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空文化研究】
常乾坤与中共早期航空教育述论
韩荣钧
(滨州学院 人文学院,山东 滨州 256603)
摘 要: 常乾坤早年在国内外接受航空教育,从此以航空为职志。他主持新疆航空培训班,建设机械工程学校,主持东北老航校的航空教育,为中共早期航空人才的培养做出了重大贡献。以常乾坤为代表的中共早期航空人艰苦卓绝办航空的历程,是一笔宝贵的精神财富,值得后人珍视和借鉴。
关键词: 常乾坤;中共;航空;教育;东北;空军
1949年10月30日,培养新中国空军的6所航校一夜之间在哈尔滨至济南一线成立。“刘亚楼强调:空军的特点之一,是建军必须先建校。没有航校就培养不出飞行员,没有飞行员就拉不起空军部队。”[1]6所航校的诞生绝不是突如其来的产物,此前中共的早期航空教育已有相当坚实的基础,尤其是东北老航校的建设已创造了多个世界奇迹。中共早期航校的建设都与常乾坤的名字分不开。本文简论常乾坤在中共早期航空教育中的贡献,并回顾中共早期航空教育的发展历程,以期为今天的航空教育事业提供历史的镜鉴。
一、最早学习航空的中共人士
中共人士最早学习航空可追溯到第一次国共合作时期,常乾坤即是其中杰出的一个。常乾坤(1904-1973),山西垣曲下亳城村人,17岁入太原学兵团学军事,1925年入黄埔军校第三期学习,同年7月加入中国共产党。《中国人民解放军将帅名录》记载他:“1926年考入广州航空学校,同年赴苏联入红军航空学校学习。毕业后任苏联红军独立航空队准校领航员。1933年入苏联茹科夫斯基空军学院航空工程系学习。1938年回国。抗日战争时期,任迪化(今乌鲁木齐)新兵营航空理论教员,八路军航空工程学校教务主任,中国人民抗日军政大学第三分校大队长。1941年起任延安军事学院大队长,军委俄文学校编辑处处长,军委总参谋部高级参谋。解放战争时期,任东北民主联军航空学校校长,东北野战军航空学校副校长。1949年任军委航空局局长。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任中国人民解放军空军副司令员兼训练部部长。1950年任志愿军空军副司令员。1951年回国后任解放军空军副司令员兼空军学院副院长,空军工程学院院长和政治委员,空军军事科研部部长。1955年被授予中将军衔。是第三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代表。1973年5月20日在北京逝世。”[2]《中共党史人物传》载:“1926年春,广东航空学校第二期招生,常乾坤得到中共组织的同意,以第一名的好成绩考入航校。”[3]上述两文认为常乾坤初入航空学校的时间是1926年。陈兆机在《广东航空学校初期情况回忆》中称:“第二期在1925年7月招考,9月入校,10月正式上课……全校多是黄埔军校第二期及第三期毕业生。……在(1926年)五六月间先调出两班内学员10人赴苏受训。到苏后,除黎鸿峰、徐介藩、常乾坤、李乾元等4人入飞行学校受训外,其余则转入莫斯科孙文大学或列宁格勒机械学校。”[4]陈兆机系所述第二期飞行学员,回忆其亲历应较真实。吕东来《台儿庄大战之黄埔师生录》记载:“1925年9至10月间,广东航空学校招收第二期学员……同班的有:常乾坤(后为中国人民解放军空军副司令员)……毛邦初、张廷孟、余世沛等。”[5]733则常乾坤1925年即入航空学校学习,也是前二期唯一的一个为中共航空教育建功立业的人员。广东航空学校是1924年底由苏联政府帮助国民党建立的,校址在广州东山大沙头,开始称为军事飞机学校,数易其名。苏联援助航校飞机,派出教官,供应教材、物资,学生来源主要是从黄埔军校毕业生中遴选。1926年五六月航空学校派往苏联深造的学员10人,其中常乾坤、徐介藩、李乾元、黎鸿峰(越南人)、金震一(朝鲜人)5人系中共党员(徐介藩后任西安装甲兵工程学院副院长,李乾元牺牲于抗日空战,黎鸿峰1940年逝世于法国殖民者监狱,金震一不详)。他们从上海乘轮船至海参崴(今符拉迪沃斯托克),随即改乘火车抵达莫斯科。
常乾坤、徐介藩、李乾元、黎鸿峰4人进入航空理论学校、奥伦堡红军第三航空学校学习飞行。在航空理论学校,常乾坤除研习航空外,还广泛涉猎数学、物理学及电学知识,在空气动力学的学习上取得了优异成绩。一年后,常乾坤进入苏联空军的飞行与领航学校红军第三航空学校,系统地学习与研究空中领航学和空中射击学等专业航空知识,于1929年顺利毕业。1930年1月,常乾坤进入苏联空军独立航空队,开始担任中尉领航员,后升至准校领航主任。在航空队,他认真对待工作,努力积累经验,细心体会分析飞行中发生的问题,在理论与实践上都有很大提高。为了进一步全面掌握航空理论知识,常乾坤于1932年12月又考入苏联航空工程最高学府——茹科夫斯基航空工程学院的航空工程系。这所学校是苏联培养空军各种专业工程师的高等军事学校,研究航空技术装备及其技术维护与战斗使用方面问题的科研中心。在这里常乾坤潜心学习和研究飞机发动机原理、构造、设计等航空工程理论,还深入到飞机和发动机工厂去实习,取得了良好成绩。“毕业设计时,他成功地设计了一架侦察飞机和一台航空发动机,受到了好评,获得航空工程师和空中领航员的技术职务。”[3]203常乾坤在他的早期职业革命生涯中接受了系统航空理论的学习和实践的经验,为他一生从事革命航空事业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案例教学法的主要目的是职业实践训练,即通过正确的职业导向引导学生掌握实用技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教学效果,提高执业能力。医药职业岗位侧重实践能力,需要应用型人才,传统理论教学很难实现重应用、重素质的综合性人才的培养目标。借助真实案例所提供的问题,设立仿真的问题学习情境,让学生尽可能地处于真实的职业环境,体会和学习职业所需的临床思维和实用技能,从而激发学生的学习兴趣,培养自学能力、组织能力、表达能力、分析和解决问题能力、发散性思维能力和团队协作等多重能力。
二、在新疆培训中共航空人才
1938年至1940年是常乾坤在新疆从事航空教育的阶段。抗日战争爆发后,常乾坤多次找到第三国际中共代表任弼时,要求回国参加抗战。任弼时答复,抗日战争可能是长期的,中间也许会有曲折,要他继续学习,安心等待。“常乾坤表示:‘既然目前不能回国,倘若时机许可,请一定告诉我,我随时准备着。’此后,他又向任弼时要求过两次。1938年3月,任弼时通知他说:‘共产国际已同意你回国。’”[3]207常乾坤没有等到参加茹科夫斯基航空工程学院的毕业典礼,于1938年9月初回国。此时中共中央安排常乾坤等去迪化航空队工作。这所航空学校是新疆督办盛世才在苏联帮助下创办的,盛世才当时对中共表示友好。陈云经中共中央同意借机开展了在新疆培训中共航空人才的工作,派出中共人员赴盛世才的航空队学习航空。“可以说新疆航空队是我空军摇篮的摇篮。1955至1965年我军第一次实行军衔制期间,出自新疆航空队飞行班的空军少将有8位,即方槐、安志敏、方子翼、朱火华、陈熙、袁彬、吕黎平、夏伯勋。新疆航空队成为新中国航空史上辉煌的一页。”[6]491938年9月,中央决定常乾坤、王弼留在迪化,与盛世才合办第4期飞行训练班。盛世才怕航空队的中共势力过大,坚拒中共的要求,不让常乾坤等入新疆航空队工作。原来打算开办的第4期飞行班也不再招共产党的学员了,致使中共从延安派来准备学飞行的同志失掉了进飞行班学习的机会。“民国时期我党还在新疆独自开展了航空教育即开办新疆航空训练班”[6]49,以集训原准备进盛世才航空队第4期学飞行的同志。1939年春,在党中央新疆代表驻地,常乾坤主持的航空训练班开班,来培训在迪化的已学过航空和准备学习航空的我党人员。“在国民党空军学过飞行的共产党员郑德同志,担任了航空训练班的班长。常乾坤、王弼同志负责理论教育。”[7]88训练班由常乾坤讲飞行原理,王弼讲机械原理,学员有吴元任、林征、任平、郑德以及从苏联回来的刘风、王涟、王天、李风、王春、王占山等人。1939年冬,盛世才向斯大林索要巨量的飞机、坦克和大炮遭拒,“盛世才就在1940年借口调飞机镇压塔城、喀什等地的叛乱,迫使中共航空队停止训练,直到苏联又援助了一批战斗机,才在停飞8个月后恢复训练。”[8]22盛世才的干扰致使航空队的培训工作也不能正常开展。常乾坤在这种复杂恶劣环境中既坚持航空理论训练班的教学,又关注航空队中共学员的学习。进入盛世才举办的航空队第3期学习飞行的25名中共党员都是红军干部,政治素质高,但文化水平较低,个别的是初中文化程度,一般只有小学程度,有的还未念过书,是在红军部队学习识字的。他们在学习中遇到不少困难,对一些飞行原理搞不清。党组织安排这些同志在星期天和节假日回到党代表办事处,由常乾坤、王弼等给他们讲辅导课,解答疑难问题。“我们利用去党代表驻地汇报工作,开支部大会的机会,向航空理论造诣较深的常乾坤、王弼同志请教理论问题,请他们给我们上理论辅导课。”[7]89由于常乾坤、王弼等的精心辅导,加上他们的刻苦钻研和勤学苦练,“结果,这25名党员中,飞出了24名,只淘汰1人,比前两期学员的淘汰率都低”[3]205。常乾坤在从事讲课、辅导的同时,还认真翻译资料,编写教材。开始时,他手头资料很少,俄文材料也不多。后来,组织上从苏联搞来一批航空书籍,他拼命地阅读与研究。他先后编译了《飞行原理》《空中射击学》《空中领航学》等教材。他在迪化编译的这批航空理论书籍后来也正式出版,并在东北老航校的教学中起了重大的作用,也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空军各航校的主要教材。1940年夏,常乾坤和航空训练班的同志按党组织的安排分乘两辆汽车返回延安。航空队的中共学员则受了盛世才的四年牢狱之灾,之后于1946年7月返回延安。常乾坤在新疆从事了接近两年的航空培训工作,为后来中共航空教育的开展准备了人才、师资条件。
最后,以企业式供应链理念,建立手术室卫生材料二级库管理模式。以流量控制和流向监管为核心,围绕“一级库发出数=病人收费使用量+二级库库存”的方式,设计手术室二级库信息化供应链流程,真实反映手术室卫生材料使用情况,通过对医用耗材的分类管理、预算管控、成本控制和信息化等手段,加强材料成本增长与结构分析,提升服务内涵。
三、建设机械工程学校
2.2.1 实时监控。因为在实际工作中,对焊机进行参数设置只占操作工人很少的时间,大部分时间是在焊机的工作状态,实时监控画面是操作人员观看时间最多的画面,因此将监控画面作为整个系统的主画面。
四、投身东北老航校建设
日寇投降后,中共中央决定在东北筹建一所航校,调王弼、常乾坤负责组建。王弼、常乾坤前后带队开往东北。在中央组织部的支持下,常乾坤同志将延安航空组的同志、我党过去派往苏联和国民党空军学过航空的同志以及中央党校、自然科学院、俄文学校等单位中的部分熟悉航空业务的干部,如王琏、吴恺、徐昌裕、张开帙、熊焰、顾光旭等30多位同志集中起来,带领他们长途跋涉,冒着枪林弹雨,越过敌人道道封锁线,赶往东北。这些同志成为东北老航校的重要骨干力量。1946年2月到了东北之后,常乾坤更加注意搜集人才,只要是学习过航空理论、懂得一些航空技术的人员,常乾坤就千方百计把他们请来,并亲自和这些人谈话,鼓励他们为人民的航空事业做出贡献。当时东北各飞机场都遭到战争的严重破坏,到处是残垣断壁、瓦砾成堆,飞机少头无尾、残缺不全,各种车辆机械也是一堆废钢烂铁散失各处,而当时局势又极混乱。常乾坤谓:“我们到达目的地后,和东北局原先派去搞航空的同志组织在一起,进行了紧急动员。同志们冒着大风大雪,不分昼夜地四处寻找器材。除锦州、沈阳等地几个机场的器材没有来得及抢运而外,辽阳、铁岭、东丰、朝阳镇、佳木斯、哈尔滨、齐齐哈尔、海拉尔、北安等地,凡是有航空器材的地方,同志们的足迹都踏遍了。”[11]135“这一切换来的成果是:各种飞机120多架,航空发动机200多台,酒精200多桶,航空仪表200多箱,各种机床设备等物资2800多辆马车。这就是航校以至人民空军最初的家底和基石。”[8]67就是在这种人员、物资基础上建立了中共第一所航校。
1940年12月,常乾坤、王弼等一行奉命从新疆回到中共中央所在地——延安。当时正值抗日战争最艰苦的时期,中共办航空尚不具备各项条件,然而常乾坤等从长远着眼,向中共中央呈交了一份报告,阐明现在虽然没有立即成立航空学校的可能,但航空干部的训练周期长,所需知识门类多,理论性强,必须早做准备,否则一旦需要建校就来不及了。他们建议先成立一所小型学校,集中百十名干部,学习航空理论、航空知识,一旦条件成熟时可作为建设空军的骨干使用。毛泽东看过建议之后,认为此举颇有战略眼光,大加支持。“中央遂于1941年2月间着手筹备成立航空学校的工作。这所学校定名为工程学校”[3]206,并指定王弼、常乾坤等负责建校筹备工作。中央军委任命王弼任校长,丁秋生为政委,常乾坤为教务主任,与王、常一道从苏联回来的刘风、王琏等人任教员。创办工程学校的目的就是为了培养航空技术人才。军委从各部队遴选了100余名学员,进校学习航空理论。选拔学员的具体条件:一是具有3年以上军龄、党龄,表现好的;二是高小以上文化程度;三是身体健康。其中就有刘玉堤、吴元任、马杰三、龙定燎、林征等此后赫赫有名的航空人物。机械工程学校于1941年3月6日在延安安塞成立,4月6日正式上课。常乾坤一面主持全校教学工作,一面亲自教授数理科和俄文课,还和大家一起参加劳动生产。常乾坤与教员白天和学员一道清理场地,修整校舍,砍柴开荒,晚上点着油灯备课,研究教案,编写教材,为教学和生活建立基础。“在开创人民的航空事业中,延安机械工程学校起到了历史性的重要作用。”[9]6711941年10月,“中央军委决定原来培养航空机械工程人才的八路军航空工程学校和炮兵教导营与三分校合并”[10]173,工程学校改编为工程队。1941年12月,抗大三分校又改编为延安军事学院,军事学院直属军委参谋部,院长由朱德总司令兼任,叶剑英为副院长,郭化若为教育长。工程队改为军事学院的一个俄文工程大队,这个队就设在延安宝塔山附近。常乾坤任第一大队长,下属两个俄文(支)队、一个工程队。这个大队培养的干部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的国家外交、交通、航空、教育等部门都发挥了重要作用。现在北京外国语大学的创建时间,就是从常乾坤1941年在延安创办俄文大队时算起的。1942年5月,俄文大队与军委四局合并成立俄文学校,常乾坤任翻译处长。常乾坤还与他人合编《俄文会话读本》《军事文选(上下册)》《俄文常用词汇》等俄语教材,培养懂俄语的军事人才。常乾坤对其钟情的航空事业念念不忘。1942年,常乾坤在《八路军军政杂志》第四卷第二期发表《空军陆战队》论文,论述空军陆战队的演变及作用、任务及组成,以及如何防卫空军陆战队等问题,号召人们抗击日本的空中侵略。同年,他在《八路军军政杂志》第四卷第三期发表《空军的人员器材与编制》论文,对各类航空技术人员、各国航空部队的编制进行论述。1944年9月,常乾坤担任八路军总部高级参谋,直接协助叶剑英主持总参事务,并任军委作战部航空组副组长(组长王弼),投身航空战略研究工作。常乾坤在延安的工作为未来中共大办航空教育准备了条件。
随着形势的好转和常乾坤等航校人的努力,1948年航校发展进入顺畅期。1948年1月1日,学校改称东北人民解放军航空学校,归东北军区建制。3月,东北战场形势好转,航校由东安迁回牡丹江市。“从4月到9月,机械第一、二期学员,飞行第一期甲班、乙班学员相继在东安毕业。一期甲班的学员虽然训练比乙班要早了一年,但两个班的毕业时间却是一样的,都是在1948年9月。”[15]97“沈阳和北平解放后,常乾坤同志立即向上级提出建议,要求把那些搞过航空的人员调到老航校来工作,让他们学以致用,发挥专长。”[9]674常乾坤按照中央军委的指示,派出了接收组随军南下,在上海我地下党空军支部书记李杨群的协助下,动员了五六十名国民党空军和航空工业局的高级技术人员参加我党的航空事业。航空学校的办学条件、水平不断改进和提高,规模日渐扩大。
十几年了,我们先后来到这片谷地,切磋砥砺,数寒暑,共患难,虽然平日信念不一,艺业不同,彼此谈话交往也寥寥可数,但心里却是有默契在的,一份同生在天地之间的手足之情,温温热热,平日倒也觉察不出,说起来,也像这北斗七星吧,散居在各自的一块小天地,但是在浩瀚的天河中,它们是一起的,它们的转动,带来了天地的变化。
常乾坤同志作为一名领导,在老航校建设过程中,十分强调实事求是,尊重科学,一切按照客观规律办事。“如对越过初级和中级教练机,直上九九型高级教练机学飞行和用酒精代替汽油作燃料的设想,他亲自组织人员反复论证,反复试验,终于取得了直上九九高练和酒精代汽油的成功,从而闯出了一条前人没有走过的新路。”[9]675当时,世界各国训练飞行员的常规都是三阶制——先飞初级教练机,再飞中级教练机,后飞高级教练机或战斗机。初级教练机只有几架,但都是木头做的。由于长期在机场上风吹、雨淋、日晒,框架都糟朽了,蒙布也扯光了,加上几次的长途转移,都已完全变了形。经过左挑右选,选出了一架变形较轻的初级教练机,又经过仔细修理和多次检查之后,开始试飞。结果试飞失败,飞初级教练机的门被堵死了。中级教练机一架也没有,只有一些破烂的九九式高级教练机和几架日式战斗机。常乾坤记述:“上级的鼓励,群众的坚决态度和勇敢精神,大大增强了我们‘三步并成一步走’的信心和决心。航校党的领导一面发动群众动脑筋想办法,一面采取了加强地面准备、增长带飞时间、改进训练方法等一系列措施。特别在保证飞行安全方面,针对器材破旧、教员技术不熟练、设备简陋、制度不健全、缺乏经验、各方面条件很差等不利因素,要求全体同志,特别是飞行人员、机务人员、修理人员要小心谨慎,认真负责,细致扎实,兢兢业业,像姑娘绣花一样地做好一切工作,保证飞行训练少出事故或不出事故。经过全体同志的努力,一九四六年七月下旬的一天,我们的学员终于单独驾着九九式高级教练机,飞上了万里无云的高空。”[11]139以常乾坤为首的中共早期航空人硬是创出了一条世界闻所未闻的训练道路。
老航校是在一穷二白的基础上建设起来的,人员、物资设备、技术缺乏,环境不安定,问题如山,考验着常乾坤等老航校一班人。“校务会开得像炒豆子。校长常乾坤和政委王弼时常争得面红耳赤,拍桌子打板凳,吵到激烈处怕影响下属就改用俄语。常乾坤的四方脸历来宽厚随和,王弼瘦削的下巴透出精明灵活,但他们对航空事业的执着是一样的,否则王弼不会绕开通化坚持要到哈尔滨去办机械学校,否则刘亚楼后来也不会对部下抱怨常乾坤太固执。刘亚楼说,常乾坤这个人太难说服了,我们开会摔茶杯摔了一地。常乾坤学领航,王弼学工程,这肯定会造成思维的差异。不过坚持自己的观点,其底色是忠诚和责任。”[8]98凭着对工作的执着和坚守,以常乾坤为首的老航校一班人硬是越过了种种险难,以极差的条件创造了种种飞行训练的奇迹。东北老航校北迁东安后,选择了北大营日军留下的一片残破房舍为校址,开始了堪称世界航空史上最艰苦卓绝的教学与训练。“在进行转场训练时,连份航行地图都没有。学员们便对照普通地图,自己动手描绘航行地图。为了保证飞行安全,大家又想办法做了一个很大的沙盘,把方圆三四百里转场区域的城镇、村庄、山岭、河流、铁路、桥梁一一标上,就像从空中看到的一模一样。在没有航行调度、没有地面指挥、没有无线电联络,没有准确气象情报的条件下,进行长途转场飞行是十分困难的。但是由于他们进行了认真细致的地面准备,由于平时经常飞小目标,增强了识别地标的能力,更由于他们的坚韧不拔和勇敢机智,几次转场训练中没有一人迷航,都圆满地完成了任务,大大提高了飞行技能。”[14]14常乾坤十分重视师资的培训和航空理论教育以及基本驾驶术的训练。为了提高教学质量,他积极组织全校所有懂得航空理论和技术的干部都来担任或兼任教学工作。他经常深入教学第一线,及时发现和解决教学中出现的问题。“当时,航校学员的文化水平普遍较低,对学习掌握航空理论和技术有一定的困难,因而不少学员产生了畏难情绪和思想波动,常乾坤同志发现后,就组织教员运用直观教学的方法,进行启发式教学,并采用官教兵、兵教官、兵兵互教的形式,帮助学员攻克文化关、学好理论课,打开了教育训练的局面。”[9]676常乾坤等一班教员,利用旧发动机、旧器材与一些自制的形象化教具和模型,进行实物教学,边讲边做,取得良好的教学效果。人员、物质条件的缺乏、学员学业水平的欠缺,可以想见当时学习训练的难度。
在1946至1949年的三年中,尽管国民党军队大举进攻,学校几度转移,人员、物质、技术条件不足,学员水平差,但航校培养的一期飞行教员和四期学员都顺利毕业。学员中有飞行员、领航员、工程机务、航空气象、航空仪表、航空通讯、航空场站、陆空联络等各种航空技术骨干560人。“其中飞行班5期126人,机械班4期322人,领航班24人,场站等保障人员88人。”[16]332此外,还对800多名原国民党空军的各种技术人员进行了比较系统的政治培训。这些都成为人民空军后来的骨干力量。“1949年春,当毛泽东同志和其他中央主要负责同志在西柏坡听取老航校的工作汇报时,高兴的心情溢于言表,毛泽东同志连声说:‘了不起,很好,很好。过去在延安办不到的事情,今天办到了。你们为今后正式建立空军做了准备工作’”[9]677。1949年3月30 日,军委航空局成立,常乾坤任局长兼东北航校副校长,王弼任局政委兼东北航校副政委。1949年10月1日开国大典时,由东北航校训练出来的飞行员,以17架飞机编成整齐的队形通过了天安门上空,接受了毛泽东主席和其他中央首长的检阅。
1946年3月1日,东北民主联军航空学校在以朱瑞为总队长的原东北民主联军航空总队的基础上正式成立,这就是中国人民解放军的第一所航空学校。周子玉主编的《解放军烈士传》载:“3月1日,我军第一所航校——东北民主联军航空学校正式成立,朱瑞兼任校长。”[12]535当时还是学员的林虎回忆:“1946年3月1日,在航空总队全体人员大会上,朱瑞总队长受‘东总’委托,宣布东北民主联军航空学校正式成立。……仍由朱瑞兼校长,吴溉之兼政治委员,常乾坤任副校长,王弼、黄乃一等任副政治委员。……1946年10月,‘东总免去朱瑞、吴溉之的兼职,由常乾坤任校长。’”[13]7上说常乾坤初任副校长似有误,宣布航校成立的也不是朱瑞,而是何长工。当时曾被任命为航校副政委的黄乃一回忆:“何长工同志在大会上宣读了东北民主联军总司令部、总政治部关于航校主要领导干部的任职命令:校长常乾坤,副校长白起……”[9]40当时学员宋协隆回忆:“1946年3月1日正式成立了东北民主联军航空学校,我还记得校长常乾坤、副校长白起、副政委黄乃一、政治部主任白平、教育长蔡云翔等。”[9]495上述回忆应是正确的。郭晓晔谓:“何长工代表党中央、东北局和‘东总’,宣读了航校领导的任职命令:校长常乾坤,政委吴溉之,副校长白起,副政委黄乃一、顾磊,教育长蔡云翔,副教育长蒋天然,校参议兼飞行主任教官林保毅,政治部主任白平,训练处长何健生,校务处长李连富,供应处长蒋金廷,学生大队大队长刘风、政委陈乃康,机务处长田杰,修理厂长陈静山。这是个奇特的组合,其中有革命军人,有汪伪起义军人,有日本留用军人。”[8]75按航校成立的日期航校被称为“三一部队”。5月,航校转移到牡丹江后,航校的代号改为“六一部队”。航校的师资主要来自三方面:一是党在抗日战争期间派往新疆盛世才主办的航校学习过的老同志,如王弼、吕黎平、夏伯勋、方华等;二是来自日本空军第二航空军团第四练成飞行大队的飞行教官,如大队长林弥一郎(林保毅)以及汪伪空军起义人员如周致和(蔡云翔)、白起等;三是从国民党空军先后起义、投诚的飞行人员如刘善本、杨培光和一批地勤机修人员。由于战争形势,航校成立不久就被迫搬迁。“航校的训练需要有个比较稳定的环境,可是航校成立以后,不到半年功夫,就来了两次大搬家:一次是一九四六年四月中旬,由通化搬到牡丹江;另一次是一九四六年十一月间,又由牡丹江搬到东安。”[11]136到东安后才有了一段较稳定的学习训练时间。
1947年10月,中共东北军任命东北民主联军参谋长刘亚楼兼任航校校长,东北军政大学政委吴溉之兼政委,常乾坤改任副校长,王弼任副政委。领导班子进一步加强,实际工作还是常乾坤主持。东北老航校在东安待的时期最长。这时由方子翼、严镇同志率领的“八路军总部航空队”,即我党派往新疆学习航空技术回来的干部29人到达航校,壮大了航校的力量。为了尽快恢复这些人的技术,“将他们当中学过飞行的14名干部编入了飞行教员训练班,把学过机械的12名干部编入了机械教员训练班”[9]673。为了充分发挥这批既掌握航空知识又经历过严峻斗争考验的干部的作用,经东北局批准,又把吕黎平、严镇、方槐、朱火华、方华、陈熙、金生等充实到航校有关单位的领导岗位上。这段时期是学校办学和训练相对稳定时期,飞行一期甲班的主要训练课目大都在此完成并毕业。
1949年10月6日,中央军委批准,成立6所航空学校。在哈尔滨、长春各组建1所轰炸机学校,在锦州、沈阳、济南、北京南苑各组建1所驱逐机学校。1949年11月11日,中国人民解放军空军正式成立。中共中央军委任命常乾坤为空军副司令员兼训练部长。11月18日,中央军委批准,在牡丹江以老航校留守人员为班底组建1所运输机学校。12月20日,哈尔滨轰炸机学校、长春轰炸机学校、锦州驱逐机学校、沈阳驱逐机学校、济南驱逐机学校、北京南苑驱逐机学校、牡丹江运输机学校依次被命名为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一至第七航空学校。空军领导经认真研究,报请中央军委批准,各航校校长人选全部由东北老航校抽调有飞行经验的干部担任,政委则从各野战军中选调。校长依次为刘善本、刘风、陈熙、吕黎平、方子翼、安志敏、魏坚。政治委员依次为姚克、李世安、王学武、李发应、王绍渊、张百春、罗野岗。航空学校学员从陆军作战部队和军政大学中选调,第一批共选调飞行学员930名,地勤学员1980名。第一至第六航空学校1949年12月1日开学,第七航空学校1950年1月5日开学。第七航校,成员是东北老航校剩余人员和全体日籍人员,校长魏坚。东北老航校可以说是新中国空军航校的母体,一枝开七花,使新中国的空军航空教育短时间顿成规模。东北老航校在常乾坤、王弼等的领导下,为中国空军的创建立下了不朽的功勋。全国闻名的空军战斗英雄王海、刘玉堤等和早期空军的技术领导干部,大部分都是在这个航校开始学习航空的。在抗美援朝的大规模战斗中,中国人民志愿军空军部队参战的团队指挥员和战斗员,大都是东北航校的学员。如空军英雄王海一人击落敌机9架;刘玉堤击落、击伤敌机7架;张积慧击落敌机4架。这些年轻的空军勇士在朝鲜战场共击落击伤敌机2347架。新中国的空军和早期航空教育经受了血与火的检验。以常乾坤等为代表的中共第一代航空人做出了无愧于时代的贡献。
常乾坤早年接受航空教育,以中共的航空事业发展为职志,在主持新疆航空训练班、延安机械工程学校、东北老航校的革命生涯中为中共早期航空教育建设、航空人才的培养做了大量的工作,为未来新中国航空教育的发展积累了经验和教训。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常乾坤又领导建设了空军学院、空军工程学院、航空学校、航空预备学校等29所院校。可以说,常乾坤的名字是与中共的空军教育培训分不开的。常乾坤等老一代航空人艰苦奋战、不屈不挠办航空的业绩将被永远载入史册。以常乾坤为代表的中共早期航空人艰苦卓绝办航空的历程,是一笔宝贵的精神财富,值得后人珍视和借鉴。
计算中导致先验信噪比(增益函数)过高估计的两个主要原因是:一是对先验信噪比的估计直接采用“直接判决”法;另一个原因则归因于噪声谱的估计,计算信噪比往往需要先估计噪声谱,而大都数噪声估计算法都会低估噪声谱,噪声谱的低估导致了信噪比的过高估计。基于此:
参考文献:
[1]杨万青,齐春元.刘亚楼将军传[M].北京:中共党史出版社,1995.
[2]《星火燎原》编辑部.中国人民解放军将帅名录:元帅·大将·上将·中将:1卷[M].北京:解放军出版社,2006.
[3]中共党史人物研究会.中共党史人物传:51卷[M].西安:陕西人民出版社,1994.
[4]广东省政协文化和文史资料委员会.广东文史资料精编:上:第2卷:民国时期军事篇.[M].北京:中国文史出版社,2008.
[5]吕东来.台儿庄大战之黄埔师生录:下[M].北京:团结出版社,2015.
[6]韩荣钧.民国边疆地区的航空教育[J].滨州学院学报,2017(1):47-53.
[7]吕黎平.星光照西陲:忆我党第一支航空队的前前后后[M].北京:战士出版社,1983.
[8]郭晓晔.英雄万岁:东北老航校暨人民空军创建史诗[M].北京:解放军文艺出版社,2006.
[9]张开帙,麦林.感念中国人民航空事业的摇篮:东北老航校:下[M].北京:蓝天出版社,2001.
[10]郭化若.郭化若回忆录[M].北京:军事科学出版社,1995.
[11]中国人民解放军战士出版社.星火燎原:选编之八[M].北京:战士出版社,1981.
[12]周子玉.解放军烈士传:10集[M].北京:长征出版社,1994.
[13]林虎.保卫祖国领空的战斗:新中国二十年国土防空作战回顾[M].北京:解放军出版社,2002.
[14]空军政治部.威震长空[M].北京:中国人民解放军国防科委印刷厂,1980.
[15]清秋子.寻找牟敦康:追踪长眠于海底的志愿军飞行员[M].北京:中国环境科学出版社,2011.
[16]萧邦振.飞过天安门:寻访新中国开国大典受阅飞行人员[M].北京:解放军出版社,2009.
收稿日期: 2019-03-18
作者简介:
韩荣钧(1968—),男,山东枣庄人,副教授,历史学博士,主要从事中国近现代史、航空文化史研究。
E-mail:hanrongjun2002@163.com
中图分类号: G 752
文献标识码: A
DOI : 10.13486/j.cnki.1673-2618.2019.03.006
(责任编辑:许 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