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析菲律宾杜特尔特政府的“宾汉隆起”政策
王 胜
[摘 要] 2017—2018年，中国科考船在“宾汉隆起”的科考活动引起了菲律宾国内的高度关注。在此期间，菲律宾对他国在“宾汉隆起”进行科考的政策不断变化。最初，只需由科考国提出申请、菲律宾政府批准即可，后来对科考设置两个前提条件，申请程序进一步复杂化、严格化，到最后宣布他国在“宾汉隆起”仅享有无害通过权。此外，菲律宾还从法律层面厘清了本国只享有“宾汉隆起”的主权权利而非主权；从政治、经济、军事层面逐步加大了对“宾汉隆起”的投入，包括海底区域更名、区域经济开发、定期海空巡逻、区域环境保护等活动。杜特尔特政府推行上述政策的主要动因是，安抚国内担忧“宾汉隆起”问题“南海化”的焦虑情绪，以及转移国内对政府软化南海政策的注意力，因而也呈现出机会主义的倾向。
[关键词] 宾汉隆起； 南海； 主权权利； 菲律宾； 杜特尔特政府
一 问题的提出
“宾汉隆起”(Benham Rise，又名“Benham Plateau”，译作班哈姆高地)[注] 2017年5月9日，菲律宾已将“宾汉隆起”更名为“菲律宾隆起”，参见“Pi
ol leads expedition team to Benham Rise”, ABS-CBN News, May 6, 2017, http://news.abs-cbn.com/news/05/06/17/piol-leads-expedition-team-to-benham-rise。为行文方便，本文一般仍使用“宾汉隆起”一词。 ，是菲律宾海的一处海底火山高原，位于菲律宾吕宋岛正东约250公里处。“宾汉隆起”由宾汉隆起本部、莫拉菲支部(Molave Spur)、莫拉菲脊(Molave Saddle)、纳拉支部(Narra Spur)和纳拉脊(Narra Saddle)组成，介于东经119度30分至132度，北纬12度10分至20度30分之间，面积大约为13万平方公里，比吕宋岛、萨马岛和莱特岛总面积之和还要大。其西部和西南部，分别通过巴拉南脊(Palanan Saddle)和比科尔脊(Bicol Saddle)与吕宋岛的东部边缘相连。其最浅处靠近奥罗拉省和伊莎贝拉省(Aurora and Isabela)，位于水下35米，最深处达2000米。“宾汉隆起”由美国地理学家安德鲁·班哈姆(Andrew Benham)于1933年首次探测，遂被人以其名冠之。“宾汉隆起”现在是菲律宾大陆架之一部分——它蕴含着丰富的资源，如锰结核和天然气等[注] 参见“Benham Rise”, http://benhamrise.com/；“Recommendations of the Commission on the Limits of the Continental Shelf in Regard to the Submission Made by the Philippines in respect of the Benham Rise Region on 8 April 2009”, http://www.un.org/Depts/los/clcs_new/submissions_files/phl22_09/phl_rec.pdf, p.4；《菲总统：允许中国船进菲海域，它们没有入侵菲律宾》，《凤凰新闻》2017年3月14日，http://news. ifeng.com/a/20170314/50777519_0.shtml；《国防部接受中国测量船无害经过宾汉隆起理由》，《菲律宾商报》2017年3月14日，http://www.shangbao.com.ph/fgyw/2017/03-14/60899.shtml 。
2016年11月26日，中国科考船“向阳红03”号从厦门起航，执行国家专项任务——西太平洋海底底质与底栖生物调查。该船历经58天，行程6200余海里，在西太平洋获取了127个站位的海底底质样品、53个站位的上层海水悬浮体样品数据，以及13个站位的底栖生物样品。2017年1月21日，搭载60名船员、调查队员和西太平洋获取样品的“向阳红03”号综合科考船，顺利停靠厦门现代码头，圆满完成了西太平洋底质与底栖生物调查任务[注] 《向阳红3号船圆满完成既定目标任务》，《中国海洋报》2017年1月24日，https://www. sohu.com/a/125065590_543943 。然而中国这一海洋科考行动却遭到了菲律宾国内部分人士的质疑。2017年3月，菲律宾国内媒体根据军方消息披露了一则关于中国海洋科考船航经菲律宾吕宋岛以东“宾汉隆起”的新闻，含沙射影臆断中国在“宾汉隆起”图谋不轨，刻意渲染“中国威胁论”[注] 《菲将加强巡逻大陆棚海域》，《菲律宾商报》2017年3月13日，http://www.shangbao.com.ph/fgyw/2017/03-13/60856.shtml 。
此时正值中菲两国关系重归于好之际。2016年6月底，菲律宾新任总统杜特尔特上台后选择搁置“南海仲裁案”及其仲裁结果，努力修复两国因南海问题而恶化的外交关系，最终成功实现了与中国关系的转圜。在此大背景下，菲律宾外交部门依据事实与国际法准则对此事件及时作出了澄清与声明，指出菲律宾对“宾汉隆起”享有主权权利，但依据国际海洋法规定中方科考船有权在此进行科研活动，同时声明中方科考船航经“宾汉隆起”前已经获得总统批准，以此来平息媒体和部分国内反对派人士对中菲两国关系转好的质疑。同时，中方的外交部门也发表声明承认菲律宾对该地的主权权利，但指出菲国不能将其视作领土[注] 参见中国外交部2017年3月10、14、16日发言人例行记者会上的表态。 。因为2012年大陆架界限委员会审查通过的菲律宾2009年提交的“宾汉隆起”200海里外大陆架界限申请，只是赋予其进行自然资源勘探和开发的权利，属于一种主权权利，而非主权。他国在此拥有包括航行自由在内的多种权利，正如菲律宾大法官卡皮奥所说，其他国家像中国，在宾汉隆起享有如下权利：(1)渔业调查的权利，因为外大陆架的渔业属于人类；(2)关于水盐度和潮汐的调查权利，因为外大陆架的水源属于人类；(3)为航行目的进行的海水测深权利，因为在外大陆架他国享有航行自由。如果中国船只在寻找作为航行自由一部分的潜艇通道和驻泊点，那么菲律宾没有理由指责[注] Ellen T. Tordesillas,“What the Chinese Ship Did in Benham Rise”，ABS-CBN New, April 3, 2017，http://news.abs-cbn.com/blogs/opinions/04/02/17/what-the-chinese-ship-did-in-benham-rise 。
不过尽管杜特尔特政府根据事实依据与国际海洋法澄清了事情的原委，表明了政府捍卫菲律宾享有“宾汉隆起”主权权利的决心，但是进入2018年菲律宾国内部分媒体和政界反对派人士炒作“宾汉隆起”的议题仍不时见诸报端，特别是当中国科考船年初再次进入“宾汉隆起”进行科学研究，及早期中国对“宾汉隆起”海底部分地形进行命名的消息爆出之后，引发海内外媒体的持续关注与跟进，菲律宾政府与军方也不得不陆续进行回应，包括杜特尔特总统在内。由于杜特尔特政府上台后实行与中国改善关系的外交政策一直饱受国内反对派人士的批评，所以当在“宾汉隆起”问题上牵涉更多中国因素之际，菲律宾政府和杜特尔特总统面临国内舆论的压力就进一步加大。在此背景下，两年来菲律宾政府不仅推出了多项捍卫“宾汉隆起”主权权利的措施，而且在对待外国，尤其是中国于“宾汉隆起”进行科学研究的态度也渐次发生了改变。基于此，本文基于《菲律宾商报》等相关资料，拟对2017—2018年菲律宾政府在不同时期对“宾汉隆起”实行的不同政策进行梳理，旨在探究其背后的发生机理。
二 菲律宾政府对“宾汉隆起”的政策
2017—2018年菲律宾政府对待“宾汉隆起”的政策大致经历了三个时期，分别是2017年中国科考船航经“宾汉隆起”后菲律宾政府的政策，2018年初中国科考船进入“宾汉隆起”进行海上科考后菲律宾政府之政策，中国早期命名“宾汉隆起”部分海底地形事件经媒体曝光后菲律宾政府的政策。
(一)2017年中国科考船航经“宾汉隆起”后菲律宾政府之政策
2017年在媒体曝出中国科考船进入“宾汉隆起”一事后，菲律宾政府除了发表外交声明阐明菲律宾对“宾汉隆起”享有大陆架权利外，还陆续推行了多项实质性举措，旨在捍卫其对“宾汉隆起”享有的主权权利。
1.增加对“宾汉隆起”海空区域的巡逻与监控力度
菲律宾国防部长洛仁萨那(Delfin Lorenzana)在2017年3月12日出席一军校毕业典礼时说，菲律宾海军将派遣更多巡逻船到“宾汉隆起”[注] 《菲将加强巡逻大陆棚海域》，《菲律宾商报》2017年3月13日，http://www.shangbao.com.ph/fgyw/2017/03-13/60856.shtml 。3月27日，菲律宾海军派遣军舰巡逻了“宾汉隆起”[注] “BRP Ramon Alcaraz Patrols Benham Rise”, ABS-CBN New, March 27, 2017, http://news.abs-cbn. com/video/news/03/27/17/brp-ramon-alcaraz-patrols-benham-rise 。值得注意的是，与只派海岸防卫队舰艇到南海进行巡视不同，菲律宾政府于3月下旬派遣的是海军军舰“亚加拉兹”号到宾汉海域进行巡逻。此外，菲律宾军方也宣布，刚向日本自卫队租得的TC-90教练机，将用于侦察宾汉海域[注] 《菲欲将“宾汉隆起”更名“菲律宾隆起”》，《菲律宾商报》2017年4月2日，http://www. shangbao.com.ph/fgyw/2017/04-02/61491.shtml 。菲海岸警卫队从5月7日开始，也派出多用途巡逻船“马拉巴斯瓜”号和侦察船3001号在海洋资源丰富的宾汉隆起进行海上安全巡逻[注] 《菲海岸警卫队经赴宾汉隆起巡逻》，《菲律宾商报》 2017年5月5日，http://www. shangbao.com.ph/fgyw/2017/05-05/62316.shtml 。
2.加强菲律宾在“宾汉隆起”的存在
2017年3月13日，菲律宾政府宣布会在“宾汉隆起”建造建筑物，以告知外国船只这是菲律宾国土的一部分[注] 《菲将加强巡逻大陆棚海域》，《菲律宾商报》2017年3月13日，http://www.shangbao.com.ph/fgyw/2017/03-13/60856.shtml 。外交部也表示，菲律宾需要加强在海上领土的“存在”，如宾汉隆起[注] 《外交部：菲需加强在宾汉隆起存在》，《菲律宾商报》2017年3月14日，http://www. shangbao.com.ph/fgyw/2017/03-14/60898.shtml 。为了庆祝菲律宾国家独立119周年，6月12日菲律宾海军将一面菲律宾国旗插到了“宾汉隆起”海底[注] “Philippine Flag Planted on PH Rise”, ABS-CBN News, June 12, 2017, http://news.abs-cbn.com/news/06/12/17/philippine-flag-planted-on-ph-rise 。另外，菲律宾军方还宣布了在邻近“宾汉隆起”的大陆沿岸——奥罗拉省(Aurora Province)卡西古兰镇(Casiguran)建设海军基地的消息，该处是监视“宾汉隆起”潜在的一块陆上前沿哨所，已有飞机跑道和港口。国防部副部长亚诺(Cesar Yano)说，“我们正在考虑开发这一地区，以便于监视宾汉隆起这一区域”。军方发言人帕迪纳(Restituto Padilla)准将说，海军计划在“宾汉隆起”附近扩建设施以提升对该海域的监视能力。即使没有“宾汉隆起”争议，军方也计划扩建更多的海军基地[注] Frances Mangosing, “ Gov’t Eyes Naval Base in Casiguran to Protect Benham Rise”, Inquirer.net, May 16,2017, http://globalnation.inquirer.net/156706/govt-eyes-naval-base-casiguran-protect-benham-rise 。
3.推行更名举措，将“宾汉隆起”更名为“菲律宾隆起”(Philippine Rise)
菲律宾政府还实行更名行动，农业部长皮诺尔(Emmanuel Pi
ol)宣布，2017年5月9日总统已同意将“宾汉隆起”更名为“菲律宾隆起”(Philippine Rise)，并宣布该地区为“食物供应专属保护区”(Protected Food Supply Exclusive Zone)。对此更名行动的目的，总统府发言人亚米惹直言不讳地表示，更名计划是为了“强调菲律宾对这片区域的主权及管辖权”[注] 《菲欲将“宾汉隆起”更名“菲律宾隆起”》，《菲律宾商报》2017年4月2日，http://www. shangbao.com.ph/fgyw/2017/04-02/61491.shtml 。大法官卡皮奥也说，总统有法律义务在国际法框架下使用各种法律手段捍卫菲律宾的领土[注] Michaela Del Callar, “Cayetano Diffuses Concerns on China War Threat vs. PHL”，GMA News Online, May 22, 2017, http://www.gmanetwork.com/news/news/nation/611662/cayetano-diffuses-concerns-on-china-war-threat-vs-phl/story/?top_picks&order=1 。经过酝酿与筹备，5月16日，杜特尔特签署第25号行政令正式宣布将“宾汉隆起”更名为“菲律宾隆起”[注] Trisha Macas, “Duterte Renames Benham Rise to Philippine Rise”, GMA News Online, May 22, 2017, http://www.gmanetwork.com/news/news/nation/611670/duterte-renames-benham-rise-to-philippine-rise/story/?top_picks&order=5 。
2月7日，农业部长皮诺尔宣布总统禁止外国船只在菲律宾海域进行研究探测。后来总统府发言人出面澄清说，外国船只仍可进行海洋研究，但需经过更严格的程序审核。他说：“外国船只今后要在宾汉隆起区域进行海洋研究，除了要向菲国外交部、农业部等单位申请外，还需取得国家安全顾问办公室的批准。”他补充说，菲律宾政府之前发放的研究许可证视同取消，未来将以菲律宾人进行的海洋研究为优先考虑[注] 《总统府：外国船只仍可到菲海域研究》，《菲律宾商报》2018年2月7日，http://www. shangbao.com.ph/fgyw/2018/02-07/70308.shtml 。
4.对“宾汉隆起”展开海洋科学调查
2017年3月13日，副参议长勒道说，政府必须有一项“宾汉隆起保护战略”，一个守住及开发“宾汉隆起”的全面战略——军事、外交、经济的。他说:“我们已经实际上失去了西边的海(意指南海——笔者注)和北部的海(巴士海峡一带——笔者注)，也该防卫菲律宾的东边，因为我们不能被包围。我们不应该让该区域像家宅前沿被分割或切割成几块，由其他人控制及利用。”[注] 《勒道促政府制定宾汉隆起保护战略》，《菲律宾商报》2017年3月13日，http://www.shangbao. com.ph/fgyw/2017/03-13/60853.shtml 为此，菲律宾政府着手对“宾汉隆起”展开调查，以备决策，正如国家安全顾问伊斯帛伦在参议院一个委员会就关于成立“宾汉隆起”发展署的提议进行听证会时所表示的，菲律宾首先考虑的应该是组织在该区域进行海洋科学研究，因为菲律宾还不了解该区域，要加强菲律宾的研究能力[注] 《伊斯帛伦：菲律宾宾汉隆起主权未受威胁》，《菲律宾商报》2017年3月30日，http://www. shangbao.com.ph/fgyw/2017/03-30/61409.shtml 。
4月11日，农业部长宣布菲律宾科学家和渔民组成的考察队将于4月12日前赴“宾汉隆起”。他在脸书上说：“与我同去的还有渔业水产资源局的高级官员和科学家，我们将同坐的海洋研究船农业部-渔业水产资源局，并且还有至少3艘较小的农业-渔业水产资源局的巡逻船陪同。”此外10艘渔船也将加入船队，渔船上的渔民将在该区域建立渔棚。渔业水产资源局的官员和科学家还将评估为未来的考察设立浮力安全岛的可行性[注] 《农长将率菲科考队赴宾汉隆起》，《菲律宾商报》2017年4月11日，http://www.shangbao.com. ph/fgyw/2017/04-11/61724.shtml 。
YU Lixiu, SHAO Chen, ZHU Jin, et al. Discussion on the influence factors of the development and utilization level of bentonite[J]. Conservation and utilization of mineral resources, 2018(6):20-23,30.
5月5-7日，农业部长再次与菲律宾海岸警卫队、渔业—水产资源局成员乘坐BRP Malapascua一道访问了“宾汉隆起”，调查渔获和资源储量情况及“保卫该海域”的适当措施。经调查研究，粮农组织发现非法捕捞和偷猎致使国家每年损失大约300亿美元。为此，考查团考虑在宾汉滩(Benham Bank)建立冷藏库等设施，作为研究和打击非法捕捞的前线指挥基地[注] “Benham Rise, Now Known as PHL Rise, Declared Protected Food Supply Exclusive Zone”，GMA, May 11, 2017，http://www.gmanetwork.com/news/news/nation/610367/benham-rise-now-known-as-phl-rise-declared-protected-food-supply-exclusive-zone/story/；“Agri Officials to Sail to Benham Rise on May 5”，ABS-CBN News，April 28 2017，http://news.abs-cbn.com/news/04/28/17/agri-officials-to-sail-to-benham-rise-on-may-5 ；同时，探究在浅显地带建立渔业庇护所的可能性[注] “Piol Leads Expedition Team to Benham Rise”, ABS-CBN News, May 6, 2017,http://news.abs-cbn.com/news/05/06/17/piol-leads-expedition-team-to-benham-rise 。
5.成立“宾汉隆起”开发署，推动该地区资源开发与利用
2017年3月29日，菲律宾外交部和国防部代表出席了参议院举行的、旨在“澄清所谓中国入侵‘宾汉隆起’的细节及菲中官方关于此事的外交照会情况”听证会[注] “Senate sets Probe into Chinese Presence in Benham Rise”, March 27, 2017, http://news.abs-cbn.com/news/03/27/17/senate-sets-probe-into-chinese-presence-in-benham-rise 。会前参议院经济事务委员会主席张侨伟(Sherwin Gatchalian)领导的一个小组对成立“宾汉隆起开发署”展开了可行性研究，因此其在会上表示，调查已发现大量的金属矿藏和天然气，希望参议院能够批准参议员安哥拉(Sonny Angara)起草的第312号法案，于年内成立“宾汉隆起开发署”，并强调“宾汉隆起开发署”将是国家经济和开发署(National Economic and Development Authority，NEDA)领导下的跨部门性质的部门——其目的是尽量利用“宾汉隆起”资源，并将其用于国家发展[注] Trishla Billones, “No Problem Renaming Benham Rise, Says Duterte Ally”, ABS-CBN News, April 3, 2017, http://news.abs-cbn.com/news/04/03/17/no-problem-renaming-benham-rise-says-duterte-ally 。
在此项动议推动下，7月20日，经过数月的调研和可行性研究，农业部长皮诺尔宣布，该部将于2018年预算中提请追加40亿比索用于开发“菲律宾隆起”，包括于宾汉滩兴建类似钻井平台的设施，进行科学研究和购买诸如无人机的设备[注] Carolyn Bonquin, “Gov’t to Roll Out Plan to Develop PH Rise in 2018”, ABS-CBN New, July 20, 2017, http://news.abs-cbn.com/news/07/20/17/govt-to-roll-out-plan-to-develop-ph-rise-in-2018 。9月27日，菲律宾财政部长卡洛斯·多明戈斯三世(Carlos Dominguez III)又表示，政府正计划提出开发“宾汉隆起”的基础设施建设项目，并寻求美国政府下属的旨在扶贫的千年挑战公司(Millennium Challenge Corp)的融资支持。他说：“我们已有了新的领土(a new territory)，其为‘菲律宾隆起’，因而我们将兴建港口，以便于我们的调查船出航，同时将像开发奎松城那样建设它。”[注] “Gov’t May Submit Infra Projects, Benham Rise Development for MCC Funding”, ABS-CBN New, September 27, 2017, http://news.abs-cbn.com/business/09/27/17/govt-may-submit-infra-projects-benham-rise-development-for-mcc-funding
(二) 2018年初中国科考船在“宾汉隆起”科考后菲律宾政府之政策
1.允许他国对“宾汉隆起”进行科研，但设置前提条件
2)采用有水关门工况下壅水高为0.7 m、有水开门工况下水位降为0.3 m来计算液压启闭机油缸的作用力，并验证支铰座联结螺栓最大工作载荷的计算方法是合理的。
根据《联合国海洋法公约》相关规定，菲律宾享有对 “宾汉隆起”的主权权利，但不影响他国在“宾汉隆起”享有进行科学研究的权利。为此，当2018年初中国科学院海洋研究所再一次向菲律宾政府提出于菲律宾东部海域进行科学研究的申请时，菲律宾总统发言人罗计(Harry Roque)于1月15日表示，杜特尔特总统亲自作出决定，允许中国在菲律宾的太平洋海域进行科学研究，但前提是，中国需要与菲律宾外交部达成一份所谓的“指引”，其中包括两个条件：(1)菲律宾科学家必须参与科学研究；(2)科研结果必须与菲律宾当局分享。另外，根据菲律宾外交部内部文件显示，菲律宾政府向中国核发的许可证有效期为33天，研究旨在汇集西太平洋的洋流资料，以进一步了解能影响气候的黑潮[注] 《菲中研究所将测量宾汉隆起洋流》，《菲律宾商报》2018年1月27日，http://www.shangbao. com.ph/fgyw/2018/01-27/69983.shtml 。同时，该“指引”也明确禁止中国在菲管辖范围内进行水文测量、绘制地图，或在菲律宾大陆架钻井及捕鱼等活动；活动区域涵盖菲律宾东部以及棉兰老海域，包括“宾汉隆起”。此外，菲律宾研究人员可自由出入中国研究船的所有船舱，使用船上仪器，菲方也有权终止研究计划[注] 《中国科学号研究船已进入菲海域》，《菲律宾商报》2018年1月25日，http://www.shangbao. com.ph/fgyw/2018/01-25/69924.shtml 。
然而，菲律宾政府批准中国科考船进入菲东部海域进行科学研究一事，在菲律宾国内遭到了部分国会议员及相关人士的质疑甚至反对。例如麦达洛党众议员亚礼哈诺就对菲外交部批准中国在“宾汉隆起”进行海洋科学研究的请求感到担心，而大理院高级陪审法官卡皮奥则称该决定是“愚蠢的”。他们的关注焦点是政府为何只允许中国，而非其他国家在菲律宾东部海域进行科考。菲律宾前国家安全顾问吴礼斯接受电视采访时说：“为什么是中国？准许中国在宾汉隆起进行科学研究将会产生什么好处？我们也能进行与像法国、日本及美国等中立国家合作进行的科学研究。”[注] 《外长：宾汉隆起愈多研究请求愈好》，《菲律宾商报》2018年1月25日，http://www.shangbao. com.ph/fgyw/2018/01-25/69918.shtml 对此，菲律宾总统府和外交部多次予以澄清和说明。
1月18日，总统府发言人罗计在黎牙实比新闻发布会上表示，科学考察不应该有任何国籍之分。政府也欢迎其他国家勘探“宾汉隆起”[注] 《总统府欢迎其他国家勘探宾汉隆起》，《菲律宾商报》2018年1月19日，http://www.shangbao. com.ph/fgyw/2018/01-19/69723.shtml 。同日，外交部长卡耶丹诺接受采访时说，政府允许中国在吕宋岛东部的“宾汉隆起”进行海洋研究实际上对菲律宾有利，对菲律宾没有任何危险。因为根据我们的规定，必须有菲律宾人参与，他们必须分享他们的数据。同时他回应了有关人士对外交部拒绝一所法国非牟利机构塔拉探险基金会(Tara Expeditions Foundation)相同请求的批评。他说，“由于法国人申请了不同的路线，且他们说他们没有空间可分配给一个菲律宾科学家”，因此这不符合政府的规定。“这个问题已经被放大了，使中国看起来是唯一在那里进行研究的国家，而事实上有许多国家。”[注] 《外长：中国勘探宾汉隆起对菲无危险》，《菲律宾商报》2018年1月19日，http://www. shangbao.com.ph/fgyw/2018/01-19/69726.shtml 至于有哪些国家参与过申请和科考，23日，卡耶丹诺接受访问时说：“在过去18年，菲律宾批准过美国、中国、日本和韩国的请求。自2000年开始，美国为宾汉隆起的科学研究任务提出过13次请求，而且全部获得批准。中国提出了18次请求，但只有两次获得批准，而日本9次和韩国4次的请求都全部获得批准。德国提出过2次请求，但都被拒绝。”[注] 《外长：宾汉隆起愈多研究请求愈好》，《菲律宾商报》2018年1月25日。
2.2 两组AECOPD患者血清炎症因子检查结果两组AECOPD患者WBC、血清炎症因子水平比较，PCT、CRP、TNF-α、IL-10 均有统计学差异，患者病情与 WBC、PCT、CRP、TNF-α 表达水平的高低呈正相关，与IL-10呈负相关，其中PCT相关性最强，见表2。
2月1日，总统府发言人罗计再次表示：“我们没有给予中国任何特殊优待，不仅仅只有中国有机会在那里进行科学研究。”同时，他也淡化了有关中国科学院海洋研究所的研究将给中国提供军事优势的担忧。前国家安全顾问吴礼斯早前警告，中国在“宾汉隆起”的研究将有助于中国海军藏匿潜艇，因为水下高原拥有一个海洋探测才能够揭示的潜艇通道区。一名匿名的菲律宾海军说，他担心中国海军可能在海底地区安装传感器。但罗计反驳道：“我不明白他们在谈论什么军事优势，因为我们在‘宾汉隆起’的主权权利是非常非常明确的。”[注] 《总统府：中国勘探宾汉隆起未获优待》，《菲律宾商报》2018年2月3日，http://www. shangbao.com.ph/fgyw/2018/02-03/70189.shtml
作为一枚职业家庭斜杠女性，我也有我的英雄梦想啊！我的梦想就是永远不用开会，再也不要跟脑残同事们扯皮，爱听啥听啥，喜欢谁跟谁聊天……可一转念，有了这些大屏小屏，这一切明明都实现了呀！
式中：P(s,t)为瞬变电磁场分量；U(s,q)为转换波场分量；s为波场分量对应的时间的场值；t为瞬变电磁场时间；q为波场类时间。
妹妹买上新房，结束了租房的历史，上周六搬家，这是她在省城的第4次搬家，我生活在相距200公里的另一座城市，我与妻子提前动身，准备帮忙搬家。
通过前文对“宾汉隆起”政策的梳理与考察，我们可以发现，菲律宾政府对“宾汉隆起”的政策明显地呈现出一个逐渐强硬的转化。在菲律宾国内引发广泛关注的背景下，“宾汉隆起”不仅得到政府部门和军方的高度重视，还引起总统的亲自过问，总统甚至还宣布要访问 “宾汉隆起”海域。这一转化背后有着深刻的原因。
虽说菲律宾政府对中菲合作科考进行了多次澄清与说明，但国内的疑虑与反对声浪并没有消停。麦达洛党团众议员亚礼罕诺2月6日指责中方科考行动违规。他说，首先，按照协议，中方科考船被准许从1月24日至2月24日进行研究，但他们在1月22日已经进入菲律宾领海；其次，中方科考船没有主动报告自己的行踪。亚礼罕诺说：“事实上，很难监测这些船只，他们原本应该主动报告位置，结果是我们监测他们，因为他们从来不报告自己的位置。”最后，他质疑中国研究人员会不会分享他们的研究报告[注] 《众议员指中国船只已离开宾汉隆起》，《菲律宾商报》2018年2月7日，http://www.shangbao. com.ph/fgyw/2018/02-07/70301.shtml 。因此，在2月24日双方完成合作科考任务之后，菲律宾政府和杜特尔特总统作出了未来收紧他国于“宾汉隆起”进行科考申请门槛的决定，并推出“菲律宾优先”政策。
《道德经》的作者老子寿百岁，他说，“死而不亡者寿”，身虽死而不被遗忘的人，才算真正的长寿。这颇像“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的现代诗句。
1.召开“宾汉隆起”问题听证会
众议员亚礼罕诺说：“这不是因为我们的科学家没有能力进行研究。这是因为政府没有为此拨备足够的资金。事实上，在联合国于2012年把‘宾汉隆起’纳入菲律宾的延伸大陆架之前，已有菲律宾人在该地区进行过考察。为了进一步探索‘宾汉隆起’，他们现在需要的是政府的更多的支持，而非贬低言论。”他指出，去年渔业—水产资源局审议预算期间提出了海上研究的计划，但现任政府没有为研究设施拨款。“这个政府没有对‘宾汉隆起’表现出兴趣，也没有支持加强我们在‘宾汉隆起’的存在。因此，它没有立场说菲律宾无法在该区域进行研究，因为科学家欠缺支持。”[注] 《中国科学号研究船已进入菲海域》，《菲律宾商报》2018年1月25日，http://www. shangbao.com.ph/fgyw/2018/01-25/69924.shtml
自我提升在“家”中。在“家”中设有触屏一体机，可即时链接全国人大、山东人大等网站，为代表查询学习提供网络服务；提供代表履职和执行职务方面的专业书籍和报刊，不断提升代表履职能力和水平。
在菲律宾政府宣布收紧他国于“宾汉隆起”进行科学研究的申请门槛之际，菲总统还要求军方加强在“宾汉隆起”的巡逻，“驱赶”任何在当地进行科研或捕鱼的船只。2月7日，北吕宋司令部发言人伊沙彦尼·纳道中校说：“目前，菲海军和菲空军都在当地进行巡逻。”[注] 《军方持续在宾汉隆起巡逻》，《菲律宾商报》2018年2月8日，http://www.shangbao.com.ph/fgyw/2018/02-08/70329.shtml 此外，菲海岸警卫队、渔业—水产资源局和菲国警海洋组也在“宾汉隆起”巡逻。
(三)中国早期命名“宾汉隆起”部分海底地形一事曝光后菲律宾之政策
菲律宾人优先乃是安抚菲律宾国内民族主义情绪的自然逻辑结果，此前菲律宾政府已与社会人士进行了数次交锋。稍早前，菲律宾科学界对总统发言人罗计关于“没有菲律宾团队申请过对‘宾汉隆起’进行研究，也没有菲律宾人有能力进行资本密集型的研究工作”的言论进行了驳斥。菲律宾国立大学海事法律专家巴东巴卡(Jay Batongbacal)也对罗计的声明——“因为高昂的费用，菲律宾在宾汉隆起进行研究方面需要中国帮助”进行了反驳。他说，罗计的说法是基于无知，“政府诋毁菲律宾科学家和菲律宾人，声称他们在没有中国和中国的钱的情况下无法探索宾汉隆起，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假想，意图贬低菲律宾人及其作为一个民族的能力，使菲律宾显得无助、无知及没有钱，但事实已证明了菲律宾人不是如此。”他说：“我们不是一个乞讨小恩小惠的乞丐国家，即使施舍是来自像中国这么大及富有的国家。”[注] 《总统府：菲人可自由勘探宾汉隆起》，《菲律宾商报》2018年1月26日，http://www. shangbao.com.ph/fgyw/2018/01-26/69946.shtml
2.确保肥床旱育，杜绝常规育秧，保证移栽时的秧苗个体生长健壮。旱育秧技术在垦区通过了多年的实践检验和并且逐步得到了进一步的完善，已经成为垦区非常成熟的技术，实践证明在垦区旱育秧较常规育秧有更大的适应性，是垦区水稻获得高产稳产的重要保证，能够保证秧苗个体生长健壮，避免早穗等异常情况的发生。
除了召集专门的关于“宾汉隆起”的听证会、削弱他国在此的海上权利外，菲律宾政府进一步加强了在“宾汉隆起”的存在，表现为增加军方巡逻力度、公布总统将访问“宾汉隆起”的消息等。
在此背景下，2月26日，菲律宾参议院举行关于“宾汉隆起”问题的专门听证会，研讨菲律宾自身调研“宾汉隆起”自然资源所需的资金问题及其必要性。担任科学与技术委员会主席的参议员亚谨诺对此表示，菲律宾的领土和自然资源处于危险之中，尤其是现在中国已经命名了海底地区的5个水下地形[注] 《参院今讨论菲律宾隆起问题》，《菲律宾商报》2018年2月26日，http://www.shangbao.com. ph/fgyw/2018/02-26/70818.shtml 。本次听证会，菲方主要研究了两个事项：
第一，关于1月份中方科考船是否违规问题。
1月19日，菲律宾外交部批准了中国科学院海洋研究所的请求，与菲律宾大学海洋科学协会协同进行海洋科学研究。2月13日，在马尼拉市进行的菲律宾—中国南海问题双边磋商机制第二次会议期间，双方重申了“所有海洋科学研究都应该征得菲方的同意，并应该遵守条款和条件，其中包括研究的进行”。
“粉丝”们为什么热爱孙悟空？那些作为孙悟空的超级粉丝，伟大领袖毛泽东就曾为其作诗“金猴奋起千钧棒，玉宇澄清万里埃”。与被体制化的杨戬相反，孙悟空一心革命，一心要做叛逆者。王母不许他吃蟠桃，他偏要吃；阎罗要让他下地狱，他偏要活；神佛不许他拥有爱，他偏要爱。在奉行“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礼仪纲常“等儒家文化的中国，孙悟空堪称一个特立独行的存在。我们或许不是叛逆者，但是不是每一个人，都有或曾经有过一颗热血的、渴求叛逆的心？
根据批准海洋科学研究的其中一项“指引”，菲律宾的科学家应该在菲律宾专属经济区内进行研究的整个持续过程中全程在场。但由于人手不足，菲方只参与了中国在菲律宾专属经济区的3天研究，中国的研究共持续了6天。对此，菲律宾外交部海事与海洋事务助理部长，同时也担任批准海洋科学研究请求的跨机构技术工作组主席的伊巴拉义礼，在听证会上表示，因为中国没有履行其许可证所列的条件，可以拒绝其在往后提出的海洋科学研究的请求。亚谨诺说，有关进行海洋科学研究的规则应予以澄清，并应规定违规行为的后果。对于菲方的规则，任何国家都应予以遵守，不只是针对中国。而国家安全顾问伊斯帛伦说，他们将重新审视其批准海洋科学研究的准则，其中包括总统杜特尔特可能对海事研究请求的批准进行干预。他在听证会上说，鼓励本国和其他国家在菲律宾海域进行海洋科学研究有利于菲律宾的国家安全。但他也表示，这些研究应该与可持续发展和国家安全的要求相互平衡[注] 《国安顾问:海洋科考有利菲国》，《菲律宾商报》2018年2月27日，http://www.shangbao.com. ph/fgyw/2018/02-27/70852.shtml 。
第二，关于中国命名“宾汉隆起”5个海底地形问题。
对中国通过国际水文组织命名了该海底平原的5个地形一事，亚谨诺强调：“政府必须探索所有渠道，以推翻中国给‘宾汉隆起’5个地形的命名。”[注] 以上参见《参议员亚谨诺指中国在菲律宾隆起科考违规》，《菲律宾商报》2018年2月27日，http://www.shangbao.com.ph/fgyw/2018/02-27/70840.shtml
就此，菲律宾国家制图和资源信息署助理署长加沓邦在听证会上说，他们不会承认中国命名的5个‘宾汉隆起’海底地形。其理由是，中国未经许可便进入“宾汉隆起”进行调查，并“发现”这些他们现在命名的海底地形。这不符合《联合国海洋法公约》的规定。他说，在呈交提议给海底地形命名附属委员会前，中国对菲律宾“并没有进行任何咨询”，这是该机构的命名程序规定的。他还建议，菲外交部需要讨论是否要求国际水文组织附属委员会取消中国命名的5个“宾汉隆起”海底地形。菲外交部助理部长易巴拉艺礼说，他们会讨论国家制图和资源信息署的要求，但解释说，海底地形命名附属委员会对于海底地形于一个国家的专属经济区和延伸大陆架之内时，并没有任何规定[注] 《国家制图和资源信息署寻求废除中国对菲律宾隆起海底地形命名》，《菲律宾商报》2018年2月27日，http://www.shangbao.com.ph/fgyw/2018/02-27/70842.shtml 。
2.宣布他国在“宾汉隆起”享有的唯一权利——无害通过权
2018年3月1日，杜特尔特总统在马拉维市向士兵发表讲话时说，想在“宾汉隆起”进行科学研究的任何海外实体，都应该先向菲律宾政府申请许可。如果有任何国家在未经政府许可的情况下，在“宾汉隆起”进行捕鱼或研究活动，便会爆发战争。在3月5日晚的内阁会议期间，杜特尔特重申只允许菲律宾人在“宾汉隆起”进行研究。尽管总统府发言人罗计说，这个命令并不是专门针对中国，因为中国在该地区只进行了两次海洋科学研究。外国人在“宾汉隆起”的唯一权利是无害通过权，在“宾汉隆起”勘探自然资源、进行科学研究、铺设海底电线和建造人工岛屿是菲律宾公民的权利。另外，总统杜特尔特告诉其内阁成员说，有必要投资建造海上调研船，以评估“宾汉隆起”的资源[注] 《总统欲购新调研船勘探菲律宾隆起》，《菲律宾商报》2018年3月7日，http://www.shangbao. com.ph/fgyw/2018/03-07/71118.shtml 。
3.巩固菲律宾在“宾汉隆起”的存在
2018年2月14日，菲律宾国家安全顾问伊斯帛伦透露了一则消息说，国际水文组织海道测量组的一个小组委员会在没有咨询菲律宾政府的情况下，批准了中国命名“宾汉隆起”的某些海底地形的提议。根据菲律宾国立大学海事与海洋法协会会长巴东巴卡的说法，中国在2004年进行了一次科考，在2014年提出了命名“宾汉隆起”5个海底地形的提议，2017年获国际海道测量组织的批准[注] 《菲将挑战中国对菲隆起海底地形命名》，《菲律宾商报》2018年3月1日，http://www. shangbao.com.ph/fgyw/2018/03-01/70928.shtml 。伊斯帛伦称，菲律宾政府将不承认中国给那些海底地形起的名字。同时，尽管海底地形名称小组委员会的批准并没有赋予申请国有关那些海底山脉的主权和管辖权，但菲律宾政府还是于2月13日，在中菲双边磋商机制会议上，对中国的这种行为提出了反对[注] 《中国命名菲律宾隆起海底地形 国家安全顾问称未咨询菲政府》，《菲律宾商报》2018年2月15日，http://www.shangbao.com.ph/fgyw/2018/02-15/70542.shtml 。不过，2月15日总统发言人罗计表示，菲律宾政府认为中国命名“宾汉隆起”的5个海底地形并没有恶意[注] 《总统府：中国命名菲律宾隆起海底地形无恶意》，《菲律宾商报》2018年2月15日，http://www.shangbao.com.ph/fgyw/2018/02-15/70548.shtml 。然而2月18日，《菲律宾星报》报道了一则新闻说，中国为“宾汉隆起”5座海底地形取名仅仅是冰山一角，强调“在某些方面看来，(命名行为)是为了巩固其作为海上力量的地位，北京已经提出了南中国海和太平洋其他海底地形的名称，包括中国与其他国家存在领土争端的地区。”更为重要的是，国际水文组织海底地形名称分委会的文件显示，自2013年以来，中国已提出了142个海底地形名称[注] 《中国欲为142海底地形取名》，《菲律宾商报》2018年2月18日，http://www.shangbao.com. ph/fgyw/2018/02-18/70578.shtml 。
生活不会因为你是姑娘就对你笑脸相迎，想要出类拔萃，自身必须努力，你要学会用自己热爱的方式生活，不堕落，不浮夸，活成岁月静好的理想模样。
(1)增加军方巡逻力度，巩固存在。2018年3月初杜特尔特指示菲海岸警卫队对“宾汉隆起”进行巡逻。菲海岸警卫队发言人描利洛上尉说，海岸警卫队指挥官赫莫吉奥少将接到总统的指示，菲律宾“岛屿者”飞机以及多功能应变船之一“苏禄安”号于3月3日离开黎牙实比，前往“宾汉隆起”。海岸警卫队的飞机和船只将合作，飞机在空中盘旋，船在海上可见。这艘船和“岛屿者”飞机作为菲律宾海上巡逻队的一部分，成为该地区的“眼睛”[注] 《海岸警卫队将巡菲律宾隆起护资源》，《菲律宾商报》2018年3月4日，http://www.shangbao. com.ph/fgyw/2018/03-04/71016.shtml 。4月12日，菲武装部队北吕宋指挥部又在“宾汉隆起”增加了一个新的浮标，用以宣示对这块位于吕宋东部海岸的1300万公顷海底平原的海洋权利。同时，来自海陆空军和海岸警卫队的蛙人也下水检查和修复了去年安装的水底国旗[注] 《军方将在菲律宾隆起新增浮标》，《菲律宾商报》2018年4月1日，http://www.shangbao. com.ph/fgyw/2018/04-01/71804.shtml 。5月16日，在“宾汉隆起”更名一周年之际，菲律宾军方和政府官员搭乘军舰“丹辘”号前往“宾汉隆起”海域，沿途挥舞国旗，潜水员在海底进行了插旗。同时，在插入国旗的海底上方水域布设了浮标，军机飞越“宾汉隆起”上空，执行 “海洋空中巡逻任务”[注] 《菲军将到菲律宾隆起海域插旗》，《菲律宾商报》2018年5月16日，http://www.shangbao. com.ph/fgyw/2018/05-16/73041.shtml 。
(2)宣布总统将访问“宾汉隆起”。4月26日，杜特尔特总统在达卯市对菲律宾共济会成员说：“下周我会出海，我要前往宾汉隆起，我会在那里发表声明，除了菲律宾以外，没有任何人拥有此地，包括那里的大陆架和海底陆地等。”他甚至开玩笑说，大陆架“如果延伸到旧金山湾，那么旧金山湾就属于菲律宾共和国。”杜特尔特说，他会采取激烈措施来捍卫“宾汉隆起”[注] 《总统将访问菲律宾隆起》，《菲律宾商报》2018年4月28日，http://www.shangbao.com.ph/fgyw/2018/04-28/72561.shtml 。5月8日，总统府发言人罗计说，总统将于5月15-16日到访“宾汉隆起”，旨在纪念更名活动，同时总统也将派出大约50名菲律宾研究者研究这个资源丰富的海底平原[注] 《总统拟下周造访菲律宾隆起》，《菲律宾商报》2018年5月9日，http://www.shangbao.com.ph/fgyw/2018/05-09/72860.shtml 。尽管当天杜特尔特以路途遥远为由取消了此次访问活动，但其在位于吕宋欧罗拉省军事基地的“南纳卯”号军舰上为50名菲律宾海洋研究员主持了欢送仪式。
(3)宣布“宾汉隆起”为海洋保护区。5月15日，杜特尔特在军舰“南纳卯”号上还签署公告，宣布“宾汉隆起”约500平方公里海域为保护区，此处属于“严格受保护区，只限科学研究之用”，同时有超过300公顷区域被宣布为特别渔业管理区[注] 《总统宣布宾汉隆起为海洋保护区》，《菲律宾商报》2018年5月16日，http://www.shangbao. com.ph/fgyw/2018/05-16/73036.shtml 。
总体而言，2017—2018年菲律宾政府对“宾汉隆起”的政策可以从对外和内部两个角度加以审视。对外，菲律宾对他国于“宾汉隆起”进行科考的政策收得越来越紧。在国内，菲律宾从法律层面厘清了本国只享有“宾汉隆起”的主权权利而非主权，逐渐收紧他国于该地进行海上科考的权限，乃至推出了海上科考的“菲律宾优先”政策；从政治、经济、军事层面逐步加大了对“宾汉隆起”的投入，包括海底区域更名、区域经济开发、定期海空巡逻、区域环境保护、官员不定时访问等活动。
三 菲律宾政府“宾汉隆起”政策变化的动因
2.科考实行更严格的审查机制与“菲律宾优先”政策
江苏水利现代化建设试点考核监测的探索实践………………………………… 喻君杰，常 虹，欧建锋(19.8）
第一，揣测中国在“宾汉隆起”进行科考的目的是为了觊觎当地丰富的自然资源或有军事目的，将之与中方近年来在南海进行维权行动背后的意图相比拟[注] Trishia Billines:“China Lusting After Benham Rise Resources: Golez”, ABS-CBN News, January 23, 2018, http://news.abs-cbn.com/news/01/23/18/china-lusting-after-benham-rise-resources-golez 。第二，指责中方在2018年初科考时不遵守规则，将之类比于中国在南海问题上“一贯的”“不守国际规则”的做法，无视“基于规则的国际秩序”，这种规则既包括基于《联合国海洋法公约》赋予菲律宾的海洋权益，也包括“南海仲裁案”的裁决。第三，中国命名“宾汉隆起”部分海底地形，被视作可能是主张该地权利的先声，将之等同于中方以往在南海的命名行动，旨在通过命名来使自身的主张合法化。
2017年中国科考船航经“宾汉隆起”水域的消息一经媒体报道，菲律宾国内就一片哗然，主流舆情第一反应就是中国企图再次“抢夺”这一块经过联合国大陆架界限委员会批准认可的、面积达13万平方公里、菲律宾享有主权权利的水域，将其与中菲有争端的南海地区相提并论，也就是将其“南海化”，主要表现在：
1.安抚国内担忧“宾汉隆起”问题“南海化”的焦虑情绪
因此，随着菲律宾媒体对“宾汉隆起”问题报道频次的增多，此类“南海化”认知逐渐加深，菲律宾国内捍卫本国权利的焦灼感、紧迫感愈演愈烈。在这种舆情左右下，菲律宾政府对 “宾汉隆起”采取的政策或态度，开始不断调整，日渐强硬，走上了一条与2012年中菲发生黄岩岛对峙事件后菲律宾政府的反应极其类似的道路，即表现为政治层面的更名行动、法律层面公布享有相关权利的法律依据、军事层面加强海空力量的监视和巡逻等。
2.转移国内对杜特尔特政府软化南海政策的注意力
自从2016年6月杜特尔特就任总统以来，新政府选择了与前任阿基诺三世政府截然不同的对华基调和政策，外交改走“远美亲中”路线，在南海问题上搁置对菲有利的“南海仲裁案”裁决结果，致力于通过协商谈判方式解决相关争议，努力恢复两国间一度受损的外交关系，在经贸、投资、基建等领域加深了双方的友好合作。不过，新政府的对华政策遭到了菲律宾国内部分人士的质疑与批评，甚至还被扣上了对华“软弱”的帽子。例如，菲律宾国立大学海洋事务暨海洋法研究所所长巴东巴卡在2018年2月17日一场座谈会上说：“跟中国改善关系是对的，但代价不应是国家的长远利益。”政府对中国的态度“过度软弱及友好”，没有顾及国家利益。他认为，马尼拉还是应以“对等姿态”与北京交涉，而且不应“太早也太快”把手上的牌全打光。他表示，菲律宾现在过于依赖中国，不但失去在南海的渔场，还必须停止勘探石油，将来的能源安全堪虞。“菲律宾在南海议题上软弱，明显让中国赚到很多。”[注] 《菲专家指与中国修好不应牺牲国家利益》，《菲律宾商报》2018年2月18日，http://www. shangbao.com.ph/fgyw/2018/02-18/70589.shtml 这一论调在菲律宾持续发酵，具有一定的民意基础，为此杜特尔特政府在面对夹杂着中国因素的“宾汉隆起”议题时，表现得相当谨慎灵活。当其在南海问题上选择与中国进行合作时，就会在“宾汉隆起”问题上推行稍微严厉的政策或发表强硬的言论，以转移国内对其实行的软化的南海政策的注意力[注] Ellen T. Tordesillas, “Opinion: Benham Rise Trip: Duterte’s Latest Comedy Act”, ABS-CBN News, April 30, 2018, http://news.abs-cbn.com/blogs/opinions/04/30/18/opinion-benham-rise-trip-dutertes-latest-comedy-act 。
在中菲联合勘探南海问题上的积极态度成为菲律宾政府上述政策的晴雨表。2018年2月，在中国—菲律宾南海问题双边磋商机制第二次会议后不久，菲律宾政府宣布两国正积极寻求共同勘探南海资源[注] 《外长：积极寻求与中国共同勘探南海》，《菲律宾商报》2018年2月17日，http://www. shangbao.com.ph/fgyw/2018/02-17/70575.shtml 。3月，菲律宾总统府发言人罗计说，菲律宾和中国应该搁置他们对南中国海的争端，首先允许联合勘探资源丰富的水域[注] 《总统府：与中国搁置争议共同勘探南海》，《菲律宾商报》2018年3月7日，http://www. shangbao.com.ph/fgyw/2018/03-07/71132.shtml 。4月，在即将出席海南博鳌论坛前夕，杜特尔特宣布中菲有可能进行南海联合勘探[注] 《总统倾向于菲中联合勘探南海》，《菲律宾商报》2018年4月7日，http://www. shangbao.com.ph/fgyw/2018/04-07/71958.shtml 。13日，菲外长在香港对记者说，菲政府寻求“尽快”与中国达成联合勘探石油和天然气的框架[注] 《菲寻求尽快与中国达成联合勘探石油框架》，《菲律宾商报》2018年4月13日，http://www. shangbao.com.ph/fgyw/2018/04-13/72138.shtml 。5月初，菲政府与中国达成有关南海勘探工作的60：40共享协议，获得众议员亚典沙的支持[注] 《亚典沙：与中国联合探勘六四分成双赢》，《菲律宾商报》2018年5月2日，http://www. shangbao.com.ph/fgyw/2018/05-02/72652.shtml 。不久，菲律宾PXP 能源公司说，董事长邦义利阑派人与中国海洋石油有限公司接触，以了解共同勘探南海的可能性[注] 《邦义利阑派人与中海油 谈联合探勘南海可能性》，《菲律宾商报》2018年5月4日，http://www.shangbao.com.ph/fgyw/2018/05-04/72717.shtml 。6月初，菲外长加耶丹诺宣布，南海菲中勘探工作最快将在2019年展开[注] 《南海菲中勘探工作最快明年展开》，《菲律宾商报》2018年6月3日，http://www.shangbao. com.ph/fgyw/2018/06-03/73485.shtml 。由此可以看出，2018年上半年菲律宾政府对南海中菲联合勘探的态度是十分积极的，具体磋商事宜进展迅速，在半年时间内完成了合作勘探工作的重启、框架协议的达成，以及两国公司对合作的具体磋商等，不过在国内始终面临联合勘探工作不得损害菲主权、不得让菲吃亏的 “善意提醒”。为此，菲律宾政府灵活地将其南海联合勘探事宜与“宾汉隆起”问题进行了挂钩。比如，就在5月初双方联合勘探迈出实质性进展的前夕，杜特尔特总统亲自高调对外宣布即将访问“宾汉隆起”的消息，并发表“开战”言论，其目的之一应该是为前者打掩护，意图转移国内对联合勘探可能是在政府对华妥协退让、损害菲国家利益情况下达成的质疑，而通过在“宾汉隆起”问题上发表强硬言辞，可以造成一种政府并不会对华妥协的印象。
四 余 论
通过上述对菲律宾政府“宾汉隆起”政策的分析，我们可作如下思考：
首先，菲律宾对他国在“宾汉隆起”海域进行海上科考的政策深受国内民族主义情绪的影响，其对他国于该海域进行海上科考的申请由松至紧的政策符合国际海洋法的相关规定，但禁止他国进行合理的科考则不符合国际海洋法的规定。
其次，菲律宾国内将“宾汉隆起”问题“南海化”的认知乃是菲中长期缺乏政治互信的结果。有鉴于此，两国修复外交关系仍任重道远，双方政府也应该意识到这一过程的长期性与复杂性。实际上，“宾汉隆起”问题与南海问题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中方的活动符合相关国际法要件，然而菲律宾国内对中国船只在该海域的活动以及命名行动却反应过度，生拉硬扯地将其与中菲南海争议做类比，结果在实际的决策中极易推出偏离正常轨道的政策，比如完全剥夺他国于相关海域进行科考的权利，对海底地形命名权的反应就是未明确国际法赋予本国相关权利的边界而产生的权利“扩大化”。
最后，杜特尔特政府对待“宾汉隆起”问题的态度存在机会主义。尽管杜特尔特高调宣布将于2018年5月中旬“宾汉隆起”更名一周年之际访问该地，但实际上其最终以行程太远为由放弃了访问，而不久之后又声称任期结束内将视察中业岛[注] 《总统府：总统任期结束前视察中业岛》，《菲律宾商报》2018年5月19日，http://www. shangbao.com.ph/fgyw/2018/05-19/73115.shtml 。杜特尔特在涉及领土议题上的多次政策转向，主要着眼于以下几点：
第一，在中菲联合勘探工作进入实质性阶段之际，囿于国内媒体长期对政府实行缓和的对华关系以及未兑现竞选期间诺言的批评，杜特尔特选择访问“宾汉隆起”不失为一种明智的策略。因为在中国承认菲律宾对“宾汉隆起”享有主权权利的前提下，访问不会过分刺激中方。与此同时，访问能够降低国内关于政府对华软弱的声调，更为重要的是，能够转移媒体对中菲南海联合探勘事宜的过分炒作，避免合作可能遇到的民意障碍。
第二，取消访问“宾汉隆起”的行程，一方面可以部分消解国内一直以来对未履行南海登岛的指责，另一方面也可以避免被媒体过分夸大炒作“宾汉隆起”的中国因素，避免在中菲关系缓和的局势下再次刺激中国。
生4: 目标函数法.求出点P到直线l上任一点M(x,y)的距离的平方|PM|2=(x-1)2+(y-2)2,消元，转化为一元二次函数|PM|2=2x2-8x+10=2(x-2)2+2，x∈R,求目标函数的最小值；当且仅当x=2时，取到最小值2；此时，
第三，宣布再次视察中业岛，既迎合了国内关于政府应致力于捍卫存在争议的领土(因为“宾汉隆起”不存在争议)的民意，又可以避免破坏当前中菲良好的外交关系，因为访问时间只定在任期结束前，无确切时间表，这就留足了回旋余地。
由此可见，有着丰富从政经验的杜特尔特确实能够根据风云变幻的国内国际局势，适时变更自身的外交姿态和政策行动，尽管往往给人造成一种两面三刀、见风使舵的印象，但作为一名政客，这些行为也合乎常理，无可厚非。
DOI: 10.19561/j.cnki.sas.2019.03.084
[作者简介] 王胜，淮阴师范学院历史文化旅游学院欧美国家边界争端与化解研究中心讲师。
[中图分类号] D993. 5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8-6099( 2019) 03-0084-17
【责任编辑：邓仕超】
标签：宾汉隆起论文; 南海论文; 主权权利论文; 菲律宾论文; 杜特尔特政府论文; 淮阴师范学院历史文化旅游学院欧美国家边界争端与化解研究中心论文;