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外交
俄罗斯的“欧洲梦”断与“重返欧洲”
——乌克兰危机以来俄欧关系浅析
吕萍
【内容提要】 乌克兰危机发生后俄欧关系“归零”。克里米亚并入俄罗斯导致俄欧开始制裁与反制裁，至今双方均付出了沉重的经济代价。俄罗斯通过介入中东战事突破了西方的政治孤立，欧盟开始就重大国际问题与俄罗斯协商，经济上双方贸易触底反弹。虽然在欧盟层面制裁仍在继续，但在成员国国家层面，出于经济利益考量，欧盟成员国多数与俄罗斯保持着密切的经济往来。右翼民粹主义在欧洲的抬头和壮大也加速了俄罗斯与部分欧盟国家的双边关系提升。虽然欧盟与俄罗斯在政治、经济上都进行着合作，但出于“政治正确”和美国的压力，欧盟仍坚持以明斯克协议未能得到执行为由延长了制裁。乌克兰危机是俄欧关系及俄罗斯对欧政策的分水岭，自此，俄罗斯决定通过“大欧亚”构想，借助与亚洲国家的合作“重返欧洲”。
【关 键 词】 俄欧关系 欧盟 乌克兰危机 制裁与反制裁 “大欧亚”
2019年6月欧盟以明斯克协议未能得到良好执行为由再度将对俄罗斯的制裁延长至2020年，普京随即宣布将对欧盟的制裁延长一年作为回应。俄罗斯与欧盟因乌克兰危机的“较劲”已经持续了五年有余，制裁的“双刃剑”令俄欧双方经济都遭受沉重打击，双方关系也最终“归零”。
欧洲是俄罗斯一直试图融入的精神家园，而乌克兰危机最终唤醒了这场做了400年的“欧洲梦”。乌克兰危机以来的俄欧关系状况在俄罗斯重新引发了对已经争论了几百年的俄罗斯自身定位、俄罗斯与欧盟关系的本质等问题的深度思考，继而改变了俄罗斯对欧盟的政策方向，让“大欧亚”构想在承载俄罗斯大国梦的同时也成为其重返欧洲的最新“路线图”。
DG-SHGR路由引用两种转发模式:直接转发GSF(Go Straight Forwarding)[10]和空洞绕开转发HBF(Hole Bypassing Forwarding)。当节点未遭遇路由空洞时,即正常情况,就利用地理位置路由的贪婪转发模式传输数据包,将这种方式称为GSF。这不是本文研究的重点。本文的研究重点是HBF。
根据《公路网规划建设与管理办法》所给建议，通州区的国土系数K和人均地区生产总值之间的关系为：K=6.78+0.006 6PGDP.
一、欧盟与俄罗斯的制裁与反制裁
（一）欧盟对俄罗斯的制裁
2013年底，亲俄的时任乌克兰总统亚努科维奇拒绝与欧盟签署自由贸易协定，从而引发乌克兰危机，次年危机进一步升级，克里米亚并入俄罗斯，乌东部顿涅茨克和卢甘斯克爆发军事冲突。欧盟对俄罗斯的制裁自此一步步全面展开。
2014年3月6日，欧盟因俄军进驻乌克兰，决定对俄罗斯施压，并宣布将对其分三阶段实施制裁。当天欧盟即开始实施第一阶段制裁，取消了将于6月举行的俄欧峰会，并中止了与俄罗斯关于免签证和新基本合作协议的谈判。八国集团也临时召开特别会议，决定拒绝参加索契峰会并将俄罗斯“开除”。克里米亚并入俄罗斯后，欧盟启动了第二阶段制裁——对被认为是导致克里米亚局势升级的个人实施制裁。此后欧盟数度以导致乌克兰局势激化和破坏乌克兰领土完整和主权为由扩大被制裁人员名单，不断有俄罗斯、乌克兰和克里米亚高级官员受到制裁。受制裁人员半年内被禁止入境欧盟，其设在欧盟国家的账户也被冻结。
随着乌克兰局势的进一步恶化以及马航MH17航班被击落，欧盟启动了第三阶段制裁，将针对个人的制裁转向俄罗斯的金融机构和能源、军工企业等重要经济部门。2014年7月31日，欧盟宣布从8月1日起对俄罗斯联邦储蓄银行、俄罗斯对外贸易银行、俄罗斯天然气工业银行、俄罗斯发展及对外经济事务银行和俄罗斯农业银行实施制裁，禁止欧盟投资者购买这五大银行发行的期限超过90天以上的债券和股票，禁止欧盟国家的公司向俄罗斯石油公司提供设备和服务，同时禁止欧盟国家从俄罗斯进出口武器。
9月12日，欧盟加大制裁力度，出台了新的制裁名单，对俄罗斯国家石油公司、俄罗斯石油运输公司、俄罗斯天然气工业石油公司实施制裁，禁止欧洲企业向这些公司在深水石油和北极石油以及页岩油开发项目上提供勘探和生产服务，禁止向包括俄罗斯联合飞机制造公司、乌拉尔车辆制造厂、卡拉什尼科夫等九家俄罗斯国防工业公司、军工企业出售军民两用商品。同时再次提高俄罗斯国有银行在欧洲的贷款准入门槛，贷款期限也被缩短。
俄罗斯之所以在与欧盟的相互制裁中损失少于欧盟，源自其精准的止损措施：
（二）俄罗斯的反制裁
俄罗斯国家杜马副主席谢尔盖·涅韦罗夫认为西方对俄制裁实际上等于宣布“冷战”。在西方刚开始实施制裁之初，俄外交部就表明了自己的立场：“用制裁语言跟俄罗斯讲话不合适，而且适得其反。……毫无疑问，我们将对每一次充满敌意的攻击做出应有的回应。”① МИД:разговариватьсРоссиейязыкомсанкцийконтрпродуктивно.https://www.gazeta.ru/politics/news/2014/03/20/n_6027049.shtml 在欧盟出台对俄经济制裁措施后，普京随即于8月6日签署《关于采取特定经济措施以确保俄联邦安全的命令》，对参与对俄制裁的国家施行农产品禁运。次日，梅德韦杰夫宣布，由于局势已非常复杂，俄罗斯不得不采取反击措施，将全面禁止从美国、欧盟国家、澳大利亚、加拿大、挪威进口牛肉、猪肉、水果和蔬菜、禽类、鱼类、牛奶和奶制品、坚果以及奶酪、粮食等农产品，期限为一年，并强调只有当西方取消制裁俄罗斯才会撤销反制裁。随后俄政府又宣布限制政府对外国轻工业产品的采购。俄罗斯的反制裁措施与欧盟的制裁挂钩，欧盟延长制裁，俄罗斯也相应地延长反制裁。
（三）制裁与反制裁，一场两败俱伤的双输游戏
综上所述，在五年多的相互制裁期间，尽管制裁初期关系骤冷，但最终欧盟认识到俄欧的共同利益大于分歧，合作重于对立，克服了各种负面事件影响，在美国的压力之下保持着与俄合作。
1.欧盟对俄制裁的“回旋镖效应”
近年来的欧洲命运多舛，金融危机、欧元危机、乌克兰危机、难民危机、英国脱欧、恐怖袭击潮先后席卷欧洲。此起彼伏的危机导致经济下滑、民众生活水平下降、种族对立、安全形势恶化，这些问题进而又引发了右翼民粹主义的抬头和崛起。诸多因素致使欧盟的向心力下降，离心力渐涨，欧洲在危机面前表现得迷惘、惊恐、失去战略方向。欧盟能否走出或何时走出这些危机目前尚不确定，俄罗斯向往的自信、乐观的“老欧洲”已经一去不返。“如果今天欧洲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如何能让其他人相信欧洲？……欧洲在当前的状况下没有令人信服的理由让莫斯科重回世纪之初的关系模式。粗暴地说，布鲁塞尔没有什么可提供给莫斯科的，除了返回20年前，即便如此也得是莫斯科放弃自己近年来所有或现实或想象的外交成就。”① РоссиявформирующейБольшойЕвропы.Мосва，2019，С.63-64. “作为一种思想，‘欧洲梦’已经失去了它的吸引力。”② Петр Толстой: Итоги выбороввМолдавии и Болгарии стали свидетельством потерипривлекательностиидеи«европейскоймечты».http://www.duma-er.ru/news/petr-tolstoy-schitaet-chtoevropeyskaya-mechta-degradirovala/ 俄罗斯对整个西方的态度亦是如此，当有西方声音呼吁应让俄罗斯重返八国集团时，普京只是淡淡地说八国集团已经不存在了，而俄罗斯将在上合组织、金砖国家等框架内参与国际合作。当欧洲陷于各种危机时，亚洲国家的经济却在发展，尤其是中国和印度。亚洲与欧洲同处欧亚大陆，加强合作将是趋势。俄罗斯认为应当借鉴澳大利亚和新西兰融入亚太区域经济的经验，加大“向东转”力度，在“大欧亚”框架内与亚洲国家一起同欧洲进行对话、合作，从亚洲助跑，再度回归欧洲，实现“回家”。
乌克兰危机发生前，俄罗斯是欧盟的第三大贸易伙伴国，欧盟则是俄罗斯最大的贸易伙伴，双方每年的贸易额几乎都接近俄罗斯全年贸易额的一半。相互制裁之后俄欧贸易额锐减，俄罗斯降为欧盟第四大贸易伙伴国，但即便如此，欧盟依然保持着俄罗斯最大贸易伙伴的地位。2014年俄欧开始相互制裁后，当年双方之间的贸易额瞬间同比减少了10.7%，2015年更进一步锐减37.6%。德国既是俄罗斯在欧盟的最大贸易伙伴国，同时也是其仅次于中国的第二大贸易伙伴国。2014年德国与俄罗斯的贸易额减少了6.5%，2015年减少了34.7%，2016年仍呈下降趋势，但德国也依然是俄罗斯在欧盟的第一大贸易伙伴国① Итогивнешнейторговлисосновнымистранами(Январь-декабрь2014-2015).http://customs.ru/folder/511?page=6#document-6715 。
在俄欧经贸联系如此紧密、经济依赖度如此之高的情况下，经济制裁无异于一把双刃剑。早在欧盟制裁俄罗斯之初，俄罗斯工业企业家联盟主席亚历山大·绍欣就曾说过，“（制裁）这是一把双刃剑。……欧洲和美国的一些大公司，包括西门子、美国铝业公司、宝洁公司、大型石油开采集团，在俄罗斯投入了几十亿美元，不单单是对俄罗斯，制裁对他们来说也将是一种惩罚。……欧美生产商将失去重要的销售市场”② Шохинрассказал，каксанкциипротивРоссиинавредятбизнесуСШАиЕС.https://ria.ru/20140321/1000528830.html 。俄总统新闻秘书佩斯科夫也曾指出：“制裁是一把双刃剑，无疑将给俄罗斯带来不适，但也会损害那些参与制裁游戏的国家的企业家和经济。”③ Песков:санкциинеповлияютнапроведениеРоссиейсвоейполитики.https://tass.ru/politika/1807929 在制裁俄罗斯的同时，欧盟自己的经济也遭到了制裁的反噬。根据奥地利经济研究所的报告，仅在2015年除克罗地亚外（因缺少数据）的27个欧盟国家就损失了176亿欧元和40万个工作岗位，其中德国损失最大，损失60亿欧元和9.7万个工作岗位，法国和波兰分别损失16亿和13亿欧元，奥地利的经济损失约为5.5亿欧元，并减少了7000个工作岗位④ СанкциипротивРоссиистоилиЕС17,6млрдеврои400тыс.рабочихмест.5января2017.https://www.interfax.ru/business/544179 。
我想说，两国间的贸易，世界上的贸易确实需要完善，但是贸易不是武器，不能用来打仗，它应该是和平的推进器。
俄罗斯是欧盟最重要的农产品出口市场，欧盟的农业第一时间受到俄罗斯农产品禁运的沉重打击。欧盟各国农民损失惨重，不少农庄濒临破产。德国因为是俄罗斯在欧盟的最大贸易伙伴国遭受的损失最重，承担了因与俄罗斯经贸关系恶化导致的整个西方损失总额的40%。德国经济东部委员会专家在2017年6月发表的报告中指出，实施制裁以来，德国公司在俄罗斯的代表处从6000个减少为5300个，减少了6万个工作岗位。从2015年1月到2016年12月德国对俄商品出口减少了41%① ГерманиябольшедругихпострадалаотсанкцийпротивРоссии.https://www.kommersant.ru/doc/3495903 。
2.俄罗斯多方应对，全力止损
西方的制裁带给俄罗斯的损失既有经济上的，也有政治上的。
政治上，俄罗斯在国际上被西方孤立。乌克兰危机发生后，欧盟宣布取消俄欧峰会，欧洲理事会剥夺了俄罗斯在欧洲议会大会的投票权以及参加大会多项工作的权利，八国集团将俄罗斯“开除”，并通过实施个人签证制裁和经济制裁将俄罗斯排除在重要国际事务和世界经济体系之外。如2015年7月，芬兰拒绝赴赫尔辛基参加欧安组织议会大会的俄国家杜马主席纳雷什金以及另外五名成员入境，原因即是此六人被列入了欧盟个人制裁的黑名单。
1.实用主义思想推动欧盟与俄罗斯的双边合作
由于乡村的基础设施建设比较落后，在垃圾处理方面存在一定局限性，无法及时对所有垃圾进行集中处理，整个过程存在严重的遗漏、滞后等现象，对乡村生态环境造成较大污染，给游客带来不良的旅游体验，给村民的生活带来更多安全隐患。在乡村旅游事业持续发展的背景下，游客及村民在各项活动中所产生的污染物逐渐增多，对乡村的垃圾处理系统造成较大压力，很容易出现不同程度的垃圾污染问题，严重影响到游客的旅游心情，威胁村民的身体健康。同时，在游客参与旅游活动的时候，车辆对农作物和草地的碾压，容易造成植物损伤、土壤板结等，给乡村原生态旅游环境的保护带来更多挑战。
对俄罗斯的个人制裁具有一定的象征意义，经济制裁实实在在让俄罗斯经济遭遇寒冬。欧盟的经济制裁直指俄罗斯的经济命脉——金融、能源和军工企业，收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欧盟对俄罗斯金融机构的制裁导致一些俄罗斯银行无法进入欧洲资本市场融资并获得欧洲廉价贷款、信贷利率提高、通胀率上升、卢布贬值，欧盟多数国家还被禁止向俄罗斯公司投资并购买其股份。制裁还刺激了外资外流、税收提高，推动了退休年龄延长的趋势。世界石油价格的下跌令俄罗斯经济雪上加霜。此外，欧盟禁止向俄罗斯出口高科技产品、机械制造产品、药品和食品等，而俄罗斯经济对此类产品的进口依赖性极高，国民经济的发展因此受到严重制约。俄罗斯经济因欧盟制裁瞬间跌入低谷：2014年国内生产总值（GDP）增长率为0.6%，而消费价格指数却增长了11.4%② Обитогахсоциально-экономическогоразвитияРоссийскойФедерациив2014году.http://economy.gov.ru/minec/activity/sections/macro/monitoring/monitoring2014 。2015年GDP为负增长-3.7%，消费价格指数增长了12.9%③ Обитогахсоциально-экономическогоразвитияРоссийскойФедерациив2016году.http://economy.gov.ru/minec/activity/sections/macro/2017070204 。直到2016年各项经济指数才开始有所改善，GDP虽仍为负增长，但出现缓慢回升迹象，为-0.2%，消费价格指数也略有下降，为5.4%④ Обитогахсоциально-экономическогоразвитияРоссийскойФедерациив2015году.http://economy.gov.ru/minec/about/structure/depMacro/2016090201 。
3.2.2.2 减少不必要的止血药应用及输血 控制使用止血药物可减少血小板聚集等DVT诱因的发生［10］;对于术中失血，无需等量补充，适度的低红细胞压积可能对患者是有力的，应适当增加晶体输入量，以改善机体脱水状态［11］。
2015年2月，明斯克协议签署，欧盟开始将协议的执行情况作为取消或延长对俄制裁的评定标准，一直将明斯克协议的执行情况与对俄制裁挂钩，直至今日。
第一，通过“向东转”，加强与亚洲国家的合作。“向东转”战略为俄罗斯在东方打开了另一片政治、经济发展的天地，尤其是在经济领域。与亚洲国家，尤其是中国的合作极大地改善了俄罗斯国内因制裁每况愈下的经济形势，能源和农产品出口都得到了大幅增长，对外贸易结构得到有效改善。以与中国之间的贸易为例，乌克兰危机发生后中，俄两国元首数度互访，签署多项能源和经贸合作协议。2013年俄罗斯与中国之间的贸易额占其对外贸易总额的10.5%，2014年增长到11.3%，2015年12.1%，2016年14.1%，2017年和2018年分别达到14.9%和15.7%。2018年两国的贸易额较2017年增长了24.5%，俄罗斯的对华出口和进口均大幅增长，增速分别达到44.1%和8.7%① Итогивнешнейторговлисосновнымистранами(Январь-декабрь2014-2018). 。俄罗斯也加强了与中国在金融领域中的合作，因制裁而无法进入欧盟金融市场的多家俄罗斯大型银行与中国进出口银行签署了融资协议。俄罗斯与南亚、东南亚国家的贸易联系也在乌克兰危机后得到加强。
1.阔盘吸虫病。免疫等综合预防措施有 (1)加强饲养管理，搞好牛舍的环境卫生，增强抗病能力； (2)每年的初冬和早春各进行1次预防性驱虫；(3)可实行划区放牧，以避免感染； (4)注意消灭第一宿主蜗牛。
良性前列腺增生(BPH)是老年男性最常见的疾病，其主要临床表现为以排尿障碍为主的下尿路症状(LUTS)。临床流行病学调查显示60岁以上人群中有25%同时患有BPH和高血压[1]。近几年，较多动物实验及临床研究表明BPH同原发性高血压存在相关性[2-3]，并认为高血压为BPH发生、发展的危险因素之一。本研究探讨非那雄胺对老年BHP合并原发性高血压患者的具体干预作用，以及BHP同原发性高血压之间的共同疾病机制。
第二，向所有愿意与俄罗斯合作的国家开放市场。为缓解国内市场物资紧缺和物价上涨的压力，俄罗斯向愿意与俄合作的国家开放了市场。普京指出：“（反制裁）不仅仅是应对措施，这首先是支持本国生产商，并向那些愿意与俄罗斯合作且做好合作准备的国家的生产商开放我们的市场。”在俄罗斯向西方国家发出禁运令后的第二天，白俄罗斯农业与食品部第一副部长列昂尼德·马里尼奇就立即表示白俄罗斯准备取代对俄实施制裁的西方国家向俄罗斯供应奶酪、肉类、全脂奶、蔬菜和水果等食品，并将俄罗斯比作“淘金地”② БелоруссияготовазаменитьЕвропувэкспортепродуктоввРоссию.https://ria.ru/20140807/1019101308.html?in=t 。俄罗斯还加强了与拉美国家如厄瓜多尔、巴西、智利和阿根廷等国家的合作，扩大其向俄罗斯市场的食品供应，巴勒斯坦替代了欧盟向俄罗斯出口水果。
第三，西方制裁令俄罗斯经济陷入困顿，迫不得已，俄实行进口替代战略，也确实部分化解了危机。在欧盟正式宣布对俄罗斯实行经济制裁之前，俄总理梅德韦杰夫就在政府工作会议上指出，迫于西方制裁，俄罗斯将重建经济发展模式，实行进口替代战略。俄罗斯为替代计划专门拨款6670亿卢布，先后颁布了《关于保障经济可持续发展和社会稳定的优先措施》《2016年俄罗斯联邦保障社会经济稳定发展计划》，明确指出将对进口替代给予国家支持。进口替代战略取得了明显效果，尤其是在农业领域。俄罗斯对西方的农产品禁运为本国农业夺回长年被欧盟农产品占据的市场创造了极佳的契机。俄联邦公众院农工综合体问题和农业区域发展委员会主席叶夫根尼娅·乌瓦里娜认为，由于欧盟对农业实施补贴，农产品具有很大的价格优势，俄罗斯农产品根本无力与其竞争，因此普京的反制裁措施“令人尊敬”，“对于我们农业生产者来说这是一个令人疯狂的优势，这是我们展示自己的机会”① Аналитики: ограничения импорта откроют новые возможности АПК РФ. https://ria.ru/20140806/1019066008.html?in=t 。如猪肉、面粉等农产品，在制裁前尚需进口，到了2016年不仅能够满足本国需要，而且开始出口。到2018年，俄经济发展部部长在瓦尔代俱乐部表示进口替代已是老话题，俄罗斯当前要考虑的是出口和打入外部市场的问题。进口替代在工业领域同样取得了明显成效。普京在比较制裁与反制裁的得失时指出：“我们也得到了某些东西。……我们有一个所谓的进口替代计划——6670亿卢布。这甚至迫使我们发展了以前我们没有能力发展的方向。”他举了海洋发动机的例子：俄罗斯从来没有本国的海洋发动机，都是从国外购买，但在这几年中俄罗斯拥有了自己的发动机，不仅不逊色，甚至在某些方面还优于西方同类产品。可以说，西方的制裁在某种程度上倒逼俄罗斯改变过于依赖进口的经济发展模式，有益于改进不合理的经济和贸易结构。以上事实说明俄罗斯与欧盟在制裁与反制裁的较量中没有赢家。当欧盟不顾自身损失仍坚持延长对俄制裁时，俄外交部发言人扎哈罗娃评论称，欧盟新一轮对俄制裁就是一场“老生常谈”的“闹剧”，因为“欧洲非常清楚针对俄罗斯采取此类措施是没用的。……欧洲的政治家们早就公开承认过这一事实”② ЗахаровапрокомментировалавозможноепродлениесанкцийЕС.https://pronedra.ru/zaxarovaprokommentirovala-vozmozhnoe-prodlenie-sankcij-es-408824.html 。俄总理梅德韦杰夫之前也直接称欧盟的对俄制裁“教育结果”是零。
二、制裁与反制裁背景下的俄欧关系
乌克兰危机引发的俄欧相互制裁持续时间之长、对双方影响之深、范围之广，在俄欧关系史上没有先例。但是观察五年来双方的互动情况可以看出，俄欧关系并非因此而全面停滞，相反，这种非正常的关系反而凸显出双方在解决国际重大政治问题和经济合作上的彼此不可或缺性，俄欧关系因此而呈现出边制裁边合作的奇特现象。
（一）政治上的孤立与反孤立：俄罗斯重回“游戏”中
2015年5月9日，俄罗斯举行纪念卫国战争胜利70周年阅兵式，包括德、英、法在内的绝大多数欧盟国家元首以明斯克协议未能得到有效执行为由拒绝了普京的邀请。政治上的孤立和经济上的惨淡令俄罗斯常驻欧盟代表奇若夫将2015年称为俄欧关系26年中最艰难的一年，俄罗斯外交事务委员会主席、前外交部长伊万诺夫也于2015年宣布“大欧洲”构想彻底失败。
乌克兰危机发生后的几年既是俄欧关系在低谷徘徊的几年，也是世界进入“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几年，尤其是欧洲，宁静祥和的“老欧洲”渐行渐远，人们迎来了陌生的“新欧洲”。2015年夏欧洲爆发难民危机，随着难民潮涌向欧洲的还有动摇欧洲安全的恐怖袭击、叙利亚危机、特朗普的美国退出伊核协议和《中导条约》带来的未来危机。2015年11月13日，巴黎发生连环恐怖袭击，造成132人死亡。此后，比利时布鲁塞尔、法国尼斯、德国柏林、英国曼彻斯特和西班牙巴塞罗那，在短短一年多时间里连续遭到恐怖袭击，人员伤亡惨重。困扰欧洲的难民危机和恐怖袭击，溯其根源与动荡的中东局势，尤其是叙利亚局势密不可分。作为叙利亚的重要盟友，俄罗斯于2015年9月底应叙利亚政府请求出兵叙利亚，通过强势介入中东局势实现了对西方孤立政策的逆袭，重回国际政治舞台中心。德国学者赫尔弗里德·明克勒评价普京的决策时说：“普京在叙利亚的‘完美策略’让他走出了孤立。……普京‘回到了游戏中’。从那时起人们就从另一个角度看待欧盟的对俄制裁。如果俄罗斯成为战略对手，欧洲就无法解决自己东南部和南部的问题。”① Немецкийполитолог:ПутинсовершилвСирии«гениальныйманевр».https://ria.ru/20151227/1349899294.html 出兵叙利亚成为俄欧关系的重要拐点，欧盟从此不得不与重新“回到游戏中”的普京坐下来讨论迫切的国际问题。
2016年3月14日，欧盟召开外长例行会议，在乌克兰危机发生之后首次就俄欧关系而非对俄制裁进行讨论，通过了欧盟对俄关系的五大指导原则：全面落实俄欧关系中的关键因素——明斯克协议；加强与东部伙伴关系计划中伙伴国的关系；确保欧盟的稳定，尤其是在能源安全领域；在一些欧盟极为关注的具体国际问题上推动与俄罗斯的合作；支持俄罗斯的公民社会以及俄欧青年人之间的联系。此次欧盟外长会确定了以后将与俄罗斯就包括伊朗、叙利亚、中东问题以及移民、反恐、气候变化等涉及欧盟利益的问题合作。4月20日，乌克兰危机发生后便中断的北约—俄罗斯理事会也重新启动。
在欧盟成员国中，除了英国和波罗的海国家对俄制裁的态度比较坚决，意大利、奥地利、希腊、匈牙利、塞浦路斯、斯洛伐克等国家从制裁一开始时便持反对态度，欧盟火车头德法因与俄罗斯经济联系紧密，国内的反对呼声也很高。
2018年6月，俄罗斯成功举办了第21届世界杯足球联赛。较之2015年俄罗斯举行纪念卫国战争胜利70周年阅兵式上欧盟国家领导人的普遍缺席，此次盛会情况大有改观，比利时国王夫妇、法国总统马克龙、克罗地亚总统科琳达、西班牙国王费利佩六世、葡萄牙总统德索萨、法国前总统奥朗德和萨科齐等都亲赴莫斯科观看本国球队的比赛。赛后的统计数据也显示，通过电视收看此次世界杯决赛的人数创下历史新高，被国际足联主席因凡蒂诺誉为最成功的一届世界杯。通过举办世界杯，俄罗斯在西方民众中的口碑和形象得到了实质性的改善。
（二）经济上俄欧逆制裁合作：贸易额触底反弹
俄欧相互制裁令双方在经济上两败俱伤，欧盟各国从政治界到经济界停止制裁的呼声越来越高。在欧盟仍坚持继续对俄制裁的情况下，欧盟很多企业逆势而上，顶着制裁保持与俄罗斯的合作关系。如，意大利总理亲自率团参加2016年圣彼得堡国际经济论坛，其间意大利企业家与俄罗斯签署了总价值超过13亿欧元的合同，俄罗斯还收获了在俄意联合企业生产直升机、与意大利造船企业Fincantieri公司联合造船的协议。受俄欧制裁影响最大的德国企业无法对俄出口，便开始在俄罗斯建厂。据德国央行统计，在制裁刚开始时撤离俄罗斯的德国资本于2015年重新对俄投资，投资额增至创纪录的17.8亿欧元，且仍在继续增长。克里米亚也受到欧盟经济制裁，但欧盟企业仍想方设法与其保持经贸合作，一些企业在商船上悬挂不受制裁的国家国旗，或是选用第三方国家服务，有的则在抵达克里米亚港口时直接关闭定位系统。
他走到了一个山谷，那儿有许多松鸡从岩石和沼地里呼呼地拍着翅膀飞起来。它们发出一种“咯儿-咯儿-咯儿”的叫声。他拿石子打它们，但是打不中。他把包袱放在地上，像猫捉麻雀一样地偷偷走过去。锋利的岩石穿过他的裤子，划破了他的腿，直到膝盖流出的血在地面上留下一道血迹；但是在饥饿的痛苦中，这种痛苦也算不了什么。他在潮湿的苔藓上爬着，弄得衣服湿透，身上发冷；可是这些他都没有觉得，因为他想吃东西的念头那么强烈。而那一群松鸡却总是在他面前飞起来，呼呼地转，到后来，它们那种“咯儿-咯儿-咯儿”的叫声简直变成了对他的嘲笑，于是他就咒骂它们，随着它们的叫声对它们大叫起来。
能源合作是俄罗斯与欧盟经济合作的重要组成部分。欧盟为俄罗斯实现能源出口多样化提供了绝佳的市场，反之欧盟在2006年俄乌“斗气”之后的十来年时间里并未能实现能源进口多样化的目标，相比其他各种方案，俄罗斯天然气依然是便捷、价廉的无法替代的能源来源。“与液化天然气和其他气源相比，俄罗斯天然气依旧更具吸引力。……而欧洲的液化天然气基础设施仍未得到充分利用，过去几年欧洲液化天然气接收站的平均使用率还不到三分之一。……俄欧能源相互依赖是无法回避的现实，任何对立、冲突与相互制裁都只能使双方的利益受损。”① 陈小沁：《欧洲能源联盟建设及对未来俄欧能源关系的影响》，载《俄罗斯学刊》2019年第2期。 在这种情况下，即使俄欧能源对话没有恢复，俄能源部部长与欧盟委员会能源委员仍保持着定期联络。法国道达尔公司依然与俄罗斯进行能源合作，持有俄罗斯“亚马尔”项目20%股份；俄总理梅德韦杰夫和德国总理默克尔在2018年亚欧会议期间专门会晤商谈“北溪-2”天然气管道项目问题，虽有美国的强大压力，但该项目不仅没中断反而得到推进。
在这种逆制裁合作趋势下，俄罗斯与欧盟之间的贸易额从2016年开始止跌回升，并持续上涨，到2018年，德国、荷兰、意大利进入了当年俄罗斯的五大贸易伙伴国之列（第一位是中国、第四位是白俄罗斯）。
（三）俄欧关系沦为欧盟“政治正确”的“人质”
在欧盟对俄欧关系立场发生重大改变的情况下，尽管俄罗斯与欧盟在叙利亚阿勒颇战事问题上存在严重分歧，并导致欧盟的对俄制裁又一轮延长，但双方在重大国际问题上的合作已经重启。2016年10月19日，普京在2013年后首访德国，参加在柏林举行的诺曼底四方会谈。2017年4月24日，莫盖里尼作为欧盟外交和安全政策高级代表首次访问莫斯科，表示欧盟愿意与俄罗斯返回以前的战略合作水平，打击恐怖主义为欧盟与俄罗斯的共同任务，双方将在叙利亚和利比亚局势、伊核协议等尖锐问题上合作。5月29日普京对法国进行国事访问，与马克龙就叙利亚局势、乌克兰问题等国际事务议题交换意见，并呼吁加强在叙利亚的反恐合作。此次访问适逢彼得大帝访问法国300周年，马克龙对媒体表示：“我尊敬俄罗斯，所以我邀请普京来访，这象征着两国300年外交关系。”① 《彼得大帝访法300周年马克龙邀普京来访：我们有300年外交关系》，2017年5月30日。http://www.guancha.cn/europe/2017_05_30_410750.shtml 2017年俄罗斯与欧盟的关系有了飞跃式的改善。
欧盟在各成员国层面绝大多数都希望为了本国经济发展解除制裁，但作为一个政治经济整合体则坚持在明斯克协议未能完全执行情况下对俄制裁在政治上的正确性。制裁前夕，欧盟驻俄罗斯大使乌沙茨卡斯表示，对欧盟而言，在经济上、政治上没有比俄罗斯更自然的天然伙伴，欧盟仍希望与俄罗斯全面合作，但是“俄罗斯和欧盟都成了乌克兰危机的人质”② ПосолЕСвРФ:МоскваиБрюссельстализаложникамикризисанаУкраине.https://ria.ru/20140725/1017458994.html 。因此在欧盟对俄关系问题上，一面是对取消对俄制裁的强烈呼吁，一面是欧盟当局既不断肯定俄罗斯在打击恐怖主义、叙利亚和利比亚冲突以及伊核协议、维护欧洲安全等重大问题上的重要作用，同时又不断延长制裁。
欧盟的火车头德法在这方面的表现最为明显。2015年1月，时任法国总统奥朗德曾表示俄罗斯出现危机对欧洲未必是好事，如果乌克兰情况好转就应当取消制裁，但是如果没有进展，则制裁继续。德国总理默克尔的态度亦是如此。尽管遭受的损失最大，国内普遍反对制裁，也非常认可俄罗斯在解决国际问题上的重要作用，但对是否取消制裁则充满了遗憾和纠结。默克尔多次表示欧盟看到了制裁涉及了一些西方公司，因此她也希望能取消对俄制裁，保持与俄罗斯的良好关系，但是前提必须是明斯克协议得到执行。默克尔曾说，“由于国际法遭到了严重破坏且局势至今不稳，很遗憾，我们还不能考虑这个问题”，但同时又表示“希望与俄罗斯能有伙伴关系，我们有那么多的国际问题。……莫斯科尤其能在叙利亚冲突调解问题上发挥重要作用”① Меркель:ЕС неможет отменить санкции，нохочет партнерствасРоссией. https://ria.ru/20150828/1212283880.html 。在另一场合默克尔说：“我第一个想取消对俄罗斯的制裁。可遗憾的是，我们目前还看不到明斯克协议得到执行。我们尽一切努力力求回到与俄罗斯之间不需要制裁的关系上。”② Меркельзаявила，чтостремитсявернутьдосанкционныеотношениясРоссией.https://ria.ru/20160818/1474724199.html 明斯克协议必须得到完全执行已经成为欧盟与俄罗斯关系在政治上的“正确”标准，决定着双方关系能否实现正常化。在这种“政治正确”的思想指导下，默克尔在处理与俄罗斯关系上表现得十分“拧巴”：拒绝普京对其参加2015年5月9日纪念卫国战争胜利70周年阅兵式的邀请，以此表明自己对明斯克协议未能执行的姿态，但却于次日访问莫斯科与普京会谈，并与普京一起向无名烈士墓敬献花圈，以此表明欧盟对双方关系的重视。
尽管欧俄关系不论是在欧盟整体层面还是成员国双边层面都较乌克兰危机发生之初有了极大改善，但基于“政治正确”，2019年6月欧盟再次延长了对俄制裁。对欧盟的这一选择，俄总理梅德韦杰夫无奈地说：“我们的欧洲伙伴继续对我国实行这种非建设性的路线，政治再一次战胜了经济，总之是按照严格的标准战胜了清醒的理智。”③ Правительствообозначаетперспективу.29.06.2017.https://www.kommersant.ru/doc/3338416
（四）被美国“绑架”的俄欧关系
由于美国与欧盟的传统盟友关系，美国对俄欧关系有着不可忽视的决定性影响。美国与俄罗斯的利益关系无论是在地缘政治上还是在经济上都与欧盟有着很大不同。特朗普就任总统后，美国的外交风格突变，各个领域都奉行“美国优先”，导致欧美在乌克兰危机后在如何制裁俄罗斯以及如何发展与俄罗斯关系的立场上产生重大分歧，由此也将欧盟一步步从美国推向了俄罗斯。
首先，在美国压力下欧盟无法在对俄制裁问题上实现外交自主。美国与欧盟在对俄制裁上有着不同主张。美国主张对俄罗斯的经济部门实施全面制裁，而欧盟因在经济上与俄罗斯相互依赖度较高持反对态度，只主张制裁部分经济部门。美国与欧盟联合制裁俄罗斯的第一年——2014年，欧盟与俄罗斯之间的贸易额锐减10%，但令欧盟受损企业家感到震惊和愤怒的是，美国和俄罗斯之间的贸易额不仅没有下跌，反而增长了5.6%。美国无视欧盟企业的利益，坚持要扩大对俄制裁，威胁将根据法案对美国市场参与“北溪－2”天然气项目或是对该项目投资、提供服务的欧盟国家公司罚款。美国因与俄罗斯之间贸易往来规模较小，对俄制裁所面临的风险比欧盟要小得多，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最终欧盟却承担了对俄制裁的巨大损失。但由于害怕美国的惩罚，欧盟除了抗议别无他法。俄外长拉夫罗夫曾指出，许多欧洲国家在对俄制裁上表现得比较克制，就是因美国迫使欧盟服从其遏制俄罗斯的要求。俄外交部也称欧盟违背自身利益对俄制裁是屈服于美国政府的讹诈。
其次，与美国在政治上的分歧推动欧盟寻求俄罗斯的支持。在“美国优先”的政策指引下，特朗普的美国无差别对待一切“占美国便宜”的国家，包括传统盟友欧盟。在经济上，特朗普对欧盟加征钢铝关税，称欧盟在贸易上利用了美国，是比俄罗斯还坏的“敌人”，尤其是德国，“很坏很坏”，对美国有着巨大的贸易顺差，还与俄罗斯保持着能源合作，已经成为俄罗斯的“俘虏”；军事上，要求北约的欧盟国家增加军费；政治上，美国退出《巴黎气候协定》、将美国驻以色列使馆迁往耶路撒冷、退出伊核协议并威胁制裁与伊朗有业务往来的公司等等，均与欧盟的利益和政治立场相左。欧盟指责美国退出《中导条约》以牺牲欧盟安全来制裁俄罗斯，使欧盟成为俄美关系的“人质”。对于传统盟友美国的突然变脸，欧洲理事会主席图斯克无奈地说：“有这样的朋友，还需要敌人吗？”① 《“有这样的朋友还需要敌人吗”欧洲理事会主席痛批特朗普》，载央视网2018年5月18日。http://news.cctv.com/2018/05/18/ARTIHijiQUbfyq3XkMH3iSTT180518.shtml?ad=1
美欧在一些问题上分道扬镳，而俄罗斯的立场却与欧盟完全一致，尤其是在伊核协议上。早在特朗普还在竞选美国总统并有望赢得大选时，欧盟已经根据其竞选言论断定美欧将在政治和经济的方方面面出现分裂。特朗普胜出后，欧盟外交与安全政策高级代表莫盖里尼表示欧盟将与俄罗斯接触，并将在伊核协议、中东和平进程和利比亚局势、反恐等问题上与俄合作。当马克龙和默克尔亲赴美国劝说特朗普放弃退出《巴黎气候协定》和伊核协议无果后，二人转头即赴莫斯科与普京会谈寻求支持与合作。马克龙访俄前接受采访时甚至表示“愿意与普京进行一次战略性和历史性的对话，将俄罗斯带回欧洲，不让它与外界隔绝，并创造条件，使俄罗斯成为欧洲的一部分”② Макрон«состыкуетРоссиюсЕвропой».https://www.gazeta.ru/politics/2018/05/06_a_11741791.shtml 。普京在索契手持鲜花迎接到访的默克尔，马克龙在访美劝说特朗普后与普京互通电话通报结果，欧盟的双火车头因美国而与俄罗斯在政治合作上登上了新台阶。
俄罗斯对美国在俄欧关系中的作用了然于心。因此，尽管北约年年在临近俄罗斯东部边境地区军演，北约成员国也几乎全覆盖了欧盟国家，但俄罗斯国内普遍认为，俄罗斯与北约关系的实质是俄美关系。
（五）俄欧双边关系回暖升温
虽然俄罗斯与欧盟一直处于相互制裁之下，但与欧盟层面的关系冻结并未影响俄罗斯与欧盟成员国之间的双边关系。其中的主要原因是欧盟的实用主义和右翼民粹主义在欧盟的抬头和壮大。
对于林场的林木种植而言，一般都是在较大面积中进行种植规划，而单一的林木种类占据大面积的林地，会造成林地的生态系统单一，不仅对林木的生长没有好处，反而还会引发许多病虫害的发生。因此，应在林场内搭配种植适宜该地区土壤、地势环境的其他林种，在满足两种林木没有较大竞争性的情况下，这种混合林的林区生态营造，能够对速生桉树的生长提供更好的条件，满足林区内生态系统的稳定性。
“政治正确”束缚了欧盟与俄罗斯关系的正常化，但在解决重大国际问题上欧盟又无法离开俄罗斯，同时各国也无法放弃与俄罗斯经济合作产生的利益，欧盟从实用主义出发，通过双边关系实现了二者兼顾。莫盖里尼在访问莫斯科时表示，虽然在欧盟层面对俄罗斯实施制裁，但与俄罗斯的双边关系没有冻结，她的访问很好地说明了这一点。欧盟成员国通过各自与俄罗斯的双边关系绕过欧盟层面的“政治正确”，保持与俄在政治和经济上的合作。如法国，马克龙不仅接受普京的圣彼得堡国际经济论坛的邀请，还在访问期间与俄罗斯国家原子能集团公司签署了和平利用核能领域伙伴关系战略文件，道达尔公司也与诺瓦泰克公司签署了继“亚马尔液化天然气”项目后的第二个生产项目。度过俄欧关系史上最糟糕的2015年，俄罗斯与欧盟各国的双边关系逐渐开始正常化，虽然仍然缓慢，但却稳定升温。
2018年初，俄罗斯与欧盟关系的良好发展势头被前特工克里斯帕尔中毒事件中断，俄罗斯与西方国家之间互逐外交人员；10月，美国、英国、荷兰、澳大利亚和加拿大指责俄罗斯在全球发动网络攻击，逮捕和驱逐了部分俄罗斯公民；11月发生刻赤海峡事件，美国反应激烈，欧盟成员国在刻赤海峡事件上几乎全部反对追加对俄制裁，在时任乌克兰总统波罗申科的要求下欧盟才象征性地决定对8名俄自然人实施制裁；欧盟国家代表参加了2019年4月的雅尔塔国际经济论坛，并与俄罗斯和克里米亚公司签署了多个经济合作协议。此类事例不胜枚举。对于欧盟各国来说，在对俄关系上国家利益选择了实用主义。
但与这两年的风光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茅台酱香系列酒的过往却有些“默默无闻”：从1999年茅台推出茅台王子酒，到2000年推出了茅台迎宾酒，之后又陆续推出的其他酱香酒产品，十多年的时间里，系列酒的贡献率一直比较低，在茅台的营收占比中从来没有超过10%。即使是“黄金十年”顶峰期的2012年，系列酒在茅台营收中的占比也只有9.16%。毫不客气地说“黄金十年”期间“茅台在狂奔，系列酒在沉睡”。
2.右翼民粹主义壮大助推与俄罗斯双边关系的升温
近年来在欧洲抬头并逐渐壮大的右翼民粹主义有力推动了俄罗斯与欧盟国家双边关系的发展。在金融危机、欧元危机、难民危机等种种因素的冲击下，右翼民粹主义在欧洲兴起，并随着社会矛盾的进一步加深而日渐壮大，在一些国家已经发展为不可忽视的政治力量和派别，甚至进入或组建了政府。右翼民粹主义反欧洲一体化、反建制、反移民，厌倦欧盟的“政治正确”，而普京在乌克兰危机和克里米亚入俄事件中对西方的强硬态度以及在西方制裁下拒不妥协的作风深得右翼民粹主义的推崇。右翼势力参与执政的欧盟国家反对欧盟对俄制裁的声音更为强烈，主张与俄罗斯保持友好合作关系。如意大利反对党“北方联盟”领导人马泰奥·萨尔维尼曾在2015年接受采访时表示，自双方实施制裁以来欧盟每天损失1.5亿欧元，仅意大利就损失了50亿欧元，因此将欧盟对俄罗斯的制裁比作“自杀”，“只有白痴才会继续施行这一自杀式的政策……”再如匈牙利，在美国国务卿蓬佩奥要求匈牙利远离俄罗斯时，匈牙利外长西亚尔托当面指责美国“虚伪”，并直接说“当提到俄罗斯时，总是有太多的虚伪和政治正确。西方国家在表面上对俄罗斯有许多批评，但在背后，欧洲与俄罗斯之间有着数十亿欧元的贸易合作。与俄罗斯一起建设‘北溪－2’天然气管道项目的不是匈牙利（而是法、德等）。俄罗斯圣彼得堡国际经济论坛上的重要客人不是匈牙利总理，而是法国总统。坐在普京旁边的不是匈牙利能源公司的负责人，而是西方最大公司的负责人。……这么说吧，我们受够了”① 《匈牙利外长当面怼蓬佩奥“远离中俄”言论》，2019年2月12日。https://world.huanqiu.com/article/9CaKrnKhY1L 。在俄欧对峙最激烈的2014年和2015年，欧尔班和普京多次互访并签署巨额能源合作协议。“俄罗斯在西方的最后朋友”奥地利在英国间谍中毒案后拒绝像其他西方国家一样驱逐俄罗斯外交官，总理库尔茨在欧盟对俄制裁之下数度与普京会晤，普京在访问德国途中还顺道在奥地利停留以参加奥外长卡琳·克奈斯尔的婚礼并与其共舞。奥地利副总理甚至评价普京的此次短暂访问是奥地利的“莫大荣幸”。
俄欧实施制裁与反制裁五年来，双方均付出了沉重的经济代价。然而充满戏剧性的“奇特的现象”是，制裁发起方欧盟所遭受的损失竟然远超俄罗斯。普京在2019年6月20日的电视连线节目中谈到俄欧经济制裁结果时表示，俄罗斯在被制裁期间损失了500亿美元，而欧盟却损失了2400亿美元，制裁使欧盟国家失去了俄罗斯的市场和大量就业岗位。分析欧盟与俄罗斯之间的经贸关系可以看出，俄欧的制裁与反制裁出现这一结果并不奇怪。
三、重回欧洲——俄罗斯对未来俄欧关系的规划
乌克兰危机对俄欧关系的打击可以说是摧毁性的。对俄罗斯人来说，融入欧洲“大家庭”几乎是一种与生俱来的信念。而这一信念被欧盟近乎决绝的制裁彻底击得粉碎。“俄欧关系从来没有平稳过，总是跌宕起伏，充满希望和期待的时期总是被充满失望的时期取而代之。”① ОтношениямеждуРоссиейиЕС:вчера，сегодня，завтра.http://www.alleuropa.mgimo.ru/otnosheniya-mezhdu-rossiey-i-es-vchera-segodnya-zavtra 俄罗斯认为，西方向俄罗斯保证欧盟和北约东扩有利于促进与俄罗斯合作，缓解一些小国对俄罗斯的恐惧，而现实却恰恰相反；俄罗斯很长时间力求将欧盟从北约和美国的“团块”中分离出来，将欧盟看作西方军政联盟的一个合理替代，可是围绕乌克兰发生的一系列事件却证明俄罗斯的这些看法都是错误的。普京说：“我们在与西方关系中最主要的错误就是——我们过于信任你们，而你们的错误在于你们把这一信任看作软弱并滥用了这一信任。”② ПутинрассказаловзаимныхошибкахРоссиииЗапада.19.10.2017.https://russian.rt.com/world/news/441289-putin-oshibki-rossiya-zapad 面对已然“归零”的俄欧关系，俄罗斯人不禁痛苦自问：“俄罗斯还要重回欧洲吗？”
（一）俄罗斯会重回欧洲吗？
回答是肯定的，俄罗斯终将重回欧洲。
首先，俄罗斯坚定地认为，不论是作为一个国家的地理属性还是作为一个民族的民族属性，俄罗斯都是欧洲国家。俄罗斯在地理划分上属于欧洲，但对于俄罗斯人来说，欧洲更是心理上的归属，精神上的家园。“地理上俄罗斯以前从来都是，现在是，看来将来也仍是欧洲国家。……俄罗斯是欧洲文明的一部分。所以谈及俄罗斯的‘欧洲选择’总的来说是没有意义的。这不是选择，这是命运，众所周知，命运是无法选择的。”③ РоссиявформирующейБольшойЕвропы.Москва，2019，C.63-64. 从彼得大帝开始，俄罗斯就走上了融入欧洲之路，俄罗斯人不会放弃心心念念了几百年的欧洲。
其次，欧盟是俄罗斯最大的贸易伙伴，即便是在双方史无前例的制裁与反制裁下，欧盟依然保持着俄罗斯最大贸易伙伴地位。俄罗斯过去是，现在是，在可预见的未来仍将是欧盟最大且最可靠的能源供应方，而欧盟也是俄罗斯实现能源出口多元化不可或缺的巨大市场。因此，俄罗斯虽然“转向东方”，但同时也反对有关“向东转”战略是其将战略重心转向亚洲的说法。俄总理梅德韦杰夫就曾特意强调，“向东转”只是其在地理位置和地缘政治条件许可下的合作方向之一，不应将俄罗斯与东方的积极合作诠释为俄方意图“重新定向”，“不管从经济上、政治上还是精神上，俄罗斯都不会脱离欧洲大陆。关系未来可能会变，但战略方向无可改变”① ДмитрийМедведевзаявил，чтоРоссиянепокинетЕвропуниэкономически，ниполитически.https://russian.rt.com/article/118520 。俄总统新闻秘书佩斯科夫认为“向东转”的说法是不明智的，重要的是要全方位发展，并且直接否定了俄罗斯“向东转”。“我完全不支持有关俄罗斯正在向东进行某种飘移，向东转的说法，这绝对是不明智的。只有在不同方向上才能得到发展，只向一个方向进行某种转向将减少我们的机会。”② Песков:РФнеделает"поворотанаВосток"，западныеинвесторытожеважныдлястраны.https://tass.ru/ekonomika/5790341 拉夫罗夫在2017年莫盖里尼访问莫斯科时就明确表示，俄罗斯人民与欧盟人民在历史、文化和价值观领域有很多共同之处，欧盟也是俄罗斯最大的贸易伙伴，虽然与西方关系处于艰难时期，但俄罗斯的目标依然是恢复与欧盟的合作。
在18世纪中叶，欧洲的王室对于中国瓷器的喜爱达到高潮，贵族以收藏和使用中国瓷器为荣，一批由外国商人或使用者出图样，在中国定烧的外销青花瓷器应运而生。这些青花瓷的釉彩和图案都和我国的传统青花瓷有很大区别。宴姝以此为切入点，在一次课堂作业中，提出《想象中的中国》的展览主题。她从大英博物馆、维多利亚和阿尔伯特博物馆、利兹市博物馆中选出6件展品，包括2件中国元明时期的传统青花瓷器、3件外销青花瓷器以及1件在欧洲烧制的青花瓷器。通过对这些不同时期、不同类型的青花瓷器的对比，展现东西方文化碰撞间的奇妙磁场。
最后，俄欧关系“归零”是让俄欧关系“翻开新的一页”、重建新型俄欧关系的时机。在俄罗斯看来，在俄欧关系的历史中双方从来没有平等过，欧盟一直都是带着冷战胜利者的喜悦将自己的观念和标准强加给俄罗斯，教导俄罗斯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没有尊重过俄罗斯的利益和关切。俄欧关系倒退回“零”，俄罗斯正好可以借此机会认真盘点自己的利益，重新开始，以俄罗斯的立场为基础构建新型俄欧关系。“不能在布鲁塞尔的指令和‘欧洲中心’模式的背景下探讨俄欧关系。我们认为让俄罗斯的行动必须紧跟欧盟在结构上和思想上都有限的能力的时间太久了。今天出现了转向平等模式的机会。”③ РоссияиЕвропейскийсоюз:тривопросаоновыхпринципахотношений.Москва，2016. 即使是在俄欧关系最糟糕的2015年，俄罗斯依然在以非正式对话方式与欧沟通，耐心等待欧盟回心转意。正如俄罗斯驻欧盟大使奇若夫所说：“我们从未放弃对话，一旦欧盟了解冻结合作不正确，他们就知道在哪儿能找到我们。”④ ИнтервьюВ.А.Чижовагазете"Коммерсант"，26июня2015года.https://russiaeu.ru/node/1923
（二）俄罗斯如何重回欧洲？
在走向欧洲的近400年时间里，甚至在苏联解体后俄罗斯与欧盟关系的“蜜月期”里俄罗斯都没能成功融入欧洲，如今俄欧关系之间横亘着制裁铁幕，俄罗斯又该如何重回欧洲？俄罗斯的做法是改变思维：重新自我定位，重新认识当下的欧洲，重新审视400年来追寻的“欧洲梦”。乌克兰危机后欧盟的制裁让俄罗斯彻底放弃了之前对欧洲不切实际的幻想，立足现实重新规划了通往欧洲的“路线图”——“大欧亚”，即通过“大欧亚”构想的从里斯本到雅加达的统一欧亚经济空间建设，借力亚洲国家经济的蓬勃发展和欧亚地区合作重返欧洲。“大欧亚”构想是俄罗斯“大欧洲”构想失败后提出的又一个雄心勃勃的战略构想，承载了俄罗斯不甘被边缘化、重塑国际政治经济秩序、重回国际舞台中心的大国梦想。在俄欧关系倒退回“零”的时候，“大欧亚”同时寄托了俄罗斯迂回重返欧洲、重塑俄欧关系的希望。
俄罗斯对重回欧洲“路线图”的规划基于其对当前俄欧关系的现实、自身实力以及欧盟和国际形势的理性分析。
通过分析、比较,选取的修正后的比例谐振控制器各参数为:ωc=5,Kp=1,KR=100,该参数下的控制器Bode图如图6所示。
1.“欧洲梦”的褪色和亚洲的崛起
英国《政要》杂志总编辑马克斯·帕帕多普洛斯（MarcusStevenPapadopoulos）曾预言，欧盟对俄制裁会持续产生“回旋镖效应”。欧盟对俄制裁五年来所蒙受的巨大损失证明了这一点。
2.俄罗斯国力不够
活血化瘀方（SE）由三棱、莪术组成，赵外荣等[10]发现斑马鱼在给药48 h之后，SE可以促进SIVc出芽，呈现浓度优势性。用VEGF受体抑制剂（VRI）诱导斑马鱼血管损伤后，内皮细胞EA.hy926增殖受到抑制，当SE干预时，均可明显促进EA.hy926增殖。通过对斑马鱼VEGF受体fltl、kdr、kdrl基因表达的观察，发现不同浓度SE均可提高基因表达量。
即使是在关系的最好时期俄罗斯都未能成功融入欧洲。乌克兰危机后由于西方制裁，俄罗斯经济形势恶化，在国力不足的情况下，俄罗斯没有能力改变现状，让欧盟与俄罗斯平等对话。而且从目前形势看，在明斯克协议未能得到完全执行的情况下，欧盟不可能恢复与俄罗斯的正常关系，俄罗斯也无力让欧盟取消制裁。
3.欧盟未能实现自主外交
迫于与美国的盟友关系以及与美国实力悬殊，欧盟在外交政策上多年来一直未能实现独立自主。在特朗普“美国优先”的外交理念主导下，欧盟的外交政策和经济都被美国绑架，受制于美国。如在美国的威胁下，欧盟公司为了免受制裁不得不中断与俄罗斯和伊朗的业务往来。在俄欧关系中，美国不乐见欧盟与俄罗斯保持良好关系，也必会阻挠俄欧关系的重建。
（三）回不去的俄欧关系
即使通过“大欧亚”建设重返欧洲，俄欧关系也回不到从前，将与以往有质的不同：
第一，区分欧盟与欧洲。
欧洲是俄罗斯人400年来的理想，欧盟则承载着俄罗斯对欧洲的全部想象。戈尔巴乔夫访问法国时曾说，苏联和欧洲国家就像共同生活在一个大家庭里，住在不同单元的同一座楼房里。而乌克兰危机后欧盟对俄罗斯的排斥和冷漠沉重打击了俄罗斯人对欧洲的心理认同。俄罗斯《国际生活》杂志总编阿尔缅·奥加涅相为此感叹道：“我们正遭遇着某种悖论：俄罗斯是欧洲的一部分，但却并未成为其一部分。……‘俄罗斯是欧洲的一部分’，我们在发出如此声音时，犹如身处彼岸。”① Россия-частьЕвропы，котораятакинесталаеечастью.https://interaffairs.ru/jauthor/material/1951 俄总统顾问苏尔科夫撰文写道：“俄罗斯通往欧洲的史诗般的旅行结束了，成为西方文明的一部分、与欧洲人民‘好人家’结亲的多次无果尝试停止了。”② Одиночествополукровки(14+):9.апреля2018.https://globalaffairs.ru/global-processes/odinochestvopolukrovki-14-19477 感叹之余俄罗斯开始以理性态度看待欧洲，将俄欧关系纳入“大欧亚”范畴，重新定位。在“大欧亚”框架内，俄罗斯和欧盟不再是一家人，而是邻居。俄罗斯地理上位于欧洲，但其地缘政治位置却不在欧洲大陆东部边陲，而是在广袤的欧亚大陆的中心和北部。欧盟是俄罗斯的西方邻国，中国、日本、韩国等国家是俄罗斯的东方邻国。俄罗斯与欧盟国家的关系是亲近但又不在一个家里甚至不在一个村子里生活的邻居，俄罗斯和欧盟就是两个独立的“城市”，两个独立的国际主体③ РоссияиЕвропа:кчемустремитьсяичтоделать.2018.03.29.http://carnegie.ru/publications/75938 。
第二，“不是在一起（вместе），而是并行（рядом）”④ РоссияиЕвропейскийсоюз:тривопросаоновыхпринципахотношений.Москва，2016. 。
乌克兰危机后的俄欧关系再回不到从前。欧盟多次表示与俄罗斯的关系无意“一切照旧”。容克虽然表示没有俄罗斯无法建设欧洲，但也强调这不是在欧盟的概念上，而是在欧洲大陆的概念上。莫盖里尼曾表示，在俄罗斯尊重自己的国际义务和国际法之前，欧盟不会与俄罗斯重回到以前“一切照旧（businessasusual）”的关系。俄罗斯对此也是心照不宣。拉夫罗夫在制裁第一年就曾说过“欧盟是我们最大的集体伙伴。任何人都不打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放弃同欧盟合作，尽管大家都明白，一切照旧已不可能”① Лавров:прежнихотношениймеждуРоссиейиЕСуженебудет.https://www.gazeta.ru/politics/news/2014/11/22/n_6674137.shtml 。在采访中谈到默克尔访俄时，他说：“会谈很有建设性，非常实际，谁都没有试图教训对方。……我们期待欧洲能明白，‘师生’关系早已成为过去。”经过与欧盟在制裁上的对峙和较量，俄罗斯已经不愿意在俄欧关系中充当被教训的“学生”角色，而是追求与欧盟的平起平坐，按照自己的利益去构建新的俄欧关系，即“未来俄罗斯与欧盟不是在一起（вместе），而是并行（рядом）”。② РоссияиЕвропейскийсоюз:тривопросаоновыхпринципахотношений.
（四）“大欧亚”框架内俄欧关系发展前景
俄罗斯与欧盟目前仍处于制裁和反制裁当中，尽管经济合作在双边层面发展态势良好，但政治关系实际上是停滞的。俄罗斯制定的通过构建“大欧亚”，以亚洲为跳板重返欧洲的“路线图”是俄罗斯理性思考的结果。“不论是多么难以置信，俄罗斯通过亚洲‘重回’欧洲是今天唯一现实的道路。”③ КортуновА.В.«ВернетсялиРоссиявЕвропу»，«РоссиявформирующиейсяБольшойЕвразии»，Москва，2019，С.65. 这条俄罗斯唯一的“回家路”行走起来并不容易，其难度更甚于已经失败的“大欧洲”构想。
一是俄罗斯的经济实力和发展速度与亚洲主要国家有较大差距。亚洲的崛起依靠的主要是中国和印度的经济腾飞，俄罗斯的经济发展速度距中印有很大差距，如果不大力发展经济，当现有的优势消耗殆尽，俄罗斯再没有什么可提供给亚洲，那么俄罗斯将无法跟上亚洲的发展步伐。
二是俄罗斯与中国贸易往来紧密，在俄罗斯被欧盟制裁下双方贸易额增长更快。但总体而言，俄罗斯不论是经济还是政治在亚洲的存在感都较弱，要与亚洲共同发展打开欧洲大门，俄罗斯任重而道远。
三是在乌克兰危机发生前俄罗斯的外交政策重点一直是欧洲方向，对亚洲并不重视，乌克兰危机发生之后俄罗斯才开始切实落实“向东转”战略，对亚洲国家和人民的传统、风俗、历史、心理等缺乏深入了解，一定程度上将影响俄罗斯与亚洲国家的沟通与融合，而做不到这一点很可能俄罗斯也会成为“大欧亚”的局外人。
四是与亚洲国家共同推进“大欧亚”建设，俄罗斯需要放弃大国心态以及带有欧洲特色的优越感，以符合亚洲人的谦逊心态与亚洲国家合作。
除了“大欧亚”构想实施起来的难度会影响俄罗斯借道亚洲重返欧洲外，欧盟各国在对俄制裁上的不同主张也是影响俄欧关系的重要因素。包括德、法在内的大多数欧盟国家主张撤销制裁，但波罗的海沿岸国家和波兰则认为俄罗斯是威胁而反对撤销制裁。同时俄罗斯与欧盟各自的未来发展也对俄欧关系有重要影响。普京的总统任期结束后，俄罗斯将迎来怎样的政治现实？那时的欧盟是走出了危机，还是在右翼民粹主义势力高涨之下分崩离析？还有棘手的乌克兰局势，是否会随着泽连斯基的上台而有所改善？所有这些不确定性都让俄欧关系在可预见未来前景内也充满不确定性。但正如普京所说：“俄罗斯太大了，无法被孤立。”① Путинобъяснил，почемупровалилисьпопыткиизоляцииРоссии.https://ria.ru/20180717/1524737371.html 在双方关系未实现正常化的情况下，欧盟国家依然会从实用主义出发，立足各自国家利益与俄罗斯保持双边合作，欧盟层面也会在“政治正确”下寻求各种可以说服自己的理由在利益攸关问题上与俄罗斯合作。
路漫漫其修远兮，“大欧亚”的建设不可能一蹴而就，俄罗斯只有把握亚洲发展脉搏，加紧国内经济建设，才能更好地与亚洲国家共同推进“大欧亚”，重返欧洲。否则，如俄罗斯学者所说，“在‘中国的车队’里进入欧洲将一无所获”② КортуновА.В.«ВернетсялиРоссиявЕвропу»，«РоссиявформирующиейсяБольшойЕвразии». 。俄罗斯的“回家路”注定任重而道远。
Смерть российской «европейской мечты» и«возвращение в Европу»—анализ отношений России и ЕС после украинского кризиса
Люй Пин
【Аннотация】 После украинского кризиса отношения России и Евросоюза снизились до нулевой отметки. Включение Крыма в состав России послужило началом введения Россией и Европой санкций и контрсанкций, и до сих пор российская и европейская экономики платят высокую цену за данную политику. Россия смогла прорвать«политическую изоляцию» Запада вмешавшись в ближневосточный конфликт, Евросоюз начал вести переговоры с Россией по ключевым международным вопросам, в экономическом аспекте двусторонняя торговля оттолкнулась от «дна». Хотя санкции в отношении России сохраняются на уровне Евросоюза, на государственном уровне странчленов ЕС, большинство стран-членов, руководствуясь экономическими интересами, поддерживают тесные экономические связи с Россией. Рост правого популизма в Европе также ускорил рост двусторонних отношений между Россией и некоторыми странами Евросоюза. Хотя Евросоюз и Россия продолжают политическое и экономическое сотрудничество,из-за «политкорректности» и давления со стороны США Евросоюз настаивает на продлении санкций в отношении России на том основании,что Минские соглашения не были выполнены. Украинский кризис стал разделом между отношениями России и Евросоюза и политикой России в отношении Европы, с этого времени Россия решает «вернуться в Европу»через сотрудничество со странами Азии в рамках концепции «Большая Евразия».
【Ключевые слова】 отношения Евросоюз-Россия; Евросоюз;Украинский кризис; санкции и контрсанкции; «Большая Евразия»
Russia's European Dream Ended and Returned to Europe—A Brief Analysis of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Russia and Europe Since the Ukraine Crisis
Lv Ping
Abstract: Relations between Russia and Europe have struck the bottom after the Ukraine crisis. Incorporation of Crimea into Russia led to sanctions by some Western countries and counter-sanctions by Russia that have so far taken a heavy economic toll on both sides. Russia broke through the political isolation of the West by intervening in the war in the Middle East. The European Union alsorestored negotiation with Russia on major international issues. Although sanctions are still in place at the EU level, most EU member states maintain close economic ties with Russia for economic reasons. The rise and expansion of right-wing populism in Europe has also accelerated the improvement of bilateral relations between Russia and some EU countries. Despite the political and economic cooperation between the EU and Russia, the EU, in the principle of political correctness and under the American pressure, insisted on extending the sanctions on the grounds that the Minsk agreements had not been implemented. The Ukraine crisis was a watershed in Russia-Europe relations and Russia's policy towards Europe. Since then, Russia decided to return to Europe through the idea of a greater Eurasia through cooperation with Asian countries.
Keywords: Russia-EU relations; the EU; Ukrainian crisis; Great Eurasia;sanctions and anti-sanctions
【中图分类号】 D83/87.512.2.5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2095-1094（2019）06-0005-0022
【作者简介】 吕萍，中国社会科学院俄罗斯东欧中亚研究所俄罗斯外交研究室副研究员。
（责任编辑 靳会新）
标签：俄欧关系论文; 欧盟论文; 乌克兰危机论文; 制裁与反制裁论文; “大欧亚”论文; 中国社会科学院俄罗斯东欧中亚研究所俄罗斯外交研究室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