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国瑜现象”的辐射与台湾政党政治的未来
郑智超
（中共中央党校/国家行政学院 研究生院，北京 100091）
摘 要： 2018年台湾地区“九合一”选举中，国民党籍候选人韩国瑜成功当选高雄市市长，使民进党曾经的“大票仓”由绿转蓝，扭转了国民党的被动局面，带动了整个蓝营崛起，形成了“韩国瑜现象”。“韩国瑜现象”指的是在2018年台湾地区“九合一”选举中以韩国瑜为代表的非典型政治人物，以更加务实、更加合乎民意的风格，抓住台湾社会主流民意的变化，既依靠蓝绿两党之力赢得选举，又提出有别于蓝绿两党传统的竞选主张和施政纲领，以此取得台湾民众广泛支持而形成的一种政治效应。“韩国瑜现象”的产生与对整个台湾的辐射效应，集中反映了民进党自2016年上台以来对台湾的治理存在诸多问题以及台湾民众对其施政表现的强烈不满，充分体现了台湾社会主流民意的重大变化。“韩国瑜现象”体现的新变化虽对台湾政党政治的未来走势有一定影响，但不会导致台湾两党竞争格局发生根本改变。“九二共识”依然是未来台湾政党政治关注的核心议题，两岸关系状况仍是影响台湾政党政治运行的决定性因素。
关键词： “九合一”选举 ；韩国瑜；台湾政党政治；“九二共识”
在2018年11月举行的台湾地区“九合一”选举中，国民党收获15席，相较2014年增加了9席；民进党仅获6席，相较2014年减少了7席。从结果来看，蓝绿两党呈现“蓝进绿退”的局面。其中高雄作为民进党长时间“主政”的县市，在此次选举中全面由绿转蓝。国民党籍候选人韩国瑜一举打破传统，成功当选高雄市长，带动了整个蓝营的选情。在这次选举中，一批“韩国瑜式”的政治人物开始崛起，使“韩国瑜现象”辐射到整个台湾。从此次选举的基本情况来看，“韩国瑜现象”的产生与辐射是国民党扭转局势的主要动力源，而“韩国瑜现象”的产生并发挥辐射效应有诸多深刻的原因。既有研究主要提出“民心思变”说、“中间选民”说和“超越蓝绿”说等观点。陈先才、李文成认为，这次选举结果产生的原因“主要在于民进党重返执政后政治意识形态挂帅，台湾民众对蔡英文当局的施政表现极为不满，从而引发了台湾民意的大幅度反弹”［1］。他们认为，正是台湾民众对民进党当局及其施政表现的不满，才使“韩国瑜现象”得以瞬间成势。林冈、王晓笛认为，“中间选民是改变高雄两党选票结构的关键因素”［2］。他们认为，“韩国瑜现象”在高雄形成并辐射整个台湾，主要缘自那些中间选民的支持。林中威认为：“民进党在此次选举中的惨败，也并不意味着国民党的‘复兴’，此次选举结果可能酝酿着台湾政坛更深层次变革的契机。”［3］他认为，此次选举结果以及“韩国瑜现象”的辐射可能会对台湾政坛产生深层次影响，导致传统蓝绿两党的竞争格局产生一定程度的变化。目前，相关研究尚未对“韩国瑜现象”产生与辐射的背景、本质和影响进行系统梳理。本文将对“韩国瑜现象”的产生与辐射及其背后台湾社会主流民意的变化、台湾政党政治的未来进行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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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韩国瑜现象”的产生与辐射
“韩国瑜现象”指的是在2018年台湾地区“九合一”选举中以韩国瑜为代表的非典型政治人物，以更加务实、更加合乎民意的风格，抓住台湾社会主流民意的变化，既依靠蓝绿两党之力赢得选举，又提出有别于蓝绿两党传统的竞选主张和施政纲领，以此取得台湾民众广泛支持而形成的一种政治效应。在高雄市长选举中，韩国瑜打败实力、势力和财力兼具的陈其迈，形成一种新的政治现象。“韩国瑜现象”产生与发挥辐射效应的主要原因有以下几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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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韩国瑜的另类风格和朴实形象吸引了广泛关注
韩国瑜个性独特，敢说敢做，身着一件衬衫，以“一瓶矿泉水、一碗卤肉饭”、不设竞选总部的朴素形象，在上无援、下无助的情况下，击败了民进党籍候选人陈其迈，扭转了国民党在高雄的选情，影响了国民党在全台湾的竞选形势。他朴实干练的风格，吸引了民众和社会舆论的广泛关注，为台湾政党政治发展带来了一股清新之风，让民众对台湾未来发展面貌的改善有了全新期待。从韩国瑜的个人履历来看，他曾于20世纪90年代担任台湾地区第二届、第三届和第四届民意代表，参与过立法机构的相关工作，在任内因维护军人荣民权益而受到广泛好评。21世纪，他一度在政坛中沉寂。2012—2017年期间，他担任台北农产运销公司总经理。2016年，民进党上台后，因政党政治理念和意识形态方面的差异，民进党始终对其实施各种干扰。最著名的是同民进党“新潮流系”成员段宜康的“吞曲棍球”之争，以及同民进党籍台北市民意代表王世坚的一系列唇枪舌战。2017年初，他被迫辞去总经理职务。不久后，他参与了国民党主席的竞选，但惨遭失败。之后，他只身南下。2017年9月7日，他被吴敦义委任为国民党高雄市党部主委。2018年4月9日，韩国瑜将户口迁入高雄，代表国民党参选高雄市长；5月21日，韩国瑜获得国民党正式提名。当时，台湾社会舆论一听说韩国瑜要参选高雄市长，大呼不可思议。他虽有王金平的支持，但国民党大本营并未给予他更多的财政援助，加上他在高雄是“新市民”，同地方势力的交集不深。在这样一个民进党传统势力根深蒂固的地区，民进党随时会对其展开“围剿”。民进党籍候选人陈其迈既受到其党内全方位的栽培与扶持，又作为高雄市“代理市长”收获了各方面资源。这些都为韩国瑜的竞选设置了障碍。
没有把经济搞好，没有把民生保障好，是民进党在 2018年“九合一”选举中惨败的根本原因。“九合一”选举结束后，拼经济、保民生成为台湾社会主流民意，逐渐成为政党竞争成败的决定性因素。韩国瑜最大的成功就在于他把目标放在推动经济发展、改善民生上，对统“独”之争等传统议题进行了一定程度的淡化，突出经济在竞争性选举中的地位。此后，其他县市的领导人随之开展行动，在各自管辖区域“拼经济”、求发展。在台中，国民党籍候选人卢秀燕把“拼经济”作为竞选目标和当选后的施政理念，并在当选后提出“拼经济，拼经济，再拼经济”的口号，全力推动台中市经贸发展，得到许多来自大陆的贸易大单。在新北，国民党籍候选人侯友宜提出类似的主张和理念，在竞选后展开了相应行动。从民进党方面看，台南的黄伟哲、桃园的郑文灿也将推动经济发展、改善民生作为竞选理念。“九合一”选举后，各县市领导人都纷纷在吸引大陆游客赴台游和加强同大陆经贸、人文往来上下功夫。
（二）韩国瑜的务实主张和施政理念得到了民众认同
有学者指出：“韩国瑜之所以能在此次‘九合一’选举中掀起惊涛骇浪，关键在于他精准把握了岛内民意脉动。”［5］韩国瑜准确把握高雄的民意脉动，把高雄的发展问题总结为“又老、又穷”。在此基础上，他主张把“拼经济”作为发展高雄市政的第一要务。“货出得去，人进得来，高雄发大财”的主张说出了高雄甚至是全台湾民众的心声。从20世纪60年代起，台湾推行出口导向型、劳动密集型工业，在短时间内实现了经济腾飞。20世纪90年代，台湾政治由威权体制转向多党竞争体制之后，台湾关乎经济社会发展和民生改善的政策往往被蓝绿两党的恶性竞争所耽误。大陆经济发展的迅猛势头加剧了台湾民众对经济发展、生活富裕的焦虑，像高雄这样的南部地区的民众焦虑更深。因此，韩国瑜的务实主张和施政理念成功得到了民众的广泛支持，赢得了民众的极大认同。整个台湾都为之感染，呼唤更多“韩国瑜式”政治人物占领台湾各大政治舞台，以带动台湾经济社会发展和民生改善。
根据机器人的作业任务需求及高压室环境模型，机器人要求具有较大的工作空间并且具有较高的自由度以便完成复杂的检测和操作任务。考虑采用机械臂搭载多功能末端工具盘的设计方案，机械臂保证多功能末端工具盘达到指定的位姿，由多功能末端工具盘完成指定的检测和操作任务。机械臂采用的是UR5型六关节机械臂。根据该机械臂的构型和结构参数，通过Denavit-Hartenber法建立各连杆的坐标系，如图12所示，并推导相应的运动学方程。运动学方程表示为：
（三）韩国瑜善用新兴媒体吸引年轻一代
这是“韩国瑜现象”产生并发挥辐射效应的根本原因。2014年以来，台湾产生了处于国民党和民进党之外的“白色力量”或第三种力量。以柯文哲当选台北市长为标志，“白色力量”或第三种力量大有打破蓝绿两党政治窠臼的势头。但是从2018年“九合一”选举情况来看，虽有超越蓝绿两党力量的觉醒与崛起，但这股力量依旧在两党竞争的范围内形成。处于两党之外的力量看似独立，实则还是依靠两党及其势力的支持。但无论如何，台湾民众开始对蓝绿两党政治竞争产生厌倦。两党的竞争总是陷于意识形态的博弈与政治争斗，民众对经济发展和民生改善的期望总是在两党的恶性竞争中被拖延、被消解。韩国瑜的成功竞选以及“韩国瑜现象”对整个台湾的辐射，实质是高雄市民乃至台湾民众希冀实现经济发展、民生改善而作出的重大选择。从民意角度看，“韩国瑜现象”的产生和辐射，既非缘自国民党对民进党的选举胜利，也非缘自竞争性政党体制的运行逻辑。
（四）民进党选举策略失误导致其全面败北
两岸关系和平发展能为台湾经济发展和民生改善提供稳定的环境。2016年蔡英文上台以来，“以‘维持现状’为幌子，拒不放弃‘台独’立场，‘不答卷、不屈服’姿态强硬，并从政治、经济、社会、历史、文化、教育、法律、涉外、军事等方面全方位推进以‘脱中’为目标的‘实质台独’路线，竭力在台湾岛内创造‘台独’的条件，两岸对抗性明显上升”［8］。民进党当局使“台独”论调、“台独”观点、“台独”行为更加甚嚣尘上。这给台湾经济社会发展带来了极不利的影响，是导致民进党在“九合一”选举中遭受惨败的重要原因。
近年来研究发现，CD4+CD25+T细胞是一种新型的具有免疫负性调节作用的T细胞亚群［14］，能够抑制T细胞对外源与自身抗体的免疫反应，在预防自身免疫性疾病和维持外周免疫耐受中起重要作用。肝脏是一个重要的免疫器官，CD4+CD25+T细胞与慢性肝病的关系已引起人们的关注［15-17］。Ma等［18］通过对伴有NAFLD的肥胖小鼠进行Tregs在肝脏组织中研究，发现其比例未发生明显改变，但是数量有所下降。提示CD4+CD25+T细胞明确参与了肝脏的免疫调节，NAFLD与外周血CD4+CD25+T细胞水平有一定的关系。
（五）蓝绿两党的固有矛盾导致民众对两党政治产生厌倦
“韩国瑜现象”辐射全台，靠的并非传统的政党动员模式，而是运用互联网和新兴媒体，将老国民党人树立为网络时代的政治新秀。“韩国瑜团队有一批年轻人策划议题，分析选情，可以说，互联网成就了韩国瑜。”［6］“韩国瑜现象”的辐射从一个侧面反映出互联网对台湾传统政党政治的冲击。韩国瑜认识到，单纯运用传统政党的动员方式是寡不敌众的，必须充分发挥互联网和新兴媒体的巨大优势，通过网络直播、拍摄小短片上传至主流网站等方式，为自己竞选造势，将自己的竞选主张和施政理念通过互联网进行大众化宣传，以取得诸多网民特别是年轻网民的认同，吸引年轻一代的大力支持。“韩国瑜现象”产生并发挥辐射效应，在很大程度上靠的就是互联网。互联网打破蓝绿两党的竞争高墙，在蓝绿两党之外开辟新的战场，争取年轻人和中间选民的支持。
二、“韩国瑜现象”背后台湾社会主流民意的变化
从根本上来讲，“韩国瑜现象”得以产生并出现辐射效应是由于台湾社会的主流民意在发生变化。基于台湾政党政治发展的现实，“韩国瑜现象”集中反映了民进党当局自2016年上台以来的施政表现引发了强烈不满，集中反映了经济发展和民生改善已成为台湾社会主流民意，“九二共识”得到了越来越多的台湾民众认同。台湾社会的主流民意已经深刻认识到台湾经济社会的全方位发展和两岸关系和平发展之间的密切联系。
（一）经济发展和民生改善成为台湾社会的主流民意
“韩国瑜现象”的辐射效应，反映了台湾社会主流民意的新变化，而这样的新变化影响着台湾政党政治的未来走势。在“韩国瑜现象”的辐射下，虽有超越蓝绿两党的第三种力量出现，并给两党竞争格局带来了一定程度的动摇，但这种力量不会对传统两党的地位造成太大的影响。就现实形势来看，民进党不会放弃原有的理念、政策和主张，国民党的处境虽有所改善，但仍困难重重、举步维艰。“九二共识”依然是未来台湾政党政治关注的核心议题，两岸关系状况仍是影响台湾政党政治运行的决定性因素。
然而，韩国瑜以其另类风格和朴实形象，通过对台湾特别是高雄发展的现实判断，用拼经济、保民生来消弭民进党的意识形态影响，赢得了高雄市民特别是中间选民的大力支持，扭转了整个竞选局势，为国民党赢得了选举。“韩国瑜以‘秃头’和‘卖菜郎’自居，以诚实、朴素的语言和不分蓝绿的理念，深深打动了曾经是铁杆绿营支持者、现在感到绝望无助的农民。”［4］在韩国瑜的带动下，国民党在其他县市也获得了胜利，一批同韩国瑜风格相似的人开始崛起。打好经济牌、民生牌成为这些人的施政目标，引起了基层民众的共鸣。作为非典型政治人物，韩国瑜虽是国民党人，但他有别于传统政治人物，具有重实干、接地气的风格与形象，在竞选手法上有诸多鲜明的特征。韩国瑜的竞选策略与方法是其赢得选举的重要方面，也是使“韩国瑜现象”辐射全台湾的重要一环。在参与选举的过程中，他选择了和传统竞选方式不同的道路。他不设竞选总部，不设总干事，团队里只有小部分人，且以年轻人占大多数。他没有使用过多宣传品。他不吃请、不买票，在竞选过程中，对陈其迈不说抹黑之言、不行抹黑之事、不搞所谓人身攻击。他身体力行，只身前往民众中间，向基层民众阐释他个人的竞选纲领与施政主张。他的另类风格和朴实形象同传统国民党人那种让人存有距离感的政治文化反差极大。这就形成了别样的风景，更加凝聚了人心。
（二）坚持“九二共识”、推动两岸关系和平发展成为台湾社会的最大共识
民进党的选举策略失误主要有四项。一是上台以后对台北农产运销公司领导层的洗牌，把韩国瑜赶走，让什么都不懂的绿色“富二代”吴音宁担此重任，导致各类问题频频出现，遭致民众和社会舆论的诸多不满。二是针对国民党搞所谓“转型正义”与处理“不正当党产”。全方位的压制使国民党不堪打击、极力反弹，使队伍中的“能人志士”迅速崛起，最终产生“韩国瑜现象”。三是前任高雄市长陈菊没有把高雄治理好，民众对其不满意。特别是在选战前夕，她又要担任所谓的“总统府”秘书长，更激起了高雄民众不满。四是张天钦事件以及民进党在台北市选举中同柯文哲的分裂。这些都为民进党的惨败埋下了祸根，导致台湾民众对民进党失去信心，为国民党力量的崛起与“韩国瑜现象”发挥辐射效应铺平了道路。
从经济发展上看，“台湾地区生产总值40%必须依靠祖国大陆，这正是祖国大陆之所以能够主导两岸关系的关键所在”［9］。台湾农产品的产销、第三产业的发展等，都需要来自大陆的带动和推进。进入21世纪以来，台湾的经济发展同大陆的联系越来越密切，两岸在经贸、人文上早已联结为一个不可分离的发展共同体。然而，民进党当局打着“维持现状”的幌子，做着拒绝承认“九二共识”、加剧两岸对抗风险的事情，主张剥离同大陆关系的“新南向政策”，使台湾特别是台湾南部的经济发展遭遇重创。
从两岸关系上看，蔡英文极力主张两岸关系“两国化”、区域化，甚至国际化，把台湾视为“国家”，提出所谓“中华民国台湾”这样荒谬的概念。在岛内，她极力“去蒋化”“去中国化”，把国民党在威权体制时期的政治符号极力消除。她甚至向中华传统文化下手，企图将“台独”理念合法化、大众化，为“台独”的延续和发展提供政治和社会土壤。一是蔡英文上台后对国民党步步紧逼，推动所谓“促进转型正义条例”以及“不当党产处理条例”，使国民党陷入财务困境，进而使国民党基层根基动摇。民进党推动所谓“废除国父遗像”和“中正纪念堂转型”等议案，煽动“台独”分子破坏蒋介石铜像以及两蒋陵寝，侮辱大陆迁台的外省籍原国民党老兵等，企图消弭国民党在台湾的传统影响。绿营思维趁机渗透到了国民党长期具有重要影响的领域，动摇了国民党的社会政治基础和生存平台。其做法实质上是为彻底消除“一个中国原则”的政治基础和社会基础，以更好地贯彻其“台独”理念。二是蔡英文将“台独”思维渗透进政府机构和地方基层组织。例如，她允许赖清德、苏贞昌担任台湾地区行政机构负责人等，放任他们的“台独”言论以及对两岸关系的错误言辞；允许一些“台独”社会组织借社会舆论之力对泛蓝阵营和统派人士进行言语直至人身攻击，制造所谓“共谍案”对新党实施打击等。三是蔡英文煽动所谓的“统独公投”，通过修正“公投法”，为“台独”立法扫除障碍。四是蔡英文持续推进教育“去中国化”，极力阻止蓝营人士主管文教机构。最典型的例子是，民进党当局阻扰蓝营人士管中闵担任台湾大学校长，转而任命立场偏绿的陈其南担任台北故宫博物院院长等。民进党当局制定所谓的“十二年国教社会领域课程纲要草案”，推动“去中国化”思潮进入中小学校教材、进入中小学校课堂，企图使台湾青少年离开中华传统文化，脱离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框架，树立所谓“台湾人”的思维。此外，在国际关系层面，民进党当局奉行亲美日政策，利用中美、中日关系的矛盾，见缝插针。特别是特朗普政府在台湾问题上的所作所为，加剧了民进党当局在两岸关系问题上的冒险举动。
从此次“九合一”选举的结果来看，坚持“九二共识”、推动两岸关系和平发展越来越成为台湾社会的最大共识。面对民进党两岸政策扭曲导致的两岸关系紧张，台湾民众对此愈加表现出不满与反对。台湾民意基金会2017年9月的民调显示，72%的受访民众自认为台湾人，较5月下降8.8%；10.6%的受访民众自认为中国人，较5月上升2.5%；12.1%的受访民众自认为既是台湾人又是中国人，较5月也上升4.5%。台湾政治大学选研中心的民调发现，台湾人认同在蔡英文上台后竟创5年来新低［10］。2017年11月台湾《联合报》发布的关于两岸关系的年度大调查显示：台湾民众对大陆政府持正面观感者达到40%，为历年调查的新高；持负面观感者为45%，为历年最低，首次低于50%；对大陆民众持正面好感者达49%，负面恶感者为37%，正面好感比例首次超过负面恶感比例［11］。可见，坚持“九二共识”，改善两岸关系，逐渐受到台湾民众的广泛支持与认可。面对民进党持续打出“反中牌”“恐中牌”，制造“反中”“恐中”情绪，陷入政治和意识形态争斗无法自拔，越来越多的台湾民众观察到两岸发展的差距。“台湾经济长期陷入停滞不前，其背后的根源在于长时间以来蓝绿政党只拼政治、拼意识形态的恶斗。台湾社会民生日渐困顿，广大年轻人更是看不到未来的发展前途，继而引发整个社会民意的情绪性反弹。”［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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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韩国瑜现象”辐射下台湾政党政治的未来走势
纵观2018年“九合一”选举，台湾民众对经济发展和民生改善给予了很大关注。自2016年民进党上台以来，台湾经济发展水平呈下降趋势，陷于政治和意识形态问题过深的民进党逐渐失去民众支持。民调显示，认同民进党的受访者比例从2015年的31.2%明显下降到2018年6月的21.7%［7］。民进党上台以来，台湾经济发展出现下滑态势，民众获得感和满意度呈直线下降。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是民进党当局拒绝承认“九二共识”，导致两岸关系紧张，给台湾经济社会发展带来了阻碍。一是由于销往大陆的通道受阻，台湾农产品在产销方面面临失衡，而民进党当局对此并未进行相应部署，在应对措施的考量上存在不足。二是台湾旅游业从高涨走向低谷。蔡英文在两岸政策上的一系列动作，导致大陆游客进入台湾的数量持续下滑，特别是对台湾南部和东部的影响更严重。在民进党扭曲的两岸政策的影响下，台湾的企业大量出走，台湾整体经济发展陷入困境，引起基层民众强烈不满。除因民进党两岸政策扭曲而导致的台海关系面临严峻考验外，台湾岛内也存在一些亟待改变的问题。例如，新版“劳基法”引起劳工不满，政府打击空污问题过快过急等。民进党上台以后，沉浸于政治和意识形态问题无法自拔，对政党竞争过分投入，对经济和民生问题一直没有充分重视。
总的说来，拼经济、保民生、坚持“九二共识”是台湾社会的主流民意，是台湾民众的最大共识。国民党在“韩国瑜现象”的辐射带动下取得“九合一”选举的胜利，最重要的因素在于民进党当局拒绝承认“九二共识”，给台湾经济社会发展带来了负面影响。这使一批坚持“九二共识”、主张两岸关系和平发展的政治人物走向前台。正是基于对“九二共识”的坚持，韩国瑜才能在绿营根深蒂固的选区中取胜，为国民党开拓了高雄这一政治“荒地”。他在选举中毫不掩饰自己对“九二共识”的坚持，把高雄“拼经济”同“九二共识”联结起来，让民众看到希望，甚至是深绿选民都开始支持韩国瑜。他在选举过程中针对两岸关系而宣布的具体主张，例如设置“两岸工作小组”、在“九二共识”的政治前提下同大陆开展经贸合作等，都受到了高雄市民的赞许，甚至得到其他区域的国民党人士的群起响应。属于“白色力量”的柯文哲更是如此，“两岸一家亲”为他战胜蓝营丁守中提供了许多加分项。可以说，坚持“九二共识”，倡导两岸关系和平发展已成为台湾大多数民众的共识，“九合一”选举结果是对民进党两岸政策和“台独”路线的最大反动。关乎台湾经济社会发展和民生福祉的主流民意，台湾同胞企盼两岸关系和平发展的愿望，共同推动了“韩国瑜现象”在整个台湾产生辐射效应。
（一）两党竞争格局不会发生根本改变
“韩国瑜现象”辐射全面，但不会根本改变两党竞争的传统格局。“韩国瑜现象”的产生和辐射，到底“是‘绿消蓝长’还是‘无色觉醒’？”［2］应该说，“绿消蓝长”多一些。虽说“无色觉醒”已成气候，但蓝绿之争的基本逻辑不会改变，只是有所动摇、亟待调整。虽有超越蓝绿两党的第三种力量形成，但并未根本改变传统的两党竞争格局。第三种力量须依靠蓝绿两党的其中一方才能生存发展。更深层次地说，所谓超越蓝绿两党的第三种力量只是淡化了过去那种极富蓝绿政党色彩的竞选道路和选举策略，竞选参与者并未真正脱离所代表政党的基本路线。即使是无党籍人士柯文哲，其自身也带有浅“绿”色彩。从韩国瑜竞选高雄市长的过程来看，他的另类风格和朴素形象吸引了广大选民，务实目标和实干理念深入人心，而且他在竞选策略上采取有别于传统政党的竞选路径，符合部分选民特别是年轻选民的需求。但我们不能因韩国瑜对国民党传统形象的转变、对国民党传统包袱的摆脱就简单地把他视为国民党之外的其他力量。实际上，他没有背离国民党的基本路线，也没有偏离固有的大方向大原则。在韩国瑜赢得选战过程中，虽然国民党大本营没有对他进行过多的支援，但是他能在竞选中获胜依旧是依靠国民党力量。比如，他得到王金平及其资源和人脉的支持和扶助，国民党新媒体部对他利用互联网开辟新兴竞选渠道提供支援等。
（二）民进党的反制与国民党的困难并存
“韩国瑜现象”的强烈辐射效应，不意味着韩国瑜和其他“韩国瑜式”人物就一定能够赢得挑战。“韩国瑜们”遇到的挑战才刚刚开始。这些挑战依旧来自于蓝绿两党自身。民进党当局不会改变既有的目标、主张和政策，而且对2020年台湾地区领导人选举会进行一些布局和调整。国民党虽然也会对2020年的选举进行规划，但是蓝营仍面临诸多困难。
惢心道：“她在小主身边也有些年，若论恭谨、规矩，再没有比得上她的人了，何况又这样懂事，事事都以小主为先。”
从民进党方面来看，国民党在“九合一”选举中获得大胜，必会使民进党为下一次选举积蓄力量。在国民党人“主政”的地区，民进党一方面会扮演好在野党的角色和形象，另一方面会为如何收复地盘而想方设法。从高雄来看，民进党在当地掌握着各种人脉和资源，这对韩国瑜来说是一个很大的障碍。比如，2019年3月27日，趁着韩国瑜赴大陆参访之际，台湾地区前领导人陈水扁之子、民进党籍高雄市民意代表陈致中到法院按铃控告其涉“外患罪”；4月1日，韩国瑜前往高雄市地方立法机构接受质询时，民进党籍高雄市民意代表制造所谓“送龙袍”闹剧。民进党依旧会使出浑身解数，对韩国瑜的工作实施干扰。而且在民进党当政的这一大前提下，韩国瑜在施政方面还可能会受到上层的制约。韩国瑜自身在高雄根基尚浅，若不能得到地方基层势力的支持，将遭受上下挤压，导致施政受阻。作为国民党的政治新星，韩国瑜被推上2020年台湾地区领导人竞选前台。如果韩国瑜担任高雄市长仅仅一年，就去竞选台湾地区领导人，那么在很大程度上会给民进党以更多口实。这些对韩国瑜、对国民党来说，都挑战巨大、风险巨大、考验巨大。
从国民党方面来看，即使“韩国瑜现象”辐射强劲，但对国民党固有顽疾一时得到改变作用有限。面对民进党上台以来政治上的步步紧逼，国民党的力量有所削弱。一是核心价值缺失，面临严重的“信任危机”。在推动两岸关系和平发展、实现统一的问题上，国民党表现得唯唯诺诺。2018年“九合一”选举中，“国民党胜选原因是‘讨厌民进党’人数太多，及淡化国民党色彩的韩国瑜因素，并不是因为不讨厌国民党了，国民党的‘信任危机’依然存在”［12］。民众期待的国民党并非传统的国民党，而是一个具有韩国瑜风格的国民党，希望“韩国瑜现象”能重塑国民党。二是民进党对国民党党产的处理，使国民党党产一切归零，曾经的利益分配格局被打乱，通过利益分配来维系党内关系的机制开始消失，国民党的团结在一定程度上受到打击。三是蓝营党内派系斗争依旧没有停止。自建党以来，国民党内一直派系林立。随着2020年台湾地区地方领导人选举的到来，国民党各大派系又将开始争夺战。国民党党内派系斗争必定会对其自身造成一定的伤害。四是人才流失严重。国民党中生代业已形成，但还不成熟、不稳固，缺乏对年青一代的培养。五是国民党对基层民意缺乏深刻的了解。国民党精英表面上的“温良恭俭”，实则高高在上，难以接近。韩国瑜之所以能在高雄获胜，原因就在于他懂民心、识民意、重民生。韩国瑜的获胜以及“韩国瑜现象”的风靡，反而是台湾民众对国民党的最大训诫，而绝非是所谓的信任。
（三）“九二共识”仍然是未来台湾政党政治关注的核心议题
2019年1月2日，习近平总书记在《告台湾同胞书》发表40周年纪念会上指出：“坚持一个中国原则，两岸关系就能改善和发展，台湾同胞就能受益。背离一个中国原则，就会导致两岸关系紧张动荡，损害台湾同胞切身利益。”［13］“九二共识”和一个中国原则是两岸关系能够和平发展的决定性因素，是维护两岸关系和平发展的“定海神针”。从2018年台湾地区“九合一”选举过程来看，坚持“九二共识”成为台湾社会的最大共识。唯有坚持“九二共识”，推动两岸关系和平发展，台湾经济社会才能更好发展、百姓生活才能得到更大改善。韩国瑜胜选的最重要原因便在于其承认“九二共识”。在“韩国瑜现象”的辐射下，“九二共识”仍然是未来台湾政党政治关注的核心议题。特别是对持续竞争着的蓝绿两党来说，对待“九二共识”的态度决定着它们的成败得失。虽然两岸关系在未来还有诸多考验、诸多挑战和诸多不确定性，但是两岸同胞渴望和平发展的一致愿望是不可更改、不可逆转的。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就新时代对台工作作出了许多重要论述。特别是其在《告台湾同胞书》发表40周年纪念会上的重要讲话，为推进两岸关系和平发展指明了前进方向。维护两岸关系和平发展，实现祖国和平统一，是不可阻挡的历史潮流。未来台湾政党政治关于统“独”议题的争论还会更加激烈。“究竟是所谓‘民主和独立主权’更容易兜售，还是和平与经济民生更能打动台湾民众，将是非常激烈的一次路线较量。”［14］这场路线较量将围绕坚持不坚持“九二共识”、承认不承认一个中国原则这一主轴展开，深刻影响着以蓝绿两党为代表的台湾政党政治的未来走势。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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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张良骅．台湾民众中国人认同上升有“三大原因”［EB/OL］．（2017-09-20）［2019-04-14］．http://www.taihainet.com/news/ twnews/latq/2017-09-20/2056323.html．
［11］ 对大陆政府观感 负评历年最低 首度逆转！ 49%对陆民众印象好［N］．（台湾）联合报，2017-11-20（4）．
［12］ 人民要过好日子 不要统独对抗［N］．（台湾）中国时报，2018-11-26（1）．
［13］ 习近平．为实现民族伟大复兴 推进祖国和平统一而共同奋斗——在《告台湾同胞书》发表40周年纪念会上的讲话（2019年1月2日）［N］．人民日报，2019-01-03（2）．
［14］ 韩国瑜“卖菜”激活台湾政坛众生相［N］．环球时报，2019-03-26（15）．
中图分类号： D675.8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2096-3378（2019）04-0065-09
DOI： 10.13946/j.cnki.jcqis.2019.04.006
作者简介： 郑智超，中共中央党校（国家行政学院）研究生院2017级党的学说与党的建设专业硕士研究生。
引用格式： 郑智超．“韩国瑜现象”的辐射与台湾政党政治的未来［J］．统一战线学研究，2019（4）：65-73．
责任编辑：孙德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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