资捐赠特别是闲置物品再利用有所忽略。闲置物品再利用是中国慈善捐赠的薄弱环节，是还未得到充分开发的巨大力量，十分值得关注和研究。有鉴于此，本文旨在关注中国闲置物品再利用的现状并分析其原因，对闲置物品再利用在中国的发展前景进行展望，并通过借鉴慈善事业发达国家和地区闲置物品再利用的实践经验，寻找中国突破闲置物品再利用发展瓶颈的途径。 一、现状分析：发展状况不尽如人意，缺乏完备的实施网络 (一)看数据：中国“闲置物品”再利用发展状况不尽如人意 从图1可以看出，自2006年以来，尤其是受2008年、2010年和2013年特大自然灾害的刺激，中国慈善捐赠的绝对量呈现出显著的增长态势，在2008年更是达到了一个高峰。然而，2006年到2014年间，中国慈善捐赠占GDP的比例均在0.2%以下，最高水平也仅为2008年的0.34%。反观美国，自1973年以来，无论经济状况好坏或是突发事件发生，慈善捐赠占GDP的比重一直维持在2%左右。②因此，虽然慈善捐赠绝对量逐年增长，但是中国慈善捐赠占GDP的比例与慈善事业发达国家相比仍有数十倍的差距。 进一步分析慈善捐赠的结构组成，可以发现中国慈善捐赠仍以货币及有价证券捐赠为主，物资捐赠占比不高。表1显示，近六年来物资捐赠折算价值总额占社会捐赠总额的比例最多刚到三分之一，最少不到六分之一。而在美国，2011年的数据显示，21.48万家庭捐赠了食物，平均每个家庭每年的捐赠价值460美元；569.52万家庭捐赠了衣服，平均每个家庭每年的捐赠价值1 458美元；17.98万家庭捐赠了汽车和其他交通工具，平均每个家庭每年的捐赠价值1 642美元(Liddell & Wilson，2014)。此外，中国物资捐赠在重大自然灾害发生的年份才骤然增加、在其他年份则归于平静，在美国却已经成为人们的日常习惯。
图1 2006-2014年中国慈善捐赠总额及占GDP的比例 数据来源：《2009-2014年度中国慈善捐助报告》，《2015中国统计年鉴》。
中国资源综合利用协会(现名为中国循环经济协会)2013年数据显示，每年中国大约有2 600万吨旧衣服被扔进垃圾桶③，许多有意愿捐赠闲置物品的民众面临着捐赠无门的问题。新闻报道称，2012年底上海已建立1 022个废旧衣物回收箱，并宣布在次年再新建500个；2013年北京共设40处回收站；2015年青岛准备设立23个回收箱。④但是，这些回收点的数量仍然无法与庞大的闲置物品数量相匹配。在中国绝大多数地方，甚至还没有设置闲置物品回收点。 总体来说，闲置物品再利用这一慈善捐赠方式在中国的推广并不尽如人意，不仅捐赠数量少、总额低，而且未能真正得到制度化的发展。 (二)寻原因：中国“闲置物品”再利用缺乏完备的实施网络 闲置物品再利用在中国的发展状况堪忧，最大的问题就是欠缺完备的实施网络，主要表现在以下方面： 第一，捐赠渠道不畅通。一方面，闲置物品回收点有限。目前中国的慈善组织、社区、单位多在特别时期(如重大自然灾害发生)才组织民众捐赠闲置物品，有的民众在试图向当地红十字会捐赠闲置衣物时甚至遭到了拒收⑤。从事闲置物品日常性募集的慈善组织还不多，而且即使有闲置物品回收点，也大都稀少而分散，很少设置在社区周边或人流密集区，捐赠人要专门前往送达，耽误时间和精力，十分不便；如果通过邮寄方式，由于闲置物品的重量往往较大，产生的邮寄费用也让不少有意捐赠旧物的民众望而却步。另一方面，募集信息传播度有限。目前虽然有一些慈善组织从事募集闲置物品的工作，却鲜为人知。2013年《公益时报》与搜狐公益平台联合进行的调查显示，91.71%的网友表示“旧物不知道能往哪里捐”，38.62%的网友认为应“加强宣传，让更多人知道已有旧物回收项目的社会组织的联系方式、捐赠方式”。⑥捐赠渠道不畅通使得民众不能方便地行善，打击了捐赠积极性，也使得慈善组织的工作收效甚微。 第二，运行机制不成熟。首先，募集范围设定较窄。许多慈善组织倾向于募集羽绒服、棉袄、大衣等冬季御寒服装，淘汰率更高的夏季衣服往往不在募集范围之内。⑦有的甚至只募集八成新以上、干净整洁的秋冬旧衣裤，不收贴身衣服，“嫌弃”过时衣物。⑧这些做法招致了民众的不理解。其次，对旧物消毒处理状况不佳。由于成本较高，许多慈善组织缺少专门的消毒清洗设备，对所募集的闲置物品处理和消毒情况难以保障，受捐助对象担心感染皮肤病和传染病，往往挑挑拣拣、不敢轻易接收，导致闲置物品积压、利用率不高。最后，旧物再利用效率有限。由于慈善商店在中国的发展还未成熟，闲置物品仍多采用直接捐赠的方式，需要经过一定的周期，不仅占用慈善组织的仓储空间，时间久了还会受潮霉变，成本不低却浪费严重，而且损害了慈善组织的形象。运行机制不成熟，对捐赠人设置了限制，让受助人有所顾虑，也挫伤了慈善组织的积极性。 完备实施网络的缺乏，还影响了民众接受旧物心理的形成(见图2)。中国人有很强的面子意识，面子意识会将消费行为与社会关系联系起来(Belk，1988)，成为寻求身份的消费行为的主要驱动因素，并促使炫耀性消费行为发生(袁少锋等，2009)。因此，许多中国人致力于追赶潮流、追求高端，环保节俭意识较弱，未形成购买旧物的心理，觉得在慈善商店购买旧物是低收入群体的行为、是有失颜面的事情。而慈善商店如果不在社区，普通民众难以了解其实际情况和运行机制，从而也难以产生较高的认同感，不愿意在慈善商店购物；消毒处理状况难以保障，又使得民众对旧物心存顾虑，进一步使得民众不愿意购买旧物。前文已述及，运行机制的不成熟也使得受助人怀疑旧物的品质，担心染上疾病，因而不敢轻易接收。 由此可见，中国闲置物品再利用发展状况不尽如人意的背后，正是缺乏完备的实施网络。捐赠渠道不畅通打击了捐赠积极性、使得慈善组织的工作收效甚微，运行机制不成熟对捐赠人、受助人、慈善组织三方都有不利作用，完备实施网络的缺乏还影响到了民众接受旧物心理的形成。
图2 民众接受旧物心理形成的影响因素 二、前景展望：“闲置物品”再利用在中国发展潜力巨大 随着经济不断发展、社会持续进步，中国人民的生活也越来越好，有了捐赠闲置物品的条件和意愿。闲置物品再利用在中国存在着巨大的发展潜力。 (一)中国“闲置物品”数量庞大 不断增长的收入水平，持续提高的生活追求，使得人们添置物品的频率增加，淘汰旧物的速度也随之加快。中国人讲求“辞旧迎新”，总是要在逢年过节的时候添置一些新物品，旧物品就一年一年地被束之高阁了。现代家庭越来越重视孩子的衣着用度，给孩子买的东西时常超出他们的实际需求；家长总是尽其所能地给孩子买最多最好的东西，许多东西随着孩子身材的发育或者心智的成长不再适合使用而闲置下来。年轻人为了追逐快速更替的时尚潮流成为购买力最强的群体，特别是年轻女性，更新衣服、鞋包的速度更是十分惊人。据调查，80%以上的年轻女性每个季节都会添置几件新衣服，⑨即使她们的衣服已经塞满了衣橱；而过时的衣服则从社交舞台中被淘汰，被暂时或永久地闲置下来。每年毕业季，高校的毕业生们总会对着一大堆的书本、衣服、物品发愁，许多东西在工作后无处存放，丢弃了十分可惜，寄走又要花一大笔运费。中国人口基数庞大，闲置物品的数量也极为庞大。 (二)民众捐赠“闲置物品”意识渐强 屋子里存放的物资越来越多，而空间又是有限的，如何处理闲置的旧物越来越让人们大伤脑筋。与此同时，由于如今物品的质量不断提升，闲置物品往往鲜少有瑕疵或破损，甚至与全新物品无二，随意丢弃又不免觉得可惜。倘若能将闲置物品捐赠给慈善事业，使其发挥出更大的作用，是许多人喜闻乐见的结果。很多家长乐意把孩子不用的物品送给其他有需要的孩子，不仅是“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的文化情感使然，更是用实际行动教育自己的孩子要常怀一颗善良的同理心；年轻人愿意将挤占衣柜空间的多余衣物捐给贫困地区和贫困人民，既能够使得衣柜整洁有序，又可以获得助人为乐的心理愉悦感；毕业生们更是希望让自己不方便带走的东西捐给慈善组织，作为告别校园的神圣仪式，也作为踏入社会的美好开端。网络上时时可见组织号召捐赠旧衣服的活动，咨询闲置物品回收点的帖子也比比皆是。助人为乐的文化传统深入骨髓与奉献社会的责任意识与日俱增，使得民众捐赠闲置物品的意识越来越强。 (三)与社区慈善事业相结合 社区慈善是能够迎合民众心理、形成良性机制的慈善形式，满足了社会发展的现实需求，也是慈善事业的发展根基。慈善事业发达国家和地区的经验(将在下文述及)表明，闲置物品再利用必然要通过与社区慈善事业相结合的方式推广。只有扎根社区，贴近民众，闲置物品再利用这一慈善捐赠方式才能真正地成长起来。上海市长寿慈善商店就是中国实践中一个成功的例证，正是由于该慈善商店扎根社区，定位准确，广泛动员社区单位和居民共同参与，才使其自2004年创建以来一直运行得有声有色，为本社区的困难群体提供了切实有效的帮助。近年来，中国的社区慈善事业发展得如火如荼。随着慈善事业社区化在中国的推进，闲置物品再利用也将大有可为。社区慈善组织的发展，能够为闲置物品再利用提供渠道和网络，为社区居民参与慈善提供便利；闲置物品再利用的兴起，反过来又能够促进社区慈善事业融入民众生活。二者如果能够有机结合，不仅发展潜力巨大，而且能够推动循环经济的发展和社会文明的进步。 综上所述，目前中国不仅有着数量庞大的闲置物品，而且民众捐赠闲置物品的意识日渐增强。通过与社区慈善事业结合，闲置物品再利用将在中国真正地发展起来。因此，有理由相信，闲置物品再利用在中国的发展潜力巨大。 三、他山之石：“闲置物品”再利用的实施经验 无论是在英国、美国等慈善事业发达国家，还是在中国的香港地区，闲置物品再利用已经得到了很好的发展，形成了一套成熟的运行机制。从他们的实践中，可以总结出推广闲置物品再利用非常有价值的经验。 (一)英国慈善商店(Charity Retailers) 慈善商店是以筹集慈善资金和帮助困难群体为经营目的、以社会捐赠的闲置物品为主要货源、以廉价或免费售卖为经营手段开办的零售性商店。慈善零售活动可以追溯到1886年，救世军创始人布斯将军(General Booth)发起募集闲置物品并在援救商店(Salvage Stores)出售(Horne & Suzanne，2000)。1899年，伍尔夫汉普顿盲人基金会(Wolver Hampton Society for the Blind)开办了世界上第一间慈善商店。一战期间，伦敦的谢菲尔德市场(Shepherd Market)通过售卖民众捐赠的闲置物品，共筹集了5万英镑善款；二战期间，红十字会在老邦德街(Old Bond Street)17号开设了直属运营的慈善商店，并在数年间发展到了两百多家。⑩1947年，乐施会(Oxfam)建立了现代意义上的慈善商店，呼吁英国人民为苦难中的妇女儿童捐赠衣服和毛毯，得到了积极响应。目前，乐施会慈善商店在英国本土已经建立了超过800家分店。慈善零售协会(The Charity Retail Association)是代表英国慈善商店利益的团体，目前该协会共有379家会员单位，超过8 000多家慈善商店。(11)慈善商店接收人们无偿捐赠的闲置物品并整理出售，年交易总量在3.5亿～4.5亿英镑，占英国年零售业总额的千分之二，为各种慈善组织提供了大量资金。(12)例如旨在防治心脑血管疾病的英国心脏基金会(British Heart Foundation)，主要收入来源之一就是基金会旗下的慈善商店。 在英国，慈善商店多开在社区附近，已经完全融入英国人民的生活之中。研究表明，慈善商店是闲置物品最为流行的去处，此前这些物品都是被扔了(Horne & Hibbert，2001)。公众环境意识的提高以及其对回收再利用议题的关注，使得越来越多的人捐赠闲置物品；而基于可持续发展、节约与价值的考虑，不仅低收入群体经常光顾慈善商店，普通百姓对其也十分青睐(Elizabeth Parsons，2002)。慈善商店既为社区居民提供了低成本的物品，民众并不觉得在慈善商店购物是穷酸窘迫的表现，而是环保节约的生活方式；还雇佣社区志愿工作人员，通过工作实习的方式给志愿者提供培训，使其有能力找到支付薪酬的工作，因而具有应对社会排斥和促进就业的功能，在其所在社区发挥了重要作用(Adelina Broadbridge & Liz Parsons，2003)。 (二)美国慈善商店(goodwill shop) 在美国，许多民众都有捐赠闲置物品的习惯。当人们将闲置物品打包好后，可以在好意慈善事业组织(Goodwill Industries International，Inc.)的网站上查询距离自己所在社区最近的捐赠点；如果闲置物品过多，还可以打电话要求提供上门接收服务。如此一来，大大方便并鼓励了人们将闲置物品捐赠给慈善事业。慈善商店(Goodwill Shop)、二手商店(Thrift Store)和其他慈善组织收到民众捐赠的闲置物品后，会首先对旧物进行清洁消毒、分类整理，然后将它们低价或免费出售给有需要的人。一些慈善组织还会资助假日或季节性闲置物品捐赠活动，在这些活动上民众甚至会捐赠几乎全新的物品，例如在圣诞节期间开展的“给孩子们的玩具(Toys for Tots)”活动就会向社区里贫困家庭的孩子赠送新玩具。由于美国慈善商店众多，还为捐赠者提供便利的服务、对旧物进行专业的处理，有一大批员工为此工作；好意慈善事业组织还将出售旧物所获资金用于对残疾人、缺乏教育或就业机会的人进行职业培训和就业服务。2013年的统计数据显示，31.8万人通过该培训项目提高了技能，从而找到了工作。(13)自2012年以来，闲置物品再利用使得美国的废弃物处理场减少了数十亿磅的衣物和生活日用品。(14)在美国，闲置物品再利用不仅是为慈善事业做贡献，而且还促进就业、保护环境。 (三)香港社区旧衣回收箱 2006年起，香港特别行政区政府民政事务总署推出了社区旧衣回收箱计划。这项计划是一项由香港民政事务总署主导管理、由慈善组织具体实施、由各区区议会合作推行的社区参与计划，旨在方便香港市民捐赠旧衣，用作慈善同时支持环保。计划决定在整个香港的社区会堂、社区中心入口、休憩处、公园、体育中心和图书馆等人流密集区域放置超过200个社区旧衣回收箱；如果得到物业管理公司同意，回收箱还可以放置在私人楼盘或商场的公用区域。因此，捐赠旧衣物是许多民众步行可达的事情。该计划由民政事务总署主导管理，包括支付购买回收箱的费用、进行宣传推广以及监督管理；由香港地球之友、励行会、救世军及长春社4个慈善组织具体实施，包括采购、安置、维修回收箱，及时清理箱内衣物，对旧衣物统一消毒处理，定期报告回收数量、利润及用途等。(15)除了社区旧衣回收箱计划以外，香港还有很多其他募集旧衣物的慈善组织和商业组织。值得一提的是，尽管接收旧衣物的慈善组织会对旧衣物进行消毒处理，香港市民在捐赠衣服之前也会进行清洁，捐赠时通常还会附上“承诺所捐衣服清洁卫生、没有传染病”的留言，衣物较多时甚至还会专门找律师写一份安全合约。(16)这种做法消除了受助对象的疑虑，降低了其对旧衣物的消极抗拒心理。 在以上几个慈善事业发达国家和地区的实践中，可以发现许多共性。这些国家和地区都有完备的闲置物品再利用网络和流程：闲置物品回收点或者慈善商店就设置在社区附近，民众在自己家门口就可以随时方便地进行捐赠；慈善组织会对所接收的闲置物品进行专业化的清洁、消毒、整理和分类，然后通过慈善商店低价或免费出售。回收的便捷化、处理的细致化、运营的产业化，完备的闲置物品再利用网络是这些国家和地区成功推广这种慈善捐赠方式的实践经验。 四、瓶颈突破：搭建完备的“闲置物品”再利用网络 发展闲置物品再利用这一慈善捐赠方式，已经得到了政府的高度重视。国务院《关于促进慈善事业健康发展的指导意见》(国发[2014]61号)中指出，要广泛设立社会捐助站点，创新发展慈善超市，发挥网络捐赠技术优势，方便群众就近就便开展捐赠。(17)通过搭建完备的闲置物品再利用网络，能够突破目前中国闲置物品再利用的发展瓶颈，使得慈善捐赠得到重要补充。 (一)疏通捐赠渠道：将回收点设在社区或就近公共场所 从目前实践来看，闲置物品回收点较少且距离人们生活区域较远，捐赠并不便利，客观上阻碍了人们将捐赠意愿转化为现实。从国际经验来看，将闲置物品回收点设置在社区之中或社区周边的公共场所(如银行、广场、商场等)，是一种常见做法，取得了非常不错的效果。如果能将回收点设在这些区域，并做到定时回收、定时维护，使得回收点真正用起来，将大大方便民众捐赠闲置物品，是疏通捐赠渠道的极佳选择。并且，采取这种做法，还可以使得慈善逐渐深入人们的生活，使得捐赠在潜移默化中成为人们的习惯。在闲置物品回收点不断打开局面、步入正轨后，还可以考虑效仿美国的做法，为捐赠闲置物品较多或较大的民众提供上门接收服务，争取让每一个民众都能够将捐赠意愿转化为实际行为，参与到慈善事业之中。 (二)完善运行机制：回收—处理—出售或捐赠 目前，中国的闲置物品再利用仍多采用“回收—处理—捐赠”的方式，进行“回收—处理—出售”的慈善商店数量还并不多，成效也并不明显。随着经济增长和时代变化，人们对自我选择权的重视已经悄然增加，直接向受助人捐赠旧物的模式或许已经不合时宜了；对所回收的闲置物品进行低价售卖的方式则是一个巨大的潜在市场。一方面，低价购买这些物资的人们也可以从中获益，他们或许不是慈善事业的捐助对象，但很可能在经济上捉襟见肘；另一方面，通过出售所募集的资金，则可以补充慈善组织的经济基础，增强慈善组织的服务能力。因此，应该进一步完善闲置物品再利用的运行机制，采用灵活多样的模式，使闲置物品尽可能发挥最大的作用(如图3所示)。值得格外注意的是，其中对闲置物品消毒处理的环节极为关键，既是对购买者负责，也是让受助者放心。
图3 闲置物品再利用运行机制 (三)构建接受心理：提升民众环保意识、鼓励民众接受旧物 通过宣传普及，营造良好社会风气，增强民众对于环境议题和可持续发展的认识，提倡环保节俭的生活方式。引导民众正确看待闲置物品再利用，在慈善商店购买旧物并不是丢面子、失身份的行为，从而将慈善商店的受众扩大到更大范围的人群。慈善商店与社区的紧密联系，将使得慈善商店的受众定位精准，社区居民在了解和信任的基础上，容易对本社区的店铺产生较高的认同感，从而使闲置物品再利用有了真正发展和持续运作的基础。旧物不等于品质不好，严格的消毒处理环节也将保证使用旧物不会有沾染疾病的风险，打消受助者接受闲置物品的顾虑，方能使闲置物品再利用成为寻常之举。 迄今，中国的慈善事业还未成熟，许多方面还有待发展。推动闲置物品再利用这一慈善捐赠方式的发展，既是加强中国慈善捐赠薄弱环节的需要，也是促进中国慈善事业与国际慈善事业接轨的举措。搭建完备的闲置物品再利用网络，疏通捐赠渠道、完善运行机制、构建民众接受心理，是突破发展瓶颈的良方。 ①国务院关于促进慈善事业健康发展的指导意见.http://www.gov.cn/gongbao/content/2015/content_2799012.htm ②数据来源：Giving USA 2014.Lilly Family School of Philanthropy,Indiana University. ③数据显示中国每年2 600万吨旧衣服被扔掉.http://news.xinhuanet.com/fortune/2013-08/27/c_125251924.htm ④上海宣布今年将新建500个废旧衣物回收箱.http://gongyi.sohu.com/20130829/n385395629.shtml；北京：设40处旧衣回收站月均收衣9万件http://news.xinhuanet.com/politics/2013-08/29/c_117135422.htm；青岛26个旧衣物回收箱地点公布投放物分五类http://news.efu.com.cn/newsview-1143565-1.html ⑤红十字会回应拒收旧衣物：受捐助者也会挑挑拣拣.http://gongyi.sohu.com/20130826/n385138961.shtml ⑥旧衣捐赠之困：捐赠无门，上千万吨旧衣服成垃圾.http://gongyi.sohu.com/s2013/jiuyijuanzeng/ ⑦调查：旧衣捐赠无“门”拖累环境，你怎么看？http://gongyi.sohu.com/20130823/n384917651.shtml ⑧捐衣服被“喜新厌旧”杭州：捐赠衣服要八成新.http://gongyi.sohu.com/20130403/n385139732.shtml ⑨旧衣捐赠之困：捐赠无门，上千万吨旧衣服成垃圾.http://gongyi.sohu.com/s2013/jiuyijuanzeng/ ⑩慈善商店.http://www.bundpic.com/2014/01/iphone_24936.shtml (11)数据来源：英国慈善零售协会网站.http://www.charityretail.org.uk/. (12)刘宏松.去英国不妨逛逛慈善商店[N].新闻晨报，2015-04-16. (13)数据来源：慈善商店产业组织网站.http://www.goodwill.org/donate-and-shop/donate-stuff/. (14)同上。 (15)资料来源：香港特别行政区政府民政事务总署.http://www.had.gov.hk/chs/public_services/com_clo_rec_ban_sch/index.htm. (16)卫生承诺让民间捐衣更可信.http://gongyi.sohu.com/20130829/n385395690.shtml (17)国务院关于促进慈善事业健康发展的指导意见.http://www.gov.cn/gongbao/content/2015/content2799012.htm
标签：慈善论文; 旧衣物回收箱论文; 社区功能论文; 社会网络论文;
“闲置物品”再利用：当前我国慈善捐赠的薄弱环节_慈善论文
下载Doc文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